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我是大理王子 作者:碧海思云 (連載中)

yuihsuan 2009-3-5 20:41: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 57082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1
第一二二章 妾到此,只為君安



    龍雨汐知道凌雲此刻心緒不寧,失去了理智,見李師師毫無反抗,閉目待死,當下飄身而過,雙掌渾圓成盾,使出「乾坤大挪移」,將劍氣橫移還轉,直襲凌雲,雨汐只感心頭一震,玉掌若折,俏臉脹得通紅,連連後退,與李師師撞在一塊,心裡暗骸,暗想:看來雲郎是真的想置李師師於死地了。

    凌雲見雨汐拚死相救,大吃一驚,連忙回收幾成功力,內力急收,自己也退了幾步。若非見機得快,收了幾成功力,恐怕雨汐要傷於自己劍下,劍氣襲來,絲絲作響,凌雲揮手彈開,擔憂而憤怒的道:「雨汐,你不想活了?傷到了麼?做什麼要救她,若非是她拖了時間,大哥他們也不會如此狼狽,如果她不是對方之人,為何夜間前來?分明是有預謀。」話音未斷,將雨汐攬入懷裡,仔細檢查,見並無大礙,鬆了一口氣。

    雨汐見凌雲如此著緊心中受用,嫣然一笑,輕笑道:「雨汐沒事,雲郎惜花之人,為何出此辣手?我覺得李姑娘並非如你想像中之人。」

    李師師本存死志,以洗自己的清白,直到雨汐撞到自己,才睜開雙目,冷靜的望著雨汐,倔強的她並無絲毫感謝之意,待見凌雲如此著緊雨汐,妒恨之極,為什麼你對我如此無情,我死了你才會甘心嗎?芳心幽怨,掩遏不住,一時萬念俱灰,她淡淡的道:「不用假好心,我不會感謝你的。他想讓我死,就讓他殺好了。」

    眾人見她坦然赴死,倒被她嚥住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正值花季年華的她?凌雲暗道:莫非我真的錯怪她了,看她神情不似作假,平時嬌媚橫生、風姿綽約的李師師此刻悲憤欲絕,心中一軟,至此,他再也無法狠下辣手,心裡隱隱不忍毀去造物主匠心所制的尤物。

    頹然一笑,自嘲的想:這或許是大理段氏一脈所素有的,也就是所謂的反關脈,與之生具異微稟不多,最聽不得女孩子啼哭,看不得女孩子悲傷,大理有名之人無不素性風流。

    剛才好不容易凝起的殺機此刻早已消散無蹤,心下早已軟了。

    「李姑娘,也許在下真的誤會你了,但是你也不能怪我不念舊情,畢竟你來的時候正好趕上此處發生之事,而剛才你要求我填詞也於無意間幫了殺手的忙,將我拖住。」凌雲語下一沉,續道:「更讓我懷疑的是你有一身不遜於大哥他們的武功。你走吧!也許後會無期,望姑娘於紅塵中自珍、自愛。

    秀目圓睜,暗骸不已,李師師所練武功極其詭異,若非熟悉,即使再厲害的武林高手也無從看出,想不到凌雲居然一眼看穿,這也許是他一直懷疑自己的原因吧!畢竟自己身懷武功而不誠實告之。當下若有所悟,淡淡的道:「凌公子,也許正如你所言,我來得不是時候,的確,我身負不弱的武功,師師即刻便走。」言罷,深注凌雲一眼,似乎要將他印在心頭一般,姍姍而去。

    眾人不可思議的望著李師師離去的背影,想不到一代名妓居然也是武林高手,都覺自己看走了眼,而龍雨汐更加慚愧,凌雲出手也存一試的念頭,哪知她根本沒有還手,如果她真的是敵人所派,那她的心機實在太可怕了。

    千尋輕輕的道:「夫君,她的武功很厲害嗎?千尋一點兒都瞧不出來。」

    「是啊!很厲害,最少不弱於你們多少,試想,剛才如果她心存不軌,而你們對她毫無防範,並與之打成一片,如她突然出手,後果將會如何呢?所以呢,日後與不是熟識之人交流得存一份心,害人之心不可有,然而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你們出事,讓我如何自處?」凌雲見眾人一付羞愧的模樣,不由得語重心長的提點她們,她們就是太善良了,武功再高也高不過有陰謀心的人。

    靜素心赧然道:「幸好她沒有出手,如果動手的話,恐怕我們就有姐妹遭遇不幸了。剛才我們還與她打成一片,而她所言均是投我們之所好,刻意而為,現在想來她的心機的確不純,凌郎一語素心受教了。」

    千尋道:「夫君,她,她出得去嗎?我已經將所有陣法全然開啟,恐怕她已經受困其中了。」

    凌雲驚叫道:「我倒是忘了,我去看看,我沒有殺她,如此她死在陣裡,也都算到我的頭上了。」言罷,閃電而逝,眾女見凌雲如此,莫不掩嘴而笑,自己的丈夫英雄過人,然而於小節總是丟三忘四的,唉!有時候他就像一個尚未長大的大男孩。

    趕至院中,陣前早已失去了李師師的影子,凌雲不由擔心的叫道:「李師師,你在哪裡?是被困在陣裡還是死了?喂!如果不死的話在陣裡不要亂走,等我前來救你。」聲音遠傳,屋裡眾人聽得清晰,俱都搖頭而笑,這個人啊,怎麼如此說話。

    清風淡掃,唯有自己餘音,院裡風葉可聞,哪裡還有李師師的聲音,凌雲喃喃道:「原來你也是陣法高手,害我白白為你擔心……」忽有所悟,驀然回首,橫移後退數尺。

    只見一條俏零零的人影,佇立在不遠處樹下,藉著溢出的燈光,但見乳白色的夜霧,棉絮般沾滿了她的衣襟、頭髮。

    那人影正是李師師,但見她緩緩垂下眼瞼,眉宇間似笑非笑,似怨非怨,輕輕道:「你在為我擔心嗎?我聽到了你心裡的呼喚,你也捨不得我死是嗎?只是你不敢多想,不是因為我為風塵女子,而是我神秘的身份。」

    凌雲扳起臉來,平息心下的狂跳,冷聲道:「李師師,你不覺得自己很無知嗎?雨汐她們哪一個比你差?真是笑話,你這女子怎地如此不知羞恥,我只不過不願你死在我這裡罷了!你怎麼還沒有走?」

    那知李師師卻僅是幽幽長歎一聲,道:「你要罵,就罵吧!你不承任我也無法,終有一日你會知道李師師之心一片真誠,實無半點兒相欺之念,只不過上下尚未透露身份之良機,到真相大白之日,你會明白的。」

    波光流轉,輕笑道:「我想來想去,你絕不是那樣無情的人,所以我在此徘徊良久。後來想起你咐附千尋開啟的陣法,一定凶險無比,正要回去讓你帶路,你就來了。只聽你喚我那內心的呼喚,剛才發生什麼都沒關係了。真的,我沒有怪你,從來都沒有,以後也不會。一切只怨師師命苦。凌雲,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妒忌她們,妒忌她們無所顧慮向你撒嬌,我也恨你,恨你的冷漠無情,總有一日你會知道李師師並非弱於她們。」李師師敢愛敢恨,不但擁有「雨露仙子」之艷名,還有「飛將軍」之譽。

    凌雲怔住了,語不成調的道:「李姑娘,對不起,我誤會了你,若非雨汐,也許我真的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我不管你來自何處,不過身在風塵,一切小心,我送你出去吧!今晚上我們也許就會離開京城,唉!這裡畢竟不是我這種小民所能呆住的地方啊!我不喜歡生活在陰謀的環境裡。」言罷,當下率先離去,李師師亦默默跟隨,一路無話。

    萬籟無聲,自霧迷濛,也不知過了多久,到了院門。

    李師師道:「凌雲,我走了,我可以再見到你嗎?」

    「緣份這個東西我也說不定,也許我們還會有相見之機,我還是那句話,希望再次相逢之際,你已經洗盡鉛華,還我本色。你走吧!此生我也許再也不會再來京城,我不喜歡京城民,一點兒都不喜歡。」凌雲淡淡的道。

    「凌雲,你相信嗎?從小我就信仰,我的高貴的清白女兒身,要奉獻給我一生的真愛!你相信我還是純潔之軀嗎?」李師師明眸深注,娓娓道。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不過我想姑娘如此修為,必定眼高於頂,恐怕沒有入姑娘法眼之人吧!不過在下還是相信姑娘之言。」對著李師師灼灼目光,凌雲不禁低下頭,平靜的說道。

    李師師笑了,開心言道:「我不需要別人相信,只要你相信就行了。我希望你真誠回答。」

    凌雲被李師師的氣勢壓抑,氣息不定,竭力平靜,說道:「我相信,不過混跡風塵亦非妙事,終有一日你會玩火**的。」

    「凌雲,你知道嗎?我真的很高興,你在乎我,我感覺到了,你怕我受人欺辱,怕我陷和萬劫不復之境。你不要辯解,你的心你自己現在也不瞭解。」李師師秀目興奮的望著凌雲,「是的,你在乎我,只是你不敢承認,不是因為你家中紅顏無數,面是我的身份讓你心存疑慮,是嗎?你不要不承認。就當是我做夢好嗎?我要走了,真的走了,不知相見之期為何時,你能不能再為我填詞一首。」說罷,期待的望著凌雲。

    凌雲見無法拒絕,心中隱隱也不願拒絕,說道:「好吧!你為我摔琴之舉天下俱知,若非我武功還可以,恐怕早已被無數人追殺了,容我想想吧!這是最後一詞了,為雨汐她們我也只是一人一首,而你一個外人卻佔盡兩首。」

    李師師調皮的道:「我不會逼你的,你且想想,如果不盡我意,可得重來。」

    凌雲一呆,此刻的她哪裡還是妖艷嬌媚之態,渾如一個天真的女孩。不由道:「如果你一直像現在這般盡我本色那應該多好啊!」

    「你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那日後相見,我就以現在模樣相見吧!」李師師輕輕的道。

    凌雲不再接話,靜靜思索,自己還記得什麼詞兒適合她呢?靈光一閃,說道:「『春到長門春草青,紅梅些子破,未開勻。碧雲籠碾玉成塵,留曉夢,驚破一甌春。花影壓重門,疏簾鋪淡月,好黃昏。二年三度負東君,歸來也,著意過今春。』你走吧!小心徽宗,他對你不安好心。」

    妙目流轉,淚珠滾滾而下,李師師道:「謝謝,凌雲,真的謝謝你,你打心底是不希望我出事的,我會記住今晚一切的,記得你的關懷,你的無情。」說罷,輕輕走到凌雲身前,在他倔強的唇上重重一吻,轉過嬌軀,姍姍而去。

    凌雲呆呆的望著婀娜背影,一時呆住了,若非唇齒留香,直疑夢裡。

    李師師走了幾步,回眸掃視,依依之情溢滿,說道:「凌雲,你要記住,這是師師長大以來獻出的第一個吻,這是師師的心;小心蔡京,小心徽宗,他們都非表面那麼平凡,凌雲,再會了,我們還會再見;你的決定很對,今晚就走吧!徽宗施了計中計,早有一批大內高手遠赴江南,希望你一去還來得及,不要忘記師師,我不能容忍你將我遺忘在記憶深處。我走了,師師保證,相見之期,正是師師還我面目之時,你放心,徽宗之意,我也明白,不過一介無所作為之君,我不會上當的。我的高貴的清白女兒身,要奉獻給我一生的真愛,而不是借祖先余萌之人。小心計中計,小心徽宗,這就是師師前來相告之密,望君珍重。」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1
第一二三章 話離別,夜中密謀



    佳人遠走,而話音尤在,她說:「小心計中計,小心蔡京、徽宗。莫非一切都是徽宗所策劃,若真如此,那自己真是小看這個趙估了,也許慕容氏家內部有奸細,不然「碧菡館」隱藏如此深,如此之久,為何一朝成為廢墟。「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中還有「暗渡陳倉」,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如果曼陀山莊出事,趙估我凌雲發誓,此生和你沒完。當個逍遙皇帝也不錯,只不過現在一點勢力都沒有,如何實現倒是頭痛。

    夜霧瀰漫,茫茫如絲,凌雲不敢再作擔擱,生怕曼陀山莊和慕容菲雪出事,如果大內高手出動,恐怕慕容氏家難逃一劫了。

    雨汐等女見凌雲焦急的走了進來,見其唇際尤有鮮紅的唇印,忍不住笑了起來。

    凌雲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急切的道:「現在我們就出發,我們上當了,原來徽宗早已派大內高手前往姑蘇,而這兩萬精兵不過是亂了我們的視線罷了。如今傷者甚多,我們得分為兩批,我打前站,傷者在後面慢慢行走,留幾人照顧即可。」

    眾女嘩然,冰雪聰明的她們都知道這消息肯定是李師師相告,而且似乎與自己的風流丈夫拉上了關係,聽凌雲的安排,均覺得這不是辦法的辦法了,於是眾女波光流轉,緊張兮兮的望著凌雲,希望讓自己和他一道。

