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化工大唐 作者:殷揚 (已完結)

 關閉
Nineider 2009-4-2 13:34: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902373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33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八十三章 安全保障

    來到縣城,沈榷邀請道︰“晚榮兄,請到縣衙一敘。今天,無論如何我得給你奉一杯好茶!我們得好好聊聊。”

    按照他的規定,縣衙里不準茶水往來,就算有人來了只能喝一碗熱水,陳晚榮去過幾趟縣衙,就沒有喝過一口茶。沈榷今天能改主意,特的破例,要給陳晚榮一杯茶水,那是莫大的榮幸了。

    陳晚榮念著家里還有很多事,抱拳告辭道︰“沈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沈大人還要審結此案,我就不去打擾沈大人了。告辭!”

    沈榷忙拉住韁繩,攔在馬前不放行︰“晚榮兄,這案子沒什麼好審的,很快就會了結。再說了,吃一杯茶,費不了多少時間,您今天一定得去。”

    “沈大人,實言相告,家里還有很多事,我得回去。若只是為了吃茶,我們改天再敘。若大人還有事的話,倒是可以考慮。”陳晚榮可不願為了一杯茶水費時間,一天未見伊人,想念得緊。

    沈榷的確是想和陳晚榮好好聊聊,沒大事,只得讓開道︰“既如此,我們就改日再聚。晚榮兄,請!”

    陳晚榮應承一聲,一拉馬韁,飛快的去了。先是來到酒坊,見肖致中帶著伙計正在干活,個個一頭的汗水,孫正平雖然不在,也沒有偷懶。肖致中忙迎上來,抱拳行禮道︰“見過東家!”

    “你們忙!”陳晚榮揮手阻住那些要上來見禮的伙計。伙計應一聲,又去忙活了。

    陳晚榮打量著屋里,有條不紊,並沒有因為孫正平不在而有所混亂,很是滿意,道︰“肖師傅,有沒有什麼事情?有的話,你說,我好處理。”

    肖致中笑道︰“勞東家問起,我是不敢不說。真沒甚事。有的話,我一定給您說。”

    “那就好!孫掌櫃家里事兒忙,得過幾天才能回來,麻煩你多用點心,照看著。陳晚榮吩咐起來。

    肖致中忙應道︰“東家請放心,我理會得。兄弟們都勤快。干活從不偷懶,不會有事的。”

    這些伙計都勤勞樸實,干活不偷懶,陳晚榮相信的,點點頭認同。在肖致中陪同下,四處走走看看,沒問題,這才離了酒坊回家。

    遠遠望見院子。陳晚榮不由得一陣高興。要是所料不差的話,鄭晴應該正在等著自己回來,倚門相望,那可是男人的幸福,不由得一拍馬背,青花象箭一般朝院子飛馳而去。

    然而。讓陳晚榮失望的是,鄭晴並沒有在門口等著他,不由得心頭一緊,難道她沒有來?要她幫著看家,就是為了回來時能在第一時間見到她,願望落空,陳晚榮心頭泛起一陣失落。

    來到院子,只見肖尚榮迎了上來。人未到埋怨倒先到了︰“哥,你現在才回來?”

    事情辦完,一刻未停,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居然惹來地他怨言,陳晚榮還真是有些委屈,還沒來得及分辨,只听肖尚榮道︰“哥。趙鏢頭在等你呢。”

    趙嘯天來了。自然是要談看家護院的事情,陳晚榮把馬韁遞給肖尚榮。問道︰“人呢?”

    “在屋里,鄭姐姐陪著說話。”肖尚榮回答一句,牽著青花去了。

    怪不得鄭晴沒有出來迎接我,原來是代我陪著客人,儼然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主事的心上人不在,她這個未來的媳婦應酬自然是責無旁貸。

    在這個家,能夠應酬的人,除了陳晚榮,就是得數陳王氏了,陳老實上不得台面地人,別指望他。鄭晴知書識禮,機敏能干,由她來應酬,自然是放心,比起陳王氏好得太多。

    陳晚榮大步進屋,只見趙嘯天在鄭晴的陪同下正喝著茶,臉上笑容不斷,也不知道鄭晴說了些什麼話,讓他這麼高興。陪客人嘛,就是要讓客人高興,這是主人家的基本職責之一。

    “陳大哥!”鄭晴一見陳晚榮之面,欣喜無已,站起身,步態輕盈的走到陳晚榮身邊,小鳥依人般的依偎著,一雙明亮的妙目在陳晚榮身上打量著。看得極其仔細,生怕陳晚榮有什麼損傷似的。

    無盡的情意盡在這番注視中,陳晚榮很是受用,沖她一閃眼,小小地調皮一下,輕聲道︰“我沒事,你放心。你好嗎?”

    鄭晴輕點螓首,很是幸福,還有什麼比給心上人關心更讓人幸福地呢?那句“我就是很想你”這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兩人一見面就眉目傳情,電光四射,趙嘯天過來人,聰明的選擇了不做燈泡,安安靜靜的坐著喝茶,連瞄都沒瞄二人一眼,任由二人兩情相悅。

    陳晚榮現代人,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可鄭晴畢竟是女兒家,見到心上人固然欣喜,可是當著局外人這般表現太羞人了,不由得白了陳晚榮一眼,意思是說有外人在場,你也不提醒我一下,輕聲道︰“陳大哥,趙鏢頭來了,你陪著。我去看看花花妹妹!”

    也不等陳晚榮說話,飛快的去了。陳晚榮瞧見她俏臉飛霞,羞怯難抑,雖是不舍,只得由她去了。

    “趙鏢頭駕臨,未曾迎迓,還請趙鏢頭恕罪。”陳晚榮抱拳見禮。

    趙嘯天這才放下茶杯,站起身回禮︰“陳掌櫃言重了,是趙某來得突兀,還請恕唐突之罪。陳掌櫃,嘯天這里謝罪了。”

    陳晚榮趕緊攔住,道︰“趙鏢頭,請坐。

    趙嘯天謝一聲,坐了下來。

    陳晚榮直叩來意︰“請問趙鏢頭此來有何要事?”

    趙嘯天摸著胡須,笑道︰“嘯天前來也沒有別的事,前日陳掌櫃所言,我已向總鏢頭稟報過了,總鏢頭回復說可以答應陳掌櫃的要求。總鏢頭說香皂地名聲越來越響亮,不僅僅是長安洛陽傳遍了,就是成都、廣州、揚州這些大地方也有不少人在用香皂了。”

    陳晚榮有點好奇了,問道︰“這怎麼可能?香皂只在長安和洛陽出售,其他地方又沒有賣,怎麼會有呢?”

    趙嘯天一臉的惋惜︰“陳掌櫃。你想呀,香皂這麼好的東西,就連皇上都在稱贊,朝臣自是不用說了,都在用。香皂的名聲還能不遠播別處麼?這些遠地方听說之後,不少人專門趕來長安洛陽搶購一空。回到原處之後。除了自己用以外,就來倒賣,十五兩銀子買的,卻給他們賣五十兩。”

    奸商真可惡,這番倒賣,大頭都給他們賺了,自己賺的不過是小頭,真是讓人氣憤。

    趙嘯天老于世故。哪有不知道陳晚榮想法的道理。安慰道︰“其實這也沒什麼不好。陳掌櫃你想,這說明你地香皂是好東西,要不然他們怎麼會不遠千里專門倒賣呢?我听總鏢頭說,有些人自己不用,專門做這倒賣香皂地買賣。就算買十塊,回到原處也要賣幾百兩銀子。除去路上花用,也有百多兩百兩入賬呢。”

    陳晚榮越听越心驚,長此以往,香皂還不倒賣成風,倒爺到處都是,臉上變色,道︰“不行,我得阻止他們。”

    趙嘯天搖手道︰“陳掌櫃。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們去賣吧。能夠用得起香皂的都是有錢人,他們不在乎銀子,只在乎東西好與不好。做這買賣的人,都是些窮人苦人,境況艱難,這也是他們的一條活路。”

    這話听起來是有道理。只是陳晚榮還是難以接受。不住搖頭。趙嘯天呵呵一笑道︰“陳掌櫃,你要是不同意的話。我再給你說一件事。這件事是真地,是我們幽州分局傳回來的。幽州有三家窮人,湊了五十兩銀子,派了一個人到洛陽買了三塊香皂回到幽州,每一塊賣八十兩,結果他們賺了一百多兩銀子。”

    窮人的日子陳晚榮過過,搖頭道︰“能有十五兩銀子地人不窮了。他們地做法讓人氣憤。”陳老實吃了上頓沒下頓,那才叫窮。

    趙嘯天不同意陳晚榮的說法︰“陳掌櫃有所不知,這三家人本是兄弟三人,變賣了家產,還有幾畝田地,才湊足五十兩銀子。現在,他們做了幾趟下來,日子過得可好了,不僅把賣出去地田畝買回來,還另外添置了一些田畝。在幽州城里開起鋪子,不再做販賣香皂的事了。”

    頓了頓,趙嘯天接著道︰“我們長年走鏢在外,窮苦人家地苦楚,大戶人家地奢侈,我們是見得多了。大戶人家的泔水都比窮人家吃的飯菜好上許多,能讓大戶人家掏些錢出來,周濟一下窮苦人家,也是一大功德。陳掌櫃,你這是無上功德!”

    照這麼說也在理,大戶人家的奢侈陳晚榮有所領教。別的不說,馬致中第一次請他喝酒時,點了那麼多的酒菜,真是讓人心驚。好在馬致中還算可以,沒有浪費掉,這頓吃不掉,下頓再吃。要是換個人,肯定是倒掉了。

    象馬致中這樣地大戶人家不多,更多的是喜歡浪費的人家,讓他們掏些銀子出來給窮人,的確是一件好事。不過陳晚榮心下有一個疑團,道︰“趙鏢頭所言雖是有理,只是那些大戶人家不會來做麼?”

    趙嘯天呵呵一笑道︰“陳掌櫃有所不知,馬、高、鄭三家也發覺了,他們不約而同的規定,買香皂一次不得過十塊。****為了買到更多的香皂,三個人輪流一次,就可以買到三十塊,這沒錯。只是,大戶人家不屑為之。一趟做下來,不過幾百兩銀子,這在大戶人家眼里,那是小錢。對于窮苦人家來說,那就是大數目了。”

    是這道理,陳晚榮只是氣憤之下沒有想到這層,經他一番解說,豁然而悟,抱拳相謝道︰“謝趙鏢頭提醒,這里謝過了。”

    趙嘯天抱拳略一回禮,謙遜一句,這才夸贊起來︰“陳掌櫃,這說明你的心腸好。香皂這好東西,任誰處在這境況,都會很難受,要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很難。你能有如此胸懷,嘯天佩服呀!”

    陳晚榮笑道︰“趙鏢頭過獎了,不敢當,不敢當。”

    趙嘯天接著道︰“總鏢頭說了,象陳掌櫃這樣前途無量的才俊,要我們燕威鏢局略盡綿薄是我們地榮幸。沒有不允之理。若是我們的人泄露了機密,賠償五萬兩銀子,你看可好?”

    五萬兩銀子相比于陳晚榮遭受的損失來說算不得什麼,不過也不少了,這賠償還算公道,陳晚榮點頭道︰“可以。”

    趙嘯天話鋒一轉,道︰“陳掌櫃,丑話說在前頭。象你這樣的宅院。還真沒幾家鏢局敢來看守,這道理是明擺著的。有道是樹大遭風,名大遭忌,香皂的名聲越響,念著的人也就越多,難保他們不使出不入流地手段。”

    這話說到點子上去了。陳晚榮現在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打探這秘密,那是因為香皂雖好,畢竟才出現不久,名聲還不是很響亮。等到香皂地名頭響遍大江南北地時候,想竊而有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這種事遲早會來,是該做些準備了。

    從理論上說。只要有幾個人就可以看住。只是,萬一遇到有勢力地人覬覦的話,沒有強硬地後台,真擺不平,敢接這活的鏢局,放眼大唐真找不出幾家。

    “謝趙鏢頭提醒。趙鏢頭,你說吧,要多少銀子?”陳晚榮知道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收一筆可觀的費用。

    果然。趙嘯天摸著胡須道︰“陳掌櫃言重了。一般大戶人家是三百兩月銀,你這里要這個數。”伸出五個手指頭。就是要收五百兩銀子的“保安費”。

    五百兩銀子對于現在的陳晚榮來說,不算多,光是陳再榮高升之後的應酬就花掉不止這個數。花五百兩銀子買得平安,比什麼都強,陳晚榮點頭道︰“銀子不是問題,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陳掌櫃請講!”趙嘯天很是高興陳晚榮的爽快。

    陳晚榮一臉嚴肅地道︰“不僅僅是香皂,你們要守好秘密。就是我院子里其他地東西,你們也要看好了,不得泄露。”

    這條件不過份,就這家里,陳晚榮就有好幾樣技術,雖然還沒有成型,沒有做成產品,畢竟在未來會賺很多錢。

    趙嘯天點頭道︰“那是自然,院子里的東西都在我們的看護之下,不會出事,陳掌櫃大可放心。”

    陳晚榮知道他理解錯了,糾正道︰“我說的不是錢財東西,這些你們的字據里面已經寫下了,我就不多說了。我是說,我會在這院里做一些更加新奇的東西,這些東西將來一定會賣出大價錢,你們也得保守秘密。”

    趙嘯天沉吟一陣,道︰“沒問題,我可以答應你。”

    陳晚榮叮囑一句︰“你能做得了主?”

    “放心吧,總鏢頭要我斟酌。”趙嘯天想都沒想,想必是他得到總鏢頭地授權。

    陳晚榮這才點出主題道︰“那這賠償怎麼辦?”

    “只要你賣到現在香皂這麼火,就照五萬兩銀子給你賠償。”趙嘯天想了一陣,這才說出條件︰“不過,每一樣,我們得增加一百兩月銀。從你開始賣的時候算起,有多少我們保多少。”

    擔了風險,就應該有收入,這要求不算過份。在唐朝,沒有專利保護,這技術要想保密還真不好辦,就當是花錢買了一份保險。畢竟,最能泄密的,除了自己的雇工就是鏢局的人了。保守秘密雖然是鏢局該盡的義務,其效力沒有花了錢更有約束力。

    再說了,一個月多一百兩銀子,比起陳晚榮的收益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不是負擔,陳晚榮欣然同意道︰“就這麼說定了。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我能做的東西很多。到時,你可以從我這里得到幾千兩地月銀。”

    這話很篤定,讓人不敢懷疑。燕威鏢局之所以要接下這活,就是他們打探過了,陳晚榮奇奇怪怪的想法很多,總能賺到錢。要是每增加一樣,他們月銀多收一百兩的話,不需要太多,陳晚榮只需要有五六樣,他們一年就能從陳晚榮這里得到上萬兩銀子的收入,是一個大數目了。

    陳晚榮能做的化工產品不是幾樣,至少可以做幾十樣,這話一點夸大的成份都沒有。趙嘯天听得眼楮發直,驚疑的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陳晚榮想都沒想,脫口而答。

    真沒想到掘到寶藏了,趙嘯天喜悅不禁,連聲道好。陳晚榮不緊不慢的道︰“趙鏢頭,借用你地話來說,丑話說在前頭,我還有一個要求,要是不能應允,這事就不談了。”

    趙嘯天現在是決定要拿下陳晚榮這里地活兒,想得沒想︰“陳掌櫃請講!”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37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八十四章 準備好了

    陳晚榮略一沉吟,解釋道︰“說是要求,其實也不對,應該說是請求才對。既然談到這事了,我也就直言不誨了。若果我的伙計因為技術問題出了事,給人擄掠了,你們得幫我解救。”商場上的手段層出不窮,利誘不成,就來硬的,不可不防。

    按照他們的字據,只管院里的事,不管院外的事,要是伙計給人擄去逼問技術秘密的話,他們可以不管。報告官府自然沒問題,有了燕威鏢局幫忙,多一分力量,這是好事,沒理由不拉住。

    趙嘯天摸著胡須沉吟起來,陳晚榮闡述理由︰“趙鏢頭,你是知道的,若是有人覬覦的話,這事很可能發生。若是我的伙計在外面給人擄去,你們袖手不管的話,我這兩百兩的月銀是不是付得有些不值當?”

    光從新技術拿月銀,而于這等事袖手不管,于情于理是說不過去,趙嘯天笑道︰“行,我們寫在字據里。”

    但願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過,世事難料,誰也保不準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準備工作做好沒有壞處,陳晚榮欣然同意道︰“好啊。”

    兩人商議一陣,擬好字據,簽字之後,各執一份。

    時間已經不早了,快到餉午了,陳晚榮留趙嘯天吃飯。鏢師要和陳晚榮他們一起吃飯,一餐飯是平常,不過對于鏢師來說卻很重要,沒有好的飯菜,他們就沒有力氣,親身體驗一下也是應該的,因此趙嘯天留下來了。

    等到飯菜擺上來,趙嘯天就知道自己的擔憂是多余的,陳晚榮真的是做到了“一鍋菜”的承諾,和雇工圍坐在一起吃飯。

    飯菜不算豐盛,也不能說差了。按照趙嘯天的眼光來看,足以滿足鏢師們的要求了。*****很是佩服地想這些雇工真是幸運,遇到陳晚榮這個東家,給他們的伙食趕得上鏢局的好伙食了。吃過午飯,趙嘯天心滿意足的去了。

    送走趙嘯天,陳晚榮四處走走,沒任何問題。很是滿意。最後來到賬房,只見鄭晴正在指點韓花花做賬,一見陳晚榮的面,很是高興的道︰“陳大哥,你來啦!”要不是有第三者在場,肯定是撲過來了。

    陳晚榮笑道︰“來了。你又在指點花花了,真是難為你了。”

    “陳大哥,你還那麼生份。這是不我該做的麼。”鄭晴俏媚勝昔。婉約可人,彎月眉一皺,道︰“陳大哥,你這做賬地辦法雖好,不過卻有一個問題。”

    對做賬這事,陳晚榮不精通。只是知道一點皮毛,一听這話,不由得一驚,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行不通?”

