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暗日明晶 作者:哈貝達斯 (連載中)

水葉 2009-3-4 11:10: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1 29561
水葉 發表於 2009-3-18 22:46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四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一)

  「今天在學校又幹什麼了?」土衛微笑著吧兒子攬進自己的懷裡,他和兒子之間不是沒有隔閡和代溝,只是這次回來以後,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太多,成熟了太多,以前的那些東西在父子面前,已經無法形成障礙。

  所以,他們父子又再次恢復了森達小時候那樣無話不談的地步。

  看到兒子的成長,土衛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因為這和風言的成長是一樣的。

  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成長,簡直就是揠苗助長。

  不同的是,風言是自己硬生生的把自己催熟了,而森達則是因為自己的「死亡」而迫。

  「今天和寒鐵打架……」想到學校的生活,森達的情緒就低落下來。

  「又輸了?」土衛好笑的看這情緒低落的孩子,森達畢竟還不是風言啊,如果是風言遇到這種小挫折,才不會表現出來,只是,他也非常欣慰森達不是風言。

  說時話,時刻和風言那樣的人在一起,實在是太累了。

  特別是身為下屬的人,每時每刻都要把自己的大腦運轉到極值。

  因為長時間這麼衝擊自己的智力的極限……土衛覺得自己簡直可以成為一個最好的謀臣了。

  特別是風言那想什麼事情都不局限於成規的特長,簡直讓所有的謀臣都會汗顏的。

  若是自己的兒子變成風言那樣,自己還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唯一不會感覺到累的,大概就是威伯吧。

  和風言在一起,他什麼也不用想。

  因為世界上若是還有一個人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也不會害他的話,那個人就是風言了。

  只是,這世界上絕對不只有一個人願意為他犧牲一切的。

  他的人格魅力,實在是太強悍了。幾乎能和自己最尊敬的安王媲美。

  假以時日,他恐怕會成為整個大陸的霸主吧。

  因為他擁有安王不擁有的其他優勢。

  比如純光明的體質,比如比安王年輕的多的年齡,比如那絕對可以說是王者之相的相貌,再比如世界上絕對是最好的謀臣軍師——風言。

  威伯把風言當成自己的弟弟,拚命守護著。只是風言的潛意識裡,卻是把威伯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的。

  這點大概就自由自己和電絕等人才能感覺的出來吧。

  他們擁有和風言心靈共通的力量。

  也正因為威伯擁有太多的優勢,所以土衛才希望能在安王和威伯之間拉上關係,因為那樣才是最皆大歡喜的結局啊。

  一山難容二虎,一個大陸也容不下兩個絕世強者,毫無疑問,威伯和安王之間,若不是有著可以化解所有矛盾的親密關係,就一定會成為戰場上的敵人。

  說實話,雖然不論是威伯和風言都還不夠成熟,但是安王和威伯的戰鬥,威伯獲勝的幾率實在是太大了。

  儘管現在兩個強者一個是大陸的最強者,最強權者,擁有整個大陸上最大的勢力,另外一個還在滿世界的流浪,躲避追殺和騷擾。

  只是,安王可以發掘的資源已經不多,但威伯還擁有無限發展的可能。風言的存在又給這場幾乎是宿命的競爭增加了無數的變數。

  儘管不論是風言還是威伯,都不認為自己應該去爭霸天下,因為他們並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的目標,只是想要自己生活的好而已。

  目前還沒有達到達者兼濟天下的地步。

  這樣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分析自己最重要的兩個人的實力對比,恐怕也只有風言能做的到吧。

  雖然後天的養成非常重要,但是風言好像天生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啊。

  不知道如果風言來分析,會作出什麼樣的結論呢?

  森達和寒鐵的衝突不是一天兩天了。

  為了防止上層的奢華氣息沉積太嚴重,整個風都是沒有所謂的貴族學校,什麼皇家學院的。

  不論任何人的子弟,都必須按居住地址在自己家所在的地區的學校就讀。

  就連公主都要在普通的學校裡面上學。

  只是,那個調皮的公主很好去罷了。

  寒鐵和森達兩人,是他們就讀的第十三軍學院的兩大巨頭。

  雖然森達在同齡人中絕對是最優秀的,但是寒鐵卻比他大上三歲啊。

  寒鐵是寒風的侄子,也是寒家重點培養的下一代的繼承人。他在學校的勢力當然是得到了整個家族的大力支持。

  寒家被稱為大安的第二國庫,所以絕對是富可敵國,他的力量也比森達的力量大一些。

  只是,寒家和土衛一家世代交好,所以孩子的競爭也是切磋的成分居多。

  小時候森達跟寒鐵可是好朋友的,雖然現在變了一種方式,但是雖然敗了,森達也不得不說:「寒鐵大哥好厲害!」

  「你啊,想戰勝寒鐵還需要兩三年。」土衛摸摸兒子的頭,笑道。

  「爸爸,你這次回來後厲害了好多呢!你怎麼也不教我兩招啊!」森達噘嘴道,他對土衛的藏私可是萬分不滿的。

  只是,土衛可沒有覺得自己曾經藏私,他呵呵笑道:「爸爸雖然變厲害了,但是這方法卻不適合你啊!」

  「為什麼?」森達睜大眼睛。

  「爸爸是戰士,我們的小森達,可是自然拳鬥士啊!」一直含笑看著父子的母親終於說話了,「來,快回來吃飯了。」

  說著,她扯起森達和小倫的手,小濤已經抱起風板去放風板了。

  只是,土衛回來以後還沒有送給自己的兒子什麼見面禮呢,雖然嚴格來說,森達的精靈也是他的饋贈。

  他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此時的風言,正在對著面前的匣子苦惱。

  這就是他在沙龜的綠洲中挖出來的那個奇怪的匣子,這匣子裡面的波動竟然可以影響一個地域的元素平衡,確實是很奇怪的事情。

  在風言離開沙龜的時候,這匣子就作為了贈品送給了風言。

  因為族長也非常又自知之明,他自己是沒有實力安全的打開這匣子的。

  匣子上的魔法陣出乎預料的複雜。

  而且任何不正確的打開方法,都會引起匣子的爆炸。

  也正因為如此,風言才是如此的頭痛。

  被如此的嚴密的保護著的東西,風言可以肯定裡面一定保存著重要的東西。

  說不定是異階晶石呢。

  就算不是異階晶石,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沙龜會把這匣子送給自己,不知道是不識貨,還是真的如此大方。

  其實倒不是沙龜族人大方,而是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水,而不是其他的什麼寶物。

  風言給予了他們水,他們覺得是什麼報答也不夠的。

  現在這個匣子已經被小心的清理乾淨了。

  他的古樸花紋都已經完全的露了出來。

  花紋雖然古樸,匣子卻依然光鮮,好像剛剛做好一般。

  他應該在沙下埋了不知道多少年,卻依然如此新,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技術製造的。

  這是一種和往常見過的所有魔法陣都有所差距的魔法陣。

  風言不得不懷疑,這匣子是否是上古的文明遺留下來的。

  那個被稱為神族的上古的種族,確實留下了不少奇怪的器皿。

  就算是最先進的魔法都無法完全解析。

  匣子大約十五公分長,十公分寬,長大概在七公分左右,整體呈現出淡紫紅色,鏤刻的細密花紋美觀大方。而這些美觀大方的花紋,其實正是守護整個匣子的防護魔法陣。

  看起來,不論是什麼人都不會用這樣的匣子盛放普通的東西的。

  風言把自己的幾樣工具拿了出來,其中又一個可以放大影像的小小的管子,這是由大安流傳來的研究用品,被人稱為「顯微」。

  用那小管子仔細研究魔法陣,風言嚇了一跳。

  這表面上鏤刻出來的漂亮魔法陣,竟然是由一個個的小小魔法陣組成的。

  已經萬分細密的小魔法陣,竟然還是由更小的小魔法陣一點點的連接而成。

  風言有點明白為什麼匣子的防護魔法陣和普通的不一樣了。

  因為這外表呈現的魔法陣,其實是一個龐大的系統。

  這麼多魔法陣……風言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什麼樣的人能又耐心在這麼小的匣子上雕刻這麼多的小魔法陣?而他又需要什麼樣的工具呢?這麼一個小小的匣子上的防禦體系,竟然比他精心打造的西督府的防禦體系還要複雜!

  風言晃了半天,匣子裡面沒有絲毫的晃動,這讓風言幾乎懷疑,匣子裡面沒有任何的東西。

  但是僅僅是這個匣子,就已經是絕對的無價之寶!

  又一種智力玩具,叫連環鎖。愛動腦筋的小孩子最喜歡這樣的玩具,因為他們每解開一道鎖,就必須想其他的方法去解開下一道。沒有兩個鎖是相同的,他們必須解開所有的鎖,才能拿到裡面的東西,好吃的糖果和玩具。

  但是,再厲害的連環鎖,在風言的手裡也堅持不到半分鐘,這讓風言索然無味。

  但是,眼前的這東西,卻是風言最好的玩具!

  風言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最近實在是沒有什麼大挑戰,這麼呆著腦袋都快生銹了。

  有了這麼一個小匣子,實在是最好的玩具啊。

  「好吧,就叫你連環匣吧。」風言給匣子命名,現在他反倒是不關心匣子裡面到底是裝的什麼了。

  如果他能解開這匣子的魔法陣,自己的實力絕對能上一個大大的台階!

  只是,現在風言手頭的工具實在是不怎麼適合。

  他還要去採購一些工具呢。

  這可是精細活兒。

  先把匣子放到了一邊,風言拿起了桌子上的風板。

  這是下午跟旅店老闆的兒子借來的。

  本來維裡去借的時候,他還滿面不樂意,不過風言一出馬,他就乖乖的雙手奉上了。

  他實在不忍心讓這麼一個一眼看上去,就讓人想保護的男孩失望的。

  只是,如果他知道風言要吧他心愛的風板拆開的話,會不會還那麼爽快?

  雖然大安以風板著稱,但是風板適用的地方,也只有風都附近的有限地段,其他的地段就只能依靠風系體質的人本身的力量了。

  嚴格來說,風板是一個放大器,可以把人的風系力量放大,放大到可以在空中懸浮的地步。

  再加上穩定魔法陣和操縱魔法陣,把飛行的難度全面降低。

  只要加大能源,就算在風系力量不濃厚的地方,也可以使用。

  但是這樣就已經失去了風板騎士靈活機動,速度快的特點,失去了軍事價值。

  不過,作為民用設施,風言想的的是風板在娛樂和消遣中的用處。

  人工創建一個風系元素濃厚的地方,並不困難,而很多從來沒有嘗試過在空中飛行的人,也都不會吝惜自己的一點錢來品嚐一下這美妙的滋味。

  飛行的誘惑是沒有人可以抵擋的。

  這又是一個商機啊,若是自己在大安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會很快賺個翻。

  只是,風言雖然必須呆在這裡,不代表艾莫也必須這麼做啊。

  風板的技術並不是什麼大秘密,雖然市面上不容易找到,但是還不屬於軍事機密。

  因為在風言看來,民用風板無法達到軍用風板的那種性能,大安軍方肯定還又什麼秘密的技術沒有使用到民生產業上來。

  就算其他的人破解了風板的秘密,也沒有什麼用處,在其他國家,風板的實用性幾乎為零。

  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才吧風板限制的這麼嚴格。

  畢竟這是他們最特色兵種的座機啊。

  只是,能飛行的方式並非只有風系,雖然風系是最容易操縱的一種。

  對風言來說,民用的風板並沒有太大的難度,甚至連讓他皺眉都不能。

  不過,風言確實對軍用風板生出了好奇之心,真不知道軍用風板是如何的構造。

  風言甚至懷疑,軍用風板和民用風板根本不是一樣的原理。

  因為民用風板未免也太簡單了。

  只是,這風板內部用得到非常小,但是大小均勻的各系晶石,想吧晶石加工得那麼小,那麼均勻倒是又點費事。

  風言研究了一會風板,站起身活動一下。

  一時沒有注意,沒想到已經天黑了。

  小玄還沒有回來?

  風言倒是有些擔心了。

  小玄並沒有害怕,因為就算他奈何不了這些人,這些人想傷害他還差一段距離。

  只是,他並沒有適當的手段來保護自己身邊的小丑不受傷害。

  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張開一個暗黑的結界,把自己和小丑都籠罩起來。

  只是,風言雖然希望他一個人能出去散心,又怎麼會讓他遇到什麼危險?

  在高空中,正又幾雙眼睛盯著地面。

  他的行動一點也沒逃出那些眼睛的視線。

  還沒等殺手的利刃接觸到小玄的護罩,一道光已經從天空直射下來,射中了一個殺手。

  接下來,是數道閃電。

  現在已經入夜,那天邊亮起來的怪異光束和閃電並沒有逃出風言的視線。

  他知道小玄遇到了危險,但是他並沒有擔心,因為他知道,一直跟這小玄的雷心明角他們已經出手了。

  他們其實是同時出手的,只是就算是閃電也無法比過光的速度。

  要擊穿空氣,本來就需要一段時間的能量積蓄,再加上空氣並不是最好的導體和介質。

  只是,在殺手看來,這些閃電和光速沒有任何的時間差。

  因為就算是有時間差,也不是沒有領域的他們可以感覺的到的。

  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六個殺手,此時已經化為了地面上的六堆焦炭。

  唯一還有點人形的人,就是被明角擊中的那人了。

  雖然全身發黑,卻還沒有變形。只是他的身上從右肩到左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那簡直就像是被激光瞬間蒸發了一般。

  雖然明角的實力,現在依然遠遠比不上雷心,就算是對怒閃狂電都有所不如,但是他可是含怒出手,加上他的力量天生剋制殺手們那半吊子的暗黑力量,所以打擊力比之雷心沒有多少差別。

  當然,雷心是同時射出了三道閃電。

  這中間的差距又不可以以道理計了。

  發出一聲怒嘶,明角從空中撲了下來。

  不論小玄是否咬過他,小玄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他絕對不能允許別人對現在已經夠可憐的小玄出手了。

  而雷心卻沒有那麼急著下去。

  獨角獸被稱為是天空中的魔法師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們近戰的能力並不強——當然,是和獅鷲或者飛龍比。他們的優勢,就在於卓越的魔法攻擊力。

  能在天空邊飛邊向地面進行魔法轟炸可是獨角獸的絕活。

  當然,能從那麼高的高空放魔法的……也只有這些實力只能用變態來形容的妖獸們了。

  他知道,危險並不存在與身邊,還有幾個殺手正在附近,他們如果衝過來,或者逃跑了,對小玄的安危也會是一種威脅。

  所以,他去著手清除那些殘餘的殺手去了。

  好在現在這些殺手都是暗影殺手,而不是電光殺手。對於以速度著稱的電光殺手,這麼遠距離的魔法攻擊就可能失去效用。

  而且電屬性對光明屬性,也沒有什麼屬性方面的優勢。

  天空又閃過幾道閃電,地面又響起了幾聲慘叫,幾乎連戰鬥都算不上,整個樹林立刻安靜了。

  在接近地面時,明角放緩了自己的動作,輕輕的落在了地面,輕輕的拿自己的角去頂小玄。

  只是,他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因為他還記得上次去這麼跟小玄親暱的時候,被小玄很不客氣的一口咬在了嘴唇上,奪取了他的初吻呢。

  而且傷口還很不雅觀的流了好多血……

  只是,現在的小玄顯然比以前好了許多。

  至少他並沒有咬他。

  這就夠讓明角高興的了,因為他知道,以前那很愛跟自己一起玩的小玄又快回來了。

  然後他才注意到下面躺著的小丑。

  他那古怪的扮相讓他好奇無比。

  「這個人是誰?」明角好奇的問小玄。

  「他中了毒。」雷心也落了下來,仔細看著小丑,還好是傷口上有毒,一部分毒素已經隨著血流了出來。「要趕快解救,不然會有危險。」

  「怎麼辦?」明角大眼睛看著雷心,無辜的眨啊眨。

  「我帶他去找風言。」小玄開口了,他一定要救他,而且他也知道,只有風言能救他。

  確切的說,是只有藥老伯和水老伯能夠救他。

  「現在要先進行一點簡單的處理……明角!」雷心並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小玄和風言一樣,一旦決定了,就從來不改變主義。

  「我?」明角睜大了眼睛,無辜的看著雷心,「我怎麼了?」

  「咱們這裡只有你是光明系的,可以療傷。」雷心把小丑拱得翻過身來,此時他已經完全昏迷了。

  當他看到那些殺手莫名其妙的倒下時,他就已經昏迷了……

  「要怎麼做?」明角有些緊張的說,他可從來沒做過這種事情。

  「雖然血流出來可以減輕毒素對身體的危害,但是再這麼流下去,他也會死的……」雷心道,「用你的光明力量來治療他背上的傷口。

  「我……我不會啊……」明角有些退縮,只是小玄卻走到他面前,乞求般的看著他。

  「我知道了……我做好了……」明角閉著眼睛搖搖頭,這世道怎麼了?怎麼有人會要求他救人的?

  不是他不去破壞,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嗎?
水葉 發表於 2009-3-18 22:46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四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二)

  夜已經深了,整個左將軍府也已經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有在晚上執勤的衛兵來回得走動。

  整個的風都也已經萬籟俱寂,不同於白天的喧鬧,整個風都沉浸入了寂靜中,反而有一種莫名的美妙感覺。

  大安左將府,在地位上絕對比西督府要高得多,因為住在這裡的,是統領佔了整個大安軍團半壁江山的左路軍的大將軍,雖然是大將軍,但是實際的權勢卻是可以媲美元帥。

  所以,左將府的防衛可以說是萬分嚴密的,特別是當土衛歸來以後,欣喜若狂的安王更是要拚命保證他的安全了。

  只是,就算是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情況下,依然有一個黑影在左將府中輕鬆的穿梭,左將府的那些衛兵的所有行蹤好像都無法逃出他的目光。被他輕鬆一一避過,這黑影竟然穿過了小小的花園,直逼後面的住宅。

  前面居住的是左將軍夫婦,而後面就是他們收養的孩子們了。

  後面是一個獨立的小院落,裡面又一間間的單獨的小房間,每個房間裡面就住著一個孩子,這些人就是日後森達身邊的大部分力量呢。

  只是,森達和小倫小淘卻是擁有自己的一個套間的。不管怎麼樣,自己一直養大的人和後來加入的人的待遇還是不同的。

  因為那是他們從小長大的房間,倒是沒有什麼人提出意見。

  黑影越過了在院子裡面守衛的一個小孩子(他們也要輪流值夜的,雖然外面又大量衛兵警戒,但是他們已經習慣於晚上又一個人輪流值夜了。)無聲無息的撲向了一扇漆成了黃色的木門。

  木門並沒有打開,但是黑色人影,竟然一瞬間消融進了木門裡,然後從門後面穿了出來。

  床上,有一個小小的黑影躺在那裡,正是森達。

  黑色的人影在床邊坐了下來,發出了一聲不名意義的歎息。

  只是,這歎息裡面卻沒有哀傷,反而是有些幸福的。

  估計所有的父親看著沉睡的兒子時,都會發出這種歎息吧。

  回想起他小時候拿一丁點的樣子,想起來他剛剛會叫自己爸爸的樣子,任何一個父親,都會發出這樣的歎息吧……

  而且這種時刻,正是容易想起來這事情的時候。

  月光朦朧的照在風言的窗前,風言突然心血來潮,無法平靜下來。

  有什麼東西在撥動著他的心弦,吸引著他。

  他推開窗戶,向下看去,然後敏感的看到了在下面有一雙眼睛正看著這裡。

  風言皺起了眉頭。

  今天晚上到處透著詭異,不但當初說要來檢查證件的執法員沒有來,就連自己一定要見的費爾也沒有來。

  而在暗處監視著自己等人的那勢力,今天晚上竟然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聰明如風言,怎麼會不知道有人在暗地裡監視著自己等人呢?