    見一雙雙殷切的妙眼直盯自己,心下好生為難,她的本意是讓龍雨汐相隨即可,一來雨汐剛才展示出來的冷靜和才智,二者是她從小生在明教,對於陰謀詭計熟悉無比。可是眾女都是自己所愛之人,真的很難出口。

    千尋知道凌雲的難處,於是說道:「煙霞姐天真爛漫,不識江湖陰謀,暫且留下,淑怡善良純樸、寧靜淡泊,恐怕也無法應付突發變化。飄雪情緒不寧,關心則亂,怕她幫不上忙,紅袖、添香武功未臻至高境界,她們從小照顧雨汐姐,此次傷者由她們照看最合適,而照兒妹子不會武功,當然要留下來了。我也留下吧!剩下雨汐姐和素心姐,一個冷靜機智,一個醫術無雙,正是夫君最好的幫手,就讓兩位姐姐和夫君一道吧!此次並不是相離經年,到了江南即可相見,姐妹們不用難過。」

    凌雲見千尋將眾人的性格分析入木三分,佩服不止,而留下的雖然不願,但是千尋說得極是,只得點頭同意。

    凌雲見留下之人情緒不高,於是道:「千尋說得對,你們各有所長,相互補充,若是易容上路,只要小心,應該不會出現亂子。以你們的武功,不欺負別人都萬事大吉了,可時間不充許出亂子,一路上盡量忍讓,特別是煙霞和添香,我不在,你們一切都要多聽聽姐妹們的意見,如果你們出事,我兩頭不能兼顧那就麻煩了。這裡有五人受傷,不如讓素心也留下來吧!」

    淑怡道:「夫君,千尋妹妹的醫術雖然不及素心,然而也不弱多少,你放心吧!如果只有兩人,我們也不會放心。夫君讓素心也去吧!」

    想了一會,覺得自己和雨汐的武功足夠應付一切,然而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還是小心為妙,當下點頭。

    「三位兄長,一路上你們要小心一些,畢竟她們的江湖經驗太差了,至於公孫兄的傷勢不用擔心,明日一早他就會醒來。你們都易容吧!我有一種感覺,徽宗的手段不止於此,蔡京也不單純是太師那麼簡單。」凌雲深深的望著眾人一眼,說道:「雨汐,素心,我們走吧!對了,李清荷,你就和她們一道。」語畢,頭也不回,率先而去,雨汐、素心向眾人告辭一聲,提著包裹跟上凌雲。

    眾女望著門外早已失去三人的夜色,神情依依。千尋定下心神,她知曉這裡的一切凌雲都交給了自己,擔子也不輕啊!當下咐附眾人,作了一番佈置。

    京城,夜霧濃重,一處不起眼居所,燭火忽明忽暗。

    幾個黑衣人先後而至,各自蒙面,若從他們森然銳利之眼神可見他們極其興奮。一個仿若來自遠古聲音響起,只聽他道:「暗七,你確認凌雲已然離開京城?隨行的都有些什麼?」

    一人冷冷的道:「回主上,是的,小人可以拿項上人頭作保,凌雲一行三人已自東門出去,似乎有遠行打算。其中兩人是明教的龍雨汐和『天機谷』的靜素心。餘下之人沒有動靜,尚在京城,只不過他們武功高深,小人不敢潛入傾聽,望主上降罪。」

    「主上」讚許道:「暗七,你做得不錯,繼續監視三公子等人的動靜,若有行動,盡快來報。」

    暗七神情一震,說道:「主上,小人告退。」當下躬上告退。

    主上道:「你們說凌雲此行將往何處?會不是趙估小兒的計謀?隱八,據暗九稱,明朝一早趙估將往『天香閣』幽會名妓李師師。幽會嘛,所帶之人必然不多,師爺,你認為我們是不是應該給趙估小兒一點教訓呢?」

    師爺道:「主上英明,屬下認為此舉可行,不過不用傷了徽宗,給他一個教訓即可,畢竟大內恭奉可是不少,具說武功深不可測,行刺的兄弟要有以死相報的準備。不過也要將徽宗嚇得幾天不敢上朝,最好能夠以此為借口,然後推薦我們的兄弟進入大內侍衛,以期得到他的信任。」

    「甚我吾意!就如師爺所言,天一,明日之事一切讓你負責,反正朝裡有我們的人,讓其嫁禍給慕容世家吧!」主上淡淡道。

    師爺略有不解的疑問道:「主上,請恕屬下多言,為何多方為難慕容世家?難道一切都與凌雲有關?可凌雲區區江湖浪子,孤身一人,如何興得起風浪?」

    主上道:「師爺,你錯了!凌雲恰似潛龍,你聽聽他的『沁園春』,其志不小啊!最重要的是他甚得趙估看重。一旦為官,將會改變官場現狀,近來趙估有整頓軍隊的想法,如果不是凌雲一語,他還在自信的作詞呢,其實狗屁不通,如果不是身為皇帝,早已被人罵得體無完膚了。你看看,此次南下,他重用了呼延灼、秦明等將,呼延灼出自名門,文韜武略一時無雙,而秦明出自寒族,得此信任更是誓死相報。軍隊一肅,那麼大宋鐵板一塊,我們還有何機會。所以一切都是因為凌雲的到來而改變了趙估,凌雲不能不除。損失多大也不惜,多年佈置不能被他破壞。唉!如此俊傑,可惜不能為我所用,我得不到,別人也不能得到,凌雲,只能怨你太出色了。至於慕容氏嗎?只不過給凌雲一個教訓罷了,慕容氏復國之志不滅,早晚都是我們的敵人,所以現在有機會,將之一舉端了最好,從現在起,開始撲滅慕容氏的勢力。至於凌雲嘛!有『霧中樓』組織就夠他受了,暫時不用對付他,且讓他和趙估自相誤會,矛盾一生,凌雲再大的胸襟也不會幫助趙估了。」

    師爺道:「主上,屬下有一計,不知可行不可行?」

    「師爺,有何計謀且說,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用遮掩。」主上說罷,望了眾人感動的眼神,心下暗喜,身為上位者不一定事事關心,只要適當的時候給下屬一句溫暖的話,他們就會你去賣命,主上自認在這方面做得好。

    師爺道:「多謝主上,屬下認為李清荷是一個很好的契機,您想,如果李清荷死在大宋將會如何?」

    主上哈哈大笑道:「妙,妙,妙!當然是兩國斷交,或者是刀兵相見,黛麗公主可是高麗唯一的繼承人,如果當代君主一逝,君主之位非她莫屬,如若成功,將大大破壞宋朝的威信,眾屬國人人自危,誰還願意前來京城?再加上我們大肆宣傳一番,效果如何,真是讓人期待啊!只不過她和凌雲等人在一起,行事一切小心為妙,凌雲的女人能不殺盡量不殺,我對凌雲倒是著實欣賞,現在且不忙將關係弄僵。」

    「主上求賢若渴,不弱先賢,屬下等且去安排一切,主上聽候好消息罷!」師爺躬身一禮,與眾黑衣人起身告退。

    「嗯!諸位兄弟請便,你們行事一切小心為要,在我心中,一百個凌雲都不及你們任何一人,所以,一定要活著回來,事成後,我一定不會虧待各位兄弟。」臨別之際,主上再次動用感情。

    「謹遵台命!」一行人淚光隱現,原來自己在主上的心目中是如此重要啊!主上,請您放心,我們一定將事情辦妥。心下暗生「士為知己者死」之念。古代人就是如此可愛,只要你給他關心、尊重,那麼他將為你火裡來水裡走而在所不辭,他們且稱之為「義」。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2
第一二四章 癡兒女,生死相許

    夜霧濃重,在彎彎月光下,茫茫一片。藉著淡淡月色,只見三條人影如若幽靈,如若愚民村夫見到一定頂禮膜拜,如此速度唯有鬼神方能做到,然而武林人見到定會震憾無比,如此修為已經超出「人」的極限,但是見到青年男子雪白長髮之後,一定恍然,原來是他,一切超出想像的情況出現在他身上都是理所當然,因為他就是無門無派,如日中天的邪帝,而另兩人正是龍雨汐和靜素心。

    三人疾馳已經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對於打通天地雙橋的三人來說,這不算什麼,然而人畢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累的時候。

    在前面的凌雲已經感受二女不定的氣息,一路奔波,他沒有說什麼,如此作為不是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他心裡有考驗她們修為的想法,他認為,人只有在疲倦之時才能體現出人的潛力和意志,如若兩相爭鬥,精疲力盡之際,誰的意志堅強,誰才擁有活的機會。

    龍雨汐、靜素心向來唯凌雲之意是從,不是因為他的智慧,只為他是她們的丈夫,他是她們托付一生的人;累,有一些,但是她們沒有說,她們知道曼陀山莊在他中心的地位,那裡是天下間任何一個地方都無法比擬的,那裡是心靈深處的歸宿,那裡有他的親人,有他所熟悉的草木,為了他,累一點兒又算得什麼?曼陀山莊也是她們的家。同時,她們也擔心美若天仙的「婆婆」之安危,王語嫣武功雖高,但是她們都知道她的心靈比自己還要單純。

    「你們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如此下去,即使沒有敵人追殺,自己就累爬了。這樣的話,如同洗好脖子等人宰的豬一樣,這叫無能為力。」凌雲於淡淡月光下,見兩女俏面香汗淋漓,氣息不定,知道她們是在咬牙忍住,自己雖然消耗無多,但是她們累成如此,哪裡還忍心考驗?不由說出此語。

    「凌郎(雲郎),你說什麼呢?難道我們姐妹是豬?」兩女嬌嗔不依,說罷凌雲前面的話,心下贊同,然而後面的話卻不是把她們比作豬是什麼?

    「好了,好了,你們不是豬,我是行了吧!我是公豬,你們是母豬,日後每個人可得為我生一群小豬崽。哈哈,太好了,若是有一群豬崽。娘忙都忙壞了。」凌雲語出調笑,輕鬆的調笑兩女。

    姐妹相顧一眼,玉面飛霞,暗怪凌雲胡言亂語,不過想到日後若是兒女圍繞身邊,都心生嚮往不已。

    凌雲見她們沉默不語,略一思索便知,說道:「你們現在想當豬媽媽可不行啊!江湖事了,你們想生多少都行。目前,好像什麼事情都充我而來,被別人記著總是不好。只有將一切威脅都消除了,我的心才能安下來,如果有了孩子,戰亂一起,我們也許會顧此失彼。」

    「雲郎,你的意思我們姐妹都清楚,雲郎言之有理。惡人太多了,如果,如果有了孩子,我們不是愛他們,而是害他們啊!」龍雨汐望著凌雲,柔情似水的道。靜素心也是輕點臻首,她們雖然很想為凌雲生下愛的結晶,然而她們都是世之奇女,知曉此刻不是良機。

    她們都感覺到了凌雲的變化,自從月蓉芳魂消散,他就變了,變得成熟、穩重,願意思考,這樣的他更加讓她們安心。

    見姐妹二人嬌語喁喁,如解語花,月色下斯文嫻靜,婷婷玉立,風姿綽約,舉手投足間嬌媚自生,星眸中波光流盼,有一股嬌艷動人的魅力,而額頭香汗淋漓,瑩瑩生輝。輕攬姐妹入懷,愛惜的拭去香汗,兩女秀目微閉,體味著愛郎的憐惜疼愛,心裡甜蜜無比。

    良久,三人自溫馨意境轉醒,相顧一笑,柔情綽態,唯余綿綿情意。

    月光淡掃,霧氣越重。乳白色的霧沾滿了他們的衣服、頭髮,二女輕輕梳理凌亂的雪發,溫柔無比,哪裡還有平日的冷靜淡泊,然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幸福的男子。

    夜,更深,三人不緊不慢的在霧中穿梭,雖然沒有像剛才那般快速,然而速度依舊驚人。月下漫步,倒是別具風情。

    突然,龍雨汐輕掠鬢角,欲言又止。

    凌雲見狀,問道:「雨汐,有何疑問就說出罷!我們一家人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其實這不止是雨汐的疑慮,恐怕姐妹都心存,只不過沒有問出來罷了。」龍雨汐道。

    聽此,凌雲更奇了,說道:「你問吧!我一定據實道來。」

    「雲郎,李清荷為何與你長得如此相像,端午戰後,你們說得不清不楚,我們都聽得雲裡霧裡的;回到家後,她態度大變,好像恨你得很,我想不止是你說她『高麗妞』一語,而且她冰清冷漠,居然在大眾之下投懷送抱,姐妹們雖然嘴不說,心下恐怕也很疑惑。」龍雨汐那靈活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煞是可愛。靜素心也關切的注視著凌雲,心裡也很想得到答案,這幾日下來,李清荷一直和凌雲鬥嘴,故意挑麻煩,然而與她們姐妹關係卻很好,特別是和素心,因為素心一直為她治療、熬藥,所以知之極詳。

    凌雲苦笑道:「我自己都不清楚呢,她有病!而且奇怪的是她的傷居然重得出乎我之意料,我根本沒有下重手,想破頭都不清楚。莫非是……」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好像親了她一下,然而她就開始發火,不會是一氣之下加重了內傷吧?極有可能,好歹她也公主,自然高傲無比,先敗於己手,再遭強吻,依她的高傲當然恨自己了。