    “不是啦!”鄭晴見陳晚榮著急,感同身受,不願心上人過分擔憂,直接說出問題︰“我琢磨過了。光靠現在的賬本不能杜絕做假賬。花花妹妹,我不是說你,你不要多

    韓花花听了她的話,嚇了一大跳,還要為是在懷疑她,還沒有來得及分辨,就給鄭晴打消了念頭,這才放下心來。在胸口上輕拍。

    鄭晴接著解釋疑︰“陳大哥。你想啊,這買東西。本來花了十文,要是買東西的人回來說花了十一文,市面上的東西價格都有差異,無憑無據的,不好說,只能給他記十一文。我這是個例子,應該想辦法堵住才是正理。”

    听了這話,陳晚榮真想把伊人擁在懷里親上幾口,報假賬是現代企業的一大弊端,好多采購人員從中吃回扣,賺得是腰包鼓得老高。

    “的確是個問題,你以為要怎樣才能堵住呢?”陳晚榮決心考考她,並沒有說辦法。

    鄭晴螓首一歪,頗有點調皮道︰“這問題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可以叫買東西地人出具券契,這辦法貌實可行,其實行不通。道理是明擺著地,要是買的東西不多,賣家不願意麻煩。相應的買的大宗貨品,賣家必然會降價,而他在券契上又會寫上高些的價錢,不這樣,買東西的人就不會再去照顧他地買賣。券契是做賬的原始憑證,類似于現在發票、收據之類的憑證,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在使用了。

    陳晚榮嘆服,鄭晴這個唐人居然把現代采購的弊端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陳晚榮在企業里厲練了這麼多年,也不會對這弊端如此清楚。

    正是她分析的這原因,現代采購舞弊成風,以次充好,采購員往往不買好的,而是買差一些的,就在于他們可以得到更多的好處。

    她說得如此詳細,必是有應付地辦法了,陳晚榮問道︰“以你看,要怎麼做?”

    鄭晴眨著妙目打量著陳晚榮,笑道︰“我是想這買東西,除了臨時的以外,盡可能固定下來,要賣家送。一天幾十號人要吃要喝,伯母負責買也挺辛苦的,要是叫賣家送過來,不是挺事麼?以後,你的人多了,買的東西也就多了,都可以采用這法子。”

    這辦法不僅可以減少采購環節,減少貪污,還挺省事。現在的原材料都是陳晚榮談定的,生活上的事主要是陳王氏負責,自然是不會有貪污地問題,以後這些事肯定人交給別人去做,選一個可靠地人是必然,再配以她這辦法,就好多了。

    陳晚榮補充一句︰“至于付錢的事,可以一旬付一次。既省了事,還券契在手,免得有人虛報。”這都是現代企業采用地一些方法,零碎的一星期結一次賬,至于原材料可以月結、季結,都方便。鄭晴拍著玉手贊成︰“陳大哥,還是你的辦法好用。”

    “你別夸我了,你是想到了,只是沒有說出來,是不?”陳晚榮打量著伊人笑言。

    鄭晴輕輕點頭︰“我們家都是用的這辦法,你這里也得慢慢用起來才成。”這都是針對陳晚榮的現況提出的改進辦法,說來說去,還是為陳晚榮著想,陳晚榮很是感動。

    一陣馬嘶聲響起。陳晚榮探頭一瞧,只見一大隊車馬進來,馬致中和高清泰從車上跳下來,遠遠就沖陳晚榮嚷起來︰“陳掌櫃,別來可好?”

    兩人喜氣洋洋,仿佛撿到寶似的,陳晚榮快步迎上去道︰“見過二位掌櫃。快請屋里奉茶。”二人謝一聲。跟著陳晚榮進屋。

    賓主落座,鄭晴已是端著茶水進來,奉上茶水,鄭晴退了出去。臨去之前,瞄了一眼陳晚榮,淺淺一笑。

    家里沒有丫頭僕人,她主動承擔起了這責任,陳晚榮打從心里感激。沖她一閃眼。鄭晴抿著嘴唇,很是歡喜。

    馬致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埋怨起陳晚榮︰“陳兄弟,大哥對你可是有怨言吶。”

    陳晚榮听得一頭霧水,打量著馬致中,見他一臉的認真。絕不是在說假話,忙問道︰“馬大哥,你這話從何說起?我要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還請明言,我一定賠罪!”思來想去,陳晚榮自覺沒有對不起馬致中的地方,要不糊涂都不行。

    馬致中一本正經地道︰“賠罪就免了,不過你得把你的酒精給我賣就成。”

    酒精還沒有做。他倒先打起主意了,陳晚榮真是想不到,還沒有說話,高清泰就搶過話頭道︰“老馬,凡事論個先來後到,要說賣酒精,那也得我先吶。”

    “老高,你這話可不對了。我們一起到了。誰先誰後?”馬致中可不同意了,馬上反對道︰“我看就依誰先提出為準。要不。以誰先和陳兄弟認識也成。”這兩個條件都是他佔了先機,他自然是樂意了。

    高清泰哪是輕易認輸的人,馬上反詰道︰“老馬,你這話就不厚道了。要不是我給你說陳掌櫃又要出新貨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呢。你得承我這份情,得讓我先賣才是正理。”

    馬致中的回答富有技巧︰“老高,你告訴我這事,我承你的情。回去,我請你去聚聚,紅牌隨你挑,可這事沒得商量。”

    兩人以前是冤家,一見面就要相互擠兌,言詞有禮,卻暗含敵意,就沒有如今天這般老高、老馬的親熱稱呼。瞧他們這親熱勁頭,不明究里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穿一條褲子,陳晚榮還真有點跌眼鏡,笑道︰“我說二位掌櫃,別爭了。酒精我還沒有做出來,好不好賣還說不定呢。要是不好賣,你們爭到了也沒有好處。”

    這都是實情,可高馬二人都不當一回事,笑容不變。高清泰笑言道︰“這個陳掌櫃盡管放心,包證賣個好價錢。”

    東西都還沒有做出來,市場運作更沒提上日程,他就這般篤定,陳晚榮知道必有隱情。正待開口相詢,馬致中接過話頭道︰“陳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和老高在長安幾家大地藥鋪走了走,把酒精的功效大體說了下,他們都表示願意買,而且價錢由我們來開。

    他們把準備工作做到頭里去了,陳晚榮于他們這超前頭腦很是詫異,站起身相謝道︰“多謝二位相助,多謝了!”

    高馬兩家是長安最大的兩家商鋪,信譽不錯,由他們出面進行市場推廣,比起自己運作方便省事得多,陳晚榮要不喜歡都不成。

    高清泰笑言︰“陳掌櫃,我們雖然沒有見識過酒精,但我們相信你是實誠君子,不會信口開河,所以我們未經陳掌櫃允準,自行去探詢,還請恕罪。”

    人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這等好事誰會怪罪?陳晚榮忙搖手道︰“高掌櫃言重了,言重了!這可是大好事,我哪能怪罪了。我這里多謝了,多謝了!”抱拳相謝。

    馮世才來提貨時,陳晚榮要他給高清泰說,代為做幾個冷凝器,當時說起過酒精的功效,沒想到二人听風就是雨,正式市場摸底,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馬致中抱拳回禮道︰“陳兄弟,你要老高幫你做東西,都不叫上我,你說你是不是見外?”還有一句“我們什麼交情”這話雖然沒說,已在言外了。

    原來是為這事怪罪。陳晚榮笑道︰“馬大哥多心了,不是見外。馮賬房來提貨,我是請他給高掌櫃說一下,幫我做好帶過來,省得我跑趟長安。”

    不等陳晚榮開口相詢,高清泰先行說出來︰“陳掌櫃請放心吧,已經為你做好了。老馬也給你做了幾個。帶上來!”

    屋外有人應和一聲。過來幾個伙計,把銅金閃閃的冷凝器放在地上。陳晚榮一瞧,這形制和自己要求的完全相同。拿起一個,仔細打量一番,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

    尤其是水套做得真地很好,絕對不會漏水,贊道︰“做得不錯!”

    馬致中自認和陳晚榮地關系比起高清泰要近一些。開玩笑道︰“那還用說。這可是我和老高親自監督的,我們撂下狠話,要是不能滿足陳兄弟地要求,他們這些鑄造坊以後關門得了。他們能不拿出看家本領做麼?”

    這話有道理,長安兩大富豪一齊出動,在那些鑄造坊主的眼里。是不得了的大事,十分本事也要使出十二分本事,想不好都不行。

    陳晚榮再次相謝一通。高清泰打斷陳晚榮的道謝之詞道︰“陳掌櫃,我們今天來,一是清賬,二是奔這酒精來地,可不是听你的道謝之語。你不給我酒精,我不走了!”

    馬致中提醒道︰“陳兄弟。以前沒有這東西,你做不出來沒關系。今天,東西到了,你馬上就做,我們等著要呢。”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真讓人受不了。他們言詞中頗多說笑成份,陳晚榮也開起玩笑了︰“恕我直言,你們以前在一起。總是不登對。今天怎麼跟穿一條褲子似地?”

    馬致中笑道︰“陳兄弟有所不知,現在的老高可是我的上官。我要不和他好,我有這膽麼?”仍是在開玩笑,不過透出不錯的心情。

    “這話怎講?”陳晚榮不解的問道。

    高清泰呵呵一笑,心情很不錯︰“陳掌櫃可記得你給我們出地主意?要我們成立商業聯盟一事,現在我們辦成了。前幾天,長安幾十家商會正式入盟,高某不才,忝為會長,老馬屈居副會長。”

    商業聯盟雖然沒有什麼權力,畢竟很榮耀,再者他們二人管理幾十家商號,聯手維持市場秩序,有著更多的共同利益,以前的不登對哪里還會記得,怪不得他們如此親熱。

    陳晚榮恍然大悟,忙道賀道︰“恭喜二位,賀喜二位!”

    “這都是陳兄弟地高見呢!按理說,這位子由你坐才是!”高清泰對陳晚榮更加親近。

    陳晚榮忙謙道︰“不敢,不敢!說出一件事情容易,要做成一件事情很難,高掌櫃當之無愧!”

    說笑一通,異常快活,馬致中並沒有忘記正事,臉一肅,道︰“陳兄弟,說笑了這半天,還是來談點正事。這酒精地事情,你打算怎麼辦?我們可是等著要呢?長安的藥鋪問我們什麼時間供貨,我們說最近幾天,你可不能讓我們在人前說不起話呢。”

    信譽是商業的保證,他們這樣的大商鋪,要是失信,那可是大事情。陳晚榮于他們擅自答應一事雖然有些不贊成,不過仍得給他們想辦法,略一沉吟道︰“有了冷凝器,可以做了。只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準備,一時之間不能做得太多。這樣吧,我先做一些出來,你們帶回去給藥鋪試用,要是他們認為好,我再來做。”

    這是個穩妥地辦法,不過高清泰笑道︰“這傷口地處理,千百年來都是個大問題,要是真有這麼好地藥物,肯定大受歡迎。要是陳掌櫃有把握,完全可以大量做,不必給他們試用。”

    酒精在現代社會廣泛應用,陳晚榮有著百分之百地把握。不過,他還有沒有說話,只听王少華的聲音傳來︰“高掌櫃不必懷疑,酒精的功效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好用,是很好用。”說著走了進來。

    馬高二人看見王少華,不由得臉上變色,忙站起身,很是恭敬。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40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八十五章 數字天才

    不等馬致中和高清泰說話,王少華笑道︰“二位掌櫃不必多禮,我從屋外經過,听了你們的話,過來說一句︰二位掌櫃為大唐做了一件好事!這酒精的效果,你們就親眼看看吧。”說著,撩起衣衫,露出右胸上的傷勢,已經收口了︰“我這傷如此之重,正是陳兄妙手醫治,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長好。陳兄的酒精我是每天使用,我最是明白其效用了,可以說,要是沒有酒精,我的傷口愈合起來會更加困難。”

    這麼長一道口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愈合成這樣,的確是不容易。這主要得益于陳晚榮的逢合,還有酒精的消毒,更有鄭晴的藥物。馬高二人驚異的打量著王少華的傷口,喜悅不禁道︰“能有王大人這話,我們就太放心了,酒精一定會賣個好價錢!”

    王少華笑容不變,鼓勵道︰“酒精這東西于大唐有莫大的益處,二位雖是追求錢財,只要推行天下,也是對老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二位勉力為之!陳兄,打擾了!”沖陳晚榮一抱拳,自行離去。

    目前王少華離去,馬致中盯著陳晚榮,質問道︰“陳兄弟,你現在怎麼說呢?”高清泰也是一副急切神態,瞧他們的模樣,真巴不得現在就有酒精。

    “行,我先去準備一下,明天就開工做。”陳晚榮給他們的眼神逼得實在是沒辦法了。要是不做的話,光這眼神就夠讓人難受的了。

    叫來王中則,陳晚榮指著冷凝器道︰“王師傅,麻煩你找幾個人把這東西搬到酒坊去。另外。你得把木管子改一下。木管原本是豎直的,現在要一個斜面,才能和冷凝器地管子合得來,才不會漏氣。”

    冷凝器的管子是一個喇叭形,自然是要一個斜面才配合得起來,再塞些濕布之類,就能不漏氣了。

    王中則經驗豐富的老木匠,自然是明白,點頭道︰“東家請放心。只一會兒功夫,費不了多大事。”

    有他這話,陳晚榮就放心了,叮囑一句道︰“你過去,給肖師傅說一聲,要他準備一些米,不用磨碎,蒸熟涼冷。拌上酒曲。明天我好用。”

    這些準備工作得今天準備起來,要不然明天哪里來得及。王中則應一聲,叫人把冷凝器搬走,和陳老實一道,帶著工具自去酒坊做準備工作了。

    “滿意了吧?”陳晚榮開著玩笑反問一句。

    高清泰輕輕點頭,沒有說話。很滿意。馬致中卻不滿足︰“等我提到貨,我才會滿意。”

    指著馬致中,高清泰笑道︰“你這個老馬,真是貪心不足,不過,我也是這麼想的。陳兄弟,我們這次來,是想和你把賬清一下。要是你現在有空的話,我們把賬對一下。”

    馬致中附和一句︰“是呀!”

    要不是要對賬,陳晚榮都去做硫酸了,笑道︰“那就有勞二位了。”

    三人相偕出屋,來到另一間房,只見馮世才和馬家店的賬房喬奇山正在喝茶,他們面前擺放著賬本,準備工作都做好了。

    兩位賬房見陳晚榮三人進來。忙放下茶杯。站起身。高清泰道︰“這就去對下賬。”

    “到賬房去。”陳晚榮走在頭里,高清泰四人跟在後面。在這一刻。陳晚榮打從心里贊賞鄭晴有先見之明,要不是她提醒自己,說不定到現在還沒有賬房,沒有賬目,要對賬說不定就得自己上陣了。

    來到賬房,只見鄭晴和青萼正一左一右的圍著韓花花,正在指點她做賬。韓花花忙站起身,很是靦腆的瞧著陳晚榮,手足無措。

    陳晚榮于她這害羞勁見得太多了,不以為意,笑道︰“表妹,把賬對一下。”其實陳晚榮最想說的是“晴,你幫我把賬對一下”,只是現在說這話不合適宜,畢竟沒有名份,只能叫韓花花對賬了。

    對賬對于韓花花這個初學者來說,那是非常非常難地事,心中發慌,不由自主的望著鄭晴,眼里滿是求助的神色。

    鄭晴沖陳晚榮淺淺一笑,在韓花花的肩頭輕拍一下,道︰“花花,你把賬對對吧。”

    韓花花人不笨,已經明白鄭晴的意思了,是說別怕,有我呢,這才大著膽子應道︰“是,表哥。”應得很生硬,很不自然。

    馮世才和喬奇山坐了下來,打開賬本,順手把桌子上的算盤拿過來,右手在算珠上一撥拉,算珠發出啪啪的響聲,擺出一副算賬的姿態。

    面對兩位經驗豐富地賬房,韓花花不由得慌了神,又向鄭晴望去,滿是求助之色。

    鄭晴淺淺一笑,對馮世才道︰“馮先生,可否借你賬本一觀?”

    馮世才應一聲,把賬本遞給鄭晴。鄭晴在賬本上瀏覽起來,不一會,一頁看完,再翻一頁。一連瀏覽了五頁,這才放下賬本,道︰“馮先生,要是我沒算錯地話,你這賬少算了三百二十六兩銀子。”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惹得馮世才一臉的愕然,想都沒有想,脫口而答︰“怎麼會錯呢?”

    高清泰對馮世才很有信心,委婉的為他撐腰︰“馮賬房自入我高家店,辦事嚴謹,心思縝密,做起事來有條有理,還沒出過錯。”

    要不這麼得你信任,你也不會要他于三月三日來攪局了。得到東家的肯定比什麼都光榮,馮世才挺挺胸,不無得意,沖鄭晴一笑,意思是說肯定是你錯了。

    青萼嘴一撇道︰“小姐說你錯了,你肯定錯了!”白了陳晚榮一眼,意思是說你真是的,也不為小姐說句話。虧得小姐一門心思撲在你身上。

    對地就是對的,錯地就是錯的,不能因為陳晚榮說或者不說有所改變,陳晚榮苦笑一下,望著鄭晴,左眼一閃,意思是在詢問鄭晴是不是有把握。鄭晴輕輕點頭,意示肯定。

    五頁賬目可不少了,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個數字,她沒用算盤,只是瀏覽一遍,就有結果,這也太難讓人相信了。盡管陳晚榮知道她在數學方面很有天賦,見識過她繪的植樹圖,證明的勾股定理,可要陳晚榮相信這話是真的。還真難。除非她有一顆比得上電腦的天才頭腦,才能在這麼短地時間內算出來。

    對于心算,陳晚榮可是有經驗的,記個十幾二十個數字,進行加加減減,乘除一番。還能勉力為之。五頁賬目,數字不少,而且數字的差異很大,大則幾千上萬,小則幾十幾百,在這麼短地時間內算出來,在陳晚榮的印象中只有電腦能做到。陳晚榮不信,實屬正常。

    支持鄭晴。陳晚榮于這事不太相信。不支持她,于她面子上不好看,陳晚榮還真犯難了。青萼打量著陳晚榮,見他遲遲不說話,不由得火起,恨聲道︰“不信,你可以算!”語氣很是不善,鄭晴忙一拉她。青萼兀自氣鼓鼓的。

    高清泰機敏過人。哪會讓陳晚榮面子上過不去,忙笑道︰“馮賬房。你再算一次。”左眼向他一閃,意思是說要是鄭晴錯了,你得給留點面子,不要點穿。雖有作弊之嫌,卻是人情所必需,真是老于世故。

    馮世才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可東家已經發話了,不得不算。把算盤一撥拉,對著賬本算起來。

    他能得高清泰的賞識不是幸致,有真才實學。左手翻著賬本,一雙眼楮盯著賬本,連瞄都沒有瞄一眼算盤,右手在算珠上撥得嘩啦嘩啦的響,動作之熟練和現代社會電腦高手敲擊鍵盤差不多。

    陳晚榮第一次見識如此熟練使用算盤地人,打從心里服氣,真想把他挖過來,給自己當賬房,要是高清泰舍得地話。

    韓花花一雙眼楮隨著他的手指不住轉來轉去,一臉地驚訝。鄭晴很平靜地看著馮世才算賬,無驚無喜的。青萼不住扯嘴角,好象馮世才這等本事不入流似的,要是這本事不入流,還有什麼本事才能入她之眼呢?

