[同人] 天龍之大醉俠 作者:佣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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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07
正文 第183章 百花莊園

  石清露雖會武功,且身手不弱,她逍遙派輕功更是不凡。但她此刻帶著四名不會武功的轎夫,雖仍舊施展輕功,卻是只能放慢速度與他們保持著距離。因此他們這會兒時間仍是未能跑出多遠,沈醉展開輕功轉瞬間便即追上。與五人言明情況,說道慕容博等人已然退去,五人各自松了一口氣。四名轎夫跑了這一會兒已是氣喘籲籲,大汗淋漓,石清露卻仍是氣息平緩,額上不見一絲汗漬。仍舊姿態嫻雅,面色淡定。

  石清露所乘的轎子已損,沈醉騎的馬也早受驚嚇跑掉,當下眾人只能步行前往百花莊。好在路途已然不遠,走不多時,便遠遠望見前方一大片翠綠竹林。林後是一面山坡,林前有一條小河,正是依山面水的格局。石清露指著竹林道:“我的百花莊便建在這片竹林里面!”轉向沈醉調皮一笑,道:“不知沈大人肯否賞臉進去一坐,喝杯清茶再走?”

  沈醉聞言不禁搖頭一笑,道:“茶就不必了,卻是要再討一壇菊花酒來喝!”他聽石清露說百花莊便在片竹林里面,便即仔細往林中瞧去。只是這片竹林高大茂密,依他的眼力,卻是也瞧不見內里有什麼建築。

  竹性喜好溫暖濕潤的氣候,因此北方多無竹。洛陽雖也地處北方,但此時卻不像後世現代洛陽那般干涼,反是冷暖適宜,氣候溫潤,適合竹子生長。他的會隱園里也有大片的竹林,會隱園曾為唐時白居易宅園,白居易《池上篇》便有言“地方十七畝,屋室三之一,水五之一,竹九之一,而島樹橋道間之。”又云“十畝之宅,五畝之園,有水一池,有竹千竿。”可見其竹之眾。

  石清露聞言一笑,又指著竹林道:“這片竹林其實乃是我六師兄以奇門遁甲之術布下的一座陣法,待會兒進去之後,你們可要緊跟著我,不得走錯了!”

  “想不到里面還另有乾坤!”沈醉摸著下巴,又仔細打量著竹林,卻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其實他覺著這種陣法,應該跟現代的迷宮差不多,就是為了迷惑人讓人找不到真正的路,這樣自然對目標地點起到了一定的保護作用。因為不知道走法的人,真的是很難走出去的。

  身後四名轎夫點頭應是,沈醉轉過身來卻道:“你們就不必進去了,這便回去吧。方才的事,你們回去照實說就是。”

  四人聞言應是,即向沈醉與石清露拱手告辭。目送四人離去,沈醉轉過身來向石清露道:“咱們走吧!”石清露點點頭,當前領路,沈醉隨後跟上。

  小河上有座木制小橋,過了橋走得三四步便即進入竹林。石清露當先而行,在前領路,時而左轉時而右拐,有時卻還要倒退上幾步,或是轉上幾個圈子。反正是走不得幾步,便必定要轉個彎子。沈醉緊隨其後,不時左顧右瞧,只覺所有走過的地方好似都一模一樣。四周左右也全是一樣的竹子,轉個身便瞧不出自己剛才從哪處過來的了。轉得他都有些暈頭轉向,早已是迷失了方向感。便干脆不去看別的,只看著前面的石清露,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身後,不敢有一步走錯了。

  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菊花香味,看著她美麗的背影與優美的行走姿態,沈醉心下不覺有些恍惚。感覺似是走了好長時間,卻是仍不見盡頭,好像從來不曾走動過一般,沈醉不由問道:“還有多遠?”遣走了四名轎夫,只剩兩人獨處,卻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自進了林後,兩人便未再說過一句話,沈醉覺著也該說點什麼打破這種氛圍。

  石清露回頭笑道:“沒多遠了!”又道:“不過這里的變化也更多些,你可要跟緊了,不然走丟了出不去可別怨我!”

  沈醉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這樣便不會跟丟了!”

  石清露條件反射地往回縮了一下沒能抽回,卻是並不再動了,只臉上紅了一下低下了頭去。

  沈醉本想抓下便放開的,此時卻忽然意識到些什麼,並沒立馬放開了。且她的手柔滑細膩、軟若無骨,抓著十分舒服,也讓他有些不忍放開。

  林中靜悄悄的,只有微微的風聲與幾聲不時的蟲鳴鳥叫。除此之外再無他人,也再無別的聲響,似乎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一般。呼吸與心跳,彼此可聞,手上血液的脈動也是那樣清晰。兩顆心感覺是如此的親近,十分奇妙而又美好的感覺。

  含羞少女的誘人姿態,卻又充滿著成熟麗人的無限風情。沈醉看著石清露因害羞而發紅的耳朵,還有她耳朵上垂著的寶石耳墜。耳墜在輕輕搖晃著,似在搖晃誘惑著他的心,讓他忍不住想探過頭去在她那晶瑩誘人的耳垂上輕咬一口。

  而這樣的情形下,兩人獨處的空間,也似乎給了他足夠的色膽。于是他低下頭往石清露的耳邊慢慢湊去,剛湊到石清露臉前。石清露卻恰在此時突然抬起頭來,她這一抬頭,兩人便成了臉對臉之勢。兩張臉離的很近,鼻尖只差寸許便會碰上,彼此呼吸可聞。

  石清露剛才雖是低著頭,卻是不時偷眼觀察沈醉,見他將頭慢慢往自己湊了過來。心中既害怕又歡喜,更多的則是緊張,心兒狂跳。胸中似是裝著一只不安份的小鹿一般,跳來跳去,跳亂了她三十余年來平靜安然如一泓秋水無波的心。

  她雖活了三十三年,為人處事也都十分成熟,但在感情上卻是白紙一張,此時的心情與一般少女無二。隨著沈醉的臨近,她心中的那絲歡喜終是抵不過緊張與害怕,連忙抬起頭來,制止了沈醉的下一步動作。但此時的情景,臉對臉如此的貼近卻讓她心中更加慌亂,臉上滿是尷尬羞紅之色。不敢瞧沈醉的眼,忙轉過了頭去,同時轉身趁機將手從沈醉手中抽出。穩了穩心神,深吸一口氣平亂下心情,如若蚊呐般地道了句“咱們走吧!”便看了看路接著往前走去。

  “哦!”沈醉有些悵然若失地苦笑了下,留戀地看了看自己剛剛抓著石清露手的那只手,搖了搖頭,應了一聲,又隨後緊緊跟上。

  而石清露此時又忽然對剛才所做又有些後悔了起來,心中雖患得患失,卻是再不敢轉過頭去瞧沈醉。只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亂想,好幾次都差點走錯。當下,連忙穩定心神,不敢再分心胡思亂想,只專心帶路。過不多時,帶著沈醉轉出了竹林陣,到得了她百花莊前,停下步來,向沈醉道:“到了!”

  沈醉這一路也是胡思亂想,只是她只需跟著石清露走就是,因此卻是並不用擔心走錯路。此時聽得石清露說“到了!”便也跟著住步放眼瞧去,只見眼前一座十分漂亮的莊園呈現在眼前。

  莊園處于竹林包圍之中,與竹林的距離相隔有十丈來遠,莊子外圍仿大城鎮護城河的建築也挖了條環莊而繞的護莊河。只是這護莊河卻並不是依著莊子的形狀緊依莊而繞,而是離莊外三丈遠處而挖,護莊河內還有一片土地在莊外。莊子是方形,而這道護莊河則是圓形。莊子不大,一眼便能望到頭。護莊河的河道又顯得極寬,因此看上去便像是莊子建在一座湖中的島上一般,只不過這島幾乎要占了整個湖的大小。

  這百花莊雖名為“莊”,其實卻是算不得莊子,因為莊子的外圍只有一道低矮漂亮的花樹籬笆牆代替了圍牆。莊門也並不高大,甚至可說是簡陋,只有兩邊的門柱與橫著的門楣,連扇門都沒有。不過造型卻是十分漂亮,兩邊由紫竹所搭的門柱上纏滿了美麗的花藤。門楣上也纏著幾縷花藤,正中是一塊雕飾精美以百花為底的匾額,上書著“百花莊”三個大字。

  莊外的土地上則是修剪齊整的草坪,但卻並不全是綠色,而是還有紅、黃、白三種。並以這三色草各構成一個大的花卉圖案,皆是形狀各異的各種菊花。

  這種以不同顏色的草構繪圖案,沈醉以前在現代倒是常見的,也聽人說過這種草的名字叫“五色草”。只是他卻想不到在這古代,石清露便能有這種創意,尋得此草發揮它的用途。只憑這一點,沈醉就心道她果不愧“花癡”之名,心中佩服。石清露雖愛百花,卻是獨鍾愛菊花。這一點沈醉是早知道的,而從這莊外以五色草構繪的各色菊花圖案草坪來看更可見知。

  莊內因只有一道低矮的花樹籬笆牆相隔,因此從外面便可清楚的瞧見莊內。只見得處處奇花異草,空氣中充滿著各色花香,吸引著蝴蝶、蜜蜂飛舞其間。

  從外面能夠瞧見莊內,從莊內自是亦能瞧到外面。因此莊內便也有人瞧見了石清露,高聲叫道:“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一個傳著一個,不多時,整個百花莊的人便都得知了消息。等到石清露與沈醉過了護莊河的橋後,所有人便都趕了出來迎接。

  百花莊的仆人婢女全部是清一色的女性,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石清露自己是個大美女,找的婢女仆婦自也不會有缺鼻子少眼有礙觀瞻的。最低標准也得是五官端正,其中自也不泛生得貌美的漂亮丫鬟。眾女列隊歡迎,個個爭姿斗豔,倒是讓沈醉大飽了番眼福。

  唯一讓他稍覺不滿的就是人有點少,全莊上下的所有仆婦婢女,總共不過二十來個。又有七、八名上了年紀的阿婆阿嬸,再除去相貌一般者,剩下入得他眼的漂亮丫鬟也不過十個手指便數得過來。

  當下,眾婢女仆婦將石清露與沈醉二人迎進莊去。石清露一路上與她們說話,處理些這些天來不在莊內積下的待理事務,問詢莊中近況,卻是把沈醉給晾在了一邊。

  進得莊內後,石清露向沈醉道:“我有幾件急事需馬上處理,卻是不能先陪你了。我讓人領你到牡丹亭去,你在那里稍坐一會兒。等我一處理完後,便會過去找你。”說罷,便吩咐邊上一名婢女領沈醉到牡丹亭去,又令另一名婢女為沈醉送一壇菊花酒過去。

  沈醉笑道:“不妨事,你忙你的便是,我只要有酒就行!”說罷,與石清露拱手告辭,隨著那領路的婢女去了。而去取酒的婢女也與他同時動身,走到半路上時,與沈醉告罪一聲拐往另一邊去取酒了。

  一路欣賞著奇花異草,穿房過院,到得牡丹亭後不久,那去取酒的婢女便也端著個托盤趕了過來。盤中美酒、酒具齊備。這婢女走過來將托盤放于亭中石桌上,先將盤中酒杯置于沈醉面前,拿過盤中酒壺為他斟酒了一杯酒,道:“相公請用!”說罷,將酒壺放在桌上,又將盤中的一小壇酒與另一只酒杯放置桌上便雙手握盤退到了一旁與先前引路的婢女並肩而站待命。

  石清露著手處理完莊內的幾件事務,回自己房中挑了身漂亮衣裳換上,又細心裝扮了一番後方才出門往牡丹亭找沈醉。正是所謂“女為悅己者容”。

  到得牡丹亭時,卻讓她遠遠便聽見亭中男女笑鬧之聲。眉頭微皺,定睛瞧去,只見沈醉正在亭中與自己吩咐為他取酒的婢女小桃對坐玩著“兩只小蜜蜂”。這游戲不過是簡單的石頭、剪刀、布,只是多加了些有趣的說詞與動作,更有趣味性一些。不過動作有些暖昧,這時候的人大多難以接受。這游戲她以前見沈醉與燕千尋、木婉清她們玩過,她也是從他們那里知道這個游戲的。便是她自己,與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個一起玩鬧時也曾被她們殃著玩過幾回。

  只是想不到沈醉到她這里這麼短短一會兒時間,便拉著她的婢女玩起了這個游戲。以前見沈醉、燕千尋她們玩,或自己玩倒是覺著挺有趣的。但現下見著沈醉跟小桃玩兒,不知為何,卻讓她滿肚的火氣。

  亭中的沈醉此時也已注意到了石清露的到來,連忙停下手來向背對著石清露的小桃道:“你們小姐來了!”石清露處理那幾件急事用的時間倒是不長,但她換衣打扮卻是費時不少。沈醉左等右等不見她來,覺著有些無聊,便拉兩個婢女與他一起玩兒游戲。那為他領路的小蘭卻是害羞膽小,不敢玩。這為他送酒的小桃卻是膽子大愛玩鬧,他答應了若石清露怪罪一定為她說情後,她便即答應了與他一起玩,輸了的還要罰酒一杯。小蘭雖膽小不敢玩,卻是看他們玩的有趣,也在一旁看得有味,並負責替他們倒酒。

  沈醉此話一出,小桃與小蘭兩個都是嚇了一跳。小桃一聲驚叫,連忙手抓托盤乖乖地站立一旁。偷眼用眼角余光瞄了一下,果見石清露正在往亭內走來,看起來面色不善。雖然石清露向來善和氣,從來不打罵下人,但她瞧著石清露的臉色。卻仍是不由心下突突,後悔不該貪玩答應沈醉。小蘭自也早已放下酒壺,與小桃站在了一邊。她雖沒玩,卻是也算個參與者,心下也甚是慌亂不安。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08
正文 第184章 洛陽大事