    姐妹見凌雲若有所悟,不由急問道:「凌郎(雲郎)莫非什麼?」

    凌雲當然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於是撒謊道:「我的意思是說,莫非與她的武功有關聯?」

    靜素心驚異的道:「凌郎,你知道李姑娘的武功出自何處?我只聽煙霞姐隱隱說過,好像和他們兄妹同出一門,只是煙霞說得糊里糊塗的,也聽不明白。」

    凌雲不由笑出聲來,是啊!煙霞就是那個樣子,說話沒頭沒腦。道:「煙霞就是如此,貪玩成性,你讓她清楚的說明一事,還真有些為難她了。不過我對於他們武功的來歷倒是有一定的瞭解。這應該說是武林之大事吧!二十多年前,『北喬峰,南慕容』馳名江湖,代表了年輕輩的巔峰,喬峰『降龍十八掌』打遍天下,為人豪爽重義;『南慕容』慕容復,嗯,也就是飄雪的爹爹了,家傳絕藝『斗轉星移』和雨汐的『乾坤大挪移』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理論上要比『乾坤大挪移』強盛許多。」見雨汐嘟著小嘴,一副不服務的模樣,笑道:「雨汐,你可不要不服氣,你的『乾坤大挪移』講透了就是走『四兩拔千斤』之理,借力打力。然而『斗轉星移』可不同,你們難道沒聽過『南慕容』『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

    姐妹搖頭表示不知,凌雲無語,靜素心不知道也就罷了,明教居然也不知,真是奇了,也許江湖真是容易遺忘之地啊!鬱悶的道:「你們不會連『北喬峰,南慕容』都沒聽過吧?」

    素心道:「『天機谷』歸隱深山,不知道有什麼稀奇的?」

    凌雲差點兒崩潰了,期待的望著雨汐。

    雨汐倒沒有讓他失望,她道:「聽說過,只不過所知甚少,喬峰身為丐幫幫主,不過後來因為身世問題被趕離丐幫,再後來為情自殺,至於慕容復就更少了,第一次聽到的還是十幾年前你在太湖邊說的,哼!當時你還說慕容復殺了你爹,瞞得我好苦,害得我一直苦練武功,只想著為你這沒良心的報仇,哪知道你一見面就傷了人家,凶神惡煞的模樣讓人家想起都傷心無比。」

    凌雲頭都大了,討饒道:「雨汐,算了罷,一切都是我的錯。好了,我說說當年的江湖構成,免得你們以後一無所知,丟了我的臉。」姐妹二人杏目圓睜,不樂意了。

    凌雲暗自叫苦,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有時真恨不得扇自己幾下,不待她們發飆,自顧自的說:「喬峰為「天龍四絕」之一,其武功師從少林和丐幫,在江湖上難逢敵手,曾與姑蘇慕容復並稱為『北喬峰,南慕容』,成為江湖中年輕高手中的雙峰。但其真實實力遠超慕容復。」……天龍故事在凌雲精彩訴說下,於夜色下顯得跌宕變幻,奇彩多姿,極深極博。

    講訴的一切都是金大俠《天龍八部》裡的故事,自己和段譽的關係都一一交待,不過她們都聽凌雲說過自己和凌風實為親兄弟之事,倒也沒有大驚小怪。

    月色清冷,三人一邊疾馳,一邊聽凌雲講故事,氣氛良好,姐妹聽凌雲訴說天龍故事,才發現自己對江湖瞭解實在太少,如此名震天下的人物居然知之甚少。

    喬峰重情重義,生活有著執著追求與獨特的思想見解,霸氣、強悍、所向披靡、敢作敢當的勇氣,帶著一生的夢想與世俗抗爭,哪怕自己滿是傷痕,哪怕自己不曾完整、哪怕自己承擔所有都毫不在意,正如李白所言:「縱死俠猶香,不愧世上英。」

    聽罷訴說,二女婉惜不已,對於喬峰的豪氣、武功,想起他親手殺死愛人的痛苦,想起他交織於宋遼之間的無奈,英雄的蒼涼,英雄的落陌,喬峰機智敏銳過人。在凌雲訴說下喬峰豪氣干雲,萬夫莫當,令人心折的英雄氣概,體現的是男性的理想。對喬峰如此結局,兩女婉惜不止,為其悲憤而傷神。不住的望著透露傷感的凌雲,暗道:凌郎居然如此清楚喬峰生前之事,一定崇拜喬峰得很。同時,她們也對阿朱的深情讚賞無比,生死相依,真是理想的一對,一個溫柔,一個豪氣沖天,著實剛柔並濟,只可惜造化弄人。望著雪發輕飄的男子,心下溫柔無限,想到他為月蓉傷神的情景,深有所感,他雖然不及喬峰專一,但是他愛她們之情並不亞於喬峰愛阿朱之心。正當姐妹胡思亂想之際,傳來凌雲淡淡的傷感之音,連忙仔細聆聽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姐妹聽著凌雲淡淡傷神的話語,想起喬峰之事,不禁黯然**,「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一語,何其細心,何其癡情?原來他並非一如瀟灑啊!

    「雨汐,素心,你們姐妹都是世之奇女,卻先後衷情於我如此浪子,你們一片赤誠,然而我卻心分數片,你們僅得那其中那一份,我對你們是何其不公?然而,你們都是我的愛人,為了你們,捨卻性命又如何?喬峰能夠做到,我凌雲又何償不能?也許每個女子都希望自己嫁給喬峰如此英雄人物,重情而專一;而我這輩子是注定不行了,我只能說聲對不起,此生此世都無法還清你們的情意了,我欠你們太多太多了。你們都是世之奇女,擁有一人都一生幸福,而我一人佔盡你們,大享艷福,江湖人人艷羨,然而過多艷福常讓我有不勝之感,但是如若現在上天讓我只能選擇一人,我寧願死去也不會作出選擇。我不能容忍沒有你們的日子,如若沒有你們,活著還有什麼?即便活著,靈魂也是空虛的,無疑於行屍體走肉,我知道你們都怪我多情,可是讓我捨棄誰都做不到。」

    雨汐、素心俏目微紅,堅定、愛戀的看著傷感訴說的男子,此刻的他竟然充滿著蒼桑、無奈……

    二女震撼了,她們心裡都怨過他恨過他的風流多情,然而都沒有想過離開他,聽過喬峰之事,更加埋怨他的濫情,可是此刻見他俊眼韻淚,慚愧之極。突然心下明悟,如果他是喬峰,他會如此著緊她們嗎?喬峰是英雄,然而兒女情恐怕並不過多關注,然而自己的丈夫雖然多情,但是他細緻之處不下於女子,噓寒問暖,為她們傷神,為她們拚命。如果他擁有喬峰的性格,那麼他就不是他了,如果這樣,自己只會敬他畏他,也許會偷偷的喜歡他,但是不會愛上他,因為英雄從來都將情愛放一旁,英雄的妻子注定是孤單的。

    心裡的感情再也無法壓抑,兩女「嚶嚀」一聲撲入凌雲懷中。三人相偎相抱,面上是冰涼的一片淚珠,心頭卻是炙熱的一團烈火,既不知時光已去,也不管天下萬物。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2
第一二五章 旅途中,偶遇時遷

月落星沉,三人尤自未醒,沉浸在濃濃的溫馨氛圍裡。

    素心喃喃的道:「凌郎,對不起,素心口中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也曾私下埋怨過,至此,方真正明白凌郎的心。」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們能夠在一起就是緣份,別的就讓它過去吧;我曾經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我很彷徨,憤世疾俗,最後被自己的親人、愛人給拋棄了,而我也在失落裡含怨死去。每當想起這個舊夢,我都驚出一身冷汗,我很怕自己親人的冷漠、愛人的無情,心的深處更怕孤獨,那種日子太可怕了。」凌雲淡淡的訴說,只不過他沒有說自己轉世的話罷了。

    雨汐道:「雲郎,你不會孤獨,不會寂寞,我們始終與你在一起,無論前方的路是艱難還是坦途我們都不會離你而去。今生在一起,也許前世注定,冥冥中的安排。」

    凌雲心下苦笑道:「前世可沒有你們,即使有的話,我最多也只能擁有你們中的一人,而非全部。」

    素心道:「凌郎,天快亮了,我們如此急馳也不是辦法啊!凌郎心裡有何打算呢。是否想好如何行走?」

    「我已經想好,走江淮路吧!陸路要快了很多,若是從水路順流而下,倒是少了很多顛簸,然而轉了個圈子,時候不等人啊!如海上出了變故,將追悔莫及。為了盡早趕回,所以只能辛苦你們了。」凌雲憐惜道。

    「雲郎(凌郎)我們不怕苦,盡快趕回我們才能放心,我們休息好了,走吧。」兩女異口同聲的道。

    再次上路,邊走邊談,一路上聽著凌雲講訴見聞,中原山水,倒也興致盎然。而龍雨汐也不時說說塞外風光,讓凌雲心生嚮往不止,「風吃草低現牛羊」的奇景在前世他嚮往已久,只不過無緣一見罷了。

    天邊,一抹曙光破曉而出,三人精神一震,見彼此滿身露珠,不由笑出聲來,驚起飛鳥無數。

    凌雲停下腳步,說道:「前方有人爭鬥,我們要不要去管管呢?」話雖如此,然而躍躍欲試的神情都呈現在兩女的眼裡,心下暗笑,他啊!就是不安份主兒,嘴裡老是說不想當英雄,然而好打不平的性格卻從未由此而減少。

    見兩女嘴角含笑,臉上掛不住了,惺惺道:「人世間過多的冷漠太多了,給人方便即給自己多條路,有道是朋友多路好走,還是去看看吧!」

    「凌郎(雲郎)我們可是什麼都沒說,一切由夫君大人決定,小女子唯命是從。言罷,嬉笑不止,他的熱心、意氣正是深深吸引她們的一種魅力,雖然他的豪邁遠遜喬峰,但是他亦有自己的閃光點,不容抹殺。正如他所言,英雄總是小人眷顧的對象,所以他亦正亦邪反而過得逍遙。

    三人加快步伐,趕至前方戰場,在戰圈外觀看,只見五人圍著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讓他們驚訝的是此男子的輕功和那銳利目光,可見其有特異之處。而那五人更是古怪,披著長袍、留長鬚,黃發碧眼,顯然不是中土人,手中彎刀走怪異路線。素心看得發怔,暗道這都是什麼人啊,怎麼長得這麼古怪,遮莫是荒山大澤裡的野人。在靜素心的眼裡是如此,凌雲一眼就看出是阿拉伯人,龍雨汐倒是見怪不怪,這樣相貌的人在塞外比比皆是。

    素心悄悄的對身邊的凌雲道:「凌郎,這五個野人真是奇怪,難看極了。凌郎你知道他們是何人嗎?」

    兩人聽素心居然說他們是野人,不由「?哧」的笑出聲來,素心俏臉緋紅,知道自己少見多怪,不由拉著凌雲手臂,撒嬌不依。凌雲差點兒呆住了,這還是平靜淡泊的素心嗎?不過如此模樣,他可高興得很,在她瑤鼻上輕刮一下,說道:「素心,看走眼了,他們不是野人,而是波斯人,波斯人就這如此模樣。他們屬於大食國的人種,和我們大是不同。如果你見到黑漆漆的人恐怕要說別人是妖怪了。」

    聽此,連龍雨汐都不信了,世上哪裡有黑漆漆的人?凌雲見戰圈中男子雖然行動不便,然而依壯輕功,五個阿拉伯人倒也拿他無法,一時無事,耐心的道:「世上各種顏色的人種都有,如果沒有見到這五人,素心你會相信世上有這樣的人嗎?」素心不禁搖頭,凌雲續道:「這就是了,黑人確實有,不過他們離我們很遠很遠,他們的特徵是全身黑得發亮,頭髮曲捲,唯有牙齒和眼珠是白的,如果掉進炭火裡,包管你們找不出來。」兩女見凌雲說得有趣,不由笑出聲來。

    三人到此,戰圈六人都不禁看了過來,五個阿拉伯戒備不已,畢竟身在他國,每個人都可能是自己的敵人,而被困男子先是一怔,待見凌雲顯眼的雪發,不禁大喜,暗想:自己真是運氣好,居然遇上了熱情的邪帝,人人都說邪帝急公好義,想必他不會見死不救吧!心神無法集中,身法漸亂,五人加緊攻勢,似乎欲速戰速決。

    中原男子大叫道:「凌大俠,小可時遷,望大俠助小可一臂之呼,小時感激不盡。」

    凌雲眼神一亮,暗道:太好了,原來是你,天生的情報人才。難怪眼神和輕功都如此奇特了,天生的小偷料子。說道:「原來是劫富濟貪的『鼓上蚤』時兄弟,你的名聲小弟早已怊雷貫耳,早已期待一見,兄弟放心,看我的。」

    五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就什麼,然而見他們似乎相識,於是戒備不已。

    凌雲朗笑一聲,飄身而過,加入戰團,時遷壓力大減,感激的道:「人稱邪帝急公好義,今日果然名不虛傳。」

    凌雲道:「江湖虛名,何足道哉,此時此刻,莫說萍水相逢,即使時兄換作小弟之敵亦會出手相助,難不成讓外族笑話我堂堂華夏無人乎?」

    時遷道:「好漢子,不愧為邪帝之名,有此肚量,待退卻來敵,定當與邪帝痛飲一場。」

    凌雲豪情萬丈,朗笑道:「如此妙極!」

    龍、靜二人見凌雲如此風采,美目邊閃,泛著激動之光,如此豪氣不愧是自己的丈夫,誰說他只沉於溫柔鄉,家國民族之念怎遜前人?