  只是這些人好像並非又什麼惡意,而又沒有像寒風那樣,來說服自己和哥哥加入他們的陣營,風言也對他們的目的萬思不得其解,才決定再留下一晚,來試探他們的真實目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他們想讓自己等人趕快到風都,這和自己的目的一樣,更和寒風他們的目的一樣。只是,他們絕對不屬於寒風那一夥人。

  而且他們的勢力大的驚人,有這樣的人保護自己,風言樂得利用。

  表面上是為了維裡留下,其實風言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難道是土衛的勢力?若說勢力,土衛絕對能做到這點,只是土衛並沒有必要這麼做啊,他如果想保護自己,第一個就會吧計劃透露給自己,而不是這麼神神秘秘的。

  而風言也已經發現了危機,不是寒風他們和整個大安的搜捕網,因為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恰好成了一個巨大的,足夠把自己這些人全部都漏過去的巨大窟窿,讓他不論張網捕撈多少次,都只會失望而回。

  風言所發現的危機正是那些殺手們。

  雖然沒有見到他們的行蹤,但是各種蛛絲馬跡都已經證明,他們已經出現在了這個城市,甚至已經和他們近在咫尺。說不定,小玄遇到的危險,就是他們引起的。

  只是,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把雷心明角他們留下,如果有任何的危險發生,他們絕對會回來報信。

  現在依然沒有動靜,唯一的解釋就是小玄不願意回來。

  剛剛想到這裡,風言突然感覺到了異常的魔法波動,這魔法波動正是他最熟悉的——小玄的暗黑魔法波動。

  小玄回來了?只是在風言的視線裡,他感覺到波動的地方,並沒有小玄的影子。

  皺起了眉頭,風言仔細去感測那片區域,果然,又一個暗黑的結界正在那裡。

  那正是小玄新近學會的絕活,暗黑系的隱身術。

  小玄回來根本不需要隱身,就算是要隱身,也不用那麼大的結界。

  難道是明角想念哥哥了,要偷渡進來?

  風言倒是想錯了,因為很快小玄的身影就在他的面前顯現出來。

  只是,跟他一起來的人,不是明角,而是四頭巨大的黑狼。

  小玄本來就是狼族的王者,他能召喚役使狼群幫他做事情,本來就是很正常的。

  特別是在山區邂逅了狼王以後,多了和同類交流的經驗,並懂得了一些狼族的習俗和禁忌,讓小玄更容易召喚來了四頭健壯的公狼。

  這四頭公狼當然不是跟者小玄來玩的,他們的口中分別咬著一截籐條,籐條糾結成網狀,看起來竟然是一隻擔架的模樣。

  讓風言驚訝的不是小玄的出現,也不是公狼如此通曉人性,更不是那對沒有手的動物來說,萬分精巧的擔架。

  他吃驚的是躺在擔架上的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是他曾經從他的嘴裡說的一句話,只是當初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他自己自言自語。

  每次的演奏開始,他都會對自己說,別看那些人穿的光鮮,長的白淨,看著高貴,他們也不過是淪落天涯的人而已。

  跟我們是一樣的。

  只是,這句話的記憶,僅僅是在風言的腦海裡面閃了一下,然後無數的回憶已經倒捲上來,淹沒了他的全部思維。

  「小傢伙,要不要?」一個棒棒糖在自己的眼前晃動,拿垂涎欲滴的小傢伙,是自己嗎?

  吞了吞口水,那甜甜的感覺,好像還在自己的嘴裡回味,只是……

  「你為什麼不吃?不喜歡嗎?」

  印象中的自己好像是在搖頭吧……

  「你還要嗎?」那聲音漸漸模糊起來,「只是……叔叔也沒有了,只有這一個了……」

  那自己只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的棒棒糖,最終還是被風言和哥哥分著吃了。

  想起來,好像就因為那個棒棒糖,自己就和哥哥義無返顧的加入了那小小的表演隊伍……從一個小丑的獨角戲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馬戲團吧……

  然後,各種酸甜苦辣一起湧了上來,自己的腦袋好像無法承受那洶湧的記憶狂潮,瞬間變的一片空白。

  直到他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躺在擔架上,為什麼他的身上又血跡,為什麼他的面色那麼差?

  風言已經習慣了看塗抹著油彩的小丑,所以,他的面色的每一分面色的改變,在風言面前都是萬分的清晰的。

  風言從窗口跳了下去,第一次這麼的大失方寸,因為這個人是在他心裡僅僅次於哥哥的重要人物啊。

  如果沒有他,也沒有現在的自己,更沒有現在的哥哥。

  更加沒有名震天下的光明智將,和那以一曲元素舞曲而名震天下的風言。

  只是,當初的風言依然是在光明智將的光環之下,大部分人依然把目光集中在風言身上,才能讓風言不受到太多的騷擾。

  風言不記得自己後來怎麼了,他好像拚命的敲開了藥老伯和水老伯的門,接下來……

  接下來怎麼了?當風言再冷靜下來的時候,小丑已經被洗淨了油彩,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而自己卻是抱著小玄,一直縮在威伯的懷裡。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風言終於恢復了常態,雖然常年壓抑自己的本性,但是風言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啊。

  看到風言離開自己身邊,恢復了一貫的冷靜,威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非常的失落。

  看著眼前依然在沉睡,但是面色已經好了很多的小丑,威伯也同樣想了好多。

  常年的京都中爾虞我詐的生活,讓威伯和風言都沒有時間去怎麼刻意的回去過去。

  而一見到小丑,那被塵封在了記憶中的那些陳情往事就一起湧了出來,讓威伯也想起來了當初完全依靠自己,需要自己的保護的風言。

  人因為又責任而成長。

  這句話一直在鞭策著自己,而這句話也是眼前的這小丑說給自己聽的啊。

  當初,自己的責任就是保護自己唯一的弟弟不受傷害,讓他能快樂的長大成人。

  只是……現在的風言已經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了。

  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深深的失落?

  剛才的風言好像回到了過去那需要自己支持,保護的年代……只是,現在的風言又恢復了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樣子。

  他知道風言是為了自己而堅強起來,只是……在他的心裡,還是最喜歡那個小小的,什麼都要依靠自己的風言啊……

  那才是在威伯的內心深處,最真實的風言啊……

  失去了這個目標,威伯還能前進多遠?

  他本來要為自己的戰友復仇,那也是促使他成長的一個理由……只是,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那個理由了,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荒唐理由……

  沒有目標和責任的威伯,到底還能走多遠呢?

  「好了,現在應該沒有事情了。」藥老伯吧自己的藥箱合起來,放到了一邊,「只是他現在身體非常虛弱,需要好好的療養一下。」

  「我去廚房要點吃的東西來。」風言連忙道。

  聽到小丑已經沒有事了,他的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對了,還要給小玄的朋友一些獎勵,謝謝他們送他回來呢!」風言歡天喜地的去了。

  這實在是大事件!

  風言也會這麼興奮嗎?

  雙胞胎,維裡,星連,包括一向冷漠的隱冥都驚奇的睜大了眼睛。

  不一會兒,風言身後跟這一個服務生回來了,他的手裡托著一個巨大的托盤,裡面裝滿了新鮮的牛肉。

  風言已經吩咐他們做了些適合病人的補品,只是小丑一時半刻還是無法醒來,倒是不用急。

  「好,放在這裡吧!」風言指著桌子,「如果補品做好了,先在鍋裡煨著,我們要的話會去叫你的。」

  「是,是!」服務生連聲答應,他好奇的瞥了一眼規矩的蹲坐在一旁的四頭巨大的公狼,奇怪,他們什麼時候多了四頭大狼狗?本來還沒有嘛!

  送走了明顯非常好奇的服務生,風言吧托盤的蓋子打開,拿出了四個碟子,維裡也跑了過來,吧盤子裡面的肉分給他們吃。

  經歷過了那次和狼共度的一夜,維裡見到了狼覺得非常親切呢。

  此時的四頭兇猛的公狼,在風言等人面前,卻是比狗還溫順,風言輕輕撫摸著他們的脖頸,道:「還真得謝謝你們,如果不夠還可以多吃一點。」

  公狼並不懂得他在說什麼,因為他們畢竟不是經過了訓練的狗。只是,他們知道這個人是小玄的朋友,看小玄在他的懷裡都乖乖的,更是不敢搞怪。

  他們低頭吃著盤子裡的肉,維裡也喂的不亦樂乎。

  「今天晚上他估計很難甦醒過來,不過,他應該沒有危險了。」藥老伯和水老伯已經得出了共同的結論,「只是,今天晚上還需要看護。」如果是簡單的外傷,用治療魔法就可以立刻治療好,但是此次他中的毒卻是萬分的奇怪。

  這是需要藥物慢慢調理的,不然,殘留的毒素會對他的身體產生嚴重的損害。

  風言聽到他的身體需要調理,並沒有感到失望,因為這表明,他必須跟他們一起走了!

  這是他的夢想之一。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在風言的心目中,接近父親的神聖地位,那必定就是他了。

  儘管他不高大,也不威武,更不是什麼大人物,也沒有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情,但是,他確實就是給了風言關心的人啊。

  在風言最需要那樣的父親般的關懷的時候……

  「我來看護他吧。」風言自告奮勇,同時提出這意見的,還有威伯。

  「不用,你們還是好好休息吧……看護是要專業人員的。」水老伯和藥老伯對視一眼,微笑道,「你們不知道病人需要什麼,怎麼看護呢?」

  「這樣吧,把他移到我的房間裡面。」藥老伯道,「病人需要僻靜一點的地方來修養,而且這裡靠近院落,白天會比較吵鬧。」

  因為藥老伯和水老伯比較喜歡安靜,所以風言他們把最僻靜的房間分配給了藥老伯和水老伯。

  他們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若是他們不是專業人員的話,恐怕整個世界上都沒有人可以稱為專業人員了。

  雖然如此,晚上風言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他心潮起伏,難以壓抑。

  這時候,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了,威伯走了進來。

  他那龐大的身形雖然縮小了一點,但是還是沒有人能冒充的。

  「你也沒有睡?」風言坐起來,打開了燈。

  他看到威伯和他一樣,連衣服都沒有脫。

  「是啊,我睡不著,總覺得又點擔心叔叔。」

  叔叔是他們對小丑的稱呼,對其他人,他們向來是稱呼大叔的,叔叔這個稱呼也是他們心裡最神聖的稱呼之一。

  「那就去看看吧!」風言微笑了,他何嘗不是如此,明明知道叔叔不會有事情,卻老是會忍不住區想。

  兩人去藥老伯的房間裡面探視了一下,藥老伯和水老伯正在燈下對弈,絲毫沒有睏倦的感覺。

  年老的人總是少些瞌睡的。

  「怎麼,不相信我們倆啊!」藥老伯開玩笑道,「安心的回去睡覺吧,你們年輕人可不比我們,我們是多睡一點,就少一點活頭啊!」

  「哪裡啊!」風言難得的撒嬌,「藥老伯和水老伯會一直活的好好的。」

  藥老伯和水老伯對望一眼,老懷大慰,捋鬚而笑。

  風言和威伯雖然回去,卻仍然沒有睏意,他們兩人走下了樓梯,在夜晚沒有人的街頭徘徊者。

  夜深人靜的時候,任何的聲音都非常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此時,風言他們就聽到一陣異樣的嘈雜聲從離旅館不遠的地方傳來。

  並不是說這聲音多麼大,而是說,這聲音實在是和這個精確的國度格格不入。

  月光照在森達的身上,讓他的身體好像都發出了微光。

  不,不是好像,他的身體確實在發光,然後一個小小的腦袋從他的胸腹之間鑽了出來。

  那是一個小小的黃色腦袋,面目間依稀和森達有幾分相似。

  果然,所有的精靈都很喜歡把自己的相貌變成和主人一樣呢。

  小精靈一見到黑影,立刻發出了欣喜的歡呼,撲到了他的身上。

  那細微的黃色光芒也把黑影的面孔照得一清二楚,正是土衛。

  他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跑到自己的兒子房間裡來?

  難道是想自己的兒子想的睡不著?那可真是天下最模範的父親了。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

  很多時候,孩子作出了什麼成績,以為這全是自己的能力使然,或者是因為自己的機遇,和自己的父母沒有任何關係。卻不知道,他們成功的背後,他們的父母比他們多付出了多少心血。

  只是為了利於自己孩子的成長,他們並沒有吧這些事情說明。

  偷偷的潛入森達的房間,土衛已經幹過好多次了,每次森達都會莫名其妙的突破一直困擾他的瓶頸,而實力更上一層樓。

  這次,土衛正是為了這兩個小精靈而來。

  兩個不同屬性的小精靈並不是任何時候都會親密無間的,而如果在關鍵的時刻,兩個小精靈配合不好,很可能會把森達陷入危險的境地。

  所以,他必須想辦法讓這兩個小精靈融合。

  融合後的復合系別的小精靈會失去一部分單屬性小精靈的優勢,而取得一些特殊的能力。

  這就像是純淨物和化合物。簡單的吧純淨物混合在一起,和完全的融合在一起,成為化合物是不同的。

  只是,就算是土衛和風言身邊有這麼多的小精靈,他們也沒有見過精靈融合。

  不只他們,整個世界都沒有人紀錄下這種過程。

  世界上是有非常少量的復合系別精靈存在的,只是其中的過程到底是怎樣的?

  「小傢伙,你那個朋友呢?可以帶他出來見見我嗎?」

  不論任何系別的精靈,一見到風言,都會萬分親切的靠上去。

  土衛雖然不如風言,卻擁有對土系精靈的絕對親和力。

  他可以役使游離在身邊的土系精靈們做各種事情,這點就連風言都無法比擬。

  所以,他開口以後,小精靈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投入了身後的森達身體裡。

  不一會,他拉著一隻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的小精靈出來了。

  水系精靈好像有些害羞,一直躲躲閃閃的,不肯看土衛。
水葉 發表於 2009-3-18 22:47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五章 暗夜殺機(一)

  水精靈的形象竟然是女性,溫柔的水元素確實比較偏好女性的。

  土衛向來不對女性無禮。

  只是,說不得今天土衛也要做一些不風度的事情了。

  水精靈顯然沒有土精靈那樣對自己的完全信任。

  說不得,還得依靠土精靈來說服她了。

  風言和威伯對望了一眼,這時候,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喧鬧聲傳來呢?

  對普通人來說,這喧鬧聲只是輕微,但是對威伯和風言這樣,幾乎已經要擁有完整的領域的人,這絕對是萬分喧囂的聲音。

  風言看到威伯眼中的好奇,他自己何嘗不是這樣?

  去看看!

  這是風言和威伯達成的共識。

  兩人加快了速度,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那聲音是從另外一條街上傳來的,那條街上午出去逛街的時候,風言他們已經去過了,現在自然是輕車熟路。

  只是,風言總覺得,現在的喧鬧似乎跟自己又什麼關係,因為白天還在周圍探頭探腦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傢伙現在竟然減少了不少,整個旅館也格外的安靜。

  從旅館坐落的這條街到後面的那條街有一條近路可以穿越,那是在旅館後牆附近的小夾道。

  風言一轉過彎,就被嚇了一跳,因為有四個全副武裝的人站在那裡,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

  「對不起,前面是安全部門在辦事,閒雜人等嚴禁靠近。」四個穿著黑衣制服的人擺出了警戒的架勢,看著威伯和風言的目光有些閃爍。

  風言和威伯做出吃驚的樣子,連連點頭,後退不迭。

  只是,兩人心裡卻是萬分好笑,因為他們分明看到當初檢查他們證件的執法員也在其中,就是當初最開始檢查他們的那個年輕執法員。

  他身邊的幾個人,也並非是第一秘密警備隊的正式成員,他們的實力也只能在外圍警戒了。

  因為此時,大部分警備隊的成員,都已經去應付那突如其來的麻煩了。

  圖有些頭痛的看著眼前混斗的戰場,在黑暗中,他們可謂是如魚得水啊。

  沒想到自己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除了自己的主人以外,自己還要為其他人的安危拚死拚活,而且這個人,還正躺在旅店裡面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為他拚死拚活。

  只是,自己的主人既然已經下了這樣的命令,自己就必須不惜一切的完成啊。

  風言和威伯轉回去,卻並沒有回到旅館,因為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有蹊蹺,而且跟自己絕對有關係,很可能那些暗中保護自己的人正在和要對自己不利的人打個熱火朝天呢。

  從小玄那裡,風言也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行蹤早已經暴露在了殺手們的視線裡。

  風言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己可以甩開寒風他們的追蹤,可以避開各個國家的捕捉網,為什麼卻無法躲開這些殺手的追殺呢?

  難道自己內部有內奸?

  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們也只在沙漠以後才重新出現……

  那神秘而邪惡的國師,肯定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方法來追蹤別人的行蹤。

  想到那神秘莫測的靈魂魔法,和靈魂魔法並稱的死靈魔法一定也有著其中不可理解的地方。

  比如,追蹤自己等人的行蹤。

  看來想擺脫他們的追蹤,還必須在死靈魔法上做出一些突破啊。

  想到在自己手中的暗之執著,風言還是很有信心擺脫他們的追蹤的。

  只是,這是否會演變成自己和國師的鬥法呢?這可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啊。

  風言和威伯,此時正爬在屋頂上,隱身在風言的領域裡。

  雖然威伯也擁有領域,並且絕對不會比風言差,但是論起來晚上在黑暗中隱身,還是風言的暗黑領域更好一點。

  在拐角的那些人當然無法阻擋風言,只是風言為了不驚動太多人,是從天空飛過去的。

  到現在威伯的面孔還有些發紅,因為他可是被風言「抱」過去的啊。

  雖然這和抱有些不同,但是完全依靠風言的力量飛在空中,這確實讓他感到很不爽。

  當一個哥哥被弟弟抱起來的時候……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吧,特別是他比自己的體重還要輕上那麼多……

  只是,很快,場中的戰鬥就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出風言的預料,在下面發生衝突的,正是暗影殺手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保護自己等人的「保護人」。

  大約有三十個暗影殺手和十多個「保護人」展開了混戰。

  若論個人的實力,警衛隊的人員戰力佔了絕對的上風。

  只是在黑暗中的混戰,卻是殺手們如魚得水。為了不驚動只隔著一條街的風言他們,警衛隊不敢使用任何的大範圍的照明魔法,而周圍的路燈,早已經被殺手們第一波攻擊時,完全打碎。

  任何的燈光亮起來,都會成為所有殺手的攻擊目標。

  但是,黑暗並沒有影響威伯和風言的視線。他們的實力,已經可以讓他們在黑暗中視物。

  威伯睜大了眼睛,看著戰局。

  殺手們的攻擊方式一味狠辣絕情,不論是對自己還是敵人,現在的情況正好是兩個殺手對付一個敵人。

  一個正面攻擊,另外一個則是伺機偷襲。

  再加上現在環境正適合殺手們發揮自己的力量,所有的警衛隊人員都萬分的辛苦。

  圖站在一邊,面上毫無表情,但是他的心中也在暗自著急。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要對自己要保護的人不利,但是他既然已經確認了這些人的目標是自己的保護人,就不允許這樣危險的目標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更何況,現在他還知道這些人絕對不會是正經的組織,他們的所有的招式和技能都只為了殺人而存在,他們根本就是一批殺手。

  自己的保護人被殺手盯上了,自己難道能夠毫不理會嗎?

  很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只是,現在的戰鬥只是在試探而已,他們要試探出這些殺手的風格和出處,自己掌握的情報機構絕對能把任何一個殺手組織連根揪出來。

  但是,這些殺手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交談,好像僅僅依靠眼神就可以完全理解對方一般。

  這樣的默契簡直可以比擬自己這些訓練了不知道多少個日夜的下屬。

  圖發出了一聲輕微的怒喝,他現在已經收集了足夠的資料了可以下手把他們全滅了。

  警衛隊的個人實力雖然非常可怕,但是更可怕的,卻是他們的配合。

  他們畢竟是軍人,軍人是一個注重團體的職業,他們每個人在戰場上都是渺小的,但是一旦能夠緊密的配合起來,就可以成為讓任何人都心驚膽戰的鐵血戰士。

  他們就是整個大安最精銳的戰士!