  “事情辦完了嗎?”沈醉見石清露走進亭來,起身含笑問道。石清露換了身衣裳,他剛才遠遠便已瞧見,此時到得近前,卻又仔細打量了一回。

  “嗯!”石清露點了點頭,轉頭向小桃、小蘭二婢道:“你們下去吧!”她心中雖氣,卻是並無什麼好的借口懲罰二婢。因她知道那“兩只小蜜蜂”的游戲,是沈醉的發明,她們兩個哪里會。想來定是沈醉讓她們陪他玩兒的,錯不在她們二人。其實她知道自己生的並不是小桃、小蘭二婢的氣,而是生的沈醉的氣。只是她卻不好向沈醉發作,而她又不是那種有氣沒處發就往下人身上撒的人。所以當下只是平定心神,壓下了這口氣。

  小桃、小蘭二婢正自心下惴惴,見石清露叫二人下去,如蒙大赦。皆是心中一喜,相視一眼,便同時向石清露與沈醉二人各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石清露目送二婢走出亭外階下,轉過身來向也已從二婢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她的的沈醉露出一笑,伸手指座道:“你坐吧!”說罷,自己便也近前入座。

  桌面上有三只酒杯,本只有兩只,另一只是沈醉因要與小桃玩兒“兩只小蜜蜂”罰酒用,小桃雖膽大卻也沒敢用為石清露預備的酒杯,便又另行跑了一趟專給自己拿了一只。兩人坐定,石清露拿過一邊為自己而備未沾酒的杯子放到面前,順手將小桃用過的那只放到一邊。然後拿過酒壺先為沈醉斟了杯酒,這才為自己斟了一杯。剛放下酒壺,就聽沈醉道:“你剛才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你這些日子不在,莊子里出了什麼事情?”石清露先前是去處理莊內事務,所以沈醉只當是石清露百花莊內出了點什麼一時難以解決的問題才致石清露不開心,卻不知是他剛剛與小桃玩那動作暖昧的“兩只小蜜蜂”被石清露瞧見才因此不開心的。

  “我不開心可全是因著你來的!”石清露瞧著沈醉,心里抱怨了這麼一句。但這句話她卻是並未說出來,只是順著沈醉的問題答道:“嗯,是出了點煩心的事。不過卻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處理起來有點麻煩罷了。”

  所謂“眼為心之窗”,即心中所想,會從眼睛中表露出來。一個說謊話的人,可以輕易做到心口不一,但卻很難做到心眼不一。

  石清露心中對沈醉有抱怨之意,所以看沈醉的眼神中便也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怨氣。這怨氣被沈醉看在眼中,還以為石清露是怨他在竹林中的事情。在這樣的前提下,連石清露用來掩飾推脫的話也被他當作了是一語雙關之詞,不免心下略有尷尬。低下頭去端起面前酒杯來,舉杯緩緩飲盡,遮掩尷尬之色。

  放下酒杯來贊了一聲“好酒”後,便要伸手去拿酒壺再為自己倒杯酒。卻不想石清露見他放下了空酒杯,也要去拿酒壺為他倒酒。兩人同時伸手,酒壺在正中,兩只手又是同時伸到。都要去抓酒壺,又誰都沒料到,一時縮手不及,碰個正著。指尖相觸,兩人都是不由一呆,然後便是急忙縮了回去。

  “我來吧!”石清露臉上閃過絲紅暈,看著沈醉臉上神情尷尬,手雖縮了回去,卻還舉在空中不知所措的樣子。笑了笑,再次伸手過去拿起酒壺為沈醉面前的酒杯斟酒。此時,她先前心里壓下的那口小火氣竟是因著沈醉的尷尬覺著小出了一口。因此這一笑,笑得很是開心。在這已是夕陽晚照的紅光中,顯得那樣嬌豔動人。

  沈醉看得不由又是一呆,雙目直直地看著石清露由衷贊道:“你真美!”

  只這一句話,三個字,石清露便覺著自己先前花費時間的所有精心打扮便全部得到了回報。心里剩余的那絲火氣與不滿也隨著這句話去了個一干二淨,只滿余歡喜。心中雖喜,但是卻並未在面上表現出來。斟完了酒,放下酒壺。轉頭看了看即將落盡的夕陽,捋了捋耳邊的發絲,卻是輕歎道:“我卻有什麼好美的,三十幾歲的女人了,就像這即將落盡的夕陽。不過轉瞬間,便會再無絲毫光彩。夕陽雖美,卻是已近黃昏。”

  沈醉搖頭道:“日升日落,不過短短一日。人之一生,不知要有幾百幾千個日升日落,怎可與之相比。而且你看起來不過才二十來歲的樣子,你不說年紀誰也不知道的。需知自信是美麗的源泉,快樂是青春的動力。你可不要時常這樣感傷,否則可會老的快呢!”

  只是他卻不知石清露並非是在感傷,而是借此想要知道他心中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聽到他的話,心中更是歡喜。只是卻仍面色平靜,淺淺露出一笑,道:“你說的是。”說罷,端起自己面前酒杯來,道:“我敬你一杯!”

  沈醉舉杯相就,兩人對飲了一杯。放下酒杯,石清露便即拿過酒壺為他倒酒。待石清露倒完了酒,沈醉也看了看西邊的落日,舉杯道:“天色已然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不然回去便要天黑了。來,我也敬你一杯,當是告別酒了。”

  石清露心中雖不想沈醉走,但卻還是點了點頭,舉杯與他對飲,卻也並不多說什麼挽留的話,只道:“我送你出去!”

  喝完了酒,兩人便即相攜出莊。到得竹林陣後,仍是石清露在前領路,沈醉在後緊緊相隨。如來時一般,兩人一路上仍是並不說話。想及來時在這竹林陣中發生的事,兩人更是三緘其口。氣氛顯得更加微妙了起來,只是這一回卻再沒發生什麼,順順當當的出了竹林陣。過了林外的小橋,沈醉道:“便到這里吧!”

  “嗯!”石清露點了點頭,停下腳步,正好站在橋頭。

  沈醉走到石清露身前,轉過身來拱手道:“後會有期!”

  石清露略彎身福了一福,也道:“後會有期!”

  沈醉又拱了拱手,便即轉身而走。石清露目送著他離去,直到消失在視線內。卻是見他始終不曾回過頭來瞧一眼,不免心下失望。歎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看著河中自己美麗的倒影。對著自己的倒影自語道:“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分搶人家的相公?人家待你情同姐妹,你又怎生對得起人家?”說罷,又不禁自傷感歎了一回。便這樣呆呆站著,看著自己水中的倒影出神。

  沈醉回到洛陽城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卻是也不去驛館了,直接便回了會隱園。

  一進大門,看門的張德便即上前施禮道:“相公,您可是回來了。小姐與客人們都在花廳等您呢,叫您一回來便先去花廳見他們!”

  “我知道了!”沈醉點了點頭,擺手讓張德下去,自己便即前往花廳。

  到得花廳後,果見燕千尋、蕭峰、段譽等人都在。一見他回來,除了蕭遠山外,便俱各離座迎上前來。他們都已從早先回來的四名轎夫口中知道了沈醉出城的路上遭慕容博半路截擊之事,雖已從四名轎夫口中知他並無受傷,眾人當下卻還是又詢問了一遍。隨即,蕭峰便又詳細詢問事情經過,事關慕容博,他父子二人自是份外關心。

  蕭峰剛問了一句,沈醉還未回答,段譽卻笑言插道:“大哥,你也太心急了。咱們還是先請二哥坐下來,慢慢說不遲。”

  蕭峰撫額笑道:“三弟提醒的是,確是怪為兄太心急了!”說罷,連忙請沈醉就座。眾人也各自歸座,燕千尋又命婢女為沈醉去端杯茶來。沈醉便即將事情經過詳細道來,只是卻終讓慕容博逃了,也沒什麼有用的追查線索,蕭遠山、蕭峰父子二人都不禁失望長歎。蕭遠山罵道:“這慕容老匹夫,當真是狡猾!”

  蕭峰道:“不瞞二弟說,我與爹爹得知這事後,便曾隨一名轎夫出城去查看。只是也未曾遇到那慕容博,本要當即追到石姑娘的百花莊向二弟詳細詢問。誰知石姑娘莊外的那座竹林陣,卻當真是精妙,我們闖不進去,只得回返。”他說到這里,面色稍微變化了下,又接道:“回來時,卻是在城中聽聞了一件大事。”稍頓了下,語氣有些感歎地道:“這事是關于丐幫的。想必二弟也知道,這洛陽乃是丐幫總舵所在。自我離幫之後,丐幫便一直未曾再立幫主。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這武林中的幫會門派也是一樣。這一回八月十五中秋節,丐幫弟子齊聚洛陽,便要從中遴選出一位幫主來。”

  “想不到還有這等大事!”沈醉訝道。他這一天進出洛陽好幾趟了,卻是都沒聽說到關于八月十五丐幫大會一丁半點的消息。

  其實這也難怪,他這幾回進出,都是穿著官服。而江湖中人向來便與官府不搭調,見了自是遠遠避開。他沒聽說,卻也是在理之中。

  又隨意聊了幾句,沒過多時,一名仆人進廳來稟報晚宴已經備好,請眾人往水月軒用飯。沈醉聽罷,便即也起身相請眾人。魚貫而出,由沈醉在前領路,眾人相隨前往水月軒。

  晚宴十分豐盛,眾人皆盡歡而散。宴後自各去安歇,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沈醉便即前往驛館,領了大隊,回返東京。蕭峰。段譽、燕千尋等一眾人等,皆往城門口為他送行。

  這一次回東京,沈醉卻是連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也沒帶,只獨自一人。這也並非他不想帶,而是因著有蕭峰、段譽等人住在會隱園,他心想總不能單讓客人們住著,主人們一呼兒全跑了。這可不是待客之禮,雖說與蕭峰、段譽等人不會在乎,但他也不能就這樣丟下他們不管。他要往東京複命,自是不能親自招待,與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商量之後,便即留下了她們。

  按理留一個便可,但是另兩個帶在身邊的話,便難免顯得有點厚此薄彼不公平了,所以他干脆一個不帶,把她們全部留在洛陽。雖沒有女人相陪,有點寂寞,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前沒女人的時候,還不是照樣過,現在一樣可以。當然前提是,沈醉得向她們三個指天發誓,保證不去逛妓院。

  好在分別的時間也並不是太長,過不了幾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到時沈醉准備向趙煦請個假,回洛陽與她們一起過中秋。再過不久,便又是九月初九的重陽節少林英雄大會。等英雄大會一過,蕭峰、段譽等人一走,他們自又可再相聚。

  在東城門與眾人拱手告辭,互道了珍重之言,沈醉便即下令上路,隨即鑽進了車廂。車馬當前,步兵隊壓後,一行浩浩蕩蕩往前開拔,漸漸遠去。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09
正文 第185章 回返東京

  三日後,沈醉帶隊到達東京。入城後即從禦街而行,直往大宋皇宮正門宣德樓而去。

  到得宣德樓前,沈醉命隨行禁軍自行回殿前司複命,四名隨行副使也自回禮部複命。他則進宮面聖,向皇帝趙煦複命。他身為翰林學士,佩有可隨時出入皇宮的腰牌。當即也不向城樓守將通稟,只亮了腰牌,便自進去。

  此時已是午時末,算來早朝應已散去。而趙煦散朝後,一般都會往內書閣處理政事,所以沈醉便徑直往內書閣而去。到得內書閣後,向一名殿外侍立的太監通稟。這名太監乃是時常侍立于內書閣的,沈醉來的多了,卻是也認識,並知道叫王榮。王榮向他躬身回了一禮,道:“沈大人,您今日可是回來的不巧。今日正好太皇太後設宴,皇上卻是被請過去赴宴了。”

  趙煦竟是不在,沈醉不由輕皺了皺眉頭,又向王榮問道:“皇上去了多久了?”他想如果趙煦剛去的話,那自己便先回去,明日早朝再複命也沒什麼不妥;如果趙煦去的久估計差不多快完的話,就不妨在這里等一會兒。

  王榮想了想,道:“嗯,快有一個小時了吧!應該差不多也快完了,沈大人不妨進殿內稍等一會兒,咱家替您過去看看。”自沈醉提議時辰改制,趙煦下令推廣後。便即日起從皇宮開始試行,至此已有兩個多月,宮內的大部分人卻是已然接受並習慣用這新的計時法了。

  “如此,有勞公公了!”沈醉拱手謝道。

  “沈大人客氣了!”王榮回了一禮。然後將沈醉請進殿內,招呼了侍立在殿內的一名太監為沈醉上杯茶,便即告辭離去。

  沈醉向那為他去端茶的太監拱手謝過,又將王榮送出殿外,便回返進來,徑自尋了張椅子坐下。轉頭打量了下這內書閣,有兩個月沒來過,發現與自己走時卻也沒什麼變化。瞧到趙煦的書案上時,卻讓他眼光一停,然後定定地瞧著書案左上角處稍微斜擺著的一件物事仔細打量。

  因角度關系,從他這處看,卻是只能看見這東西的後面。造型大體上是方形,像個小櫃子,下面也有四只短立腳。後面分別有三個圓軸帶翼的扭,從背後看,卻分明是鍾表的樣子。三個扭,分別是上勁的發條扭,調節時間指針的調時扭,以及設鬧鍾的定時扭。

  “看來我出使大理的這段日子,沈括與韓公廉已是把這鍾表研制成功了!”沈醉的心里已然這樣肯定。再傾耳細聽,果能聽見秒針輕微的走動聲。心情激動,當即也不管皇帝的東西不能隨便亂動,走上前去便將那鍾表拿在手中翻轉過來仔細觀看。

  正面果然是一個圓形的表盤,時針、分針、鈔針一個不少。時針雕龍,分針雕鳳,秒針則只是雕了些花紋,正按著表盤上的小格一格格地繞著中心點走動著。表盤上則以一塊玻璃封隔住,此時的宋朝卻是已然有玻璃。蘇軾的《饕餮賦》便有“引南海之玻黎,酌涼州之蒲萄”的句子,意思便是“用珍貴的南海玻璃杯斟上涼州的萄萄美酒”。

  表盤的邊緣則是木制,雕有精美的花紋,上有明亮的油漆。進獻給皇帝用的果然不一般,制作的十分精美。不像他們研究時,外表基本上只要有個大概樣子就可以。表盤能用准確就行,指針能走能區分開來就行。

  還在翻看之際,那為他端茶的太監從里間端著杯茶走了出來。見他在此拿著鍾表翻看,忙叫道:“哎喲,沈大人!這東西您可不能亂碰,皇上寶貝著呢,萬一磕著碰著了,小的可是擔待不起。”一邊說一邊已快步趕了過來。

  “切!”沈醉被他這麼一叫,卻也沒了興致。撇了撇嘴,隨手放到桌上。然後轉手從他手中拿過了茶杯,端著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喝茶。

  那太監卻又將鍾表輕輕雙手捧起,小心轉著細看了一遍,發現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重新放回桌上,並擺好位置與角度。他轉過頭來瞧著沈醉,忽然想到些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陪禮道:“小的倒是忘了,聽沈括老大人與韓公廉大人說,這東西可是您發頭設計的呢!您自然是比我懂的多,哪會不注意。只是剛才一時情急沒有想到,還請沈大人您不要見怪!”