    五人見凌雲加入戰團,雖驚不亂,著實想不到如此年輕的他在此修為,如果他們聽說邪帝之名恐怕早已遠遁,尋找下一次機會了吧。五人全一,五刀連環,一刀跟著一刀,一招按著一招,五柄湛藍彎刀幾乎變為一刀,配合得當真是天衣無縫。

    凌雲不禁暗暗驚訝,域外武林中,果有高手!她卻不知道五人心中的驚奇,更較他為勝。

    他赤手空拳,周旋在這五柄名刀之中,竟絲毫不現敗象,只見他於漫天寒氣中身形飄逸,勝似閒庭散步。

    數十招霎眼便過,凌雲欲飽覽他們的武功,並未出手,身手雖仍未稍懈,五人的武功雖然怪異,與中原極其不同,然而在凌雲眼裡處處破綻,若非想一窺全式,只消一招,五人盡可束手就擒。

    待五人武功從頭再使,凌雲知道已經沒必要浪費時間了,當下朗笑一聲,雙手凝爪,漫天爪影罩向五人,五人大驚,想不到一直閃避的年輕居然突然進攻,一時不防,五柄彎全入凌雲手中,而凌雲趁機點了他們的穴道,五人呆立,不言不語,神情都充滿了不信之色,若非手中刀已不在,直疑做夢,真懷疑此人身具妖法。

    時遷亦是不信,想不到在他眼中武功高明的人居然連凌雲一招都接不下,僑舌難下,暗道:果然名不虛傳,邪帝太厲害啦!而兩女雖明知凌雲能夠輕鬆打敗五人,卻也想不到如此快法,歡欣鼓舞,倍感驕傲,好像是自己勝了一般。

    凌雲見時遷目睜口呆的模樣,不由好笑,在他肩頭重重一拍,笑道:「時兄回魂了。」

    時遷撲通的坐倒在地,叫道:「哎呀!他娘的好痛,原來我不是做夢。」揉著肩頭站了起來,續道:「邪帝啊,你不用這麼用力嘛!我可不是你的敵人,你不會打完外族人後將我當成你的敵人了吧?」配合他擠眉弄眼之神情,滑稽可笑之極。

    凌雲不禁苦笑,而二女笑得花枝亂顫,覺得這個人倒是有趣無比。

    凌雲笑道:「時兄,你是不是一時技癢,偷了人家什麼聖物,所以被追殺得如喪家之狗一般。」他性情如此,知曉時遷性子,不禁笑語。

    時遷一怔,倒非生氣,而是想不到凌雲居然如此容易相處,見他笑看自己,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心下一暖,想不到他不但沒有看輕自己,反而如朋友般開玩笑,一時有種被人承任的感覺,興奮不已,他天生異稟,自從入了偷盜界,一直被江湖英雄瞧不起,而凌雲時下如日中天,卻絲毫沒有「英雄」們的架子,讓他暖洋洋的,他劫富濟貪就是想得到大家的認可,多少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得到別人的認可,高傲的他更加不服,益加不羈行事。此刻,他心裡感動無比,眼圈發紅。

    凌雲見他怪異的神情,倒不在乎,奇人總有自己行事的法子,卻不知時遷多年的孤獨一旦得到他的認可,心裡正感動著呢!

    時遷見凌雲疑惑的模樣,定下心神,亦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邪帝也,人稱邪帝亦正亦邪,黑白兩道朋友遍佈,今日一見,果然言之不虛。小弟行走江湖多時,從未得人認可,一時感觸,倒讓邪帝和夫人們見笑了。」

    凌雲笑道:「時兄可外行了。」見三人莫名其妙的樣子,續道:「人活著並非看別人的眼色,人活著只要上不負天,下不負,俯仰間不愧良心,管別人說什麼?我的行事就是走自己的路任別人去說,只要我無效分凌雲認為值得結交的人,管他黑道還是白道,我照舊與他喝酒,時兄在凌雲眼裡是條響噹噹的好漢子,比那些偽君子好上千萬倍。」

    時遷緊握拳頭,憋了良久,才說道:「好漢子,我時遷結識邪帝,真是太好了。」

    凌雲笑道:「算了吧!時兄豪爽之人,拍馬屁就不用了。」時遷聽得一呆,傻傻而笑。

    姐妹二人搖頭不已,自己的夫君可是想什麼就說什麼,這正是他的魅力之所在,直爽、率性而為,「邪帝」之稱於他太對了。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2
第一二六章 遠方友,誠贈寶刀

晨羲破雲而出,凌雲霧氣蒸騰,時遷一怔,詢問道:「邪帝兄,看三位的情形應該連夜趕路,是否身懷要事。 

    凌雲點點頭,說道:「強敵上門,擔心家裡出事,所以趕著前去,希望能在敵人之前趕到家裡。對了,你也不用叫我什麼邪帝兄了,聽著挺彆扭的,如果蒙你不棄,直呼名字即可。」

    時遷不可置信的道:「什麼?居然有人去惹邪帝,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如果邪,凌兄不棄,在下願為馬前卒。」

    凌雲笑道:「時兄好意,小弟心領;不過強敵身後具有極其強硬之靠山,時兄還是不要趟此渾水了。而且時兄自己的麻煩還沒有解決呢。」言罷,望了憤憤不平的五個阿拉伯人。

    時遷道:「在下的麻煩算得了什麼,大不了將他們所謂的聖物奉還就是;如果凌兄看不起時遷,時遷一句話不說就走,莫非凌兄認為時遷是怕事之人?」

    「時兄誤會了,唉!如此麻煩時兄了。你到底偷了他們的什麼聖物?」凌雲苦笑道,他知道小偷在古代是一個非常低賤的職業,人人痛恨,不過時遷這個小偷卻不同,劫富濟貪,重情重義,著實不想失之交臂。

    時遷得意的笑道:「一本破書,我也不知道其中寫的是什麼,字跡彎彎曲曲的,像蚯蚓一般,凌兄聰明機智,也許認出上面寫的是什麼。」說罷,毫不在意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油布包,遞給凌雲。

    五個阿拉伯見此,神情肅穆,顯是尊敬無比,凌雲心下詫異,不管五人怒目而視,自顧自的打開,可是他也傻眼了,有看沒有懂,苦笑道:「真是被時兄難住了,上面寫什麼我也不清楚,應該不是武功秘籍吧!武功秘籍哪有這麼厚,莫非是《古蘭經》?」

    龍雨汐輕移蓮步,說道:「雲郎,容雨汐看看,說不定雨汐認得。」凌雲一想,雨汐在崑崙山長大,說不定還真認識。當下遞了過去。

    雨汐看了書目,詫異的望了凌雲一眼,道:「果真是《古蘭經》,『一切讚頌,全歸真主全世界的主……』」她用漢語念了幾句,接著又用阿拉伯語誦讀,五個阿拉伯人神情緩和,似乎也在默默誦讀。

    凌雲望了懊惱的時遷,笑道:「難怪他們追著時兄不放了,《古蘭經》在他們民族被奉為洗滌靈魂的聖書,在他們的國家,此書比皇帝的聖旨還管用,是他們精神的象徵,靈魂的歸宿;依小弟之見還是還給他們吧!」

    時遷悔之莫及,苦笑道:「我遠走塞外,見他們正在祭祀,將此書放在高處,數百人一起跪拜,一時技癢,夜晚之際順手牽羊,哪知驚動他們的高手,被他們從塞外趕到中原,累得要命,若早知只是經書,我偷都懶得偷。--他們也真是奇怪,對此書居然如此重視。」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信仰,就好比漢族崇拜龍一樣,草原上有的民族將狼作為他們的精神象徵,以此自勉。」凌雲笑道。當下解了五人的穴道,五人一得自由,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不過觀他們的神色,似乎對凌雲敵意大減。

    雨汐道:「雲郎,他們希望你把書還給他們,並且說你的武功很強,他們族裡的第一勇士都不是你的對手,他們信奉強者為尊,對你還佩服。」

    凌雲忍笑道:「雨汐,你和他們說,時兄不是有意的,不過以真主博大的心胸定會原諒時兄如此之舉,也許真主借時兄之手提醒他們警惕,應該對聖書好好看護,而不是有事沒事就拿出顯擺。」素心亦掩嘴而笑,如此之語不過是為時遷開脫罷了,而凌雲卻將真主拉上。

    雨汐忍笑將凌雲的話語轉述,五人連連點頭,並且表示自己族人真的沒有保管好《古蘭經》,看他們的意思倒像是要感謝時遷一般,純樸得可愛。

    「阿拉伯和華夏族一樣,都是偉大的民族,遠方的朋友,歡迎你們前來中原,中原與西域諸國之交情源遠流長,遠在漢朝,絲綢之路的開通,加深了兩族的交流;只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中斷,但是中原沒有忘記你們,遠方的朋友,你們是真主的後人,你們是善良、愛好和平的民族。然而你們民族和我們一樣,都面臨著外敵,國家形勢一樣,希望你們回去後,多加小心西方的強盜。」凌雲想了一下,說了一番處交語言。

    五人聽罷雨汐翻譯,連連點頭,一人道:「中原的朋友,你很強大;一路上我們見識了中原的繁華,也見識了中原人們的勤勞,你們和我們民族都是熱愛和平的,中原的朋友,你很好,真主會保佑你的,歡迎你到我們國家做客。」

    凌雲雙手捧著《古蘭經》,遞給說話之人,幾人見凌雲如此看重他們的聖物,感激無比,凌雲向講述了一些中原的禁忌,以免他們再惹風波,他們不遠千里而來,只為了自己的信仰,其精神可敬。想到他們的國家在21世紀被歐美欺辱,在自己國土上為所欲為,深為他們不值。

    臨別之際,五人誠懇的取下腰間的寶刀,雙手遞給凌雲,雨汐見凌雲不解,於是說道:「雲郎,他們向來如此,只要打敗他們了,就可以摘下他們的寶刀,作為戰勝的榮光。」

    凌雲道:「遠方的朋友,回去之路遙遠,你們的武器還要用來禦敵,好意心領。而且你們沒有戰敗,你們的精神從來都沒有敗過。」

    五人更是感動,但是凌雲言之有理,他們的刀還要在途中禦敵,一人想了想,將自己的寶刀獻給了凌雲,態度極其誠懇,餘下四把都留了下來,凌雲見彎刀藍汪汪的,藍幽幽可鑒,顯非凡品,於是稱謝接下。五人這才臉露笑容,死,他們不怕,怕的是被人看不起,但是他們並不認為凌雲看不起他們,因為凌雲都說了,他們的精神不會被打敗。最終凌雲留下了他們族中有數的寶刀,讓他們很高興,認為凌雲已經認可了他們朋友的身份。當下五人告辭而去。

    目送五人遠去,凌雲回過頭道:「時候不早,我們也走吧!」待見三人奇異的望著自己,不由疑惑不已。

    雨汐緊緊的盯著凌雲,說道:「雲郎,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有一點東西,我聽都沒有聽過。聽千尋妹妹說,你們從小形影不離,這些塞外民族她恐怕也未知曉,你可不要告訴我是娘瞞著千尋教你的。」

    凌雲無語,我總不能說我是從21世紀來的吧!不過他胡亂的說了一些,以期推過,雨汐聽得半信半疑,倒也放過了他。凌雲輕了一口氣,真怕她再問下去,那自己可無法解釋了。

    時遷笑道:「想不到我做了一回惡人,居然換得了別人的感激,倒是不可思議,他們塞外人真是純樸,居然真信了凌兄弟的話。」

    「他們不是信了我的話,而是他們過於崇拜真主的力量了。在他們心中真主是無所不能的神,也許他們真的有事無事就拿著《古蘭經》出來,不然也不會被你這個神偷惦記住了。他們也夠倒霉的。」凌雲笑著解釋。

    幾人一道,時遷更是趣人,不時說出自己經典之作,更是引人發笑,路上雖然急趕,但是頗不寂寞,而二女也「時大哥,時大哥」的叫個不停,讓時遷樂不可支,心想:這可是邪帝的妻子啊!她們叫我為大哥,江湖中人誰還敢小瞧我時遷,自覺得身份上了一個檔次,喜之不勝。

    在凌雲眼裡,時遷的武功在武林中二流都算不上,一時看不過眼,路上不斷指點,並將琅擐神地中記載的「神偷秘技」盡數傳授給他,時遷進境非凡,對他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對凌雲的大方更是感動,這一切在秘技自珍的時代可謂難得一遇,時遷難得與一代奇人相處,知道機不可失,更是每日苦練,得凌雲指點之人都受用無窮,將平日不懂之處一一詢問,凌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他豁然開朗,對凌雲的淵博和胸襟更加佩服。口中雖然沒有說什麼,然而心已經堅定了一個念頭--誓死相隨。

