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化工大唐 作者:殷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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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4-2 13:34: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902383
tharon 發表於 2009-5-8 21:30
第一0三章 新問題

    陳晚榮理解他們的心情,笑著解釋道:「福禍之事誰也說不清楚,並非由天定。是福是禍這得由自己來主張,占卜再吉祥,未必沒有禍事。占卜為凶,未必就是禍事,這得看如何主張了。正所謂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我決心要和晴廝守一生,更應該福禍與共了!」

    人只要會主張,壞事未必就不能變成好事,福禍之事不一定就是一成不變。

    「相公!」鄭晴的激動的聲音響起,出現在門口,快步衝了過來,顧不得父母在眼前,撲在陳晚榮懷裡,眼裡湧出珠淚:「相公,你的心意人家明白!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一起擔待!」

    陳晚榮的話讓人聞所未聞,聽所未聽,在古人心目中完全不顧福禍的人不是沒有,是很少,鄭建秋夫婦聽得驚心,喜得更驚心了,不住抹眼淚,代鄭晴高

    鄭周氏走過來,撫著鄭晴的秀髮,柔聲道:「丫頭,晚榮如此對你,此情比天高,比海深,你要珍惜。我們女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嫁得一個如意郎君,你有福了,娘代你高興!」

    鄭建秋叮囑道:「丫頭,你要對晚榮好,做一個賢妻良母。」

    鄭晴點頭應允,輕輕嗯一聲。陳晚榮卻不同意了,在她耳邊輕聲道:「你這麼有學識的人,要是只做賢妻良母,就是埋沒人才。以後,我們一起來打拼,開創一片新天地!」

    在這一刻,陳晚榮豪氣滿懷。神采飛揚。和以前的陳晚榮大不相同。鄭晴之所長,正陳晚榮所不足。兩人合力,前途必將無限光明,要陳晚榮不興奮都不行。

    現在的鄭晴一切以陳晚榮是聽,輕點螓首。既是歡喜,又有些受之不起,含情脈脈的看著陳晚榮。

    鄭周氏一碰鄭建秋,兩夫婦快步出屋。輕輕把門關上,仍由陳晚榮和鄭晴在屋裡溫存。

    過了一陣。鄭晴扭動嬌軀,低聲道:「相公,人家好幸福呢!」陳晚榮地話足以感動任何女子,她能不為幸福所包圍麼?

    緊緊伊人纖腰,陳晚榮這才放開,笑道:「能有你相伴,是我地福氣。晴,我先回去了,你今天累了。先歇著。」

    還是相公好。事事為自己著想,鄭晴站直身子。點頭道:「人家聽相公的。」

    開了門,只見鄭宛如站在路上,東張西望,陳晚榮走上去,問道:「你在看什麼?」

    「陳大哥,沒什麼。」鄭宛如打量著二人回答。

    陳晚榮老著一張臉皮,道:「還叫陳大哥,叫姐夫!」

    鄭宛如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鄭晴掄起粉拳,斥道:「貧嘴!」朝陳晚榮肩頭輕輕砸下去,又是喜又是羞。

    「姐夫!」鄭宛如算是明白過來了。

    陳晚榮臉皮夠長地,點頭應道:「嗯!小舅子!」

    鄭晴再也忍不住了,噗哧一聲笑出來:「你也不害臊!弟弟,打這壞人!」

    鄭宛如心想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犯不著捲進來,看見鄭晴笑得特別開心,眉梢上好像有只報喜鳥似的,戲謔心起,響應道:「打壞人了!」提著拳頭打下去。

    陳晚榮哈哈一笑,異常開心,拔腳就走。鄭晴姐弟二人提著拳頭,嘻嘻哈哈的,從後追去。鄭建秋夫婦站在角落裡看得真切,鄭周氏直皺眉:「這個晚榮,平日裡看起來規規矩矩,誠信一君子,這臉皮怎麼這麼老?」

    鄭建秋幫陳晚榮說話道:「這叫情趣,有什麼不好?他們年青人愛鬧,就讓他們鬧去,不必操這心。」

    第二天繼續做酒精,做得比頭天多了,做了差不多一千斤。照這速度,再有兩天就能完成,陳晚榮大是放心。

    到了第三天,陳晚榮正在家裡巡視,有了鄭府傭人地幫忙,做酒精的人手足夠,香皂也沒有落下,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陳晚榮特別滿意。