  沈醉笑道:“不怪不怪,公公也是職責所在!”旋又問道:“我這些日子來出使大理在外,卻不知沈括老大人與韓公廉大人,是什麼時候把這東西進獻上來的?”

  太監回道:“大約二十幾天前,快有一個月了!”

  “哦!”沈醉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等不多時,一盞熱茶還未飲盡,王榮便已回返。進得殿內,尋著沈醉,施了一禮,躬身道:“沈大人,太皇太後卻是著小的請您過去一並赴宴。”

  “哦?”沈醉心中雖不願去,卻還是點了點頭,放下茶杯,起身向王榮道:“那便走吧!”

  王榮應了一聲,頭前領路,沈醉跟後相隨。

  路上走了約有一刻鍾時間,便到得禦花園。王榮領著沈醉往園中一處涼亭而去,沈醉遠遠便已瞧見亭中正中雍容而坐白發蒼蒼的太皇太後,其下左首第一位上便是皇帝趙煦。

  除開趙煦外,席中卻是還有三人。其中右首第一位坐趙煦對面的中年宮裝美婦,沈醉卻是認識,乃是皇太後向氏。他當日以夜神龍身份入皇宮盜酒,被王放打傷後,便是在這位太後寢宮中躲藏。卻是還曾欣賞過她的睡姿態,那日臨走時被她發現制住她時還曾抱了她一會兒親了她一口。本來這事他差不多已是忘了,現在見了這向太後卻是不由又想了起來。

  另外兩個沈醉則不認識,這兩個一男一女,都跟趙煦差不多年紀。男的坐在趙煦下首,面目俊美,溫文爾雅,與趙煦長得有幾分相像,沈醉心中猜測應是趙煦的兄弟。女的坐于向太後下首,長得十分美貌,端莊溫婉,氣質動人,沈醉猜測應是趙煦的皇後孟氏。

  行到近前,王榮怕沈醉不識,便向他低聲介紹其余三人道:“沈大人,右首那位是向太後,她下首的是孟皇後,皇上下首的是端王殿下。”

  沈醉猜測的都沒猜,只是他雖猜到了趙煦下首的是趙煦的兄弟,卻沒猜到這家伙是端王趙佶。聽罷王榮之話,心中不由道:“靠,想不到竟然是宋徽宗這個大昏君!”不過想到自己如今教趙煦練武,想必趙煦定不會再英年早逝,也自不會再便宜了趙佶當皇帝。

  想罷,已到亭前,沈醉當即上前向眾人見禮。拱手道:“臣沈醉,參見皇上、太皇太後、皇太後、皇後及端王殿下。”說罷,便要下跪行禮。

  正中太皇太後卻是擺手笑道:“免了,沈大人請入座吧!”說著,指了指趙佶下首加設的一張桌席。

  沈醉本就不願下跪,此時太皇太後說不用,他自是心中大喜,只順勢拱手彎腰道:“多謝太皇太後!”便即退坐于趙佶下首的席上,席上已是酒水菜肴餐具齊備,與其他人桌上菜式也俱是一樣。

  太皇太後問道:“沈大人今次出使大理,一路可還順利嗎?”

  沈醉道:“托太皇太後與皇上洪福,一路順利安好!”

  太皇太後道:“沈大人出使順利,哀家在此敬沈大人一杯!”說罷,舉杯面向沈醉。

  “謝太皇太後!”沈醉卻也不客氣,端起面前酒杯,與她遙對了一下,仰頭飲盡。

  太皇太後卻只淺飲了一口,放下酒杯來,向沈醉笑道:“沈大人可不必拘禮,但請自用便是!”

  沈醉又謝了一回,卻是也不敢太過放肆,夾了菜只是細嚼慢咽。

  上首趙佶忽然朗笑一聲,端起酒杯向沈醉道:“沈大人出使大理,一路辛苦,小王也在此向大人敬杯水酒!”

  沈醉舉杯轉向趙佶,含笑道:“多謝端王殿下!”說罷,舉杯飲酒。

  趙佶也飲盡了杯中酒,又道:“早聞沈大人才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儀表不凡。”

  沈醉謙遜道:“殿下過譽了!”心中卻知這位後來的徽宗皇帝慣是以貌取人的主兒。說話間,卻覺向太後不時注視著他,不由有些心中打鼓。雖十分肯定向太後那日絕對沒瞧見自己面貌,但此時被她注意,卻還是難免有些心下不安,更是不敢去瞧她。

  這時趙佶又道:“卻不知大理有什麼好景致?風土人情又是如何?沈大人不妨給咱們講講,好增長見聞!”

  沈醉雖不想費這番唇舌,卻也不好推辭不講,當下在腦中組織了番言語,便先從大理有名的“風花雪月”四景說起。再又說些其它名勝,以及風土人情,還有大理幾個少數民族的習俗。眾人卻倒也是聽的津津有味,間或好奇地提些問題。

  講完時,午宴便也差不多結束。太皇太後首先退席,眾人恭送,隨後便各自散去,沈醉隨著趙煦往內書閣敘話。方才宴上,趙煦當著眾人的面,卻也不好顯得對沈醉過于親近。一進內書閣後,屏退殿中諸人,這才又重新見禮,師徒二人談笑相敘。

  相敘畢,趙煦又演練了番劍法請沈醉指點。兩個月來,趙煦日日練習,劍法卻是又有精進。招式銜接已是十分連貫,使來如行云流水一般,並無間斷處。

  沈醉稱贊一番,略指點了幾處不足,便又教習他新的劍招。教習完畢後,便即告辭離去,出宮回家。家中仆人婢女見他回來,俱各歡喜迎上。管家又稟告了些他這兩月不在,家中的一些事宜及變化。

  沈醉聽畢,處理了一些事情後,回自己房中脫下身上官服,倒頭睡了個午覺。雖他功力高深,這幾日趕路並不覺累,但心理上卻還是習慣一路車馬勞頓後睡個覺好好休息一下。

  一覺醒來,只覺清爽無比,精神飽滿。看了看天色尚早,沈醉便又出門去拜訪了沈括與韓公廉,詢問了下他走後二人研制的細節,從沈括那里也得了只鍾表帶回家中去。

  傍晚時,則又去尋了周侗喝酒。盧俊義與林沖自是也相隨作陪,四人拼酒笑鬧,直喝到月上柳梢,方才盡歡而散。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09
正文 第186章 星夜暢飲

  即日起,沈醉便又按例每日巳時九點早朝。散朝後,便又往內書閣見駕,教趙煦練劍,並與他談論些事情,發表下自己這後世現代人的看法與見解,讓趙煦作參考。

  內書閣事了後,便出宮徑回家中。

  這時,李清照通常便早已在他家等候。待他回來,兩人一並用過午飯,下午時分便教李清照練習武藝。李清照卻是估算著他差不多快從大理回返,這幾日常過來看他回來沒有,第二日上便遇個正著。

  教李清照練會兒武藝之後,沈醉便命她去自行學習,或看書、或練字、或彈琴、或又接著自行練武。而這時,沈醉便會閑下來無事可做。通常是在旁邊陪著李清照,有時則會出去到街上胡亂逛一陣子,或是到酒樓中跟人去拼酒;有時則干脆獨自喝上會兒酒回房去倒頭睡覺。生活顯得有些無聊,以至于他時常郁悶得想找人痛快干上一架。

  只是卻難得找到什麼好對手,周侗早已不是他現在的對手,且人家也不是每日都會閑的發慌,陪他打架。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名頭雖響,職位不大,他人倒還顯得挺忙。倒是皇宮里還有個高手,只是卻不是可隨意開打的地方,且人家王放也不是如他這般閑著無事便尋人打架。難于找下對手,不免讓沈醉有些感歎高手寂寞的味道。

  這一夜,正是沈醉身為翰林學士第一次當值之時。他跟皇帝關系非同一般,本來值夜之事大可不必。但他最近卻是有些無聊,晚上也有些睡不著,便攬了這值夜的差事。與他一同值夜的是一名姓吳的學士,這位吳學士有些上了年紀,與他下了幾局棋後,便有些犯困。與他告罪一聲,徑回自己房中去睡覺了。

  翰林學士值夜是為了預防皇帝大半夜的突然有事要擬旨,宮中留有兩人便不需跑到宮外去叫來回浪費時間。皇帝整夜沒什麼突發想法要召翰林學士擬旨的話,那這留守的兩人便也無事,也是一樣的一夜安睡,不過地點是換作了皇宮學士院而已。留守值夜只是為了皇帝召喚方便,卻是並不需整夜都得睜眼守著。

  吳學士一走,沈醉一人覺著有些無聊,收拾了棋子便出了大廳到院中去喝酒。出了廳瞧著空寂的院中,卻覺獨坐院中喝酒也是無趣。瞧著左右無人,心中一動,一翻身上了房頂。拂袖一掃,以袖風掃去一大片瓦面上的塵土,轉身躺了下去。一邊看著頭頂燦爛星空,一邊將內衣里腰間皮囊中的金龍壺解了下來,擰開蓋子來喝酒。

  今日已是八月初十,再有五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離開洛陽卻是也有五日了,望著西邊的那彎上弦月,沈醉不由得想起了身在洛陽的燕千尋、木婉清、阿碧三女。同時想起的卻還有石清露,想到石清露又不由得輕輕一歎,有些苦惱如何處理與石清露的關系。

  這淡雅如菊的女子已清晰的印在他腦中,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現在想來都如一一在目。這讓他清楚自己的心中已被她占去了一席之地,知道自己無疑已是不知何時喜歡上了她。

  對于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他永遠都不會嫌自己身邊的女人多。而在這個女人地位低下,男人只要有能力便可以娶很多女人的時代。無疑給了他膨脹欲望的機會,他的作為在這個時代也是十分的合法化合理化道德化的。

  在法律定性一夫一妻制的現代,他尚還會去酒吧尋一夜情,經曆不同的女人,隨時隨地期待著可能的豔遇。在這一夫多妻合法,三妻四妾再平常不過的時代,他自是更想要放縱一番。男人本好色,而在這男人找女人沒有什麼羈絆的時代,任誰都會花心風流,想多討幾個漂亮老婆。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絕對是十分有成就感的事情。

  愛情,讓這玩意兒見鬼去吧。自大學畢業以後,他就再不相信世上有愛情這東西了。言情小說,全部都是扯蛋。感情是有的,好感是存在的,喜歡也是會產生的。但他就是不相信會有什麼愛,他認為所謂的愛不過就是兩人之間互有好感的喜歡罷了。談不上什麼偉大與犧牲,喜歡了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

  什麼“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愛情,更是扯蛋。元好問的這首詞不過只是寫兩只雁而已,根本不是寫人,那可能只是生物的本能而已,或是那雁頭腦發昏,卻偏偏被人的美好想象力給定義成了不離不棄,生死相許的愛情。

  在物欲橫流的現代社會,恐怕也沒幾個人會真的相信愛情了。女孩子們更是整日口里叫著“要嫁個有錢人”,生活作風也是十分開放大膽。女人根本不算什麼,滿大街都是,走了一個便再找一個。在現代時,沈醉也是全不把女人太過在意的。與女人的交流,基本上只有赤裸裸的欲望。

  但是,這時的女人卻與現代的截然不同。在這里,雖然一夫多妻、三妻四妾是合法化的事情,但對女子始亂終棄,卻是很要受大眾譴責的。他不能像在現代時一般喜歡一個就去追,不喜歡了就找個借口分,然後再去另找喜歡的。這是典型的不負責任、沒有擔當,是讓人所不齒的。而且這時的女子也不像後世現代那般看的開,不是你說分她就會轉身收拾東西跟你說“再見”的。她們多半會傷心欲絕、痛不欲生,極端者甚至會來個不堪忍辱,以身殉情,江湖女子則可能還會來個因愛成仇,見你一次砍你一次。所以,他不能,不會,也不忍對這樣的女子喜新厭舊、始亂終棄。