    京城,天方發亮,千尋眾人離開京城,當然逃不過有心有人的注意,然而千尋此刻展示出來的才能讓眾人驚佩,她居然出乎意料的不走江淮道,而是過河北,走水路,途中不斷更換車馬,花重金請車伕駕車南下以期瞞天過海,而他們金蟬脫殼走水路,途中眾人不斷分分合合,以不同面目在各地相聚,讓有心人忙得焦頭爛額,當他們醒悟之際,眾人早已平安到達姑蘇。

    經此轉移,千尋一改溫柔心性,乾淨利落的外事方法讓眾人讚歎不已,其實凌雲的女人們都不是可欺之人,只不過呆在凌雲身邊,一切都有他頂著,所以什麼都不用擔心,現在凌雲不在,各出所能,完善千尋的安排,倒民搭配得天衣無逢,而三公子和公孫暮野更想:自己四個大男人平日自認不傻,並且有些小瞧凌雲的這些女人。可是經此一次倒是收了心裡的想法,女人細緻之處讓他們歎為觀止,不時遇到的殺手暗探都被她們姐妹除掉,果斷狠辣不弱鬚眉,他們倒是在車裡談天說地,輕鬆之極,他們早已得出一個結論,只要和凌雲拉上關係的女人都是怪物,和凌雲一樣,都是不能小視。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3
第一二七章 山莊劫,歷史重演
姑蘇,柳絲依依,行人如織,山明水秀,盡顯江南本色。

    餐風露宿,一路疾行,凌雲四人灰塵滿面,凌雲眼中焦急神色透露無餘,多次打聽,雖然大軍現在還沒到達,然而大內高手卻恐怕已至,他心裡焦急不安,生怕曼陀山莊被人毀壞。

    登臨姑蘇,不敢多作停留,留下時遷在此打探消息,約好明日午時於松鶴樓相會,時遷雖然想著前雲幫忙,然而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去了也是白搭,日來雖然進展很快,但是沒不能與絕世高手直面爭鬥。

    太湖,水平如鏡,荷葉嬌嫩欲滴,無數女子在湖面划船嬉戲,甜甜歌聲動人心弦,然而凌雲卻絲毫沒有動心,近鄉情怯,他要見到曼陀山莊安然無恙才放得下心來。

    小船划破湖面,如離弦的箭,快速射向湖心深處,他隱隱有不祥的感覺,希望一切都是關心過切。而且自己對陣法懷在信心,只要陣法開啟,誰也別想進入,擔心的就是家裡沒有啟動陣法。

    雨汐見凌雲焦燥不安,不由溫柔的道:「雲郎,放心吧!爺爺各位奶奶的武功都不弱,而且娘的武功也不弱,沒事的。」

    「是啊,凌郎,放心吧!一切沒事的。」靜素心輕聲勸慰。

    「雨汐,素心,我,我心裡亂得很,感覺山莊出事了,真的,我沒有騙你們,我的感覺從沒有出錯。」不知何時,凌雲拋頭額頭汗水淋漓,雙手微顫,而心裡一直在企求蒼天有眼,不要降禍於與世無爭的王語嫣。「趙估啊,趙估,無管你有意還是無意,如果山莊出事,我凌雲發誓,推翻宋朝將是我的生平志願,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遠遠見到孤島,凌雲只覺得心快要跳了出來,離碼頭尚餘幾十丈,凌雲驚呼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山莊出事了。」當下,奮起全身力氣,飄身上岸,而人化為淡淡虛煙,話音剛落,人已消失在樹木之中。

    二女也是俏臉煞白,原來碼頭上的亭子已然倒入湖中,不再猶豫,也化著輕煙,跟著凌雲追了進去。

    凌雲一邊疾奔,並不住的祈禱,此刻,他全身繃緊,嘴唇發乾,心也到「呯呯」的跳個不停。平時短短的路此刻在他心裡似乎變得很長、很長……

    繞過青山,豁然開朗,山莊傳來激烈的打鬥聲,至此,凌雲反而鬆了一口氣。有打鬥聲表示自己來得正是時候。大喝道:「爺爺、娘,雲兒回來了,你們支持住啊!」

    閃身入莊,俊目欲裂,悲憤化為無盡殺機,殺氣升騰,悲痛一叫,猶如巫山猿啼、杜鵑泣血,原來幾位婆婆鮮血汨汨,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她們業已斷氣,然而眼中的恨意更點燃了凌雲的怒火。

    他心骸若喪,悲憤道:「該死的,你們害了我的親人,都得死,都得死。」話音未落,直奔後院。

    遠遠的,只聽一人淫笑道:「老殘廢,你的女兒可真是美若天仙,嘖嘖,兄弟們從未見此尤物,等兄弟們享用過你的好女兒,再慢慢收拾你,兄弟們不用殺了他,要讓他親眼見他的女兒在兄弟們胯下婉轉承歡,這老殘廢武功倒也不弱,居然殺了我們幾個兄弟。慢慢的玩死他,兄弟們,將他的女兒抬出來吧!讓他看看我們的能力,看看他女兒淫蕩的模樣,嘿嘿……」

    凌雲恨不得生啖其肉,心裡卻害怕不止,生怕王語嫣受人侮辱,待到後院,只見段延慶披頭散髮的被七個人圍著,正拚命的使出生平絕藝「一陽指」,身上已是鮮血淋漓,神智不清,看來已經戰了很長時間。而那七人則東一劍西一刀的戲弄著。

    凌雲怒吼一聲,「爺爺,雲兒來助你了。」語未至,「六脈神劍」破指而出,劍勢大開大闔,猶如風雨欲至,石破天驚,劍光有如匹練,去勢迅快絕倫,七人聽得身後劍氣破空,心中大驚,各自用武器擋開,「叮叮鐺鐺」響個不停,火花四濺,七人被震得手臂發麻,一人看清來人雪發,心如冰冷,驚呼道:「邪……啊!」原來凌雲得勢不饒人,六劍俱出,打得此人面目俱非,六個血洞觸目驚心,那人雙手捂面,倒了下去。六人大驚,同時也看清了來人,群相聳動,神情戒備,然而凌雲心憂王語嫣,勢若瘋狂。

    六人正待解釋,驀見劍氣如紫電,威若奔雷,大開大合,凌雲連發五劍,雙手齊揮,漫天劍氣破空而擊,六人閃躲不及,紛紛中劍倒地。

    凌雲見爺爺失去理智,出指點了他的穴位,雨汐,素心恰好趕至,連忙接住倒下的段延慶。

    二話不說,飄往「留香園」,尚未入院,只聽得淫聲浪語不斷,一時全身如冰,心不住下沉,悲憤欲絕,舊事重演,此次恐怕她再劫難逃了。

    他憤恨之下失去理智,閃身而過,劈空擊碎房門,觸目之下,驚怒的噴出一口鮮血,只見玉體橫陳,王語嫣渾身**,緋紅的肌膚汗水淋漓,一雙玉手在自己身體上胡亂的撫摸,似乎失去了理智,嬌喘息息,如泣如訴。

    房中四人猛然驚起,如此佳人武功高強,若非她沒有絲毫江湖經驗,恐怕難以將她擒住,他們四人合力將王語嫣擒下,見山莊再無他人,慾火升騰,抱著王語嫣直奔「留香園」,將她的麻穴製作,不但將玉女剝得一絲不留,並強硬的讓她吞了藥力強盛的春藥,好使其自動投懷送抱,他們一邊淫蕩的出語挑逗,一邊在商量誰來拔此頭籌,這也是凌雲入院後所聽到的淫聲浪語,而王語嫣神智全失,只覺慾火焚身,難受至極,花溪密徑春水潺潺,玉手不住的抓著妙處,此刻,她想到的只是發洩。

    凌雲悲痛欲絕,直疑她已經受辱,卻忘了四個畜生身上尚著褻衣。「六脈神劍」再次出手,悲痛之下尤高平時,四人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聲,就被劍氣洞穿而死。

    解開王語嫣的穴道,英雄淚不住的滴下,嘶聲叫道:「娘,娘!雲兒回來了,你的雲兒回來了。你醒醒啊!不要嚇唬我好嗎?啊……」凌雲倒在地上。

    原來王語嫣一得自由,神智不清之下只想著發洩,不管不顧,一把將凌雲撞倒,小嘴在凌雲身上親個不停。

    凌雲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再次點了她的穴道。找了一條乾淨毯手將玉體蓋住,大叫道:「素心,素心,你快來,娘中毒了,你倒是快來啊!」

    素心聞聲而至,見房中滿是衣衫碎片,心頭冰冷,待見四個屍體尤著衣服,心頭一喜。高興的叫道:「凌郎,娘沒有被人侮辱,你看,這四個畜生還穿衣服。啊!凌郎,你受傷了?」

    凌雲聽罷,機伶伶的打個冷顫,醒了過來,見一切果如素心所言,放下心來。抹了一把汗水,焦急的道:「我沒事,幸好快了一步,不然娘恐怕已經,已經……」後果如何,不用說素心也知道,慶幸不止,直叫老天有靈,對凌雲的直覺更加佩服。然而凌雲的下一句話讓她如入冰窟。

    「素心,娘已經被這些畜生下了春藥,你想想法子才是。我讓雨汐進來幫忙,你先抱娘去『素心齋』。」凌雲沉重的望著素心,咬牙切齒說,言罷,將懷裡的王語嫣遞給素心,快步而去。

    雨汐將段延慶扶著坐在地上,焦急不安,不知房中出了何事,然而她又不敢離去,生怕還有敵人,如果段延慶再次負傷,自己真的不用活了。見凌雲沉重、憤怒的走出來,急聲問道:「雲郎,爺爺只是氣急攻心,外傷雖重,好在沒有傷及筋骨;娘,娘怎麼樣了?」她不敢往下想,生怕真如自己的所擔心那般。

    凌雲道:「雨汐,娘沒事,還好我們來得及時,不然後果……」他不敢再說,不過一雙俊目充滿血絲,殺氣將雨汐都震退了幾步,可見其恨到了極點。他續道:「只不過被那些畜生下了春藥,你快去『素心齋』幫忙,爺爺交給我好了,真的一切如我所料,山莊的陣法根本沒有開啟,哼!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語下憤然。

    雨汐安慰道:「雲郎,不用生氣了,一切都過去了,好在我們趕得及時,我去幫心姐了,心姐醫術高明,相信沒有什麼毒藥難得住她的。」

    「唉!一切只有看素心的了,對了,雨汐,你多準備一些冷水,也許用得上,讓娘多喝清水,不然燒壞神智那就完了。」凌雲突然想起,《天龍八部》中木婉清中春藥時,好像金大俠在書上寫過讓木婉清喝清水解毒的,不禁咐附起來。雨汐點頭,飄身而去。

    「金大俠,希望真如你說的那樣,喝水就能解毒。」凌雲感歎一會兒,將段延慶扶起,為其把脈,放下心來,果然一如雨汐所言,並無大礙。當下輸入內力,疏理混亂的經脈,味了幾粒靈藥,想了一會,抱起他走向『素心齋』。

    「素心齋」雖然只是書齋,然而也有兩間小小的臥室,小時候凌雲、千尋各據一室,讀書累了倦了用來休息。

    臨近「素心齋」,裡間傳來女人的呻吟聲,玉人呻吟不斷,發出了近似低泣的呻吟聲。

    凌雲聽到蕩人心魄的春呻浪吟聲,讓他慾念橫生,心旌搖蕩,心下突然一顫,暗罵自己一聲,快步離去,她在他的心中是冰清玉潔的女神,世上沒有任何都配得了這不食人煙火的玉女。

    抱著段延慶回他的「浩然居」,想了一下,快速出門,將院落裡的陣法全然開啟。忐忑的離開後院,往日熱鬧的曼陀山莊一片死寂,幾位婆婆躺在血泊裡,風,吹散她們銀髮,蒼涼無比,凌云「?通」的跪在地下,心痛如刀割一般,她們都是他的親人,想到她們的慈祥她們對自己的百般寵愛,眼淚撲簌簌的流個不停。恨聲道:「婆婆,你們一路走好;元兇已經被雲兒斬殺,然而趙估這個幕後主使卻逍遙在京城,婆婆,你們放心,雲兒在此發誓,一定為你們討一個公道。」說罷,從腰間緩緩抽出逍遙神劍,割破手腕,任鮮血不住流下,一切他都沒有感覺,淚,漸漸止了,而恨意卻不住積澱,沉聲道:「趙估啊,趙估,我還想幫你成就一番霸業,既然你先惹了我,殺了我的親人,可別怪我無義。趙估,我凌雲以血發誓,此生與你誓不兩立,婆婆,走好,雲兒不會讓你們含恨而逝,總有一日,雲兒會讓他們一一下地獄來跪求你們的原諒。」

    ……

    風,肅殺,無樹落葉承載不住這份壓抑,紛紛飄落。凌雲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血,輕輕依付在這片土地,不知何時,雨汐淚流滿面,站在凌雲身後,朦朧裡見凌雲面色蒼白,嘴辱破他咬破,鮮血輕輕滴落在他雪白的衣衫上,驚叫一聲,跑了過來,愛憐的擦去凌雲嘴角的血,出手如電,為凌雲止住手腕不住流趟的鮮血,深深的傷印讓她觸目驚心,然而她知道,他心裡的傷遠遠超過。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3
第一二八章 無奈時,辣手摧花



