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之我是大理王子 作者:碧海思云 (連載中)

yuihsuan 2009-3-5 20:41:14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0 57079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2
第一四二章 菲雪現,船頭分析










    不知何時,她的雙手掛在他的脖頸,緊緊的攬著,生怕一鬆手自己就會失去了依靠一般,衣衫悠悠飄在地上,被調皮的風吹入江中,雪膚香肌,瑩瑩生光,只著抹胸的她恰如完美的女神,婉轉承受著他的吻。而他亦緊緊攬著盈盈一握的纖腰,不住在光潔玉背上撫摸,瘋狂的給予她瘋狂的吻……

    良久,她感到呼吸困難,窒息讓她從迷夢裡醒來,輕輕推開凌雲,讓江風吹著自己火燙的俏臉,神智漸復,突然身子一軟,倒入凌雲懷裡,嬌喘道:「凌雲,凌雲,不,不要這樣,你把手拿開,我難受得緊。」原來不知何時凌雲的手穿入抹胸,正在自己玉峰的乳珠上輕柔的揉弄,如遭電擊,戰慄著挺起了腰肢,氣若游絲地輕聲道:「不要……不可以……凌雲……不要這樣……」

    凌雲依言住手,抽出意尤未盡的手,將她清涼的嬌軀擁入懷裡。李清荷輕了一口氣,漸漸地平靜下來,明眸春意蕩漾,輕柔的望著一直欺負自己的男子,此刻,他目蘊情,灼灼的掃視著自己,莫明的有所失落,伸出玉掌,狠狠的地俊臉上扇了一巴掌,清響的聲音傳得老遠,他呆了,她也呆了。

    她呆呆的望著自己的玉掌,淚珠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手,她不想打他的,這不是她的本意。突然身子顫粟,撲入凌雲懷裡,緊緊的抱著虎軀,顫聲道:「凌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凌雲聽著女孩後悔的喃怩,方才醒來,抱著她,聞著淡淡肌香,陶醉的道:「清荷,我不怪你,真的不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李清荷聽罷,放下心來,雖然她打了他不止一次,然而此刻濃情蜜意,她真的好怕,好怕難得到來的感情被自己打飛,不敢確定的望著凌雲。

    凌雲輕笑道:「傻瓜,我怎麼會怪你,以前你也曾打過,我可怪你了?」

    李清荷搖搖頭,結結巴巴的道:「可是,可是,要不,要不你打我還過……」她真的害怕他生氣,患得患失,很想解釋此刻不該有此舉動,然而卻無從說起,唯有乞求的望著凌雲,動人之處,我見猶憐。

    凌雲伸手在瑤鼻上輕輕一刮,道:「已經還過,不用擔心啦!」

    李清荷溫柔一笑,她知道他不會真的打,不過也放心了下來。偎入他的懷裡,不願起來,如此冰冷的女子,一旦動情,迷失了自己,情是苦,情是愁。縱然它是毒酒,人間自有癡兒女,為它笑飲,到死相隨。

    凌雲感覺她的身子冰涼,輕聲道:「清荷,夜霧濃重,還是回去著好衣衫,早點兒休息,你的身子還未痊癒,明兒還要趕路,不要累著。」

    李清荷輕「嗯」一聲,然而身子卻未捨得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這個冰冷的女子一旦動情,遠比別人來得更加癡纏。

    凌雲無奈,解開自己的外衫,將嬌小的身軀裹住,一同抱入懷裡,清荷對於他的溫柔受用無比,啊!原來愛如此美妙,怪不得別人不斷湧入他的懷抱……

    月落星沉,李清荷方自依依不捨的離開這個讓她開始沉迷的胸膛。凌雲感覺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他知道自己已為自己增添了一道責任,男人的責任,然而他不後悔,如此美妙香吻,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他不容許別人佔有,她是他的。 她來中原就注定了兩人此生難再分開的緣的份,且不管日後如何,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確愛上她了。

    面朝大江,呼吸江風清新的空氣,突然,面現不解之色,躍上桅竿,只見一隻小船恰如乘風破浪奔向此處,瞧對方的目標,應該正是自己一行。夜色朦朧,運足目力也看不清來者為何人,於是回到甲板,面對來船,靜靜的等待。

    船,更近了,突然船上之人射出一條繩索將兩船連在一起,而人化著驚鴻,飛身上船。凌雲驚訝之下,復又欣喜無限,直疑在夢裡,呆呆的望著來人,生怕是自己的幻覺。

    那人見到凌雲也是一怔,繼而一如凌雲歡欣,人化歸巢乳燕撲入凌雲的懷裡。凌雲亦張開雙臂,緊緊的抱著,生怕一切都於夢裡,怕夢醒後一切歸於現實。輕聲的道:「菲雪,菲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以為你已經遇害,然而我一直相信你沒事,這並不是對你的武功有信心,而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讓我深信,我的菲雪沒事,她會來找我的,果然,你真的來了。」

    不錯,來人正是慕容菲雪,慕容家近來事事不順,各處暗探不斷被人滅了,她知道一定是內奸出賣,趕回燕子塢將內奸查出並將之以家法處理,然而也在此時,無數高手襲來,手段之狠辣令人髮指,不管老幼見人就殺,見房就燒,比強盜還可惡,然而身手卻高得出奇,冷不防之際被攻得措手不及,若非幾位長老拚死相助,慕容菲雪恐怕已經香消玉殞,然而即使如此,慕容復、阿碧夫婦卻雙雙遇難,一眾高手全然遇難,然而至此居然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讓她恨得銀牙暗咬,當她來臨曼陀山莊之際,入口已然失去,至此她已知曉凌雲也已回來,於是又趕到姑蘇。慕容世家在此根深蒂固,得秘報知道凌雲一行已經走水路離開,所以連夜趕來。

    慕容菲雪娓娓道來,雖然平淡,然而俏目滿是血絲,可見她早已疲倦不堪,而且仇恨將她折磨得忘記一切。父母雙雙身亡,這對於她來說,不是痛苦和仇恨表述得盡的。

    講述完畢,慕容菲雪似乎找到了依靠,疲倦的偎入凌雲的懷裡,喃喃的道:「雲,我好累,好想休息下來,安心在雲的身體做一個幸福的女人,可是菲雪不能,真的不能,只要閉上雙眼,就見到父母遇害時血淋淋的模樣,那些人真的好狠,好狠。所以,我一定要報仇,我在父母墓前發誓,如果不能復仇,就讓我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幾天下來,連敵人是何來路我都不知道,我真沒用。」言語裡透露無盡蒼涼。

    「菲雪,我知道我們的仇人是誰?」凌雲閉上雙目,平淡之極的說。

    「我們?」慕容菲雪喃喃的自語,難道,她一下子掙出凌雲的懷裡,顫聲道:「雲,你是說我們?你願意幫我復仇?而且你知道仇人是誰的?對麼?到底是誰?雲,你到底說話吧!」慕容菲雪神情若狂,不住的搖晃著凌雲的身子,焦燥之情益於言表。

    「是的,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的家也沒有了,婆婆們都死了,至死都不明白莫明遭來橫禍;敵人下手狠毒,爺爺差點兒命喪當場,而娘,她也因為刺激過深而失去了記憶!若非趕得及時,後果真的無法想像,家,已經成了過去,不過仇我們一定要報。菲雪,仇人的勢力大得讓你無法想像,你永遠都不會想到誰是你的仇人,他們真的太強大了,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最好時機。」凌雲猶豫不絕,他怕她一時衝動而殺入宮裡,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慕容菲雪反而平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望著,似乎要把他的心事看穿,淒涼而倔強的道:「雲,我們的家都沒有了,你也想復仇?既然敵人一致,我們就一起吧!菲雪一個人真的好累,一介女流為了家庭的使命長年奔波,我都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憧憬未來的女子,時時想到的就是如何振興家庭,我只有在很累很累的時候,才想到找一個強壯的肩膀來靠;雲,你擔心我魯莽而自尋死路對麼?我不會的,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在家人將我扮成男子的時候我就不是我了。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不會逼你說的,雲,經此一別,你,你就當你的菲雪已經死了,就當我是慕容飛雪吧!好好對待妹妹,給她幸福,我不想她痛苦,你不要說我來過,也不要說父母已經遇難,她會很難過的,妹妹太善良了,我不想也不願讓血腥沾污她的清純。」言罷,冰冷的唇在凌雲的嘴上重重的一吻,戀戀不捨的。她知道自己一走,那麼慕容菲雪已經死。菲雪,幸福與你無緣,你沒有資格追求你的幸福,她暗暗的對自己說。轉過身子,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們都知道若是就此一別,他日相逢不相識,成了擦身而過的陌路人。

    凌雲憐惜的望著孤獨的背影,她是那麼無奈、落寞、堅強……正是如花季節的少女,然而該死的家庭使命卻讓她扮成男子四處奔波,現在,父母之仇全然壓在她嬌弱的肩頭,她如何受得了?

    「菲雪!」凌雲不禁哽咽的叫道,他此刻用盡力氣只能喚出如此兩字,這個女子堅強得讓他心疼。

    聽到那飽含深情的呼喚,慕容菲雪身子一顫,停下步子,她不敢回頭,好害怕自己因為他而放棄。她顫抖著,如風中的的柳絲。

    凌雲震撼了,他不敢再說什麼,飛快的將她緊緊攬入懷裡,強迫的將她轉過身子,但見淚珠早已模糊住了她的臉,輕輕一舔,苦苦的、澀澀的,一如彼此的心。

    「菲雪,不要走,不要走,我說,我將一切都說出來,你不要走好嗎?菲雪真是痛煞我了;我是你的男人,一切由我來承擔吧!我只要你卸下擔子,好好的為自己活一回,以後你什麼都不管,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他再強大也不過是一介懦夫,讓含恨逝去的人看我如何為他們討好公道。你,不能走,永遠都不能走。」凌雲霸道的說,若是自己忍心讓自己的女人就此離去,他死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慕容菲雪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痛,哀哀地哭著,眼淚沾濕了凌雲的胸膛,他不敢移動一下,他知道此刻蟋伏在他胸膛上的女孩子的痛苦,他也領受得到她的悲哀。

    他讓她蜷伏在自己的懷抱裡,領嘗著這混合著悲哀、仇恨、寒冷,但卻又有一絲淡淡的溫馨的滋味。

    沒有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一個安慰的動作,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多餘的,他只是輕輕地擁偎著她,直到她哭聲微弱下來。

    「雲,我們的仇人是誰?我不會魯莽到自尋死路的,你難道忘了麼?我可是武林四公子呢!若是魯莽豈能活到現在?」慕容菲雪感受凌雲心裡的不捨,輕輕的說道。

    「不,你不是武林四公子,你只是我的菲雪。唉!我還是說了吧,不過日後你一切都得聽我的,不然我不但不幫你,反而盡情的阻攔。你得給我一個承諾。」凌雲凝視著她的雙目,斬釘截鐵的道。

    「雲,我聽你的,日後一切都讓雲為我承擔,我最多在家裡為我的雲出謀劃策,決不會出入險境,不然就讓我……唔!」慕容菲雪正待發誓,凌雲快速的止住,他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不願意讓她說出來,近期,太多的悲痛讓他的心一直倍受煎熬,所以即使是誓言他也不想聽。

    「菲雪,你一記要住今晚所說的話;你聽好了,我們的仇不是別人,是宋徽宗趙估,只是不知他聽信誰的讒言,出動大內高手前來姑蘇,給你們家的定罪就是圖謀造反。大內高手只是前鋒,隨後還有兩萬精兵。而曼陀山莊的災難應該是一次意外,然而他們都付出了代價,然而幕後的趙估卻還活著,還過著他快活的日子。」

    慕容菲雪驚詫的圓睜雙眼,驚駭欲絕,想不到內奸什麼都說了,想起敵人的強大,難怪凌雲遲遲不願說出,他應該是怕自己進宮行剌皇帝吧!知道仇人是誰,她反而靜了下來。

    「既然他當皇帝不耐煩了,那麼也應該換人了,大好河山並不是他們趙家的,而是中原所有百姓的江山。哼!趙估,你就等著瞧。」凌雲望著平靜的江面,淡若水的像是說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容菲雪煥發神采,驚喜的望著凌雲,他說他要推翻宋朝?那豈不是和我們慕容家的願望一致?這一代就只有姐妹兩人,她們如何爭鬥都徒然,即使勝了天下人會推舉自己當皇帝嗎?不會的!如果是他,自己姐妹的丈夫,那麼一切都好說話,如果日後大事得成,至於皇帝是不是慕容氏,她倒也沒有看重,只要是他的不就是自己的嗎?

    慕容菲雪詢問道:「雲,你想如何進行?」

    「宋朝官場黑暗,貪官早已讓大宋失去了民心,而且宋朝歷代皇帝重文輕武,軍備不修,國富,然而不強,富者只是少數一部份,天下民眾只是等待一個時機,等待一個強勢的人,若是時機成熟,只要手中有一定勢力,而且有一定的民心,那麼民眾將會齊集麾下,此乃大宋朝的內部矛盾;北方遊牧民族早已虎視耽耽,對中原的繁華垂涎三尺,若出現一位英明的君主,那麼中原無疑是他們的目標,中原兵甲不修,官場黑暗,早已怨聲載道,那時舉國將無用之兵將,花花江山將成一片血海,而且北方民族性情凶殘,所過之處肯定殺光搶光燒光。你想想,朝庭無所作為,懦弱的皇帝肯定乞憐求和,即使他不願,但是也有奸臣會說服他主動和解,說什麼天朝乃禮儀之邦,不應興起刀兵之禍。若是戰事一起,兩國民族間的仇恨豈是由皇帝一人說了算?如此一來,宋朝無作為之舉更會將他們自己推入孤立的形勢,你說,若是此刻,一人敢作敢為,不聽朝庭號令,為國為民出力,浴血奮戰,試想朝庭會有何反應,我認為有兩種可能,一,皇帝猜忌,然而依然相信他不至於背叛,但是在宋朝不可能,因為趙家人知道兵權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自從杯酒釋兵權後,再也不敢重用武將,更何況他不聽朝庭命令,足以讓皇帝下定決心除卻他的兵權;二,直接調回京城養老,在奸臣和外國的反間計下將其殺害。」說到此處,他輕輕的問道:「菲雪,你覺得我的分析有何遺漏?你可有補充之處?」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2
第一四三章 論新法,突施灌頂









          慕容菲雪出神的聽著,凌雲此番話讓她開啟了一扇嶄新的窗口,正如凌雲所說,宋朝危機重重,內部怨聲載道,外部的北方民族虎視耽耽,國富而不強,財富只在少數人手中,富的越富,窮的越窮,典型的兩極分化。越聽起震憾,復又滿心驚喜,覺得自己目光狹小,一直不像凌雲看得遠,想起他有此見識,興奮之極,其實她不知他來自後世,如此道理對於一個中文系的大學生來說,即使再差也能說出一二。美目嫵媚輕閃,直覺自己看上了一個金龜婿,他的成就不會局限在武林,菲雪暗自出神,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至於凌雲的詢問她倒是沒有聽得進去,直到凌雲催促她才醒來,聽凌雲讓自己補充,智慧復轉。

    慕容菲雪道:「雲,你的話對於當前的宋朝來說無疑最好的推斷;話說回來,如果趙估突然雄心大起,整飭軍隊,殺貪官,重新啟用王安石變法;而且外族不入侵,並且重用那個為國為民的英雄,那將如何?」