  所以,他喜歡了一個便得准備好對一個負責。這樣的最終結果,便導致了他現在要娶三個老婆,擔負起三份責任。而對于他這個在現代過慣了不負責任生活的人,心理上一時也是難以接受並習慣的。再加上幾個女人一開始間的互相敵視,劍拔弩張,搞的他十分頭痛,卻是已然讓他後悔了當初花心風流的決定。

  因此,他心中雖然已經肯定以及確定自己喜歡上了石清露。卻是並不敢表白,一是怕燕千尋她們三個不能夠接受石清露這好姐妹分搶她們的丈夫,排斥石清露,不肯接受她,說閑話吵嘴仗,又要怪他花心,憑添許多麻煩事;二卻是內心深處有些怕又要擔負起一份責任。

  “唉!”想到此處,卻是不由又望著夜空長歎了一口氣,猛灌了幾口酒,輕歎道:“沒女人的時候成天想著全世界的美麗女人都是自己的,現在有了,卻才知原來女人多了也是種麻煩。”

  “唉!”再次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灌了幾口酒甩開了這些思緒。望著那彎上弦月,卻是又想起了在現代的父母。最近卻是很久不曾想到他們了,想來自己真是有些不孝。卻不知他們二老現在過得怎麼樣了,想到父母再又想及自己從小長大的經曆,不禁親情湧動,此時此刻,他當真是期望天上再來個雷把他給劈回去。

  算來到得這里卻是已然有近兩年的時間了,但他現在回首想來,卻是仍覺著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似乎不知自己什麼時候睜開眼睛來就仍是在現代自己的家中。

  “唉!”再次唉氣,搖頭自語道:“看來人果然不能是太無聊,無聊的時候就是容易胡思亂想。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過一天是一天吧。可能等到我老死的那一天,才會知道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夢。”他現在要是死的話,可能也會知道。但是,他顯然不願為了只證明這一點就來個自殺式死亡,放棄現在相比于現代時美好優越且趁心如意的生活。

  “人果然還是不要想的太多的好,想的太多就鑽死胡同了。只要活的高興就好,人生一世,也就圖個開心快樂,順心如意罷了。還是李白說的好,‘人生得意須盡歡’呀!”說罷,將手中酒壺對月遙敬了一下,仰頭大灌了幾口酒。

  想到此處,心結盡去,對于石清露之事也已是下定了決心,喝罷酒起身對月道:“喜歡便是喜歡,男子漢大丈夫,還怕什麼擔當嗎?又娶一個漂亮老婆,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卻又怕得什麼麻煩了?”說罷,哈哈一笑,又痛飲了幾口酒,只覺心中暢快至極。興致忽起,又想起李白的《將進酒》來,當即大聲吟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君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吟幾句,喝幾口酒。腳下卻還踩著醉步,搖搖晃晃,七歪八扭在房頂上胡亂走著。不知情的人在下面看了,定要擔心他隨時可能會從房頂上摔下來。但他卻是如不倒翁一般無論如何便是不倒,更不會摔下來。且心中還甚喜這種搖搖晃晃卻又不倒的感覺,便如《醉拳》中所唱,“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滔”,感覺甚好。

  “沈相公當真是好興致!”沈醉方吟罷,一尖厲聲音便從下傳來。聲首還在略遠處,聲尾卻是已然至屋頂。

  沈醉轉過身面向來人,笑道:“王總管卻也是好興致!”來人正是大宋皇宮第一高手,內侍省太監總管王放。沈醉一聽聲音,便知是他。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10
正文 第187章 混元神功

  王放道:“咱家卻沒有沈相公這吟詩飲酒賞月的好興致,不過是睡不著,聽到相公在此吟詩,過來瞧瞧罷了!”

  沈醉道:“王總管既來了,卻是不妨也來共飲一杯。”說著話,已伸手入衫解下腰間酒葫蘆來向著王放拋了過來。見得王放伸手抓過,舉金龍壺相對道:“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來,且先連干三口!”

  王放但覺又似回到了年少時闖蕩江湖的日子,那時自己也似這般與人喝酒相交。大碗酒,大塊肉,暢呼酣飲,好不快活。這一想來,仿似年少時的熱血又複上湧,爽然一笑,喝道:“干!”拔開塞子,連飲三口後,不禁大聲贊了句“好酒”。旋又想到自己現下這般,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喟然一聲長歎。

  沈醉聽得王放這一聲長歎,不禁順口問道:“王總管可是有什麼愁惱事嗎?”

  王放搖頭道:“沒有。只是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輕時闖蕩江湖的歲月與風光,心中有些感歎罷了。”

  “想不到這老太監年輕時還闖蕩過江湖?”沈醉有些愕然,正想著該如何接口時。那王放又輕歎了一聲,看著西邊漸要隱沒的上弦月,道:“我如今身處皇宮,做了這等不男不女之輩,卻實非所願,只是有些無奈巧合之事才致如此。我從小便投入關中鷹爪門下習武,十余年來刻苦用功,不曾間斷,也總算不負苦功,習得了一身好武藝,在門中也是屬一屬二的高手。出師之後,便去闖蕩江湖,磨練技藝。當時年少沖動,兼又好惹事非,好管閑事,性子也有些狠辣,做事不知給人留後路,是以闖蕩江湖不到一年,便結了許多仇家。以致後來被幾名仇家聯手暗算,當時雖逃得性命,卻是被傷了男人性命之處。”

  “我命根被毀,當時只覺萬念俱灰,嘗有尋死念頭。只是性子倔傲,卻不願就此服輸認虧。為躲避仇家追殺,便混進了這皇宮大內庇護。正好我那處被毀,便干脆就此料理個乾淨。進宮之後,我更加日夜勤修武藝,最終將當日暗算我的那些仇家一一手刃,報了此大仇。只是從此卻已算不得一個正常人,自覺在人前抬不起頭來,更是怕被人知曉了自己不是男人之事。因此便又重新回了宮中,起碼這里跟我一樣的人多的是,咱們彼此彼此,誰也笑話不得誰。”

  王放說罷,不禁又長歎一聲,仰頭灌了幾口酒。這些事,他幾十年來一直壓在心中從未跟人說過。這一說出來,只覺心中甚是舒暢,仿似去了塊大石一般。只是他卻也不知為何自己藏了幾十年的話,反倒今日向著這沈醉說了出來。

  可能是因為沈醉請他喝酒觸動了他這番心事,又可能是因著沈醉江湖人的脾性使他多了份親近感,還有可能剛喝了幾口茅台美酒話多了。其實他卻不知,一個人對著陌生人反最能容易傾吐出心事來。

  沈醉聽罷,卻是也隨著王放歎了口氣。心中也是頗有感慨,料不得這老太監還有如此往事。陪著喝了幾口酒,兩人一時無語。好一會兒,沈醉突地想到個問題,輕咳了一聲打破這氛圍,向王放道:“在下有個問題想問,不知總管您方便透露否?”

  王放未置可否地道:“相公有話,但問便是!”

  沈醉道:“嗯,自上次交手之後,我就一直想問,不知總管您練的究竟是什麼功夫?”

  “屁話!”王放斜眼道:“咱家是鷹爪門的,自然是練的鷹爪功。”

  “呃,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您練的是什麼內功,我覺著您這內功很是獨特。”沈醉略有尷尬。他其實就是想問人家王放練的是不是傳說中的太監絕學《葵花寶典》,卻偏繞這麼多彎子。

  王放轉頭看著沈醉,略遲疑了下,才道:“咱家練的乃是正宗的混元童子功,自幼練習,至今已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

  “混元童子功?”沈醉再次愕然。

  “不錯!”王放點頭道。稍頓了下,接道:“我知道你奇怪什麼,混元童子功的內力乃屬至陽剛猛一類,絕不似我這般。但我練的確實是正宗的混元童子功不錯,只是那命根被毀之後,不知為何,原先的至陽之功便漸漸轉成了至陰之勁。我至今也沒弄明白,這究系是什麼原因所致。”

  “靠,還有這種事!”沈醉心中又一次的愕然。面上卻是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咱家卻也想問一問沈相公究竟練的是什麼內功,為何進境這般神速,年紀輕輕,內力便已如此高深。”王放卻是也對沈醉的武功十分好奇。

  沈醉想了想,答道:“在下練的乃是北冥神功。不知王總管聽說過沒有?”

  “沒有!”王放稍想了下,肯定地搖頭道。隨即卻又道:“‘北冥’二字,想必是出于莊子‘逍遙游’中的‘北冥有魚,其名曰鯤’一句。名既出于此,那這北冥神功,想來也當是玄門道家絕學。”

  沈醉點頭笑道:“總管見解甚是!”說罷,又舉壺向王放敬酒。

  兩人遂又聊些武藝見解與江湖之事,邊喝邊聊,待得王放手中葫蘆酒盡,這才告辭散去。

  王放走後,沈醉又獨自喝了一會,直到醉意蒙發,方才回房去安睡。第二日上過早朝,又按例往內書閣教了趙煦幾招劍法後,便即出宮回家。

  回到家時,下了轎後,卻見自家院門外還停著一頂轎子。心里嘀咕了句“卻不知是誰來了”,帶著疑問跨進院門。轉過屏風牆,進得院內,只見院中除了李清照外,又多了一人。定睛一瞧,卻見是石清露,不由心下大喜。石清露卻是也一眼瞧見了他,面上一喜便要上前來見禮。卻忽地想到了什麼,遲疑了一下,斂去了面上笑容。李清照則早已上前去向沈醉見禮,道:“師父,你回來了!”石清露這才又重新邁步,盈盈走了過去。

  “嗯!”沈醉向李清照含笑點了點頭。抬起頭來看向正走過來的石清露,仍是含著笑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石清露面上也含著淡淡微笑,道:“剛來一會兒。”又道:“我這次仍是來東京察看生意的,並跟你說說經你上次提議,東京玉顏堂所有產品改良過後的售賣情況。這事東京分店經過了一個月的研究與准備,從七月初一才正式開始售賣改良品與你提議研發的幾款新品。那時咱們卻是都在去大理的路上,自是無從得知,回來後卻是又直接回了洛陽。若不是東京來信,我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哦!”沈醉點了點頭,問道:“賣得怎麼樣?”

  石清露道:“賣的很好。這一個多月賣的幾乎要趕上往年一年賣的了,我准備向洛陽總店及其它幾家分店陸續推廣,全部改良。這可全虧你了你的主意,我已在寶香齋訂了雅間,准備要好好謝謝你呢。咱們這便過去吧,也順帶慶祝一下。”東京分店是試點經營,賣的好積累了經驗這才進行推廣。

  沈醉點頭道:“我去把這身朝服換了,你稍等一會兒!”說罷,向石清露拱了拱手,轉身往自己房中而去。他的轎子剛剛從偏門抬進院來,這卻又要出去,只得又命人去通報轎夫再抬到外面。

  回房中換過衣服,出得院來向石清露招呼一聲,並著李清照一塊兒出了院門。李清照人小,卻是不用再為她另雇頂轎子,上了石清露的轎內,兩人同乘一轎。沈醉則上了自己的轎子,一行兩轎往寶香齋而去。

  石清露已先行在寶香齋訂了雅間,到得之後通報了姓命便即有人領了進去。點菜畢,喝著茶,石清露從懷中拿出幾張紙與一本書及一個錢袋來,向沈醉道:“這些是你六月與七月的分紅,這本是總賬目,你可詳細看看。”說罷,一並遞了過來,那幾張紙卻全部是交子。

  沈醉是五月底入的股,當時兩人講好的是從六月正式算起。但每月的賬目,卻向來都是下個月方才結算彙總。五月的六月結算,六月的七月結算。而七月結算時,他們卻都在大理,這六月的自是也沒算。

  瞧了石清露一眼,伸手接過。沈醉卻只隨意看了看那幾張交子,便連著錢袋一並收入懷中。那本賬目他卻又推了回去,道:“這個就算了吧,我最不喜歡看賬目了。那些個數字,我看了就頭疼。”說罷,忽然想到這時候還沒有阿拉伯數字,那這古代的賬目看起來豈不更是頭疼。想到這里,對石清露道:“對了,我這里有一套簡單的記數法,對你以後記賬應該大有幫助,會方便許多。”

  這寶香間的雅間內卻是置有文房四寶,乃是怕有什麼文人墨客喝到興起時靈感忽至要作詩填詞用到,便預先備下。從此細微處也可看出寶香齋的服務周到,為顧客考慮,難怪能做到這京城第一。沈醉說罷,便起身到牆角的角櫃上取了文房四寶,當下展紙研墨,將從零到九的阿拉伯數字一一寫了出來。又舉例說明教了用法,順帶也教了小數點的應用。

  教罷,石清露歎道:“果然是方便簡易許多。”又問道:“這些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沈醉搖頭道:“不是,這是我從一名波斯商人那里學來的。”心中道:“好像‘阿拉伯’在古代是叫‘波期’吧?不過這個數字可是好東東,應該推廣,明天就跟趙煦去說。也真是,這麼常識性的東東我怎麼早就沒想到呢!”