    馬致中不住點頭,暗中贊嘆。馮世才人前露臉,高清泰自覺臉上有光,臉上泛起笑容。

    啪啦一聲響,馮世才撥拉完最後一粒算珠,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點動靜都沒有。馬致中擊掌贊嘆︰“馮先生,你這手本事可不賴呀!見識了,見識了!”

    高清泰和馬致中斗了一輩子,雖然現在不怎麼斗了,能得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夸贊自己手下,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挺挺胸,頗為得意。

    然而,讓他們意想不到地是,馮世才站起身,沖鄭晴拱手施禮︰“馮世才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得罪了!還請鄭小姐見諒!”

    這話太讓人意外了,高清泰和馬致中齊聲問道︰“真錯了?”陳晚榮雖然沒有問,也是一臉的驚詫。

    馮世才這才高清泰請罪道︰“東家,馮世才無才,算錯賬目了,請東家責罰。”

    一天要算那麼多賬目,出錯難免,高清泰于這道理自是明白,笑著安慰道︰“不要往心里去,以後多注意點就是了。”

    並不因為馮世才當著外人的面,丟了自己的臉面而多所責罰,這份胸襟著實讓人心服,馬致中不住點頭贊賞︰“老高,有你的!”

    陳晚榮走到鄭晴身邊,輕聲致歉︰“晴,我沒有信你,對不起!”

    鄭晴嫣然一笑道︰“陳大哥,沒事啦!一點小事,你不要老記著。”還是那般可人,一點怒氣也沒有。

    她不生氣,並不代表沒有人生氣,青萼白了陳晚榮一眼,沒好氣的道︰“現在才知道,馬後炮,哼!”

    的確是對不起鄭晴,陳晚榮沒什麼好說的,大膽認錯,聲音提高許多︰“晴。我不信你,是我地錯,請你原諒!”

    並不是生理上與女人有區別就叫男人,而是要有敢作敢當地氣慨,這才是真正的男人!錯了就錯了,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這話來得突兀,在場的人一下子愣住了。鄭晴先是一驚,繼而就是歡喜無限,不由自主的靠在陳晚榮的肩頭︰“陳大哥。人家好幸福哦!”還有比這更讓人感動的嗎?妙目中閃著淚花,激動無已。

    陳晚榮摟著她地肩,輕拍兩下,安慰她。鄭晴這才想到屋里還有外人,忙把螓首從陳晚榮肩頭抬起,一瞧之下,只見高清泰他們指眼望著屋頂。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韓花花了。低著頭。搓弄衣角,一張臉蛋通紅。

    鄭晴這才放心,沖陳晚榮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競放,說不盡地美麗。

    陳晚榮清咳一聲,高清泰他們這才把目光從屋頂收回來。馮世才再次抱拳行禮道︰“請問鄭小姐。您是怎麼算出來地?”心悅誠服之下,語氣很是恭敬,用了尊稱“您”字。

    這問題不僅高清泰他們好奇,就是陳晚榮也是好奇,打量著鄭晴。青萼代鄭晴回答︰“這算什麼,就是再多些小姐一樣能算出來。小姐算賬,從不用算盤,心算就行了。”末了白了一眼陳晚榮。對陳晚榮沒有支持鄭晴一事還耿介于懷。

    心算說難不難,說不難也挺難地。最大的問題不是在于算不出來,是在于會記混淆。幾個數字會記住,十幾個數字也會記住,三五十個就不一定能記住了。五頁賬目沒有一百個數字,也相差不遠了,靠心算就不是一般的難,是很難了。

    更別說還有更多的賬目。那是什麼樣的頭腦?天才的頭腦!比起扳著手指頭算十二位數乘法的天才數學家比起來也不見得就遜色。十二位數乘法畢竟只有兩個數字。只不過數字很大,不存在記混地問題。數百個數目加減乘除。光記住就很難了,更別說還要算出來,比起電腦也不遜色了。

    萬萬想不到在自己面前嬌俏可人地鄭晴還有如此鮮為人知的一面,陳晚榮佩服得五體投地,一個勁的贊嘆能與她相識、相戀,真是人生的幸事!要不是有外人在場,肯定要好好“獎勵獎勵”鄭晴了。

    鄭晴白了多嘴的青萼一眼,謙虛的道︰“這沒什麼,我也就是看一個數字,算一個,等到看完也就看完了。”

    從理論上來說,一個一個地算完,到最後就算出答案了,這是對的。只是,在實際操作當中,只有極少數人才能做到。並不是說沒有人能做到,只是能做到的人極少,能做到這點的人是神人了。而鄭晴就是這些極少數人中的一個!

    陳晚榮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常去長安幫她母親清賬,原來是這原因。和她的關系發展到這種程度,居然沒有發現她有這等本事,陳晚榮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警醒一下。

    高清泰他們又是一陣驚訝贊嘆,連聲說“見識了,見識了”。高馬兩家的賬房,本事不小,只是就沒有如鄭晴這般優秀的了,要他們不驚詫都不行。

    馬致中走上去,把喬奇山面前地賬本遞給鄭晴道︰“請鄭小姐過目。”

    鄭晴接過,瀏覽起來。這次,屋里沒有人說話,除了呼吸聲,只有鄭晴翻動賬本的聲響。

    過了一陣,鄭晴翻完,放下賬本,輕聲道︰“馬家店三月一共賣出兩千四百二十六塊,收益三萬六千三百九十兩銀子。馬掌櫃應得七千兩百二十八兩,陳大哥應得兩萬九千一百一十二兩銀子。”

    再次見識了鄭晴的本事,眾人齊聲贊嘆,陳晚榮看著伊人,眼楮都明亮了許多。

    鄭晴接著道︰“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眾人現在對她很是信服,哪會不听她的話,高清泰忙道︰“鄭小姐有話盡管說。”

    鄭晴忽閃著明亮的眼楮道︰“這只是一個建議,還請高掌櫃、馬掌櫃,陳大哥斟酌。照現在這麼清賬,不是不可以,只是有點繁瑣。每一個月清賬的時候,做成一個整數,這樣比較方便。馬家店賣出兩千四百二十六塊,可以照兩千四百塊清,也可以照兩千五百塊來清賬,差補數目可以在下個月再來清。”

    這的確是一個很省事的辦法,買賣還得長期做,用不著為零頭去費功夫。到了不再做買賣地時候,再一次性清掉。這真是個好辦法,高清泰,馬致中,陳晚榮不約而同地贊成。

    鄭晴有如此多的主意,陳晚榮真是想不到,打量著伊人,嬌俏可人,惹人憐,陳晚榮心癢癢地,真想把伊人擁在懷中,好好溫存一番。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43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八十六章 滿足要求

    有了鄭晴這個數字天才,這清賬根本就沒怎麼費事,再有她按整數清賬的建議,實施起來就容易多了,前前後後不過一會兒功夫就完成了。

    清賬一完成,馮世才率先贊嘆︰“我做了一輩子的賬房,清過的賬不知道有多少,就沒有如今天這般輕松的了。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喝一杯茶時光!”

    這話說到高清泰和馬致中心里去了,二人連聲附和。

    夸心上人,也就是在夸自己,陳晚榮自認無比榮幸,在鄭晴耳邊輕聲道︰“晴,夸你呢。”

    鄭晴在陳晚榮胳膊上輕擰一下,淺淺一笑,風情萬種,瞧得陳晚榮心癢癢的。

    清完賬,接下來就是把銀子入庫。叫來陳老實,陳王氏,肖尚榮,還有韓花花,把銀庫打開,把銀子搬進去擺好就是了。

    這次應該有差不多五萬兩銀子入賬,除去早先預付的,只有四萬兩不到的銀子入庫。這點錢比起高馬兩家來說,連個零頭都算不上,可在陳老實夫婦眼里,已經是天文數字了,把銀子一摸再摸,愛不釋手。直到看了個飽,這才離了銀庫,把門鎖上。

    走了幾步,陳老實摸著臉蛋︰“我的臉現在還是發燙的呢,我們家就沒有這麼多的銀子,晚榮真能干!”

    陳王氏揉著眼楮︰“這還要你說,銀子把我眼楮都看花了。”

    兩夫婦叨嘮著,歡歡喜喜的去忙活了。

    陳晚榮陪著高清泰,馬致中喝茶說話。正說間,馮世才走進來,沖陳晚榮一施禮,很是興奮的道︰“陳掌櫃,您這做賬的辦法能不能讓我學學?”

    他的話一落,喬奇山一步跨進來,附和道︰“是呀。陳掌櫃,還請您允準。”

    估計是他們見到陳晚榮這里的做賬辦法。心癢難搔之下,前來向陳晚榮懇求了。高清泰和馬致中听得不明所以,高清泰問道︰“馮世才,你什麼意思?”

    馮世才一副興奮狀︰“東家,您沒看見鄭小姐做的賬。您不知道。東家,沒給您說,這是我見過做賬最簡單的辦法了。所有的賬目,一目了然,很清楚。更重要地是,使用不同字體,再配合券契。就不怕給人做假賬了。”

    做假賬一直難以根除,讓高清泰和馬致中頭疼。時時刻刻防著,一听這話大感興趣。馬致中急急的問道︰“真有這樣地辦法?”

    喬奇山腳在地上一跺,不無埋怨的道︰“東家,我們哪敢騙您呢?您不信,可以去看看。我問過鄭小姐,能不能教給我們,她說這要陳掌櫃同意才成。”

    高清泰和馬致中不約而同的把手里的茶杯放下,站起身,不管陳晚榮同意不同意,飛快的去了。馮喬二人忙跟上。陳晚榮這個主人家原本應該走在頭里,卻落在最後了。

    來到賬房,高清泰和馬致中不顧形象,把韓花花面前地賬本拿起一瞧,略一打量,二人異口同聲的贊道︰“真是好辦法。鄭小姐,您是真人不露相,見識了!”

    鄭晴搖頭道︰“二位掌櫃過獎了。小女子愧不敢當。這都是陳大哥的主意呢。”她可不會領陳晚榮的功。

    “陳兄弟,你這法子得讓我們學學。多少錢。你開吧。”馬致中抓住陳晚榮的胳膊,很是誠懇的道。

    就算陳晚榮要一萬兩銀子,他也願意出。原因不在于貴與不貴,而是在于這辦法可以堵住漏洞,這可比什麼都重要了。一個假賬,說不定就是上千上萬兩銀子,太劃算了。

    高清泰看著陳晚榮道︰“陳兄弟,你開吧。五千,一萬,隨你。”他還真大方的,好象銀子不是銀子似地,一點不心疼。

    陳晚榮搖手道︰“你們想用這法子,自無不可。不過,我不會做賬,我只是說了一下想法,都是晴琢磨的,只要她同意就成。”

    高馬二人扭頭看著鄭晴,很是期待,生怕她不答應似地。他們雖不是賬房,可做為東家,哪有不會看賬的道理,哪有不明白這記賬法的好處,自然是很想應用這法子了。

    鄭晴言笑宴宴的道︰“你們是陳大哥的朋友,自無不可。”瞄了一眼陳晚榮,眼里滿是喜悅,這等重大的事情陳晚榮不作主,而是讓她來決定,既是對她的信任,更是對她的認可,意思是說以後這個家你也有份。

    馮喬二人不住搓手,齊聲贊好。馮世才心情好,不由得話也多了點,叨嘮起來︰“原本想謝鄭小姐糾錯之德,沒成想看到賬本,這才知道你們的記賬法子比起我們的實用多了。很好,很好!”

    最後兩個很好,不知道是在贊成學到新地記賬辦法,還是在贊成自己眼力好。

    “鄭小姐,這還得請您多加教指。”高清泰沖鄭晴一拱手,道︰“鄭小姐辛苦了,我們必有謝儀奉上。”

    馬致中對他這處理自是贊成,點頭道︰“是呀!”

    鄭清要教他們,並不是為了他們的謝儀,是為陳晚榮著想。他們是陳晚榮的合作伙伴,搞好關系,對陳晚榮有莫大的好處,笑著婉拒道︰“二位掌櫃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

    馬致中看了一眼鄭晴,再看一眼陳晚榮,語含深意的道︰“鄭小姐此等情意,馬致中受教了。只是,謝儀不一定非要價值不凡,也許有些特別的意義就成。”

    言外之意是說,你和陳晚榮的關系如此之好,總有一天會嫁入陳家,到時我們來賀喜,送你一些精致有紀念意義地禮物。

    鄭晴如何听不出來,又喜又羞,鳳目瞄著陳晚榮,盈盈一福道︰“既如此,小女子就謝謝馬掌櫃了。”

    馬致中笑呵呵地道︰“鄭小姐客氣了。”

    當下,鄭晴給馮世才和喬奇山二人講解起來。高馬二人對這事也熱心,比給陳晚榮陪著閑聊有意思多了,也當起了“旁听生”。

    這記賬方法對于韓花花這樣的初學者來說。自然是很難。對于馮喬二人這樣經驗豐富地老賬房來說,一點不難。一點就透,沒多久功夫就教會了。

    等到鄭晴講解完,高馬二人這才心滿意足的出了賬房,正踫上陳王氏在殺雞。高清泰走上去,問道︰“伯母。準備做晚飯了?”

    陳王氏笑呵呵的道︰“是呀。天兒不早了,要是再不準備,就來不及了呢。”

    馬致中右手一踫高清泰,兩人對視一眼,輕輕點頭,道︰“伯母,您就不要準備了。今晚。我們請。”

    陳王氏當笑話听的,一邊扒著雞毛。一邊道︰“馬掌櫃,您說甚話呢?您到我們家來,哪有您請客的道理。”

    從主客關系上來說,這話有道理。只是她不明白馬高二人意外學到新地記賬方法,得好好感謝一下陳晚榮和鄭晴。這記賬法陳晚榮完全可以用來賺錢,只是陳晚榮毫無保留的讓他們學到,這份情很重,不請他們吃一頓哪里過意得去。

    高清泰笑道︰“伯母,是真地。我們來了幾次,得你們周到招待。請你們一回,不正應該麼?”

    陳王氏仍是不允道︰“高掌櫃,那是我們應該的。你是客,我們是主人,哪能不招待你們呢?招待不周,還要請你們原諒呢。”

    馬致中阻止陳王氏殺雞道︰“伯母,您真別殺了。這雞殺了不吃掉,明天再吃。就不新鮮了。今晚上。我們全請了。”

    說得非常認真,陳王氏不得不信了。遲疑著道︰“這怎麼行呢?晚榮,晚榮!”

    陳晚榮忙從賬房出來,問道︰“娘,什麼事?”

    高清泰解釋道︰“陳兄弟,今天的事兒,真多虧了你。大恩就不言謝了,我和老馬商量過了,請你們所有人吃一頓飯。”

    他沒明說什麼事,陳晚榮也明白。一頓飯換新的記賬法,太劃算了,光是堵住的假賬就值好多個飯錢。陳晚榮見他說得認真,點頭道︰“行,就這麼辦吧。那就叨擾二位了。”

    “陳兄弟,你還跟大哥客氣?”馬致中很是高興。

    請客吃飯並是解決問題地高明辦法,但是挺實用!這事說定了,陳王氏只得拎著雞去了,不再準備晚飯。

    到了晚上,馬高二人請客,把所有人請到寧縣最好的酒樓去大吃一頓。這些雇工都是莊稼人,一輩子做夢也想不到能進上等酒樓,驚訝之余,也是高興。

    當然,鄭晴自是不能落下,馬高二人盛情相邀,偎在陳晚榮身邊赴宴,這出雙入對的感覺真是好!

    第二天,吃過早點,陳晚榮帶著高清泰,馬致中,王少華,還有鄭晴和青萼直去酒坊,準備做酒精了。

    王少華的傷勢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等拆線了。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用酒精消毒的“幸運兒”,于這酒精是情有獨鐘,陳晚榮要大量生產酒精,他要不跟來瞧個究竟,是一輩子的遺憾。

    鄭晴就不用說了,她是唐朝第一個知道烈酒對傷口有幫助地人,只是苦于無法大量生產。現在,這一夢想就要成真了,她能不跟來麼?為了今天做酒精,昨晚上居然沒有回家。

    走在陳晚榮身邊,鄭晴非常幸福的打量著陳晚榮。還有比由心上人實現自己夢想更有誘惑力地事情麼?

    來到酒坊,只見肖致中帶著伙計們站在門口,一見他們過來,忙迎上去行禮︰“見過東家。見過馬掌櫃!見過高掌櫃!見過鄭小姐!”

    一一見禮,陳晚榮他們回禮。在肖致中和一眾伙計的引導下,來到工坊。以往的熱鬧勁沒有了,冷冷清清的,並沒有開工釀酒。

    肖致中不等陳晚榮問起,主動解釋道︰“東家,今天要做酒精,想必需要人手,我們就沒有釀酒,還請東家恕罪。”

    他是想全力配合做酒精。才如此安排。做酒精有那麼幾個人就成了,只是他是一片好意。再者上次半道而廢,在伙計們的心目中,很是好奇,都想一窺究竟,派誰都不好。如此安排。兩全其美。

    陳晚榮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干活不偷懶,就當是給們放假休息了,笑道︰“這樣蠻好的。”

    馬致中好奇得緊,問道︰“陳兄弟,這要怎麼做呢?”今天是來參觀,是來開眼的。要是不能見識一番,那就太對不住自己了。要他不急都不行。

    陳晚榮笑道︰“馬大哥,你別急。我先看看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東家,請!”肖致中忙在前面領路,來到涼米粉的房間,只見地上鋪著麻布,麻布上涼著蒸熟的米,拌著酒曲,正散發著誘人地酒香。

    陳晚榮略一打量,有點意外的道︰“你怎麼做了這麼多地米?”