    「見過陳掌櫃。」袁天成趕著一輛車進來,跳下車向陳晚榮行禮。

    陳晚榮抱拳回禮道:「見過袁掌櫃。」

    「陳掌櫃,你要的東西我給你做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適。」袁天成手一揮,夥計忙從車上搬東西。

    陳晚榮上去一瞧,是坩堝,這坩堝做得不錯。和實驗用地坩堝區別在於一是太大,足以裝百來斤料。二是有三個耳朵,呈三角佈置,是為了方便搬運,陳晚榮特別吩咐要求做的。

    要是只有兩個耳朵地話,很可能晃蕩。這要加熱到上千度的高溫,有晃蕩的話,就有可能造成事故,是以才用三個耳朵,安全些。

    實驗室用的坩堝可以用坩堝鉗夾取,很方便。而現在這坩堝這麼大,裝滿料很重,沒有掛鐵鏈裝置的話,很不方便。

    「不錯,不錯!」陳晚榮對坩堝的外形滿意。至於好不好用要試過了才知道,要知道瓷坩堝能經受的溫度在一千兩百度左右,是三種坩堝裡耐熱性能最差的。

    袁天成大是放心道:「這些東西,陳掌櫃請點驗一下。」

    除了坩堝就是瓷磚,還有做玻璃用的模範,砌灶用地爐橋。最後,袁天成叫夥計搬下兩大包粘土,陳晚榮當時交待過需要粘土,他真給送來了。

    對他這態度,陳晚榮要不滿意都不成,邀請袁天成喫茶。袁天成婉拒道:「陳掌櫃,這茶就不吃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窯上地事兒不少,我得趕回去。」壓低聲音,很是歡喜的道:「陳掌櫃有所不知,我這幾天接地活兒更多了,這都是拜你好賜呢。」

    「恭喜。恭喜!」陳晚榮抱拳道賀。

    袁天成笑得皺紋都不見了:「陳掌櫃。你要甚東西言語一聲,一定給你做好。這才告辭而去。

    送走袁天成。陳晚榮叫人把瓷磚、粘土、爐橋搬到院子外面,靠近牆邊的地方放下來。

    鄭晴萬分不解地問道:「相公,你這是做甚呢?要砌灶台,怎麼不在院裡砌呢?」自從前天正式確立關係之後。鄭晴是人前人後相公長相公短地叫起來了。

    陳晚榮給她解釋道:「因為我這灶不一樣,有一個煙囟,要是放到院子裡,會熏人。」做玻璃的熔融溫度要高。現在地灶自然是不可能達到這一要求。陳晚榮不僅要改變灶體,還打算使用無煙煤來加熱。因為煤的熱值比柴禾高。

    煤比柴禾更好,但是要是沒有煙囟的話,會讓人受不了。要是在院裡做,肯定不合適,是以陳晚榮才決定砌到院子外面的角落去。

    鄭晴特別聰明地人物,很是興奮的問道:「相公,是不是要砌不一樣的灶台?那趕緊砌。」

    她是好奇心起,想看個究竟,滿足她不是不可以。只是還有更加緊要的事情要做。陳晚榮笑道:「這事等會再說。我先把另一個工具安排一下再說。」

    盯著陳晚榮,鄭晴忙問道:「相公。是什麼工具?能說給我知道麼?」

    「去木工房,我一起說。」陳晚榮直朝木工房行去,鄭晴忙跟上來。

    來到木工房,只見王中則帶著木工們在做木盒子。有了鄭府木工幫忙,已經把木桶做好了,應該回頭趕木盒子了。

    「王師傅,有一個東西你得幫我做做。」陳晚榮來到王中則身邊。

    王中則做事專注,這才發現陳晚榮到了,忙站起身道:「東家,您吩咐吧。要做甚呢?」

    「我要做個風箱!」陳晚榮很是簡單地回答,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畫起來,一邊畫一邊解釋:「這風箱得用泡桐木做箱體,槐木做桿,用竹釘釘住,用驢皮膠粘合。」

    風箱在明代的《天工開物》裡有記載,從東漢以來,主要使用地是水排,這種簡便的鼓風設備,王中則沒見過,聽得不明所以,眼睛瞪得老大。

    陳晚榮知道他難以理解,再給詳細解釋,貓耳朵、活門、箱體、拉桿這些一一道來,聽得王中則眼睛發亮。

    「相公,這風箱可是個好東西呢!簡便,實用,比起水排更適宜。」鄭晴的理解力驚人,很快就知曉風箱的優點。

    水排的功率比起風箱大,而且用的是水力,節約人力,特別適合於大型作坊使用。但其缺點也很明顯,就是需要水力,陳晚榮只是做做試驗,總不可能挖一條水渠到家吧。在沒有更好的選擇情況下,使用風箱是最好的辦法了。