    雨汐亦叩拜如儀,想起婆婆們平時的慈祥,直待他們親如兒孫,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良久,雨汐起身,將凌雲扶起,見凌雲俊目血淚汨汨,流下的居然都是鮮血,機伶伶的一顫,芳心驚駭欲絕,哭叫道:「雲郎,你不要嚇唬雨汐啊!你怎麼啦?你不要嚇雨汐啊!雲郎,你醒醒,娘身上的毒還沒有解,你可不能出事啊。」玉手輕顫,小心翼翼的拭去凌雲臉上的鮮血,生怕觸痛了他,心痛如絞,害怕之下吐了一口鮮血。

    凌雲輕拭眼角,捧頭雨汐的由於恐懼而蒼白的俏臉說道:「傻丫頭,我沒事,娘身上的毒素心也無法麼?」

    雨汐鬆了一口氣,輕輕點頭,帶著哭腔道:「心姐說,說娘中的毒叫『烈女吟』,天下間無藥可解,唯有男女,男女交合方能洩盡毒素。」

    「什麼?這可如何是好。走,我們先回去。」當下拉著雨汐的手,化為淡影,直奔「留芳園」,這次他不敢冒然,確定並沒有剛才的聲音才鬆了口氣,示意雨汐進入。

    雨汐會意,快步而入,不一刻,她說道:「雲郎,娘已經睡著了,你進來吧!」

    凌雲閃身而入,他太擔心王語嫣了,她是女神的化身,任何人都不能沾污。步入房中,只見素心氣息不定,俏臉緋紅,愁容滿面,而王語嫣躺在一個大浴桶裡,被她們用布簾遮著,只露出臻首,平時紅潤的容顏蒼白無比,白得嚇人。

    素心見凌雲進來,愧疚的垂頭不語,對此,她已經盡力了,然而一切無濟於事,她也累得香汗淋漓,無奈之下只得讓王喝下冷水,希望有所好轉,雖然也有一些效果,但是卻只能治標,最後,素心只得點了她的穴道,將她浸泡在冷水中。

    凌雲安慰道:「素心,你已經盡力,看你累的。除了那法子之外,可有別的……」

    素心輕搖臻首,低聲道:「凌郎,天下再也沒法子了。」

    凌雲焦燥不安,走了一圈,氣憤無比,恨不得找人狠狠的打一頓出氣,想了一會兒,斷然道:「不行,娘冰清玉潔,誰碰她誰得死,此法子殺了我也不同意。再想想,再想想,一定有法子的,我就不信,天下還有什麼毒藥難得住素心你的,素心,一定得想別的法子。」

    突然,他平靜了下來,冷靜得可怕,冷靜得壓抑,兩女呼吸都感到困難,心驚不止,凌郎(雲郎)想做什麼?他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痛苦閉上雙眼,任淚水不住的流下,深吸一口氣,凌雲艱難的道:「實在不行,我說,如果實在不行,我寧願親手,親手殺了娘,然而自殺相謝。不然即使毒性除盡,娘也會生活在痛苦裡,生不如死。我太瞭解娘了,她外柔內剛,如此之法子,她絕對受不了,絕對受不了的。」神情若狂,怒發亂飛,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凌雲徹底崩潰,如脫虛一般,踉蹌幾步,直欲栽倒。

    姐妹二人嚇得全身冰冷,不住發抖,實在想不到凌雲有如此狠毒的決定,相視一眼,復又駭然,突然,只聽「咕咚」一聲,相繼看去,只見凌雲頹然的坐倒在地,咬緊牙關,鮮血不住從嘴角滴下,絕望的模樣讓二女震驚無比,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下,抱著凌雲放聲大哭。

    她們知道凌雲並非狠心,而是他太在乎王語嫣的清白了,如此之想法如果不是到了絕望之境,以他重情重義之心腸,如何會說出此番驚心動魄的話來。

    凌雲自顧的道:「一定有法子,我就不信天下間有什麼事難得住我凌雲,如果連小小毒藥都解不了,我還算什麼?」他看了看痛哭不止的兩女,歎息道:「你們也許會怪我狠,但是我心裡,我心裡實在不能接受娘任人欺負的現象,離開大理後,我就決定,天下間誰要侮辱她,只有先死我,或者是我先殺了她再自殺。素心,她可以支持多久?」

    靜素心艱難的道:「只有一個時辰,如若太久,娘定會慾火焚身,成為,成為,花,花花癡。凌郎,凌郎,你死了,素心絕不會獨活。」如此之話,可見她心裡已經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

    龍雨汐悲痛的道:「雲郎,你們先走一步,雨汐殺了趙估後再來曼陀相伴。」

    她們都絕望至極,一個時辰何其短啊?一個時辰又能做到什麼?

    凌雲的心反而寧靜了,她們愛自己何其之深,不由想起前不久剛剛向兩女吟誦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罷了,罷了!死就死吧。能有此一回,愛過了,也許上天只允許自己體念一下親情、愛情、友情,以此作為前世的補償,也許一切都不過在夢裡。死,有什麼可怕,又不是沒有死過。默默思索,一時心裡百感交集,豪氣頓生,不管死後別人如何評論,也要死得有價值。

    時光飛逝,素心倒是看開,愛過了,死又何妨?想通了,心裡也坦然無比,她輕輕的偎入凌雲懷裡,說道:「凌郎,聽說陰間有孟婆,專門給人喝湯,讓人忘記陽世一切,素心就是再渴也不喝,凌郎你也不要喝啊!素心不能容忍你忘記了我。」

    微微一笑,眼淚卻撲簌簌的滾落而下,淒然的道:「此生,素心最大的遺憾是不能像姐妹們一樣,成為凌郎正常的妻子,下一世素心一定一定會是普通的女人,為凌郎生兒育女。」

    雨汐雖然傷感無比,聽罷也不由微微一怔,疑惑的望著素心。

    素心黯然傷神的道:「雨汐妹妹,你知道嗎?我是天生的『石女』,根本不能正常人道,凌郎愛我之心日月可鑒,並不因此而嫌棄。我是感動,又傷感,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做一個正常的女人,報答凌郎的愛。」

    雨汐呆了,想不到寧靜淡泊的姐姐居然有此難言之隱,居然被上天剝奪了女人的正常需求,不由抱著素心哭了出來。對於他們來說,為凌雲生兒育女無疑是很幸福的事,可是素心卻不能,甚至連心神相通的歡愛都不能體味,悲傷不勝,老天啊!你何其殘忍,想罷,姐妹二人抱頭痛哭。

    良久,雨汐詢問道:「心姐,平時,雲郎留宿姐姐房裡,次日,姐姐亦是春光滿面,不是說『石女』不能人道的嗎?」雖然悲傷,然而好奇之下,雨汐還是不禁問了出來。

    值此之際,素心深情的望著呆呆出神的凌雲,溫柔道:「『石女』很痛苦,然而姐姐卻無此感,痛苦的只是不能為凌郎生兒育女;平時,姐姐將自己的後庭給凌郎,倒也體會到了歡愛的滋味。」平時難言之事,此刻靜素心娓娓道來,居然並無絲毫難堪,也許她一切都看得開了,姐妹間還有什麼秘密可言?

    「那裡,那裡也可以嗎?」雨汐吞吞吐吐的道,她著實好奇。

    「嬉嬉,妹妹日後一試就知箇中滋味了,包你百試不厭,只是開始的時候流了很多血。不過我們還有日後嗎?」素心惆悵的回答。

    「是啊,我們還有未來嗎?不然真想試試。」雨汐冷漠異常,心卻熱情無比,聽素心道來,倒有一試的打算,因為平時素心春意蕩漾,遠超她們,只不過「日後」也許是下輩子,也許沒有日後了。

    如果不死多好啊!美好的日子還沒有過完,就要長相離別了,雲郎還能在枕上百般憐愛他的雨汐嗎?想罷,不由掃了凌雲一眼,一時大驚失色。

    「心姐,你看,雲郎他,他怎麼了……」她見凌雲淚水不住流下,神色時而苦惱,時而高興,神色變化萬端。

    「啊!凌……」突然素心摀住小嘴,驚喜的望著雨汐,而雨汐亦是如此模樣,姐妹稟住呼吸,生怕驚擾凌雲。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答案,「莫非凌郎(雲郎)想到法子了?」如果是真的,那一切太好了。

    突然,凌雲仰天長嘯,歡暢無比,驚喜之色盡顯無疑,容光煥發,一時神采奕奕,非剛才之頹廢,然而淚水卻流個不停。她們直疑夢裡,緊張的望著凌雲,期待他的答案,他一定給她們帶來生的希望,一定會,因為他不但是她們的丈夫,他還是江湖中無所不能的「邪帝」。

    凌雲站起身來,走到素心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咚,咚,咚」的連磕幾個響頭,兩女大驚,反應不及,呆呆的望著凌雲,她們心上茫然,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都詫聲道:「你……你……」她們實在不禁以為凌雲突然病了,但卻不願問出口來!

    「娘不用死,我也不用死,我們全家都平平安安,不會死了,都不會死了,素心、雨汐謝謝你們,謝謝你們,不然我死了也不會原諒我自己。」凌雲語下嗚咽,如同小孩子一般暢快淋漓的哭了出來,似乎要將心裡的壓抑和苦楚盡情發洩。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3
第一二九章 解媚毒,玉女失魂

「雲郎(凌郎),娘有救了嗎?」二女如有夢中,驚喜不勝。

    「是的,娘有救了。」凌雲擦了一把眼淚,高興的道。言罷,從桌子上拿來了只杯子,手指一劃,腕上鮮血猛流,不一刻,裝了滿滿一杯。

    「啊!」雨汐驚叫著再次為其止血,見他面色發白,心疼的道:「雲郎,你怎麼好端端的?」

    「沒事,我沒事,快,快給娘喝下去。且看看有沒有效果。」凌雲急切的咐附著,原來剛才素心說「不過流了很多血」讓凌雲若有所悟,自己身上流著段家的血,而段譽曾經吃「蟒古朱蛤」,說不定有效用,不是說「蟒古朱蛤」能解百毒的嗎?更何況自己曾生喝過湖中巨蛟的靈血呢!據師父曾說,兩兩相和,可解百毒,所以有此舉動。然而他卻忘了,自己曾被「霧中樓」暗算時不也是中毒了嗎?

    素心連忙接過杯子,小心的灌入王語嫣腹中,三人都緊張無比,在凌雲示意下,素心解了王語嫣的穴道。

    玉人悠悠醒轉,粉面脹得通紅,不住嘔吐,凌雲、素心大喜,看來是有效果了。

    素心見王語嫣吐個不停,想了想,拿了一大杯清水讓王語嫣喝下,王語嫣迷迷糊糊裡,只覺得自己口渴之極,看也不看的喝了下去。

    凌雲緊張極了,手心發汗,堅強的身子不住顫抖,雨汐也是如此,不知何時兩人手手相握,也不知是誰在安慰誰,而素心更加緊張,香汗不住從俏臉上滴下,不住的為王語嫣遞水,而王語嫣則是喝了又吐,吐了還喝,可見內火燒壞她了。如此不斷的循環,漸漸的王語嫣平靜下來。也不像剛剛那樣神智不清,再復冰清玉潔,不食人間煙火之狀。

    凌雲鬆了口氣,想起她尚未穿衣,於是閃身離去,仰天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壓抑盡去,暢快異常。清醒後,想起自己剛才的決定不由嚇出冷汗,如果不是到了絕境,他真的忍心殺了自己至親的娘親嗎?他不知道,但是他必須那麼做。抹了一把冷汗,想了一下,也覺得不可思議,自己的血居然還真管用,可是前次自己可差點兒被毒死了啊。

    他卻不知前次之毒是「霧中樓」專為他而準備的,費盡心血才弄得不我的見血封喉之毒,而他當時流了很多血,抗毒能力極弱,所以被毒素趁虛而入,正常情況是不會有那驚險一幕的。

    突然,房裡傳來尖利的驚叫聲,聽聲音正是自己的娘親,凌雲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想要衝入,然而一下子頓住身形,因為他想她的驚叫可能正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沒有穿衣。出聲道:「雨汐、素心,娘怎麼了?」

    「凌郎,娘她不認識我們了,她,她好像失去記憶了!可能時間過久,所以燒壞了忘記記憶。」素心焦急的說道,原來她們為王語嫣穿好衣服後,她居然恐懼的望著她們,並害怕的驚叫。

    凌雲嚇了一跳,不敢相信的道:「什麼?素心,你說娘失去記憶了?我,我可以進來了嗎?」

    素心道:「凌郎,你進來吧!我們怎麼解釋,娘都不信。」

    凌雲推門而入,見到房內的情景,心痛之極,原來王語嫣蹲在地上,簌簌發抖,清澈的雙眼淚水流個不停,眼裡儘是恐懼之色,宛若迷途的小孩。而雨汐和素心在一旁束手無策,亦在發呆。

    王語嫣醒來,見兩個年輕女子為自己穿衣,害怕之下驚叫出聲,芳心深處隱隱覺得失去了很珍貴的東西,一時驚恐萬狀,害怕的望著二女,縮瑟在角落裡,抖個不停。

    「怎麼會這樣,老天,你,你玩我啊!怎麼會這樣呢?」凌雲也是不可思議之極,神仙般的她居然失憶了?真的出乎所有人想像。我的到來居然害她失憶了?