  “哦!”石清露點了點頭。這時所點菜色已上,石清露與李清照幫著收拾了筆墨紙硯,三人便舉箸用飯。席間,石清露頻頻向沈醉敬酒,表達感謝之意還有慶祝之事。

  飯罷,便在寶香齋外分別。石清露要回玉顏堂去,李清照自是坐了沈醉的轎子。雖這時男女有別,但她一個小女孩卻也不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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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同一間房

  東京往返洛陽的官道上,沈醉與石清露策馬並鞍而行。兩人策馬緩行,不時偏過頭來閑談說話,面上均帶著笑意。男的豐神俊朗、身形挺拔,女的清麗婉約、眉目如畫。瞧著真個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不知羨煞了路上多少行人。

  今日是八月十四,沈醉昨日便向趙煦請了假,動身與石清露同返洛陽。

  石清露的事情,沈醉那晚雖已想得明白並作了決定,但他卻並不知石清露的心中是如何想法。那日送石清露回莊,竹林陣內之事,雖已讓他明顯感覺到了石清露的情意,但他卻不知石清露對于自己的情意達到了什麼程度。心中喜歡是一回事,願不願表達出來互相接受則又是另一回事。

  而且他也看得出來,石清露心中是十分矛盾的。因此他並不敢向石清露表白,便是怕石清露雖對自己有情但卻並不願或不能接受自己。且他自己事到臨頭,也又有些猶豫不決。有些事便是如此,你心中明明事先已經想好了,但事到臨頭卻又難于按照心中所想照實做來。所以雖遇著石清露到了東京,燕千尋三女又遠在洛陽,有兩人單獨相處的這種絕好時機,他卻也沒有抓住機會向石清露表白。只是每天以生意合伙人兼朋友的身份尋著些借口,去玉顏堂尋石清露。說說話,吃吃飯之類,與她多增加了些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

  不過這幾日下來,倒也是關系大進。從原先只能算是一般的朋友,已進升到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而且兩人之間的稱呼也變了,不再是原先的一個“沈公子”一個“石姑娘”,都只以“你我”相稱,需要時也是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

  石清露雖對于沈醉的感情十分矛盾,心中也時常提醒自己不能對不起燕千尋她們,但每每夜深人靜或是獨自一人時卻是又忍不住會去想沈醉。越是告誡自己不要想,卻偏偏越是制止不住。她這次到東京來雖是因為東京分店來信之故,卻是也想著要借機來見沈醉。也因此,她雖明知沈醉每日都來尋她只是借口生意之事,卻是也不點破,故作不知地享受著這份兩人獨處的時光。

  這次來東京時她是坐著馬車而來,並帶著兩名隨侍婢女。但現下與沈醉同回洛陽,她卻是把自己的兩名隨侍婢女丟在了東京,與沈醉並馬而行,目的也無外是此。

  洛陽離東京並不遠,快馬不過一日路程。因此,他們兩人也並不急于趕路,每日只是策馬緩行,有時興起也會狂奔或小跑一陣兒。兩人也十分默契地並不提快些趕路之事,享受著這一路相處的時光。

  黃昏時分,兩人趕到一座鎮上,尋店投宿。這鎮子並不甚大,鎮上也總共不過兩家客棧。平日里過往住客也不是甚多,但現下已近中秋佳節之時,此鎮又處兩京要道之上,因此旅客卻是多了許多。趕著回家過節的,探親的,訪友的,趕著發節日財的生意人,比比皆是。

  兩人尋了一家,已然客滿。尋到另一家時,卻是只剩了一間上房。小二仍兀自在那里介紹道:“相公、夫人,您二位不看咱們這店小,卻是寬敞明亮又乾淨,包准您二位住……”沈醉已然“啪”地一聲,往櫃台上拍了一錠五兩的銀子,打斷了小二的話道:“你看有沒有人願意讓出一間來,我出五兩銀子。”又拿出一小塊碎銀來,道:“這個是賞你的!”

  石清露聽了小二的稱呼,正自臉上發燙低頭看著腳下。

  小二喜笑顏開地將那小塊碎銀揣在懷里,然後拿過那五兩銀子道:“您二位請稍等,小的這便給您問去。”說罷,出了櫃台走到沈醉身前向著大廳里一些正在用飯的住客喊道:“眾位客官請了!”見眾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過來,他轉身指了指沈醉,道:“這位相公還想再要一間房,不知有沒有人願意出讓,他出五兩銀子!”說罷,攤開手平舉向眾人展示了下掌心的那錠銀子。

  眾人打量了沈醉與石清露一眼,或低頭思考,或是與同伴小聲討論,還有人罵道:“娘的,有錢就了不起嗎?老子最看不慣這號有錢人了!”沈醉雖聽了個清楚,卻只皺了皺眉,並沒發作。

  過得一會兒,有一名三十來歲的矮胖漢子起身向沈醉叫道:“這位相公,我願意出讓!”說罷,笑了笑,又接道:“不過這價錢嗎,不知相公您能不能再多給一點兒?”眾人聽罷這矮胖漢子的話,又即議論紛紛,還有人罵他“趁火打劫”、“這胖子一看就是個奸商!”

  沈醉心里對這胖子雖也罵了一句,卻是財大氣粗,並不在乎這點銀子。也笑了笑,向胖子道:“價錢好說。我且先問你住的是哪間房,看值不值。”

  胖子道:“我住的是地字四號房,雖比不得天字上房,住著卻是也很舒適的。”

  沈醉點頭道:“好。那麼,你想要多少銀子?”

  “十兩怎樣?”胖子嘿嘿笑道,看起來其奸無比。

  “沒問題!”沈醉伸手從腰間錢袋摸出錠十兩的,向著胖子晃了晃,笑道:“銀子燙手,小心接著!”說吧,伸手向著胖子拋了過去。

  銀子劃過一道美麗的拋物線,准確無誤地落向胖子的面前。胖子正笑得無比燦爛,仰著頭看著銀子伸著雙手去接。銀子落定,正好落在胖子左手上。胖子卻“啊”地一聲痛叫,又把銀子扔起,雙手急速縮回,放到眼前去看,本來燦爛笑著的圓臉皺作了一團。銀子“咣當”一聲掉到地上,滾了幾滾方才落定。

  眾人哈哈哄笑,胖子看了看手,見無甚大事,面色稍微舒展,眼睛在地上尋著了銀子。然後帶有畏懼地抬頭向沈醉看了一眼,勉強笑了笑,道:“確實比較燙手!”說罷,走到銀子旁,蹲下身去,縮著右手墊著袖口的衣服拿起了銀子,用嘴連吹了幾口氣。隨後又用左手試了試溫度,感覺不像方才那般燙,這才面帶笑容地揣入懷里。然後又馬上轉向沈醉,帶著討好的笑道:“相公您請,我這就領您去!”

  沈醉雖不在意這點銀子,卻對胖子的這種行為十分不忿。于是先將銀子以內力加熱至燙手的程度,這才扔了過去,算是小小懲戒一下這胖子。也順帶警告一下,免得這胖子貪得無厭,自己答應了十兩他又想要二十兩。

  眾人中又有人笑罵道:“這胖子倒真會作戲,該去當唱戲的!”他們卻不知,那銀子是真的很燙手。

  沈醉直接給了胖子十兩,那五兩卻還在小二手上。小二過來道:“相公,這五兩我給您寄到櫃上吧!”沈醉點點頭,待小二將銀子送到掌櫃處。便著小二領石清露往剩下的那間上房,他這才轉向胖子點頭道:“走吧!”

  四人剛要轉身動步,忽然間外面已然昏黑的店外又走進了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女的懷中還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看樣子是一家三口。一進門來,那男的便轉眼尋著小二叫道:“小二哥,這店內可還有空房嗎?”

  小二轉身抱歉道:“二位來的不巧,小店剛剛客滿。”

  夫婦二人本已是愁苦的面色聽罷更加充滿滿了愁惱失望之色,二人對望一眼,那男的向小二拱手道:“還請小二哥幫幫忙,看能不能兩擠出一間房來,小女病重,卻是再受不得外面風寒了。”那婦人懷中的小女孩正在昏睡,沈醉先前還當是她犯困睡著了,此時聽這男的所言,才注意到小女孩兒面色發白,額頭滲汗,病懨懨的,看樣子卻像是病得昏睡過去的。

  心中想幫他們,把自己剛花錢讓胖子讓出來的房給他們住,自己再多花點錢看能不能再請人讓出一間來。轉頭去看石清露,征求她的意見,畢竟要是萬一沒人讓房,那他們可能便得同住一間,如此自然要征求下她的意見。

  小二面有難色,看向正在櫃後算賬的掌櫃。那男的便又立馬隨之向掌櫃連連拱手作揖求道:“還請掌櫃多多幫忙,我願出雙倍的房錢!”

  掌櫃搖頭道:“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小店確實已客滿。這位相公,剛才花了十兩銀子才請人讓出間房來。”說著話,指了指沈醉。

  夫婦二人面上失望之色更重,他們身上才總共不過十來兩銀子,還要為女兒花錢看病。如果也要他們花十兩銀子來請人讓出間房的話,那說不定就不夠錢請大夫買藥了。二人對望一眼,男的正想再向大廳里的眾人求一求,看有沒有好心人肯發發同情心無償讓間房出來。這邊沈醉與石清露已用眼神交流畢,石清露轉向夫婦二人道:“我們還有間房,讓給你們吧!”

  夫婦二人似有些不敢相信,愣了一下,連忙大喜拜謝。只是他們也看得出來石清露與沈醉是一起的,剛剛掌櫃說沈醉花了十兩銀子才請人讓出間房來,這卻又讓給了他們,他們感動之余卻也十分犯難,那男的不好意思地道:“相公與夫人的大恩大德,咱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只是咱們現下卻是出不起這十兩銀子的房錢。”

  石清露與沈醉根本沒要,這夫婦兩個倒是攬著先說給不起。沈醉不禁搖頭笑道:“誰又向你們要這銀子了,出不起便不用出,快些進去吧!”轉向胖子道:“你領他們去吧!”

  房子既讓出來了,那就是他的,他想給誰住就給誰住,胖子自無異議。那男的卻又道:“這怎麼成,咱們怎能讓相公白掏這銀子。咱們現下雖出不起,但有了是一定要還的。”

  “行,那就等你有了再說吧!”沈醉懶的跟他夾纏不清,催道:“孩子病的這麼重,你們還是快些進去吧!”

  說到孩子,這男的才沒再說話,夫婦二人又向沈醉與石清露謝了一回,跟著胖子去了。

  沈醉看著他們離去,略歎了口氣,伸手入錢袋抓了兩錠十兩的銀子,准備拿出二十兩銀子,看能不能請人再讓出間房來。正要拿出,一只白嫩修長的玉手忽然過來抓住他的手,石清露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算了,何必花這冤枉錢呢,一間就一間吧!”聲音小得似只有她自己聽得見,但沈醉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沈醉微愣了一下,便即松開手里抓著的銀子從錢袋里抽出手來。石清露自也順勢收回了手,卻仍自低著頭,不敢看沈醉。沈醉自聽到只剩一間房時,不是沒有過這想法。只是卻覺著應無可能,所以也只止于想想而已。卻萬想不到還真有可能,當下心中竊喜。面上表情卻是不變,轉頭吩咐小二頭前帶路,他與石清露隨後跟上。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11
正文 第189章 清風明月

  小二領著二人到得房中,先行點亮了燭火,又將幾個壁角的燈籠一一點亮,向二人稍微介紹了下房中的布置。便准備告退,臨走請問了下二人還有何吩咐。

  二人晚飯都還沒吃,沈醉便先問了小二一些店中菜色,從中點了幾樣,讓他做好後送入房中,並要了些熱水。又問過石清露,再無事後,小二便即告退而出。

  兩人坐在房中一時無語,沈醉四處看來看去,石清露則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沈醉看了一圈,轉回來看著石清露道:“你睡床上,我睡客廳!”

  石清露點了點頭,這才抬起頭來。燭光在她白晰的臉上染了層淡淡紅暈,使得她看起比白天顯得更加嬌豔,且又多了層夜色朦朧的神秘感,使她顯得更加誘人。沈醉看得不禁一時癡住,心中歎道:“難怪人家要說‘燈下看美人’,果然美人燈下看來更是美麗誘人,別有一番不同。”

  “你看什麼?”石清露見沈醉這般癡癡瞧著自己,心中著實歡喜,卻是故作不知地問道。這一回,她卻是沒有害羞躲掉。只是臉上卻是已然紅霞滿布,不過在燭光下卻是看不出來,沈醉也只道是燭火將她的臉映得更紅了。

  “還能看什麼,自然是看你!”沈醉回過神來,笑道:“人家說‘燈下看美人’,果然如是。”

  石清露臉上又添一層紅暈,微微露出一笑,有若花兒綻放。斂去笑容,她站起身來道:“我去看看那生病的小女孩,你等我一會兒!”

  “哦!”沈醉點點頭。卻是不明白那個生病的小丫頭有什麼好看的,心道女人還真是易于同情心泛濫,難道你看一下她病就會好嗎。

  石清露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般,道:“我們師兄弟八個,雖興趣不同,各有所學。但既是一師所教,又是同門學藝,各人的本領,其他人卻多少也懂得一些。我雖沒五師兄那‘閻王敵’的本領,但瞧一些傷風頭痛的小病還是沒問題的。”大多花草都是可以入藥的,她既學的蒔花,自是要全面了解花草的習性及功用,其藥用知識也涉獵不少。所以她醫術上雖不及薛慕華,卻也非她所說只能瞧些傷風頭痛的小病。若是她鍾愛醫術,以她的本領及所學,也完全可以成個女神醫的,只是她興趣不在此而已。

  沈醉這才知道,石清露過去看一下,那小女孩兒的病說不得就真好了。略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送她出門。

  送走石清露不久,小二便即先送來了一壺熱水。泡了壺茶後,留下水壺退出,說道菜馬上就好,告退而出。過不多時,小二果然便端著托盤前來上菜。不過卻都是些涼菜,熱菜卻是還得再等一會兒。

  因為只是晚飯,所以沈醉也並沒有點的太過豐盛。三個涼菜,四個熱菜,外加一道鮮魚湯,主食是饅頭。一柱香地功夫便已上全,剛剛上完不久,石清露便恰巧回來。沈醉道:“你回來的正好,菜剛剛上完。”

  “是嗎?”石清露笑了笑,去另一邊臉盆架處洗手。

  沈醉問道:“那小女孩的病怎麼樣?”

