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kidnater 於 2009-3-8 02:58 編輯
第一卷 玩在江州 八十二、江州的夜晚靜悄悄
徐丹媛小姐下棋有這種習慣,每落一子就瞟一眼對手的反應,看對手是不是害怕呀、震驚呀、竊喜呀、愁眉苦臉呀、懊惱後悔呀……判斷自己的棋下得好壞,看對手的表情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方法,但周宣這人怎麼下起棋來就面無表情呢,眼觀鼻、鼻觀心,猶如老僧入定,但只要徐丹媛一落子,他馬上就跟著應了。
周宣知道老丈人就坐在旁邊,所以他得老實點,對手可不是小女孩,少看為妙,家裏還有兩個未婚妻沒搞定呢。
周宣這局棋有意避免激戰,免得一不小心把徐丹媛殺崩,看剛才這位徐小姐輸給馮淵後那氣忿忿的樣子,還是讓她一局吧,哥們也憐香惜玉一回,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局沒賭,周宣下賭棋下慣了的,不管多少總要賭點什麼,不然下起棋來沒勁。
這局棋到最後不多不少徐丹媛贏了一個子,徐小姐心裏的快活掩飾不住,嘴裏連誇周公子真是高棋,比她師傅也只差那麼一點點,還伸出小指尖,表示是小指尖這麼一點點。
周宣微微而笑,他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這位徐府女公子和她那三位白癡兄長神態頗有相似之處,只是“桃穀三仙”是鬥雞,比較鬧騰,而且有三兄弟,會鬥嘴,下棋則比較安靜,癡態不顯。
癡又有什麼不好,難道非得世故深重、八面玲瓏才是好?
還是他在澳國的朋友張潮說得好哇:“情必近於癡而真,才必兼乎趣而始化。”對某種技藝癡迷才能瞭解這種技藝,才能真正體會其中的意趣,所以周宣對徐府公子的鬥雞和徐府女公子的圍棋都很看好,前途無量哪,說不定以後可以和“五癡遊俠”們較量較量。
古六泉這回倒沒來觀戰,但夜裏,白髮與紅顏這師徒二人研究周宣的這兩局棋譜直到二更天,結論是,周宣對徐小姐這局棋實力似有保留,並未盡全力搏殺。
這讓徐丹媛小姐很不痛快,心裏的快樂大打折扣,被人暗中讓棋是比輸棋更丟臉的事,徐小姐發誓要苦習棋藝,爭取早日達到師傅讓先的水準,從讓二子到讓先,這是一道坎呀,跨過去就是名手。
徐刺史真是熱情,留秦博士、周宣二人夜宴之後才派車送翁婿二人回府,為感謝周宣給了徐府清淨太平,送了不少禮物給周宣,文房四寶、琴棋書畫、茶具酒器、柴窯越瓷……反正是徐刺史認為風雅之物都送了一大堆。
秦博士不禁又憂心了,徐大人這怎麼像是嫁女送嫁妝啊!
秦博士把自己的擔憂對夫人說了,秦夫人也有點擔心,徐府勢大,不得不防,趕緊把秦雀和紉針叫到房中密議,秦雀一聽,笑了:“爹爹不知道,丹媛小姐下棋時就是喜歡看人的,而且丹媛小姐已經訂了親,未婚夫婿就是都護府林二小姐的哥哥呀。”
秦博士頗不以為然,心道:“說到訂婚,雀兒不也和盧安訂了婚的嗎,最後還不是給周宣娶了到手!”
秦夫人其實很願意讓秦雀先和周宣圓房,搶在紉針前面才好,雖是平妻,也有個先來後到不是,弄得好還能先生個一兒半女,就是周家的長子長女,這很有講究的。
秦夫人委婉地把事兒一說,秦雀趕緊把雙耳捂上,羞惱道:“娘,不要再提了,雀兒說了的,要等紉針姐姐一起的。”
紉針呢,對前日搶先和周宣有過親熱心懷愧疚,勸道:“雀兒妹妹已經和周,周——”
秦夫人嗔道:“不要周周的了,對自己的丈夫指名道姓象什麼話!要叫夫君——雀兒,你也是,不許再周周了,在周宣面前更不許那樣,這是為婦之道。”
二女都低眉垂首,嚶嚶稱是。
紉針接著說:“雀兒妹妹早和夫君拜過堂了,早日同房是對的,我還早著呢。”
秦雀說:“不行,那次不算的,爹,娘,你們都清楚。”
在秦雀心裏,根本沒把那次的拜堂當作她和周宣的婚禮,那是假的,既然她現在已經決定嫁給周宣為妻,那她就要真心實意再和周宣拜一次堂,就和紉針姐姐一起拜。
秦博士老倆口聽女兒口氣堅決,也就不好再勸,這事挺尷尬的,再勸大家臉皮都掛不住了,只有相信賢婿的人品了。
周宣並不知道岳父、岳母為他能早日入洞房如此操心,他洗漱完畢後就老老實實呆在房子裏,並且早早的熄了燈,房門虛掩,躺在床上看昏暗中的帳頂。
啊,這是一個多麼值得期待的夜晚啊!
周宣心潮起伏,滿腹詩情,也許是騷情,難怪古人把詩人稱為騷人,太貼切了。
靜夜裏,周宣豎起耳朵在等那輕巧的腳步聲在門前響起,然後房門“吱呀”一開,一具成熟的、肉感的胴體就會撲入他懷裏,任他揉弄採摘——
周宣意淫了好久,小院裏還是靜悄悄無聲,遠遠的都聽到敲過二更鼓了,是淩晨了,可愛的紉針妹妹怎麼還不來?難道是要我過去?不會吧,她房間隔壁就是雀兒的房間,這不大好吧。
周宣開門看了看,各房都沒有***,鬱悶,這江州的夜太靜謐了,掉一根針都能聲傳三裏,如果這時候去叩紉針的門,保證象炸雷那般響得嚇人。
周宣痛恨自己還不夠無恥,沒辦法,只好又躺回床上看帳頂,繼續等待,說不定下一秒紉針妹妹就來了,心裏告誡自己萬萬不可象上次那麼急色,要從容、要溫柔。
就這樣,周宣睡著了,早上小茴香給他送來柳枝、牙粉,看到姑爺兩腳還伸在床沿外,鞋子也沒脫,就那樣呼呼大睡。
小丫頭頓時熱淚盈眶,姑爺真是太辛苦了,這些天為這個家那是操夠了心,你看,一回到房裏,連鞋子都來不及脫一躺到床上就睡著了。
小茴香含著熱淚,小心翼翼地把周宣鞋子脫掉,使勁把他腿搬到床上睡好,出門時看到雀兒、紉針兩位小姐在等姑爺練五禽戲,就說:“姑爺還沒醒,睡得好香,先不要吵醒他,姑爺這些天好辛苦呢。”
兩位小姐深以為然,夫君的確好辛苦,難得睡個安穩覺。
兩位小姐就在院裏輕手輕腳的先練習五禽戲,一邊等周宣睡到自然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