    「菲雪,你之想法不錯,對於宋朝當權者來說,他們即使想大有作為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他們採用的法子無非就是王安石的法子,你看多次啟用多次棄之即已可知,對於支持變法之人來說,王安石無疑是他們的祖師爺,變法成了他們封官的工具,照著王安石的規定辦事,這是肯定的,誰都不願背著欺師滅祖之名,所以他們一定會照著王安石的方法行事。菲雪,你知道王安石為何失敗嗎?」

    慕容菲雪想了一會兒,說道:「應該是沒有得到皇帝堅定支持,所以導致變法無疾而終。而且他沒有識人之能,使得一些人借變法之名大肆收刮民脂民膏。」

    凌雲暗自讚許,時代的局限讓她想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不過還沒有全面,於是道:「菲雪,看來你很有眼光,能看出其中的兩點原因,但這不是根本。我認為原因有六:其一、變法本身存在弊端,被貪官污吏利用,成為其搜刮地皮,擾民害民的工具;其二、正如菲雪所言,王安石用人不當,使得許多牆頭草成為變法的中堅力量,而這些人卻打著變法的幌子滿足自己的野心;其三、變法本身存在極大紕漏,不完善的新法加重了廣大勞苦人民的負擔,使老百姓深受其害,所以不會得到百姓支持;其四、新法擾民害民,所以一些文人對王安石的新法產生敵視;其五、目睹了改革的失敗,皇帝承受不住多方壓力開始反對變法,也就是你說的皇帝沒有給他支持;其六、變法導致一些官員失去了自己的財富,遭到他們的反對,而他們在朝庭有很大的勢力。所以變法並不怕。」

    好在凌雲熟讀史書,對於歷朝歷代所發生的大事銘記於心,此刻將中學學到的知識一一用上,倒也恰到好處。

    慕容菲雪呆住了,凌雲對宋朝境況的分析雖然新穎,然而有如此想法之人大有存在,然而現在對變法失敗原因的推測則完全顛覆了她的認識,若是慕容奪得江山,最多也只會照搬王安石新法,此時,眾多文人對新法重新重視,其地位無可動搖,然而聽凌雲將其原因一一道來,真的震盪人心,對凌雲的智慧再無懷疑。一時佩服得五體投地,欣喜所托良人。

    凌雲不待菲雪說話,自顧自的道:「至於你的第二點擔心,我倒可以簡單回答。宋朝來源於『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所以對武將憚忌無比,現在宋朝重文輕武是當時得出了教訓,正如趙匡胤所言:『你們雖無異心,然而倘若你們部下希求富貴,一旦以黃袍加你之身,你雖然不想做皇帝,能辦到嗎?』由此可見宋朝皇帝如何不忌武將?趙匡胤雄才大略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現在這些無能的皇帝了,所以這一點也不成問題,更何況若是被重用之人心存反意,那麼皇帝再加重用也無濟於事的,不是嗎?」說罷,輕笑出聲。

    慕容菲雪亦會心一笑,他們都知道那個人是誰,正所謂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切盡在無言中,菲雪輕笑道:「那麼,他的女人應該如何幫他呢?」

    「話說他的女人眾多,其中一女實為故國公主,心存復國之志,手下尚有無數忠於故國之臣,若她召集舊部,為他的男人打聽情報,提供武器糧草,或者充當內應,攻城之際打開城門,後果又將如何?」凌雲亦笑望著菲雪。

    菲雪道:「我知道他的女人會如何做了,所以他的女人不得不再次離開他,你說他會阻攔嗎?」

    「不會,因為他的女人不是魯莽之人,反而是足智多謀的女軍師,當然不會做出讓她男人為難之事,更不捨得讓他的男人為其擔心;菲雪,你說呢?」凌雲自信滿滿的繼續打著隱語。

    「雲,我知道了,所以我真的要走了,下一步你會如何?」菲雪臨別之際,不由許多詢問。

    「菲雪,你也應該改頭換面了,不要再以慕容之姓,若是成功再復也不遲,慕容一姓恐怕在近年會成為人人喊打之人;我麼,繼續行走江湖;我剛剛成立了一個『邪逸山莊』,當然要廣收門徒了,文才武學都教,等待一個時機,若是國家有難,作為中原大好男兒,當然會率徒爭戰沙場,日後也好光宗耀祖,圖個功名,豈不快哉?」凌雲故作豪情之態,好似成了鎮守襄陽數十年的郭大俠。

    凝目遠眺,夜色更黑,星辰俱隱,這就是黎民前的黑暗,慕容菲雪道:「天亮了,雲,我走啦!不要讓人知道。日後我會讓人前來尋找你的,菲雪一切聽你的,世上再也沒有慕容菲雪,除非他的男人實現了他的夢想。」

    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俏目,說道:「我知道,我不會讓飄雪知道的,我怕她承受不了,就讓她活在自己的期望中吧!對了,菲雪,爺爺重出江湖,他年紀大了,若是有何危險,請你一定救助,我還有一個朋友『鼓上蚤』時遷,亦是志同道合之人,他在為我暗中行事,相互間可以幫助。唉!她們快起來了,你走吧!你記住,無論面臨多大困難都要記住,你要為我而活下去,我不能沒有你們姐妹中的任何一人,知道了嗎?」

    慕容菲雪堅定的點頭,轉身離去,凌雲突然閃電拉著,並點住她的穴道,在慕容菲雪的驚訝中說道:「菲雪,江湖險惡,你的武功不足應對各種危機,臨別之際,讓我為你做一點事兒吧!施術過程若非意志堅定之人決難承受其中痛苦,所以你千萬忍住,不然輕者走火入魔,重則全身殘廢,切記切記。」言罷,使出「一陽指」,竟欲強行為慕容菲雪貫通經脈。

    芳心柔軟,明眸含淚,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凌雲的深情和擔憂,她武學之豐瞻不遜凌雲多少,當然知道此法對凌雲所造成的損失並非一日之復,其中驚險她亦深深瞭解,然而她卻不知凌雲身具「雙修奇功」,功力去得快來得也快,只要和眾女多行修練,恢復還是很快。當下欲出言阻止,然而凌雲已然開始,左掌低垂,右手伸出食指,閃電向她頭頂百會穴上點去。菲雪身不由主的微微一跳,只覺一股熱氣從頂門直透下來。菲雪強忍劇痛,咬牙忍住,明眸圓睜,倒非想要學得秘技,而是她要將凌雲此刻深深的記在心裡,所以性情倔強的她一直將目光盯在他的身上。

    凌雲一指點出,閃電回縮,伸縮快逾疾雷,並不銷停,身子一動,第二指已點向她百會穴後一寸五分處的後頂穴,接著強間……靈台一路點將下來,片刻間已將她督脈的幾十個大穴順次點到,進退自如,「靜若處子,動如脫免」。他出指舒緩自如,收臂瀟灑飄逸,點這三十處大穴,竟使了三十般不同手法,每一招卻又都是堂廡開廓,各具氣象。若是段家高手至此,恐怕也要自歎弗如。

    饒是菲雪眼光不住轉動,亦只看到淡淡虛影,然而她依然注視著他的雲,她沒有著迷於驚人武學中,一切都隨著他而動,痛苦似乎一絲沒有感覺,她忘記了一切,只為見識他此際的神采,她知道此刻的神采中為她而煥發。

    凌雲見菲雪居然滿目深情的望著自己,大是驚異,如此面面相似,是他施此手法以來的第一次,不由溫柔一笑,然而手法卻未曾停過,當下飄身後退,隔空點在她任脈各路大穴,這次使的卻全是快手,但見他手臂顫動,猶如蜻蜓點水,舒緩有致,瀟灑飄逸,一口氣尚未換過,已點完任脈各穴,這幾十招雖然快似閃電,但著指之處,竟無分毫偏差。待點到陰維脈,手法又自不同,只見他龍行虎步,神威凜凜,指法大開大闔,陰維脈點完,凌雲徑不休息,直點陽維脈各穴,他身子遠離菲雪一丈開外,倏忽之間,欺近身去點了她頸中的風池穴,一中即離,快捷無倫,黑暗之下認穴之準著實讓人驚服。

    凌雲施展「一陽指」,忽而遙點、忽而欺身徑點,忽而倒行緩點,宛若行雲流水,待奇經八脈點完。他驀然躍起,在菲雪百會穴上輕擊一掌,隨即踉蹌後退數步,饒是他功力爐火純青,功力之深讓人無法想像,但是施此法極耗心智,而且他見天色漸明,生怕晚了引起別人注意,所以一切快逾迅雷不及掩耳,較前幾次施展,更是疲倦。

    凌雲一指點完,菲雪一躍而起,居然扶搖直上,她手慌腳亂的落地,不顧自己處境跑了過去,緊緊的抱著凌雲,見他汗水浸透儒衫,非復先時之瀟灑,心疼之下復又感激無比,感激愛戀的吻不住的親著凌雲汗水斑斑的俊臉,全不嫌棄。

    凌雲喘息不定的道:「菲雪,別親啦!髒兮兮的!若是讓別人見到滿臉唇印,我還如何何人」

    「不,我的雲才不髒呢?你自己和他們解釋,我不管。」說罷,慕容菲雪繼續獻上自己甜潤的香吻。

    「傻丫頭,來日方長,你的任督二脈已然鬆動,日後當多加修習,爭取早日一舉貫通,我能夠做到的只有這些了,如若雙修的話你的功力更是一日千里,只不過時不待我,下次我一定將你搶來和我雙修。」凌雲取笑道。

    慕容菲雪嬌俏的道:「那菲雪就不貫通天地雙橋了,一切留給雲來幫我算了。下次相見,菲雪一定把清白女兒身獻給我的愛人,雲,你等你的菲雪,菲雪永遠是你的!天亮了,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保重!我還要等著做皇妃呢!」言罷,她掙脫凌雲的懷抱,在他的唇上一噙,悄然遠去,並提醒凌雲不要忘了臉上的唇印,語下得意之極,宛如心願得償的小女孩,不過如此一來,離別之惆悵卻淡了許多。凌雲輕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頑皮了。不過我喜歡。」

    想起她的提醒,運起殘餘功力躍入江面,掬手淨面,自行回去調息復功。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3
第一四四章 授武技,風暴襲來









       一線曙光撕破夜的寧靜,黑暗過後,即是光明日子的來臨,然而黑暗卻最讓人壓抑。

         步入房間,錦衾垂地,雨汐露出豐瘦光潔的玉臂,俏臉紅潤、睡姿甜美,凌雲拉上被子為其蓋上。

          雨汐甜甜一笑,睜開明眸,輕聲道:「 雲郎,她走了? 」原來凌雲出去之時她就醒來,再也睡不著,索性出去行走,從而也見到了凌雲和李清荷、慕容菲雪發生的事,此刻正似睡非睡,被凌雲溫柔之舉驚醒,不禁出聲詢問。

    凌雲沒有絲毫異常,因為他剛才已經感覺到了她,點頭道:「走了!為了她的仇恨,也為了慕容世家的復興大業。」

    雨汐聽他言下情意殷殷、憐惜之極,坐直身子抱著凌雲的脖頸,安慰道:「雲郎,你也不用擔心,她機靈、堅強無異於男子,一定沒事的。倒是你此刻神情萎頓,應該想法恢復,以隱瞞姐妹們的目光才好,更不要讓飄雪瞧出破綻。」

    凌雲在曙光下見她綢衫薄薄,玉體掩映,妙處隱現,大紅抹胸上椒乳半露,如羊脂白玉般,眉梢眼角更是春意蕩漾,遂掩閉房門,與之同入錦衾,重續昨夜鴛夢,練起「雙修功」來。

    霧鎖江南,而綿綿細雨輕柔的洗滌甲板,顯得縹緲而朦朧。夜,終究過去,勤勞早起的船員打破了江面的寧靜,湊響黎明的樂章。而他們也開始了新的行程。

    凌雲聽到外面的喧嘩,默默收功歸於丹田,恰在此處,雨汐亦欣然張開明眸,相視一笑,恩愛無比,一切情意盡歸無言。

    阮氏兄弟興奮一夜難眠,早早的頂著烏黑眼圈在甲板上等待師父的到來,任細雨的清涼沖淡那一絲絲的疲倦。

    推出房門,登臨甲板,凌雲見三兄弟的形象,知道他們心裡的興奮,想自己幼時初聞武功,那情景與此何其相似?阮氏兄弟恭敬的稱聲是「師父」後,即刻等待那激動人心的時刻的到來。

    凌雲伸手為他們輸入一絲內力,阮氏兄弟精神一振,所有疲勞盡消,精神較之於平時更勝一籌。凌雲道:「我也沒有什麼規矩,更不會讓你們傻乎乎的去當什麼大俠,只要行事無愧於心就行,我認為真小人比那些偽君子要可愛多了,只要你們沒有欺師滅祖,欺辱平民百姓,一切我是不會管的。但是入我門下,絕不能為我蒙羞,更不能丟棄自己男兒的尊嚴,『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為了『戰時不流血』所以我會從嚴而教。日後你們功成之後,我想聽到江湖盛阮氏三雄真是響噹噹的漢子,而不希望聽到你們因為『邪帝』二字而得人尊重,我希望你們憑著自己的能力成就驚世美名。今日你們因我而自豪,明日我因你們而驕傲,『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真』,再大的困難都怕有心人,你們要謹記。」

    「師父!我們一定銘記於心。絕不會丟師父的臉。」三兄弟異口同聲的保證,此際,他們只有鬥志,心裡均想:有此良師,若不能成就一番名聲?還不如回家打漁去。而且凌雲煽情的話讓他們引起了共鳴。不錯,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如何選擇他們已經堅定了自己的心。

    於是凌雲也不再廢話,從基本理論開始,以最淺顯的方式傳授,他認為理論與實際相結合才是最好的,而且阮氏都是死性子,見凌雲說後一一記在心裡,雖然不是很瞭解,然而凌雲對他們的領悟能力倒是欣喜無比,對於他們凌雲更是毫不吝惜,不顧自己凌晨損耗尚未恢復,強行打通了他們的小周天,並將內力運行路線一一傳授,三人見凌雲滿頭大汗,感激不止,一切都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然而他們卻不知凌雲此刻是因為自己先時的損耗所至。

    眾女見凌雲授徒,都在一旁靜靜聽著,三公子更是津津有味,待凌雲聽到精彩處,覺得自己走了不少彎路,凌雲此際從基本功夫開始,並沒有用深奧的字眼,一切淺顯易懂,使得眾人在凌雲的教導下,重溫了一下自己所寫,並一一印證,收穫實多。正所謂:溫故而知新。如此下來倒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須知凌雲武學之豐,不亞於武學寶庫,此時,他旁徵博引,很多理論他們從未聽過。漸漸地,凌雲倒成了眾人的老師,他們不懂之處可以盡情發問,而凌雲亦不厭其煩的解釋,如此互動取得很好的效果。

    聽講的人,都是時下精英,均有不弱的武功造詣,而阮氏雖然較弱,但是也非愚笨之人。大家聽凌雲講的,竟是聞所未聞的奇奧武學和修練方法,跟自己往昔所學的一比,真是判若雲泥,不由一個個如醉如癡,渾然竟成,把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其中了!

    凌雲不徐不疾的句子,不低不昂的語調,默誦一般做法,語語珠現,字字金玉,使眾人如飲醇醒,如啜瓊漿,簡直廢寢忘食了!