    肖致中呵呵一笑道︰“東家有所不知,我是想既然要做。高馬二位掌櫃等著要貨,何不多做點呢?一次做個夠嘛。”

    陳晚榮還沒有發話,高清泰率先表揚起來了︰“肖師傅,你這話對極了。要做就做個痛快,很好!”這作法正對他的胃口,要想他不贊揚都不成。

    多做點不是不可以,陳晚榮是想先做做看,畢竟這做蒸餾酒的事情陳晚榮沒有親手做過。只是知道方法。知道方法和熟練掌握是兩回事。陳晚榮也得積累經驗。

    準備工作做得不錯,陳晚榮很是滿意。回到工房一瞧。鍋洗得干干淨淨,灶前堆著柴禾,釜器和冷凝管洗得很潔淨,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只等陳晚榮下令開工了。

    陳晚榮略一打量,一拍腦門道︰“還差一樣東西。”

    “陳兄弟,差什麼?”高馬二人忙問道。他們對酒精是志在必得,听了這話哪能不急。

    陳晚榮倒不急道︰“一個小東西,沒有這東西冷卻水不好進入水套。”拿起冷凝器,指著水套的入水口,道︰“要是有一個這樣地東西,放在這里就好了。”在冷凝器地喇叭口上一拍。

    入水口要是有一個漏斗地話,這冷卻水更方便進入,東西雖小,卻很重要。肖致中自告奮勇道︰“東家請放心,我叫幾個兄弟用瓢來舀。”

    那也只是權宜之計,陳晚榮沉吟一下,叫過一個伙計︰“你去家里,給王師傅說,要他做一個這樣的東西,做好了送過來。”

    這東西不復雜,是個人都能理解,伙計應一聲,自去傳話。

    就是現做也要不了多少時間,很快就會送來,沒必要等到做好了再開工。陳晚榮說聲︰“動手吧。”

    等地就是他這話,肖致中沒有吩咐,幾個伙計就跑著從水缸里舀起水,倒在鍋里。等到水倒好了,把木板放在鍋里。再鋪上干淨的麻布,把圓柱形釜器放在鍋里,用濕布把接合處塞處,防止漏氣。

    這處理好了,伙計們再把拌有酒曲的涼米弄來,倒在釜里,扒均勻。這次,陳晚榮決定滿滿地做一鍋試試看,直到涼米加到高釜器只有半尺距離,這才叫停。

    把米鋪平整,用干淨的棍子捅出幾個洞。再把另一個釜器放上去,調整一下位子。把冷凝器地喇叭口往木管子上一套,挺合適的,王中則的技術真沒得說。

    冷凝器下面用兩塊木板支撐住,搬來一個酒缸,把出口伸入缸中。再用濕布把冷凝器和木管子的接合處一塞,包證不會漏氣。

    設備的安裝基本上到位了。不過,還有一件事,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是就冷卻水的問題。這難不住陳晚榮,叫肖致中他們把一個空水缸搬來,調整好高度,墊結實了。再在缸壁上開出一個孔,插一根竹管進去,接合處用布片塞實了。這地方,漏不漏水都不重要,只要不是漏得太厲害就成。

    不等吩咐,伙計們也知道接下來該向水缸里倒水了,打來井水,倒在水缸里,不一會兒,水就浸過孔洞,清水從竹管里流入冷凝器,有沒有漏斗都不重要了。有,當然更好。

    冷卻水的出口處用水桶接住,可以循環使用。

    萬事俱備,只等升火了,眾人不約而同的望著陳晚榮,就等他下令。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47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八十七章 佳釀仙品

    滿足別人的要求是陳晚榮的美德,陳晚榮自然不會做出與眾望不符的事情,吩咐一聲︰“升火吧。”

    肖致中早就蹲在灶前,手里抓住柴禾,看著陳晚榮,等的就是這句話,歡快的應一聲︰“好吶!”手忙腳亂的把柴禾扔了進去。

    升火是日常生活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然而在這一刻去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高清泰和馬致中不僅蹲下身了,幫忙遞柴禾不說,還把脖子伸得老長,眼楮一瞬不瞬的瞅著灶洞,仿佛平常的灶洞里有很稀奇古怪的物事似的。

    王少華身上有傷,蹲下不便,也是直勾勾的瞅著他們升火。想象得到,要是他身上沒傷的話,也會和馬高二人一般作為了,給肖致中打下手了。

    他們的舉動太出乎意料了,陳晚榮不禁莞爾,鄭晴和青萼抿著嘴唇偷笑。

    你一把柴禾,我一把,這火升起來就異常方便了,只一會兒功夫灶洞里就發出了火焰的歡笑聲。

    這火已經很旺了,馬致中仍嫌不足道︰“肖師傅,升大點。”

    肖致中無奈的一攤雙手︰“馬掌櫃,只能這麼大了。再加柴禾的話,會把灶洞塞起來,會成黑灶,就慢了。”

    這是常識,馬致中沒辦法,唯有搓著雙手看著釜器。高清泰代他問道︰“陳兄弟,這要什麼時間才能好呢?”

    蒸餾酒除了陳晚榮知曉以外,在場人中無人會做,陳晚榮只得給他們講解︰“這要等到把水燒沸,蒸汽上來,米就會出酒。再經過冷凝。得到干酒。”

    一句話把做蒸餾酒的過程說明了。可是高清泰他們兀自听得雲山霧罩的,眨著眼楮,不明所以。

    陳晚榮知道他們難以理解,安慰他們道︰“不要急,等會就明白了。\\\\\”講得再好,不如事實更能讓人理解,看看自然會明白。

    急也急不來,高馬二人和王少華只得耐著性子等了,雙眼楮死盯著釜器。哪里移得開。

    一鍋水要燒沸。很要些時間。等了一陣子,鍋邊有蒸汽噴出來了,高清泰問道︰“陳兄弟,這是不是快好了?以前煮酒的時候,只要水一開,過一陣子就成了。”

    他說的煮酒是為了防止酸敗。便于酒的長期保存。沒有什麼特別地要求,只需要在沸水里煮一陣子就成了。

    做蒸餾酒,水蒸汽不過是加熱介質,只是個開端,陳晚榮只得再次解釋道︰“這才剛剛開始,要等到這里沒有酒才算好。”指著冷凝器地出口。

    馬致中問了一個很專業的問題︰“陳兄弟,要怎樣才知道沒有酒了呢?”“可以嘗一下了哦。”陳晚榮的回答很簡單,卻很實用。還有一種辦法。就是酒沒了,流量會減少,一看便知。

    馬致中拍著額頭,一連哦了幾聲,一副恍然大悟之態。

    就在他們說話這當口,肖致中和幾個伙計已用濕布把漏氣處塞住了。

    隨著水溫的升高,蒸汽越來越猛烈,接合處不斷有蒸汽漏出。肖致中帶著伙計們用濕布塞東塞西。好一陣忙活,才把這問題解決得差不多。

    以現在這設備做蒸餾酒。不漏氣是不可能的,差不多就行了,不必追求一點不漏,陳晚榮看看差不多了,叫他們停手。

    冷凝器的出口已有酒流出,涓細如線,清澈如水,一滴一滴的流入酒壇里。瞅著這酒,陳晚榮眼楮放光,食指醮了一點,放到嘴里一抿,其烈如刀,其辣如火,真是太舒服了,自從來到唐朝就沒有品嘗過如此美味。

    陳晚榮原本以為來到唐朝就不會有重品烈酒的機會,沒想到經過自己的努力,機會重現,這種失而復得地感受真非筆墨所能形容,格外親切,異常激動,嗒吧著嘴巴,韻味無窮。

    瞧著陳晚榮這副享受勁,馬致中再也忍不住了,眼楮瞪得老大,問道︰“陳兄弟,真這麼好喝?”

    “那是!不信,你嘗嘗!”陳晚榮想都不想,脫口而答。

    馬致中道聲“那我嘗了”,食手醮了一點,放到嘴里一抿,嘴巴張得老大,不住吸涼氣︰“這是酒麼?跟刀子一樣,割得我舌頭難受。”

    他喝了一輩子地低度酒,乍嘗這干酒,那感覺和用刀子割他的舌頭沒有區別,要不慘叫都不行。

    高清泰原本把食指伸出,想去醮點來品嘗,听了他這話,忙把手指縮回去,吃驚的打量著馬致中,問道︰“老馬,沒事吧?”

    “老高,你說哪去了?這麼美味的酒,甘香醇美,韻味無窮,我頭一回品到!”馬致中說出的話足以把明白人繞糊涂,順手抄起一個瓢,湊到出口下面接酒。

    一邊接酒,一邊笑呵呵的道︰“這酒真是太美味了,我要好好品品!”瞧他那模樣,不喝個痛快,是不會善罷甘休地。

    干酒對于喝慣了高度酒的人來說初一入口那感覺就象一團火,燒得嘴巴、舌頭、喉間難受。等到這烈勁過了,又是香甜可口,讓人難以舍棄。馬致中這輩子初嘗如此美酒,自然是難舍了,不好好品嘗一番,他能放過麼?

    高清泰未嘗干酒,不明白他的話,眉頭一軒,疑惑的問道︰“老馬,你今兒怎麼了?說起來話前言不搭後語。”

    “我說得很明白,是你不明白。”馬致中反數落起高清泰了,順帶給他一個建議︰“你品一點就明白了。

    高清泰仍是疑惑,馬致中拍著胸脯道︰“老高,包你品了還想!”

    听他說得極其認真,高清泰將信將疑,醮了一點,送入嘴里品起來。先是如馬致中一般叫苦。吸涼氣。繼而就是一臉的驚喜,連聲贊好,對馬致中道︰“老馬,多接點,我也要品品!好好品品!”

    王少華,肖致中,還有幾個伙計,都不甘落後,先後品嘗一番。烈過了。甜香可口。難舍難棄,一片稱贊聲響起。

    鄭晴盯著酒溪,眨著眼楮,躍躍欲試,又不敢。她曾經給這高度酒燻倒過,記憶猶新。既想品嘗一番,滿足好奇心,一想到那種糗事,又有些膽怯。

    陳晚榮在她耳邊輕聲道︰“晴,你少品點就是了。不要太多,就不會有事了。”

    得到心上人的鼓勵,鄭晴大著膽子,伸出春筍般的玉指。醮了一點,品嘗起來。先是不住皺眉,繼而就是不住贊點,在陳晚榮耳邊輕聲道︰“陳大哥,真有你的。這酒味道這般好,要是放到市面上地話,好酒者肯定會趨之若騖了。”

    那是自然,要不然現代社會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好老酒呢?陳晚榮笑道︰“現在不行。得用作其他用途。”

    現在是做酒精。不是用來改變唐朝地飲酒之風。鄭晴輕輕點頭,意示嘉許。還有一個春風般地笑容。

    接了差不多小半碗,馬致中這才滿意,端起酒碗就要喝,陳晚榮一把拉住,提醒起來︰“馬大哥,這酒你要喝,我不攔著你。不過,你要小心,不要喝得太猛,要不然,你會給醉暈倒。”

    馬致中不知干酒的厲害,可不在乎了,笑呵呵的道︰“陳兄弟,你舍不得就明說,這點酒我能暈麼?大哥沒別的本事,唯獨這喝酒的本事還有點,千杯不醉不敢說,幾斤不在話下。\\\\\”

    你要是能喝幾斤干酒,就是酒仙了。

    陳晚榮一番好意,卻給他拿來說事,還真是郁悶,一本正經的道︰“馬大哥,我說地是真話。”

    馬致中也一本正經地回答︰“大哥也沒有說假話!你要是不信,可以問老高。”

    以嘴就瓢,先是喝了一小口,嗒吧著嘴巴,一副陶醉模樣,馬致中贊嘆不已︰“真是太美了!就從來沒有這麼美過!老高呀,我們這些年的酒都白喝了!”

    瞧著他那副滿足勁,高清泰真恨不得搶過瓢來美美地喝上一口。馬致中美過了,這才猛地喝了一大口,贊道︰“真好!”一句話沒有說完,身子搖搖晃晃,站立不住,就要摔倒,慌得高清泰和肖致中忙扶住他。

    張大嘴巴,馬致中半天回不過勁來,過了老一陣子這才道︰“我不是喝的酒,我是在喝刀子!”

    干酒的度數太高,不要說他,就是喝慣了高度酒的人都會給燻暈倒,他只是慘叫,沒有倒下,已經很不錯了。(按︰給干酒燻暈過去的人我親眼見過。)

    高清泰埋怨起來︰“老馬,陳兄弟不是說了,要你少喝點,你不听,這是自己找罪受。”

    “好美!”馬致中又贊美起來。臉紅勝過雞冠,脖子上都是紅的,眼楮明亮如燈籠,十足十地酒醉表現。

    一會叫苦,一會贊美,變化之快勝過翻書,高清泰驚訝不置,要不是顧全他的面子,真想好好數落他一頓。

    陳晚榮搬過一張椅子,要馬致中坐下。馬致中給干酒一燻,頭暈腦脹,站立不住,也就不客氣,坐了下來,靠在椅子上,不住咂舌頭。

    “不要喝得太多,少嘗一點。”陳晚榮瞧見他們既是艷慕馬致中那股“活神仙”美勁,又是驚懼于他的痛苦,只得出言點醒他們。

    驚懼終是勝不過好奇心,高清泰接過瓢,嘗了一小口,遞給王少華。王少華嘗過,遞給肖致中,肖致中嘗過遞給伙計。有了馬致中這個前車之鑒,他們誰也不敢再猛喝了。

    等到眾人品完了,一片贊美聲響起,還有咂嘴的聲音。

    鄭晴和青萼自然不會和他們共用一個瓢,沒有品嘗,瞧著他們那副美勁,很是驚訝。

    品完酒,眾人圍著成團,盯著出口。過了一陣,出口的酒更多了。從原先的細線變成筷頭大小。再過一會。更有小指頭大小,流進酒壇里,發出嘩嘩的聲響。

    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兩件了,一是看好火,二是做好冷凝工作就成。升火這事,只需要扔柴禾就成。冷凝這事,只需要把冷卻水保證了就行,根本就沒有難度。

    肖致中是經驗豐富地釀酒師,看著流淌地酒液。很是奇怪地問道︰“東家。這酒怎麼這麼清?沒有一點渾濁呢?”

    按照唐朝的方法釀出的酒很渾濁,要用布過濾才成。這問題其實很簡單,利用的是酒精比水的沸點更低的原理來完成地。

    酒精地沸點是78。3度,而水蒸汽的溫度在一百度左右。水蒸汽一上來,米里地糖份、澱粉、蛋白質在酒曲地作用下會急劇分解,生成酒精。酒精的沸點低。會蒸發掉,混著蒸汽一起溢出,經過冷凝器換熱後又會重新變成液體。

    這問題對于現代人來說不是問題,對于唐人來說的確是有些難以理解,是以肖致中才如此相問。

    他沒有蒸餾知識,陳晚榮不能按照嚴格的化學原理進行講解︰“以前釀酒,都要把米磨碎,再拌以酒曲。釀出來的酒有米粉,要過濾才能喝。現在這方法,都是用的整米,而且酒和米粒會分離,不混在一起,所以是清地,不會渾濁。”

    這說法只涉及到現象,沒有講到原理。不過。肖致中能理解了。不住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時間在人們的期待中流失。過了很久,流出的酒逐漸減小,直到重新回到筷頭大小時,陳晚榮道聲︰“好了!”

    眾人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長吁一口氣。肖致中皺著眉頭道︰“東家,得等會撤吧,現在這麼燙呢。”

    現在去撤,蒸汽會燙傷人,是根據實際情況提出的好辦法。陳晚榮否決他的提議︰“就現在撤,撤了還要再做。向鍋里加幾桶水就是了。”

    幾桶冷水加下去,既使鍋里的溫度降低,又不擔誤工時,一舉兩得,肖致中連聲贊好,叫人打來冷水,把塞縫的濕布拿掉一部分,把冷水倒在鍋里了。冷水流進鍋里,溫度下降,蒸汽也就少多了。

    一連加了幾桶冷水,肖致中這才叫停。陳晚榮和馬高二人一道,已經把酒壇搬到一邊去了。馬高二人心急之下,自然是要來幫忙地。

    高清泰打量著酒壇,問道︰“陳兄弟,這就好了麼?”

    陳晚榮搖頭道︰“沒有。現在這酒對消毒是有幫處,只是還沒有達到最佳效果。等多做幾次,我再來調整,讓其發揮出最大的效力。”

    酒精的最佳殺菌效果是在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五之間,不在這範圍內的烈酒對傷口有幫助,但其效果已經大為降低了。

    是以陳晚榮決定要把濃度調整到這區間。唐朝沒有測量設備,無法測量其濃度,並不是說沒有辦法,陳晚榮已是胸有成竹了。

    馬致中對酒精了解得不多,對質不太關心,依他想來,只要陳晚榮說好的準是好東西。相形之下,他更關心量的問題,馬上接過話頭道︰“多做點好,多做點好!”

    高清泰也是這想法,不住點頭。

    先把冷凝管取下,再把上面的釜器撤掉。肖致中朝釜器里一瞧,只見原本顆粒飽滿的米現在變得很軟,用手一捏,好象捏在空殼上似地,很是驚奇地道︰“變化這麼大呀!”在他的印象中,米蒸過之後,依然飽滿,如這般變化者,生平第一遭見到,自然是要驚奇一番。米里地糖份、澱粉和蛋白質都已經分解成酒精了,失去了精華,自然是只余一具空殼了,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驚奇歸驚奇,肖致中吩咐伙計朝釜里倒冷水。鍋里的溫度雖然降低了,釜里的溫度仍然很高,現在去動酒糟的話,人受不了,加冷水是一個絕妙的辦法。

    兩桶冷水下去,酒糟已經不再燙人了,這才開始清理。一通忙活,把酒糟清理完成。陳晚榮走到灶邊一瞧,鍋里的水太多了,要他們舀些出去。

    等到舀好了,不等陳晚榮吩咐,伙計們又把圓形木板重新放上去,再鋪上麻布。釜器放上去,裝好米。

    馬致中,高清泰興致極高,甘願做一個酒工,幫著打下手,又是倒米,又是鋪的,忙得不亦樂乎。王少華瞧著二人那忙活勁,眼紅得緊,要不是身上有傷,肯定是加入其中了。

    直到重新安裝好,調試好冷凝器的時候,陳老實和王中則氣喘噓噓的趕了來。陳老實手里拿著陳晚榮要的漏斗形工具,遠遠就嚷起來︰“晚榮,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都做好一次了,你說是不是來晚了呢?

    (按︰化工上使用的蒸汽有過熱蒸汽,其溫度更高,熱能更多,不過這要加壓才能實現。)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50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八十八章 簡單辦法

    瞧二人這匆忙趕來的模樣,陳晚榮不好意思說他們來晚了,笑道︰“沒事,來得正好,我們不是剛準備好麼。”

    王中則和陳老實打量一陣,準備剛完成,來得正是時機,不由得放心的笑了︰“幸好沒誤事,幸好沒誤事!”

    陳老實把木漏斗遞給陳晚榮︰“晚榮,你瞧瞧,合不合用。”

    陳晚榮接過一瞧,漏斗清理得很光滑不說,對著光線一瞧,沒有一絲光線透過來,很不錯,笑道︰“做得不錯。王師傅,你的手藝不賴!”