  一旦讓戰士們結成了陣型,殺手們就只有被屠宰的份了。

  很顯然殺手們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們中必定也有一個非常明智的領袖的。

  只是,不論是威伯,還是圖,都無法看出來這個頭領是誰。

  「風言,你看出來誰是首領了嗎?」威伯用眼神問自己身邊的風言。以前兄弟兩個人的交流很大一部分是用眼神和手勢的。

  「沒有……這個人很可怕。」風言皺起了眉頭,這個人絕對是個最好的殺手,就衝他能吧自己隱藏的這麼好,就可以看到。

  其實想發現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若是風言可以用自己的領域籠罩這片區域,所有的殺手都會無所遁形,但是風言顯然不能這麼做。

  基於風言這種實力的人才可以擁有的感應,他和威伯都能感覺到,有一個強大的人就在場中,雖然這個人也用領域掩藏了自己的行蹤,但是他的領域並不像風言的領域那般容易隱藏自己的行蹤。

  在可以說是隱身的專家的風言面前,還是無所遁形的。

  他現在還沒有發現風言的存在,但是風言可不敢肯定自己使用領域感測外部以後,他是否依然無法發現自己。

  戰鬥的結果幾乎沒有任何懸念,但是風言和威伯卻是大開眼界。

  因為他們看到了兩種大安特有的戰鬥方式。

  嚴格來說,這只是一種——自然魔法。

  但是自然魔法也分為動物系和植物系的,所以被人稱為兩種戰鬥方式。

  森達的顯然是屬於植物系,植物系需要的是水,土,風三系別的復合屬性,若是條件允許的話,可以只是兩種屬性,甚至是一種屬性。

  動物系的則要電,風和水。電系是為了和動物溝通,風和水,都是動物生長所必須的能量,也是組成動物的身體的重要部分。

  但是,動物系最根本上來說,就只是和動物交流的能力,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強力的動物,就算不是妖獸,也可以成為強大的戰力,比如巨獸,比如飛龍,再比如一些生活在密林內的強大魔獸。而風系和水系,就是在動物發動某些技能,需要消耗能量的時候,注入到動物體內。

  或者在動物修復自己傷口時,提供足夠的能量和原料。

  所以,想要成為動物系的自然戰士,只要擁有電系和動物交流的能力就夠了。

  想要變得強大則要需要更多的努力,以及更好的親和力。

  在京都,風言也曾經見過一些自然法師,雖然在聖林的自然法師遠遠沒有在風都的多,但是條件符合併想成為自然法師的年輕人依然不少。

  只是,那些人大多都沒有什麼戰鬥能力。

  在一對一的戰鬥中,自然法師確實不佔優勢,他們的優勢在於大型的戰鬥中,用來創造某些有利的地形,或者產生其他的輔助作用。

  比如,如果想要進行水攻,要把一座堅固的大壩推倒,如果換成是其他的法師,就算是土系的法師,也要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才有可能,但是若是換成了自然法師就簡單的多了。

  只要在大壩上種上幾個種子,催生以後,大壩就會被植物的力量摧枯拉朽一般推倒在地。

  再比如攻城,如果要帶著巨大的雲梯衝擊城牆,恐怕還沒上去一半,人就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若是換成保護一個自然法師,就要方便的多,只要法師能接近城牆,讓一顆種子生長起來,就是大勝利了。

  不受到有力的阻止,那些弱小的種子生長成覆蓋整個城牆的超大活雲梯都有可能。

  但是,大多也並非絕對,有些人專門收集魔物一般的植物,在這個世界上,戰鬥力可比飛龍的植物都有,當然他們能否控制這種植物,可是絕對的未知數啊。

  而動物系的,則在偵察方面產生了強大的作用。

  比如驅使蜂群去尋找水源,搜尋敵人的行蹤。

  如果實力強大的話,還可以驅使獸群在戰場上進行衝擊,以減少自己的人員傷亡。

  養一隻普通的擁有衝擊力的動物,可比培養一個合格的士兵容易多了。

  現在他們見到的人中,有四個自然法師,其中三個是動物系,一個是植物系。畢竟想成為動物系的只要能夠和動物交流就夠了,但是想成為植物系的自然法師,則要達到用自己的意識控制沒有自己的意識的植物的地步。

  三個動物系的自然法師各自擁有自己的特色。

  其中一個身材嬌小很顯然是一位女子,只是她的召喚獸卻是異常的凶悍。

  可以說,是所有的動物法師中,最為凶悍的一個。

  不只是凶悍,相貌也格外的恐怖,看來這個女人的審美觀點有那麼一點古怪啊!

  因為那是一隻來自橫亙整個大陸的安卡拉山脈內最為神秘的地下洞穴中的地下生物。

  在那個恐怖的地方,因為食物不足而讓這種最為凶悍的生物自相殘殺。所以,剛出生時,幾乎可以說是美麗的這種生物,在成年以後,大多會變的萬分醜惡。

  不但全身都是傷疤,甚至各種器官也殘缺不全。只是因為恐怖的再生能力,才能不被那各種各樣幾乎致命的傷害而殺死。有一種說法,就是這東西就算被同類吃掉了一半的身體,只要頭部和身體大部分都還在,就可以再生出來,只是形象卻變的不敢恭維。

  因此,這種怪獸就被稱為再生怪了。

  那幾乎可以以強悍來形容的女人坐在全身佈滿了恐怖傷痕,兩隻眼睛一歪一斜的再生怪身上,對著自己身邊的四個殺手發起了猛攻,她座下的再生怪不但被殺手們當成了一個敵人,甚至派來圍攻她的殺手比其他的殺手還要強悍上一點。像

  威伯皺眉看著這女人,出於他這個年齡的特有心理,他對女人格外的注意,當然,他目前還沒有想到其他方面,畢竟他可是光明智將啊,若是整天想一些齷齪的東西,會遭天譴的。

  只是,這個女人的審美觀,確實是讓人無法恭維啊。

  威伯看得是好笑不已,這麼強悍的女人啊,以後誰敢要她?

  她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和其他人結成陣型的人。

  其他兩個動物系的自然法師倒是男人,只是和她比起來,就顯得文雅多了。

  其中一個是物理召喚獸防禦,自己負責魔法遠攻的路線,他被剛剛結成的陣型圍在最中間,不停的用魔法攻擊殺手們,倒在他手下的殺手,簡直就已經佔了所有被殺死的殺手的一半。

  因為他的攻擊方式,實在是很像是在暗中偷襲啊。

  另外一個動物系的自然法師,就和他完全相反了,只是這次他和他的寵物都沒有近戰能力。

  法師本身是弓箭手,召喚出來一隻色彩艷麗的雷鳥,不停的在空中騷擾下面的殺手。

  只是,他們顯然沒有盡全力,因為一般的自然法師都可以召喚出來一個以上的召喚獸,若是弱小的獸類,恐怕還可以成群的驅使。

  看到警衛隊的人馬要結成陣型,殺手們也知道一旦他們集合在一起對自己等人發起猛攻,恐怕就是自己所有的人都要死在這裡的時候了。

  他們確實有一個好的領導,此時,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逃離,在陣型結成以前逃離。

  殺手本來是不完成任務絕對不撤退的,但是面對這絕對不利的情況,他們也只能含恨而逃了。

  可惜,警衛隊的人馬並不想放過他們。

  看到殺手們要逃離,所有的警衛隊人馬齊聲大喝,陣型由本來的三角形攻防陣型變成了包抄陣型,一瞬間散開,竟然以難以想像的高速分散開來,把所有的殺手包圍起來。

  只是,這樣的戰術適合人數多的包圍人數少的,現在他們施展起來,實在是非常不倫不類。

  他們雖然是軍人,卻不是決策者,所以此時在未接到命令前,就已經按照了當初的命令,不惜一切留下他們而作出了反應。

  「真是笨蛋……」風言低聲道,看到哥哥只顧著盯著那有個性的女自然法師瞧,忍不住苦笑。

  「看,看,風言!」威伯好笑的指著那女自然法師,「她也太恐怖了吧,竟然騎那麼恐怖的東西。」

  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皺眉道:「風言,你為什麼說他們是笨蛋?」

  「我不是說他們是笨蛋,我只是說,他們的領導者是笨蛋……」風言低聲道,「他的下屬沒看出來殺手在用虛招還情有可原,只是他不應該看不出來啊!」

  果然,剛剛散開,警衛們就發覺了不對,因為他們散開了,卻讓殺手們迅捷的集結在了一起……

  此時,殺手們形成了一個尖錐般的陣型,向外面衝去。

  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那顯然是女子的自然法師。

  「哎呀,那樣他們豈非危險?」看到殺手們向女自然法師衝過去,威伯驚道,不過風言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擔心所有的警衛隊成員,還是擔心那個自然法師。

  「應該不會……」風言見威伯向外面探頭探太長了,連忙向後拉他幾下。

  下面打的熱火朝天,這邊兄弟兩人卻是看的津津有味。

  一點都沒有下面兩隊人馬在為他拚命的覺悟。

  只是,雖然風言說了不會,首當其衝的女自然法師還是被那些殺手的攻勢弄的措手不及。

  當被欺騙的警衛隊成員反應過來,要上前救援時,已經有四把刺同時刺向了女自然法師的要害。

  其實,警衛隊的實力當然不只如此,但是他們的主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出來時,身邊卻只帶了他們這一批隨從,自然不能讓他們的主人一個人去。大部分實力高強的警衛隊成員都已經被圖派去保護他們的主人了。

  而他們的主人也認為那小孩子不會有什麼危機,只要留下點人照應,就應該沒什麼問題。

  現在在場的人,只是圖發現危機的時候,臨時調派來的,比那些臨時徵收的人員只是稍微強上一丁點而已。

  真正的高手,現在都還在一邊看著,沒有出手。

  只要他們出手,這些殺手絕對不會逃出去,但是風言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只是覺得,這些保護人看起來好像並不怎麼可靠嘛!

  這樣嗎?小精靈聽到了土衛的請求,有些猶豫,因為那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就算是剛出生的小精靈,也知道要和和自己屬性完全不同的精靈融合成一個,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只是,現在他們還沒有形成完整的個人意識,若是以後形成了完全的個人意識,就更無法融合了。

  為了不讓以後發生什麼變數,土衛無法容許兩個屬性不同的精靈存在與自己的兒子體內。

  因為屬性不同,特質也不同,更有不同的愛好和脾氣,一旦以後他們的意見相左,配合的不夠默契,就會嚴重影響森達的實力啊。

  森達以後,早晚要上戰場的。
水葉 發表於 2009-3-18 22:48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五章 暗夜殺機(二)

  拜託,拜託了啊!土衛連連祈禱,讓小精靈也非常難為情。

  怎麼說人家也是小男生啊,怎麼能讓人家做這種事情嘛……人家還沒有成年啊!

  想到哪裡去了?

  精靈的結合和人類的結合可不同,因為只是能量體,所以他們只要把自己融入對方的體內,就可以了。

  但是不同屬性的相容,卻不和同一屬性的相容那樣簡單。

  只是,小小的土系精靈顯然很擅長說服工作,過了一會兒,小精靈就已經拉著水精靈飛了出來,他們相視一眼,好像還頗為害羞。

  土衛想了一想,把兩個小精靈籠入了手中,身體倏然下沉,整個沉進了地下。

  地下並不是一個安靜的世界,警衛的腳步聲,樹的晃動聲,都可以清晰入耳,只是雖然有各種震動傳來,但土衛的魔法卻隔絕了一切。

  他要為這兩個小精靈創造一個最好的環境。

  土精靈扯著水精靈的手,一副小色狼的模樣,土衛慨歎不已,他們才出生多久,這是跟誰學的啊……難道自己的兒子白天就以這樣的目光看著小姑娘嗎?

  這可一點都不像自己啊……這小鬼,以後要留意一點了。

  然後讓土衛更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土精靈竟然波得一聲,在水精靈的面上親了一下!

  我的天,森達連這種事情也教給小精靈嗎?

  土衛有一種要打森達屁股的衝動……不過……想起來自己當時也是這麼大的年齡,就一直盯著孩子他娘看了……

  真有可能是遺傳啊……

  只是,水精靈卻沒有像當初一樣,反手給他一巴掌,兩個小精靈卻是波波的親個不停……

  我的天……還好,還好他們是親臉頰,而不是……

  小傢伙們啊,我是來讓你們融合的,不是讓你們談情說愛的……你們趕快融合好不好?不然天都要亮了……

  如果森達醒來,那就不好了!

  只是,小精靈們其實並不懂得這動作的含義,他們只是在表達各自的善意,他們還以為這樣,就是人類表達自己善意的方式了。

  「你……願意和我融合嗎?」終於,小小的土精靈提出了這個問題。

  那神情莊嚴肅穆,好像是在問,你願意嫁給我嗎一般。

  土衛無奈的看著這小小的感情戲,只是這戲碼裡面明顯缺少讓他這個成年人感動的因素……

  但是,土精靈顯然感動了水精靈,兩個不知道愛情為何物的小傢伙也許只是因為好奇,也許只是因為好玩,或者只是想模仿自己無意間看到的某個情節,他們互相擁抱在了一起……

  如果是個成年人的話,現在他們就該進行深深的,纏綿的吻了。但是現在他們只是互相把腦袋放在對方的肩膀上,如果是愛人的話,他們應該在對方的耳邊低語吧……

  土衛看著這一對在自己胸前漂浮著的小精靈,想像著他們下一步要怎麼才能開始融合。

  只是,兩個小精靈的「溫存」只進行了一小會兒,然後同時抬起頭來,看著土衛,露出了害羞的表情,紛紛把腦袋埋進了對方的肩膀。

  好像不想讓土衛看到他們的秘密一般……他們背上的翅膀彎曲了過來,把他們整個的包裹了起來。

  他們現在只是小小的雙翼精靈,四片翅膀彎曲起來,也不過就如同薄薄的輕紗一般把他們完全籠罩住,其實並不能遮擋外界的目光。

  兩個小精靈剛剛再度擁抱在一起,然後就看到了土衛微笑的臉。

  小精靈害羞的看著他,土衛苦笑著轉過臉去,小精靈才放心。

  土衛當然知道小精靈們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不可能和人一樣,發生那種關係的,只是小精靈的動作確實讓土衛感到好笑,而維裡他們的精靈表明了在人體內出生的小精靈受人的情緒化影響很嚴重。但是這不代表小精靈之間也能產生愛情,也能結婚。

  但是兩個精靈的融合,也跟結婚差不了多少。

  小精靈們見到土衛轉過了臉去,才羞澀的把自己的腦袋放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然後他們的身上各自射出了黃和藍的光芒。這藍和黃的光芒漸漸的交融在了一起……

  土衛心裡實在是緊張的不得了,因為他不知道小精靈到底能不能融合成功,如果不成功,森達失去了小精靈還是小事情,因為只要風言在,只要水之豎琴還在,他就可以讓森達再次擁有精靈,再說,擁有精靈也不是提升實力的唯一方法。

  但是,若是小精靈們沒有融合成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他卻無法原諒自己。

  所以,他偷偷的轉過了頭來,緊張的看著小精靈們融合的光球。

  現在,小精靈們的光球已經不是一半黃,一半藍,中間已經有了綠色的光芒流轉。

  這讓土衛感到欣慰,因為他知道,有一部分元素已經融合成功了。

  有一個好的開始,比什麼都好。

  面對四把絕對足以致命的刺,就算凶悍無比的女自然法師也有些打怵了,她狼狽的從再生怪的背上滾下去,躲開了這一擊,但是,接連不斷的攻擊向她襲來,看來是那些吃了虧的殺手們,要存心在她的身上拿回一點利息了。

  這種時候,別人就算想救援,也無法跨越那麼遠的距離。

  而圖剛才在想事情,等到發覺了自己的得力下屬遇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撲上去,只能在一瞬間展開了自己的領域。

  「撲哧撲哧……」連續的幾聲利刃刺入了肉體的聲音響起,眼看著那女法師就要「香消玉隕」,威伯也忍不住低低的驚呼一聲,只是這聲驚呼被風言的領域完全吸收了,沒有發散出去。

  然後,一聲野獸的怒吼響了起來,接著是兵刃斷裂的聲音。

  剛才在間不容髮的瞬間,再生怪竟然撲了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檔住了那密集的攻擊,他的身上一瞬間插滿了「刺」

  但是,再生怪天生彪悍凶殘的天性發揮起來,連自己的身體都不知道憐惜,竟然硬生生的扭動身體,把所有的插入了自己身體的「刺」都硬生生扭斷了。

  「好傢伙。」威伯驚歎一聲,風言也露出了驚奇的目光。

  能把天性涼薄,凶殘的再生怪馴養成自己的召喚獸,還能讓召喚獸捨身相救,這個女法師真是不簡單呢。

  雖然……她的審美觀確實很有問題,因為下一瞬間,她竟然驚叫起來:「小毛,你沒事情吧!」

  在她叫出來之前,圖的領域已經籠罩了整個場地,那是不同與風言和威伯還不成熟的領域的完整領域,強大的威壓瞬間籠罩了全場。

  就在此時,威伯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麼一個恐怖的傢伙,竟然叫小毛?

  我的天,你饒了我吧……

  風言一直在忍著自己的笑意,以免驚動了下面的人,但是自己的哥哥已經驚動了下面的人馬,他也忍不住搖頭莞爾。

  「什麼人!」圖的領域一瞬間變大,把風言他們也籠罩在其中。

  風言發現戲是無法看下去了,在圖向自己這邊撲來之前,已經拉著哥哥向後飛退。

  當圖撲上了房頂以後,也只能看著天空徒呼奈何。

  風言已經帶著哥哥飛向了天空,只見留光一閃,風言他們已經消失在了天空。

  其實風言他們並沒有走遠,他只是給對方營造了一個自己使用風系魔法飛走的假象,而他本人就在幾十米高的空中使用黑暗的魔法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兄弟兩個知道不能再呆下去,再呆下去肯定會被人看出來端倪,便只好回到了旅館。

  只是,兩兄弟對那戰局的結果卻是非常的關注的,不知道到底結果如何。

  殺手們失敗的命運幾乎可以肯定了,唯一讓人擔心的是,他們那個首領會逃出去。

  那又將會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敵人啊。

  這麼一折騰,兩兄弟更無法入睡了,兩人乾脆在剛才的四個守衛面前再晃上一晃,以瞥清關係。

  天已經快濛濛亮了,風言才稍微有了點睡意,迷糊了一會兒,天已經大亮了。

  水老伯告訴風言,小丑在快天亮的時候,醒了一次,只是吃了藥又再次睡著了,這次要到中午以後才有可能醒來,讓風言不要再守著,有什麼事情就去辦。

  風言最想做的事情,當然就是去昨天發生激鬥的那條街查探一番。

  精靈的融合,比土衛想像中的還要慢上一點,他等了好久,才看到整個光球變成了綠色,他的心也放了下來,再次轉過頭去。

  他可不能讓小精靈們認為他不守信用啊,錯,是讓新產生的小精靈認為他不守信用。

  他們已經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了。

  過了大約十分鐘,他聽到身後響起來了輕微的嬉笑聲,然後轉過練去。

  天哪……

  土衛設想過各種情況,卻從來沒有想過這種情況,這實在不知道是不是好的現象啊。

  兩個小精靈依然還是兩個小精靈,就連樣子都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依然是一個長得跟森達有點像的小男孩和一個羞澀的女生。

  只是,兩個人的顏色都改變了。

  本來的土精靈全身綠色,身後的葉片看起來好像是兩片小小的樹葉一般,更有一對更小的樹葉在他身後揮舞,看來他已經超越了以前的級別,快要變成是四翼精靈了。

  而本來的小小的水精靈,卻是綠色配著美麗的粉紅色,她的頭髮是綠色的,而身上的衣服和背後的翅膀都是粉紅色,加上粉紅色的長裙,看起來好像是一朵盛開的鮮花。

  雖然她也多了一對小小的半成形的翅膀,但她依然是那麼的羞澀,藏在土精靈的身後,不,現在他也已經不是土精靈了,他是一隻代表著植物的力量的綠葉精靈。

  土衛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美麗的精靈,雖然所有的精靈都是可以自由的幻化他們的面孔,但是他們的顏色卻和自己的屬性有關,無法改變的。

  造成這種結果的,當然是因為土元素和水元素的不平均融合而成的。

  雖然答應了土衛要和水精靈融合,但是不同屬性的精靈的性格實在是大不相同,若想完全融合,成為一個精靈是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所以,土精靈和水精靈只是相互交換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能量,就形成了這樣的樣子。

  土衛本來是擔心他們的意見相左會讓森達遇到什麼危險,現在的情況卻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小精靈們已經盡力了,他們的心也是好的,自己又有什麼理由干涉他們呢?

  這樣,也算是達成自己的目標了吧,畢竟只要他們其中一個支持森達,就可以讓森達的實力大大提升,如果兩個人都支持,那就更好了。

  土衛把手伸出來,兩個小精靈手拉著手落在他的手心裡面,土衛釋放出來強大的土系能量,把兩個小精靈籠罩其中,小精靈萬分享受的沐浴在黃色的光裡面,這就是土衛對他們的感謝了。

  雖然不足以讓他們立刻成長為四翼精靈,但是也讓他們受益匪淺了。因為他們想成為四翼精靈,不只需要土元素,還需要水元素的滋潤啊。

  從地面無聲無息的鑽出來,天已經濛濛亮了,土衛向小精靈點點頭,小精靈們對望一眼,跑進了森達體內。

  只是,土衛忘記了叮囑小精靈不要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訴森達,他喜滋滋的離開了森達的房間,想像著森達看到自己的小精靈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時,高興的笑臉。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他剛剛離開,森達就已經睜開了眼睛。

  有些事情,最瞭解父母的,還是那些孩子。

  在去查探昨天晚上的戰場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風言去處理,那就是那幾頭公狼。

  它們昨天晚上安靜的呆在了一間空房間裡面,這麼憋了一夜,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再把他們餵飽了以後,風言決定把他們送回去。

  想把他們安全的送回去,並不困難,因為狼和狗長得非常像,只要教會他們如何搖搖尾巴,就可以冒充大狗了。

  誰會想到,幾個少年身邊的狗其實不是狗,而是狼呢?