    這樣,凌雲講授了七天,眾人邊聽邊做,按凌雲所授之法來修習內功,無比,眾人心裡不禁興起同一的感覺,那就是以前習武,多走了不少冤枉路……

    臨近午時,雨漸漸下大,來往的船隻眾多,不時的擦身而過。凌雲見眾人意尤未盡,於是道:「貪多兀得,今日就到此,你們回去思考一下自己所悟,只有熟悉了已有的,對新的東西才能很快上手。你們三兄弟雖然領悟力弱於他們,但是勤能補拙,你們要多花時間彌補自己的不足,對於你們我有信心。今天的知識過多,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彼此可以交換自己心得。」

    眾人默默的散開,腦海裡都充滿了凌雲的語言,他們不敢多作停留,生怕一時忘記,自行回去領悟。

    如此數日,凌雲白日教導眾人,晚上雙修復功,眾人進境非凡一日千里,阮氏兄弟倒也沒有讓他失望,幾日下來居然已具三流高手之能,他們的勤奮也讓人刮目相看,真可謂是拚命練武,凌雲的話語和他的武功成了阮氏最好的榜樣,決不能丟師父的臉,這是他們兄弟的共識,不過付出的努力也沒有白廢,凌雲眾人無不見識非凡,除了與他們同步的李清照,所有人都可以當他們的師父,他們儼然是眾人培養的傳人一般。

    一切都隨凌雲的意在改變,然而讓他奇怪的是自那夜後,李清荷一如當初冷若冰霜,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對凌雲愛理不理,碰了幾次釘子後,他再也不願前去招惹,實在不知道自己在何處惹火了她。

    這日,碧空萬里無雲,海平如鏡,偶爾海鳥低掠船前,見到人類倒也不懼,體現了人與自己的和諧統一。經歷數日綿雨,早將眾人悶透,如此天氣讓人心神氣爽,喜悅不勝,不由得讓船員駛入海裡,感受海的湛藍、曠達……

    教導完畢,眾人各自回去領悟,這似乎已經成了大家的習慣,除了休息和吃飯,大家都在瘋狂的吸收從凌雲那裡得來的武學知識。

    凌雲舒展雙臂,發現李清荷居然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不由奇怪的道:「你怎麼不回去?是不是都領悟了我方纔所說的?」

    李清荷搖搖頭,說道:「凌雲,你隨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說。」當下,率先離去,似乎在尋找一個秘密之所。凌雲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欣然的跟了上去,希望以此這契機改變兩人冷戰的狀態。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一處無人之角落,凌雲趕到後,李清荷正在深深的望著他,不由一怔,她沉緩道:「凌雲,我想了很久,也明白了很多事。那夜的事對你來說只不過是意外對麼?你愛的並不是李清荷,而是你那純潔無暇的表妹,神差鬼使之下,你把我當成了她。」目光如水,緊緊的盯著凌雲,似乎確定他是不是在撒謊。

    凌雨蝶是王語嫣的秘密只有他和六女知曉,連李清照、紅袖、添香他都沒有說,不過紅袖、添香得雨汐的提醒後也心知肚明,「表小姐」「表小姐」的叫個不停。

    三公子更不知曉了,段凌風居然也沒有絲毫懷疑,畢竟李清荷就在那裡,與凌雲表妹長得一模一樣,若是沒有見過李清荷恐怕倒要懷疑上了,不過見到凌雲、李清荷後,如此純正的面貌已經讓他麻木了,畢竟虛若無的母親也是同一容貌,再經凌雲多番無意說明他倒也不再懷疑。

    李清荷為人高傲無比,雖然聰明伶俐,可是初涉情海的少女一樣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她亦如此,這也是她對凌雲冷淡的原因,而凌雲數日不聞不問,讓芳心徹底冰冷,深夜之際焦燥不安,然而她卻明白自己已經深深的愛上那個張狂、無所不能的男子。而且她覺得凌雲和凌雨蝶怪怪的,似乎有一層關係讓他們難以走到一起,想起自己和她長得如此相似,莫非凌雲將自己當成了她,這疑問煎熬著她的芳心,今天她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楚,所以前來問個明白。

    凌雲心頭一震,不由得深深思索,自己是真的愛上了「她」麼?這是不可能的,雖然她失去記憶,然而自己與她的關係卻永遠不可抹殺;那麼自己對李清荷有愛嗎?是不是真如她之所言,將她當成了另外的那個她。然而凌雲也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若是猶豫,他將有可能永遠失去眼前人。於是道:「清荷,我也不想騙你;說句你不愛聽的話,我是一個對感情反應遲鈍的人,對你的感情我真的意外,也從未認真想過,說實話,我很不喜歡你的冷漠,但是……」

    「啪!」的清響,李清荷狠狠扇了凌雲一巴掌,熱淚盈盈,泣聲道:「我知道了,對不起,是我表錯了情;凌雲,你,我恨你,從此以的,我和你恩斷義絕,就當我李清荷瞎了眼,從不認識你這負心人。」言罷,掩面哭泣,跑了回去。

    凌雲被打得蒙了,撫著疼痛不止的臉,知道她是真的下狠手了,自己不就是說實話了嗎?也不用打人吧!更何況我還沒有說完呢!突然想起自己所說的內容,試想一個陷入情河女孩如何受得了,當下在自己頭上重重一捶,追了出去,大叫道:「清荷,李清荷,你等等,你個傻丫頭,聽我說完再生氣也不遲啊!」言罷,追著李清荷而去,然而哪裡還有佳人的影子,突然船身震,沒有準備的凌雲身子一晃,抬頭一看,不知何時天色陰暗,烏雲密佈,狂風大作,奮力的撕扯著風帆,暗罵一聲,繼續去找李清荷。

    一個船員面如土色的跑了過來,與凌雲撞在一起,他大聲道:「不好了,風暴即將出現。大家小心,快,快,大家快點兒準備。」

    「什麼?你說什麼?」凌雲嚇得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抓住船員的肩膀問道。

    「公子爺,你快放手,小人快碎了。」船員被凌雲一抓,痛入骨髓,汗水直流。

    凌雲連忙將他放開,說道:「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是不是海上風暴?」

    「是的!今天出行不利,遇上了風暴。公子爺,你快去通知你的朋友小心,不然就遲了。」他心裡焦急,然而思維卻還是清醒的,不過他還是撫住肩頭不禁想:這個公子哥看似文弱無力,居然有此力氣。

    突然一個巨浪撲來,船身大震,那船員驚叫一聲,整個兒的飛了出去。凌雲眼疾手快,凌空出手,使出「擒龍手」將他吸了回來,不顧船員呆呆的神色,大聲問道:「是不是把風帆放下就沒事了?」

    船員機伶伶的醒來,不可置信的望著凌雲點點頭,剛才一切讓他疑在夢裡。

    凌雲大聲道:「不想死的快點進艙。」言罷,不管不顧,衝入艙裡,見眾女聚於一處,惶恐之色表露無餘,於是道:「你們小心點兒,風暴來了,稍不留神就要葬身海底。我去通知其他人。」見李清荷不在,大聲道:「李清荷呢?」

    千尋道:「她剛剛哭著跑到艙底下了,現在應該和阮氏兄弟一起。」

    「他娘的,真該死,撒什麼脾氣也不看時候,你們在這裡乖乖的呆著,哪都不能去,保護好武功差的人。」他急匆匆的把重劍丟給雨汐,又跑了出去。

    「小心點!」眾女擔心的道。

    「放心,你們看好自己就行。」凌雲頭也不回,趕了出去。

    見三公子正在幫忙落帆,鬆了一口氣,正待咐附他們小心一些。

    「轟隆隆!」天空炸響一道驚雷,傾盆大雨自天而降,還在甲板上的人都已衣衫盡濕,再被冰寒刺骨的海風一吹,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涼颼颼的,這滋味絕不好受。在大自然無可抵團御的威力面前,若說不害怕那純屬扯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你再高的武功也敵不過暴風雨,這個時候經驗和智慧比武功更有用。

    凌雲見風帆半降,被狂風一吹無法降落,任三公子如何使力也無從拉下,於是虛空而上,運掌好劍,隨手幾下,將繩索斬斷,白色的風帆猶如一隻大鳥,遠遠飄去。

    雨越下越大,接連不斷的翻天巨浪,兇猛的拍擊著船身,彷彿不堪忍受海浪無情的蹂躪一般,船身發出痛苦的呻吟,只是這細微的聲音迅速被淹沒在響徹天地的電閃雷鳴中。

    這時,全身濕透的阮小七跑了上來,大聲說道:「師父,阿爹說在東面離此不遠處在一小島,我們先去小島避避風雨吧!」

    凌雲大喜道:「如此甚好,讓兄弟們加把勁;三位兄長,你們也去幫忙,我去找李清荷。」

    凌雲快步走到艙底,衝開房門,只見李清荷呆呆的垂淚不止,似乎不知危險的到來。於是不管不顧的大聲吼道:「清荷,海上起風暴了。快走,一切等安全我再與你解釋,我去看看千尋她們,你快點上來。」說罷,飛身離開。

    李清荷見凌雲大吼,一時反應過來,心下一喜,他還是關心我的,他還是關心我的,然而凌雲後面的話卻讓她心頭一沉,淚珠再次滾落而下,原來我在他的心裡比不上她們,對她們那麼焦急對我卻是大吼大叫,一時痛徹心菲,傷心之極,嬌軀軟軟地倒在地上,放聲大哭,心頭一狠,既然你如此狠心,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讓你永遠都被痛苦纏身,既然你這樣無情,我就死給你看。想到此處,不禁瘋狂的大笑。

    愛讓人迷失本性,此刻的李清荷哪裡還是仙女模樣,完全是一個瘋子,她的心被恨意和報復的快感充盈;這也許是她傳承了李滄海、李秋水的性格,愛恨本是一線間,愛到深得而恨也讓人心寒,李氏的瘋狂真是讓人害怕。

    凌雲趕回甲板,正在此時,一重巨海浪迎面打來,彷彿一隻妖獸般撲在後甲板上,船首被高高抬起,又被一重緊接而至的巨浪狠狠拍落,船艙裡和甲板上沒有固定的物件紛紛四處滾動。

    突然聽到眾女的驚呼,情知不妙,閃身而過,飛快的掃了一眼,裡面沒有了李清照,見眾女都驚駭欲絕的望著海面,正要往下跳。心下一驚,百忙中見一個浪頭正欲吞沒一個小小的身影,心下發急,全力發功,大喝一聲,全力使出「擒龍手」,對空一吸,遙遙的將李清照吸回,待到她的嬌軀浮上虛空,凌雲關心過切,閃身而去,於半空中將她緊緊抱住,一個迴旋,穩穩落在船頭。

    凌雲此番救人,電光火石一般,眾人直覺眨眼間李清照已經平安來到船上,心中砰砰亂跳。

    原來巨浪震開艙門,她們一時不防,李清照被震了出去,於是拚命追了出來。

    剛到船頭, 一個二十丈高的驚天巨浪仿若海底猛然竄出的無間妖魔般,張牙舞爪的撲上甲板,阻止了眾女出手,而李清照武功低微,躲閃不及,被巨浪著捲走,正當眾女欲去下海施救之際,凌雲閃身而出,眾人見此,心頭稍微安定。

    饒是凌雲天崩不驚,此刻卻也駭然色變,暗自慶幸不已,若是自己稍晚一步,不但失去了李清照,而且施救的眾女肯定也葬身海底。默運玄功,平息加快的心跳,他知道此刻需要冷靜,見李清照全身濕漉漉的,面色蒼白的昏了過去,於是將她交給千尋,大聲吩咐道:「你們且莫走散,快點進入船艙,這裡太危險了。」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3
第一四五章 海潮中,百煉鴛鴦









         凌雲見眾女正在驚惶失措的望著自己,暴怒道:「你們怎麼還在這裡?活得不耐煩了嗎?都給我進去,此時風浪甚大,你們在此只會惹麻煩。

    眾女心下委屈,本來是想幫忙的,不過此刻見凌雲憤怒的模樣,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只好乖乖的聽話,在船艙中躲避,心下暗暗祈禱。

    風在吼,雨在嘯,船身在搖晃。視線已經模糊,凌雲已經是憑著靈銳的感覺來判斷事物。

    驀然,一個巨浪沖上船頭,轟然巨響,差點兒將凌雲捲走,凌雲雙腳彷彿兩柄鋒利的錐死死的釘在甲板上,始終保持著身體的重心,任船隨著海浪急風搖晃起伏,他的身體卻總能通過肌肉細微的震動,調整狀態,適應變化。

    「不好了。」艙底隱隱傳來阮小七的聲音,「船側被暗礁開了一道口子,開始滲水了。」

    「除了舵手其他人全部進船艙去,想辦法將裂縫堵住。」阮小二用盡功力,果斷的下令,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加速了,只要大致方向不錯,很快就能夠被海浪送海島上,但前提是船能夠堅持到那一刻。

    「糟了。」凌雲突然想到,李清荷還在底艙,剛才一時情急,竟然將她忘了。

    擔心李清荷會發生什麼意外,凌雲想都沒想,立刻向著船艙奔去,在暴風雨中竟然還敢在甲板上用輕功奔走,果然是勇者無畏啊!

    凌雲衝到船艙處,發現船員們都已經退到了倒數第二層的船艙,不過唯獨不見李清荷的身影

    。此船設計很獨特,若是發生漏水的緊急情況,可以通過封閉通道達到阻攔海水侵襲的目的,這相當於現代某些高級船隻才有的特殊設計,難怪後來在明朝之期鄭和能夠無驚無險的七下西洋,可見此時的造船技術已經遠超當時任何世界上國家。

    「李清荷怎麼樣了?」凌雲拉開艙底的隔板,發現海水已淹沒到腰身的位置了。

    「下面的門被東西堵住了,在水中無法發力,我們沒有辦法破門救人,而且水滲的太快了。」一個船員一邊用木盆排水,一邊回答道。凌雲心中大急,不過也沒有責怪他們,畢竟不能為了一個而賠上全船人的性命。

    「如果在水完全淹沒底層之前我還沒有回來,你們就不用等了,直接封閉隔板船艙。小二,你們三兄弟是我的弟子,你們很好。如果不幸失散,我們山東梁山相候,不見不散。我意已決,梁山是『邪逸山莊』之立足地。」言罷,凌雲沒有顧及許多,毅然的從打開的隔板一躍而下,逆流向著李清荷的房間游去。三公子剛想出手阻攔,然而已經失去了他的蹤影。三人頓足不已,卻也知曉自己幫不上忙,只得默默的為凌雲祝福。

    阮氏兄弟心神俱喪,凌雲對他們亦師亦友,他們兄弟敬愛無比,異口同聲的大叫道:「師父!不要去,危險啊。」

    三公子虎目含淚,他們什麼話都沒有說,他們太瞭解凌雲,為了朋友、兄弟,他決不會因為危險而退縮,陳劍鋒堅毅的道:「四弟是邪帝,他不會有事的;我們且將此消息告訴弟妹她們。」

    當三公子神情悲痛的步入房間,眾女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們,面色慘白,驚恐萬狀,嬌軀簌簌發抖。

    虛煙霞哭泣的道:「哥,小色狼怎麼樣了?」

    虛若無強笑道:「四弟沒事,你們放心,他到底艙去救李清荷了,他神功蓋世,天下間還有什麼事難得了他?」話雖如此,但是他心中卻無比沉重,他知道一個武功再高再強,卻如何鬥得過大自然的威力?