    這是衷心贊嘆,王中則忙謙道︰“東家說哪里話了,這都是陳師傅的功勞。”

    陳老實一向喜歡領功,唯獨對王中則很是心服,沒有搶他的功︰“王師傅,你別說好听的,這是你做的,我只不過打下手。”

    把漏斗往冷凝器入口上一放,正合適,好象早就做好了似的。重新調整水缸的高度,只需稍微墊高點就成,幾下的事情。

    灶里就沒有熄過火,折騰這一陣子,溫度上來,水蒸汽上騰,釜里的溫度升高,接合外又有蒸汽外泄,肖致中和伙計們忙著用布片塞住。

    這是第二次做,整個過程順利多了,不一會功兒功夫,就有酒流出來。這次,除了陳老實和王中則二人好奇外,再也沒有人好奇了。二人看了老一陣,這才回去忙活。

    做到中午,也不過做了三次,午飯就在酒坊吃了。

    肖致中他們準備的米不少,一連做了四次這才做完,差不多有大壇蒸餾酒。

    “陳兄弟,現在是不是好了?”一到米做完。馬致中忍不住問起來。

    現在的酒只能是粗品,還要經過處理才能用,陳晚榮笑道︰“還不行。”

    “那得什麼時間才能好呢?”高清泰也是忍不住了,開口相詢。

    陳晚榮略一估算道︰“快了。把鍋清干淨,再把釜也清理干淨。”

    這些善後工作,就是陳晚榮不說,肖致中也不會放過。帶著伙計清理工具。

    在他們清理工具的時候,陳晚榮和馬致中、高清泰二人一起把四壇酒搬到灶邊。肖致中好奇了,問道︰“東家,您這是做甚呢?”

    “再來一次!”陳晚榮非常簡單的回答。

    肖致中想都沒有想,脫口問道︰“東家,不是做好了麼?咋還要來一次?”

    光是做老酒的話,是做好了。可以賣了。不過,陳晚榮要做的是酒精,其最佳效用有一個濃度區間,在現有條件下,沒有測量設備,不容易達到這濃度要求。依自己品老酒地經驗,要控制好自是沒有問題。不過,按照馬高二人的調查,酒精在唐朝會很有前途。馬上就要大量生產,不可能要自己來把關,必須得給肖致中他們找到一個可行的辦法。進行二次蒸餾就很有必要。

    這問題不僅他好奇,就是連鄭晴都有些好奇了,眨著眼楮打量著陳晚榮。陳晚榮只得解釋道︰“肖師傅,你可得看好了,以後做這酒精還得靠你呢。再來一次,是為了得到更好的酒精,等做完這一次,說不定還要來一次。然後才能調配。”

    在馬致中他們的想象中,酒精是從糧食里面得到的,只需要做出酒就行了,沒想到竟是如此復雜,不由得愣住了。

    鄭晴偎在陳晚榮身邊,笑著問道︰“陳大哥,有沒有更好的方法?”

    有檢測條件地話,自然是不必用這費力的辦法。問題是現在沒有。只能這麼做了。\\\\\陳晚榮回答道︰“現在沒有。”

    肖致中催起來︰“清快點。”原本以為完事了,沒想到只是做到一半。他要不急都不成了。伙計們知道這情況後,即使他不催,也加快速度了。

    鍋清洗干淨,陳晚榮和肖致中抬起酒壇,把酒倒在鍋里。四壇酒下去,才半鍋。

    肖致中拿起木板,對另一個伙計道︰“快把布拿來。”按照他的想法,這和第一次一樣,需要木板和干淨的麻布,才如此安排。

    陳晚榮搖手阻住他們道︰“不用了。”

    “不用了?”肖致中一愣,脫口況道︰“東家,那怎麼做呢?”

    這問題正是鄭晴他們要問的,一齊看著陳晚榮,靜等他給出答案。陳晚榮解釋道︰“這是蒸餾,有些不一樣。把釜器和冷凝管裝上去就成了。”

    新鮮感上來,馬高二人,還有鄭晴和青萼忙著動手幫忙。眾人一齊動手,七手八腳把釜器和冷凝器裝好,再接上冷卻水,準備工作就算好了。

    肖致中蹲在灶前,朝灶里扔些柴禾。灶燒了半天,里面有很多炭火,溫度很高,柴禾一扔進去,一會兒功夫就騰起了火焰。

    溫度上來,自有蒸汽漏出來,該塞的塞,不必吩咐,自有人去做。

    過一陣,出口流出酒來了,眾人睜大眼楮一瞧,和適才沒有區別,一樣的清澈透明,瞧得不明所以。

    不等他們發問,陳晚榮給他們解釋道︰“現在地酒,比起適才的酒更醇了。”這個醇字不能當作酒的品質好壞來理解,應該理解成濃度才對,意思是說酒精的濃度更高了。

    他們沒有化學常識,要是說濃度更高,他們肯定會听得不明所以,不如用他們熟知的“醇”字,更能讓他們理解。

    果然,馬致中馬上就品評起來了︰“那就是說更香了?我來品品。陳兄弟,你放心,這次我少品點。”

    現在的濃度沒有百分百,離百分之九十已經不遠了,他要是喝的話,真的是在喝火了,陳晚榮忙阻住他道︰“馬大哥。現在喝不得,喝了受不了。”

    酒最多就是讓人醉倒,還有什麼受不了的?馬致中不信,打量著陳晚榮,只見陳晚榮一臉地認真,絕對沒有說笑,只得作罷道︰“陳兄弟不會坑我。算了!”對陳晚榮很是信任。

    酒精濃度升高,極易揮發,為了減少損失,陳晚榮拿起一塊濕布,展開了,鋪在壇口上。

    過了一陣,壇子已經快滿了。換上一個空壇。一連接了兩個滿壇,第三個壇子放上去,只接了不多一點。陳晚榮醮了一點出口處的酒一嘗,酒味淡多了,吩咐道︰“好了。把火先退了,東西撤下來。”

    這說明離成功更近一步了,眾人均是高興,齊來幫忙,只一會兒功夫就撤下釜器。

    “水太燙了。快打點冷水來。”肖致中朝鍋里一瞧,按照適才地做法吩咐起來。

    陳晚榮一口否決了道︰“別加冷水,這水得好好保存起來。很有用處。用干淨地東西裝好,放好,不要搞混了。”

    這是正宗的蒸餾水,寶貝,要是再加些井水進去,就給廢了。在肖致中心目中,這種水應該倒掉,陳晚榮還象收藏寶貝似的收藏著。真是讓人想不通,不過他還是無條的執行了。

    舀在壇子里,一共有一壇多,兩壇不到。肖致中和伙計搬到一邊去放著。陳晚榮要人把兩壇酒再倒進鍋里,再進行一次蒸餾。

    等到這次蒸餾完,只有一壇多了,鍋里余下半壇蒸餾水。

    經過三次蒸餾,現在的濃度沒有百分百。也差不了多少。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五六了。有了這濃度的酒精,配制最有效地醫用酒精就簡單多了。一個稀釋問題。

    陳晚榮叫人把一個酒缸清洗干淨,把酒精倒在里面。把一根干燥干淨的木棍直直地插進去。提起來,在濕印處用刀劃一下,算是記號。

    再拿來一根線,從作號處往底端一量,再把線打折成三等份。最後把線往酒缸里一放,一頭接著液面,另一頭固定下來,用指甲劃幾下,稍稍作個記號就成。

    最後把線伸直,拴上一枚銅錢,放到缸里。銅錢放到指甲劃出的印子處,這才把線綁在一塊石頭上。

    眾人屏著呼吸看著陳晚榮折騰,不明所以。見他很認真,又不好打擾。直到陳晚榮做完這事,王少華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陳兄,你這是做什麼?”

    酒缸里吊一枚銅錢,這事太過古怪,任誰都得好奇。這話可是說到眾人心里去了,不住點頭,齊聲稱是。

    “做個記號,便于加水。”陳晚榮的解釋非常簡單。

    然而,這個簡單的說法卻招來一片驚訝聲。要做個記號,還不簡單,隨便找枝筆來劃一下就成了,用得著這麼折騰麼?跟整寶貝似的,也太費事了。

    之所以要用銅錢是因為比較明顯,用指甲劃出地印子實在是太淡,一個不好就淹沒了。用筆不是不可以,只是一個不好,把墨滴進酒精里,會造成污染,這是醫用,馬虎不得。

    鄭晴可不這麼想,瞅著陳晚榮,問道︰“陳大哥,這有什麼秘密麼?”

    還是伊人的心思細,陳晚榮點頭道︰“主要是計量用的。要是不測出酒精有多少,不好加水。這水加多了,加少了,都不好了。把壇子里地水往里加。注意,不要加得太多了,加到銅錢地邊緣就成。”

    把無水酒精稀釋成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五之間的酒精,加三分之一地水就成了。準確的說,要配成百分之七十的濃度,三份體積地酒精加入一份體積的水就行了。要配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就是三點四體積地酒精加入一體積的水就好。

    考慮到酒精不是百分百的純酒精,照三比一的方式加入的話,濃度有可能不到百分之七十。不過,這不要緊,因為有酒缸呈梯狀,下面小,上面寬些,以深度來加水的話,加入的水會少些。也就是說,酒精的濃度不會低于下限。

    這辦法方便簡單,適于目前條件。唯一不足地就是要多費柴禾。多費些功夫。不過,這樣一來,酒精的效果最佳。這是救死扶傷的藥物,要是以次充好,和賣假藥有什麼區別呢?

    這功夫值了!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高清泰問道︰“陳兄弟,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呢?”

    陳晚榮回答道︰“高大哥。這樣做地最大好處就是酒精的效果最好。你想呀,這是用來治病的,要是效果差了,不是對不起人麼?什麼東西都可以馬虎點,唯獨這人命不能馬乎!”

    一句很平常的話,卻道出了一個人的良心。王少華擊掌贊道︰“人命關天,馬虎不得。陳兄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馬高二人一齊點頭贊同道︰“陳兄弟,服氣了!能與陳兄弟做買賣,實是我等地幸事!”

    鄭晴歪著脖子打量著陳晚榮,幸福洋溢在臉上,眼里全是盈盈笑意。一向喜歡和陳晚榮作對地青萼,不僅沒有取笑陳晚榮,相反很是贊賞。

    真要是因為自己地過錯而出了人命,陳晚榮會內疚一輩子,不過說了一句大實話。沒想到居然得到這麼多地贊譽,還真不敢當,笑道︰“過獎了。過獎了!”

    肖致中和伙計們動手,把蒸餾水加到酒缸里。先是加得很猛,直接倒。到後來,把酒壇放在地上,用舀來加,進行“微調”。

    直到加到銅錢的邊緣,陳晚榮這才叫停,把銅錢收了。拿起棍子。在酒缸里一陣攪動,放下棍子道︰“好了!裝起來吧!”

    “先給我裝!”馬高二人一齊說出來,望著對方,不說話。意思是說,你不能佔先。二人等的就是酒精,哪能不想佔個先呢?

    終于完成了,陳晚榮也是高興,欣慰的笑道︰“別急。別急。都有,都有。”

    話音才一落。只覺胳膊上給人擰了一下,一瞧之下,只見鄭晴眨著眼楮正打量著自己,陳晚榮明白她的意思,是說“別忘了我們”,在她耳邊輕聲道︰“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呀。”

    這是雙關語句,既告訴了鄭晴酒精有她的份。又告放她情意,鄭晴羞得臉通紅,恨恨地白了一眼陳晚榮。要說情話,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多羞人。

    好在馬致中他們正忙著裝酒精,無暇顧及到二人卿卿我我,鄭晴這才略為放心。

    裝了不到三壇,馬高二人一人整了一個滿壇,剩下的自然就歸鄭家了。

    望著酒壇,馬高二人笑呵呵的。高興歸高興,不過二人均是精明的買賣人,不會因為歡喜而忘了正事,馬致中對陳晚榮道︰“陳兄弟,這酒精我們先拿回去給長安的藥鋪試用。依大哥的意思,現在賣的話,有些不妥,主要問題在于沒有包裝好。我們帶回去的話,只能是分開了給他們用,以後做好了就得包裝了,得以陳氏化工地名義去賣。”

    要不是他們催得這麼急,這些事陳晚榮肯定會解決。高清泰接過話頭道︰“陳兄弟,你可以放心,就算是給藥鋪試用,我們也會告知他們這是陳氏化工的貨品。這包裝,你得加緊做,正式賣的時候就得象香皂一樣,包裝得很漂亮。”

    “謝二位提醒,我理會得。”陳晚榮抱拳相謝。

    馬致中抱拳辭行道︰“我們這趟地目的已經達到了,就先告辭了。”

    陳晚榮忙挽留道︰“馬大哥,你們難得來一次,再住一晚,明天再走。天色已經不早。高清泰笑道︰“寧縣離長安不遠,很快就到了。大不了趕一會夜路。我和老馬的事兒都多,擔擱不起。”

    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大忙人,陳晚榮只得允了。當下,肖致中叫上伙計幫忙把酒精搬到宅院來。回到大院,馬高二人辭行,帶著酒精,回長安去了。

    送走馬高二人,陳晚榮對肖致中道︰“肖師傅,今天你們就收拾一下東西,休息了。“

    肖致中忙道︰“東家,天還早呢,還可以做一些活。”

    “你們干活不偷懶,今天就休息了。”陳晚榮肯定一句,這才吩咐道︰“你跑一趟袁記窯場,去向袁掌櫃訂幾個酒缸。這酒缸和現在用的不一樣,不能下窄上寬,要上下一樣寬窄。至于形狀,是圓是方都不重要。”

    肖致中奇了,問道︰“東家,你要這東西做甚呢?這東西可不太好做呢。”

    “放心吧,袁掌櫃的技藝你還信不過麼?”陳晚榮對袁天成的技術很有信心,解釋道︰“只有這樣的酒缸,配出來的酒精才有最好地效果。”

    現在的酒缸下窄上寬,誤差有些大。上下一樣寬窄,才好計算,誤差才會減小。沒有檢測條件,只能這麼做了。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54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八十九章 新的發現

    肖致中應一聲,自去處理。 看馬高二人提出的包裝問題是應該著手解決了,包裝倒在其次,這使用說明必不可少,要是沒有使用說明,即使有酒精,人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陳晚榮得好好想想這問題。

    單純的做一個包裝倒不難,直接去印字坊就能完成,問題是要想達到香皂那般精美的包裝難度就大了。那是出自吳兢的手筆,哪里是印字坊的師傅們能夠比擬的。要是酒精的字體不能達到吳兢的水準的話,別人怎麼看陳晚榮不知道,就是自己心里都覺得很遺憾。

    現在關鍵是要找到一個具有如此功底的人來設計和書寫,問題是沒有這樣的人,陳晚榮不得不好好想想了,必要時還要去一趟長安,找吳兢打商量。

    要是在現代社會,這些都不是問題,用電腦進行設計,各種字體一用,設計得很精美,可這是唐朝,沒辦法的事情。

    “見過陳掌櫃。”趙嘯天笑呵呵的過來,沖陳晚榮一抱拳。

    陳晚榮一瞧,他身後跟著三個壯實的漢子,想必是鏢局的鏢師了,抱拳回禮道︰“見過趙鏢頭。”

    趙嘯天不容陳晚榮問話,直陳來意︰“他們是鏢局的鏢師,以後他們就在貴府奔走。若有不到之處,還請陳掌櫃多包涵。”

    陳晚榮連聲說“幸會”,趙嘯天指著當先一個漢子介紹道︰“這是石大柱,趙某的不成器弟子。他以後就負責貴府的事務,陳掌櫃若有什麼要求,給大柱說一聲就是了。”

    這個石大柱就是陳晚榮那天去鏢局,給領路的那個漢子,算得上是舊相識了,陳晚榮抱拳道︰“見過石師傅,以後全仰仗你了。”

    石大柱抱拳回禮道︰“陳掌櫃言重了。陳掌櫃若有事,盡管吩咐。”

    “呵呵!石大柱是我們的開山弟子,拳腳也還過得去。為人也還忠誠,有他在這里,我也好省心。”趙嘯天這話表面上是在謙虛,其實是在告訴陳晚榮,你完全可以放心了,我派出了得意弟子。

    陳晚榮如何听不出來,忙道︰“趙鏢頭厚意,感激不盡呀!”花了大價錢,就是不同。有了這份“保單”,趙嘯天想不重視都不成。

    趙嘯天雙手連搖,一迭連聲說不敢,臉上綻出了一朵花。陳晚榮抱拳道︰“請問二位師傅貴姓大名。”問他們的姓名,是最起碼的事情。

    石大柱指左邊漢子介紹起來︰“陳掌櫃,這位是周震天,這位是錢明信。快見過陳掌櫃。”

    二人忙抱拳相見。陳晚榮抱拳回禮,客套一番。道︰“住處給三位準備好了,三位來看看,合不合意。”

    陳晚榮領著他們去看房間,一人一個單間,屋里陳設不錯,和上等客房沒區別,趙嘯天滿意得緊。一個勁的夸好。

    鏢師去看家護院,大戶人家一般給一兩個房間就是了,不會專門安排一人一個房間,這是上等待遇了。這雖是一件小事,可以看出陳晚榮為人爽快,夠意思,石大柱三人打從心里高興,對陳晚榮多了幾分好感。

    安頓完畢,趙嘯天告辭道︰“諸事已比,鏢局里還有些事。陳掌櫃,我就先告辭了。”

    陳晚榮忙拉住道︰“趙鏢頭,你不能走。今晚上,我作東,我們出去聚聚,怎麼能少得了你呢?”

    意思是給石大柱三人接風洗塵,不就三個鏢師嘛,遇到好點的大戶人家。頂多就是加幾個菜。意思一下而已。遇到摳門的人戶,連表示一下都沒有。象陳晚榮這般。專門請他們出去鬧騰一通地人戶,實在是不多。

    人嘛,就得要做。陳晚榮並不是要拍他們的馬屁,但會做人也是陳晚榮的一個品德,該做的功夫還是要做足。

    光這提議就夠讓趙嘯天高興的了,笑呵呵的,搖著一雙手道︰“陳掌櫃,那怎麼行呢?到了貴府,就和貴府上的人一樣,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一個勁的推脫,臉上卻是喜悅難禁。象陳晚榮這種好人家難得遇到,要他不高興都不成。

    “應該的,應該地!你們為我奔忙,我要是不盡點地主之誼,豈不是太無禮了?這事,就這麼說定了。”陳晚榮非常肯定的道。

    趙嘯天略一思索,抱拳相謝道︰“既如此,趙嘯天就代他們謝過陳掌櫃了。陳掌櫃如此厚情,一定圖報。”

    陳晚榮沒有要他們回報之心,不過好心換得好話,也足以讓人高興了,笑道︰“不敢,不敢!”