    王語嫣聽到門響,身子劇顫了一下,淚水朦朧的望著來人,只見他古怪之極,滿頭雪發蓬亂,而讓她奇怪的是他的年紀並不大,然而她忐忑不安的心卻靜了下來,她覺得他很親切,一種發自內心的親切,奇怪的是自己居然對他沒有絲毫戒備,也許他是我的親人吧!王語嫣心下暗想。

    於是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凌雲,他劍眉星目,風度翩翩,面容挺秀,英氣咄咄,實是萬中難挑的美男子,只是他的眼神為何如此奇怪,嗯!有驚喜,有悲傷,有憤怒,有哀怨,有憐惜……總之,他的眼神很複雜,而淚水潺潺不斷。芳心,莫明的抽緊,很痛,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我見他傷心,心也很痛、很痛,他到底是誰?為何我一切都記不住了,我什麼都記不住了,他是誰?我又是誰?雙手捧頭,頭痛欲裂,好痛,我什麼都記不住了。

    三人見王語嫣痛苦的抱著頭,欲止的淚水滾滾而落。凌雲一下跪在地上,顫聲道:「娘,你記不住我了嗎?我是雲兒啊!你的兒子,凌雲。」

    王語嫣鬆開雙手,呆望著凌雲,伸出雙手撫摸著他的臉,苦惱的說:「你不要哭好嗎?不知為何,我見你哭,心裡好痛好痛,你是誰?我又是誰?你告訴我吧!我什麼都記不住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言罷,又抱著疼痛難當的臻首。

    凌雲急聲道:「娘,你不用急,以後慢慢想。你是我娘,叫王語嫣,這裡是我們的家,曼陀山莊,而我是你的兒子,她們是你的兒媳婦。娘,你不用怕,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想法子讓娘恢復記憶的,你不用再想了好嗎?」

    王語嫣漸漸平靜了起來,仔細的想著凌雲的話,苦苦思索,突然粉臉通紅,輕笑出聲,靦腆的道:「我剛剛從鏡子裡看到我自己,覺得你好像比我還大一些;我,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兒子?」

    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似有所得,清澈眸子轉了一下,她高興的拍手道:「我知道了,你不用騙我。我們這麼像,你是不是我爹爹,嗯!肯定是,不然為什麼和我長得如此相像,而且頭髮都這麼白了,爹爹,你真壞,這麼大的人了還欺負女兒,女兒不來。爹爹沒大沒小,我可不敢亂說,欺負長輩會被雷劈的。」

    雨汐、素心只聽得一頭霧水,目瞪口呆,心裡又是悲傷,又是好笑,要不是場合不對,她們可能都笑了出來。

    正在此時,只聽「撲通」一聲,訝然而視,再也忍不住,於是笑了出來,原來凌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而他眼裡正眨巴眨巴的,閃著不可思議的神色。

    凌雲也是好笑,又是傷悲,老天爺,你是不是想玩死我啊!自己的老娘居然反而說自己是她的老爹,亂了,真是全亂了,這叫我怎麼樣才好呢?復又心下憤憤地想,我不過二十多歲啊!在娘的眼裡真有那麼老嗎?如果加上前世二十多年當她老爹還差不多,她說怕被雷劈,如果真的認了這個「女兒」,自己才被雷劈呢。

    這也難怪王語嫣一語驚人了,她生來性情淡泊、悠然,從小無求無慾,自從攜凌雲歸隱曼陀山莊,心境平和,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憂少傷,看著凌雲和千尋不斷成長,時時被幸福充滿心間,而且學了武功之後,似乎一直保持著少女的容顏,上天垂憐,歲月並未在她身上流下痕跡,幾十年如一日,雪膚依然,花貌如昨。看起來倒與凌雲他們相差不多,而凌雲一頭白髮,她這樣說情有可原,此刻,她記憶全無,心靈純潔如一張白紙,想什麼就說了出來。

    王語嫣望著凌雲,笑道:「咯咯,是不是我猜對,爹爹生氣了,所以躺在地上撒賴。」說罷,嘟著紅潤小嘴,說道:「不好玩,爹爹一點兒都不好玩,這麼說就生氣了。哼!女兒不和你玩了,我要和姐姐們去玩了。」

    雨汐、素心秀眼圓睜,直欲突出,「姐姐」?娘親居然叫她們為姐姐?傻了,她們都傻了。王語嫣美若天仙,和她們一起宛若姐妹,平日讓她們喚「娘」,多多少少都有些勉強。而王語嫣善良機智,如此情景如何沒有看出來,然而疼愛她們之心毫不減弱。失憶後居然活潑頑皮,好像不經世事的小女孩一般,迥異先時之文靜嫻淑、淡泊悠然。

    凌雲傷感的道:「唉!這該如何才好啊?不過人平安下來一切好說,我們只有慢慢開導,希望日後恢復過來吧!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娘少女之時,曾被兩個男人傷害過,忘記一切也許,也許她更加快活。」

    是啊!人的生命最是可貴,活著就好!也許冥冥中自有安排,她本來就不是凡塵中人,忘記未嘗不是幸福。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5
第一三零章 編故事,初明心志

語雖如此,然而一切來得太突然,也太痛苦了。-忘記,真的能忘記嗎?自己為什麼忘記不了21世紀所受的傷害?

    雨汐、素心目光相遇,都低頭讓開,晶瑩的淚珠滴在地下,輕輕作響。偶爾望著天真爛漫的王語嫣。心,很亂,很亂……

    「你們怎麼都哭了,我,我也想哭!」純潔的王語嫣感受著那份濃濃的悲傷,淚水紛紛而落。

    凌雲強笑道:「她們沒有哭,只是太高興了,是的,太高興了。」

    「真的嗎?你不騙人?」王語嫣抹了一把眼淚,期待的望著凌雲。

    心痛如割,然而不得不笑,他怕她傷心,他怕她的眼淚,他的不想在她的心裡留下什麼遺憾,墮落凡塵的仙子啊!為何你的災難如此之多,因為我嗎?是我的到來給了你傷害。

    破泣為笑,嫣然風姿快樂無比,似乎心願得償一般,她啊!失憶後還是如此純真、善良,見不得別人難過、傷心。

    「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和她們有事相商,一會兒就回來。」對此精靈,誰也不忍惡語相向,更何況他是她的兒子呢。凌雲黯然神傷,他要和她們商量,為她編造一個身後,一個離奇的故事,一個本來不應該存在的名兒和身世。

    王語嫣打了一個呵欠,被淫藥折磨甚久,她精神極其疲倦,聽凌雲之語,她覺得好累好累,也許睡醒來一切都想起了呢!她心裡暗自祈禱。

    凌雲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斜斜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那麼沉重、孤獨、悲傷……雨汐、素心,鼻子一酸,差點兒再行落淚,服侍王語嫣休息,見她甜美睡態,兩女也有剎那失神,她是那麼純潔,似乎沒有一點心事!是的,現在的她沒有心事,她的心事都轉嫁到了他們三人身上了。

    合上房門,悄悄走了出去,見凌雲望著晚霞出神。兩女心下黯然,短短一日,家破人亡,他的痛苦遠遠超過她們,這裡是他的根,他永恆的歸宿,所有人都是他的親人,然而一切都變了,因為趙估,因為蔡京,也許趙估也是無意為之,然而他已親手斷送了凌雲對他的信任和輔助之念,曼陀之事成了他們正式絕裂的開端。

    「凌郎(雲郎)……」她們想說什麼,卻無從開口,唯有深情呼喚著愛人,希望自己的柔情減少他心裡一份痛苦,多一份寧靜。

    「雨汐、素心,我沒事兒。唉!娘雖然完全失去記憶,萬幸能活下來;說來還是你們的功勞,若非聽到你們說著閨中密事,我也想不到自己血液有解毒之功效。」凌雲轉過身,感激的望著二人,眼裡沒有絲毫曖昧,有的只是感激和慶幸。

    夕陽下,兩女粉頸通紅,粉臉深埋,羞澀不語,不知是晚霞裝飾了她們的美麗,亦或是她們點綴了晚霞的依依。

    心雖然難過,但是見此嬌羞可掬之態,凌雲還是有了剎那的失神。良久,定下心神,淡淡的道:「雨汐、素心,你們如此聰明,得幫我想個法子,幫娘編一套離奇的身世,讓她相信,外人也不會懷疑,最重要的是我們大家之間的關係,依娘的觀點,一切都亂了套了。你們說,我真的有那麼老麼?平時娘總說我像長不大的孩子,想不到現在居然說我是她的,她的……唉!苦惱哪!」

    兩人不由婉爾,不過凌雲言之有理,娘一旦醒來,以她現在的性子一定會詢問到底,此事倒是難辦啊!說到正事,兩人神情一正,紅暈漸退,思索不止。只為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世。

    雨汐道:「雲郎,心姐,你們說,娘親會不會相信你是她的兒子,而我們是她的,她的兒媳?」

    凌雲、素心相視一眼,紛紛搖頭,想起剛才她的表現,恐怕天王老子下來都不會相信凌雲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唉!歲月眷顧,沒有留下絲毫風霜的痕跡在她身上,她說的也有道理,初次登臨曼陀,雨汐、素心她們不也是不敢相信的嗎?

    「是啊!娘看起來和我們一般無二,怪不得她不相信凌郎之語,那我們到底娘安排什麼樣的身份呢?」素心疑惑的望著雨汐,她知曉雨汐聰明過人,是姐妹中最聰明的,不禁出言詢問。

    雨汐望著凌雲一眼,猶豫的道:「就怕雲郎不願意?法子倒是想了一個。」

    凌雲眼睛一亮,急切道:「我現在心神大亂,方寸已失,雨汐有好主意快快道來。」

    雨汐歎息道:「其實也不算什麼好主意,這也不是辦法中的辦法了。」頓了一下,續道:「我的意思是把你們說成同胞姐弟,當然還得有一上離奇的身世,當今江湖,不知多少對雲郎的身世持懷疑心態,日後總有遇到詢問之時,所以一道想了。」

    素心道:「這法子不錯,凌郎武功高得出奇,江湖裡無人不想知道凌郎之來歷。」

    凌雲苦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稍有名氣,那麼你的祖宗八代恐怕他人亦有興趣。姐弟之名我倒是不在意,況且娘一點兒都不老,算成姐姐也是可以的。唉!我們這個家族真是怪異,幾代人都長得極端相像,外人著實難分,怎麼說別人也不會懷疑。嗯!曼陀山莊看來也不是什麼秘密了,也許我們早該離開的。」他對此倒沒有意見,不就是一個稱呼嗎?只要自己心裡尊敬娘親就得了。

    雨汐道:「既然如此,身世我也想了出來。很簡單,你們自幼父母雙亡,隨著祖父長大,偶然遇到師父和千尋,師父看中你們的資質,心動之下就收你們為徒,於江南無人之處練習武藝,藝成之日和千尋一道闖蕩江湖,其實家在江南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因為多次出入都在江南,乾脆將生活之地也說出來。只是娘應該叫什麼呢?倒是苦惱。」

    凌雲覺得這哪裡是什麼主意,這樣的話放在前世鬼才相信,不過自己著實想不到,而且她說得有理有據,於是在他和素心的補充下,應可能的將漏洞一一填補,直到三人都認為無衣無縫才定下來。

    得了最後結論,三人不約而同的吁了口氣,相視一眼,從對方眼裡讀出了黯然和痛苦,編得再天衣無縫,瞞得了天下人,卻瞞不了自己的心。

    凌雲道:「好了,一切都結束啦!明天午時我去松鶴樓見時遷,時遷不錯,重情重義,是個天生的情報主兒。」

    素心擔憂道:「凌郎,你難道真的想……」

    「我也無法,然而仇恨讓我不得不這樣,對方影響之大非我一家所能對付,而且改變一下現狀也不是不好。你們會和我一起面對前途的挫折和失敗嗎?」凌雲知道她們擔心的是什麼,不過現實逼的,也是趙估逼的,他本來不想改變什麼,但是天意如此,自己何必再行拒絕之念?