    姐妹眾人不敢多想,她們都自欺欺人的想道:這點小事如何難得住自己無所不能的丈夫呢?

    卻說凌雲跳入水中,底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凌雲對這裡的構造並不是熟悉,憑著記憶中的方向前進,眼見海水越漲越高,不過好在凌雲沒有找錯位置,成功的到達了李清荷所在之船艙。凌雲心下大喜,用力推向房門,可惜木門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難怪那些船員沒有辦法打開。

    凌雲估計是海浪晃動間將裡面的大木櫃,這才將門擋住,那木櫃是上等的楠木,堅硬沉重無比。

    心知已經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凌雲抽出腰間「逍遙神劍」,凝神運功,用力劈開,好在他平日裡於海潮中練劍,此刻用劍,順手非常。破開房門,用力游去,入眼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然而她的目光似乎沒有焦聚,不知在想何心事。

    李清荷心如枯槁,海水已經淹至她的腰間位置,報復的快感讓她沒有了求生的念頭。凌雲見船身被暗礁撞裂之縫隙正在她的房間,難怪沒有法子堵住破洞補救。

    海水不斷湧入,李清荷已經絕望了,週身事態一切與她無關。凌雲遊到她的身邊,大聲道:「你怎麼還不出去,不想活啦!」

    李清荷微微望了凌雲一眼,淒然笑道:「是,我是不想活了。」言罷,衝向破裂之處,此刻她心存死志,只想一心求死,讓凌雲後悔一生。

    只是身形方動,忽覺纖腰一緊,已被凌雲抱住。她生性冷傲孤僻,這一生來,除了凌雲,別說肌膚從未被男子碰過,連相對面談,也是少有,這下遭凌雲摟住纖腰,嬌軀幾乎靠在凌雲胸上,一股男子氣息,薰得她芳心無主,定了定神,心中忽然湧上一股羞怒之感,尖聲叫道:「撒手。」

    凌雲沉聲說道:「不放,你這事我管定了。」

    李清荷芳心幽怨,掩遏不住,陡地一個念頭升起,恨道:「我看你如何管?」回手一指,直點自己結喉穴。

    凌雲駭然大驚,疾地攫住她右腕,喟然歎道:「清荷,你何以定要誤會我的好意?我知道剛才的話傷了你的心,你聽我把話說完好麼?是,我以前對你沒有絲毫好感。可是長時間相處,你的堅強、你的倔強、你的不食人間煙火氣息都讓我著迷,當我發現你還在船下之時,你想到我的感受嗎?心駭欲死,也在沒有發現你之刻,我才發現你在我心裡的地位,你就是你,是我心中獨一無二的李清荷,而不是別人的替身。」

    李清荷嬌軀一顫,突然淚如泉湧,撲入凌雲的懷中,斷斷續續道:「我恨你……你一向毫不經心……我……我所以不敢吐露心意。」但覺悲從中來,倏地頓住,哀哀痛哭不已。

    凌雲手撫著李清荷的秀髮,柔聲道:「就算這樣,你也不必如此啊。」

    李清荷淚承眉睫,道:「我要你傷心痛苦,負疚一輩子……」

    凌雲心內泛起無比憐惜之情,歎道:「唉,你這傻丫頭……」突然想起李秋水對逍遙子變態的抱復,心頭一涼,暗道:這也許是這個血統所特有的吧!不過好在自己來得及時,不然真會內疚一輩子的。凌雲抱著她準備離開,突然船身猛震,再次撞上暗礁,那本來不是很大的裂縫竟然猛的暴烈而開。

    大量的海水彷彿掙脫鐵索的洪荒凶獸,瘋狂的洶湧而入,凌雲將李清荷緊緊抱在懷中,身體猛的背轉向後,用背脊硬生生抗住了海水的衝擊。極不穩定的亂流在房間中四處湧動,大量物件隨著暴開的裂痕被捲了出去,此時情形已經非常緊急,要想返回上一層船艙已是不能。

    凌雲當機立斷,劍交左手並抱緊懷中佳人,右手成爪,如切豆腐般深深的剌入那楠木衣櫃,隨著海中暗流被捲出船艙。

    雖然抱著一個人,但是卻一點也不影響凌雲的動作,就在肺中的空氣將要衰竭的時候,另一口氣又自動地由體內生出來。那種身心舒爽的娘感覺再次湧遍全身,凌雲注意到後面那口氣非從天而降,而是體內的「浩然正氣」,正生生不息,循環不絕。每一口氣將近的時候,「浩然正氣」便分出一股真氣,在全身流轉循環一次,配合默契。

    在陰沉昏暗的大海中,凌雲的眼睛卻越發明亮,他清楚的看到黑漆漆的海底那些險峻嵯峨,形態各異的山巒輪廓。

    「浩然正氣」旋轉緩慢而穩定,源源不絕的真氣更是生生不息,凌雲暗喜,再也不虞氣悶窒息,可是當他看向李清荷時卻大吃一驚,佳人俏臉扭曲,似乎有窒息之跡象。凌雲張口吻住李清荷香甜柔軟的香唇,將真氣緩緩的渡了過去,這一吻並沒有任何慾念成分的在裡面。

    凌雲啜緊李清荷嬌艷欲滴的紅唇,真氣綿延不絕的通過舌尖流往她的體內,終於使她緩過氣來。

    當兩人隨著楠木衣櫃一同浮出水面的時候,凌雲才慢慢的鬆開了那柔軟但冰涼的雙唇,而李清荷氣息微弱已經昏厥過去,人事不醒。凌雲見她還沒有死,倒是放下心來,若是救回一個冷艷女屍,那他此番心血可是白費了。

    此時,船內眾人正焦急的等待著凌雲,然而凌雲一去不返,就在船身被撞之際,凌風一屁股坐到地上,英雄之淚滾滾而落,喃喃地道:「這可如何是好?四弟還沒有上來呢!」

    虛若無瘋狂的想打開那隔水板,可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整個船底已經完全被洶湧而入的海水淹沒,那隔水板已是不能打開。阮氏兄弟也是虎目含淚,上前幫忙,木板卻依舊無動於衷。

    陳劍鋒哽咽道:「希望吉人自有天向,四弟沒事的,他是獨一無二的邪帝,老天也要不了他的性命。要不是讓弟妹們知曉呢?」

    虛若無俊臉蒼白,卻毅然道:「遲早她們都會知道,我們應該告訴她們,因為,因為她們是四弟最親的親人。」他差點兒說出她們是凌雲的未亡人來。

    眾女得此消息,如遭雷擊,突然——一聲悲慘的哭號,劃破沉默的空氣!這悲號之慘,猶如杜鵑泣血,深閨斷腸,聞之令人鼻酸!千尋、紅袖、淑怡、飄雪、添香、虛煙霞口吐鮮血,昏了過去,緊閉的秀目淚珠連連;堅強的龍雨汐、素心也是珠淚漣漣,心喪若死,見姐妹們紛紛倒下,連忙一一將她們扶起,幸好李清照此刻則依舊昏迷不醒,而她與凌雲極是相近,若是醒來,不知她要怎樣痛哭呢!

    阮小二站在船頭,強忍的淚水控制不住,滾滾而下,突然他發現已經能夠看見精於海路的兄弟所說的島嶼之朦朧輪廓,但是讓他心悅誠服的奇男子卻蹤影全無,不知被無情的海水捲往何處;此時一人走了過來,輕輕的道:「二哥,在這樣的暴風雨下,落水後活著的可能極其渺茫。」

    阮小二擦乾眼淚,憤怒的道:「我不信,師父不會有事的。」

    風高浪急,狂風暴雨大作,雖然海島已經近在眼前,不過想要安全靠岸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船體堅固,否則根本支持不到現在。

    …………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4
第一四六章 患難中,情深款款









        這場狂風暴雨說來就來,事先竟無絲毫朕兆,原來是海底突然地震,帶同海嘯,氣流激盪,便惹起了一場大風暴。幸好那船造得分外堅固,雖然船上的艙蓋、甲板均被打得破碎不堪,船身卻仍無恙。

    頭頂烏雲滿天,大雨如注,四下裡波濤山立,船上眾人這當兒怎還分得出東南西北?其實便算分得出方向,桅檣盡折,船隻也已無法駕駛。

    海中,凌雲見自己兩人瞬息間已經與大船拉開了一段距離,電光火石間抓住李清荷的手,剛要舉步,驀地裡一個巨浪飛到,將他兩人衝出遠遠的。這個浪頭來得極其突兀,兩人全然的猝不及防。凌雲待得驚覺,已是身子凌空,這一落下去,腳底便是萬丈洪濤,百忙中左手一勾,緊緊勾住了李清荷的纖腰,當時心中唯有一念:「和她一齊死在大海之中,不可分離。」他左手剛抓住李清荷的手腕,右掌成爪深深的切入楠木櫃中,突然只覺身子忽地向上飛躍,拋得他頭昏目眩。原來恰在此時,一個濤天巨浪將兩人連櫃重重拋起。砰砰兩聲,兩人摔在木櫃之上。

    此時,他們與大般相隔很遠,雖然他武功卓絕,卻也不敢於暴風雨中施展輕功追去,若是失去木櫃,卻趕不上大船,那自己真的只有再掛一次了,想到嬌妻們不知如何傷心了,不禁黯然傷神。

    風浪依舊,兩人隨著木櫃不斷的飄上翻下,凌雲左手緊緊的摟著李清荷,右手則死死的扣住木櫃,並運功抵禦驚天巨浪,饒是他武功蓋世,無數個連綿巨浪也讓他心口發悶,好比無數高手重擊,不過他硬是咬牙支持。

    此後的幾個時辰讓他度日如年,已經被巨浪擊打得頭昏眼花,若非意志堅定,恐怕早已放棄。

    不知道過了多久,凌雲終於堅持不住,最後的念頭就是這一次絕不放棄,前世的決定已經錯了一回,絕不放棄。神智昏沉連吐幾口鮮血,意識也離他而去,不過手卻是死死的抱著李清荷並牢牢扣住木櫃,堅決不肯去作海龍王的女婿。當刺眼的陽光將李清荷驚醒的時候,她睜開有些迷糊的眼睛,平靜的大海連個鬼影都沒有。碧空萬里無雲,一些海鳥在楠木櫃上棲息,見到她醒來,紛紛撲騰著翅膀驚走。李清荷這才直覺自己並沒有死,想起臨危之際,凌雲捨生相救。

    須臾,她神情大變,想起拚命挽救自己的凌雲,他,他哪裡去了?憔悴的秀目四下一望,登時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原來凌雲正用左手緊緊的環著自己的纖腰,而右手則牢牢的扣著堅實的木櫃,此刻他面容蒼白,英俊挺拔的臉訴說著他的不屈,眉宇微皺,於夢中似乎痛苦不堪,雪白的頭髮正在海水中飄浮。這還是平日瀟灑非凡的邪帝嗎?

    李清荷心痛了,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一切都是自己的任性造成的,若非是自己疑神疑鬼,恐怕兩人早已掙脫險境了,這一刻她感覺了自己的心,只要他平安無事,自己還有什麼不願意做的呢?

    心疼之淚再也忍不住了,五歲時母親辭世,她哭過一次,從此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她以為自己心冷若冰,再無感情,可是被她認為是羞恥、懦弱的淚水時隔十八載,與他相逢後再次落下,所有的眼淚都只為這個拚死救護自己的人兒。她伸出玉手,輕輕撫摸著凌雲蒼白毫無血色的俊臉,掙扎了一下,想要將凌雲撫上木櫃,可是凌雲抱得死死的,絲毫不能掙扎,頓時她明白凌雲此舉的原因,當下放聲痛哭,宛似杜鵑泣血,巫山猿啼,哭聲之淒楚惹得附近的鳥兒紛紛盤上躍下,似又不忍卒聽,撲愣愣飛走了。

    李清荷哭得天昏地暗,焦急之下以為凌雲已遇不測,她頓感手足俱軟,俯在凌雲身上痛哭連聲。

    驀然,傳來熟悉之極的聲音,只聽他虛弱的道:「清荷,你這傻丫頭,這次為了你,老子差點兒歸位啦!」不是凌雲又是誰?

    李清荷一下止住哭聲,朦朧中見凌雲正含笑望著自己,他的神情惟悴異常,非復先時之神采奕奕,只是眉目間依舊賊忒兮兮的。李清荷見凌雲又活轉過來,驚喜若狂,似乎力氣盡去,全身軟綿綿的,嘴上大罵道:「死人,你這臭小子,你沒死幹嘛裝死嚇唬人?害得人家……」又大哭起來。

    凌雲無奈的苦笑道:「你以為你老子我想裝死啊?若不是你哭得這在難聽,就像母老虎在吼,老子正在與閻羅王談談理想談談人生呢。」死裡逃生,心懷大暢,玩樂之心大起。

    李清荷聽凌雲說自己哭得難聽,又羞又氣,雌威大發,大聲道:「臭凌雲,你說誰哭得難聽了?」一把扯住凌雲的耳朵,不過卻捨不得用力,童心大發,接道:「你居然想當你姑姑的老子?真是反了你了。」

    凌雲故意叫痛道:「唉喲!姑姑,你就饒了我吧!我說錯了,不是你老子,而是我們未來兒子的老了,這總行了吧!」

    李清荷聽凌雲口無遮攔,害羞不已,恨不得找條地縫往下鑽,不過她忘記了,此刻沒有地只有海,不過心下卻是甜絲絲的,嬌嗔道:「誰要和你生兒子了,真是沒大沒小,連姑姑也敢調戲;你說,誰是母老虎?」她話走偏鋒,以逃過剛才讓她砰然心跳的話。

    凌雲說道:「姑姑,我說錯了,姑姑如此美若天仙,嬌柔之音如若佛語綸音無此聖潔,迦陵鳥的叫聲也遜色許多;誰說你是母老虎了,頂多是一頭河東母獅。」

    李清荷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聽凌雲讚美自己的聲音,開心無比。

    凌雲抬頭望著無雲的天空,懊惱的道:「這海上的天氣也真他娘的奇怪,變臉的速度和女人有得一拼了。」語方出口,登時想起還有一個女的呆在身邊,連忙岔開話題道:「我們也不知在海上飄流多久,若是再來風暴,我們真的只能到海底去餵王八了。唉!也不知千尋她們怎樣了,希望老天保佑她們才是。」想到眾女之安危,黯然傷神

    李清荷看了凌雲一眼,暗自歎息,此刻她再無一絲不滿,反而對他的癡情感到欣慰,從凌雲下艙之刻她就明白了,於是幽幽的道:「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她們有大船,想必已經脫離險境,放心吧!你,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我們得想法子攀上大木櫃才是。」經過一陣調息,她驚喜的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兒內傷,不過功力已經大大受損,只有平日的五成左右。

    凌雲聽她此語,連忙運功內視,發現自己負了不輕的內傷,而且功力大減,只有一兩成了,心下黯然,知曉要能盡全康復,至少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於是道:「我受了不輕的內傷,你且先上去。」

    李清荷望了一下緊緊摟著自己的手臂,心下一暖,歎息道:「你這樣抱著,我,我哪裡動得了?」

    凌雲試圖將她鬆開卻已經麻木了,他苦笑道:「手臂抱著美人兒,已經捨不得放開了。」

    李清荷見凌雲的努力都無濟於事,雖然他語下調笑,卻沒有害羞,反而心痛之極,輕柔的揉捏,並輸入功力,為凌雲失去知覺的手臂推拿放鬆,過了良久,兩人才氣喘吁吁的爬上大木櫃這個現成的小船。