    石大柱三人也來相謝。謝過之,陳晚榮請他們進屋奉茶,陪著他們說話聊天,直到晚上,這才請他們出去吃了一頓酒。

    人就是這樣,好感是相互的,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陳晚榮誠心款待,石大柱三人也是打心里高興,對陳晚榮敬重了不少。

    武人嘛,直性子,你對他一分好,他會回報兩分。等到飯後,回到家里,石大柱三人和陳晚榮已經稱兄道弟了。

    第二天,陳晚榮起個大早,洗漱完畢,準備去溜馬。自從陳再榮去了東宮,這溜馬的事情就落在陳晚榮身上,天天得早起,今天也不例外。

    剛出屋,只見石大柱三人正在院中練武,周震南和錢明信在喂招,兩人拳來腳往,打得不可開交。你攻我擋,勢均力敵,一時之間難以分出勝負。

    石大柱一個人在練習刀法,一把刀在他手里上下翻飛,刀光一片,端的了得。至于他的刀法好不好,陳晚榮不是內行,只能看熱鬧,從這熱鬧勁來看,應該不會差了。

    “石大哥,好刀法!”陳晚榮禮節性的稱贊起來。

    石大柱收住刀,過來見禮道︰“見過陳掌櫃。陳掌櫃,你起得真早。”抹了一把臉上地汗水,很是愜意。

    陳晚榮笑道︰“哪有你早。都練出一身汗了。”

    石大柱呵呵一笑道︰“我們練武的,習慣了。陳掌櫃,來來來,我教你一套拳腳。”陳晚榮對他們著實不錯,他打從心里服氣,想對陳晚榮好。

    要是在猛啃武俠小說那時候,陳晚榮一定欣然同意,現在不行了,早就過了練武地年齡。笑著婉拒︰“石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這年紀了,還練甚武呢?”

    打量一陣陳晚榮,石大柱笑道︰“陳掌櫃,你過慮了。這練武,不一定非要從小時練起。打小練起。自然是成就高些。只要勤奮,年紀大點也成。至少可以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這話有道理,三五十歲的人去練太極拳,不一樣練得身體健壯嗎?陳晚榮笑道︰“高見,高見。”

    石大柱眉頭一皺,道︰“陳掌櫃無心習武,這不要緊。我會點五禽戲,可以強身鍵體。要是陳掌櫃不嫌我練得不好,我就展示給你看。”說穿了,還是執意要教陳晚榮拳腳功夫。他拿得出手的就這身拳腳功夫了,不以此回報,實在是沒有東西了。

    話都到這程度了,陳晚榮要是再不給點面子地話,這做人就有點失敗了,笑道︰“石大哥哪里話,你一身好武藝。那是我的榮幸。”

    石大柱雙腿並攏,雙膝下蹲,抬腿上步,開始演練起來了。他在這五禽戲上上浸淫數十寒暑,很有功力,極其純熟,這一演練起來猶如兔起鶻落,看得陳晚榮直叫好。

    演示一完。石大柱一抱拳道︰“獻丑了。陳掌櫃。你來試試。”

    陳晚榮直搖手道︰“不成,不成。我沒練過。”

    “五禽戲養身健體,一點不難。”石大柱熱情不錯,鼓勵陳晚榮。

    陳晚榮卻之不過,只得勉為其難道︰“既如此,石大哥不要笑話。”按照記憶所及,一一練來。練了幾式,活動開了,好象沐浴在春風里,異常快活,一發不可收拾,練得更加起勁。

    等到陳晚榮練完,石大柱非常驚訝的看著陳晚榮,嘴巴張得老大︰“陳掌櫃,你真地沒練過?”

    陳晚榮想都沒想過,非常肯定的道︰“是呀!石大哥,這有什麼不對?”

    “不是不對,是練得太好了!”石大柱興奮起來,拉住陳晚榮的手,道︰“來,我給你糾正一下。五禽一共五十四式,你只有二十三式出了點差錯,其余都對。”

    錯誤率接近一半,這也能叫不錯?陳晚榮還是頭一回听說,笑道︰“石大哥笑話了,錯了這麼多。”

    石大柱極其認真道︰“陳掌櫃,我是說真的。五十四式要記住你這麼多,對于一個沒練過武功的人來說,很難了。師傅當初教我的時候,我用心記憶,看了一遍,不過記住七八式,師傅夸了我幾天,說我記心甚好。比起陳掌櫃,真是小巫見大巫,貽笑方家了。”

    別地不敢吹牛,唯獨這記憶力陳晚榮自認為還不差,老師要求背的課文,一般不超過三遍就能成誦。打小就這本事,早就習以為常了,不以為意道︰“石大哥過獎了。”

    石大柱臉一肅,很是認真的道︰“陳掌櫃,這五禽戲創自華佗,共分虎、鹿、熊、猿、鳥五戲。練的時候,要全身放松,意守丹田,形神合一,一呼一吸要緩慢均長,不要過急。陳掌櫃于招式記得不錯,只是意念沒有用對,身子不夠放松。”

    陳晚榮沒有練過武,他要求也太高了,陳晚榮還不得順著他地話說︰“石大哥說的是,我記住了。”

    石大柱教得如此認真,陳晚榮不好意思不說點好听的,他卻很是贊賞道︰“陳掌櫃這謙虛勁讓人服氣,想當年師傅夸我後,我高興得差點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熊戲重在沉穩中寓有輕靈,要有一股子驃悍勁頭。虎戲要威猛,柔中帶剛,剛中寓柔,剛柔相濟,方得其訣竅。猿戲要輕捷靈活,猶如猴猿攀援于樹間,靈動自如。鹿戲要靜謐自然,要還有鹿奔地速度。輕快異常。鳥戲要有展翅凌雲的氣勢,方得其要。”

    一一道來,陳晚榮听所未听,聞所未聞,倒有一股子新鮮感。在石大柱地指點下,練習了兩遍,身上熱烘烘的,仿佛揣著一個火爐似的,格外舒暢。

    五禽戲是中國歷史上著名地養生功。流傳了幾千年,就是現在也很流行。長期練習,對身體有莫大地益處,陳晚榮雖是初學,也已受益,很是高興,道︰“我再練練。”

    石大柱攔住道︰“陳掌櫃。練功自然是要下苦功,不過。更重要的是在于持之以恆,不能兩天打漁三天曬網,長年累月地練下去,才能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地奇效。”

    他說在告訴陳晚榮,不要急于求成,陳晚榮只得收住勢子道︰“多謝石大哥提醒。你練著。我去溜馬了。”牽了青花,跳上馬背,打馬出了院子。

    剛到門口,就見鄭晴騎著馬迎面而來,不無埋怨的道︰“陳大哥,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呢。”兩人經常一起溜馬,鄭晴久等他不來,打馬趕來看個究竟。

    練武跟吸毒一樣,會上癮,陳晚榮幾遍練下來。嘗到甜頭,難以舍卻,居然忘了鄭晴在等他,不好意思︰“晴,對不起。我跟石大哥在練拳腳,讓你久等了。”

    鄭晴瞄著陳晚榮,抿著嘴唇沒有笑出來︰“陳大哥,是在練養生功吧?”

    一語中的。陳晚榮點頭道︰“是啊!晴。你是怎麼知道的?”

    “練武得從小練起,等到年歲大了。只能練練養生功,強健身體。”鄭晴這才解釋起來,鼓勵道︰“陳大哥,石師傅有心教你,你就好好跟著學點。長期練習,可以活絡筋血,于身子有好處,比起躺在床上有益。”

    這話有道理,生命在于運動嘛,陳晚榮笑道︰“行啊,以後又多一件事了。今天去哪里?”以往兩人溜馬,基本上都是鄭晴選定地方,是以陳晚榮有此一問。鄭晴略一沉吟道︰“陳大哥,我們今天去一個新地方。這地方,你還沒去過呢,那里有很多奇怪的石頭,挺好玩的。”

    陳晚榮非常感興趣,問道︰“什麼石頭?”

    鄭晴打馬前行,回答道︰“這石頭有顏色,有灰的,有白的,有紅的,還有黃地。紅色地象肉,黃色的象香皂,有好多呢。”

    這是什麼石頭呢?陳晚榮的好奇心給提起來了,打馬趕上去。只听鄭晴接著道︰“這石頭可以治病,味苦,無毒。可以治身上發熱,四肢寒厥,更可以利便,下氣。”

    古人從礦物中尋找藥物治病,這也不稀奇,明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陳晚榮倒不在意,不過,鄭晴接下來說的話,讓陳晚榮差點跳起來。

    鄭晴說的是︰“這石頭叫方石,更多地是叫長石。”

    長石有治病功效,陳晚榮不是學醫的,不知道,不過長石別地用途陳晚榮是知道地。不僅知道,還夢寐以求,急急忙忙的問道︰“晴,在哪里?快帶我去。”

    鄭晴听他說得很急切,不解地問題道︰“陳大哥,這石頭只是好看呀,有趣得緊。”

    陳晚榮幾乎是吼出來的︰“長石是做玻璃的材料!做玻璃需要石英砂,純堿,石灰石和長石。石英砂,純堿,石灰石都不是問題,唯有這長石我不知道哪里有呢。要是有了長石,我不僅可以做出好看的玻璃,還可以做出我需要地儀器!”

    石英砂可以去河邊找,不是問題。純堿不用說了。石灰石更不是問題,到處都是,要是沒有這原料,就不能燒石灰。

    唯獨這長石,雖是地殼中最常見的礦物,但主要集中在火成岩,變質岩,沉積岩中,陳晚榮一直沒有發現。

    有了長石就可以做玻璃,有了玻璃就可以造成化學上使用的儀器,燒杯、錐形瓶、試管、滴定管、酒精燈、吸管、蒸餾器、冷凝管,這些化學試驗常用的儀器全部可以造。陳晚榮的化工事業將向精細化方向發展,這是陳晚榮心中的夢,能不激動麼?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5:57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九十章 我的夢想

    鄭晴雖是好奇,但滿足陳晚榮的要求是她最願意做的事情,一听陳晚榮語含興奮,忙道︰“陳大哥,快跟我來。”一拍馬背,跑得更快了。

    陳晚榮打馬跟上,一迭連聲問道︰“晴,在哪里呢?”

    “往北走,不過有點遠。”鄭晴馬鞭朝北一指,略一估算道︰“大概要跑小半個時辰呢。”

    有了玻璃,陳晚榮的化工將會更上一個台階,不要說小半個時辰的路,就是再遠也不在乎,笑道︰“沒事,我去這就趕去。”

    急于見到長石,陳晚榮也不多說,打馬急趕就是了。鄭晴雖是一肚子的好奇,想問個明白,不過陳晚榮如此急切,她善解人意之人,自是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忍住了沒問。

    一陣急趕,差不多小半個時辰,來到一山前。這山和西山不一樣,西山荒涼,而這里附近卻有很多農戶,不少農人在田里忙活,一派田園景象。

    鄭晴一拉馬韁,拐上了往東去的小路,順著小路來到山腳下。鄭晴朝地上的石頭一指,道︰“陳大哥,你瞧,就是這石頭。”

    陳晚榮一瞧,這是一塊肉色的長石,躺在草叢中。長石對于唐人來說,具有治病的功效,除此以外,再也沒有用途了。因而,即使唐人見到了,也不會撿拾,在路邊見到很正常。

    跳下馬,陳晚榮撿起長石,在手里拋拋,很是高興,指著長石沖鄭晴道︰“晴,你知道嗎?有了長石,我就是如虎添翼。這化工就做得更加有聲有色了。”

    鄭晴跳下馬來,打量著陳晚榮,問道︰“陳大哥,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誰也不會騙你呢!”陳晚榮很是篤定。

    鄭晴听了這話,既是高興,又是害羞,半嗔半喜的道︰“陳大哥,你別說這種話,好麼?”

    今天能夠發現長石。\\\\\\伊人之功,陳晚榮哪會讓她過于難堪,點頭道︰“行。純堿是現成的;石英砂可以在河邊江邊找到,這不難;哪里燒石來里哪里就有石灰石,這些都不是問題。再有長石,我就可以做玻璃了。”

    鄭晴不解的問道︰“陳大哥,什麼是玻璃?”

    這雖是個簡單的問題。卻把陳晚榮給難住了,想了想這才道︰“玻離能透光,要是我們中間有一塊玻璃地話,我不僅看得到見你,還看得很清楚。”

    “陳大哥,還是不要的好。”在兩人中間隔著一層東西,鄭晴不能接受。

    陳晚榮明白她的意思,忙解釋道︰“晴,你別多心。我只是打個比方。玻璃還可以做成盛具,裝上東西,看得可清楚了。”“是麼?”鄭晴問上一句。略一沉吟,再問道︰“陳大哥,是不是和琉璃一樣?”

    琉璃和玻璃都有著相同的化學成份,二氧華 ,但二者的區別甚大。琉璃是中國五大名器之首,和金銀、玉翠、陶瓷、青銅齊名,是佛家七寶之一,很珍貴的藝術品。常用作建築。裝飾,倍受古人的喜愛。

    琉璃的制作工序長,從構思、設計、燒制、打磨,有接近五十個工序,極為復雜。更重要的是要通過手工制作,即使工匠掌握了極其高超地技藝,也不能保證產品色彩一致,必然會有差別。因而琉璃色彩各異。不盡相同。

    最困難的是,一模一品。一個模子只能燒一件作品,模子不可能重復使用。要是遇到大型作品,需要反復燒制,極為復雜。導致了琉璃的成功率非常低,相應的琉璃也就非常珍貴,擁有琉璃就是身份的象征,為古人珍愛。\\\\\

    玻璃可以工業化生產,要多少有多少,其收藏價值無法與琉璃比。就用途來說,玻璃更勝一籌,是居家裝飾品,用到門窗上,改善了居住環境,為我們的生活提供了便利。現代的高樓大廈要是沒有玻璃,不是不可以,是很少。

    更不用說,玻璃是化學實驗室地主要用品,要是沒有玻璃制品,要建立化學實驗室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這其中的差別很明顯,要陳晚榮說明白倒不是問題,不過鄭晴未必能理解。陳晚榮愣了愣,這才道︰“不一樣。琉璃雖然精美,但其透光性不好,東西放在里面不太好看。而玻璃不一樣,裝上東西,通透的,跟沒穿衣服的人一樣,什麼都看得見。”

    這是一個很形象生動的比喻,鄭晴自然是一听就明白。只不過,這比喻對于她這個女子來說,有些難堪,紅著臉道︰“陳大哥,你別說這些好麼?”

    陳晚榮大是後悔,不應該用這比喻,輕拍一下嘴巴,點頭道︰“瞧這張嘴,淨說些沒用的東西。”

    鄭晴明知陳晚榮拍得輕,仍是心疼起來,嗔道︰“陳大哥,你別打自己,好麼?陳大哥,你說的玻璃就是琉璃中的一種。大月氏地琉璃,采山中石,鑄五色琉璃,其精美勝過中土的琉璃。其琉璃能大量生產,因而中土的琉璃遂賤,最後越來越少,以至于沒有了。所存者,只是用來修房建屋用地琉璃。”

    沒有使用透明的玻璃儀器,使得煉丹家錯過了很多可貴的化學現象,最終導致遙遙領先的中國煉丹術沒有發展成化學,這是中國古代科技的一大憾事。

    陳晚榮對此是深為惋惜,在他的印象中,中國古代應該沒有玻琉才對,听了鄭晴的話,很是驚異,問道︰“晴,真有這種琉璃?”現在這個琉璃是玻璃的另一種說法了。****

    中國古代不僅有玻璃,還是鉛鋇玻璃,曾經一度大行于世,只是後來西方地玻璃傳入,導致中國古代玻璃的絕跡。陳晚榮的歷史知識不行,對這段歷史不了解。

    對于鄭晴來說,陳晚榮的問題她歷來是有問必答。點頭道︰“是呀!最早出現這種琉璃是在春秋戰國時期。當時的窯工燒瓷器,發現渣里有藍綠色的石頭,這石頭對著太陽一照,很是好看,很美麗。燒制以後,去市面上賣,曾經風行一時呢。”

    陶瓷渣里含有銅、鐵離子,是以呈不同地色彩,那是古人的意外收獲。也因此而興起了中國玻璃業地發展。只是到了南北朝時期,西方玻璃大量流入,把中國地玻璃給擠垮了,誠使人嘆息。

    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曲折的歷史,陳晚榮很是感嘆︰“真是想不到!”

    鄭晴笑著解釋道︰“陳大哥也不必介懷,雖然可惜,畢竟大月氏傳入地琉璃要好很多。受人喜愛也很正常。”

    要是古人有保護民族工業的意識,也不致于讓玻璃給西方的玻璃擠垮了。這道理陳晚榮要解說的話,鄭晴肯定能明白,會後悔說出這樣地話,只是給她解釋了也沒有用,徒自感嘆而已。陳晚榮不再多說,脫下外套,撿起長石放在衣服里。

    鄭晴眨著眼楮,不解的問道︰“陳大哥。你這要做什麼?”

    “帶回去呀!”陳晚榮想都沒有想,脫口而答。

    鄭晴再問道︰“陳大哥,你是不是要造玻璃?”

    還是伊人了解自己。陳晚榮點頭道︰“是呀!這玻離造起來難度不小,我得帶些回去研究一下,然後再想辦法建一個作坊,大量生產。\\\\\”

    玻璃制造的技術難度比起做香皂大得多了。光是這高溫就夠讓陳晚榮頭疼的了,要想把石英砂、純堿、長石和石灰石的配料熔融就需要一千三到一千六七百度的高溫,如此高的溫度,對于現代社會自然不是問題。在唐朝,這是很難地技術問題。溫度一升高,物質的性能會發生改變,熔爐的問題就來了。

    更不要說,大規模生產帶來的其他問題,這些問題要是不解決,想在唐朝大量生產玻璃想都不敢想。

    小打小鬧,做點東西自己用,倒是可以的。

    玻璃的神奇鄭晴已經熟知了。早就很向往了。一听這話,哪里還能按捺得住︰“好啊。好啊!陳大哥,這要怎麼做?我幫你!”期待的盯著陳晚榮,生怕陳晚榮不同意。

    伊人的美意,陳晚榮哪能拒絕,笑道︰“到時,自然是要你幫忙。”

    鄭晴放心了,嫣然一笑,幫陳晚榮撿長石。她人本極美,一舉一動好象舞蹈家的舞姿似地,說不出的美,看得陳晚榮心癢癢的,在她耳邊輕聲道︰“晴……”在臉上輕拍一下。

    意思是要鄭晴親一下,鄭晴哪有不明白地,白了他一眼,輕啐道︰“去!老不正經!”

    男人在這種時候要是正經了就是失敗的男人,陳晚榮笑嘻嘻的道︰“有美在側,何樂不為呢?誰叫你那麼漂亮。”

    心上人的贊美比什麼都重要,鄭晴四下里一望,見沒有人,這才大著膽子道︰“眼楮閉起來。”

    好事成真了,陳晚榮依言閉上眼楮,鄭晴大著膽子,在陳晚榮臉蛋上親了一下,羞得俏臉緋紅,連脖根都是紅的,不由得低下了頭。

    陳晚榮美滋滋的睜開眼,攬住她的縴腰,非常得意的道︰“晴,等我做出玻璃,我建一個實驗室。我們在實驗做實驗,我做,你陪著我,我就滿足了!”