    要是有鼓風機就不必這麼麻煩,問題是唐朝一沒有鼓風機,二沒有電,沒辦法的事情。

    風箱要人來拉動才能工作,做一個實驗頂多叫兩個人輪流拉風箱就是了。再者,木匠是現成地,做起也不費事。

    經鄭晴這一提醒,王中則也明白過來了,擊掌讚賞道:「東家,這東西可是個好東西呢,要是送到市面上去賣,肯定會賣個好價錢。家裡頭做飯,用這東西省事多了。」

    誠如他所言,在唐朝賣風箱肯定會賣個好價錢,只是陳晚榮沒這興趣,做好化工就成了,笑道:「賣就算了,我自己用用就行。做好之後,上些蜂蠟,拉起來就方便了。」

    蜂蠟有潤滑作用,要是加桐油地話,固然是「口緊」,就是拉起來太費力,人受不了,還不如用蜂蠟。

    鄭晴和王中則當然明白蜂蠟的妙用,連聲讚妙。

    風箱在中國農村就有,陳晚榮在另一時空地家裡就有一個,從小用到大的,記憶特別深,笑著念起一首俚謠:「東凹裡,西凹裡,兩個狐狸打架哩,拉開了,還罵哩。晴,你猜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謎語,說的就是風箱。鄭晴沒見過風箱。自然是猜不出。張大了嘴不知道如何回答。陳晚榮笑道:「就是風箱。」

    鄭晴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笑得花枝招展。不僅鄭晴笑。就是王中則他們也是忍俊不禁,笑翻了。

    安排好這事,陳晚榮這才叫上兩個會砌灶台的雇工,準備砌灶台。

    來到牆邊。陳晚榮把要求一說,兩個雇工就明白了,按照陳晚榮的要求砌起來。這灶台與以往地灶台不同之處主要在於材料,全部是用瓷磚砌成。陳晚榮用地瓷磚。是耐火材料,用粘土燒成的磚頭。拿下在手裡很重。

    這是砌灶台用地,要求不高,可袁天成一老一實,其光滑度和瓷器沒有區別,這功夫是白費了。

    另外的不同就是有爐橋,便於上面放煤,還有通氣孔,安上風箱就可以鼓風,使得灶裡的溫度更高。

    煙囟部分用普通的磚塊砌成就是了。「這灶要怎麼燒?」陳王氏地聲音響起。很是驚奇的打量著灶頭:「晚榮。這是甚灶呢?」

    這是燒煤的灶台,下面中空。唐朝沒有流行燒煤,陳王氏沒見過很正常。陳晚榮笑道:「娘,一樣的燒法,只不過是在上面升火。下面這些間隙可以用鐵條捅捅,燃得就更旺了。」

    「哦,原來是這樣?」陳王氏恍然大悟。

    鄭晴有些急迫:「是不是可以做玻璃了?」她聽陳晚榮說起過玻璃地神奇之處,早就想見識了,只是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她能不急麼?

    「現在不行,還差幾樣東西。」陳晚榮這話很是打擊鄭晴的積極性。知道她會追問,陳晚榮不等她問出來,先行說出來:「沒有石英砂,這要去河邊江邊尋找。還沒有燒地煤,風箱更沒有好。」

    鄭晴忙問道:「煤要到哪裡找呢?」

    「這好辦,去西山就有了。」陳晚榮知道西山有無煙煤是因為張德銘的緣故。做一次實驗,不需要太多,有那麼一兩百斤就夠了,去西山的話肯定能找夠需要的煤。

    鄭晴正要說話,陳王氏一拍額頭,哦了一聲,道:「晚榮,快去,高掌櫃來了。娘一看到這灶,把這事給忘了呢。」

    高清泰來了,怪不陳王氏會過來,陳晚榮還以為她是過來湊熱鬧的。對雇工交待一些注意事項,這才回去見高清泰。

    回到院裡,只見高清泰雙手背在背後,站在屋簷下,看著雇工們忙活,很是悠遠閒。陳晚榮上前施禮道:「見過高大哥。」

    高清泰抱拳回禮道:「陳兄弟免了。」

    「高大哥好悠閒呢。」陳晚榮說笑一句。

    高清泰呵呵一笑:「陳兄弟把酒精做好了,要大哥不高興都不成呢。」要說做好,為時尚早,按照現在的進度來看,絕對不會誤事就是了。這也夠了,足了讓高清泰放心的了。

    把高清泰請進屋,奉上茶水,陳晚榮這才問道:「高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你怎麼把酒精送到兵部去了?」