    躺在木櫃,兩人互視一笑,緊緊擁抱在一起,逃來餘生,猶如夢中,凌雲激動的一把將李清荷抱在懷中,在她的俏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渾然沒有絲毫**,有的只是劫後餘生的喜悅。

    李清荷似乎感受到凌雲的高興,也激動的緊緊的抱著凌雲,喜極而泣。她從來沒有這樣接近過死亡之淵,昨天,哦,不,應該說是出事的那天,她心如死灰只求一死,可是凌雲那一番深情話語讓她有了生的希望,於風暴裡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雖然身處茫茫大海,然而只要不死,那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兩人緊擁著相顧而笑,渾忘身外時光飛逝。

    笑著笑著,李清荷淚珠滾滾,泣聲道:「凌雲,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也不會這樣了。你罵我吧!如果你難過,殺了我也不怨你。」

    凌雲吻吻晶瑩的淚珠,柔聲道:「清荷,我怎麼捨得怪你,人道『患難見真性』;此刻你也該明白我的心了,我不要你如何,只要你日後記著在我心裡,你們是一樣重要就行了,千萬不要再有輕生之念。」

    李清荷羞愧的點頭,這是任性的代價,不過也是因為困難,她亦明白了彼此的感情,自己在他心裡並非替代品,而是獨一無二的李清荷。

    李清荷倚在凌雲懷中,湊在他耳邊說道:「凌雲,我倆若能不死,我要永遠跟著你在一起。」

    堅定的望了變得溫柔的女子,凌雲心情激盪,道:「我也正要跟你說這一句話,天上地下,人間海底,我倆都要在一起。不過我們不會死的,不會的。就擔心這賊老天與我們過不去。」

    一生中,李清荷從沒聽人在「老天」二字之上,肆無忌憚加上一個「賊」字,心想凌雲的放肆,著實到了肆無忌憚的地步,但轉念一想,這一葉孤舟飄蕩在無邊大海之上,若是風暴再起看來多半無幸。她剛和凌雲傾心相愛,對人世正加倍的留戀,便似剛在玉杯中嘗到一滴美酒,立時便要給人奪去,「造化弄人」的意境,隨著凌云「賊老天」三字,她是更加深深的體會到了。

    李清荷心頭泛起淡淡的傷感,出事之時恨不得早點兒死去,然而現在卻對生命懷有無盡珍惜,可是聽凌雲之語後,心裡唯余喜悅無限,跟著說道:「天上地下,人間海底,我倆都要永遠在一起。」兩人相偎相倚,心中都反而感激這場海嘯,正是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他們無貳於心。

    李清荷躺在凌雲懷裡,仰頭望著天上的紅日,找出了方向,只見座船順著海流,正向東飄行,出了一會神,她道:「若是這『船』無止無息的向東,不知會到了哪裡。」

    凌雲道:「向東是永無盡頭的大海,只須飄浮得七八天,咱們沒清水喝……」

    李清荷初嘗情愛滋味,如夢如醉,不願去想這些煞風景的事,插言道:「詩仙李白曾言:『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我們也許到得神仙之所呢!奶奶說:『東海上有仙山,山上有長生不老的仙人,我們說不定便能上了仙山島,遇到了美麗的仙子,她們一定會讓你著迷……』」

    抬頭望著天上,凌雲道:「傻瓜,你就是我的仙子啊!說不定這『船』飄啊流啊,到了天際銀河之中,於是我們看見牛郎織女在鵲橋上相會。我們就把船送給了牛郎,他想會織女時,便可坐『船』渡河,不用等到一年一度的七夕,才能相會。」

    李清荷輕笑道:「你把『船』送給了牛郎,我和你要相會時,又坐甚麼『船』啊?」

    凌雲微笑道:「天上地下,人間海底,咱倆都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何必渡甚麼銀河?」李清荷嫣然一笑,臉上更似開了一朵花,俏臉貼著凌雲的胸口,輕輕偎依。

    兩人柔情蜜意,充塞胸臆,似有很多話要說,卻又覺得一句話也不必說。過了良久良久,凌雲低下頭來,只見她眼中淚光瑩然,滿是淒苦之色,訝道:「你想起了甚麼?」李清荷低聲道:「凌雲,我好捨不得你,你會不會真如剛才所言,天上地下,人間海底,我倆都要永遠在一起。我的脾氣不好,而且冰冷無比,你會不會嫌棄我?」凌雲道:「胡說八道,我怎麼會捨得將你丟棄呢!」

    驀然,凌雲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兩人這才想起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而且抗拒風浪,在海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如今方知曉茫茫大海中食水實在是最大的困難,兩人同時想起,勃然色變。

    凌雲歎息道:「若是我的武功沒有受損如此厲害,倒是可以下海去刺魚,可是現在……唉!」

    李清荷也黯然傷神,憂鬱的道:「看來我們還是逃不過葬身海底之命運了。」

    凌雲毅然說道:「沒有到最後的時刻我們決不能放棄,你聽我說,我們會沒事的。現在不要想其他,先運功調息,能恢復多少是多少。」李清荷柔順的點點頭,值此之際,她更是毫無辦法,不過本能還是聽從凌雲的安排,閉目調息。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4
第一四七章 誓不離,天上地下









          海上的陽光火辣辣的,炎熱非常,一個時辰過去了,凌雲收功醒來,經過一番調息,內傷好了很多,然而想要盡快恢復卻還需一段很久的時間,突然眼神一亮,伸手入懷掏摸,不一會真的被他掏到了個瓷瓶,這是靜素心給他的「 天機歸元丹 」,凌雲一直貼身揣著,在海中居然沒有失落,驚喜異常,知道有了「 天機歸元丹 」,恢復的時間至少可以縮短一半時日,見此奇藥在身,對逃生更增信心,而且自己的逍遙神劍還在,相信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也是應付得過。他連忙吞下兩粒丹丸,運功化開,遊目四望,碧藍的大海一望無盡,前世的自己想見大海而不得,現在居然身處海裡,世界真是奇妙啊。

       過了一會兒,李清荷睜開俏眼,望著凌雲輕輕一笑,道:「凌雲,你想到什麼法子了沒有?」

       凌雲不想讓她失望,但還是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計可施。如果沒有飯吃尚能夠堅持七天,若是沒有水的話,卻連三天也支持不了,而他們現在面臨的處境卻是無水亦無食。

    俏目蘊淚,李清荷言道:「一切都是天意吧!不過與你在一起我,我……」她心情複雜,實在不知如何道出。

    凌雲望著這個大衣櫃,見一些格子還牢牢的被小巧的銅鎖鎖住,心下一喜,沒費什麼勁兒凌雲便一一的弄開小格子。裡面裝著一些衣物、布料和針線。由於浸了不知多久的海水,所有的東西都早已濕透。

    凌雲大笑道:「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們近期內是不用擔心食水了。」

    李清荷疑惑不已,這些又不能吃,凌雲居然高興成這樣,不過她也懶得詢問,反正都要死了,何必廢話。

    凌雲利用布料製成了一張簡易的風帆,然後用衣架支成桅桿,雖然極度簡陋,然而卻也讓他們的「船」前進的速度快了很多。

    接著他又用針線表演了釣魚的絕活,李清荷在一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著實想不到天下間還有什麼能難得住他的。

    生食的腥味極重,但是此時兩人顧不得這麼多,他們都知曉這是他們唯一活下去的辦法。

    凌雲拍拍肚子道:「現在不用擔心餓著了,生吃雖然難受,可是近期內不會出事。」

    李清荷道:「就怕再來風暴。」

    吃過飽飽的「海鮮」,腹中暖洋洋的,凌雲豪氣干雲的道:「若是如此,那只能怪我們自己的命不好,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是讓你先離開人世間的,除非我先死了。」

    李清荷連忙摀住凌雲的嘴,嬌嗔的道:「不要動不動的說不吉利的話。突然一陣海風吹過,她不由打了寒顫。

    功力大減,卻影響不了凌雲的目力,他看自己也是全身濕透,沾著身子,極不舒服,可是自己還受得了,看李清荷的模樣是很難受了。於是道:「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忽然間聽到凌雲說出如此唐突之語,李清荷不敢置信的看著凌雲,俏臉通紅,低聲道:「為,為什麼要脫衣服?」

    凌雲見她的模樣,知曉她是誤會了自己,難罵自己真是湖塗,解釋道:「你的衣服都濕透了,我怕你身子受不住,茫茫大海間若是生病,那可真是沒有活著的希望了。」

    李清荷低著頭,差點兒碰到高挺的玉峰,聲如蚊吶的道:「真的要脫嗎?」

    「正是,此際雖然你尚有功力護體,然而我們不能冒這個險。」現在可不是鬧著玩,凌雲語下不容拒絕。頓了一下,又道:「你放心,我不會偷看的,我轉過身去,你盡快將濕衣脫下。此時陽光普照,不用多久即可曬乾。」

    李清見凌雲話音未落,已然轉過身,她也知曉凌雲言之有理,加上濕衣沾著身子的確難受,心下暗想:反正已經被他看了一次,再次又如何?咬咬牙,嬌怯的望了凌雲一眼,豁了出去,雙手解開濕衣,露出潔白如玉**,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她仔細的將衣服攤開,放在「小船」上。

    突然一個急浪襲來,木櫃搖晃起來,李清荷嚇的尖叫起來。

    凌雲大吃一驚,擔心她出事,快速轉身一看,雙眼再次重溫那刺激香艷的一幕。

    彎彎的柳眉,水靈靈的丹鳳眼,紅潤潤的櫻桃口,明眸皓齒,冰肌雪膚,顯得高貴雅麗,風姿萬千,玉峰顫動,兩點嫣紅,晶瑩嬌艷,誘人非常,目光順著平坦的小腹,滑過美麗的肚臍,光滑的**,圓潤豐滿的香臀,當然最令人神往的還是少女神秘的宮闕,玉戶芳草淒淒。

    那一來,凌雲更感驚異了,他縱是一個久游花叢的男子,見到此種光景,也不由砰然心動……李清荷的**之美,真的難描難畫,潔白晶瑩,渾圓豐滿,全身上下每一根曲線,都充滿了和諧的美!競似午夜裡出現了太陽,寒冬冷雪裡開放了牡丹,那溫馨的美,簡直無法形容!

    注意到凌雲火熱的目光正肆無忌憚的落在自己最隱秘之處,李清荷忘了尖叫,俏臉整個緋紅一片,死死將雙腿夾緊,將她少女的神秘遮掩起來。但稀稀疏疏的芳草固執冒出頭來,帶給凌雲更強烈的刺激與震撼。

    凌雲由衷道:「哎……你真美!堪稱為上天之絕作,造物主真是太偏愛你了。」

    也許是心有準備,李清荷並沒有作多餘的動作,媚眸朦著薄霧,嬌靨緋紅,顫聲道:「呆子,難道你還看不夠嗎?你還要看到幾時?」

    「若是可以,我願意看一輩子,哦,一輩子如何夠呢?」凌雲如夢囈般地喃喃道。

    心中甜蜜無比,想他群芳環繞,悵然若失的道:「真的嗎?若是一輩子不夠,就給你,給你看十輩子吧!」她蘭心蕙質,當此際,卻也不願提出別的女人來破壞此曖昧而溫馨的氛圍。

    四目對視,渾然忘了身處險境,一時恩仇泯滅,如若紅塵事了,淡看時光飛逝,唯余綿綿深情……

    良久,一片粉紅色的物件飛過,恰好遮住凌雲雙眼,幽香濃濃,蕩人心魄,凌雲自美妙意境之醒來,伸手拿開手中的物件,看了一眼,不由笑出聲來,原來是李清荷繡著一支白蓮花的肚兜。

    玉手閃電而出,一把搶過,凌雲見她**酥胸,當面而立,**的**潔美得使人眩目,禁不住心猿意馬,週身血液如萬馬奔騰一般奔流起來,倒鬧了個面紅氣喘,只睜大了雙眼呆呆發起怔來……

    李清荷見衣服已干,心如鹿跳,手慌腳亂的著好衣服。調皮的掐了凌雲俊美非凡的臉,說道:「回魂了,都看了如此之久。」

    凌雲頓時醒來,俊臉微紅,在陽光下恍若天神之子。雪白而紛亂的頭髮飛揚,雖無先前之飄逸瀟灑,然而卻益顯得狂放不羈,風格迥異不同。

    收拾急促的情懷,凌雲道:「衣櫃中尚餘如此多之衣衫,且全曬乾,不知還要在海上飄遊幾時,也許用得著。」

    聽他之言甚為有理,李清荷一一番出衣物,小心翼翼的排在衣櫃上,望著凌雲冒著白氣的衣物,她淡淡道:「你且將外衣褪下,這裡只你我二人,若是你出事了,我,我可怎麼辦?」

    凌雲雖然不懼,然而在功力大減之下卻也不敢逞能,於是依言褪下皺巴巴的儒衫。

    俏臉緋紅,李清荷第一次見到男人之體,見他身材勻稱,全身肌肉緊繃,似乎充滿著爆炸般的力量。她不敢多看,伸手接過凌雲的衣服,濃重的男子氣息熏得她心跳不止,她想了一下,於是將衣服浸入海中,仔細搓洗,然後扭干,平平的輔在曬著的衣衫上。

    默默的望著逐漸變得溫柔的女子,凌雲感歎不已,記得在皇宮初次相逢時,她冷若冰霜,絕麗如仙,而此刻的她卻擁有了賢妻良母的氣質,她,真的變了;是因為身處險境讓他隱藏甚深的少女天性流露出來,還是因為自己?凌雲暗罵自己無恥,不過對李清荷的感情他自己也說不上是什麼,可是想到她若在別人懷中婉轉承歡,自己肯定會難受無比,唉!前世的自己只愛一人還是被人一腳踢開,為何到了宋代卻變得如此花心,難道是因為沒有法律的約束?還是自己本性如此?也許是兩者兼有吧!