  若是沒有人送他們,那就難說了。

  因為外面可能有殺手存在,所以風言帶著自己的夥伴一起去的,回來時,還可以順路偽裝成逛街的樣子,去昨天的那條街上查探一下。

  這條街白天和晚上當然不一樣,晚上空曠沒有任何物品的大街上,白天卻擺滿了個中攤販。

  大街上當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是有一種東西是無法清除的,那就是氣味。

  小玄對氣味非常敏感,輕易就嗅出了幾處非常明顯的血腥。

  以後只要遇到這血腥味的主人,小玄絕對可以認出來。

  但是僅僅這樣還不夠的,風言還要查探各種蛛絲馬跡,以推測昨天晚上的結果。

  大安的街頭,特別有意思,因為早上剛開門,還沒有多少生意,加上早上剛起床,要鍛煉身體,所以雜貨店的大叔,布店的伯伯,還有開玩具店的一位大哥,正站在一起,操練著軍隊中的三人攻擊陣型。

  他們沒有穿盔甲,卻拿著寒光閃閃的兵刃,大聲喊著口號,練得非常認真。

  風言他們看著有趣,在一旁站著看了一會兒。

  見到有觀眾,三人練的更加起勁。

  其實這樣的事情很普通,這一條街放眼看過去,就有三四個隊伍,從三人到十人不等。

  凝川是一個半要塞的城市,在戰局吃緊的時候,這些人都會穿上盔甲上陣殺敵。

  大安的教育方式直接的結果就是全民皆兵,所以,雖然大安的綜合國力並不是最強,卻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膽敢輕易侵犯大安,除了當初已經老糊塗的平闐皇。

  因為一旦激怒了大安的人,他們整個國家不論男女老少,都會成為恐怖的戰士!

  而街上的遊戲項目,也多是軍事競技類。

  比如,此時風言他們就被訓練的三人旁邊的一個射箭攤位吸引了目光。

  攤位擺在一個街角的空場上,在大約二十米外放著五個靶子,而大街這邊劃著一條線,一個留著仁丹胡的中年人正拿著幾把大弓,招攬生意。

  他的身邊放著一個袋子,裡面放滿了對小孩子很有吸引力的小布偶,小玩具一類的東西,還有一些小弓小箭。

  看來是射箭遊戲了,老闆見到這麼一群小孩子跑過來,當然不肯放過,連忙來招攬生意。

  規則很簡單,只要能連續五箭射中靶子,就有獎勵,若是五箭都射中靶心的話,還可以免去射箭的花費。

  「風言,玩這個吧!」維裡躍躍欲試,他看中了一把木製小劍,萬分想要。

  「好啊,多少錢玩一次?」風言問老闆,他們昨天已經換了很多大安的錢幣在身上。

  「一元五箭!」老闆豎起了一跟手指,並把規則解說了一遍。

  「我來,我來!」維裡從衣袋裡面掏出來昨天分發的零用錢,「我要玩三次!」

  風言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知道,這片空場,正是昨天殺手想逃跑的方向。

  他仔細的看著地面,探查著任何的一點異常,而那邊維裡也已經張弓搭箭,瞄準了遠方的靶子。

  雖然維裡打架很厲害,但是他射箭卻是萬分差勁,十五箭裡面只有五箭射中。

  「你看,我射中了五箭啦!獎勵獎勵!」維裡故意扭曲了規則,耍賴起來。

  「那可不行。」老闆莞爾,「你若是射中了,我就獎勵你,不射中也獎勵你的話,你就不會好好練習射箭了!不會射箭,以後上戰場可就危險啊。」

  「不過……」老闆從獎品裡面取出了一個木製的小護符,道,「給你一個小紀念品吧。」

  維裡噘嘴不樂了,他想了想,把站在一旁的星連拉過來,道:「我要再玩三次!」

  「哦?」老闆好奇的看了看星連,點頭道,「好吧,不過若是這次射不中,我可不給你獎勵啊……」

  「放心!」維裡拍胸保證,然後轉臉雙手合十,對星連道,「星連,拜託你了,我想要那小劍啊!」

  「你要那東西幹什麼?」星連實在受不了維裡,他難道還愛玩那東西嗎?

  「我上次答應了小不點,回去的時候要給他帶好玩的東西的……」維裡認真道。

  星連無奈的答應,既然是要送給小不點的,那就幫你的忙吧,雖然不知道這木劍是否能送到小不點手裡,因為下次見小不點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星連拿弓在手,掂量了一下,和自己以前用的弓差不多力量,還算順手,隨手拉了幾下,弓身也沒有扭曲,絕對是標準的弓,沒有任何的作假。

  一看到星連的手勢,老闆雙目就放光了,道:「小兄弟是弓箭手?」

  星連略微害羞的道,「算是吧……」

  「好,給大叔表演一下,大叔以前可是我們小隊最好的弓箭兵呢!」老闆的口氣立刻親暱了許多。

  風言微笑著以鼓勵的目光看著星連,他已經把這裡所有的異常都收到了眼底,自然有時間關注朋友們了。

  再說,露上一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是高手,就可以看出來星連的實力。
水葉 發表於 2009-3-22 22:57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六章 願望(一)

  星連從老闆的手裡接過來一支箭,彎弓搭箭,稍微一瞄準,箭矢嗖得一聲射了出去,正中靶心。

  「好!」老闆叫聲好,又遞過來一支箭,這次星連卻是伸手把所有的箭矢都要了過來,插在身前的土地上。

  「哦?」老闆睜大了眼睛,看著星連,好像知道星連要開始表演了。

  試驗了一下,發覺這弓確實很順手,星連開始放心大膽的展現自己的實力。

  他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射上一箭了。

  這次,他信手捻起了兩隻箭矢,;兩道寒光閃過,對面的靶子上又多了兩隻箭,這兩箭也正中紅心。

  現在尚有兩個靶子上沒有箭矢,但是,這次,星連卻是拈起了三支箭。

  老闆的眼睛閃閃發亮,他睜大眼睛,一聲好已經快叫了出來,卻又硬生生的停住,害怕驚擾了星連一般。

  星連最近一直在練習連珠快箭,因為箭矢的準頭已經練的差不多了。

  本來他只能自己摸索,所以很難有什麼進步。但是,醉無塵的出現,讓星連看到了另外一個天地。

  弓箭術的世界原來是這麼博大,這麼奇妙。

  一直以來,星連都沒有好好的使用過自己的實力,他喜歡一個人在沒人的地方靜靜的練箭,所以他的幾個朋友都不怎麼知道他的實力。

  三箭,四箭,五箭,十五箭已經射完,靶子上響起了密集的叮叮聲,所有的箭矢都已經命中了靶心。但是星連卻是意猶未盡,他最後一次彎弓搭箭,但是手中卻沒有了箭矢。

  難道他已經可以使用元素箭了嗎?按照風言的觀察,星連應該還沒有達到這種實力啊。

  星連的手中藍光輕閃,風言微微一笑,原來是小精靈們幫忙。

  四支元素箭在弓上憑空出現,四點幽藍閃過,對面的靶子已經從懸掛的牆上掉下來,原來星連是把懸掛靶子的繩子給射斷了。

  難得這麼囂張一次的星連,在射斷了繩子以後,才發覺自己過於囂張了,他有些羞赧的看著老闆,不知道說什麼好。

  「哈哈,好小子!厲害!」老闆興奮道,「不錯不錯,好,給你獎品,想拿什麼都行,自己來挑選吧!」

  星連不好意思去挑選,維裡卻絕對不會客氣,他不客氣的把那只自己中意的小劍拿了出來,在手裡耍了幾下,興奮不已。

  「走吧!」風言道,維裡一楞,卻聽到風言說,「還有好多好玩的,今天我請客,好好玩一次吧。」

  「好啊,太好了!」維裡早就看到了旁邊一個蒙眼砸西瓜的遊戲。

  雖然是拿棒子打,但是自己可是打架大王啊,打架和打西瓜不都一樣嗎?

  雖然說是蒙眼砸西瓜,其實是蒙眼砸西瓜狀的氣球。

  氣球比較滑,用圓圓的棒子去砸本來就不容易,更別說要蒙眼了。

  所以,這個遊戲的獎勵也比較豐盛。

  「大叔!」維裡先要問個明白,「莫非你以前是大刀兵?」

  「你怎麼知道?」「蒙眼砸西瓜」的老闆驚訝道。

  這還真是積習難改啊……

  「我要玩這個!」維裡只顧著玩,當然沒有發現風言正在觀察放著氣球的地面,然後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另外一個地方。

  因為風言要查探東西,維裡他們可是佔了不少便宜啊。

  不過,就算是圖在這裡,恐怕也無法懷疑風言是在查探東西吧,因為他們是一路玩過去的啊。

  維裡蒙上了眼睛,原地轉了幾圈以後,舉起棒子,叫道:「咣當,你在什麼地方?」

  「咣……?」咣當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維裡會叫他。

  其實,維裡是在確認自己的方位,他是原地轉的圈子,就算中間有移動,也絕對不會超過幾厘米。以維裡的實力,他可是對自己的方位感萬分信任的。

  接下來,就是維裡的個人表演了。

  他已經在蒙眼前記住了氣球的位置,手中的棒子化成一輪影子落下,氣球就接二連三的碎掉。

  啪啪的碎裂聲,讓他更加的自信起來,十多個氣球就在他的棒子下面化為了碎片,然後他轉臉一個騰躍……

  「啪!」歇爾間不容髮的瞬間向後閃開,棒子啪嗒一聲斷成了兩截。

  「哈哈!」維裡一把抓開了自己頭上的蒙眼布,道:「哎呀,本來想打個大西瓜呢,沒想到沒打中啊!」

  風言有些頭痛的走上前揀起斷成兩截的木棒,走到攤位的老闆那裡。

  「沒關係沒關係!」風言還沒有說什麼,老闆已經笑著走了過來,「這小傢伙很厲害啊!這位小少爺不來試試嗎?」他不知道又從哪裡摸了一個棍子過來。

  風言搖頭,沒有人注意到他揀起棒子的時候,同時還從地面拾起了一件東西。

  這個維裡,雖然惹禍一流,但是無意間總能辦些好事的。

  風言還記得,第一次帶維裡去跳蚤市場淘寶的時候,就無意間遇到了那個擁有六個異階晶石的可憐的小販。

  維裡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福星啊。

  「風言,我要玩這個!」剛剛被歇爾追到了一邊,維裡有看到了一個新的玩意兒,他指著一排吊在架子上的沙袋,大聲喊道。

  沙袋吊在架子上,架子的另外一邊,放著一面銅鑼,只要能吧沙袋擊飛打到銅鑼,就可以得到獎勵。

  這些遊戲,都是禁止使用元素的力量的。

  星連剛剛雖然使用了元素箭,但是他在那之前,就已經射中了靶心,最後一擊是表演的成分居多,而那弓箭手大叔顯然也沒有怪罪的意思。

  剛才兩個,考驗的是純技術,現在就是力量了。

  不使用元素的力量,維裡不過是一個稍微強壯一點的小男孩而已,他絕對不可能打的動這只沙袋的。

  但是,維裡卻是什麼都好奇,今天風言的態度也明顯的是縱容,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又是在異國玩這些沒有玩過的玩意兒,他怎麼能不興奮?

  大安非常尚武,所以這些遊戲也都是武力至上的。

  但是維裡卻非常喜歡這個國家,這實在太符合他的口味了。

  孩子們最喜歡的遊戲,就是在街頭打架,大人們不但不管,還會在一旁叫好助威。昨天維裡以外面者的身份,接受了十多次的挑戰,已經打敗了好幾個孩子王了。

  這裡居住的,大都是軍人的子弟,打架當然也有自己一套獨特的功夫,軍中流傳的軍體拳,格鬥術已經在整個凝川的孩子們中間流傳了開來。

  因為所有身體合格的男孩子,都將在成年以後進入軍隊服役,而現在國際的局勢並不怎麼和平,能早一點擁有戰鬥的力量,實在是比到軍隊裡面再學習要好太多了。

  說起來,這裡簡直是維裡的天堂,因為他昨天打完了人以後,竟然沒有家長來找他算賬,甚至兩個大叔還給了他好吃的,誇獎他好樣的,還說以後再讓自己的兒子來和他打。

  也許因為這樣的教育方式,這裡的同齡人比之京都的孩子的實力高出來一個等級,讓維裡有和自己皇家學院的同學打架的錯覺。

  要知道,那些能考進皇家學院的人,可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啊。

  不過,也並非維裡接到了挑戰,連不愛打架的凱亞,什麼都不在乎的隱冥,老是有心思的星連,都被迫打了幾架,就更不用說,好戰直逼維裡的歇爾了。

  雖然這樣的戰鬥不能讓他們的實力提升,但是他們的打架經驗卻是直線上升啊。

  根據一貫的慣例,這次的攤販老闆,是一個身高體壯,直若屠夫的人物。

  若不是他一臉和善的笑容,再加上風言他們已經接觸過不少比他還恐怖的人物(比如西督府的某些親兵),恐怕要被他嚇的跑掉了。

  「小兄弟,要打哪一個啊!」他指向身後,原來架子後面還有架子,大約五個沙袋一溜排開,有大有小,有高有矮。

  「當然是最大的!」維裡指向裡面最舊的一個,上面有了幾個大補丁,看來已經被人打爛了好幾次。

  看著大漢拳頭上的老繭,風言懷疑這就是他平時練習用的沙袋了。

  看來,他是一個武鬥兵?

  武鬥兵非常的少,因為他們並不使用什麼兵刃,而是依靠自己的拳頭。

  但是,他們無疑也是很可怕的,因為通常武鬥兵就是自然法師,特別是植物系自然法師的代名詞。

  也許因為自己使用了整個世界上除了純正的光系以外,最具有生機的力量,他們很反對使用致命的武器。

  在聖林,自然法師一般都是弱不禁風的純正法師,但是在大安,這個以健美與力量為美的國度,體弱的自然法師就等於娶不到老婆的男人……

  所以,這些不依靠武器的人,只能苦苦的鍛煉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雖然,沒有幾個人能像森達那樣,把戰鬥技巧和自然魔法完美的結合在一起,成為獨特的自然拳鬥士,但是他們的站力加上自然魔法,也絕對不可小瞧。

  但是……壯若屠夫的自然法師,大概也只有大安才出產吧。

  風言敏感的感覺到,小玄在皺眉頭,這是他嗅到了熟悉的氣味的表現。

  風言微笑了,因為他早就已經知道了什麼。

  「風言,你可要閃開一點啊!」交了錢,不理會想阻止自己的大漢,維裡擺好了架勢,一拳頭對著沙袋打了過去。

  沙袋劇烈的擺動了起來,在風言看來,這已經很了不起了,若是不使用元素強化自己的身體,他估計連最小的那個沙袋都打不動,更何況是這麼一個足足有一人高,水桶粗的巨大沙袋?

  但是,維裡卻不滿意,因為他看到沙袋雖然在劇烈的晃動,但是離那銅鑼還有明顯的一段距離。

  「不行,我要再打一次!」維裡不服氣,「哼,這次我一定可以打到!」

  大漢無所謂的聳肩,好像認為維裡不論怎麼打也打不過去一般,只是,他看維裡的眼色明顯的多了些欣賞,因為維裡的表現已經是同齡人中相當好的了。

  維裡這一拳已經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但是那沙袋卻只是劇烈的擺動,如此而已。

  「哎呀……」維裡失望的歎息,正想放棄,一個巨大的拳頭突然從他的頭頂伸了過來,擊中了沙袋。

  沙袋好像狂風中的小樹一般劇烈擺動起來,繫著沙袋的繩子都快要斷開了,整個支架都已經發出了難聽的吱呀聲。

  「鐺!鐺!鐺!」銅鑼居然響了三聲,因為沙袋來回的擺動了三次,才停止了撞擊銅鑼,因為大漢心疼自己的支架,連忙抱住了沙袋。

  「噹噹噹~」咣當也叫了三聲,然後發出嘻嘻的竊喜聲。

  「好個壞咣當!竟然敢嘲笑我!」幾天過去,咣當長高了一大截,讓維裡擔心自己到底怎麼能抱動他的……因為他雖然長大了,卻還老是撒嬌讓人抱啊!

  看著目瞪口呆的老闆,風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已經花了打三次的錢,卻沒有說必須哪個人打吧。

  現在銅鑼響了三聲,維裡卻忘記了領取自己的獎品,追著咣當不知道逃哪裡去了。

  一路上,幾個人玩了好多的東西,凱亞和歇爾也找到了好像專門為他們做的遊戲,長桿捉鳥。

  他們鑽到巨大的籠子裡面,用長長的竹竿上的套圈捕捉飛行快速的小鳥,雖然那些色彩斑斕的小鳥不能獎勵給他們,但是他們卻領了好多的禮物。

  只是,那些小鳥竟然並不怕人,在遊戲結束以後,竟然唧唧喳喳的落了歇爾和凱亞滿身,讓風言驚歎不已。

  而攤位的老闆,也連聲說凱亞和歇爾很有動物系自然法師的潛質,並連連推薦他們去風都的自然法師進修學校學習。

  只是,隱冥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去玩,風言也就沒有強求。

  他已經收集了足夠的資料了。

  一行人幾乎是滿載而歸,雖然實際花掉的錢,也可以買到這麼多的東西了,但是玩過以後,當獎品贏來的感覺就是不同。

  風言一回去,就聽到威伯在和什麼人說話,他丟下自己手裡的幾個小物件,跑進了水老伯的房間。

  小丑已經醒來,正躺在床上看著他們。

  「風言!」看到風言進來,小丑掙扎著要坐起來,但是威伯按住了他。

  「叔叔你好好休息,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他轉頭看了看風言,又轉過臉來。

  因為現在風言的表情實在是……只有一個詞語可以形容——泫然欲泣。

  威伯實在是很懷念,因為已經多長時間沒有看到風言這個表情了?

  風言總是把自己的真實感情隱藏起來,讓所有的人都只記得他的堅強。

  而忽略了他本來正處在愛哭愛撒嬌的年紀……

  維裡等一干人等好奇的趴在門邊向裡看,誰知道門啪嗒一聲關上了,還差點夾到了維裡的鼻子。

  而所有的聲音都已經被隔斷,讓維裡只能憑借自己的猜測來猜想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圖快要瘋掉了,為什麼自己越是急著要讓他們離開,他們就越不肯離開呢?

  他們難道不知道現在有殺手要殺他們嗎?還留在這個危險的小城鎮?

  到了大城市就有大批的力量來保護他們了啊。

  只是,他突然想起來,這些人確實不知道有人要對他們不利,而且……隱瞞他們的人,正是自己啊!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昨天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些殺手給滅掉,還跑掉了一個最厲害的。

  真是的,若不是昨天那個神秘的人突然出現,讓自己分心去追,自己怎麼能放跑那個人?

  不過,昨天晚上的那人應該不會也是想要對他們不利的人之一吧……

  看來還是讓他們留在這裡,多召集點人來保護他們吧……

  等保護人再多一點,再想辦法讓他們離開凝川去大安吧……

  「好了,你們報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去吧……」圖揮手讓自己身前站著的幾個下屬離去,他們都是就近調集的下屬組織的人馬,而其中赫然就有今天街上擺攤的幾個小販。

  這也正是風言發現的一件事實……

  只要盯住了他們,就基本上知道了那些在自己身邊隱身,卻偷偷的保護自己的人的動向了。

  當水老伯的房門再打開的時候,沒有人看到風言有什麼不對的表情,好像他剛才見的不是什麼重要的人,而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但是,在熟悉他的維裡等人眼中,這卻是一種奇怪的事情。

  因為最近的風言,面上總是帶著微笑的,那表情冰冷冷漠的風言,是很久以前,在京都的時候的事情了。

  現在風言面上的微笑消失了,這已經告訴了維裡他們,風言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

  他很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傷心。

  「風言,怎麼了?」維裡蹭了過去,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會安慰人,但是他卻不能容許自己看著風言傷心,自己什麼也不去做。

  「沒什麼。」風言露出了一絲微笑,「咱們要在凝川再呆兩天,等叔叔的傷勢養好了再走。」

  「哦,叔叔的傷很嚴重嗎?」風言叫叔叔的人,維裡自然也跟著叫叔叔了,「水老伯和藥老伯說的嗎?」

  「不是……」風言歎息著,他從來沒有這麼想留在一個城市,因為他知道,當自己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也是自己要離開叔叔的時候。

  他不願意跟自己走,不願意讓自己和哥哥孝敬他,儘管他絕對應該得到他們的孝敬。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說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已經在大陸上流浪了很多年,也已經活了很長的時間,卻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超過過一個月。

  他的生命注定要在流浪中度過,他是天生的流浪者。

  他也收養了很多的孩子,這些孩子裡面,功成名就的人也不在少數,他們也都曾經對他提出了這個意見,但是……他一一的謝絕了。

  就連風言,都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也無法推測他以前經歷過了什麼。

  他只是對威伯和風言說,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必要,不要忘記了提攜一下他收養的其他孤兒,雖然他們現在的情況不知道到底如何了,不知道是否會比現在的威伯混的好,但是他知道,他們沒有一個像威伯這樣擁有這麼深的潛力,更沒有一個人像威伯這樣,擁有風言這種人的輔佐。

  「這些人,也算是你的兄弟了。」小丑的一句話,讓威伯瞬間有些感動。

  小丑不想跟威伯他們在一起,還有一些理由,他說自己沒有任何的力量,跟他們在一起,恐怕只能連累他們,成為他們的包袱。

  但是,風言想到的是,此時自己還沒有保證小丑安全的生活的實力,現在讓小丑跟自己一起生活,說不定還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被捲入危險之中。

  而他自己,就算受點苦,只要不遭遇到戰爭,一般情況下,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

  就算強盜,大概也不會去搶奪一個可憐的流浪藝人吧……

  他和威伯對望了一眼,已經看到了對方的決定。

  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他們能夠安定下來,不用再奔波,他們一定要把小丑接到家裡,讓他可以不用奔波,不用勞累。

  希望這一天可以早點到來吧……

  等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一個對普通人來說,是那麼簡單的願望,卻讓他們犧牲了那麼多,那麼多……

  多到了讓人心酸……多到了讓他們無法承受……
水葉 發表於 2009-3-22 22:57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六章 願望(二)

  下午風言竟然還要去買東西,這倒是讓維裡他們驚訝不已,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風言這麼喜歡逛街呢。

  但是,既然風言要出去,身為守護騎士的雙胞胎,也在父親的重壓下跟著去了……雖然兩人本來就想要跟著去的。

  維裡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因為他還記得上午玩的那麼高興,下午應該也能玩個痛快吧……

  只是,下午他們卻失望了,因為風言所去的,都是那些在他們看來非常無趣的地方。

  在一家精密魔法儀器店,風言竟然花了好幾千元錢買了一個小小的管子,維裡搶過去那那管子看東西,誰知道什麼都看不到。

  誰知道一不小心手湊的太近了,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毛孔!