  石清露道:“還好,只是傷風而已。不過是她從小體弱,看起來才比較嚴重。吃幾副藥就會沒事的。”她一邊說一邊洗,說完也剛好洗完。把面巾浸濕,擰干水,擦了把臉,又重複了一遍,才擦干手坐過來。

  沈醉並沒要酒,只是就著自己的酒葫蘆喝了幾口。兩人也不多說話,吃罷了飯,沈醉出去叫小二進房來收拾。小二進來收拾乾淨走後,石清露又轉眼看了下廳中,向沈醉問道:“你睡哪兒?”

  沈醉指了指地板,道:“睡地下就行。”

  “會不會太涼了?”石清露輕皺了下眉,轉頭看著桌子道:“不如再搬張桌子來,把兩張並到一起,就可以當個床。”

  沈醉道:“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內力高深,早已是寒暑不侵,這一點點涼算不得什麼,根本不會感覺到。”

  石清露道:“人睡著時卻是比不得平常,稍受風寒便會風邪入休。難不成,你睡覺時還會練功嗎?”

  沈醉笑道:“不錯,我睡覺時還會練一門睡夢大法。這功夫不同尋常,便是專要在睡覺時練習,端得是奇妙非常。”

  石清露不禁笑道:“你就胡說吧,哪有這樣的功夫!”她一見沈醉的樣子,便知他是在開玩笑胡說。

  沈醉歎了口氣,裝作惋惜的樣子道:“唉,我本還想將此曠世神功傳授于你。你既然不信,那便算了吧!”

  石清露笑道:“好,那我現在想學了,你快些教我吧,倒讓我好好見識見識這‘曠世神功’。”

  沈醉又歎一聲,搖頭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現在想學,那卻是已然晚了。”

  石清露哪會相信他什麼“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的借口,斜了他一眼,笑道:“就知你是胡說騙我的!”又笑了兩聲,複想到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一句,卻是忽地心有所感。想到明日便會回到洛陽,到時自己便會又與沈醉分開,沈醉則會與燕千尋她們三人相聚,卻不是代表自己的機會也要失去了嗎?想及這短短幾日的相處,再想到明日的分別,只覺分外難舍。

  輕歎了一聲,轉身去內間臥室里拿了床被褥出來,為沈醉鋪在地上,起身道:“我先去睡了!”卻也不看沈醉,轉身便又進了里間,並閉上了房門。

  沈醉也看得出來她心情忽然轉低,只是卻不知因何如此。見她說了一聲,便轉身走了進去,想了想不知該說什麼也就未多言,只沖她道了聲“晚安!”

  不多時,里面傳來環佩叮當聲響,沈醉猜是石清露在卸發釵、耳墜之類。聲響過後不久,里面忽地一暗,內里的一枝燭火已然熄滅。又聽悉索之聲後便再沒動靜,只聞石清露輕柔的呼吸聲,應是她已上床躺下了。

  沈醉聽到此處,輕歎一聲,仰頭喝了幾口酒。起身洗了把臉,先將壁角的燈籠一一吹滅,只剩桌上一枝燭火時。走到石清露為他鋪好的地鋪旁,脫了外衫,除去鞋襪,躺了下去。伸手遙對著桌上的燭火輕輕扇了一下,燭火便被隔空扇滅。

  廳中臥室,只聞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沈醉!”也不知過了多久,里間臥室傳來石清露的聲音道:“你睡著了嗎?”

  沈醉道:“沒有!”

  石清露輕柔的聲音帶著猶豫地道:“你,你可以進來一下嗎?”

  沈醉口氣冷靜地問道:“什麼事?”一顆心卻是因禁不住想到了某些可能而不安地跳動著。

  石清露道:“你先進來好嗎?”

  沈醉猶豫了一下,終還是坐起身來拖了鞋起身走到了臥室門口。輕輕一推,門應手而開,里面竟是並沒上閂。

  往里望去,只見石清露並沒在床上。而是不知何時起來的,正站在窗口,開著窗子,望著窗外天上的明月。她正穿著一襲白色內衫,披散著長發。銀白冷淡的月光透窗而入,照在她的身上,使她的身周帶了圈淡淡月光,看上去有若月光下的仙子一般。

  沈醉緩步走到她身旁,也望了眼天上明月,轉向她問道:“你邀我賞月嗎?”

  石清露轉過頭來望著他,目光相接,彼此凝視。兩人的身影各印在對方的眼內,此情此景,輕輕觸動著彼此的心弦。她輕聲問道:“我美嗎?”

  沈醉道:“美,月上的嫦娥仙子也沒有你美麗!”

  “真的嗎?”石清露問。

  沈醉肯定地道:“真的。”嫦娥,有誰見過嗎?沒有,說不定只是長的很一般。

  “那你喜歡我嗎?”石清露又問。

  “你知道的。”沈醉料想不到她會直接問出這句話來,微愣了下後,伸手抓過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舉起在兩人面前道:“我願牽你的手,直到永久。”

  石清露看著緊握著的兩只手,往前一步,側著臉輕輕靠在他的肩頭,道:“嗯,我知道的。我就知道你心中也是喜歡我的,就如同我喜歡你一樣。”

  沈醉輕輕擁著她,道:“你知道就好。”這幾日的相處,其實兩人彼此的心意,對方都看的出來。只是,誰也不肯不願不敢先捅破這層窗戶紙。因為,他們都不知道一旦這層關系挑破了,他們該如何處之。

  沈醉歎道:“你的心意,我又怎會不知。只是我已有了千尋她們三個,不知道你心中會不會在意。所以,我才不敢跟你說。”

  石清露抬起頭,伸手捂住他的嘴,道:“不要說這些好嗎?我要你此時此刻,心中只有我一個。”

  沈醉點頭,石清露甜甜笑了一下,放下手,又將頭靠在他肩上。兩人在便在這月光中相擁著,好一會兒,石清露在他懷中輕聲道:“咱們去床上吧!”

  這一句話,讓沈醉有若雷擊,渾身輕震了一下,方才攔腰抱起石清露往床上走去。石清露閉著眼,害羞地將頭縮在他懷里。到得床邊,將石清露放在床上,正要起身,石清露卻是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不放。張開眼來輕聲道:“我要你好好愛我!”說罷,又複閉上了眼睛。微仰著頭,輕翹著唇,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此情此景,再加石清露那一句鼓勵的話,沈醉本已忍了很久的那顆躁動的心卻又如何還忍得住。一低頭,便即對著那誘人雙吻了下去。

  床帳放下…………

  一聲嬌聲痛呼後。帳幔輕擺,床兒搖動。

  清風明月無從覓,且探桃源洞底春。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11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5-1 07:31 編輯

正文 第190章 竹林奇陣

      翌日清晨,沈醉醒來後還未睜眼,便伸手去摸身畔的佳人。他記得昨夜一番云雨後,他是抱著石清露入睡的。醒來時卻是感覺懷中空空,這才伸手去摸,豈料一摸卻是摸了個空。同時睜開眼來一瞧,便見床上不見石清露蹤影,她的衣服也是不見。

    “清露!”沈醉叫了一聲,一邊坐起身來挑開床帳用銅鉤掛住。四下里往臥室內瞧了一圈,卻是也不見石清露身影,也不聽石清露聞聲回應。“奇怪,這麼早起來卻是跑哪兒去了?”自語了一句,他又叫了一聲石清露的名字。仍是不聞回應,心中一邊略有抱怨,一邊起身穿衣。

    穿好了內衫,拉開臥室房門往廳外一瞧,仍是不見石清露。卻見昨晚石清露為他鋪的地鋪已然疊起放在一旁的椅上,料來自是石清露所為。自發現了金龍壺的秘密後,為防遺失及被人盜取,他每晚睡覺時必將金龍壺壓放于枕下。昨晚亦是,只是後來進去同石清露共睡了一張床,壓放在外面枕頭下的金龍壺卻是也未取出。

    這是件十分重要的東西,里面不但存放著他的全部家當及重要物品,單其本身神奇的存儲功效也是絕不容遺失的。因此他發現昨晚的地鋪已被疊好放在一旁,首先想到的便是石清露收拾時將他的金龍壺放哪兒了。不過他並沒擔心多久,眼光一掃,便已在桌上發現了他的金龍壺。只是下面卻壓著件東西,遠看上去像是個信封。

    又心道了句“奇怪”,走上前去,將他昨晚在廳外脫下搭在桌旁椅子靠背上的外衫穿上。再將桌上的金龍壺拿起裝在腰帶上特制的皮囊中,拿過金龍壺後便細看壺下所壓之物,果然是個信封,里面當然也該裝著一封信。

    “壞了!”看到確實是一封信,他才察覺到事情不妙。電視上好像也曾看過不少類似的情節,留書出走。

    “清露!清露!”他又大叫了兩聲,不聞回應。轉身又跑到臥室一看,果見石清露的包袱也同樣不見了。直接推開窗子跳到後院去往馬廄一看,石清露的馬也是同樣的不見了。

    “我靠,這種事也會出在我身上!”他低罵一聲,如風一般奔到前面客棧大廳。一把拎過櫃後的小二喝問道:“我夫人什麼時候走的?”小二昨日既誤會了,他便也干脆誤會到底,且發生了昨晚的事情後,石清露在他心里也已然是夫人了。

    卻不知他一時情急用力過大,竟是勒的小二喘不過氣來了,憋得滿臉通紅,哪里還能說出話來。眼睛瞪的老大,雙手使勁地掰他的手。

    “哎喲,這位相公,您先放手,先放手,再不放手可要勒死他了。您夫人是大約半個時辰前走的!”旁邊掌櫃見此情景立馬上前來解救。

    “呃,抱歉!”沈醉這才察覺到確實有點用力過大,連忙松了手。聽了掌櫃的話,卻又失神,心道:“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看來是追不上了!而且她若是存心要躲我的話,我就是能趕得及追上也未必能找見她。”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有些心灰意喪的感覺。緩緩轉過身,施施然上樓去了。

    櫃後的店小二剛剛連咳帶喘地平過氣兒來,看著沈醉的背影道:“看不出這麼個書生樣的相公力氣這樣大,險些勒死了我!”又咳了一聲,揉了揉喉節處,轉向掌櫃道:“也不知他們夫妻兩個昨晚出了什麼事,那漂亮夫人一大早起來就牽馬走了?”

    “就你多事!”本還在給他拍背順氣的掌櫃,抬手打了下他後腦勺,道:“沒事了就接著干活,少打聽人家的閑事!”

    小二痛叫了一聲,敢怒不敢言地瞪了轉身走到另一邊去的掌櫃背影,嘴里咕噥了一句,拉下肩頭抹布,心不在焉地擦著櫃台。

    沈醉回到房中,“咚”地一聲跌坐在椅上,這一路上來,心中直怨自己睡的太死了。“唉,我還妄稱高手,睡覺沒一點警覺性,連露露走了都不知道!”不過這卻也不能怪他,自從他在大理瀾滄江底于潛意識狀態下打通任督二脈轉為內呼吸救了他一命後。他自此每逢睡覺,主意識休息退卻,潛意識獲得主導機會,便會依循那次經曆習慣成自然地自動轉為內呼吸,六識感官閉絕。因此睡的特別香沉,如非危險事物臨近或特別大聲及大動作搖動他,一般不睡夠是不會醒的。

    如此做的好處是內呼吸狀態下,他的內力也會按照那一次打通任督二脈時的習慣與路線自動運行。所以,他雖不會昨晚向石清露胡說的那什麼睡夢大法,但睡著時卻確實也在練功的,只不過他不自覺而已。還有便是一旦危險臨近,潛意識會自動發出警告及時催醒他。

    潛意識是人的本能意識,如同動物的本能一樣,一旦危險臨近到身前,都會有預發感應。只不過是人的主意識太過強大,忽略到了潛意識的存在與作用,而且一般人也是察覺不到潛意識的存在的,更是掌握不了。便是沈醉這樣的絕頂高手也是一樣,若不是那次的經曆激發了潛意識,他也得不到這些好處。只不過好處雖多,壞處卻是也同樣存在。那便是睡的太死太沉,這次的事件便是一個體現。

    其實還有一點他不知道,那就是石清露為防他及時醒轉過來,還特意在臥室中燒了一爐她特制的安神香。只是石清露卻也不知,沈醉在內呼吸狀態下,是根本不用呼吸空氣的。她的那爐安神香其實根不沒發揮效用,是沈醉自己睡的太死。

    怨完了睡覺太死後,他又怨自己覺察力太差。昨晚石清露那樣一反常態地直接大膽,自己早該覺著異常才是,偏偏就是沒注意。“唉,看來是美色當前,什麼都給忘了。美女的殺傷力,果然是很大。”又歎了一聲,他轉過頭去拿起了桌上的信,盯著上面既無屬名亦無俱款沒寫任何字的空白信封瞧了一會兒,方才打開來抽出里面的信封展信細覽。信紙共有兩頁,第一頁上只寫了十四個字:“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這句話沈醉記得曾經對石清露講某個言情小說里的故事時說過,只是斷想不到她用到了自己身上,心下不禁感歎。拿過第一頁放在桌上,往第二頁看去,只見上面寫道:“提筆凝思久矣,卻不知該對你寫些什麼。想了良久,卻只想到了你曾對我說過的這句話。用來形容我心中的想法,實是再恰當不過。

    我終究是無法面對千尋她們,所以只好選擇了逃避。

    三十三年來,我只喜歡上了你一個。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想我會終身懷念的。三十多年的處子之身給了你,我很高興,因為我把他給了自己心愛的人。昨晚,我很快樂,也很幸福。如果能湊巧懷上你的孩子,那就更好了,我一定會好好養育他的。

    我走了,不要來找我。記得你還曾對我說過一句話,叫做‘時間是最好的靈藥’。我希望你能漸漸忘記我,好好的珍惜千尋、婉兒,還有阿碧。最後,祝你幸福!”