    暮色蒼茫,海面平靜,一如李清荷寧靜似水的青青的黛眉。

    兩人相擁躺在『船』上,凌雲摟著她的香肩,喁喁細語,你噥我噥,訴說著在21世紀,只要是個男人就或多或少都知道點的,關於如何哄騙女孩子的甜言蜜語。

    聽著這些從未聽過的情話,李清荷芳心歡喜,羞澀甜蜜,她窩在凌雲溫暖的懷抱裡,滿面幸福之色。

    晚霞下,細細端詳著李清荷這個絕色美女,她肌膚白細柔嫩,嬌軀不斷地散發著清雅的芳香,使人魂不守舍,魂飛魄散。

    此時此刻,李清荷因為凌雲注視的目光而顯得羞澀,如同飛霞噴彩的俏臉,那雙杏眼發出了水波蕩漾的光暈來,鼻翼小巧玲攏,微微翕動著,兩片飽滿殷紅的嘴唇,像熟透的荔枝,使人想去咬上一口。

    李清荷迎著凌雲的目光,不躲不避,一如凌雲深情凝眸,有一句無一句的聽凌雲的綿綿情話,芳心早已為情郎的深情陶醉了。檀口微分,兩排潔白的小牙,酷似海邊的玉貝,兩枚圓潤的酒窩似小小的水潭,蕩游著迷人的秋波,淡淡的脂粉芳香絲絲縷縷地飄進凌雲鼻端,撥弄著他心底的柔情。

    晚霞下之見她一身錦緞霞帔包裹著浮凸曼妙的嬌軀,雲髻高盤,身姿纖纖,柳腰窄窄,嬌柔宛如弱不勝衣。她凝眸輕睇的神情既飄逸又高潔,直如從畫裡走出來的月宮仙子,清麗絕俗,身畔應有白兔桂枝相伴,不染凡塵之氣,美得幽遠,美得渺茫。

    「凌雲,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願意……留在我身邊保護我嗎?一輩子,我要做你的妻子,不管將來前途是坦蕩還是曲折……」只見李清荷緊緊摟著凌雲,玉臉滿是紅霞,一雙俏目卻堅定地凝視著他。

    凌雲心神劇震,他不能相信自已的耳朵,他既震驚於李清荷對愛情追求的大膽,同時,一陣無法遏制的狂喜又霎時塞滿了他的心靈,眩暈般的幸福感向他湧來。

    愛情,往往來得那麼的不經意。無比的幸福!自海上凌雲拚死相護以及他醒來後僵硬的手臂歷歷在目,他敢愛敢恨,當此溫馨時刻不禁道出自己的心聲,她知道自己夢寐以求的幸福降臨了,她一定會抓住它!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4
第一四八章 夜孤舟,旖旎風光










    兩人再次食過「生魚片」,兩兩無語,默默相對,不知心思所處。良久,李清荷見凌雲的衣衫已乾,於是讓凌雲穿上,並溫柔的幫他整理凌亂之處,宛如賢慧的妻子。

    幽香陣陣,耳鬢撕磨,男的英挺不凡,女的嬌艷如若,若是為人所見,不禁感歎真乃珠聯璧合之神仙眷侶;凌雲為其溫柔所感,忍不住被其柔情所感,本能的將她的玉手抓在掌中。

    「船」身搖晃,嬌柔的驚呼一聲,李清荷倒了下去,帶著凌雲重重壓在自己的身上,四目相對,兩人都都掙扎著坐起。

    凌雲在淡月清光下突然瞥見那如花似玉的容貌,只感她嬌軀溫柔香醇,吹氣如蘭,美艷非凡,不覺手腳一軟,才仰起一半的身形,又跌在李清荷身上;佳人嬌息不定,含深的輕睇凌雲一眼,微微合上如夢般的雙目,享受那謎一樣的溫柔滋味,好像忘記了世外的一切,只任那「小船」在海心中無目的地飄流,一時忘記了前途渺茫……

    二人暫時陶醉在異樣的感觸中,久久不動,只任憑那一葉「孤舟」,在海面上自行飄流……

    夜,靜極了,海上也靜極了,清冷的月光溫柔照在兩個緊纏一處的身體,彷彿世界上的一切都處於靜謐中,天地間惟有他二人,能夠互相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稍為急促的呼吸聲音,甚至對方體內血液奔流的聲音,但已分不清那是誰的了,二人好像已經合而為一,而對方已變成自己的一部份。

    凌雲神思恍惚,覺得自己是初生的嬰兒,躺在王語嫣溫軟如玉的懷中,**裸的,卻清純聖潔無比;時而又覺得自己像是睡在母親的懷中,母親正輕唱眠歌催自己入夢,只感舒適無比,安祥無比;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一個偉丈夫,正於冬夜裡緊擁自己的妻子,保護她、溫暖她,讓她睡在自己懷裡,連夢中也不讓她受到驚擾;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一個初為人父的父親,正以慈祥的家心,守護著自己的女嬰酣眠……

    此時,凌雲像躺在花朵一般的錦褥中,香軟溫柔,他的思維中雖離不開睡眠,但是頭腦中卻異常清醒,只是沒有睜開眼睛罷了。他沒有睜開眼睛,也不想睜開眼睛,彷彿是在做一個極美滿、極美妙的好夢,睜開眼睛,美夢便消失了……不知那夢幻一樣的絕美佳人,此時此刻心中再做何感想?正當此刻,早已癱軟熱化的李清荷,卻呻吟出聲,微微動了一動她那軟綿若玉的嬌體,也許是凌雲把她壓痛了,也許是她的手臂被壓麻了?反正凌雲被驚覺了,才想爬起身來,誰知她卻從身下抽出兩隻手來,穿入衣衫,緩緩撫摸在凌雲的強壯的胸膛!凌雲如被電激,李清荷的兩隻玉手竟如充滿了電流,撫摸之處,立刻有一股暖流,通過了凌雲的週身,使凌雲週身發熱發燙,血脈賁脹起來!

    凌雲赫然睜開了眼睛,和李清荷唇頰相接,再看那懷中的美人,星眸半張,櫻口微啟,臉泛桃花,眉含春黛,似乎期待著什麼,酥胸起伏,雙手緊緊抱定凌雲,而且不住地撫摸……李清荷手觸處已是肌膚相接!這已不能說是誘惑,也不能說是罪惡,完全是發自本能、出於自然的一種舉動,凌雲立刻衝動起來,瘋狂地還以擁抱,瘋狂地接吻,瘋狂地撕扯玉人的衣衫……月光皎皎,清輝灑在不住顫抖的豐滿玉體上,交相輝映,凌雲神目如電,於月光下仔細打量著,雖然無意見過佳人**,然而此時的心境卻是不同。

    她的腰身纖細修長,富有韌性,線條極其優美誘人,皮膚白膩如玉,柔嫩光滑,微微起伏的脊椎和光滑圓潤的曲線透露著女性特有的柔和美。她的臀部圓潤豐滿,雙腿渾圓結實,修長優美。整個人在月光的輝映下充滿了無與倫比的美感!

    癡癡地望著動人心魄的秀美**,心頭忽然浮現出徐悲鴻的名畫《女人體》,那是徐悲鴻以他的妻子為模特,傾盡心血所繪成的。畫中的裸女僅露出背部,以一個優美的姿勢站立著,充滿了女性成熟,柔美,優雅,迷人的風情,充分展示了東方女性的美感。此時李清荷那動人心魄的玉體所展示出來的神韻和畫中的**是何其相似!

    她緩緩地轉過嬌軀,玉體毫無保留地面對著凌雲,驕傲地向他展示著自已的絕世玉體,秀眸射出無盡的深情,牢牢地凝視著凌雲。

    淡淡的清輝下,李清荷裸露的玉膚透露著絲絨般的光暈,散發著誘人的光圈。瞧著動人的玉體,渾身上下被一種難以言語的**包裹著。但見橫躺著的李清荷,雪白**,**豐滿,粉紅色的櫻桃,修長的粉腿,豐臀渾圓,白嫩高翹的厲害,密合著的臀溝,深得出奇,著實迷人,三角處的迷人之玉戶,生長的濃濃密密的芳草,煞是誘惑。

    李清荷感受著愛郎那火熱的眼神,嬌軀慢慢地抖顫起來,渾身上下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雪膩的玉體上像是持抹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嫵媚動人至極點!

    見多識廣的凌雲也不禁發出由衷的讚歎:真是造物主完美的傑作!白晰的肌膚如此嬌嫩柔滑,吹彈可破的冰肌玉膚下面,隱隱似有光澤流動,觸手又極富有彈性,煥發出一股嫵媚誘人的風韻。不僅如此,多年勤修武技給了她一付健美柔韌的嬌軀,使她在萬種風情的柔媚中,流露出一種剛健婀娜的特殊風味。在皎潔月色下聖潔綻放。

    凌雲柔情激盪,不克自制,遍吻佳人玉體,李清荷承受不住地嬌喘,不住地嬌呼,軀體像垂死的舵一樣扭著……

    這位貌若天仙、美麗清純的絕色玉女尚是聖潔處女之身。在凌雲的親吻愛撫的下,嬌羞無限地仰躺著,任其百般親熱。凌雲之手帶著魔力在她的絕妙玉體上遊走,十指劃過挺直白皙的優美玉頸、渾圓玉潤的細削香肩,飽滿翹挺、嬌軟柔潤的處女椒乳……觸手處玉肌雪膚柔嫩滑膩……

    「唔,凌雲,你,你可不要負了我啊!清荷此生此世只做你的女人,我不要你叫我姑姑,我要你……唔。」櫻口再次被封,凌雲要以實際的行動來證明自己的心。

    李清荷嬌羞輕啼,凌雲高超的手法讓她的**高漲到了極點,她感到自己的是如此的空虛,急需甚麼東西來填滿自己的火熱,芳心嬌羞無限,**暗生,花溪密處春潮滾滾,不由得玉頰暈紅,嬌羞萬般地嬌啼聲聲。

    「唔……」驀然,佳人嬌啼出聲,只覺下身如撕裂一般,珠淚盈盈。她知曉自己珍守了二十一載之貞操已經獻給了夢中縈迴已久的男子,雖然千般願意,然而亦悵然若失。

    凌雲心下憐惜,輕輕的吻去苦苦的澀澀的珠淚,柔聲安慰,溫柔挺動,愛憐無比。

    李清荷感受凌雲的愛意,不克自制,熱情的回吻正深深佔有自己的男子,柔嫩的玉手撫摸著愛郎強壯有力的身軀,似乎鼓勵其用力疼愛自己。凌雲感受佳人之意,大開大闔。

    片刻之間,佳人嬌楚不勝,直覺那滾燙火熱之物飛速運動了上千度,頂撞在那嬌滑稚嫩、含羞帶怯的花蕊上,李清荷麗靨暈紅,柳眉輕皺,香唇微分,秀眸輕合,一副說不清楚究竟是痛苦還是愉悅的誘人嬌態。她玉齒輕咬,微皺雙眉,承受著葉鋒的衝擊,口中不停地呻吟著,似痛苦,又似歡樂。她的呻吟聲如訴如泣,似歌非歌,宛若仙聲,不斷地挑動著凌雲心中的那根弦,更激起他的慾火。

    良久良久,李清荷玉體一陣電擊般的酸麻,玉體深處不可遏制地、難言而美妙的抽搐……

    夜空中飄來一朵烏雲,掩住了天上的明月,海上的清光輝也消失了,海上的「小舟」,成了模糊的黑影,「小船」上的旖旎風光,已無法望見,惟余浪花撞擊船底的微微聲響……「白雲蒼狗,滄海桑田」,人生變幻無常,先時皇宮拚命相爭的二人此刻生死相依,上天已經將他們的命運緊緊綁在一起,世間真是奇妙。

    時光飛逝,月落星沉,天邊現出了第一道曙光!緊緊纏在一處的兩人尚未醒來,他們正在做幸福甜美的夢。

    良辰美景易逝難留,夜,已經過去,然而卻深深的印在了旖旎鴛夢後的兩人,一夜春意盎然,彼此間已烙下對方的深影。

    碧海中風平浪靜,暖暖融融的太陽俏然升起,白日又降臨了人間,雲蒸霞蔚,一切都清醒了。清醒,又喚回人們對世俗的記憶!不管世俗是兇惡還是良善,然而從夢中甦醒過來的人們,卻不得不去坦然面對!夢,雖是荒唐的,但卻充滿了忘卻世俗的快樂!於夢中可以想自己所想,做自己平時不敢做,逸興遄飛,不亦樂乎?不用擔心紅塵世間倫理的界線。海面上的「孤舟」,仍然無目的地飄流,「彭」的一聲,「小船」似乎撞上了什麼!這一震動,驚醒了「船」上緊緊纏著的夢中人,二人惶然爬起,睡眼惺忪,二人對望了一眼,似乎想昨夜的旖旎風光,李清荷嬌靨緋紅,一雙春意蕩漾的明眸含情深睇,既然愛了何必做無所謂的扭捏?她心中暗道:自己終究逃不過他的「魔掌」啊!不過心下甜蜜,並無後悔之心,反而竊喜不已。

    感受到佳人的溫情,輕輕地吻了一下熟悉而緋紅俏臉,然後用自己的臉貼在朱顏玉潤的臉蛋,溫情脈脈。

    突然,兩人同時驚喜出聲,對望一眼,看到了對方的喜悅,兩人都想到了剛才的一撞,難道已經著陸了?

    遊目四望,原來是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島嶼,孤零零的矗立於海中,狂喜之餘,又不禁詛喪,看來還是身上海中央。但是與濤天巨浪的茫茫大海,何啻霄壤之別。但見島上古樹森森,傲然挺立,雖然沒有回歸大陸,然而見此蒼翠之地,卻也不虞食水,此處樹木叢生,應該有清泉吧!

    兩人相挽著飄上沙灘,李清荷嬌呼一聲,軟軟欲摔,皺頭微蹙,凌雲連忙將她抱起,落於沙灘,關切的問道:「你,你怎麼了?這麼點都跳不了?」

    她斜睇了凌雲一眼,怪嗔道:「還不都是你,昨夜,昨夜像頭牛般,人家初次,哪經得住你,你的瘋狂?」凌雲頓時明白,心中感到一甜。但卻無限愧疚地道:「不要緊吧?對不起清荷,我……」

    纖纖素手掩住凌雲的嘴,李清荷言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能夠將自己全部身心獻給自己所愛之人,我心裡很高興;我們可不像你們大宋,高麗女子豪爽奔放,愛了就愛了,何必裝模作樣、忸怩作態?」

    裝著恍然大悟的道:「難怪昨夜清荷那般,情熱如火,原來是你們特有的性格。」

    嬌靨緋紅,李清荷用力的掐了凌雲一下,嬌嗔道:「你,你怎麼這樣說我;還不是你這小冤家害的?」

    親膩的親了她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笑道:「以前稱你為姑姑,若是有了孩子,那不得稱你為祖母了?」

    李清荷嬌怒不已,見凌雲取笑自己,似乎忘了自己的傷痛,追擊著凌雲,似乎非要打到他不可。

    凌雲邊跑邊感歎不已,還是踏上實地讓人心安啊!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5
第一四九章 俠客行,洞天福地









          朝氣濃濃,葉尖的露珠尚未蒸乾,在朝陽映照下,熠熠生光,如詩如夢,兩人的歡笑聲驚起了一灘鷗鷺。

    凌雲突然停下,李清荷一時不察,撞了上去,正待發嗔,凌雲道:「清荷,別鬧了,我們還是先將『船』上的物品般上來,若是被海浪弄走,那就慘了,到時候你連衣服也沒得穿。」

    深覺凌雲之言有理,於是兩人合力將木櫃拖上沙灘,離海面遠遠的,這可是他們的救命之物呢!若不是它,兩人也許早就葬身魚腹了。

    忙碌完畢,兩人才有閒暇打量這個奇妙的島嶼,終於舒坦地吸了幾口氣,凌雲覺得這裡的空氣倒很新鮮,不由聳了聳鼻子,猛吸了幾口,卻突然發現空氣中夾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清香。他的感覺非常靈敏,所以這極其細微的清香,他也捕捉到了,仔細地品味了一番,他很肯定這是花香!但是,這種花香與自己所知道以及所聞過的花香,都有著天壤之別!

    這種花香分明很是濃郁,化而不散,只是因為是從遠處傳來,所以香味才變得如此。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讓凌雲驚奇的是,這種花香彷彿有安心定神之作用,他不止覺得心神寧和,體內的真氣運行似乎也變得更為順暢,不知是否是他的心理作用。

    李清荷亦有此感覺,緊張而驚奇的望著凌雲,輕聲道:「凌雲,我覺得此處很奇怪,我們能不能不要去?」言罷,緊緊的抓著凌雲的手,明眸透露絲絲不安。

    「清荷不要擔心,一切有我;朗朗乾坤,怕什麼呢!說不定我們真的到了你曾說的仙境也未可知。」無論怎麼樣,他覺得這種花香很是奇特,好奇之下,他終於奈不住心裡的好奇,牽著李清荷順著這股淡雅怡人的花香,追尋而去。穿過一片林子,兩人發現眼前有一片如薄紗輕掩般的白霧,淡淡的,為這個地方多添一份朦朧迷幻色彩!