  哎呀,毛孔真噁心……還髒兮兮的……維裡連忙把手放到背後拚命撮,恐怕風言又說他不講衛生……

  只是,表面上看起來,手上很乾淨啊?

  真是奇怪……

  風言還買了很多小小的水晶針,那些陣比繡花針還要細,恐怕稍微一用力就會斷裂吧。

  這東西有什麼用?難道偷偷的扎人嗎?

  維裡試驗了一下,又不會痛……

  風言在挑選其他的東西,看到維裡在擺弄自己的工具,連忙搶了過來。

  笑話,這些東西可都是精密儀器啊……讓維裡一擺弄,估計很快就要回去見他們的老祖宗了。

  「讓我玩一玩嘛,好小氣……」維裡萬分委屈,「我又不會把它弄壞了。」

  風言不理會他,又買了些其他的東西,才離開了這家店。

  「再去哪裡?」所有人都看出來,風言心情不好,所以除了維裡以外,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多嘴。

  只是,風言不高興,維裡就越要找些話說,他不高興的時候,說說話就好了,他以為風言也是如此呢。

  就算風言不是如此,他也要如此做的。

  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風言,就只有不停的纏在風言身邊,讓他不去想那些讓人難過的事情。

  風言去的第二家店,竟然是縫紉店……

  雖然是縫紉店,但是還出售一些縫紉用具,縫紉布料,皮料和各種針線。

  「風言還會做針線嗎?」維裡吃驚的問風言,他自己可不想去擺弄那些東西……

  「我和哥哥的衣服總會破吧……」風言終於搭理了維裡一句。

  是啊,他們的衣服總會破,但是並不是總有好心的大媽大嬸幫他們縫補衣服的。

  難道苛求威伯那大手去拿針線嗎?

  所以,風言雖然不精通針線,但是一般的貴婦小姐的針線功夫,離他還有一段距離的。

  「我的衣服也破了啊!」維裡翻出來自己衣服的破洞,「風言幫我補一下吧!」

  「……」風言無奈的道,「去找旅館專門縫補衣服的大媽……」

  「可是風言還沒有幫我縫過衣服啊!」維裡道。

  風言抓起了幾張皮毛,問了價格,丟下錢就走……

  「風言,不要跑啊,我不讓你縫好了吧!」維裡連忙趕上,真是的,想生他的氣也沒用啊。

  維裡終於又露出了笑臉,雖然僅僅是一瞬間。

  「呵呵,笑了。」維裡哈哈大笑,歇爾難得的沒有跟他唱反調。

  不得不說,維裡還真是個小魔星啊,最近好像連風言都拿他沒辦法了。

  他實在是只打不死的蟑螂啊……只是,誰忍心真正生他的氣呢?

  只是,風言這一笑以後,就再也沒有笑過,一直到晚上。

  風言把自己關到房間裡面,一直到晚飯快結束的時候,威伯顯然也有些情緒低落。

  小丑是在水老伯的房間裡面吃的晚飯,就算他堅持說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水老伯還是堅持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威伯也沒有和朋友下屬們一起吃飯,他一直呆在小丑的房間裡面。

  人總有自己的無奈,威伯有自己的無奈,他不能拋棄自己的朋友和自己的兄弟,小丑也有自己的無奈,他有自己的習慣和自己的生活。

  但是,他們都刻意沒有提起這些,他們說著以前那些生活中的趣事,說著說著,就已經滿眼淚花。

  風言晚飯也是端回房間吃的,維裡他們都非常擔心,但是又不能進去,風言肯定不高興的。

  有些時候,人會度日如年,但是有些時候,時間卻過的飛快。

  風言在這幾天,好像根本就沒有出自己的房間,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房間裡面做什麼。

  只是,唯有小丑知道,每天晚上,風言都要在自己的房間呆上很長的時間。

  他們也不說話,因為風言的表情好像一說話就要流下淚來。

  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可以讓他認同的,最接近父親的人……

  只是,不論是風言還是小丑都知道,小丑不可能給予風言想要的東西。

  終於,小丑要離開了,他的生活還在前方等著他,不論這生活是否佈滿荊棘,是否要受盡凌辱,是否要低聲下氣,是否要餐風飲露……

  風言默默的幫他整理著他的行頭,以前的行頭已經破的破,丟的丟,還有幾件被殺手們從他容身的山洞裡面拿出來,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

  風言派人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而這三天,也並非是安全的度過的,維裡一次上街的時候,無意間見到了那個和寒風在一起的文必涯。

  他實在也是一個很顯眼的人,至少比維裡顯眼多了,走在街上,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他天生就是一個領袖啊。

  這樣一個人,日後肯定不會是池中之物。

  所以,風言也對他保有足夠的戒心。聽到維裡一說,風言立刻讓所有的人都更加低調三分。

  只要讓他遇到,就等於讓那個纏人的寒風纏上,那還不夠風言頭痛的嗎?

  這也讓風言他們更有危機感,因為他們不能再以小丑身體未康復為借口,停留在凝川了,這也更說明……他們要離開了。

  風言把包裹整理好,遞給小丑,喇叭有些走音了,風言買來新的內簧,重新修了一次,而笛子的一角也已經裂開,風言用竹子新做了一個。

  他知道,小丑不會允許他買新的東西,陳舊的樂器,本來就是他的生活的一部分。

  那隻小小的鼓的蒙皮,也已經有一邊破裂了,一敲就會發出沙啞難聽的聲音,風言用牛皮重新蒙了一次。

  他還幫小丑重新做了個腰帶,因為以前的腰帶已經斷裂了,小丑用了兩個鉚釘鉚上,穿身上肯定不舒服。

  他的衣服,風言也已經托旅館的大媽重新縫補了一遍,畢竟風言自己並不善於做針線,做些小東西還可以,衣服卻是他能力之外的。

  最重要的是小丑的面具,他的面具早已經在殺手襲擊的時候,被弄成了碎片。

  沒有面具,又如何去表演滑稽劇呢?

  風言還記得,當初都是自己捧著這小小的面具,輕聲叫著謝謝謝謝,去收取自己一行人那微波的收入啊。

  那面具是用上好的皮革做的,上面的搞笑小丑形象,也是風言一筆一筆畫出來的,每一筆他都要勾勒半晌,好像他畫的好看一點,小丑就能多一點收入似的……

  小丑不會要他們的錢,這點風言知道的很清楚,因為他有自己的自尊,那自尊比威伯,比風言來的更強烈些!

  如果他想,他現在絕對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

  絕對比那些以施捨的表情丟下一點小錢的人要富有的多。

  只是,他不想,他依然堅持著自己的路,儘管不論是風言還是威伯,都不明白他在追尋的,到底是什麼……

  風言把他的那身行頭交給他的時候,小丑的眼睛也濕潤了。

  「風言……」小丑把風言抱了起來,親了又親,然後他輕輕的,顫抖的說了一句:「好好聽哥哥話……」

  然後,他走了,頭也不回,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回頭,就會看到風言那滿面的淚痕,而他的心,就再也無法硬起來……

  風言呆呆的看著小丑的背影,那消瘦的,有些佝僂的背影,就是那背影,曾經一肩挑起來自己和哥哥的未來啊。

  只是,風言心裡卻有一個朦朧的想法,現在的自己,好像只是在送父親出差一般……他知道,總有一天,小丑還是會回來的,回來看看他的孩子,回來和他們生活在一起,讓他們孝敬他……

  當走到再也無法看清楚眼前的路時,小丑才默默的抹去了自己眼中的淚水,轉過頭去。

  風言,威伯,還有好多好多的人,都在路的那頭默默的,默默的注視著他。

  小丑突然心中充滿了信心,他的孩子,依然在支持著他,他們,也在等著他回去啊……

  小丑走後,威伯他們就找到了一家驛站,租了幾輛馬車,離開了這個小小的,邊關城市。

  只是,風言卻好像突然間開朗了起來,多日不見的微笑又再次浮現在他的面上。

  「風言……」看到風言心情好像很好了,維裡才硬著頭皮走到風言這裡,「風言,你答應我的……」

  「就知道跟我要東西!」風言打了維裡的腦袋一下,從身後拿出來一雙鞋子來。

  這雙鞋子是風言按照維裡的腳的尺碼買來的,但是他在鞋底裡面做了點小小的手腳。

  「我要風板啊,我有……跟你要鞋子嗎?」維裡睜大了眼睛。

  風言在維裡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維裡興奮起來:「真的嗎?」

  「當然!」風言微笑,「不信你試驗一下啊!」

  維裡急急忙忙的換上了鞋子,從馬車裡面跳了出來,不管馬車正在疾駛,從車轅上方跳了出去。

  他的腳下射出了一陣青色的光芒,好像他的腳下裝上了彈簧,或者空氣突然變成了蹦蹦床一般,把他嗖得一聲高高彈起來。

  「哎呀,太爽了!」維裡正享受著上升的樂趣,突然間上升的勢頭一緩,整個人從天空跌落下來。

  一個親兵眼明手快,從車轅上跳出來,接住了維裡。

  維裡抹了一把汗,道:「謝謝大哥……不過,好好玩啊!」

  「嗯,試驗成功。」風言淡淡的說,讓凱亞他們嚇得離開他兩個位置……他們可不想成為試驗品。

  只是,維裡卻沒有成為試驗品的覺悟,他從親兵的懷裡跳下來,再次按照風言說的方法,注入了一點能量,這次他彈射的更高。

  只是,他也落的更快,再次被親兵接住時,維裡卻更高興的呵呵笑了起來。

  因為風言雖然沒有給他風板,卻給了他一個很好的玩具啊。

  「這個比風板難以使用,但是如果你用好了的話,也可以像風板那樣在空中飛啊!」風言說的不錯,這個是按照民用風板的原理構造的「風靴」,只是比民用風板更加的精密一點……

  風言是按照連環匣的原理製造了這只風靴,裡面每個魔法陣,都是由更小的魔法陣構建而成的。所以,在穩定性和性能方面,絕對比普通的民用風板上升了一個檔次,當時風言做這東西的本意,並非是讓他們用這個代替風板,而是讓沒有飛行能力的維裡,能在關鍵的時候用來救命。

  所以,再蹦一次以後,風言就讓維裡下來了,讓人看到了,還是什麼秘密武器?

  但是,維裡的興奮卻不是假的,就算沒有風板那種快速行駛的刺激,但是對維裡來說,已經足夠了。

  向風都行駛的車很多,這些車彙集成了一條長長的河,在長長的官道上蜿蜒。

  當太陽漸漸落下去的時候,風言看向了凝川的方向。

  雖然在那裡呆了沒幾天,但是風言知道,自己永遠有一部分掛念留在了那裡。

  而讓風言更感到吃驚的是……從今天開始,一直到趕到了風都,竟然一路上都風平浪靜,就連證件的檢查都沒有幾次。

  這裡,距離到達風都,還有大約七天的距離……
水葉 發表於 2009-3-22 22:58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七章 泣血的絕世弓手(一)

  「射!」一聲暴喝響徹了整個練習場,一時間萬箭齊發,頗為壯觀。

  接下來是緊如驟雨一般的「嗒嗒」聲。

  「射!」第二聲射又響起來,第二次卻是元素之箭。

  各色的元素之箭再次射向了天空,一時間好像漫天煙花開放一般。

  這次響起的卻是破裂聲,那些可憐的靶子再次化為了滿地的碎片。

  醉無塵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弓。

  當然,這不是水之豎琴,而是一把普通的弓。

  現在,他正在教授警衛司的下屬們練習箭術,不只是風屬性,水屬性的人,練火屬性,電屬性的人都來湊下熱鬧。

  這算是醉無塵業餘的一點小小的工作吧,他教授一些想學箭術的人箭術訣竅,並指導他們集體演練。

  只是,這些和自己學習箭術的人,一般都是有時間就來,沒時間都不來的,今天卻幾乎全都到了。

  兄弟們來的這樣齊全,難道是因為那個?

  醉無塵心頭有些感動,更多的卻是無奈。因為這些人每個人都是熱血男兒啊,他們加入警衛司也是想成為懲惡揚善的正義衛士,卻不是為了成為某些人爭權奪利的爪牙。

  但是既然已經加入了,難道自己真的能夠離開這個漩渦嗎?

  自己的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正確呢?這又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對自己,對家人,對自己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這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

  但是,不論如何,自己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堅決的走下去吧。

  不管這條路下面到底是什麼,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後果。

  只是,他還是太天真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代表了什麼,更不明白,並不是所有人都遵循他的遊戲規則。

  看到醉無塵滿意的點頭,他下屬的一個小隊長湊了過來,小心得道:「大人,有些事情我要問你……」

  「嗯?」醉無塵把弓箭交給身邊的一個士兵,「有什麼事情?」

  「我們聽說……大人想離開這裡?」那個小隊長有些閃爍的問道。

  雖然是個小隊長,但是他的年齡卻比醉無塵大一些,大概三十多歲。

  只是,他對於醉無塵卻是真心的佩服的,因為醉無塵不論是武力還是智謀,都是他們中出類拔萃的,只是腦袋太僵直了一點。

  「是啊。」醉無塵並沒有否認,也沒有閃爍其詞,因為他知道這些事情自己的同伴有權利知道。

  他們也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啊。

  「大人真的已經決定了?」小隊長有些艱難的問,「大人……您可要做好準備啊……」

  「是的,我想這裡不適合我,我還有更廣闊的天空。」他微微一笑,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們的。」

  「我知道大人不會忘記我們……只是……」小隊長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大人……一定要好好的準備,千萬不要留下遺憾啊……」

  「我已經準備好了。」醉無塵微笑著回答,他的心裡以為小隊長是告訴他準備好到底去哪裡,如何去。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小隊長的潛台詞,更沒有注意到小隊長那艱難而有些擔心的神色。

  他天生就是一個正義的戰士,他對自己心中的正義有著非常明確的準則,所以他不想再次因為必須服從的命令而一次次的違背自己的正義……

  整個京都都在風雨飄搖,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最近執行了多少次抄家的工作了,偏偏這裡面沒有一個是有正當理由的,每個都是因為權力的鬥爭。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已經在昨天遞交了辭呈,恰好伯父也覺得現在的京都實在不是適合做生意的地方,正想帶著家人先離開這裡,暫時避下風頭。

  今天,應該是最後一次和兄弟們這麼呆在一起了吧。

  「兄弟們,我先回去了,家裡還有點事情。」醉無塵大聲道。

  這時,那些練習散射的士兵們都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大人!」他們突然同聲叫了起來,「大人多保重!」

  醉無塵的眼角有些濕潤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離開的練習場,但是他感覺自己好像是狼狽的逃出來的,因為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那些殷切的看著自己的士兵們。

  走到練習場外面,被冷風一吹,他才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現在的京都,早就已經不復當初光明之祭的盛況,別說光明之祭,就連沒有任何慶典的平時都趕不上。

  現在的京都,除了被風吹拂的落葉,幾乎都看不到任何可以移動的身影,這裡以前是繁華的商業街,現在,卻已經有一多半以上的商店關了門,剩下的一半商店也門可羅雀,沒有一個顧客光臨。

  有些商店甚至連門都沒有全開,半扇門在風裡咣當直響,另外一半卻在緊緊的閉合著。

  在門後,還可以隱現的小孩子驚恐的臉龐。

  現在的京都,已經整個籠罩在了恐怖的陰雲中,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一次恐怖的血腥屠殺啊。

  這樣因為王位而產生的屠殺,已經不知道產生過多少次了。

  在每個王朝的歷史上,都有無數次這樣的血腥之變。

  被譽為整個大陸的政治經濟中心的光明之都的京都,竟然變的如此蕭條,這也難怪外界不看好任何一個王子了吧。

  更何況,還有對兩個王子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流言在外界流傳,國王陛下奇怪的駕崩,光明王莫名的離京,還有一向是黃金組合的二王子和光明王的決裂,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整個事件變的撲朔迷離。

  不知情的人,被外界的流言所左右,但是知情的人,卻不能把真相公佈出去,因為那實在是一個禁忌啊。

  雖然大街上沒有一個人影,但是在街角,在廣廈的角落裡,在小巷的黑暗中,還是有無數的聲音在竊竊私語,他們說著這被稱為禁忌話題的所謂內幕,對大多的人來說,這樣的流言,就足以成為事實了。

  平闐皇的兩個兒子,都不是成大事的人。

  一個是斤斤計較每一分小得小失,小利小益的人,一個是戰場上的武夫,卻絕對不懂任何的治國之道。

  但是,只要哪個人擁有了光明王的輔助,他就可以成為這場權力角逐中的勝利者,因為擁有皇位繼承權的人,只有他們兩個,就算是矮子裡面選將軍吧。

  但是,突然擁有了皇位繼承權的光明王,卻成為了他們巨大的威脅。

  本來光明王沒有足夠的實力去和他們爭奪這皇位的,但是光明王的神秘離開,卻讓權力中心以外的人群情激昂。

  人總有一種別人的總是好的的心裡。

  得不到的,也總是好的。

  因為光明王不可能成為他們的王,所以他們反而想像著光明王的好來。

  這正是當初風言留下這個流言的目的,他要讓兩個背叛他們的人生活在痛苦與猜疑中。

  這是赤裸裸的報復!

  只是,後來,這流言卻變質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人們漸漸的不再相信任何一個擁有皇家血統的人,反而再次推舉出來了沒有皇家血統的威伯。

  這正是長期被那些以皇家血統和貴族為幌子壓迫的下層小貴族和商人的報復!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們為什麼不能自己當自己的主人?

  為什麼要讓那已經存在了無數年,已經腐朽了的龐大吸血鬼族群騎在自己的頭上?

  只是,這些還只在水面下湧動,沒有一個人膽敢跳出來大喊,我們要推翻舊的王朝,現在該我們成為主人了!

  因為,現在每個王子手中的大軍都可以讓他們灰飛煙滅,他們還沒有擁有足夠的力量出現在檯面上。

  更何況,現在有一個更現實的問題出現在他們面前。

  現在京都中的兩大勢力都在拚命的吸收著游離的力量,足夠顯眼,卻沒有足夠的力量保持中立的小勢力,都必須作出選擇,是向大王子盡忠,還是投靠二王子。

  很明顯,不論是大王子,還是二王子都不會允許有騎牆派存在的,除非那些自己就擁有龐大的力量,可以左右整個帝國,卻絕對不能用武力去威脅的人。

  比如,帝國的宰相,還有他的門生。他們集合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下與前面兩個勢力的大勢力。

  對於這樣的勢力,只能拉攏,巴解,有可能的話,拚命分化一點到自己的陣營來才是正事。

  不論是大王子還是二王子都很有默契的不去動他們,因為不論是誰執掌朝政,都必須依靠這些文官的力量。

  雖然他們並不是單純的武夫,但是他們重點拉攏的都是武將。

  在爭奪王位的時候,這些文官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在戰後重建時,他們卻是絕對的主力啊。

  一時間,整個京都形成了這樣的格局——大王子和二王子瓜分了絕大部分的武力,而幾乎所有的文官和少量的武官都托庇在了宰相府的名下。

  而那些不願意歸順,又和宰相府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憐小勢力,就成了被雙方顯示勢力用的可憐的靶子。

  在大街上慢慢前行,慢慢想心事的醉無塵,突然被人攔住了。

  醉無塵抬起頭,吃了一驚,連忙躬身行禮:「大人!」

  「不需多禮,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大人了。」來人淡淡的說,面上帶著和這蕭條的長街完全不相配的和煦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和煦的笑容,醉無塵的心裡竟然也暖了起來。

  「怎麼一個人在街上閒逛?有什麼心事嗎?」

  雖然比醉無塵大不了多少歲,但是他可是在官場打滾了好多年的老手了。

  他,赫然就是北門提督,和依琳有姑表親的北督!