    “石清露字”

    “唉,有事你就說嘛,干嗎這樣一聲不響的溜掉。實在是……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靠,這話好像應該是女的說的。”沈醉拍了下自己腦袋,搖頭歎道:“唉,我被氣的腦袋當機了!”

    桌上還有昨夜剩下的茶,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冰涼的茶水壓住了他心頭的煩亂。靜了靜心思,他將信帶信封全部拿在手中,看了一眼,緊緊一握,道:“不找你?我找不到你我就不姓沈!”說罷,雙手一搓,火焰刀勁將信紙帶信封盡化作飛灰散去。拍拍手,立馬收拾了包裹,到樓下命小二去牽馬匹。他則到櫃上去結店錢,昨日在櫃上存了五兩銀子,一晚的店錢卻是用不了這許多。不過他現在是有錢人,並不在乎這五兩銀子,便全付了,也省得掌櫃結算找零的麻煩。而且先前勒的人家店小二不輕,也算是賠點醫藥費兼精神損失費了。

    只住一晚就給了五兩銀子,掌櫃高興的嘴都合不攏,十分熱情地帶著店小二親自將沈醉送到了店外。並說道了石清露一早離去時的方向,卻仍是往洛陽的,應該是回她的百花莊去了。沈醉謝過掌櫃後,上馬執鞭,策馬往洛陽急奔。

    中午時分,便即趕到了洛陽。卻是也不進城,直接繞城往城南三里外的竹林陣百花莊而去。策馬直奔竹林陣,過橋下馬,正要進去,卻是又即停步。想到個問題,十分犯難,那就是這座竹林不是普通的竹林,乃是一座竹林所布的奇門遁甲陣。他上次雖跟石清露走過,但走法卻是一點兒沒記下來。

    “迷宮而已嘛,又不是沒玩過,多走幾次就能走出去了!”為自己打了氣,沈醉將馬拴在一棵竹子上,跨步便進了林中。有若閑庭信步一般,走得是好不瀟灑。

    半個小時後,他卻徹底迷失了方向,暈頭轉向躺倒在滿是枯葉的松軟地上,歎道:“古代的迷宮好複雜。現在進去是不指望了,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得去。”

    瞧著頭頂透過茂密的枝葉瞧到的幾點天空,不由敲了下頭,暗自罵道:“笨蛋,真是個大笨蛋。輕功這麼好,干嗎不從樹頂上走,那上面總沒陣法吧。”又敲了敲腦袋,歎道:“唉,今天發笨的時候好像比較多,看來還是不能夠冷靜下來呀。”

    說罷又搖了搖頭,長呼了一口氣。人便直挺挺的而起,如同一段木頭一般,身不傾腰不動腿不彎,保持著躺下時的狀態從腳跟直直挺起。動作好似僵尸一般,不知道的人見了定要嚇上一跳。這其實是他只用了腳腕的力量便將全身帶起,若是武林好手見了,定是要大為歎服的。

    站起身來,腳尖輕輕一點地,人便飄身而起,直往樹頂竄去。躍起約三丈高左右,便已氣竭,他又往身邊一枝橫生的竹枝上輕輕一點,借力彈起。同時,抬手一掌,將頭頂錯亂橫生的枝葉一掌震斷打出一個洞來,枝葉飛濺散落間,人便從中穿過躍到了竹林頂上。

    輕輕落到一條竹枝上隨枝而蕩,轉眼去瞧,卻見腳下竹浪滔滔。秋風吹過,一波一波往遠處蕩去,他竟是瞧著一望無際,望不到盡頭。不禁微一皺眉,心中疑道:“奇怪,這片竹林應該沒這麼大吧,怎麼就一眼望不到頭呢?”又轉眼四瞧,卻發現四周皆是如此,竹林葉海,無邊無際。遠處乃是林海與天際相接之處,瞧不到周邊的山峰,也瞧不到遠處的洛陽城。

    “幻覺,一定是幻覺!”揉揉眼,再去瞧,卻仍是如此,不禁喪氣歎道:“唉,難道這陣法真個如此厲害,竟能憑空生出這樣的幻景來。還是以什麼特殊方法,迷惑了人的視覺。不過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從上面走也是一樣抓瞎。”這竹林陣能讓人生出無邊無際的幻覺來,陣中間百花莊所處的那片沒有竹林的空處自是也一樣被這幻象掩蓋了。到處瞧著都一樣,他自然是瞧不出來到底哪處是真哪處是假,哪處是邊緣哪處又是中心。

    “唉,我要是會李秋水的傳音搜魂大法就好了。露露一定就在百花莊里,我大叫幾聲,只要她不小心答應一下就能生出感應搜到他的位置。”可惜的是他不會,卻是仍不甘心地轉著圈大叫了幾聲,自是無人回應,只能聽到從遠處返來的幾聲回音。

    只是他卻不知,這竹林陣不但能迷亂人的視覺,也同樣能迷亂人的聽覺。百花莊內的聲音是傳不出來的,在這里只能聽到風吹過竹梢的“沙沙”聲。

    想不到什麼好的方法進入,他只能又連歎了幾聲,心道今日便算了。時間自己有的是,總能想出一個好辦法進去的,也不急在這一時。而且今日心情不佳,心頭仍是有些煩亂,還是等冷靜下來再好好想辦法才是。想到此處,決定先回洛陽。只是他四周瞧了一圈,卻是有些苦惱自己是不是還能夠出去。

    這竹林陣的幻象雖大,但是卻仍不能大到遮過天去,頭頂上的太陽仍在。本可依此來辨方向,但此時卻是正午,日在中天,卻也有些難于借此來分辨方向。如沒有什麼好辦法,卻也只能等到日頭稍斜,容易分辨些再走。

    “唉!”又歎了一口氣,他低頭尋了處能擔起自己身重的橫枝,躍下去,坐在上面靠著主干無聊的拽了把竹葉在手里撕玩著。玩了一會兒,隨手一揚,將滿手的碎竹葉扔到了竹林上空去,被風吹散開去。見此情景,他不由心中一動,又敲了下自己腦袋,暗罵了聲“笨”。彈身躍上竹林,微閉眼,感應了下風吹來的方向,逆著風展開輕功,踏枝而過。

    趕了沒多遠,卻是忽然看到了遠處的山峰以及竹林周邊的景物。低頭一瞧,原來已是到了竹林邊緣,距邊緣只有兩三距離。他心中一動,停下腳步,卻又往後退去,退了七八步遠,便又陷入了竹林幻像之中,再往前幾步,便又出來。又來回試驗了一次,不禁心下感歎這竹林陣的奇妙以及奇門遁甲之術的神秘。

    躍身而下,繞林到了正面,尋了馬匹。牽馬過河,上了馬,又轉身深深看了眼這座竹林,似要把竹林看穿直望見里面的石清露。只是卻不可能,長歎了一聲,便即轉身策馬往洛陽城而去。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12
正文 第191章 丐幫大會

  沈醉回到會隱園時,還未進園,遠遠便已在街口聽到了園中悠揚的琴聲。聽琴音雖發自園中深處,但他耳力極佳,隔著這老遠便已聽見。而且還聽出了是阿碧在彈琴,他聽阿碧彈的多了,已是能識得阿碧彈琴的特點。再有便是阿碧所用的琴是他所送的綠綺,綠綺身為四大名琴之一,音色十分出眾,但凡聽過一遍便不會輕易忘記。最明顯的分辨處是,阿碧彈的是《梁祝》。

  策馬到得會隱園大門前,翻身下馬,上前敲門。“吱呀”聲中沉重的大門開啟出一條縫,看門的張德從里露出頭來,剛要開口問是誰,一見是沈醉連忙改口,笑道:“相公,原來是您回來了!阿碧小姐正在翠竹樓等著您呢!”說著話,忙將一扇大門敞圓,出來替沈醉牽過了馬,請沈醉先行入內。

  沈醉聽罷,心里卻犯起一絲奇怪,因為他從張德話里聽出好像只有阿碧在等他,卻是不知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不過他卻也沒有問張德,待會兒見了阿碧自然知曉。用不著向一個下人打聽,而且張德一個看門的所知也有限。當下只是“嗯”了一聲點點頭,吩咐張德將馬送到園中的馬廄後,他便徑往翠竹樓而去。

  翠竹樓建在園中湖岸邊的一片竹林之中,臨水而建,建材全部選用的青翠竹竿。只不過剛建成一段時間內尚還青翠,現在卻是已然全部干透發黃,有些名不符實了。不過在周圍一片翠綠竹林的映襯下,這干透的竹樓倒也顯得很是突出醒目,別具一格。

  沈醉剛剛在城外經曆了環衛石清露百花莊的竹林陣,雖他園里的這竹林沒有什麼陣法,但同是竹林讓他有所聯想瞧著卻還是不免皺了皺眉頭。好在他家這座竹林比百花莊外那座小的多,且有條小徑直通翠竹樓,他循著小徑而走,轉過兩道彎便瞧見了那座名不符實的翠竹樓。樓上的四面窗戶全部大敞著,透過窗子便看見可碧正坐在臨水的那邊窗前,據案撫琴。除阿碧外卻是再無他人,樓外樓下也並無丫鬟守候。

  他微微一笑,輕輕一躍,便如燕子斜掠般,直接從這處穿窗而過躍進了樓上,微塵不驚地輕落在阿碧身後。微塵都沒驚起,自是更沒發出一絲聲響,阿碧仍是面水彈琴,毫無所覺。他站在身後約一丈來遠處,看著阿碧美麗的背影,卻是並沒立即上前叫她,反是雙臂環抱,腳步略移站著斜丁步,好整以暇地欣賞著她的背影與她所彈的琴曲。

  一曲罷,阿碧按住琴弦,看著這把沈醉送她的名琴綠綺輕歎了口氣。將琴往前推了推,她雙肘支在琴案上,托著香腮,望著窗外湖上水面的倒影發起了呆。

  忽然,左耳後傳來一陣溫熱氣息,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道:“想什麼呢?”

  這熟悉的聲音分明便是沈醉的,阿碧怎會聽不出來,心中滿是驚喜,猛然轉過頭來,便看見面前沈醉那熟悉的臉孔微側面帶笑容地瞧著她。沈醉出現的這般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便站在了她身後,以致竟讓她有些不敢相信,以為是在發白日夢,不禁瞪大眼睛問道:“相公,真是你嗎?”

  沈醉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當然是我,難不成你以為在做夢嗎?”笑了下,又道:“是你彈琴彈的太專心了,連我上來了都不知道。”他卻是覺著沒必要在阿碧面前賣弄自己的輕功,是以便沒說自己是施展輕功從窗子里竄進來的,只避害重就輕地說是阿碧太專心沒注意到。說罷話,直腰站起身來。

  “哦!”阿碧卻是不在意沈醉怎麼進來的,只要他回來了就好。哦了一聲,站起身來,仰頭看著他甜甜一笑,柔聲道:“你回來就好!”

  沈醉雙臂一環,將阿碧摟在懷里,低頭瞧著她,問道:“寶貝兒,你剛才可是在想我嗎?”

  阿碧被他問這一句,不禁滿臉嬌羞,羞赧地“嗯”了一聲,便低下頭去埋在他了懷里躲羞。

  沈醉溫心一笑,緊緊摟住了她。阿碧感覺到了他的用力,雙手穿過他肋下繞到他背上,也發力抱著。兩人相擁了一會兒,沈醉抱著阿碧轉身坐到她方才坐的椅上,將她橫放在膝上,仍就擁在懷里,問道:“我剛才進來時聽張德說只有你在這里等我,不知其他人卻是都上哪兒去了?”

  阿碧道:“你忘了嗎?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丐幫遴選幫主的日子,他們都去城外參加丐幫大會去了。你知道的,蕭大哥雖然現在不再是丐幫幫主,卻還是很關心丐幫的事情的,這樣的大事他又怎會不去。而且聽說丐幫這次邀請了不少的武林門派,還有各地的英雄豪傑,場面十分熱鬧,大伙兒也都想跟去瞧瞧熱鬧,便決定今日一起去。我本來也是要去的,只是想到你走時說會趕在八月十五回來,怕你今日回來找不見我們。我們商量之後,特地留下我來等你回來的。”

  “哦!”沈醉點了點頭,這才想起丐幫大會這檔子事來。他這幾日在東京除了朝中之事便是忙著跟石清露約會,卻是哪里有心思想這等不關己身的事情。不過這等大事,既然遇上了,又左右無事,便也同去瞧瞧熱鬧,看看免費的現場武打片。也可散散心,換換心情,從兒女情事中脫身出來,到江湖里打個滾。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誰會當選為繼喬峰之後的丐幫幫主。

  “總之,應該不會再是那個莊聚賢了!當日聚賢莊內游氏雙雄沒有丟命,游坦之便已不會有成為莊聚賢的機會了。”想到此處,搖頭笑了笑,向阿碧道:“我也想去瞧瞧熱鬧。你知道地方吧?”

  “知道!”阿碧點頭,從沈醉膝上跳下來,笑道:“咱們這就走吧!”

