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後由 kidnater 於 2009-3-8 02:09 編輯
第一卷 玩在江州 十一、立志當紅娘
周宣腦海裏響起泰坦尼克號沉沒時那悲愴的旋律,他用一種感傷的、悠緩的語調說道:“——這時,我的愛人吃力地對我說,周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說好,我什麼都答應你。她說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會活得很久,起碼要活八十歲,你會有很多孩子,記住我的話,你一定要活下去。我那時腦子很遲鈍,好象腦子也凍僵了,不明白她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就在這時,她的手突然一松,從船板邊沿滑落,人也沉進了海裏,我大叫起來,想要抓住她,可是我的手腳非常僵硬,只劃了幾下就劃不動了,眼睜睜看著她沉入冰冷的海底——”
小茴香已經是泣不成聲。
周宣說:“我本來想和她一起死,可是想到我答應過她要好好活下去,我就奮力回到那塊船板邊上,抱著船板漂流,在第三天時終於遇到一艘唐國商船,我獲救了,當時我手裏還緊緊抓著她唯一留下的東西,手提袋和牛仔褲——小茴香,你是不是看我整天笑嘻嘻不像是有傷心往事的人?其實呢,我是在履行我的諾言,我要好好活著,我要快樂地活著,這樣,我才對得起為我犧牲的未婚妻,小茴香,你說對不對?”
“對對!”小茴香突然把頭抵在周宣膝蓋上,好象要溫暖周宣似的抱著周宣雙腿,大聲痛哭起來。
周宣沒想到小茴香這麼多情善感,心裏汗汗的,沒騙到小姐先騙到丫頭,只是這丫頭也太小了點,才十三歲,暫時沒興趣。
周宣掙開腿,扶小茴香坐直,說:“別哭了小茴香,快去洗把臉,哭腫了眼睛就不好看了,記住,別對秦小姐說我的事,免得她又說我是騙子。”
小茴香一邊抹眼淚一邊堅定地說:“周公子你放心,誰要是再敢說你是騙子小茴香第一個和她爭辯——”停頓了一下,又說:“小茴香一定會幫助周公子的。”
小茴香走了,周宣端起茶來喝了一大口,講故事講了那麼久,好渴,心裏很欣慰,付出的努力有了回報,小茴香對他的看法是徹底挽回了,她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是表明要當機智勇敢的紅娘,撮合張生與崔鶯鶯。
周宣獨自坐了一會,理了理穿越一天以來的思緒,覺得自己又是車禍又是雷劈來到這個世界,其實比《泰坦尼克號》還慘,所以更需要樂觀向上,那個子虛烏有的未婚妻說得沒錯,我要快樂地活下去,還會有很多孩子——
“孩子?不入洞房哪來的孩子?”周宣看著內院過廳,秦小姐住在內院東側,可周宣在這裏,秦小姐就一直閉門不出,實在是太傷自尊了,這個面子一定要掙回來,總有一天要讓秦小姐仰視他。
老婆看不到,那就找小舅子玩去,那小傢伙剛才還騎著竹馬興沖沖跑來跑去呢。
周宣問一個僕婦:“曉笛少爺呢?”
僕婦滿臉堆笑說:“回姑爺的話,曉笛少爺在做功課呢。”
行過賄就是好哇,這僕婦對周宣簡直比對秦老爺還恭敬。
“做功課?做什麼功課?”
周宣來到過廳的一側,那裏有個小書房,掀開遮蚊竹簾走進去。
一張烏木小方桌,一個繡墩圓凳,紮著沖天鬏的秦曉笛坐在圓凳上,兩手托腮,盯著烏木桌上的棋盤,棋盤右上角犬牙交錯擺著十餘枚黑白棋子。
“咦,曉笛你還會下圍棋,幹嘛呢,做死活題?”
周宣看到圍棋就來勁,在大學讀書時他曾經和一個棋友兩天兩夜不睡激戰四十七局,周宣淨勝十三局,一局棋一百塊,周宣贏了一千三,那棋友下到最後完全暈了,業餘五段連兩眼做活都搞不清了,而周宣還是神采奕奕,那棋友說:“周宣,平心而論,我棋力比你強,可你小子能磨呀,熬夜熬不過你,算你狠!”
秦曉笛看到周宣,小嘴一扁,帶著哭腔說:“姐夫,姐姐說我解不開這道死活題的話就不讓我玩玩具,我解了三次,姐姐都說解錯了。”
周宣瞪眼說:“你姐姐把你管得這麼嚴就不對了,她這是在摧殘祖國的花朵,下棋本來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可是被強迫就不好玩了——曉笛別哭,有姐夫在呢,姐夫教你。”
周宣朝棋盤上那個死活題瞄了兩眼,微微一笑,他是業餘強四段,這種死活題對他來說太簡單了,不就是一個“豬嘴勢”嘛,這種棋形有個急所,白棋走到那個急所,就是劫活,否則都是死棋。
周宣將變化擺給曉笛看,曉笛很聰明,一點就透,高興地說:“那我告訴姐姐去。”興沖沖去了。
周宣跟出去,就見曉笛鑽進秦小姐房間,然後聽到裏面有棋子敲擊的聲音、曉笛清脆的童音、秦小姐低低的說話聲,過了一會,曉笛出來了,小臉紅撲撲的,大聲說:“姐夫,我們玩去。”左手一把彈弓,右手一個陀螺,無比開心。
周宣笑道:“好,姐夫帶你去玩。”一把將曉笛舉起來,騎坐在他肩膀上,朝前院走去。
房裏的秦雀聽到周宣帶著她弟弟走了,這才掀開斑竹簾子走了出來,仰頭看著高大的槐樹長長舒了口氣,一個下午都悶在房裏好難受,那個討厭的傢伙一直在她門前晃來晃去,唉,都怪表哥,害得她現在這麼尷尬,表哥什麼時候來呢?來了又怎麼打發這個人呢?這個人好象不缺錢呀——
秦雀對著槐樹出神,沒發覺周宣馱著曉笛躡手躡腳又轉回來了,秦雀還是低估了這個登徒子的狡猾程度,中了他聲東擊西、調美離屋的奸計。
曉笛現在是周宣的死黨,早已得到周宣叮囑,一聲不吭,任憑姐姐被周宣看了個飽。
秦雀大約出神了五分鐘,周宣就在她身後一米的地方看了她四分鐘,看她那優雅的反綰樂遊髻、看她發絲微亂的雪白脖頸、看她衣裙包裹下的腰和臀,看得個不亦樂乎。
秦雀幽幽一歎,搞不明白周宣到底是想幹什麼,如果不是為財的話,難道真的是想娶她?這是不可能的,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笑嘻嘻、濃眉白牙的傢伙,她心裏只有表哥。
秦雀轉過身要回房,卻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疊著一動不動豎在她面前,差點撞上,這下子真嚇得不輕,再怎麼淑女也要尖叫起來,隨即看清是周宣馱著她弟弟曉笛,一顆心還是“怦怦怦”亂跳。
秦雀畢竟不是一般的深閨小姐,她是女名醫,搶救病人見識過風浪,很快定下心神,眼睛看著弟弟秦曉笛,微怒:“曉笛你幹什麼!”完全無視周宣,好象曉笛不是騎在周宣脖子上,而是浮在半空。
周宣眼睛盯著比林青霞還純美的秦小姐,說:“曉笛說還要帶荷葉燈出去玩,現在還沒到夜裏,荷葉燈有什麼好玩的,走吧。”這回是真走了。
兩個人出了府門,秦夫人趕緊讓家丁來福跟著侍候,其實還是不放心周宣,怕這個落難王子其實是拐賣兒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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