  「大人……」醉無塵略微一猶豫,道:「末將……」

  「好了,若是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可願意跟我到酒樓喝上幾杯?」北督微笑道,「現在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倒是讓我心裡憋悶的狠呢,好不容易看到你,你可不能推遲!」

  「是,無塵遵命。」醉無塵只能答應,再者,他對這個四督中唯一一個中立派卻是萬分的敬佩,因為他向來有著很好的口碑。

  「大人剛才說……」醉無塵想起來他說自己已經不是什麼大人了,忍不住心裡奇怪。

  「哦,我現在已經不是北督了,現在無官一身輕,你倒是不用這麼恭敬,就叫我戴樂吧。」

  「末將不敢……只是大人……」

  戴樂微笑著解釋了一遍,原來大王子一直對自己只能控制一個城門而耿耿於懷,最近一直對他的位置虎視眈眈,而二王子有豈能讓大王子奪走自己唯一的優勢?他對這個位置也是盯的緊緊的。

  如果不是戴樂和沙林家走的非常近,恐怕現在都不知道被暗殺多少次,抄了多少次家了。

  就算是依然保持著自己的北督身份,戴樂也過的並不安穩,因為他不怕大王子和二王子,他的屬下卻是萬分的害怕的,紛紛投靠了某個方面,現在已經在私下爭的不可開交。

  所以,戴樂就在日前向兵部提出了辭呈,賦閒在家了。

  至於兵部的批准告示,幾乎不用去看了,不論是誰控制了兵部,都絕對會捧著這個辭呈仰天大笑的。

  至於北門的具體歸屬權,現在還在鬧的不可開交,但是已經完全不關他的事情了。

  他並沒有向醉無塵詳細的說出來,但是只是略微的提一下,就已經足夠讓醉無塵瞭解事情的真相了。

  他心裡對這個急流勇退的北督更加的佩服起來,卻不知道,現在他給了大王子和二王子這個人情,不論日後誰奪得了江山,恐怕都會把這個位置原陽還給他的。

  甚至會給予更高的地位呢!

  他雖然一副無害的面孔,但是心裡的小算盤可是打的比誰都精呢,若是論起玩弄政治,那些武將,永遠也無法比過文官吧,而最好的政治家,無疑就是現在在家靜養的宰相大人了。

  早就看出來京都局勢不穩,而早早的賦閒在家的宰相,不但保留了大部分勢力,更保持了自己的超然地位。他知道這場王位的爭奪戰,並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他不論站在任何一個勢力那邊,都會引起更大的騷動,還不如讓這兩兄弟自己在自己家裡解決了。

  跟著北督轉了一個小圈,來到了一家酒樓。

  不同與其他的酒樓的頹廢氣息,這家酒樓依然大張著門面,裡面竟然還坐了不少的人。

  醉無塵瞇起眼睛,依靠自己弓箭手的卓越視力,看到招牌上的小小的沙字。

  原來是宰相府的產業啊,也是,除了宰相府的產業,還有什麼人這麼大膽。

  北督絕對是這裡的常客了,剛剛進去,就已經有人迎上來:「表姑爺,您帶客人來了麼?還是在原來的地方嗎?」

  「對,以前的酒菜原樣來一份,對了把菜譜送到樓上來。」他雖然已經點了足夠的菜,卻還是讓人把菜譜送上來,以表示對醉無塵的重視。

  醉無塵總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北督會突然在街上叫住自己呢?這實在不像是一個巧合啊?他要拉攏自己嗎?

  北督此舉,確實是想拉攏醉無塵,只是,卻不是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而是為了給聖林留下更多東山再起的資本。

  作為京都三大年輕高手之一的醉無塵,絕對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對象,更何況,他還擁有整個聖林目前唯一的神器。

  另外一把神器,已經隨著光明王的離去而消失在茫茫塵世,但是沒有人會想去取回那把劍,他簡直就是為了光明王而存在的。

  而醉無塵手裡面的神器,就成了所有的人注意的對象了。

  雖然,水之精靈弓是公認的攻擊力最弱的神器,但是風言的一場演奏,卻讓整個世界的人,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它竟然可以召喚來精靈!既然能召喚來,就一定可以控制他們!

  如果能把這力量發揮出來,簡直就是平白多了十萬大軍一般!

  雖然風言以前一直低調,曇花一現後也立刻跟光明王一起消失了,留下的可以讓人研究的資料實在是少的可憐,但是他一個小孩子都能做到的事情,自然別人也能做到!

  所以,醉無塵的實力,也在別人的眼中升了幾個台階,甚至在京都人民的心裡,他已經填補了因為光明王的離去而留下的空缺。

  大王子和二王子都想盡力拉攏他,所以最近醉無塵抄家的時候,所有的書記官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頻繁的讓醉無塵去參與抄家行動,其實是大王子的一種變相的拉攏手段。

  但是,對醉無塵來說,這卻是一種嚴酷的懲罰,讓他已經萌生了退意,想離開這個對自己來說,絕對不是天堂的地方。

  如果大王子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知道會怎麼想?

  更何況,現在醉無塵的辭呈恐怕已經遞交到他的手裡了吧。

  他要離開的事情,也已經不是秘密。

  而把目光放在了更遠的地方的宰相府的人,想到的不是醉無塵可以在爭權奪利中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而是把醉無塵這個大人才保護起來,能讓日後的聖林增加多少的資本!

  所以,北督的出現,並非是一種偶然,他是專為拉攏醉無塵而來。

  滿上了酒,抿了一口,北督立刻進入了正體,因為他明白醉無塵也並非是一個拖沓的人。

  「聽說無塵的水之精靈弓是神器之一,不知道為兄可否開開眼界?」一句話,既拉近了關係,又達到了目的。

  「好。」醉無塵並沒有什麼戒心,因為他對北督還是很信任的,他把自己背上的精靈弓取下來,雙手交給了北督。

  因為裡面有兩個小精靈的緣故,醉無塵不曾把它放進空間袋中。

  看到醉無塵毫無戒心的眼睛,北督微微一皺眉,這樣可不行啊,看來自己得好好跟他說下啊。

  只是……自己有那個立場跟他說嗎?

  先試探一下,然後再想辦法吧。

  「她的真正名字,叫做水之豎琴。」醉無塵道,「在我手裡,卻是埋沒了她啊。」

  「你也知道啊!臭傢伙!」一聲小小的抗議聲響起來,北督倒是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他的心神都已經被水之豎琴吸引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賞神器啊。

  水之豎琴,它的形狀確實不是一把弓的形狀,因為弓不會有這麼大的弧度,已經擁有這麼大的弧度的話,彈射力就會變的很弱小。

  而且它的兩邊並不對稱,這樣會讓射出去的箭失去準頭。

  更讓北督感到奇怪的是,水之豎琴上,並沒有弦!

  不論是弓還是豎琴,都應該有弦存在啊!

  醉無塵低聲向北督解釋著水之豎琴的特點,並且把當初風言告訴他的東西說了出來。

  「水之豎琴之所以是所有神器中殺傷力最低的,因為它本來就根本不是武器,而是水之精靈王彈奏的樂器。」醉無塵低聲道,「只是,最近我發現,說它殺傷力低,只是人類的誤解罷了……至今為止,我還沒有見過一個人能發揮它的力量,除了風言少爺……」

  「怎麼,連無塵都無法發揮它的力量嗎?」北督為自己聽到的事情而吃驚,醉無塵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他和普通的弓箭手有著絕對的不同,他所擁有的力量足以讓他和戰士在近戰中激烈的碰撞,這一切都是水之精靈弓的恩賜啊,這還是沒有發揮實力的情況下嗎?
水葉 發表於 2009-3-22 22:59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七章 泣血的絕世弓手(二)

  「它不是武器,我是在辱沒他,怎麼又能發揮他的全部力量呢?」醉無塵好像囈語一般低聲呢喃。

  但是……所有的人,目前都在盯著這把弓啊,就算他不是弓,也注定被人當成弓來使用啊!

  被當成豎琴來使用的話,才是真正的埋沒了它吧!

  北督這樣的人,是無法瞭解醉無塵的心理的,就像在見到風言以前,醉無塵也同樣無法理解一樣。

  當然,這樣的人,更不可能發揮水之豎琴的所有實力。

  事實正如醉無塵所說的那樣,就算是被當成弓用,水之豎琴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絕對不是其他所謂的神器所能比擬的,因為水之精靈弓是真正的神器!

  但是,和那些真正的武器不同,水之豎琴擁有自己的靈性,更有自己的小精靈守護著,沒有得到水之豎琴和小精靈的雙重認定,沒有人能真正的發揮它的力量。

  而擁有自己的靈性的水之豎琴,又怎麼能讓自己淪落為人類手中殺人的凶器呢?

  它本來是整個世界上最有生機的道具,是最接近「創造」的力量啊。

  所以,就算有什麼勢力得到了水之豎琴,也休想控制那成千上萬的精靈大軍。

  因為,沒有人能比水之精靈王更偉大啊……

  「這把弓沒有弓弦,那要怎麼用呢?」看著自己手中的水之豎琴,北督問。

  「它的弦平時是不會顯現出來的。」醉無塵把水之豎琴從北督的手裡接過來,輕輕的撫摸著豎琴,一股溫柔的波動傳出來,豎琴上有六跟弦伸展了出來。

  「它有六跟弦嗎?」北督有些驚訝的問,怪不得會被稱為水之豎琴,「那……怎麼射箭呢?」

  「不,據我所知,它有七根弦……只是……我的力量,不足以讓它把七根弦一起伸展開來,所以還無法用他來彈奏樂曲……」醉無塵曾經很多次想使用水之豎琴彈奏樂曲,但是每一次都發現,如果自己不能讓所有的弦全都伸展出來的話,是根本沒有可能讓它成為樂器的。

  但是,現在的醉無塵和當初剛剛遇到風言時的醉無塵,已經有了非常大的進步了。

  他也明白了,使用水之豎琴,和實力並沒有決定性的關係,因為他的師傅,也絕對是一個絕世高手,而當時的風言,實力還沒有現在這麼駭人。

  這方面,更重要的,是一個悟字。

  「這麼多弦,要怎麼射箭呢?」就算是射能量箭,元素箭,也需要弓弦對它產生加速度吧,不然怎麼能射出去呢?

  「那是由當時持弓人的心理所決定的,也可以說……只要你能操縱它,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向任何地方,以任何速度射箭……只是,速度越快,難度越大,所需要消耗的力量就越大而已。」

  北督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這麼「變態」的武器,怪不得會有人想要呢!

  比起來,光之聖劍除了威力大外,好像就沒有什麼特點了。

  這正是神器和普通物品的區別,精靈王的力量何其強大,又怎麼需要使用物品道具來增幅自己的力量?他們所需要的,是一個方便,可以省心的控制型的道具而已。

  而風言的暗日杖,卻正好是這種類型的道具,這倒是讓風言心中對自己的暗日杖頗多猜測。

  再加上那杖頭的精靈雕像,更讓他相信自己的猜測呢。

  但是,現在風言還沒有能發揮暗日杖的真正力量,這倒是讓他耿耿於懷。

  記得院長曾經說過,暗日杖好像被什麼力量封印了起來,想要解開封印,卻是非常困難的,他們集中自己所有的研究人員的力量都沒有解開,而暗日杖又沒有表現出多麼卓越的攻擊性能,甚至因為缺少暗黑體質的人幫忙試驗,他們都沒有弄懂暗日杖的基本作用,所以被人冷落了,而被院長拿來作為禮物送給了最合適的人選——風言。

  說起來,若是一個大人手裡拿著那麼小的小魔杖,還真是不倫不類呢。

  對水之豎琴多瞭解一分,北督就多心驚一分,以前只是對醉無塵稍微重視,現在恐怕要改變計劃,使勁的拉攏他了。

  有這麼一個人在自己的一方勢力裡面,可以保持自己家族更長時間的興盛啊。

  「那,無塵為什麼不把精靈弓好好的收起來?」北督更是對醉無塵就這麼把水之豎琴背在背上而感到奇怪,醉無塵並不是那種囂張的人,自然不會因為炫耀而放在外面。「難道不怕別人搶去嗎?」

  「這個……是有些原因的。」醉無塵並不想告訴北督,弓裡面住著兩個小精靈,因為小精靈們顯然不希望別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微笑道,「所謂神器認主,雖然水之精靈弓並沒有認我為主,但是現在除了我以外,也沒有幾個人能使用它了……更別說要使用它了……」

  「哦,原來如此。」北督心中有事,聞言只是點頭,因為這和他想像中的差不多。

  既然是如此靈異的兵器,當然可以認主的。

  但是,他卻不知道,所謂的認主和普通的兵刃絕對不同。

  一些優秀的兵刃,在鑄成以後,會吸收主人的鮮血來認主,那樣兵刃就可以和主人擁有更強的親和力,方便主人把自己的力量灌注到劍上,歸根結底,這是一個賦予兵刃和自己一樣的元素親和力的方法。如果兵刃只是普通的兵刃,就需要使用晶石來提高元素親和力了。

  但是這樣認主以後,並不是其他人不能使用了,在同系別的人手裡,還是可以發揮出部分的威力的。

  但是,水之精靈弓卻完全不同,得不到它的承認的人,根本無法讓它射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能量,若不是醉無塵的師門和它有緣,它又怎麼能淪落為凡人手中的兵刃?

  當然,這中間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住在豎琴裡面的小精靈在搗鬼,現在水之豎琴的實力,也有一大部分來自於他們。

  酒過三巡以後,醉無塵起身告辭,北督也沒有留下醉無塵,跟著匆匆離去。

  向自己的家的方向走了一陣,醉無塵眼睛一亮,急跑兩步,叫道:「好兒,你怎麼在這裡?」

  「哥哥!」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街角跑出來,「人家看你都到午飯時間了,也沒有回來,就跑出來接你,走到這裡,卻沒有力氣了……」她並非真正沒有力氣,只是現在街頭的景象讓她心裡莫名其妙的憋悶,精神上也漸漸沒有力氣了。

  這個人,赫然就是好兒。

  是的,好兒,好兒的名字叫做醉好,正是醉無塵的伯父唯一的女兒,也是醉無塵最疼愛的小妹妹。

  他的父母去世的早,和醉好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和親兄妹沒有什麼區別。

  這也是當初風言對醉無塵頗多照顧的原因之一了。

  「對不起,哥哥去見了一個人,所以回來晚了。好兒餓了沒有?」醉無塵把好兒抱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沒有回去,伯父和好兒一定是一直等自己回來。

  「好兒還沒有吃……」好兒眼睛裡面竟然閃出來了淚花,「好兒好害怕,哥哥,咱們快點回家吧……」

  「好,哥哥帶好兒回家。」看著清冷的街頭,醉無塵也從心裡生出一股寒意來。此時,整個京都能給他們溫暖的感覺的,也只有自己的家了吧。

  但是,這裡畢竟已經不是久留之地了,還是趕快處理好一切,離開京都吧。

  因為自己的緣故,已經耽擱了兩天的行程了。

  雖然伯父沒有說什麼,但是看的出來,他很擔憂……

  是的,像他那樣一個小小的生意人,是要擔憂一下的。

  抱著好兒走了一段,一聲疾呼從醉無塵的身後傳來,「大人,大人!」

  醉無塵轉過頭去,竟然是剛才的那個小隊長。

  「萊斯特,怎麼了?」醉無塵有些驚訝的把好兒放了下來。

  「大人,司長大人說,讓您趕快回去,現在有急事找您!」萊斯特看了看醉無塵,又看了看醉好,急切的道,「大人說事情很緊急,讓您務必回去。」

  「哦……」醉無塵心裡掙扎了一會兒,終於決定了。

  「好兒,我先回去一會,馬上就回來,這樣吧……」看著拚命扯著自己衣角的好兒,醉無塵無奈道,「我讓這個大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我送好兒小姐回去。」萊斯特平時去過幾次醉無塵家,好兒對他還是很信任的,他抱起了好兒,看著醉無塵蒼白的笑了一笑,轉身離去。

  「哥哥!」好兒想叫他,但是醉無塵卻沒有聽到,他已經跑的很遠很遠了……

  好兒的淚撲簌撲簌的流了下來,滴了萊斯特一手。

  萊斯特身體一震,大叫道:「大人……」

  醉無塵回頭笑了一笑,揮揮手,消失在了街角……

  萊斯特良久沒有反應過來,終於,他轉過了身,強笑道:「好兒小姐,哥哥帶你回家,好不好?」

  「好……」幾乎低不可聞,好兒本來就是一個萬分柔弱的愛哭的小姑娘,這也正是維裡他們怕她的原因。

  因為長時間沒有人使用,所以大部分的短途傳送陣已經關閉了,只有少量穿越城市的傳送陣還在開放,所以他們只能走回家去。

  在經過西督府的時候,好兒睜大了自己的大眼睛,看著那巨大的卻已經完全枯萎,變得光禿禿的大樹,淚水更是不可抑制。

  那裡也沒有人了,風言,維裡,還有可愛的小玄和巨大的明角他們,都已經離開了這裡了。

  自己也好討厭這裡,也好想離開,好想離開這裡啊……

  兩個衛兵站在已經被重新啟用的西督府前,雖然昂首挺胸,非常有精神。

  但是,西督府裡面卻是一片蕭瑟,現在雖然只是初秋,裡面卻已經是深冬了。

  「哥哥忘記路了嗎?是這邊啊……」好兒指著一條小胡同道,「這裡面才是好兒的家啊。」

  「我們不能進去了。」萊斯特已經猶豫了一路,此時他終於做出了決定,他不要讓自己一輩子都受到良心的煎熬,但是他已經做錯了,就讓自己來補救吧!

  「為什麼?」好兒問。

  萊斯特突然用手狠狠的摀住了好兒的嘴,然後猛然跳上了一棟房子,讓好兒去看下面的情景。

  下面不知道為什麼到處都是士兵,看那服飾,竟然是大王子的私人部隊——紅炎隊。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好兒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她看到自己父親的腦袋竟然被人放進了一個盛滿了白色粉狀物的盒子裡!

  那驚駭的表情,那沒有絲毫的血色的臉,那痛苦與絕望的眼神,化為了好兒一生的夢魘……

  (讓好兒看到被砍頭的一幕,實在是太殘忍了……我自己都不忍心這麼寫……各位就想像成了好兒看到他父親被砍頭的一瞬間吧……阿門……不再多描寫了……)

  一陣劇痛從萊斯特的手指上傳過來,因為好兒下意識的咬住了萊斯特的手指,但是,自己越痛苦,萊斯特心裡卻越輕鬆,因為自己也是這殘忍計劃中的一部分啊……

  從當初大王子安排自己在醉無塵身邊開始,自己就一直承受著痛苦的煎熬啊!

  突然,萊斯特覺得自己手中的好兒身體一軟,原來她已經昏迷了。

  只是,她的嘴還是在緊緊的咬著自己的手指,好像恨不得把他的手指咬下來一般!

  萊斯特悄悄的退後,悄悄的跑到了另外一個胡同裡,瘋狂的奔跑起來,直到再也看不到好兒家的房子,他才停了下來,好不容易掰開了好兒的牙齒,稍微包紮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才抱著好兒向城門的方向走去。

  大人啊,萊斯特只能幫您做這麼多了……希望您能吉人天相啊……

  他要把好兒送出城去,因為他知道在城內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安全。

  但是,城外就安全嗎?

  送出城去之後呢?

  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因為他的心裡很亂,很亂……

  醉無塵的心一直繃的緊緊的,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他就格外的心緒不寧,抬頭看了看,司長辦公的院子就在前面,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拚命集中了點精神,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太頹廢。

  然後,他讓自己的腳步穩了下來,穩穩的走向那座院落。

  心神不寧的他,並沒有感覺到院子裡面,有著微弱的殺氣透露出來。

  突然,他身後一陣急驟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看到一隻滿身是血的大狗向他狂奔而來。

  它的身上,竟然亂七八糟的射著超過十隻箭,甚至有三支箭,任何一隻都足夠斃命的!