    「呃……」凌雲愣神了片刻,心中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那些科幻小說裡的主角一樣,發現了一個神秘的遺跡,又或者是外星人,要來個第三類接觸什麼的……

    眼前的景物顯得不是那麼清楚,迷濛之色,彷彿包圍住了兩人。放慢了腳步,凌雲將真氣外放,形成一個罩子,將濃霧遠遠的逼開,同時提高警覺,惟恐有什麼危險。

    不過世事總是出乎人的意料,兩人謹慎地前行,卻沒有任何危險,不知何時那片薄霧漸漸消失了一般。印入楚非雲眼簾內的,卻是一個清幽的山谷。山谷內,清泉石上流,古木參天,碧草綿延,幽靜異常。

    清流水聲,在寧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動聽。再仔細大量,會發現樹木草叢周圍,都長著奇異的花朵,顏色艷麗,香味芬芳,正是他們所聞的香味。整個山谷內,奇花異草無數,爭奇鬥艷。

    碧空如洗,與充滿生機的山谷,形成一副絕佳的景致,充滿一種不可言語的自然風光,山谷內的一草一木一石一花,完美和諧地互相映襯,有著一種渾然天成的藝術之感,讓人無法不去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驚奇於這一切的凌雲,感覺渾身一陣舒坦,真氣運行起來更是暢快無比,身體剎時彷彿與外界自然連通起來,絲絲天地之氣,循環進入他的經脈。凌雲舒服得想呻吟,他有種與天地相連,血脈相接的錯覺。

    良久,凌雲才被一聲清脆的鳥叫聲叫醒,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忙以真氣探察了自己的身體,他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內傷好得七七八八了。凌雲驚歎於自然之道,難怪武者追求武道,很多時候都要從自然中獲得感悟。

    果樹處處,纍纍碩果,壓得枝頭亂顫,上面結有果子,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鮮果。凌雲摘下幾枚,咬了一口,鮮美甘甜,似乎較諸外間鮮果格外好吃,於是摘了一些遞給李清荷。

    李清荷正待出聲制止,擔心果子有劇毒,待凌雲若無其事的連吃幾顆,尤未盡意,於是也嘗了一枚,覺得味美之極,居然是自己人未吃過的。一連吃了幾十枚,腹中大飽。

    兩人相伴著踏過島嶼,不意絕境之外別有洞天,腳下芳草柔軟,鼻中所嗅儘是清幽花香,靈鹿、野兔悠閒自得,見兩人到來也不驚懼,友善的鳴叫,樹上鳥語互答,宛似仙樂一般。兩人目瞪口呆,此處恍若仙境,

    這裡雖四面環海,方圓卻也有數里之遙。西行兩里許,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山上一道瀑布飛流而下,陽光下猶如少女的秀髮,輕輕飄逸,清新淡雅。瀑布所瀉積成清澈碧綠的水潭。

    凌雲喜道:「此地的清泉可飲用,再也不用喝那腥味十足的魚血了。」

    李清荷深有同感言道:「是啊,若非你強逼著我,我是不會喝的,難受極了。」

    心下無語,凌雲暗道:若非我逼著你喝下,看你還有能力說話不?心雖作此想,不過卻不敢說出,無論何時與女人理論最終輸的總是你,還是保持沉默吧!去他爺爺的男子漢尊嚴。

    看到凌雲無語的鬱悶模樣,李清荷得意不已,好像勝了一局似的。若非凌雲連日來已經瞭解她的性子,不然真要懷疑她是不是皇宮中冷若冰霜的仙子。

    極目四顧,凌雲驚奇地發現,在山谷內,還有彷彿天然而成的一座石屋,籐蔓交結,若非眼力極佳,恐怕難以發現,旁邊,還栽種著三兩棵奇特的古樹,與周圍的環境,竟然有著說不出的和諧,彷彿天然生成的一般。

    眨眼間,已經置身於石屋外,凌雲讚歎不已,這裡雖不是山明水秀,卻有著一種無可言語的自然環境。在此處修身養性,絕對是隱居的最佳選擇。凌雲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怎麼突然想到隱居了,更奇妙的是,這裡的環境讓他很容易放下心中的負擔,投入到大自然,實在很是輕鬆寫意。

    李清荷不解的望著凌雲,突然,她怔住了,見凌雲邁步欲入,死死拖住他的衣襟,哀求道:「凌雲,不要進去。我真的好怕,我不能沒有你啊!」堅強的女子經歷生死,初嘗情愛滋味,此刻一片芳心緊緊繫在愛郎的身上,一切都為他著想。

    凌雲在李清荷光潔玉潤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將其拖到身後,從腰間抽出逍遙神劍,戒備的道:「清荷,此處看來籐蔓攀延,想來荒廢日久,地上青苔斑斑,並無人跡,只要小心一些萬事無妨,你在處邊呆著,我進去看看。」好奇之心總是讓人欲窺究竟,而凌雲好奇之心不亞於任何普通人。

    李清荷見凌雲如此堅決,知道他心意已決,不再勸告,俏目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說道:「天上地下,海底人間,永不相棄,你忘記了麼?」言罷,默默的跟著凌雲。

    「好,清荷,就讓我們一起面對不知的未來吧!更何況也許遇上奇珍異寶說不定呢!你也不用老是往壞處想。」凌雲心下有些奇怪,突然回憶起一些武俠小說,心道自己也許有奇遇也說不定,故作輕鬆的解釋了一番,當下不再猶豫,凝聚功力,以劍劈開那些籐蔓枝葉。

    果然露出一道不規則的石門,大小足可同時兩人並肩而入,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啟。

    「機關一定就在附近!」凌云云想了一下道,便立刻摸索起來,順便把周圍的籐蔓枝葉都給清理掉,果然在右手邊發現一個突出的奇怪圖案。

    「這有點像是八卦……」楚非雲看著這個圖形,有些詫異道。

    李清荷湊上前去,撫摸著圖案,亦驚奇道:「果真是天地陰陽圖案哩!難道裡面真如你所言,藏有什麼奇珍不成?」

    「一刻答案待打開後就可以知曉。」打定主意試一下再說,凌雲按在那個類似八卦的圖形上,用力旋轉起來,「喀嚓」一聲,只聽轟聲作響,那道石門緩緩移開,帶起一片煙塵,想來已經封閉不知多少年了。

    凌雲一招流雲飛袖,清除那些煙塵,見石門裡有微光,懷著探險的心情,有些興奮地走了進去。門內石道,宛若一條走廊一般,只見前面已有光源,兩忙加快腳步而去。過了石道,來到光源處,卻發現是一個寬敞無比石洞,洞壁到處鑲著發出濛濛柔光的夜明珠,如此手筆讓兩個乍舌不已,此室靈氣充盈,凌雲只覺得神清氣爽,真氣循環周天,一時之間沉醉在其中,浩然正氣異常活躍,由於靈氣之助,變得更為精純起來。

    良久他才回過神,暗自察了一下,發現功力竟然有所精進,看來是心境有了提升才會造成如此結果,心下大喜。

    「沒想到,竟然是一處充滿靈氣的洞天福地!我真是走運啊!」凌雲感歎不已道。回眸掃視,只見李清荷一如自己,正沉浸在寧靜祥和的氣氛中。不禁會心一笑,掃視著空空如也的四壁,他知道此室之秘決不止此。

    突然,凌雲俊目緊縮,汗水淋漓的望著前方的石台,一具森森白骨發著幽幽藍光,頭皮發炸,雖然凌雲殺人無數,然而值此情景卻也直疑夢中。然而更讓他驚喜交集的是石壁上的字,無數大刀闊斧、狂放之極的字體深深進入他的眼中,牢牢將其吸引住。心下呯呯直跳,猛嚥口水,喃喃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誠不欺我,居然讓我遇到了俠客神功,老天也太眷顧我了吧!」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5
第一五零章 俠客島,俠客神功












         且不說凌雲沉浸在喜悅和激動之中,李清荷悠悠張開雙目,沉心內視,驚喜不止,自京城受傷後一路顛簸,傷勢一直無法痊癒,哪知來到此室,淡淡幽香不僅讓自己心神寧靜,而且似乎有療傷之功效,欣喜之下看著身邊的凌雲正待出言,突然見他時而喜悅,時而激動,時而感歎,大吃一驚。伸手欲拉,哪知凌雲體內真氣自行流轉,將她震得玉掌發麻,而凌雲尤自沉溺在夢裡。

       李清荷吃驚的撫著發麻的玉掌,見凌雲尤自不聞不問,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石壁上刻著三個瀟灑狂放大字:「 俠客行 」,此外,還有詩仙李白的詩句,不禁喃喃念道:「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閤下,白首太玄經。 」媚目淡掃,驀然驚「 咦! 」出聲,壁上二十四幅圖譜,人物栩栩如生,神態各異,或優雅瀟灑、折扇輕舞,或持劍徐擺、神采飛揚,有的打坐,有的騰躍,姿勢千奇百怪。……

    圖譜各有註解,其中於「趙客縵胡纓」下有云:左思魏者賦云:縵胡之纓。註:銑曰,縵胡,武士纓名。』下一註釋則是:白居易詩云:『勿輕直折劍,猶勝曲全鉤』……

    李清荷越看越奇,突然,目光定定的望著「趙客縵胡纓」旁邊的圖譜,如癡如醉,卻見那儒生溫文爾雅,頗有幾分陰柔之美,又仔細看圖下的註解,卻見寫著「須從威猛剛強處著手」,她猛然醒悟,這不是說陰陽結全才是練武之道麼?只是到底以陰以體,還是以陽為主呢?轉而望向下一圖,喃喃誦讀壁上所刻註解:「莊子說劍篇云:『太子曰:吾主所見劍士,皆蓬頭突鬢,垂冠,縵胡之纓,短後之衣。』司馬注云:『縵胡之纓,謂粗纓無文理也。』李清荷只覺這圖譜配合註解,無一不是精妙上層劍法,只是那些話卻讓她雲裡霧裡,不知道應該以哪種解釋為要。

    腦海靈光一轉,李清荷學著圖譜儒生擺了個姿勢,再配合那些註解,靈光閃現,不自覺練了起來……

    時光飛逝,兩人各自沉浸在武學的妙諦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清荷醒了過來,望了凌雲一眼,卻見他滿頭大汗看著「白首太玄經」那圖譜,心下一疼,終是凌雲戰勝了所謂的絕世劍法,伸袖正欲為他拭去汗水,驀然想起剛才凌雲將自己震得玉掌發麻,不由住手,然而愛郎雄健的身軀不住顫抖,她心急如焚,不知從何為她提供幫助,突然驚喜的想道:「凌雲的武功遠遠高於自己,聰明非凡,此刻他已經看了『白首太玄經』,難道他……」此刻,她不再看圖譜,在她心裡還有什麼比凌雲更加重要呢?

    嬌顏緊張的望著凌雲,隨著他高興而高興,苦惱而擔憂,欣喜而放心;心在為他而跳動,渾然忘記了剛剛的劍法,她只祈求他平平安安,這樣才是最重要的。俏目一眨不眨,生怕一不留神,凌雲會消失一般。

    ……

    凌雲沉浸在對俠客神功的完美意境中,他並不像李清荷那般以註解來解圖譜,而是以圖譜來領悟,他知道自己來到了金庸先生筆下的「俠客島」,至於如何學成此絕世無雙的武功,他更是依石破天之法。

    「俠客行」詩句二十四,他從圖畫中去修習俠客神功無上內功武術。那『十步殺一人』,、『脫劍膝前橫』、『救趙揮金錘』,每一句都是一套劍法。『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每一句都是一套輕身功夫;『閒過信陵飲』、『五嶽倒為輕』、『縱死俠骨香』,則各是一套拳掌之法。『三杯吐言諾』、『意氣素霓生』、『烜赫大梁城』,則是吐納呼吸的內功。

    他有時學得極快,兩三個時辰之內學了兩三套,有時卻連續很久很久都沒有學成一套。一經潛心武學,渾忘了時光流轉,他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終於修畢了二十三間石室中壁上的圖譜。以無上智慧將其融匯貫通,打開了通向武學至境的一扇窗口。

    此刻,他正在學著「白首太玄經」,然而思路似有所阻,正在關健之刻。只覺壁上那些文字一個個似在盤旋飛舞,不由得感到一陣暈眩。他定了定神,再看這些字跡時,腦中又是一陣暈眩。突然暗罵自己一聲,心想:「他爺爺的,老子比石破天還笨,金大俠明明說是蝌蚪,我卻忘記了?」當下凝神靜心,將字體盡數排出記憶深處,寵辱皆忘,讓腦海保持一片空白,心下只當那些字為蝌蚪,於是注目又看,只見字跡的一筆一劃似乎都變成了一條條蝌蚪,在壁上蠕蠕欲動,細看一條條蝌蚪的情狀。只見無數蝌蚪或上竄、或下縱,姿態各不相同煞是可愛。

    看了良久,陡覺背心『至陽穴』一跳,看另一條蝌蚪時,背心『懸樞穴』上又是一跳,然而從『至陽穴』至『懸樞穴』的內息卻串連不了;轉目去看第三條蝌蚪,內息卻全無動靜。想了良久而不得,以極大的毅力閉上雙目,將「白首太玄經」印入腦海,如此反覆,直待一切完全記入心裡,並確認無誤後,靜靜沉心思索。

    然而壁上所繪小蝌蚪何止成千成萬?各不相連,要將其理出一條運功路線談何容易?,有時碰巧,兩處穴道的內息連在一起,便覺全身舒暢。凌雲卻不知自己此舉犯了武學大忌,急於求成之心態讓已成一代宗師的凌雲步入危險境界,只因為過於相信金大俠之言,過於相信自己的能力。若是理順那倒好,若是一不留神,恐怕有走火入魔之迨。

    可是此刻,凌雲猶似著迷一般,一直閉目凝立,思索腦海中的蝌蚪,偶爾亦會睜眼望著石壁圖譜一一與腦海中的記憶一一印證。直到倦累不堪,這才倚牆而睡,醒轉之後,目光又被壁上千千萬萬小蝌蚪吸了過去,一直如此不吃不喝,似乎忘記了李清荷的存在,也忘記敢千尋等女正望眼秋水,癡等自己的回歸,他現在有的記憶只是那些活潑可愛的小蝌蚪。

    ……

    石室外,李清荷容顏憔悴,人比黃花瘦。以往清澈無邊的鳳眸,如今病奄奄的,臉頰發白,再無當日紅艷嬌滴的表情,她望著石壁上的無數劃痕,垂淚不止,顫聲道:「凌雲,你這個冤家唉!當初為何不聽清荷之語非要入室?再過今日,已有兩個月,你沉浸武學妙境,卻不知清荷心如死灰,你忘記了千尋她們望穿秋水,更加忘記了你的清荷,冤家冤家!若是你有所閃失,清荷決不會讓你一個孤單單離去,天上地下,人間海底,誓不分離。」