    「這不好麼?」高清泰反問一句。

    好是好,就是有點讓人奇怪,藥鋪還沒有下單,兵部倒先購買了,陳晚榮真想理清這其中的脈絡。

    高清泰不過是開個小玩笑罷了,接著道:「大哥在兵部有幾個熟人,回到長安以後,把酒精裝了一些送到兵部,要他們試用一下。大哥聽你說過酒精的妙用,心想要是兵部採用地話,對將士們有莫大地好處。這事既賺了錢,又為朝廷做了點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這話說到陳晚榮心裡去了,酒精在唐朝出現,既可以賺錢,又能救人無數,積善行德的事情,笑道:「後來呢?」

    「還能怎樣?我頭天送去,第二天兵部就來人告訴我,要三千斤,還要在五天內交貨。」高清泰有點無奈地道:「大哥心想兄弟只是試著做了一點,還沒有準備大量做,怕來不及,就要馮賬房趕來言語一聲。沒想到兄弟的動作挺快的,大哥是白擔心了。」這事的確是出乎他的意料,心裡一高興,呵呵直樂。

    說了半天,他還是沒有說清來龍去脈,陳晚榮不能滿意,只聽高清泰接著道:「這事大哥也有些奇怪,事後去打聽了一番。兄弟,你猜怎麼著?」

    朝廷的事錯綜複雜,陳晚榮哪裡猜得到,笑道:「大哥,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

    「陳兄弟,你在兵部有熟人也不給大哥說一聲。」高清泰的話足以把陳晚榮繞糊塗。

    陳晚榮忙問道:「高大哥,這話從何說起?兵部裡哪有熟人!」兵部裡的人長的什麼樣,是美是醜,陳晚榮根本就說不上來,因為連面都沒照過,居然說有熟人,要陳晚榮不驚奇都不行了。
tharon 發表於 2009-5-8 21:36
第一0四章 夜半敵襲

    高清泰驚異的打量著陳晚榮:「陳兄弟,你真不知道?」

    「真沒一個兵部的熟人。」陳晚榮非常肯定的回答。

    高清泰摸著額頭,沉思道:「這事就怪了,大哥打聽的結果是,兵部裡的人聽說這是兄弟你的做東西,於是就要三千斤試用一下再說。」

    光憑這話理不出頭緒,陳晚榮忙問道:「高大哥,還有麼?」

    高清泰有些後悔:「大哥心想兄弟在兵部這麼有勢力,大哥也省心了,就沒有多打聽。兄弟,你好好想想,有沒有認識特別有權勢的人。」

    經他這一提醒,陳晚榮有些明白了,一拍額頭,聲調提高了許多:「準是他!」

    「是誰呀?」高清泰忙問。能調動兵部的人,必然權傾天下,要是借陳晚榮這條關係和這人套上交情,以後做買賣就方便多了。這是商人的小算盤,不能怪他鑽營。

    陳晚榮搖頭道:「高大哥,這事我只是猜測,准不准還不清楚呢。再說了,我和他只有一面之緣,還拿不準。」

    這人的來歷太大,陳晚榮不想讓高清泰知道自己和這人的關係,才婉拒。不全是借口,陳晚榮的猜測若是對的話,陳晚榮和這人的確是只見過一面,而且一見面就鬥得很凶。

    高清泰聰明人,知道陳晚榮不願意說,也就不再問了。

    他的胸懷寬廣,除了三月三那天給陳晚榮難堪以外,對陳晚榮著實不錯,這事陳晚榮實在不能說。轉移話題道:「我聽馮賬房說,還以為是要攻打石堡城才購買的。」

    高清泰在大腿上一拍,調門提高了許多道:「太子這一手高明!是這個!」大拇指豎到房頂上去了。

    「真是太子的主意?」陳晚榮先前就懷疑這是李隆基地點子,一聽這話忙求證。

    高清泰壓低聲音道:「據宮裡透出來的消息,這的確是太子的主意。本來,按照皇上和公主的意思,準備集中兵力和突厥好好打上一仗,太子卻主張先打石堡城。再回過頭來打突厥。兄弟,你是知道的。公主和太子水火不容,太子的主張公主自然是要反對。可太子把皇上和公主說服了,這才決定打石堡城。」