  「大黑?」這是他養的狗,一直幫做生意的伯父看院子的。

  大黑狂奔到他的面前,然後撲通一聲道在了地上。

  它艱難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留戀的看了醉無塵一眼,口一張,一片染血的衣角從它的口中掉了下來。

  它死了,只是,它已經完成了任務,它已經把消息傳遞到了……

  「抓住它!可惡,竟然讓那隻狗給跑了!」

  「被射中了十多箭還能跑,難道它是怪物?」

  「他跑不掉的!難道他還能找到……」

  說話的人呆住了,因為他看到了醉無塵那一雙染血的眼睛。

  當看到那染血的衣角時,醉無塵就已經被上面的鮮血染紅了雙眼!

  因為,那正是今天上午伯父穿的衣服啊!

  接下來狂奔而來的紅炎隊已經證明了一切。

  看到醉無塵站在那裡,紅炎隊的一個頭目站出來,邪笑道:「哈哈,看到那邊站的是誰了嗎?不是咱們京都三大年輕高手之一的醉無塵醉大人嗎?」

  「哈哈哈哈!」他的屬下爆發出了一陣大笑,只有剛才看到醉無塵雙眼的那個隊員在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縮。

  「醉大人好雅興啊,站在路中央賞花嗎?我讓你看看最好看的花吧……」囂張的紅炎隊頭目把狂笑著把自己手裡的匣子大打開,一手抓住了人頭的頭髮,在空中揮舞著,「看看,這就是最好看的花啊!」

  更囂張的大笑爆發出來。

  「醉大人既然在這裡,看來是上天讓我們第三小隊得到功勞啊,兄弟們,給我上啊!」在隊長看來,醉無塵一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是,他忘記了,醉無塵是京都三大年輕高手之一,更是目前整個聖林唯一擁有神器的人!

  看到他們要搶功勞,埋伏在司長辦公場所的院子裡的人也呼啦啦一聲衝了出來,和第三隊的人一起把醉無塵圍了起來。

  看到伯父的腦袋,醉無塵一瞬間懵了,如果這時候他們發動攻擊,醉無塵肯定無法抵抗。

  但是,他們太囂張了,讓醉無塵想起了另外一個重要的人。

  好兒!好兒不知道怎麼樣了!

  強大的責任感,竟然讓醉無塵一瞬間靜下心來。

  這樣的靜心和平時完全不同,現在更多的是——心如死灰……

  因為心已經死去,所以平靜下來。

  本來沸騰著的,要把眼前的所有人都殺光的心竟然平靜下來,他開始冷靜的思考,到底如何才能保護好兒!

  因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衝動,就會把好兒陷入必死的境地!

  只是,這樣的平靜,卻是那麼的殘忍。

  雖然平靜著,但是他的心卻撕裂般的痛!

  不,不是撕裂,撕裂的痛苦,怎麼能比的上萬一?

  「壞傢伙!」兩個小精靈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別哭啊,你可別哭啊!」

  小精靈不通人事,但是他們卻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和醉無塵心靈相通,自然能感受到醉無塵的心裡的痛苦。

  他們不會安慰人,也只能這麼無力的說著。

  「我不會哭的……」醉無塵的聲音好像是從喉嚨裡面直接擠了出來,每個字都已經扭曲變形,「在把他們都殺光前,我絕對不會掉一滴淚!」

  「壞傢伙……」本來不好戰的水精靈竟然同聲叫了起來,「不要擔心,我們來幫你!」

  「現在還是先逃跑的好……」本來就住在水之豎琴裡面的小精靈藍兒經驗比另外一個要多一些,她當然看出來事情不對。

  就算醉無塵再厲害,也不適合在這種地方和這麼多人硬拚的。

  「這邊!」閒兒當然無條件支持藍兒姐姐的決定,他指著唯一的一個沒有合攏的空隙,道:「從這邊走!」

  醉無塵想都沒有想,就向那個方向衝了過去,同一時間,他已經向身後射出了恐怖的一箭!

  這才是真正的散射箭!

  超過五十隻箭矢覆蓋了身後所有的敵人,所有人都狼狽的避開他的箭矢,而他卻趁這個機會遠遠的逃了出去。

  「醉無塵,你個懦夫!你就這樣逃跑了嗎?」第三小隊的隊長大吼起來,「你他媽的有膽量就回頭打上一場啊!看我不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兄弟們,追啊!」

  慷慨激昂的吶喊之後,竟然加上了一句「兄弟們,追啊」讓整句話變的分外的滑稽。

  只是,醉無塵心中只有恨!只有恨!

  好兒,你到底在哪裡?

  醉無塵最先想到的方向,是自己的家,在看到家中那一片狼藉以後,他呆了一瞬間,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他甚至連自己的伯父的屍體都無法收殮,如果此時有人看到他的話,甚至會懷疑,他的面上那極度扭曲的表情,會是人類能表現出來的?

  只是,街上本來就沒有人,聽到如此嘈雜的聲音,更沒有人敢出來看上一眼。

  「快,通知城門那邊,趕快關上城門!」追兵已經到了。
水葉 發表於 2009-3-22 23:00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七章 泣血的絕世弓手(三)

  說起來,醉無塵對二王子的感覺,還是比大王子好上那麼一點點的。

  雖然,因為上次的變故,二王子已經被整個大陸的評論家們冠以不能成事,沒有容人之量,心胸狹窄等等名號。

  但是,和大王子比起來,他簡直就是一個純潔的小姑娘了。

  人不可能不做錯事情,只是,他在最關鍵的一個地方做錯了事情,並且讓這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控制。

  和已經不怕別人如何評論的大王子比起來,他的臉皮簡直就是一張濕透了的薄紙,輕輕一捅就會整個破掉。

  所以,他在和大王子的對抗中,佔了下風。

  更何況,很多自認為是人才的人,認為跟了他,就算混的再好,最後也頂多跟光明王一樣,含恨而去吧。

  而就算現在聖林的實力依然是整個大陸最強大的,更多有遠見的人卻看到了在這金碧輝煌下露出來的頹敗氣息。

  他們紛紛的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的各個國家。

  紛紛尋找適合自己效忠的國家。

  而更多的人,卻是等著某個指示標針的定位。

  他們要看到底光明王會投靠哪個國家。

  能得到光明王效忠的國家,很明顯會立刻擁有更多的優勢,那樣就會擁有更好的讓自己發揮才能的空間。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那開明的人才政策,曾經讓二王子感到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偉大。

  但是,現在卻是讓他從骨子裡面都恨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人向他提出離開,他們本來就是客卿和食客,不在正統的編制以內,沒有什麼背叛不背叛的麻煩。

  而如果二王子不允許他們離開,那麼他立刻就會成為整個大陸的「仕」的眾矢之的。

  那就表明,再也不會有人再來效忠他了。

  一旦沒有新的血液加入,自己還能和大王子分庭抗禮嗎?

  答案是不能。

  這和大王子追殺醉無塵不同,醉無塵是他的下屬,而不是他的食客,他如何對待自己的下屬,別人是無法插手的。

  當然沒有人會認為,他的方法很正確,至少不會產生那麼大的影響。

  二王子第一次發現自己的馭人之術和大王子差了那麼多。

  大王子在每發生一個好的人才時,都會想方設法讓他成為自己的下屬,而自己為了隱藏實力,選擇了讓他們留在自己的府邸,成為自己的食客。

  這就是自己這個武夫和大王子這個政治家的決定性不同吧。

  但是,一個國王不一定是武夫,卻一定要是一個政治家啊。

  二王子苦澀的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重重的把自己的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若不是杯子是用堅固的晶石做成的,恐怕現在已經粉碎了吧。

  為了不讓王子殿下每天呆在滿是碎片的房間裡面,武王府的僕人們悄悄的把杯子換成了堅固的晶石的。

  這時候,門上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是碧妃還是克威爾?」除了他的妻子,就只有克威爾會在這個時候打擾他了。

  「殿下,是屬下。」外面傳來了克威爾的聲音,得到了二王子的允許以後,他匆匆走進來,低聲在二王子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什麼?」二王子眼中暴出了一團精光,他雖然意志消沉,但是依然是那個讓整個大陸的名將都為之顫慄的武王啊。

  「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做吧……」二王子想了想,道。

  克威爾領命而去。

  現在,東西二門還在二王子的控制之內,而北門的控制權還在爭奪中。

  但是,讓大王子最擔心的是,醉無塵逃匿的方向正好是西城門的方向。

  想讓二王子和自己配合捉拿醉無塵,簡直是不可能的。

  他不來倒插一腳,就是好的了。

  只是,現在二王子還不敢明目張膽的和自己作對,因為現在二王子的實力,還遠遠不如大王子啊。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拖到出現對自己有利的條件。

  但是,大王子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大王子要求關閉城門的書信傳到現在的西督手裡時,西督露出了一縷摸莫測高深的微笑,他對身邊的傳令兵道:「快去告訴門丞,立刻關閉城門。」

  「小人多謝大人了。」傳信的使者不卑不亢的鞠躬行禮,然後微笑著離去。

  只是,他並沒有發現,城門確實是及時的關閉了。

  本來那些士兵哎哎呦呦的推了半天,沒有關上的城門,在一個淡淡的藍色影子射出城門以後,砰然關閉。

  把所有的追兵都隔在了城門內。

  「快打開城門!我們要出城追殺欽犯!」第三小隊的小隊長怒吼一聲,他一路上,已經不知道被醉無塵射中了多少箭,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已經讓這些人怒火中燒了。

  「關閉城門是大王子的旨意,但是我們並沒有接到開啟城門的指令。」門丞笑嘻嘻的看著狼狽不堪的小隊長,「不知道大人可帶了大王子殿下的手諭來?我是一個小小的門丞,是不敢違背殿下的命令的。」

  「你……你們!兄弟們,給我……」囂張的小隊長說不出話了,因為無數寒光閃閃的箭矢已經對準了他,只要他有絲毫的異動,就會被射成馬蜂窩。

  北督聽到消息,猛得跳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離開了一小會兒,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少相有些嚴厲的看著他,對他的作為有些不滿。

  北督也知道,這次是是自己失職了,少相委託他做的事情,他竟然沒有辦到。

  「事情已經如此,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少相歎息一聲,他只能暗中幫助醉無塵,卻不能主動出手和大王子發生衝突。

  不然,宰相府的中立地位立刻不保。

  誰知道大王子出手這麼快?

  醉無塵瘋狂的奔跑著,但是他不能離開太遠,因為好兒還在他們的手裡。

  只是,雖然京都是整個大陸最繁華的都市,京都的周圍卻是萬分的蕭條。

  在附近根本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他休息一下,或者安靜的藏匿起來。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空場。

  這片空場,他已經來過了不知道多少次,因為最近被他抄家的人,都是在這裡被斬首的啊。

  這裡,正是黃泉之井。

  「大人!」一聲吶喊讓醉無塵下意識的身體一緊,然後一聲細微的吶喊聲讓他徹底的停下了腳步。

  「哥哥……」

  「好兒?」醉無塵心中大驚,然後看到了萊斯特和好兒。

  萊斯特帶著好兒離開了京都,因為他知道在京都內,不論躲藏到哪裡,都會被大王子的人抓到。

  離開京都,說不定還有一絲的機會,雖然這機會也幾乎等同與沒有。

  「大人……」萊斯特的表情有些愧疚,有些彷徨,更多的卻是堅定。

  「大人,我把好兒小姐帶出來了,對不起,大人。」

  醉無塵瞭解了,他知道萊斯特也正是這計劃中的一部分。

  甚至,從自己一加入警衛司開始,他就開始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了。

  「哥哥!」好兒撲到了醉無塵的懷裡,終於找到了依靠。

  她失聲痛苦起來,「哥哥,哥哥……爸爸,爸爸被人殺了……嗚嗚……」

  「我知道,好兒,我一定會為伯父報仇的……好兒不哭,好兒不哭……」

  只是,雖然說好兒不哭,為什麼自己的眼睛卻也酸酸的?

  想到剛才發下的誓言,他又瞬間堅強起來。

  在沒有殺死所有的仇人之前,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痛苦出聲?

  自己是一個罪人啊,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好兒和伯父現在肯定已經開心的走在了離開京都的路上了吧。

  「大人快走吧,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大人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是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是,自己真的能讓那刻骨的仇恨煎熬自己十年嗎?

  不知不覺,醉無塵的指甲已經刺入了掌心,滴滴答答的鮮血伴隨著好兒隱約的哭聲,顯得分外的詭異。

  「大人……」萊斯特生怕醉無塵不答應自己的建議,如果真那樣,自己所做的,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啊。

  醉無塵再厲害,也不可能和大王子的那麼多人硬碰啊。

  「我知道了……萊斯特。」醉無塵冷冷得道,「我知道現在該怎麼做,但是某些人的所作所為,我要讓他成倍的還回來。」

  醉無塵把好兒背到了背上,用帶子繫住,低聲道:「好兒抱住哥哥的脖子,不要放手,知道嗎?」

  好兒雖然在低聲哭泣,但是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天哪,大人快走,他們追來了。」萊斯特無意間一轉臉,嚇的面色蒼白。

  城牆並不能阻擋敵人的腳步,因為城門不能一直關閉,很快他們就想辦法打開了城門。

  為了追捕醉無塵,大王子可是創下了辦公速度的最快紀錄啊。

  更何況,大王子還利用自己的職權,調動了一批天馬騎士來搜捕醉無塵的行蹤啊。

  「他們看到了……」萊斯特面色變的蒼白,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醉無塵的手,然後把一柄匕首塞進了他的手中,狠狠的戳進了自己的心臟。

  「萊斯特你……」醉無塵大吃一驚。

  「大人快走,萊斯特不能幫您了……」萊斯特奮力的推開了醉無塵想攙扶自己的手,喃喃道:「對不起,大人……我還有老婆孩子……」

  是啊他有老婆孩子,既然讓人看到了他和醉無塵在一起,生性多疑的大王子又怎麼能放過他,還不如現在就通過死來表白自己的無辜。

  再說,就算他不死,也無法幫醉無塵的忙,更會被那一天比一天強烈的良心譴責永遠的推進痛苦的深淵。

  看著遠方那如同烏雲一般的天馬騎士,醉無塵心裡漸漸沉淪,他知道自己幾乎已經沒有任何機會逃跑了。

  但是,好兒啊,我怎麼能讓你死在這裡?

  剛剛喪失的勇氣立刻再次提起來,醉無塵大吼一聲,西方瘋狂的奔行。

  但是,預想中的暴風一般的攻擊並沒有落下來。

  飛在空中的天馬騎士們並沒有發動攻擊。

  然後,他們好像沒有發現自己一般,飛了回去。

  為什麼如此?醉無塵想不通。

  他當然不知道,自從大王子殺死了電絕那天開始,他就失去了讓天空騎士效忠他的機會。

  現在的天空騎士的首領正是電絕的門生。

  在衝突還未開始的時候,天空騎士就已經集體托庇在了宰相府的門下。

  他們迫於壓力不得不幫大王子搜尋醉無塵的下落,但是他們答應幫忙的,也只是搜尋下落而已。

  至於能否抓到醉無塵,卻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這麼說起來,萊斯特死的也太冤了點。

  但是,不排除這些天空騎士裡面有大王子的間諜的可能啊。

  黃泉之井,這裡被稱為歷代名臣隕落的死亡之井啊,據說下面就是通往地域的冥河啊。

  醉無塵下意識的繞開了黃泉之井附近,向曠野中衝去。

  但是,他又要如何隱匿呢?

  他帶著好兒,穿的又是顯眼的警衛司制服,他如何才能逃離整個京都,整個國家的追捕呢?

  夜幕漸漸的降了下來,好兒低聲的在醉無塵身邊道:「哥哥……我好怕……」

  白天幸運的逃脫了敵人的追捕,也許是天馬騎士稍微對自己偵察的結果加了點料,讓他們多走了一點彎路,想要用地毯式的搜捕搜索這麼大一塊區域,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更何況,現在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對峙,讓他們不敢調動大隊的力量。

  「好兒不怕,好兒餓了嗎?哥哥幫好兒找點吃的東西來。」醉無塵把好兒抱的更緊了一些,好兒細小的身軀在醉無塵的懷裡輕輕的顫抖著,她早就已經餓的受不了了,卻沒有說餓,她伸手輕輕的幫哥哥撫去了面上淡淡的灰塵,乖巧的道:「好兒不餓。」

  「好兒,好兒……」醉無塵覺得淚水又要淹沒自己的眼睛,他已經發誓不要哭了,但是卻忍不住為自己的妹妹哭泣。

  上天啊,就算我有罪過,為什麼要讓好兒也承受這一切?

  他連忙轉過了臉去,然後,他看到了讓他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的一幕。

  他已經在這一下午的時間裡,把所有可以離開京都的勢力範圍的關卡都看了一遍了。

  整個京都被又寬又急的河流包圍起來,如果是他自己,絕對會想辦法游出去,但是現在天已經很冷了,好兒如果病了的話,接下來漫漫的逃亡的旅途,讓她如何去承受?

  但是,所有的橋上,都有成批的士兵守衛著。他只有等晚上換崗的時候,想辦法偷偷潛出去。

  醉無塵步步後退,然後抱著好兒轉臉就跑!

  不論是警衛司還是安全司,都養有一群非常好的警犬,用來追尋犯人的行蹤,醉無塵記得自己還曾經餵養過它們,但是,現在被它們追的,卻是自己啊!

  密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醉無塵知道,這次自己確實是完了,好兒啊,哥哥無法保護你啊!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幾聲暴喝響了起來,這讓醉無塵的腳步更快了幾分。

  「放箭!別讓他跑了,殿下已經下了命令,死活不論!」然後,密集的箭雨漫天的撒來。

  「啊!」好兒的慘叫聲突然響了起來,醉無塵惶急的停下腳步,察看好兒的傷勢,原來有一隻箭矢射中了好兒的肩膀,整個箭頭都已經沒入了好兒纖細的肩膀,血液噴湧而出,為了能達到最大的殺傷力,他們竟然用的是有血槽的箭頭!

  「好兒!」醉無塵驚呼出聲,他幾乎要忍不住轉頭把所有的人都殺光了!

  「快跑……哥哥,快跑!好兒不痛……不痛……」

  「好兒,忍著點,忍著點!」醉無塵猛得把箭矢拔了出來,然後一團藍色的光射到了好兒的肩頭,一瞬間凍結了所有的血液,並麻痺了好兒的神經。

  「好兒,你忍著點,哥哥馬上就治好你!」

  只是,醉無塵怎麼又有時間來治療好兒的傷勢,漫天的箭雨撒來,每個都是可以奪取人的生命的擁有血槽的箭矢啊!

  他只能瘋狂的奔跑,把自己對大王子和他的幫兇的恨,對好兒的擔心,對自己的懊悔,全都灌注到自己的兩條腿裡面去!

  「好兒!」藍兒出現了,她有些擔心的看著好兒的肩膀,她已經把大部分的力量輸送到了醉無塵的體內,讓他能快點跑。

  剩下的力量,也只能慢慢的治療好兒的傷口。

  好兒自己也是水系的,也學了一些治療的法術,但是現在她早已經嚇懵了,別說無法集中精神,她連咒語都念不出來了。

  凍結的力量漸漸被熱血融化,肩頭的痛苦也漸漸的回來,好兒死死的咬住了醉無塵的衣服,醉無塵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多麼希望好兒狠狠的咬自己一下啊,他還能好受一點。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讓自己挨上一千箭,一萬箭,也不願意讓好兒受到哪怕一點的傷害啊!

  但是,他現在卻無能為力,無能為力啊!

  這讓他的心如同被啃噬一般疼痛起來。

  醉無塵的奔跑速度,已經超越了人類可以達到的極限,因為兩個水精靈的力量,已經完全的融入了他的體內,讓他可以快速的逃離。

  但是,人類的極限對於某些生物來說,只是可笑的速度而已。

  比如,火野牛,比如迅龍。

  當醉無塵面前出現了一段城牆時,醉無塵才發覺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自己逃離的地方。

  這裡是西門之外,刑罰之地,黃泉之井。

  而在自己身邊的那深深的,如同惡魔的巨口的,豈不是黃泉之井?

  難道自己,今天注定要死在這裡了嗎?

  有多少帝國名將死在這裡?沒有死在敵人的手裡,卻死在自己人的手裡的人,好像絕對不是自己一個吧。

  但是,好兒呢?好兒有什麼錯?

  感覺到哥哥突然停了下來,好兒睜開了眼睛,看向外面。

  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一個人不善於隱藏蹤跡的人,想逃出這麼多人的追捕,幾乎是不現實的事情。

  而現在,醉無塵心中對威伯的敬仰又多了三分,他終於知道,逃亡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了。

  但是,已經沒有時間讓他發感慨了。

  四聲輕微的暴響,四個光球升上了天空,把整個刑場照的亮如白晝。

  同時照亮了好兒那蒼白的臉,和醉無塵那極度扭曲的表情。

  已經沒有去路了嗎?