    來到唐朝這麼久,陳晚榮做地東西不少。只是因為沒有檢測手段,只能靠經驗,靠估計。要是能夠建一個實驗室,就可以精確起來,這是陳晚榮心中的夢想。真要是這樣的話,實驗也做了,人生大事也解決了,還有什麼不能滿足的呢?

    鄭晴羞得一顆心如小鹿在蹦一般,仍是輕輕點頭,瑤鼻中輕嗯一聲,不由自主的靠在陳晚榮的肩頭,很是幸福。

    溫存一陣,這才撿好長石,包好,放在馬上,打馬回家去了。

    一到家,就見陳王氏迎上來,笑呵呵的道︰“鄭姑娘。還沒吃飯呢?快來吃飯,還熱著呢!”在她眼里,有未來的兒媳婦,沒有兒子,陳晚榮還真有點眼熱。

    “伯母早!”給人關懷地感覺就是好,鄭晴心里暖暖地,向陳王氏盈盈一福。

    陳王氏忙拉住,沖灶間叫一聲︰“二妹,快給鄭姑娘端飯。”她妹在灶間應一聲。

    “鄭姑娘。你去吃飯啊!”陳王氏叮囑一句,對陳晚榮道︰“晚榮,你也真是的,大清早整甚東西呢?連飯也不回來吃,瞧你,把鄭姑娘飯壞了,娘找你算賬。”

    還沒過門。就護起兒媳婦了,陳晚榮還能說什麼呢?只得順著她地話道︰“娘,我知道了,以後不跑這麼遠了。”

    “晚榮,娘幫你抬。”陳王氏抓住衣角,問道︰“晚榮,這都些是甚呢?”

    娘兒倆抬著包進了屋。鄭晴本原進去,只是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見陳王氏把門關起來了。知道娘兒倆有話要說,只得依依不舍地去吃飯了。

    “娘,你關門做甚?”陳晚榮微覺奇怪。順口問道。

    陳王氏臉一板,盯著陳晚榮,質問起來︰“晚榮,娘問你,你對鄭姑娘做了甚?”

    陳晚榮听得一頭霧水,摸著額頭問道︰“娘,您什麼意思?我听不明白。”

    陳王氏臉色一點和緩都沒有,語氣依然嚴峻︰“娘瞧鄭姑娘今天很疲憊。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今天跑得比較遠,來回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路,鄭晴嬌滴滴的一個女子,終究不如男兒身硬朗,已現疲態,這很正常。陳王氏多心了,還以為陳晚榮對鄭晴有了身體上的侵犯。

    陳晚榮明白過來,苦笑道︰“娘。您別亂想了。我怎麼會做那種事呢?”

    這話說得非常認真,絕不似說假話。陳王氏打量一陣陳晚榮,這才遲疑的問道︰“晚榮,真沒做?娘怎麼瞧著鄭姑娘比起往日要疲憊很多了呢?”

    “我們跑得遠嘛!”陳晚榮一句話出口,立時發覺不對勁,今天出發時見到鄭晴,見發鳳目發紅,微有疲態。當時正沉浸在五禽戲中,沒有去想,現在經陳王氏一提醒,立時發覺不對,忙改口道︰“娘,這問題我也不清楚。得,我去問問她。”白了陳晚榮一眼,陳王氏嗔怪起來︰“你去問甚麼?有些事是你能問的麼?”

    這話有道理,女人的私事是不會對男人說的,哪怕是夫妻之間也是誨莫如深,只能給知心的好朋友說。陳晚榮點頭道︰“我不問,娘去問吧。”

    “知道啦!”陳王氏肯定陳晚榮沒有做出越格地事情,這才放下心來,臉現笑容道︰“晚榮,你的為人,娘放心。對鄭姑娘,要好點,要以禮相待,不許亂來!”

    這話里的意思誰都明白。男女之事對男人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又哪里比得上相情相悅呢?陳晚榮打從心里喜歡鄭晴,自然是要尊重她,即使想做男人該做的事情,也得鄭晴同意。陳王氏的擔心是多余的,陳晚榮笑道︰“娘,您放心吧!您還信不過我麼?”

    陳王氏點頭道︰“娘自然是信得過你,可你自己也得把持住。這衣服里都是些甚呢?”

    陳晚榮打開衣服,露出里面地長石,陳王氏瞧得眼楮發直︰“晚榮,你整方石做甚?這東西除了能治病,沒甚用處。你整這麼多回來,我家不是成藥鋪了?”末了,還來一句數落的話︰“晚榮,你也真是的,大清早整這些沒用的石頭,把鄭姑娘累壞了。”

    “娘,您不知道,這可是好東西呢。我有了長石,就可以做出我需要的儀器,陳氏化工就會獲得更大的發展。”陳晚榮拍著長石,信心十足的道。

    陳王氏雖然不信長石有大用場,可陳晚榮的話如此篤定,她不能不信了︰“隨你折騰,你覺得合適就成。趕快去吃飯,給你留著呢。”

    應一聲,陳晚榮和陳王氏出了屋,去到灶間。只見鄭晴已經吃好了,沖陳晚榮嫣然一笑,很是甜蜜。

    “晚榮,你吃飯。”陳王氏吩咐一句,對鄭晴道︰“鄭姑娘,我有點活,要你幫下忙。”

    未來公婆有事,鄭晴能不盡力麼?忙站起身來︰“伯母有事,盡管吩咐,鄭晴一定盡力。”

    “鄭姑娘人就是這麼好!”陳王氏夸一句,拉著鄭晴的手去了。

    陳晚榮知道她是去問事了,坐下來吃早點。一碗飯還沒有吃完,只見鄭晴掛在陳王氏地胳膊上,笑盈盈的,眉梢兒上都是喜氣。陳王氏快步過來︰“晚榮,你快謝謝鄭姑娘!她幫你那麼大的忙呢!”

    這話來得太突兀,陳晚榮听得不明所以,愕然了一陣,問道︰“娘,你這話從何說起?”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6:04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九十一章 巧解難題

    “你這晚榮,真是粗心,也不關心一下鄭姑娘。”陳王氏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來上一通數落之詞。

    陳晚榮听得有點不服氣,心想我不關心她,誰還關心她?只是這話不能說出口,只見鄭晴瞄著陳晚榮,低下頭,雙手絞在一起,都有些發青了,羞怯得緊。

    陳王氏也發現語病了,忙轉移話題,道︰“晚榮,娘問你,昨天高掌櫃和馬掌櫃是不是給你說,要你把酒精的包裝準備一下?”

    “是呀!”陳晚榮看著鄭晴,這事應該是她說給陳王氏知曉的。

    陳王氏接著又是一通數落之詞︰“你這人也真是的,有問題得問鄭姑娘。她又不是外人,你多問問她,不行麼?鄭姑娘知道你犯難,幫你做出來了,你瞧瞧看,合不合用。”

    昨天就在為這包裝犯難,有了香皂這個前車之鑒,陳晚榮心目中的酒精包裝不是印字坊的師傅寫就的字體,好歹也要趕上吳兢的手筆,即使有差距,也不能太大,是以為這事犯愁。

    鄭晴讀書多,學識淵博,只是這字體比起吳兢來說,差距比較大,陳晚榮昨天不是沒有想到她,正是考慮到這點才沒和她提。

    听了陳王氏這話,陳晚榮不由得很是驚奇,打量著鄭晴,問道︰“晴,你真做出來了?”

    “還有甚真不真的,不是已經做出來了麼?”陳王氏代鄭晴回答,手肘一踫鄭晴道︰“鄭姑娘,拿出來給晚榮瞧瞧。”

    陳王氏一句“她不是外人”把鄭晴羞得脖子都紅了。雖然這已是既成事實,從陳王氏嘴里說出來,畢竟很羞人的。

    鄭晴聞言抬起來頭,從懷里取出一個紙筒,遞給陳晚榮道︰“陳大哥,你瞧瞧。合不合用?要是不合用,我這就去改。”

    陳晚榮拿在手里,紙卷上還有溫熱,是她的體溫。伊人把什麼事都準備到頭里去了,任誰都會有體帖萬分的感覺,陳晚榮也不例外,一陣溫暖。忙打開一瞧,眼楮立時睜得老大,贊道︰“好字!晴。你的字大有長進了!”

    現在這字體比起她以前的字體更加有力度,更加有美感,間架結構更加合理,總的來說更上一層樓了。比起吳兢的字還有差距。只是這差距已經大為縮小了。

    “晚榮,你知道麼?鄭姑娘為了這字,熬了半晚上,一遍又一遍地寫。瞧你,連聲體帖的話都不說。”陳王氏沖陳晚榮數落起來。

    怪不得她今天這麼疲憊。原來是熬夜所致,對伊人這份深情,陳晚榮打從心里感激,要不是有陳王氏在場,肯定是擁著伊人好好溫存一通了。

    “晴,謝謝你,謝謝你!”陳晚榮連聲道謝,道︰“字寫得更好了,這花色點綴得不錯。使用說明比我想象的還要好。文字潤色,都是一等一的好。就用它了!”

    誠如陳晚榮所言,這包裝設計得很不錯,絕對滿足陳晚榮的要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字體有些清秀,讓人一看就知道出自女子之手,這是女子字體的特征,誰也沒辦法改變,不能奢求了。

    這等好字,給人看了。不僅不會生起鄙夷之心,相反還會平添幾許贊嘆,女子能把字寫到這程度的能有幾人呢?

    鄭晴擔心不合陳晚榮的意,沒想到陳晚榮如此盛贊,眉間蘊喜,笑盈盈地道︰“陳大哥過獎了,我不過是臨陣磨槍,太倉促了。請陳大哥不要見笑。”

    臨陣磨槍能練到現在這樣。這功夫下得十足,陳晚榮不由自主的拉住鄭晴的道︰“晴。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陳王氏老練之人,忙出屋而去,留下陳晚榮和鄭晴在灶間情意纏綿。

    任由陳晚榮握住手,鄭晴笑意更濃︰“陳大哥,我想過了,這酒精的包裝還得用瓷器。口子上要有螺紋,擰緊之後,再用黃蠟封住就成了。”

    陳晚榮也是這麼想地,兩人想到一塊去了,陳晚榮看著她設計的盛器,很是贊賞︰“晴,有你在身邊,省心多了。你累了,回去休息,我送你回去。”

    “不累!”鄭晴還是那般嬌俏可愛,頭一偏,很是喜悅的道︰“為陳大哥做事,我哪里累了?陳大哥,這瓷器就燒成能裝一斤酒精就行了。只是,這紙張印起來要注意大小。要兩者能配得上。”

    心思真細,連這種細節都沒有放過,陳晚榮還能說什麼呢?摟住她的縴腰,在她臉上香了一下,道︰“獎勵你的!”

    鄭晴臉紅過耳,在陳晚榮肩頭輕拍一下︰“壞死啦!”

    “你歇著,我去辦這事。我正好有事找袁掌櫃,兩件事一齊辦了。”陳晚榮打量著鄭晴,忽閃著眼楮,修長地睫毛一眨一眨的,風情萬種。

    鄭晴俏臉一揚,道︰“不嘛!人家要跟你一起去。”

    陳晚榮拗不過她,只得道︰“成。我們現在就去。”兩人出了灶間,陳王氏正在院里忙活午飯的事兒,沖陳晚榮道︰“晚榮,你把鄭姑娘照顧好,不要再粗心大意的了。”

    伊人為了自己的事,累成這樣,陳晚榮真是失職,就是她不說,也會加倍留心了,笑道︰“娘,知道了。娘,我們出去一陣。”

    陳王氏望望鄭晴,一門心在陳晚榮身上,再看看陳晚榮,臉上全是喜色,兩人之情越來越濃了,歡喜無限,笑呵呵的道︰“早去早回。照顧好鄭姑娘!”

    陳晚榮應一聲,和鄭晴離家而去。

    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第一次相偎而行于城里,鄭晴既是高興,又有些羞澀,偎在陳晚榮身邊。來到印字鋪,陳晚榮把鄭晴設計的包裝紙遞上,印字鋪掌櫃一連贊了幾個好字,陳晚榮沖鄭晴一閃眼,鄭晴很是高興。==抿著嘴唇,盈盈笑意盡在俏臉上。

    陳晚榮特的交道一句,要印字鋪印得好看些,更重要的是要保證鄭晴字體地韻味,印字鋪掌櫃拍著胸脯保證。

    這意思不說也明白,那就是陳晚榮非常欣賞這作品,鄭晴自然是歡喜了。就是到了袁記窯場,還沉浸在喜悅中。

    窯場陳晚榮來過多次,熱鬧不減。今天也不例外,前來提貨的馬車排成一條長龍。院子里的伙計忙著裝車,額頭上掛著汗水,晶瑩如珍珠。

    以往。陳晚榮到來時,總是看見袁天成在忙著招呼主顧,今天卻是個例外,沒有看見袁天成。一問之下,伙計說袁天成正忙著。

    “請問小哥。袁掌櫃在忙什麼?”陳晚榮隨口問一句,可答,可不答。

    伙計很樂于回答,笑呵呵的道︰“陳掌櫃有所不知,東家正在做一個酒缸呢。”這里做的酒缸多了,很平常地事情,陳晚榮也不以為意,禮節性的道︰“袁掌櫃真是忙呀,做酒缸還得自己動手。”

    “哎。陳掌櫃,您有所不知。東家這酒缸和平常的酒缸有些不一樣,以往的酒缸只要能裝酒就成,可這酒缸不行。也不知道是哪個吃了飯沒事做的人想地,硬要掌櫃把這酒缸做得直直的,不能再象以前那樣下窄上寬。”伙計不以為意,末了還來一句︰“真是吃了飯沒事做,酒缸能裝酒就成,還整這些虛的做甚?”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陳晚榮要的酒缸,昨天要肖致中來跑一趟。訂幾個,計量用地。沒想到居然被這個伙計鄙夷一番,鄭晴早就笑翻了,捂住嘴嗤嗤的笑個不停。

    陳晚榮一本正經的道︰“小哥,有些事你不懂,別亂說話。”

    伙計可不服氣,嘴一撇道︰“這酒缸有甚懂不懂的?是個人都知道,直地能裝酒。斜地還是能裝酒。整那些虛里叭嘰的。”

    鄭晴維護起陳晚榮,俏臉一沉︰“你不知曉。別亂說話。小心我告訴袁掌櫃!”

    她平日里笑吟吟地,一旦沉下臉來,還真有幾分駭人的氣勢,伙計嚇得一縮舌頭,不敢再言語了,走在頭里帶路。

    來到袁天成忙活地地方,只見袁天成正瞅著酒缸胎體,東瞅西瞅的,看得極為認真。陳晚榮上前抱拳道︰“見過袁掌櫃。”

    “是陳掌櫃,甚風把您吹來了?”袁天成一雙手泥裹裹的,對沖陳晚榮很不好意思︰“我這樣真不好意思,陳掌櫃見諒。”

    陳晚榮連聲道不敢,袁天成和鄭晴見過禮,這才指著酒缸胎體道︰“陳掌櫃,您來得正好,這酒缸我是按照肖師傅說的樣式做的,您瞧合不合您的意?”

    伙計這才明白他是當著陳晚榮的面說陳晚榮的壞話,不住縮舌頭,告了罪,趕緊溜走了。

    陳晚榮一瞧,這胎體做得不錯,內壁光滑,筆直一線,道︰“不錯。袁掌櫃,真有您的,做得這麼直。”

    袁天成大為放心道︰“我還以為不合您地意呢。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醫用酒精有個區間,只要在範圍內就成,要求沒那麼精確。想象得到,肯定是肖致中來訂做的時候,特的吩咐過一定要直,要不然袁天成不可能如此認真對待。

    有點小題大做了,陳晚榮想想有點好笑,道︰“袁掌櫃,我今天來找您,是有事想請您幫個忙,我還要做些東西。”

    “陳掌櫃,我們屋里談,屋里談。”袁天成忙把陳晚榮和鄭晴請到屋里坐下,告聲罪,自去洗手了。等到洗好手,袁天成這才回轉,給陳晚榮和鄭晴奉上茶水,一個勁的致歉︰“陳掌櫃和鄭小姐駕臨,我沒有迎迓,還如此失禮,真是罪過,還請二位恕罪。”

    陳晚榮搖手阻止他道歉︰“袁掌櫃言重了,是我們來得唐突。我這里有一張畫,請袁掌櫃過目。”取出鄭晴畫的裝酒精的瓷器,放在袁天成面前。

    袁天成看了一眼,贊道︰“好畫!線條流暢,有力度,色彩更不錯。只是,如此上好的畫功,用來畫酒器。未免可惜。”

    鄭晴昨晚不僅忙著設計了包裝,還專門設計了裝酒精的瓷器,這外形和尋常酒甌不同,更高,更加美觀。

    對這贊美,陳晚榮打從心里贊賞,沖鄭晴一閃眼,意示嘉許,鄭晴抿著嘴唇。忽閃著眼楮,算是回答。

    “這應該是出自女子之手。”袁天成一語說出,看見陳晚榮二人眉目傳情,立即明白過來。轉移話題道︰“陳掌櫃請放心,我一定燒好,讓您滿意。您要多少?”

    陳晚榮伸出一根手指,道︰“先來一千。”

    袁天成嚇了一跳道︰“這麼多?成,沒問題。過幾天就好。”

    “謝袁掌櫃,這不急,您晚幾天做出來也沒關系。不用一次全給我,一次給個三四百個就行了。”陳晚榮估算著,一次性全給了,也不見得能用完。先做出三四斤酒精去賣,應該夠了。

    陳晚榮每次來都為袁天成著想,袁天成很是感激,道︰“謝陳掌櫃好意。”

    “這錢怎麼算。袁掌櫃給個價吧。”陳晚榮以前在這里做東西,因為袁天成意外學到螺紋,都不要錢。這次做的東西多了,不能不給錢了。

    袁天成一雙手搖個不停︰“陳掌櫃,您這不是在折煞我麼?您知道的,就螺紋一樣,我就淨增三成收益,這都是拜您所賜,我哪能要您地錢。還是照以往一樣,不收錢。不收錢。”

    他的好意陳晚榮領受得多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釋道︰“袁掌櫃地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次我要做的東西很多,要是您不收錢,我都不好意了。實話給您說吧,這東西以後會要得更多。幾千、上萬。甚至更多,都有可能。您是開門做買賣的。這麼多的東西要是不付錢,那怎麼成呢?”

    語氣非常篤定,袁天成不得不細想了,摸著胡須想了一陣道︰“既如此,那我就小見了,還請陳掌櫃不要見笑。這麼著,您的東西,我都讓一成利給您。陳掌櫃,這樣如何?”