  沈醉點頭起身,二人攜手下樓,一路說笑而出。路上吩咐了人備馬,等到他們出了大門時,大門口便已有人牽了兩匹馬候著。二人跨鞍上馬,由阿碧指引,策馬緩行出了北城門,往城外的北邙山而去。

  丐幫總舵雖在洛陽城內,但因今次請的人多,且丐幫弟子也比平日會聚要多,是以城內的總舵裝之不下,便決定將場地設在了城外。也不知丐幫那些個長老是出于什麼考慮,選哪兒不好,竟是選在了北邙山腳下。沈醉從阿碧嘴里得知地點後,不禁心中歎道:“丐幫長老們真是具有先進的革命主義科學思想,不相信封建迷信,選幫主的大會場地,竟選在出了名的邙山墳場。”

  不過邙山雖是出了名的墳場,“邙山晚眺”卻也是洛陽八景之一。且邙山之所以能成為著名的墳場,除了土厚水低,宜于殯葬之外,也是因為邙山景色宜人,又極占形勝,是塊風水寶地之故。

  邙山便在洛陽城北不遠處,二人雖是策馬緩行,卻也沒花費多長時間便即趕到。還在遠處時,二人便已遠遠瞧見那處人頭攢動,真個可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不過卻大多是披頭散發,手拿竹棒,鶉衣百結的乞丐,不下千余人,由此可見丐幫弟子之眾。人群正中搭著一個木制的擂台,上面正有兩個丐幫弟子在上打斗

  外圍一圈,有丐幫弟子負責警戒把守。二人到得近前下馬,一名丐幫弟子迎上前來,卻來問二人要名貼。沈醉不由愣了,這玩意兒他可從沒用過,卻是哪里有。正想回說沒有,再另尋個法兒進去,不料阿碧已從懷中掏出張制作精致的名貼出來遞了過去,道:“我們是大理段王子的朋友,本是隨他一塊兒來的,卻是臨時有事在洛陽擔擱了一會兒,這才晚來的。”

  那乞丐接過名帖打開一看,忙抱拳道:“原來是段王子的朋友,二位這邊請,我領你們去找段王子。”說罷,又將帖子交還予阿碧。

  阿碧接過名帖,拱手道:“多謝了!”沈醉卻是有些不無郁悶,心道自己這絕頂高手進個場子還要托段譽的面子,真的是讓他很有些沒面子。

  那乞丐在前領路而行,二人相隔與他兩步遠跟後相隨,阿碧湊過頭來低聲道:“蕭大哥他不方便露面,我們又不知道你到時能不能趕回來,所以這次全都是托的段公子的名,由他出的面。”

  沈醉點了點頭,並無多言,轉頭四處打量著各處的武林人物。竟是有不少都曾有過一面之緣,只是雖見過,但是他卻並不認識。有的還曾聽過名字,有的則連名字也不知道。

  不大刻,前面領路乞丐道:“到了,段王子正在那處!”他說著,回身向二人指了指,又複領路上前。

  沈醉隨他手指望去,果見六七丈外段譽、燕千尋、木婉清、鍾靈、阿紫以及武松都在。只是卻不見蕭遠山與蕭峰父子倆,倒是與他們聚在一處的尚有六七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他轉眼看向阿碧相詢,阿碧又湊上前來,略帶狡黠地一笑,低聲道:“蕭大哥和蕭老伯都是易了容的,不知你認不認得出來,你認認看是哪兩個。”又道:“蕭大哥跟阿朱姐姐待的久了,倒是也從她哪里學了點手藝。雖還遠不如阿朱姐姐,不過加上我的幫忙,一般人還是看不出來的。”她跟阿朱從小一塊兒長大,情如姐妹,阿朱的本事,她自也是會點兒的。

  “好,不過我認出來了又怎麼樣?”沈醉看著阿碧,比她笑的更狡黠。

  “什麼怎麼樣?你認出來了是你的本事,卻要怎麼樣?”阿碧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沈醉笑道:“我的意思是,不如我們賭個彩頭。我若認出來了……”湊到她耳邊道:“你就要在這里當眾親我一口。怎麼樣?”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4-30 12:26
正文 第192章 打狗棒蹤

  阿碧臉孔一紅,急道:“這怎麼成?我不答應。”

  沈醉也知她做不出來這等事,原也不指望她會答應,不過是故意說出來嚇一嚇她。因此便也不堅持,笑道:“好,咱們不賭了,我指給你看就是。”說罷,指了指段譽旁邊兩個身形高大,俱是面貌普通,看上都是四十來歲的漢子,道:“嗯,就是那兩個。實在要怪他們父子倆身形太突出了,我認不出來都難。不過騙騙一般人還是沒問題的,只要他們自己不露陷,這里應該是沒人能認出來的。”

  易容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相貌,但卻極難改變一個的身形、氣質與習慣。習慣還可以小心注意,努力改過,氣質也可以多加掩飾,但身形卻是極難掩飾、改過了。蕭氏父子偏偏都長的是特別高大,身形特別突出的人。像沈醉這樣的熟人,再加又知他們定在其中,真的是認不出來都很難。何況,他學過的《神偷秘技》中也有著大量的易容術知識,自是更易辨出。

  阿碧深有同感地歎道:“確實是,他們父子倆的身形真的是太突出了。”忽然一笑,臉孔微紅,小聲道:“幸虧我剛才沒答應你。你肯定是早就看出來了,故意要欺負我的。”

  沈醉又湊在她耳邊道:“那是因為你害羞的樣子太可愛了。”

  阿碧又是不禁臉孔一紅,連耳朵都紅得發熱。生怕被人看見,連忙低下了頭去。沈醉不禁搖頭歎,卻是沒再說什麼,怕繼續惹得阿碧害羞。雖然她害羞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他也很喜歡看。可是他再繼續惹阿碧害羞的話,他還真擔心她會在地上找個洞鑽進去。

  人群正中有一個原木搭制的方形擂台,高一丈,橫豎寬三丈。台上正有一對丐幫弟子在打斗,眾人皆是圍在周邊觀看。擂台建在山腳下,台後山坡上則又搭建了一個臨時看台。擺著一排桌椅,上面除了丐幫宋奚陳吳及傳功五位長老外,尚另坐有五人。這五人中有三個卻皆是和尚,而這三個和尚沈醉則恰巧都認識。其中兩個是少林寺的玄寂與玄痛,另一個卻是與他打過一架的五台山清涼寺神山上人。

  剩余兩個都是老者,一個七十來歲,須發皆白,雖顯得有些清瘦,卻是面色紅潤,顯得精神極佳。另一人則有五十來歲,雖年已過半百,卻是長的十分精壯,看上去十分結實,尤其一雙眼精光閃射,有若鷹隼,凌厲異常。

  此時沈醉與阿碧已距段譽他們那處不過三丈遠,觀擂的眾人雖把擂台圍了個一層又一層,密不透風。但好在段譽他們卻是都在外圍,二人要進去卻也不必鑽人堆,突破道道人牆了。

  那邊阿紫不知正轉著頭瞧什麼,突然轉過頭來,立即便瞧見了正往這邊而來的沈醉與阿碧二人,面上一喜,沖著二人招手,同時招呼眾人轉過身來。眾人轉身見之,自是大喜,燕千尋與木婉清,還有阿紫、鍾靈、武松已是迎了過來。段譽向他旁邊的兩人告罪了一聲,帶著身後易了容扮他護衛的蕭氏父子也迎了過來。

  在前領路的乞丐見段譽等人迎了過來,回身向沈醉與阿碧拱手道:“二位即與段王子相見,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沈醉又道了聲多謝,拱手目送他離去。轉過來時,燕千尋與木婉清已到近前,俱是面帶喜色,同聲道:“你來了!”若不是當著這許多人在場,她們怕是要撲上來抱他的。只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們兩個雖比阿碧大膽,卻是也做不出來的。

  沈醉雖臉皮更厚,但如此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注意下的,他可不想受到被上千雙眼睛盯視的感覺。向燕千尋與木婉清二女點了點頭,還未說話,緊隨二人身後的阿紫已然跳到沈醉身前,嘻嘻笑道:“沈二哥,你回來了!”

  “嗯!”沈醉將目光從燕、木二女身上移到她身上,上下瞧了她一眼,笑道:“幾日不見,你好像又長高了!”從大理回洛陽的一路上,阿紫卻是沒再給沈醉找什麼麻煩,讓沈醉對她改觀不少,對她的態度便也隨之轉變了些。

  “真的嗎?”阿紫聞言一喜,踏前一步,往沈醉身前貼了貼,與他比了比高度,笑道:“好像真長了點兒。”不過,她卻是貼的過近了點兒,兩人只余一尺不到的距離。

  沈醉輕皺了下眉,略往後退了半步。燕千尋與木婉清面色不善,緊盯著阿紫,連阿碧也瞧著她略皺了下眉頭。阿紫卻是仿若未覺,複又跳到鍾靈身邊,緊貼著與她比了比,嘻嘻笑道:“小靈兒,我可是要比你高了,記得要叫姐姐啊!”

  鍾靈揚了揚頭,“哼”道:“明明就是我比你大,你不叫我‘姐姐’也就算了,干嗎還老要我叫你‘姐姐’。”

  阿紫道反嘴道:“什麼明明你比我大?咱們明明是一般大,只不過差了幾個月出生而已,這怎麼能算。自然是要看誰長的大,由誰做姐姐。我比你長的高了,自然是由我做姐姐。”

  這樣的爭吵不是第一回了,鍾靈也懶的跟她爭這理論。不去理她,轉過來同沈醉見了禮,武松趁他二人爭吵時卻是已然上前向沈醉見過了禮。後面段譽帶著蕭氏父子也已迎了上來,四人相互見禮畢,然後便又一同往段譽他們剛才所站那處而去。

  到得那處空位,段譽向沈醉介紹他旁邊的幾人。經介紹,沈醉才知方才段譽過來時向之打過招呼的兩人乃是伏牛派的金算盤崔百泉與追魂鞭過彥之,其他幾人也是他們伏牛派的門人弟子。互相見禮畢,眾人便又各去瞧擂台上的打斗。此時台上兩人正斗到激烈處,二人卻都是徒手相斗,拳來腳往,掌影漫天。拳風破空,呼呼有聲,看來俱是不弱。

  沈醉向身旁段譽問道:“這台上打斗的是哪兩個?”

  段譽答道:“這兩個可都是丐幫的分舵主!”說罷指著台上兩,道:“左邊那個是大信分舵的方舵主,右邊那個是大勇分舵的王舵主。”

  沈醉點了點頭,心道:“原來都是丐幫的分舵主,難怪皆是身手不弱。”易了容的蕭峰父子倆扮作段譽的隨身護衛,緊跟著站在段譽身後。段譽方說罷,身後的蕭峰向沈醉低聲道:“今次丐幫遴選幫主,宋奚陳吳及傳功五位長老皆未參予。仁智禮義信勇八處分舵,每個分舵皆有五人的名額,皆是先在各分舵選定,今日才在此處決選出一位幫主來。五位長老皆未參予,這幫主的人選自是以這八處分舵的舵主呼聲最高,也最有實力。”

  頓了一下,接道:“我當日得知時,本還想著要武松立馬加入丐幫,看能不能爭到個名額。後來才知其中還有個限制,卻是需得五袋及以上弟子方可有爭選幫主的資格,便也打消了這念頭。我當日想讓松兒接任丐幫幫主,其實也頗有些一廂情願的想法。這次丐幫遴選幫主,今日定會從中選出一位幫主來,松兒是沒機會了。不過我還是想要他過後加入丐幫,以他的本領與品性,自會出人頭地,爭取到下任幫主。他年紀還小,卻也不必急在此刻。便是不能當選幫主,也可借機好生曆練一番。”

  沈醉點頭道:“大哥說的及是,來日方長嗎!”

  這時擂台上大勇分舵的王舵主使了招“順手牽羊”將大信分舵的方舵主順勢摔下了擂台,勝了此局。登時台下大勇分舵的弟子高聲歡呼,為他們舵主助威賀彩,圍觀眾人也有隨之鼓掌賀彩者。王舵主在眾人喝彩聲中下了擂台,後面山坡看台上,丐幫宋長老起身宣布下一組上台比斗的兩人姓名。

  下一組兩人分別是大義分舵五袋弟子燕連山與大智分舵繼全冠清之後上任的舵主馮志成,宋長老話音方落,那馮志成在下面一翻身便輕身上了擺頭。而那燕連山卻是不慌不忙,一步步從台階上了擂台。

  蕭峰又低聲向沈醉道:“這燕連山乃是除八位分舵主之位,今次最有望爭選幫主的人選。之前雖名聲不顯,但現下卻是呼聲極高。聽說他是從一名西夏人手中,搶回了丐幫失去的幫主傳承信物,碧玉打狗棒。又偶然間發現了棒內機關,得到了打狗棒法的口決,是以才武功大進。他尋回打狗棒,乃是大功一件,又得了打狗棒法的口決,實是大有實力爭選這幫主之位。”他說到此處,奇怪道:“只是當日我在杏子林中辭去幫主之位留下打狗棒後,雖被後來趕去的西夏人搶得。但不久便被阿朱與三弟假扮我與慕容複救了他們,但我後來得到消息趕到時,徐長老卻又問我索要打狗棒。我當時不知究竟又因自己身份之事煩惱,便也沒作理會。但後來阿朱告訴我後,我也曾問過她打狗棒的下落,她卻說並沒見到。而徐長老他們得救後,自是在西夏人身上搜尋了一番不獲才懷疑到是阿朱假扮的我又取走了。但我們都沒見著,也沒拿走,而打狗棒卻又不在了西夏人身上,倒是一時成了迷蹤。不想這燕連山卻仍是從西夏人身上尋得,看來是當日徐長老他們沒搜仔細。”說罷,又頓下接著道:“說來也有些好笑,那打狗棒在我手里好幾年了,我竟是都沒發現那打狗棒有什麼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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