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kidnater 於 2009-3-8 02:24 編輯
第一卷 玩在江州 三十四、姑爺受重傷
周宣抓住那小夥計匆匆一問緣由,明白了這是一起悍婦欺夫淩妾事件。
蟲店老闆悲憤道:“娘子,你要逼我賣她可以,總得讓她把孩子生出來再賣不遲呀。”
悍婦果然是悍婦,一臉橫肉,手執擀麵杖,厲聲道:“誰知道那小賤人肚子裏是誰種下的野種,你這老賤奴還要給別人養孩子嗎?老娘嫁給你二十多年,你怎麼就不能把老娘肚子搞大,老娘能吃能睡,身體健壯,哪里像是不能生育的?大家給我上,給我砸,抓到那小賤人往肚子給我打!”
她娘家的兩個兄弟,還有七、八個男女僕人,高喊一聲:“打!”就要衝上來砸店打人。
周宣閃身站在蟲店老闆身前,大聲道:“誰敢砸我的店我揍誰!”雙手一拍,擺個南拳橋手架勢,他看出來了,這些男女都是村架子,沒有一個能打的,要出頭,得先惦量雙方實力對比,不打沒把握之仗。
那夥人一齊都愣住了,悍婦瞪著發黃的眼珠子問:“你是什麼人,這是我家的店,怎麼說是你的?”
周宣惡狠狠地說:“這店我已經買下了,是我的私產,你們砸砸看,砸壞一件賠十件。”
悍婦轉頭問蟲店老闆:“老賤奴,你真的把這店賣了,你想帶著那小賤人逃跑?”
蟲店老闆支吾了兩聲突然一梗脖子:“是賣了,你們要砸砸吧,不關我的事。”
悍婦哪能這麼甘心收兵,嘶叫道:“老賤奴騙人的,哪有這麼快就賣了的,給我砸!”一撩裙擺,快步踏上三級石階,掄著擀麵杖就向店前做招牌用的那個半人高的青瓷罐砸去。
周宣夾手奪過那根擀麵杖,雙手各執一端,曲起右腿,把擀麵杖狠命往右膝一磕,“哢嚓”一聲,兩尺多長、虎口粗細的擀麵杖被攔腰磕斷。
悍婦雖然凶,但也只是對自己老公才施展得出本事,見周宣這麼狂暴,嚇了一跳,趕緊退到自己兩個弟弟後面,叫道:“哪里來的凶徒,敢管我吳家的閒事!”
周宣雙手各握著一截擀麵杖,斷口森森的木刺朝向那夥人,咬牙切齒地說:“哪個吳家,就是江州城裏吳功曹的兒子欠我賭債也不敢不還,你們竟敢來砸我的店,來試試,看你們的骨頭硬還是這棍子硬?”說著,“霍霍霍”,耍了兩下雙截棍。
悍婦的一個兄弟聽周宣說這話,臉上變色,問:“莫非你就是周宣?”
周宣“哼”了一聲,昂然不應。
來福適時地跳出來,粗聲道:“我家姑爺的大名是你能叫的嗎,站穩囉,別趴下,讓我來告訴你們,我家姑爺是州醫署秦博士的乘龍快婿,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兵法武功樣樣精通,正五品守備與我家姑爺結拜為兄弟,劍俠一看到我家姑爺就乖乖獻上寶劍——”
如果周宣自己來自吹自擂那就難免顯得格調不是很高,所以這時候需要一個粗俗的、懂得仗勢欺人的代言人,家丁來福完全勝任了這個角色。
悍婦姓吳,正是和吳功曹牽著那麼一點遠親,前天吳功曹兒子賭蟲輸了三千兩銀子的事早已傳遍江州城的大街小巷,越傳越玄乎,說平時趾高氣揚的吳功曹父子給周宣送上銀子還要連連磕頭——
悍婦的兩個兄弟扶著悍婦低聲說:“姐,這人連吳叔都不敢惹,咱們還是回去吧。”
悍婦還不肯,被兩個兄弟硬架著走了。
周宣這才歪著嘴巴叫起痛來:“快快,拿把椅子讓我坐到。”
蟲店老闆躲過一劫,松了一口氣,趕緊拖過一把竹椅讓周宣坐,一邊連連道謝。
周宣將長袍撩起,又慢慢把西褲褲腿挽到膝蓋上,哇,膝蓋骨和小腿脛骨連接部腫起老大一個包,剛才充好漢狠命一磕,現在知道痛了。
來福說:“姑爺,回去讓小姐給你針灸一下,然後抹點傷藥,好得快。”
周宣一聽,頓時轉痛為喜,叫道:“對對,快回去。”對蟲店老闆說:“老闆,你也不要謝我了,我還是那個價,四百兩銀子你賣不賣,不賣的話你這店遲早被令夫人砸得粉碎,那時就只能賣地皮了。”
蟲店老闆雖然覺得這店四百兩銀子就賣了實在心疼,不過想想也對,剛才如果不是周宣幫他攔著,不但店要被砸,就是住在後院的小妾也要遭殃,咬咬牙說:“四百兩就四百兩。”
周宣說:“那好,我先回去,你帶上契約和物品清單來九蓮坊秦府找我,注意,行動要快,不要再被你夫人堵在店裏。”
周宣自己揉了一會膝蓋,騎上昨天租來的那匹老馬,這馬周宣已經花九兩銀子買下了,來福、湯小三、胡統三人步行,也沒多遠的路,十裏路不到,半個時辰回到了秦府。
半路上,周宣就讓來福去州醫署向秦博士和秦小姐報信,就說姑爺讓人給打了,急需醫治,不然命在旦夕。
秦博士一聽大驚,將醫署的事務託付給蔣助教之後,與秦雀兩個乘馬車急急往府上趕。
秦雀聽來福說有七、八個人打周宣,擀麵杖那麼粗的棍子都打斷了,嚇得芳心“怦怦”亂跳,很為周宣擔心,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這麼幾天,周宣也象她自己家裏人一樣讓她感到親切,她不想周宣受到傷害。
秦氏父女急急趕回府中,徑直到內院周宣臥房,見周宣半躺在榻上,曉笛和小茴香正同他說話。
“賢婿,你傷在哪里,快讓老夫看看。”秦博士見周宣似乎還好,稍稍放心。
周宣眼睛瞄著秦雀,嘴裏“噝噝”吸氣,似在強忍劇痛,說:“右腿膝蓋被重重砸了一棍子,估計是粉碎性骨折,慘了,只怕要落下殘疾。”
秦博士伸手在周宣右膝上輕輕捏了兩下,心中有數,面上不動聲色,對秦雀說:“雀兒,你來給他治,老夫還要趕回醫署處理要務。”話不多說,抬腿便走了。
秦雀正奇怪她爹剛才還“賢婿賢婿”的關心倍至,怎麼突然就走了?聽到周宣又在那叫痛,便上前柔聲道:“周公子不要擔心,就是骨折也不怕,秦雀能治好你這傷的,保證不會落下殘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