    這樣也不錯,他既承了自己的情,又拉到了買賣,兩全其美,陳晚榮想了想道︰“行。只是袁掌櫃太吃虧了。”

    “陳掌櫃客氣了,其實得實惠地是我呢。”袁天成想起因螺紋而增加地收益遠遠大過讓給陳晚榮的錢,不由得幾許高興。

    價錢已經談妥,陳晚榮這才進入最重要地事情,道︰“袁掌櫃,我還有一樣東西要麻煩您幫我做一下。”

    “陳掌櫃盡管吩咐,我一定盡力。”袁天成沒口子的答應。

    陳晚榮站起身道︰“有勞袁掌櫃費心,我需要一錠墨。”

    袁天成見過陳晚榮用墨作畫,而不是用毛筆,也不以為奇,遞上一錠墨,忙著鋪開紙︰“陳掌櫃,請。”

    陳晚榮微一凝思,在紙上畫起來。這東西很簡單,只幾下就畫好了。

    鄭晴和袁天成眨著眼楮看著畫,又看看陳晚榮,萬分不解。鄭晴忍不住問道︰“陳大哥,這是什麼呢?看上去象杯子,又不象。說不是杯子,又能裝東西。”

    這話說到袁天成心里去了,點頭附和道︰“是呀!鄭小姐這話就是我要說的。”

    陳晚榮給他們解釋起來︰“這不是杯子,是坩堝。可以用來裝東西,但我不是用來作盛器,而是用做工具的。”知道鄭晴會追問,率先一步說出來︰“做玻璃就得用到坩堝。”

    鄭晴這才恍然,不住點頭。袁天成卻不知道玻璃為何物,不過他老于世故,知道這必是陳晚榮地秘密,聰明的選擇了不問。

    陳晚榮說出要求道︰“袁掌櫃,請您照著這式樣做兩個。要大些,要能裝百來斤的東西就成。還有一點,這坩堝一定要能耐火燒。”

    瓷器東西本身就耐火,袁天成想都沒有想,輕拍著胸口道︰“陳掌櫃,您放心,保證燒不壞。”

    他信心十足,然而陳晚榮說出來的話一下了把他的信心打擊得沒了,陳晚榮說地是︰“袁掌櫃,您的技藝我信得過。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這耐火問題。我燒起來,不是您燒窯,會比您燒窯更熱,熱得多,差不多有兩個這麼熱吧。”古人沒有溫度這一說法,只能用一個熱字了。

    燒制瓷器需要上千度的高溫,兩個這麼熱,就要差不多兩千度,遠遠超出了袁天成的理解範圍,還真沒把握,一下子愣住了,說不出話來。很明顯,遇到技術難題了。
深秋 發表於 2009-5-7 16:08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九十二章 好消息

    要想生產玻璃,這加熱設備必須解決,否則將是空談。在現有的條件下,使用瓷坩堝是唯一選擇了。瓷坩堝的耐熱性能不及石英坩堝,石英坩堝又不及石墨坩堝,瓷坩堝是三種坩堝里最差的一種。

    石墨坩堝的耐熱性能最好,只是陳晚榮還沒有發現石墨,沒法用來生產石墨坩堝。瓷坩堝的生產條件卻是現成的,只是其耐熱性能值得擔憂。

    鄭晴心一下子提起來了,詢問道︰“袁掌櫃,真沒法子?”

    袁天成愣了愣這才道︰“這個,我只能說盡力。若是不能滿足陳掌櫃的要求,還請見諒。”

    相信他會說到做到,竭盡全力,在目前情況下,也只能如此了,陳晚榮點頭鼓勵他道︰“袁掌櫃技藝非凡,自能讓人驚喜。”

    “陳掌櫃過獎了,袁某盡力就是了。”袁天成搖頭手謙遜。

    陳晚榮真懷念現代社會了,設備工具齊全,要上馬一個玻璃項目,只要花錢就成。在唐朝,有錢也買不到設備,一切都得自己來做,這化工做起來異常艱辛。

    “袁掌櫃,在這之外,還要請您幫我做些磚。”陳晚榮拿起墨錠在紙上畫起來,只幾下功夫就畫出磚形。

    袁天成皺著眉頭問道︰“陳掌櫃,您要這磚做甚呢?”修房造屋的磚在市面上有賣的,若要造房子,直接去買就是了,用不著另外造。

    這問題鄭晴也是好奇,眨巴著眼楮,瞄著陳晚榮。

    陳晚榮解釋道︰“我是要這磚來做一個灶頭。這灶頭要很耐燒才成,只有用這磚了。”

    玻璃生產過程中有專門的熔爐,是用耐火材料做成的,要是象做飯的灶一樣處理,估計溫度達不到,早就變形了。現在的耐火材料只有瓷了。陳晚榮這是不得已之舉。\\\\\

    在鄭晴和袁天成的印象中,灶頭沒什麼要求,只要能把飯煮熟就成。原本很是奇怪,听了陳晚榮的解釋,這才明白過來。

    現在只是搞點小實驗,有一個灶頭,完全夠用了。等到條件具備了,再用耐火材料做熔爐也不遲。

    “袁掌櫃,等做好了之後。還麻煩您給我些粘土,我好用來砌灶。”陳晚榮的要求不少。

    粘土是燒制瓷器的主要原料,袁天成的窯場什麼都不多,就這粘土多,自然是沒口子地答應︰“陳掌櫃放心,一定,一定!”

    接下來。陳晚榮又畫了幾張圖,要袁天成幫著燒制,這才告辭離去。

    “陳大哥,我們去哪里?回去做硫酸麼?”一離了窯場,鄭晴打量著陳晚榮,詢問起來,眼里滿是期盼之色。陳晚榮明白她的意思,兩人難得有機會出來到處逛逛,她心里高興,還不想回去。還要再逛逛。陪女朋友逛街是男人應盡的責任,陳晚榮在另一時空經常扮演這一角色,笑道︰“硫酸不急。我們先去別處看看。娘說了,我要好好照顧你,我現在就照顧你。”最後這話已經是在開玩笑了。

    鄭晴何嘗听不出話中的情意,笑吟吟的道︰“陳大哥,我听你的。”還是那般嬌俏可人,一切任憑陳晚榮主張。

    逛街是假,過二人世界是真,走到哪算哪。沒有明確的目的。兩人在大街上並肩而行,鄭晴不時瞄著陳晚榮,俏臉上洋溢著異樣的光輝,特別幸福。

    逛了一陣,陳晚榮微感疲累,腳有點發酸了,鄭晴卻是意興飛揚,一雙眼楮四處瞄著。好象她是第一次逛寧縣。而不是土生土長地寧縣人似的。女人對逛街有著特別的喜愛,陳晚榮大是後悔。早知道如此,何必來逛街,不如回去做硫酸,那個二人世界既溫馨,又不累人,多好。****

    “陳大哥,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回去。”鄭晴的眼力不錯,已經發現陳晚榮的苦楚了。

    這提議真是太好了,陳晚榮卻不能接受︰“沒有的事,你可別亂說。你都不累,我能累麼?好歹我也是男人呢。”說得振振有詞,心里卻是叫苦不迭。

    在這種時候,再苦再累也得忍著,這是陳晚榮在另一世界總結出來的經驗。有陪女朋友逛大街經歷男士地共同心得,沒辦法的事情。

    鄭晴的興致正高,也沒有細辨,沖陳晚榮一笑,提著裙子,小跑著向前,宛如穿花蝴蝶般快活,嬌軀上散發著無盡的活力。要是陳晚榮承認太累了,就看不到美人的歡顏了。

    前面有一家商鋪,門口掛著一個大大的“緣”字。陳晚榮來到寧縣,事務纏身,對寧縣真沒多少時間來逛,不是太熟,乍見這個緣字,驚奇起來︰“這是什麼鋪子?”

    鄭晴笑著回答︰“這是銅鏡鋪。鏡中相見,不是緣麼?”

    一個人對著鏡子看自己,那是對影自憐,很孤獨的事情,讓人感傷,還叫緣,這是八桿子也打不著的事情,這些商人真是有得說的,壞事經他們一說就變成了好事。

    “陳大哥,這是寧縣最大的銅鏡鋪,這里地銅鏡式樣多,做工精致,很受歡迎。”鄭晴接著介紹。

    鋪子前面人來人往,熱鬧得緊,鄭晴說得沒錯。陳晚榮笑道︰“過去瞧瞧。”這種熱鬧自然是要湊的。

    鄭晴應一聲,小跑著沖了過去,陳晚榮忙跟上。來到鋪子前,陳晚榮朝櫃台里一瞧,貨架上擺著各式各樣的銅鏡,四神十二生肖鏡、瑞獸鏡、葡萄鏡、花鳥鏡、瑞花鏡、神仙人物故事鏡、盤龍鏡、八卦鏡,應有盡有。

    正如鄭晴所說,這家鏡店地鏡子做得很是精致,樣式花色繁多,看得陳晚榮眼花繚亂。拿起一面鏡子,鏡面光滑,對著一照,只見自己清晰的出現在鏡中,比起現代玻璃勁相差也不大。在唐朝,有如此高的水準。實屬難得了,陳晚榮打從心里服氣,佩服我們祖先的智慧。

    翻過來一瞧,背面用漆沾著一些金銀花飾,點綴得非常巧妙,活脫一頭神獸,引頸嘶鳴,惹人喜愛,陳晚榮不由得在鏡背上撫摸起來。真舍不得放手。

    唐朝的銅鏡不僅僅是日常梳妝用品,更是上等工藝品,做工極其精致,花色、式樣多種多樣,讓人目不暇接。

    鄭晴拿著一面瑞獸葡萄鏡,不住把玩,很是喜愛。陳晚榮問道︰“這得多少錢?”

    “兩貫!”伙計伸出兩個手指頭。

    一把銅鏡值兩貫。太嚇人了,這可是陳老實一家以前多半年的收入,陳晚榮心想這也太坑人了。

    鄭晴卻是笑吟吟的道︰“陳大哥,不貴,你瞧,都用銀飾。這是現在流行的紋飾,瑞獸葡萄鏡。”

    唐朝地銅鏡式樣多,不同地時期有其流行款式。唐高宗以前主要流行四神十二生肖鏡,其中的四神鏡、十二生肖鏡,瑞獸鏡中的瑞獸銘帶鏡、瑞獸花草鏡。還有瑞花鏡中的寶相花銘帶鏡最為流行。這一時期的銅鏡以圓鏡為主,紋飾主要突顯靈異瑞獸。

    武則天至唐玄宗開元初,流行的是葡萄鏡。其中的瑞獸葡萄鏡、葡萄蔓枝鏡、瑞獸鸞鳥葡萄鏡,瑞花鏡類中地菱花形寶相花鏡,花鳥鏡中地雀繞花枝鏡、盤龍鏡,最愛歡迎。圓形、菱花形鏡較多,主題紋樣以花鳥為主,也有瑞獸飾樣。

    唐玄宗天寶年間至唐德宗時期,主要以花鳥鏡、瑞花鏡為主。花鳥鏡中地對鳥鏡,瑞花鏡類中地葵花形寶相花鏡。神仙人物故事鏡類中的月宮鏡,飛仙鏡、真子飛霜鏡。圓形和葵花形的鏡最多。

    唐德宗至唐末,流行的主要樣式有花枝鏡、花葉鏡、八卦鏡、金銀平脫鏡。最有意思的是螺鈿鏡,是在背面用漆粘帖螺蚌貝殼,還要打磨刻劃花紋,倍受時人喜愛。

    陳晚榮所處的時代,正是葡萄鏡廣為流行地時期,是以鄭晴把玩葡萄鏡。愛不釋手。

    掏出一錠銀子。放到櫃台上,陳晚榮道︰“要了。”

    鄭晴一愕。問道︰“陳大哥,你買這做甚呢?”

    陳晚榮在她耳邊輕聲道︰“給你買的。你幫了我那麼多忙,我還沒給你一點謝儀。”

    鄭晴玲瓏人,听話听音,陳晚榮的話雖客氣,意思是在說這是第一次送禮物給你。鄭晴家里的銅鏡不少,可這是心上人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就彌足珍貴了,輕輕點頭︰“陳大哥,謝謝你!”秀眉舒展,溢著喜悅。

    伙計找了零錢,陳晚榮和鄭晴出了鏡店。鄭晴一雙白玉似的小手緊緊握住銅鏡,好象一面普通的銅鏡是寶貝似的,生怕丟了。

    于她的心情,陳晚榮能理解,開個小玩笑道︰“晴,你要是嫌少的話,我再去買幾個。放在家里,你照鏡子地時候,突然來一個英俊的小伙子,就是陳大哥我,我們一起來照,那該多好!”

    對鏡梳妝時,有心上人為伴,上演“張敞畫眉”的溫馨故事,地確是一件令人神往的好事。雖是玩笑話,卻惹得鄭晴一陣嬌笑,渾身都是喜氣,嬌嗔道︰“陳大哥,你淨瞎說。*****”提著裙子,腳尖著地,宛如點水蜻蜓一般,愉快的飛走了。

    逛街至此,鄭晴心滿意足,這才打道回家。路上還把玩著銅鏡,直到快到家了,這才把銅鏡收起來,偎著陳晚榮前行。

    還沒到門口,就見肖尚榮站在門邊,脖子伸得老長,四處張望。一見陳晚榮和鄭晴,飛跑過來,遠遠就埋怨起來︰“哥,你都哪去了?現在才回來。”

    听得出,肯定是有事,陳晚榮問道︰“什麼事?”

    “還能什麼事,鄭老爺子來了,等你半天了。”肖尚榮有點沒好氣的回答。

    鄭晴一听,歡喜無限,驚喜的叫一聲︰“爹!”飛快的跑走了。

    鄭建秋又不是第一次來,等等也沒事,陳晚榮不以為意。只听肖尚榮接著道︰“鄭夫人和鄭大哥都來了。”

    他說的鄭大哥,應該是鄭宛如。一家三口來了,再加上鄭晴,全家都到了,這事就大了,陳晚榮這個主人家不在家。讓客人候著,實在是失禮得緊了。怪不得肖尚榮如此心急,如此埋怨了。

    “娘,弟弟也來了?”鄭晴有些想不到,沒頭沒腦的撂下一句話,跑得更快了。

    陳晚榮也顧不得多說,忙跟上去,沖進院里。一到見院里,只見鄭建秋夫婦。還有鄭宛如,在陳老實夫婦地陪同下,站在院里,指指點點,談笑生風,鄭建秋一臉的笑意。

    “娘!”鄭晴叫一聲,一下子撲到鄭周氏懷里。撒嬌道︰“娘,您回來也不說一聲,女兒好去接您。”鄭周氏捧著鄭晴的臉頰,笑呵呵的,埋怨起來︰“你這丫頭,以往到了月初都要去長安幫娘清帳,這回居然不來,看娘怎麼罰你?是不是忘了娘?”眼楮不由自主地瞄著陳晚榮,那意思是說“有了心上人連娘也忘了”。

    “娘,您別亂說?人家還沒來得及嘛!原準備過兩天就去長安。沒想到您回來了。”鄭晴哪能不明白,俏臉一下子就紅了,掛在鄭周氏胳膊上。嬌嗔起來。

    一句話把鄭晴羞成這樣,鄭周氏也是不忍,憐愛的撫著鄭晴的秀發︰“丫頭,娘說著玩的,你不要當真。”

    陳晚榮上前見禮道︰“見過鄭老爺子。”

    鄭建秋笑呵呵地回禮道︰“賢佷免禮,免禮!”

    以往一見面就陳小弟長,陳小弟短地叫個不停,叫賢佷可是頭一回。陳晚榮微覺奇怪。鄭建秋解釋道︰“賢佷是不是覺得奇怪?我比你長一輩,不叫你賢佷,還能叫什麼呢?”

    這話表面是听起來是在論輩份,其實另有玄機,他說話時眼楮看著鄭晴,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陳晚榮明白他的意思,很是配合地道︰“伯父所言極是,小佷見過伯父!”

    對陳晚榮的機靈勁。鄭建秋很是滿意。更讓他高興地是,陳晚榮如此說話。是在回答他和鄭晴的好事在即了。

    鄭晴每到月初都要去長安幫著清賬,這次居然沒去,而是膩在陳家,兩人的關系自然是大進了,要不然哪會如此做呢?

    陳晚榮抱拳道︰“小佷見過伯母!伯母駕臨,小佷未曾迎迓,還請伯母恕罪。”

    鄭周氏忙攔住道︰“賢佷免了。賢佷言重了,自從老宅請賢佷看守以來,我還沒回來過,這次回來,順便過來看看。擔擱你們做工了,不是的是我。”

    真的是來看老宅的嗎?恐怕是醉翁之意,考察未來女婿的所作所為才是本意。

    陳晚榮听話听音,听出了她地言外之意,也不去點破,笑道︰“伯母第一次來,難得呀,小佷應該迎接伯母才是。得罪之處,還請伯母恕罪!”

    鄭宛如上前相見道︰“見過陳大哥。長安一別,多日未見,陳大哥安好,宛如甚慰。”

    以前叫陳先生,現在叫起了陳大哥,更加親近,這關系更一層了。陳晚榮忙回禮道︰“承蒙宛如兄掛念,還好。”

    見禮畢,陳晚榮把一家四口請進屋,請他們坐下。正想著給他們上茶,只見青萼端著茶水進來,鄭晴穿花蝴蝶般過來,端起茶水,遞在父母手里,給鄭宛如一杯,陳晚榮一杯,最後一杯留給自己。

    鄭周氏拉住鄭晴,臉一沉,數落起來︰“丫頭,跟自個家里一樣。”

    陳晚榮接過話頭,代鄭晴回答︰“伯母所言極是,這本來就是你們的家。”

    鄭建秋摸著胡須,呵呵直笑。鄭周氏瞄著鄭晴,眼里頗多贊許之色。

    鄭家今天全體出動,齊聚于此,其用意不說,陳晚榮也明白,那是在向他傳遞一個信息,認可了他和鄭晴的戀情,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陳晚榮和鄭晴交往,鄭建秋早就暗中贊許,能得到他們一家的認可,陳晚榮一點不意外。不過,當這種好事到來時,陳晚榮仍是高興,打量著鄭晴,只見伊人正看著她,一身的笑意。她是聰明人,哪有不會明白的道理。

    鄭建秋喝著茶︰“賢佷,今天我們來,一是想看看老宅的情形,二是和你把賬清一下。”

    看老宅是托詞,清賬是順便。陳晚榮笑道︰“伯父,這清賬不急,過幾天再說。”今天著實高興,無心清這賬。在這種時候還想著錢,太對不起純潔的愛情。

    鄭周氏接過話頭︰“賢佷,這賬還得清了,親兄弟明算賬,這賬要是不清了,以後的買賣不好做。”

    她的意思是說陳晚榮和鄭晴地親事還沒有正式確定,就算確定了,這賬還是要清的。這是另立門戶的事情,不能不清賬。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