    兩女神情堅決,毅然點頭,深情的望著他,她們是他的妻子,只要他的決定,她們不會反對,縱使前途路上傷痕纍纍也無所畏懼。

    雨汐道:「雲郎,不管如何,我們姐妹與你風雨同舟,不離不棄。你覺得明教如何?」她為人聰明,知道他已經堅定下了的事根本無從改變,一旦想明她立時為凌雲出主意。

    明教,的確不錯,也許明教真能助凌雲成立一個與眾不同的「明朝」。

    湖風,強烈的吹刮,捲起三人的衣襟呼呼作響。

    驀然,素心眉頭微皺,低聲道:「以後娘是不是還用原來名諱?」

    凌雲一呆,想了下,重重的道:「不行,『王語嫣』已經不適合她了,『王語嫣』是過去,這三字代表著她是武林秘籍,只會為她惹來無盡麻煩;她的將來只會幸福快樂,我不再允許有人傷害她,日後的她是全新的她,嗯!就叫她『凌雨蝶』吧!雨中的蝴蝶,搏擊向上,再大的困難也磨不掉她的理想、希望。」

    雨汐、素心默默思索凌雲之語,覺得很有道理,雨中的蝴蝶,美麗醉人,給人無盡希望和暇思……

    「日後,日後她是我們所有人的姐姐,神聖一般的存在。」凌雲望著漫天晚霞,斬釘截鐵說。深深疑望二人,轉身而去,兩人呆呆的思索他語氣中的堅定,一時忘記回答,直到凌雲消失在二人視線裡。

    偌大的曼陀山莊冷冷清清,在暮色下蒼桑、迷茫……

    「浩然居」,段延慶的臥室,凌雲呆呆望著靜靜躺著的爺爺,她全身幾乎沒有完好之處。此時,凌雲心裡剩下的只是痛和恨,在別人眼裡,段延慶是「四大惡人」之首「惡貫滿盈」,然而在他心裡,他不過是一位可親可歎的慈祥長者,然而正是垂暮之年卻依然逃不過別人的追殺。

    突然,床上的段延慶動了一下,似欲醒來。

    凌雲輕輕的喚道:「爺爺,爺爺,你醒了嗎?我是雲兒,我回來了。」

    段延慶張開雙目,欣慰的望了凌雲一眼,然後焦慮的正待說什麼,凌雲連忙道:「爺爺,你好好休息,一切雲兒都知道,都知道。娘也沒事,只是她失卻了記憶。」當下將過程盡數道來,連殺手之來歷也沒有作隱瞞,而且自己心裡的打算也一一告之。

    段延慶老淚縱橫,奔波幾十年,歸隱此處,享受來之不易的天倫之樂,然而一切都變了。他見凌雲堅定的神情,傲骨錚錚,渾若山嶽,老心寬慰,臨遲暮之年,他都看得開了,唯一擔心的是這個瀟灑不羈的親孫兒,此刻見他並未被災難所擊垮反而激起他的鬥志,欣慰不止。這才是我段延慶的孫子,不管前面的路如何都要闖一闖,他知道凌雲的才能,只要他願意,他的成就將不可限量,他會毫不保留的支持他的,因為他是他孫兒,如此而已。
peter8764631 發表於 2009-3-21 21:15
第一三一章 夢醒時,再添新愁

過了一會兒,段延慶道:「雲兒,爺爺還有一個些朋友,待爺爺身體康復,重入江湖;找他們前來幫忙,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

    凌雲驚訝道:「爺爺,你歸隱多年,恐怕您當年的朋友大多已不在世了。」

    「雲兒,你小看你爺爺了,當年為了和段正明爭奪皇位,爺爺暗裡還是有一定勢力的,你以為爺爺驕傲到只憑『四大惡人』去奪皇位嗎?」段延慶神秘的望了呆呆的凌雲,輕聲道。

    「可是,可是,爺爺你身子不便,而且業已年邁,我如何放心得下?」凌雲雖然心動,然而他著實不想讓段延慶去江湖裡奔波。

    段延慶欣慰道:「好孩子,你長大了,終於懂得關心人了,爺爺很欣慰,不過你放心,現在爺爺的武功非當日可比,即使喬峰在世,爺爺也不如當日那般不堪,你是我的乖孫兒,我不幫你幫誰?你不知道啊!爺爺一直為你可惜,既然你有此壯志,爺爺趁自己活著為你們出一份力,即使出什麼意外也不會後悔。日後別人也豎起拇指說,凌雲有一個了不起的爺爺,而不是讓人避之畏之的『惡貫滿盈』。」段延慶鬥志昂揚的說,見凌雲想說什麼,續道:「雲兒,爺爺已經沒幾年可活了,就讓爺爺為你做一點點小事吧!」

    凌雲沉重的點點頭,感動不止,至此,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雲兒,你去看看你娘吧!日後爺爺一定為你保守秘密,天下再也沒有王語嫣,只有凌雨蝶。」段延慶堅定的說。

    悵然若失,凌雲見他有些疲倦,輕輕關門而去。

    王語嫣,哦,從此以後應該稱她為凌雨蝶!凌雨蝶自夢中醒來,見一男二女正坐在床前凝視自己,臉上一紅,羞澀的道:「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我心裡慌亂得緊。」

    凌雲道:「姐姐,有什麼害羞的,都是自己人,我是親弟弟,而她們也不是外人,是你的弟妹。」

    凌雨蝶自言自語的道:「姐姐,弟弟,弟妹?我好像並沒有弟弟啊!那我又是誰呢?」

    凌雲輕輕的把住她的脈門,覺得並無內傷,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而凌雨蝶也不閃避,好奇的望著凌雲。

    凌雲道:「你叫凌雨蝶,我叫凌雲。」言罷,又指著雨汐、素心一一為她作了介紹。

    凌雨蝶似信似疑,點點頭,說道:「原來我叫凌雨蝶,你是我弟弟,叫凌雲,不對,不對啊。我哪裡來的弟弟?我只記得有一個表哥,但是叫什麼,我記不清楚,你騙人。」

    三人心下暗自緊張,他們最怕的就是她不相信了,而凌雲更加無語,想不到她失去了記憶,還記得有個表哥,可見「表哥」一詞深入了她的心裡。雖然如此,然而凌雲依舊面不改面,腦海卻不住的轉動,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爭論什麼弟弟、表哥,而是取得她的信任,看來計劃有變了。

    於是望了二女一眼,問道:「雨蝶,你真的記得一個表哥嗎?」

    凌雨蝶點點頭道:「是啊!可是我想到表哥的時候,心裡很不舒服,很難過,真奇怪。你不會就是我的表哥吧?我都失去記憶了,你還要騙我麼?」說罷,眼裡霧水漸凝,楚楚可憐的望著凌雲,企求他的承認。

    雨汐見勢不妙,於是接著道:「是啊!他其實就是你表哥,你隨母姓。所以也姓凌,他最愛騙人了,娘,你,你不要上他的當。哼!以後我們都不理他了。」言罷,向凌雲使了一眼色。

    凌雲無奈,看來人心裡的印記真的難以忘記,她都失去記憶了,還忘不了那個該死的慕容復。無法之下只得道歉不止。

    凌雨蝶這才甜甜一笑,眼裡狡黠之色一閃而逝,這讓凌雲心下暗自抽緊,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絲毫不敢大意。老天,你就讓她的聰明才智不要放在我的身上吧!然而似乎老天也幫凌雲。此時,凌雨蝶宛若一塵不染的白紙,然而她的智慧卻還在,而她越看凌雲越覺得親切,心裡有一個念頭,他是我最親最親的親人,哼!居然騙我,日後讓你好看。不過此時她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往事,當下跳下床來,拉著凌雲的手搖個不停,撒嬌的讓他告訴自己的往事。

    凌雲額頭冷汗直冒,而雨汐、素心也被她的舉動驚住了。這,這還是文靜嫻淑的娘親嗎?如果千尋見到,她又會如何呢?倒是期待啊!

    腦中靈光一閃,凌雲有了主意,暗想:你的童年我不清楚,金大俠也沒作記錄,不過我和千尋長大的事倒是沒有忘記,只好如此了,把千尋換成她就行了。於是以傳音入秘之法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二女,二女聽罷,點頭同意。

    當下,凌雲帶著三女開始在山莊閒逛,講述著自己的童年,而凌雨蝶像出籠的小鳥兒,活躍之極,總是打破沙鍋問到底,饒是凌雲聰明卻也不時張口結舌,為難之極。

    雨汐、素心見凌雨蝶恍若快樂的蝴蝶,恍然間直以為她真的只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待到凌雲無可奈何的模樣,抿嘴輕笑。悲傷之氣氛亦因為凌雨蝶的胡鬧衝散了不少。

    凌雲有苦只有往肚子裡咽,不說吧!她眼淚汪汪的望著自己,憂傷的神情即使是十惡不赦的人都不忍拒絕,更何況是作為她兒子的凌雲?

    入夜之際,凌雲直說得口乾舌燥,直到凌雨蝶肚子響了起來,她才放過凌雲,倒讓凌雲鬆了一口氣。

    凌雨蝶自告奮勇,跟著雨汐、素心進入廚房,興致勃勃的忙得不亦樂乎。

    凌雲渾無形象的躺在椅中,再也不想動了,直接比拚殺一通還要累。這不是**上的累,而是精神被凌雨蝶折磨得痛苦不堪。

    晚飯之際,段延慶正在調息,四人不去打擾,自行就餐。凌雲怪異的望著凌雨蝶,想不到她人失憶了,自己學會的卻一絲不忘,害得凌雲都以為她是故意的,然而她的眼睛卻讓凌雲無從懷疑,畢竟眼睛為心靈之窗,曾經的她眼裡平淡如清澈地風的太湖,而現在擁有的卻是狡黠、活躍、快樂……這是做不得假的。

    凌雨蝶見凌雲狼吞虎嚥,高興之極,說道:「表哥,雨蝶的廚藝不錯吧!」

    凌雲聽她自然而然的叫自己為表哥,差點兒嚥住,咳嗽不止,氣急敗壞的道:「求求你了,我的娘啊!為何你變成這個模樣,連吃飯都不放過我;我說過,你以後就不要叫我表哥了,我真的受不了。老天啊!我到底怎麼得罪人了。地也,你不分好歹何謂地!天也,你錯堪賢愚枉作天。我鄙視你。」

    凌雨蝶見凌雲誇張的表演,笑嘻嘻的說:「表哥,表哥……哼!你不是我哥哥,你就是我表哥。我就要叫,表哥,表……」頓時被嚥住,原來凌雲手疾眼快,夾了一大筷菜阻住了她的嘴。不然自己真的受不了了,她都叫得自己起雞皮疙瘩了。哪有這樣的娘啊?唉!明天,也許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吧,凌雲暗想。

    雨汐、素心見娘倆宛若小孩子,鬥得不亦樂乎,直腦昏脹,苦笑不止。兒子不像兒子,當娘的更加不行。看來凌郎(雲郎)碰到難纏的人了,而她卻是他的娘親。幸好她並沒有將目標對準自己,不然自己更加為難。

    ……

    夜,在凝聚著歡樂而憂傷中不住深沉。素心陪著不住打著呵欠的凌雨蝶去休息,而凌雲和雨汐並肩有院中散步,不知不覺來到凌波亭。

    凌雲靠著柱子,半坐半躺,雨汐坐到他身旁,將凌雲的頭抱入懷裡。溫香暖玉觸鼻,凌雲舒服的深吸一口幽香,迷迷糊糊的道:「雨汐,你說這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啊!我都快瘋掉了。你看看,娘現在整個兒就像好奇寶寶,什麼都要問上無數個為什麼,我真的不行了,這還是第一天啊!」

    雨汐也深表贊同,溫柔的揉著凌雲的額頭,說道:「是啊!別說是雲郎了,我和心姐聽都聽得發慌。雲郎,我覺得正是因為第一天,娘的記憶一片空白,所以什麼都要問個通透,若是往後她所知越多,問題也就少了。不過,你這個『表哥』的身份可賴不掉了。日後你準備如何安排?」

    凌雲苦悶的道:「還能怎麼辦,丟她一人在此?我們放心得下嗎?唯一的法子就是帶她一起了。我現在擔心的是她日後愛上別人那就慘了,怎麼說她都是我娘,你說說,若真如此,讓我如何自處?」

    雨汐身子一顫,重重的捏了一下凌雲,顫聲道:「雲郎,所慮之事的確很有可能;不會這麼巧吧?」

    「唉!天下就是如此,無巧不成書;你想想,娘現在的模樣,你以前會相信嗎?前後性情大變,宛若兩人,而且她現在純潔得如同一張白紙。我真是擔心哪!」凌雲歎息一聲,毫無辦法。

    「這,這,這倒是讓人為難之極,如果,我說如果娘真的愛上了別人,雲郎,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雨汐吞吞吐吐的道。

    「還能怎麼辦?涼拌;只要哪個人心存不軌,老子先幹掉他娘的。」凌雲心情不好,惡狠狠的語出粗話。

    雨汐白了凌雲,可惜凌雲雙目微閉,毫無感覺,只聽又說:「說說罷了,我又不是殺人狂魔,動不動就殺人,只有那些沒有人性的殺手才做得出。『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希望她盡快恢復記憶了,如果那樣的話就萬事大吉了。」

    雨汐感受凌雲的無奈,不由靜靜思索,想了很久很久,也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最後的結論就是讓凌雨蝶恢復記憶。

    很久沒有聽到凌雲說話,臻首微低,只見他呼吸平緩,依著自己高挺胸脯,悄然入睡。雨汐知道今日變故,他傷得最深,心早已疲累,見他於夢裡尚且皺著眉,心下憐惜,在他眉頭輕輕獻上香吻。

    林月如鉤,樹影橫斜,清涼的晚風絲絲吹在他們身上,一陣陣沁人心脾。四下裡小蟲不住吟唱,遠處則傳來幾聲長長短短的鳥啼。光,影,聲,還有無處不在的寧靜氣息構成這寧靜華美的曼陀山莊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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