    這兩個月來,李清荷可以用渡日如年來形容,心裡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凌雲的動向,第一時間都清楚傳到她的眼裡。為他的高興而歡呼雀躍,喜開眉笑,又為他苦悶煩燥而提心掉膽,寢食難安。凌雲的一切牽動著她的每一根神經。現在她不想別的,不要名震江湖,不要他雄霸天下,只想凌雲平平安安的醒來,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望著裡面削瘦的身軀,合體的衣衫空蕩蕩的,雙頰深陷,昔日玉樹臨風、瀟灑若仙的他完全換了一個人,若非她深深印上他的影子,她真懷疑裡面的他是不是自己談吐風趣的「邪帝」,她真擔心他支持不下去。

    驀然,神色堅定,銀牙暗咬,喃喃道:「都是這邪門武功害的,若是凌雲今日再不出關,我李清荷一定將你盡數毀去,免得再害他人。」

    凌雲心裡沒有時間的概念,此刻,他也不知是哪一天,突然之間,猛覺內息洶湧澎湃,頃刻間竟如一條大川般急速流動起來,自丹田而至頭頂,自頭頂又至丹田,越流越快。只覺四肢百骸之中都是無可發洩的力氣,猛然張開雙目,眼前似見一片光明,四肢百骸,處處是氣,口中不自禁發出一片呼聲,這聲音猶如龍吟大澤,虎嘯深谷,遠遠傳送出去。李清荷當他睜開有神的雙目,已然知覺,緊張握著香汗淋漓的雙手,顫抖之極。待聽到他所發奇聲,不料他內功竟然進境至斯,不由得驚喜交集。原來一人內功練到一定境界,往往會不知不覺的大發異聲。

    凌雲突然縱體而出,於李清荷眼前消失,她驚叫一聲,順著淡淡虛影追去。

    凌雲到得海邊只覺得全身內邊達到了從未有過之鼎盛,於是順手便將『五嶽倒為輕』這套掌法使將出來。掌法使完,精力愈盛,右手虛執空劍,便使『十步殺一人』的劍法,手中雖然無劍,劍招卻源源而出,劍法尚未使完,全身肌膚如欲脹裂,內息不由自主的依著『趙客縵胡纓』那套經脈運行圖譜轉動,同時手舞足蹈,似是大歡喜,又似大苦惱。『趙客縵胡纓』既畢,他再不思索,圖譜一幅幅在腦海中自然湧出,自『銀鞍照白馬』直到第二十三句『誰能書閣下』,一氣呵成的使了出來,劍法、掌法、內功、輕功盡皆合而為一,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劍。

    轉眼間使完「俠客神功」,凌雲縱聲長嘯,霎時之間,「六脈神劍」、「一陽指」、「獨孤九劍」、「九陰真經」、「斗轉星移」、「天山六陽掌」、「天山折梅手」、「千幻飄香步」及「琅擐福地」所有武學……紛至沓來,湧至心海。

    他隨手揮舞,已是不按次序,皆能隨心所欲,既不必存想內息,亦不須記憶招數,石壁上的千百種招式,自然而然的從心中傳向手足。他越演越是心歡,忍不住哈哈大笑,傲氣凌天的叫道:「師父!你再也不用獨孤求敗了,徒兒終於有信心滿足您的遺憾了。」

    忽然一個身影撲向自己,凌雲一醒,但見佳人容顏憔悴,於是閃身而過,於空中心疼的將她緊擁入懷,聽得李清荷喜極而泣道:「凌雲,你終還練成了,你還是練成了!擔心死我了,擔心死我了,你答應我,日後再也不許這樣了。」

    她心焦如焚,趕到海邊,見到了那一幕驚世之「舞」,開始還若有所思,眼見凌雲武功變化繁複無比,劍、掌、指、輕功……毫無破綻,招數變幻無方,無法攻其瑕隙。然而後來只見淡淡虛影,招式如狂風驟雨一般,越來越快。她在一旁,被狂風掃得連連後退,連凌雲的身影也瞧不清楚,只看得頭暈眼花,胸口煩惡,只欲作嘔。直待凌雲傲然出言,她再也不顧不管,直撲過去。此刻望著凌雲痛惜的目光,如在夢寐。隔了好久,李清荷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擔心多時,如今一旦發洩,似乎要將兩個月的委屈盡數道來。

    凌雲也不知道自己呆在石室多久,但見她如此憔悴,知道時日肯定不短,見她如此傷神憐惜之極,不住撫摸柔軟秀髮,軟語安慰不止。
funzero 發表於 2009-3-25 14:05
第一五一章 半載間,思忖離島









    兩人摟抱在一起。燕燕輕盈,鶯鶯嬌軟,是耶非耶?是真是幻?

    過了良久,凌雲肚子「咕咕」的叫了幾聲,此時凌雲才覺得自己飢餓之極,道:「清荷,今日是何日?我練習已有幾日?我感覺腹中飢餓。」

    李清荷輕抬臻首,端目凝視,說道:「凌雲,不是幾日,過了今日已是兩月,你沒日沒夜的練習那般邪門武功,若不是我偶爾放一些水果於石室裡,讓你於意間食用,恐怕你現在都站不起來啦!」

    「什麼?已經過了兩月?都說山中無歲月,我還以為只不過幾日呢!難怪清荷如此憔悴。」凌雲聽她如此一語,亦是驚訝之極,不過亦無多大驚奇,畢竟自己曾經在曼陀山莊閉關亦不分日夜。

    「是啊!你一直沉浸在那邪門武功,我,我成天提心吊膽的,擔心你有所閃失,若是你再不出關,我都要把圖譜毀了。」李清荷深情凝視著,不自主的梳理他紛亂的白髮,溫婉之情流露無餘。

    凌雲見她憔悴損,人比黃花瘦,然而心裡卻覺得她比任何時候還要美上數籌,想罷,牽著玉手,步入林中採摘果子,盡情服食,直覺得天下美味莫過於此。

    忙碌完畢,兩人不禁繞島閒逛,然而四周皆是一望無際之碧海,唯有望洋興歎,不知此處是何處。

    傍晚之際,夕陽滿江,正所謂:『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騖齊飛』;無數海鳥飛過、凌雲武功已由實化虛,實至前人無所至之境界,隨手輕彈,對付起無驚無識的海鳥來更是游刃有餘,指不虛發,二人享盡海味後又得以大享天上美味,自是快不可言。

    ……

    自此而後,二人無事便行走於芳草綠樹間,日漸習慣,俊郎玉女時時相伴,亦不落寞。二人更覺這島上天地實不輸神仙福地,而神仙卻無此樂,悟透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真諦。兩人無事便在草地上拆解武功為戲,亦或撲擊嬉戲。碧水潭中相對洗浴茅屋床第秘戲無窮,二人樂此不疲,渾忘了歲月如流,更忘了別有天地。

    「山中無甲子,寒近不知年」,時光匆匆於兩人嬉戲中流逝;寒冬悄然來臨,凜冽的北風不停呼嘯而過,雪花在空中輕柔漫舞,俠客島的山、樹……都鋪著厚厚積雪,入眼望去,有如北國風光,觸目儘是粉妝世界。

    凌雲與李清荷相擁一起,於島上踏雪尋景。雪地裡留下淡淡的腳印,很快又被飄揚的雪花掩蓋。

    李清荷披著厚厚地羽衣,全由海鳥之羽毛串接而成,晶瑩的臉蛋,在風雪中凍得有些發紅,這不但不損她的美麗,反而變得更加迷人,白晰肌膚透著迷人的紅暈,散發著陣陣成熟迷人的風韻。已為人婦的她,少了青春飛揚的高傲、冷漠,多了一份端莊麗雅。

    凌雲亦披著別緻的羽衣,不倫不類,然而亦無損他的神采,此刻,丰神如玉,瀟灑從容,眉宇間英氣迫人,伊然有一代宗師的風度。

    凌雲一手攬著李清荷纖腰,一邊臨目遠眺,看著蒼茫大海,不由感歎連連道:「江南由於地理原因,生在江南二十餘載,極少見到如此純潔情況,這場大雪,實是記憶中最罕見的一次了。」

    李清荷嬌柔笑了聲,把嬌軀靠在凌雲懷裡更緊一些,明眸流轉道:「在高麗,這樣的雪不算什麼。但凌雲偏偏對此大加感歎,可見我的凌雲真是井底之蛙。」

    凌雲對李清荷的調笑並未放在心上,只是歎氣道:「瑞雪兆豐年,這一場下得好呢!」

    李清荷鳳眸閃著一絲異樣的神情,道:「凌雲,你是不是想到她們了?」

    凌雲面色堅定的道:「可不是嘛!雖然心裡覺得她們無事,然而世事難料,若非孤懸一島,恨不得早日回歸中原;無論如何,過此寒冬一定想方設法離此絕境。」

    李清荷用纖手環住凌雲虎背,輕聲珠語的道:「若非因為我,恐怕此時早到中原哩!」

    凌雲輕笑道:「怎麼能怪你呢!當時我剛剛修成俠客神功,根基不穩,若非牢牢印在心裡,恐有走火入魔之迨,這裡清幽雅致,只你我二人,正是修練妙境,這也是我留著不願設法離開的原因。更何況『雙修』後清荷貫通任督二脈,修為一日千里,離島後也多了一層保障,這豈不是很好,面對危機時清荷也不會驚惶失措了,此刻我的清荷於水中如魚兒一般,遠無當日之不堪,若再有風暴也不至驚慌了。清荷啊!面對大自然的威力,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前次海嘯之威力太可怕,我不敢冒著未知的危險而帶著清荷離開。」

    見凌雲細心體貼,心中不由有絲絲甜蜜,靠在他的懷裡不願復醒,喃怩道:「凌雲,你說清荷是不是太笨了,學了半年之久居然連『俠客神功』的皮毛也學不成。」

    凌雲看著她嬌艷如花的絕色玉容,環住她纖細的蠻腰,讓她緊貼著自己。李清荷展現出女性柔情似水的一面,一顆螓首靠在凌雲的肩頭,柔荑輕輕抵在他的胸前。凌雲把自己的臉湊到李清荷臉邊,貼著她的臉蛋,從她猶如高傲天鵝般修長的玉頸,傳來陣陣極具誘惑性的成熟女性的體香。她的秀髮隨風飄舞,偶爾有幾縷輕拂過凌雲的臉,此時的李清荷猶如風中的女神般,顯得聖潔無比卻暗含嬌媚動人。輕聲安慰道:「並非我的清荷傻,而是『俠客神功』過於怪異了,清荷學不成也情有可原,更何況清荷此刻不弱於人,若是超過了我,那我還有何用處?」說到此處,兩人思緒不由回到了那一天。

    那日凌雲醒來後,休息一日,次日一早,即刻拉著李清荷走入石室。

    李清荷得凌雲指點,知道這「俠客神功」並非什麼旁門左道,於是膽顫心驚的隨他入內,按著自己當初所悟望著「趙客縵胡纓」默默思索。

    「清荷,你是不是把這幅圖當成劍法了?」凌雲輕笑問道。

    「當然了,這不是劍法又是什麼?」李清荷白了凌雲一眼,理所當然的道。

    「清荷,快停下來,這可不是你想像中的什麼劍法呢!」凌雲拉著李清荷,繼續解釋。

    「你這人是怎麼了?讓人家進來,卻又不住的打擾,真的氣死人了。」李清荷輕頓蓮足,不依的嬌嗔,她此時練功停滯不前,心裡極是不滿。

    凌雲不禁苦笑一下,道:「這幅圖並非什麼劍法,其實是一套內功心法,常人看那書生,與下面的註解兩兩對應,便以為描述的乃是劍法,其實不然,這只是留下武功之人的障眼法,故意讓人陷入誤區。起是讀過書的人,國學精深之人,越容易進入誤區,最後落著『白首太玄』,一命嗚呼也一事無成。」

    看著李清荷不信的眼神,指著那書生的衣袖道:「你看他右手揮出之勢是否飄逸瀟灑,你不要刻意想那些別的東西,看久了是否覺得『膻中穴』上一動,接著一道熱流向著『丹田』集匯,你再看此處,是不是……」凌雲接著將二十四幅圖譜一一解釋給李清荷聽。

    直聽得李清荷半信半疑,不過她還是依凌雲所指。依言而為,果然覺得體內一道真氣順著凌雲所說的方向運行,頓時驚訝的點點頭,對凌雲的智慧欽佩無以復加。

    「這就對了。我怎麼會騙我的清荷呢!」見她相信,凌雲笑嘻嘻的調笑,見李清正要發飆,於是繼續道:「圖譜衣衫、褶皺、面容、折扇……都是經脈運行圖。這不是劍法,也不是註解裡亂七八糟的道理,其蘊含的功夫就是這麼淺顯,就是別人不敢相信的表面,其實是一套極其高明的內功心法。在這幅圖譜中,總共有九九八十一筆是有用的,也就是要衝破八十一處穴道……」

    「凌雲,你又是如何得知?你不要與我說你是瞎猜的。」望著滔滔不絕介紹的著的凌雲,李清荷怪怪的詢問。

    雙目一瞪,凌云「忿忿不平」的道:「你還要不要學武功?盡問些無聊的事兒,真有八婆的潛質。」

    李清荷卻是不畏,悄悄吐出猩紅香舌,嫵媚的白了凌雲一眼,凌雲見她輕吐香丁的動作調皮可愛,不由呼吸為之一窒,心中一蕩,李清荷自己可不知道剛才她的動作有多麼嫵媚,很是撩人。凌雲只覺得小腹,彷彿升起了一團火焰般。

    李清荷見狀,留下一片清脆笑聲,調皮的扮個鬼臉。但這鬼臉只見其可愛,殊無半點可怖之意。凌雲伸手去捏她舌頭,李清荷轉頭避開,格格嬌笑。凌雲搖頭無奈,不過亦欣喜她如此轉變,若是於此孤島,冰冷依舊可無趣得緊。

    自此,依著凌雲之法,李清荷倒也全心修練,然而一個月後,她隨即意興闌珊,不願再學。原來一月下來,她老是在門外徘徊,無論凌雲如何解說,她聽是聽得上勁,然而卻無絲毫進展,凌雲不時搔首,渾然不知這到底在何處出錯,在他的「強迫」下,李清堅持了兩三個月,再後來,直接不學,纏著凌雲練「雙修功」來。凌雲見她著實學之不來,也就懶得理了,更何況武功在此也派不用場,所以任她所為。至於佳人提出雙修之功,他倒是樂意之極,於石室石榻上每夜更是「鞠躬盡瘁」,直讓李清荷嬌楚不勝,連連求饒方才罷休,讓凌雲得意之極,不禁喜洋洋者矣!而李清荷亦受用無窮,功力一日千里,與當日相比更是差之萬里。

    半年來,兩人不是學武就是鴛鴦相對嬉戲海中,真不輸於神仙生活,漸漸的明白了「只羨鴛鴦不羨仙」之真諦。漸漸地,李清荷習慣了如此生活,對外面的嚮往倒也淡了許多,然而凌雲思念之心卻與日俱增,思念一眾紅顏知己,更有天大仇恨待他去解決。

    李清荷與他雙修日久,心意相通,如何不明白愛郎心裡所思所想?只不過她不願意說出來罷了,她知道一旦返回中原,那麼凌雲就不只是自己的了,所以格外珍惜這裡的每一寸光陰。

    雪花紛紛揚揚,飄逸瀟灑,片片滑落在羽衣上,悄悄墜地,而凌雲二人卻沉浸在難得的體悟裡。再大的困難也要離開此處!凌雲暗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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