  醉無塵把好兒放了下來,對藍兒和閒兒道:「你們保護好兒。」

  藍兒和閒兒對望一眼,沒有說什麼,因為他們知道醉無塵準備拚命了。

  他知道自己必死了,又怎麼能讓好兒死在自己前面?

  好兒啊,好兒啊!醉無塵的內心在劇烈的抽痛著,他恨不得要把眼前所有的人都撕碎,但是他如果能辦到的話,又何必逃跑的那麼狼狽?

  「你這次跑不掉了吧!」一個恨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來,正是那個小隊長,「兄弟們,射死他!」

  醉無塵並沒有答話,他緩緩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水之豎琴,緩慢的好像都沒有移動過,然後一絲細微的殺氣從他的眼中蔓延開來。

  藍光一閃,甚至有人連藍光都沒有看到,就看到足足十個衛兵整個化為了冰雕。

  若不是那個隊長實在是太狡猾,站的太遠,醉無塵肯定也已經把他化為了冰雕。

  他不能浪費自己一絲的魔力,他要讓這些人為了今天的作為付出最大的代價。

  「射死他!射死他!」小隊長瘋狂的叫囂了起來,「射死他!」

  漫天的箭雨撒下,和這比起來,剛才的箭雨只是毛毛雨,而現在才是真正的傾盆大雨!

  醉無塵手中的水之豎琴發出了一波藍色的波動,包圍住了他,然後他死死的擋在了好兒的面前,另外一邊,就叫給兩個小精靈了。

  一隻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哥哥,好兒……」好兒沒有說下去,但是醉無塵已經從好兒的眼睛裡面看出來了她要說什麼。

  然後好兒拚命向外衝了出去,她竟然想犧牲自己,以免拖累了醉無塵。

  她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哥哥早已經逃出去了。

  她不能再拖累哥哥了。

  好兒落在了密集的箭雨裡面,幾乎是立刻,十多支的箭矢穿透了她的身體。

  她好像還在向醉無塵微微的笑了一笑,她不要再成為哥哥的報復了。

  她的眼神裡面,沒有恨,也沒有痛苦,她只是呆呆的看著哥哥的方向,直到目光完全的呆滯。

  「好兒!」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震撼了整個京都。

  這讓沉睡的京都人都從睡夢中驚醒,紛紛看向窗外。

  弓箭竟然在一瞬間停了下來,他們都被這絕對不是人力可以發出的聲音所震撼了。

  醉無塵的護罩也消失了,他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防護。

  但是,刺眼的強光卻從他的手中發出來,他手中的水之豎琴自動伸出了那六根弦,一滴血淚從他的眼中滴落,在水之豎琴上連出了一道血線,好像化為了水之豎琴的第七根弦。

  而更刺眼的紅色的光芒突然爆發,整個豎琴瞬間伸長,真正的化為了弓的模樣,七根弦伸展開來,前面六根和以前沒有什麼改變,但是最後一根,卻是刺眼的血紅色!

  水之豎琴終於成了兵器了麼?

  你們滿意了麼?

  上天啊,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既然你這麼對我,那我就要讓你後悔,永遠的後悔!

  醉無塵的手無意識的舉了起來,他手中的血之精靈弓的光華卻漸漸收斂,漸漸的化為了一支血紅的箭矢!

  他抬起手臂,沒有瞄準什麼人,或者,他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意識,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他已經徹底的放棄了自己的一切,讓那強烈的殺意控制了自己的一切。

  好像一顆逆天而上的流星,那一箭好像沒有發揮出應該有的殺傷力,所有的士兵呆呆的看著箭矢飛上了半空,一陣哄笑聲響了起來。

  只是,這哄笑聲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那紅色的流星又落了下來。

  醉無塵閉上了眼睛,不是他不忍心看眼前的慘狀,而是射出那一箭以後瞬間的脫力讓他眩暈了起來。

  再睜開了眼睛,眼前已經沒有了一個完整的人。
水葉 發表於 2009-3-22 23:01
第二部 風游天下 第四卷 異域風都 第八章 未來的計劃(一)

  沒有完整的人,並不代表沒有活人的。

  有人說,禽獸本身擁有超人的感知力,可以避開來臨的危險。

  不知道,這一點用在類似禽獸的人身上有沒有效用。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卻明顯做到了。

  醉無塵身邊已經沒有了一處完好的空間,除了他的身邊,還有好兒的身邊。

  他是絕對不會損壞自己的妹妹的屍體的。

  在那一瞬間,小隊長作出了這樣的判斷,然後他衝到了好兒的身邊,避過了這一次致命的危機。

  雖然他沒有死,但是他的雙腿已經齊膝而斷,斷裂的地方血肉模糊,分外的可怖。

  看到醉無塵面目陰沉的向他走過來,他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冷冷的看著醉無塵。

  一時間,醉無塵竟然忘記了仇恨,說實話,他也覺得自己剛才太過了。

  只是,當他的目光接觸到了地面好兒的屍體時,他又覺得自己不論做什麼都不過分了。

  冷冷的把手中的血之精靈弓抬了起來。

  完全改變了樣子的「水之豎琴」發出了凜冽的殺氣,讓小隊長的肌膚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你想殺我,是嗎?」他竟然露出了笑容,看著醉無塵,好像醉無塵不是他的仇人,而是他的朋友一般。

  醉無塵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把力量灌注進了血之精靈弓中去,一支微微發亮的血紅箭矢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你想殺我……我不會讓你殺死的,你永遠也殺不了我!」小隊長冷笑起來,他猛然抱住了好兒的屍體,在醉無塵害怕傷害到好兒屍體而遲疑的瞬間,猛得滾了出去。

  「你射我啊!」小隊長瘋狂的叫囂著,「你射我啊!你能把我怎麼樣?」

  醉無塵腦袋一陣眩暈,本來就已經嚴重透支了,而他卻有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凝聚了一支新的箭矢。

  這在以前對他來說,是多麼容易的事情,但是現在卻是讓他把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

  雖然,剛才那恐怖的一擊大部分是來自與血之精靈弓本身的力量,但是要發出那全力一擊,也必須凝結全部的精氣神。

  這一瞬間的眩暈,已經讓小隊長逃了出去,他囂張的叫聲傳來,「哈哈,你能把我怎麼樣,你射死我啊,你把我射成碎肉啊!你射啊!」

  他是自恃抱著好兒的屍體,醉無塵是絕對不敢對他怎麼樣了。

  但是,他瘋狂的叫囂聲僅僅維持了一秒鐘,然後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夜空。

  只是,這慘叫聲越來越遠,最後好像被怪獸吞沒一般,消失了……

  醉無塵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看清楚了眼前所發生了一切,本來就已經站不穩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倒在了地上。

  不……不……這不是真的,好兒,好兒,我還要治好你啊……

  好兒的屍體,和那幸運的小隊長已經消失了。

  唯有一個深深的大洞留在那裡。

  剛才那恐怖的一擊,不但把所有的敵人都化為了碎片,還破壞了黃泉之井上面本來就不穩定的地面結構。

  黃泉之井附近的地面塌陷成了一個恐怖的大洞,把好兒和小隊長同時吞噬了……

  好兒,不,好兒!

  一聲哀號響徹了整個夜空。

  這注定了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醉無塵呆呆的看著那個大洞,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要跳下去結束自己的生命的衝動。

  不,為什麼我會這麼想,我還要報仇,報仇啊!

  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為今天的事情而付出代價!

  他神經質的撫摸著手中的血之精靈弓,就連它都承認了自己,它都化為了武器了,自己難道能退縮嗎?

  但是,天下之大,何處又是我的容身之地呢?

  我自己,真的能為伯父和好兒報仇嗎?

  還是就這麼死了,一了百了吧。

  不對,不對,我怎麼會這麼想?

  他覺得好像有一個聲音在自己的腦袋裡面不停的催促著自己,讓自己跳下去。

  但是,自己知道,現在,自己絕對不能死啊。

  「你幹什麼!」一聲驚叫驚醒了在沉思的醉無塵。

  他慄然驚醒,發覺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到了那塌陷的深坑旁邊,甚至已經作勢要向下跳了。

  「我不能這麼死了!」他怒吼出聲,那奇怪的左右自己的力量好像被這麼排出了自己的體外。

  但是,要到什麼地方去呢?

  「去找風言少爺吧。」藍兒一刻不忘去見自己最喜歡的風言少爺。

  「是啊,是啊!去見風言少爺吧!他一定可以幫你的忙的!」

  此時,醉無塵想到的,卻不是風言,而是威伯。

  世界上除了威伯,又有誰可以幫自己復仇呢?

  「各位客官,前面就是風都的衛城——衛志城了。」車馬行的領路人從前面策馬走過來,微笑著道,「我們的重點也快到了,中午在衛志城休息一下,進餐以後,再繼續前進。到了下午三點左右我們就可以到達終點了。當然,我們的車馬行還有到其他城市的車隊,如果你們要繼續旅行的話,我們可以給各位打八折。」

  他看到維裡趴在車窗上,好奇的看著外面,微笑道:「小傢伙,你不是風都人嗎?我怎麼看你看什麼都這麼好奇呢?」

  維裡平時喜歡一輛車一輛車的亂躥,也曾騎著馬亂跑過,早已經和這位領路人混熟了。

  「大叔啊,我們雖然是風都人,但是一直在聖林住啊!」維裡已經解釋過幾次了,但是領路人還是喜歡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風言小少爺怎麼沒有到處看呢?」領路人對和他們國家的小男孩氣質完全不同的風言也分外的關注,「風言少爺休息的好嗎?沒有累著吧!」

  「哪裡有!」風言微笑著把手裡的卷軸放下,當然,沒有人會知道這卷軸就是暗黑系魔法的寶典——暗之執著。

  風言一路上可沒有閒著,除了維裡有些聒噪以外,沒有什麼地方比在馬車裡面更適合研究了。

  難道就這麼安全的來到了風都了嗎?

  風言有些難以置信。

  就算他知道有一批莫名其妙的力量在保護著自己這些人,而且他已經找到了國師追蹤自己的方法的一些端倪,但是這也不足以讓國師完全的失去自己等人的行蹤吧。

  只要調查所有離開凝川的車馬行,就可以找到自己等人的正確的位置。

  風言毫不懷疑,身邊除了有那神秘保護人的間諜外,肯定也有國師的間諜。

  也許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車伕,也許就是正在和自己寒暄的領路人。

  「風言少爺到了風都要到什麼學校去呢?」領路人以一副萬分惋惜的表情說,「風言少爺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偏偏身體不好呢?」

  風言實在是太瘦弱了,而且暫時沒有要增肥的計劃,所以只能托詞說自己身體不好,從小多病。

  雖然魔法加上藥物幾乎可以治療好所有的病痛,但是依然有很多的病症是無法用魔法治療的。

  「為什麼要到學校去呢?」維裡好奇的問,雙胞胎和他們的父親在一起,沒有在這個車廂裡面,不然他們也要問出來吧。

  要知道,他們可是在整個大陸的最高學府畢業的人啊。

  雖然那畢業考試有些作弊的成分在內,而且並不是最高級的畢業方式。

  「所有未成年人都要到學校去。」領路人有些驚訝的道,「你們不會不知道吧!不過,如果你們不去學校的話,以你們的年齡,要做什麼呢?」

  「可是我們……」維裡大叫起來,風言嚴厲的瞪了他一眼,讓他把自己的話吞了下去。

  如果他們現在說出來自己已經得到了聖林皇家學院的畢業證書和等級證書,任誰都會懷疑吧。

  風言也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因為若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去學校的話,其他人又有什麼辦法呢?

  「好了,就在這裡停下吧!」領路人突然一聲吆喝,原來已經進了城,到達了驛站了。

  馬伕把馬匹從車上撤下來,拉到一邊洗刷喂飲。而風言他們也紛紛下車,去吃飯,休息。

  雖然車輛佈置的很速度,但是沒有人會喜歡一直在車上的。

  雖然只是風都的衛城,但是已經有了很多風都的影子。

  比如,街上到處都是踩著風板飛來飛去的人,不管是小孩子,還是老太太,都那麼高來高去。

  再比如,大街上也已經到處都是風鰩那龐大的身影了。

  風言他們並沒有在驛站裡面用餐,因為裡面實在是太亂了。

  已經快到風都了,他們也忍不住想出來看看風都附近的特有風俗了。

  這時候,一個略微稚嫩的聲音響起來:「賣報了,賣報了!」

  賣報?風言一愣,在京都時,上流社會也有自己的報紙流通,用來通報聚會,宴會,慶典等等消息。

  但是,在街頭出售的報紙,風言還沒見過。

  他轉臉向身後看去,一個比維裡他們大上兩三歲的男孩正站在驛站門口,大聲的叫喊著。

  他穿著學生的那種黑色制服,看來是為自己賺零花錢的學生了。

  風言走過去,男孩立刻有些緊張起來。

  我又不是惡魔,緊張什麼?風言搖頭苦笑,他拈起了一張男孩手裡的報紙,誰知道帶起來了另外一張。

  「這報紙一共有四版。」男孩連忙道,並幫風言把報紙的其他部分托了起來。

  風言倒是沒覺得自己出醜了,誰第一次見報紙知道這是很多份的呢?

  只是,你緊張什麼啊,難道我連一份報紙都拿不動嗎?

  風言倒是想對了,在男孩的眼中,他確實是這麼一個人呢。

  風言給人的感覺,就是絕對的「弱」!

  因為為了旅途的舒服,風言穿上了自己最喜歡的寬大的袍子,比風言平時穿的衣服還要寬大上三分。

  這樣看起來,風言的身體簡直就看不到了,只看到寬大的袍子飄來飄去……

  還好沒有人認為他是鬼呢。

  風言的身體一直很弱,這確實是事實,因為風言小時候吃不飽,發育方面當然沒有其他男孩那麼好。再加上風言小時候不能用元素強化自己的身體,從身體內部就透出了那種虛弱的感覺來。

  其他人,多少都可以強化上一點的啊。

  雖然現在已經改觀,但是一時間他還是無法改變形象的。

  「這個多少錢?」風言看了幾眼,立刻被引起了興趣。

  上面應該是用的活字印刷方法,因為整個大陸上通用的語言雖然單字繁多,但是常用的也就那幾個而已。

  讓風言感到奇怪的是,上面竟然有圖形呢!

  而且不是風都那完全手繪的圖形,而是印刷的圖形。

  現在的魔法雖然可以利用魔法留住影像,但是還沒有人發明可以把影響留在紙上的方法。

  所以,上面多的都是手繪像。

  想把同樣在紙上的東西複製成很多份,倒是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理論,被人稱為複印學。

  那主要是根據不同元素的活躍性,利用特殊的原料先畫出來原件,覆蓋在木板上,然後利用元素的透析在下面留下印記。

  材料不一定是木板,但是基本的原理都差不多。

  風言曾經看過一個假說,說直接利用一塊可以擦寫的元素通透性非常強的扳子做原件,在上面利用複雜的魔法或者藥劑畫出來原件,下面放上特殊處理的紙張,再利用某種方法發射同一強度的魔法元素,根據特殊藥劑的不同,可以調節各元素的透析度,再利用各種元素表現的元素顏色不同,被紙張捕獲的元素密度也不同,從而形成彩色印刷。

  這學說並沒有得到別人的重視,因為中間有太多的不可操作性,就算成功了,成本也太高,還不如使用手繪的圖像。

  更重要的是,現在還沒有使用彩色印刷的需求,普通的單色印刷就已經可以滿足大量的要求了。

  就算有彩色印刷,也是進行一重重的色彩覆蓋,以「塗層」的方式達成的,真實度遠遠不夠。

  風言在最顯眼的地方看到了自己的哥哥的名字,以及自己的哥哥的畫像,雖然不夠逼真,但是也有那麼七八分的神似。

  「……如果有人能提供關於光明王的線索,可以到當地的政府部門領取巨額的獎金……希望光明王大人在看到這篇消息後,能夠到風都作客,不論光明王大人作何打算,我國絕對不會干涉,只想讓我國子民看到光明王的風姿……」

  風言把手中的報紙給哥哥看,換來了威伯一陣大笑,他對這份報紙也產生了興趣,問賣報的小男孩道:「小兄弟,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以前的報紙啊!」

  小男孩還留下了幾份,因為現在的報紙時效性並不是太強,昨天的也有人買的。

  接下來的時間,威伯就邊看別人對自己的評價,邊咯咯直樂。

  風言對那些東西卻不怎麼感興趣,他拿到了第二和第三版,翻著版面上的各種文章。

  當然,也少不了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廣告。

  風言就是為了廣告而買的報紙,因為他現在想的是,用什麼方法把自己和哥哥安頓下來。

  現在的自己,實在不適合和土衛以及已經重新把明晶堂發展起來的艾莫接觸,那樣會讓外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土衛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艾莫,現在是絕對不能和他接觸的,好在風言相信艾莫的能力,就算沒有自己,艾莫也絕對是一個最好的商人。

  他們找了一家稍微大一點的酒樓,坐了下來,風言就拿出了筆,在報紙上圈圈點點,把自己認為可行的都圈了出來。

  他要在風都附近為自己等人購置一些產業了。

  他們雖然不愁錢,明晶堂又有艾莫支持著,但是總要有點事情做吧。

  如果什麼事情都不做,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還會浪費大好的資源。

  風言重點看的是一些出售信息,有商店出售,有工廠出售,也有一些房子宅院出租出售的信息。

  他把自己認為可以考慮的東西畫出來,然後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哥哥正在樂不可支,實在沒有精力考慮其他,便拉過來了維裡道:「維裡,你覺得,咱們要幹些什麼合適呢?」

  風言向維裡解釋了一下要求和條件,維裡立刻興奮起來。

  他平時可沒有決策的權力呢,但是風言卻是一個喜歡充分壓搾所有人的才能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維裡這個大好資源,因為維裡實在是非常會妙想天開的。

  當初正是維裡給了自己靈感,才創造了陣兒啊。

  維裡拿筆在報紙的廣告版面上一陣亂畫,風言都懷疑他是否看什麼都有趣,誰知道維裡還沒有畫完,歇爾就把報紙搶了過去。

  維裡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把筆藏起來,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雙胞胎才不怕,歇爾從懷裡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了一隻紅色的筆,那是以前和人比賽的時候,用來畫場地範圍的。

  有些時候,還會用這筆塗紅訓練用武器的尖,戰鬥結束後,以雙方身上的紅點來論輸贏。

  星連也走上前湊了會熱鬧,只有隱冥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

  幾個人還沒討論出個結果,咣當已經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劈手奪過了雙胞胎手裡的報紙,看了半天。

  但是,他不認識字,只能乾瞪眼。

  最近接近十天的時間,維裡在車廂裡面沒事情做,就每天教他練習說話,現在咣當會說的話倒是多了許多。

  「言……言……」咣當叫著,走到了風言身邊,拿手指著一張圖片大叫不已。

  他喜歡稱呼別人單字,因為對他來說,兩個字的太麻煩了。

  反正他就知道那幾個人的名字,一般來說,也搞不混。

  風言一看,不禁失笑,那是一隻巨大的巨獸和一個威嚴中年人的畫像,下面寫著《我國最新組建的第二巨獸軍團》副標題為古魯達將軍被冊封為首領。

  上面的巨獸被藝術化的處理過了,不顯得粗笨,反而顯得更加的威武,咣當擺了一個威武的形象,好像是要讓風言去比較一下,到底是哪個更威武了。

  風言違心道:「當然是咣當更威武了啊!」不過,說起來,現在的咣當還遠遠說不上威武。

  雖然咣當現在已經長的和哥哥差不多高了,但是他還只是嬰兒期而已。

  同一車隊的所有人,都對咣當恐怖的生長速度驚訝不已,威伯只好解釋說咣當是他的弟弟,得了一種奇怪的病,生長的超快,他們就是為了為咣當治病才來風都的。

  好在咣當雖然長大了,面目卻更像人了。

  風言每天都把他臉上多餘的毛髮剔除,把頭髮梳理好,雖然他的嘴巴和鼻子都比正常的大了許多,但是還不到被人當成異類的地步。

  因為只有風言才會幫他打扮,所以咣當最近對風言是格外的依戀了。

  因為是風言,維裡才沒有吃醋,不然他早就已經要和人決鬥爭奪咣當的所有權了。

  咣當可是天擎托付給他的啊!

  摸了摸咣當的腦袋,表示鼓勵,風言開始看報紙上標出來的各種廣告。

  最顯眼的是雙胞胎和星連使用的紅筆,風言一個個的看下去。

  「農場,山林開發,牧場,射箭場,傭兵團轉讓……」風言皺起了眉頭,這些一般都是設置在郊區的,看來雙胞胎是為了方便獨角獸們才選擇的這些,而星連畫出來的,更不用解釋了。

  雖然他們是亂畫的成分居多,但是風言還是一個個的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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