    陳晚榮暗暗心驚,如此機密之事,居然連高清泰這平頭百姓都知曉了,那麼吐蕃能不知道麼?皇宮裡的耳目真是太過繁雜,要想保守點秘密都難,這仗還沒打就先輸三分突然性了。

    高清泰可沒有他這般顧慮,說到高興處。聲調又提高了許多:「大哥雖然不懂軍事,也看得出來太子這一手挺高明地。自從石堡城給吐蕃佔領之後,遺患無窮,大唐屢次攻打都沒有拿下來。死在石堡城下的將士沒有十萬。也相差不多了。」

    這麼重要地戰略鎖鑰,不需要太高的智商都能看出其重要性。即便如中宗、睿宗這樣沒什麼作為的皇帝也不會放過,也會出動軍隊爭奪。是以數十年來,唐軍死在石保城下的將士不少。

    「為了防止吐蕃對河湟之地和隴右的騷擾,朝廷駐軍十萬,十萬大軍枕戈待旦,其耗費巨大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把我們的力量給分散了。安北都護府一直想收復塞北之地,讓突厥再次臣服,卻始終不能得到朝廷有力的增援。總是不能如意。」高清泰剖析得入情入理:「要是拿下石堡城。大唐只需派少量的軍隊駐守就行了。可以把軍隊調到北方,和突厥好好打一仗。我就不信不能再現太宗皇上地輝煌!」

    重現唐太宗的輝煌是無數唐人的夢想,高清泰雖然身在商賈之列,亦有此心,這話說得慷慨激昂,臉上都現出了紅光,巴不得提刀上戰場。

    他這番分析很有道理,不過是當時唐人的共識,他能有此見解,一點也不奇怪。只不過陳晚榮比他看得更遠,接過話頭道:「完全可以利用石保城丟了,吐蕃國內震恐,以為大唐軍隊要深入其腹心地有利時機,和吐蕃訂立有利的條約,迫使其稱臣,解除這一威脅。」

    石堡城一拿下,若是唐朝調集大軍,擺出一副攻入吐蕃腹心地態勢,吐蕃不得不稱臣求和了,西北邊境就可以獲得短暫的安寧。有了這數年的安寧,唐朝就可以騰出手來,攻入大漠深處,滅掉後突厥。

    後突厥一滅,北方的威脅一解除,唐軍就可以大舉西進,和大食帝國爭奪中東的控制權,這前景實在是太美妙了。

    從石堡城下手,實是抓住了最關鍵的要害,一步棋下活唐朝整個戰略,李隆基這盤棋很高明,表現出了他卓越的戰略眼光,陳晚榮很是佩服。

    至於太平公主支持一節,就不是問題了。無論他們誰當皇上,石堡城在手畢竟是大好事,握有戰略上的主動權,太平公主暫時摒棄前嫌,支持李隆基的觀點也就很正常了。

    高清泰擊掌稱妙道:「兄弟,還是你高明,大哥都沒想到這一節呢。」

    「大哥過獎了,這不難猜,你遲早會想到。」陳晚榮笑言。即使現在想不到,等到石堡城拿下來,吐蕃自己就會送上門來,不應對也不行了。

    高清泰地興致不減,美滋滋地,彷彿唐朝已經拿下了石堡城似的:「為了拿下石堡城,暫時讓突厥橫行,即使丟一兩座城池給突厥也是划算地兩者不能兼顧的話,這是必然的舉措,陳晚榮很是贊同他這話:「是呀!」

    高清泰站起身:「兄弟,走,去看看酒精做了多少。這仗一打起來,死傷在所不免。能有酒精,可以救很多將士,也算對朝廷做了一點事情!」

    愛國之心都一樣,哪怕是最為人鄙視的商人也不缺乏這種**,陳晚榮站起身道:「請!」兩人相偕出屋而去。

    來到酒坊,看著熱火朝天的景象,高清泰歡喜無已,捋起袖子加入了做酒精的行列。陳晚榮本想不要他參與。高清泰地回答是:「讓我為這一仗出點力!」陳晚榮只能由他了。

    第四天中午過一會,三千斤酒精就做好了。高清泰高高興興的帶著酒精回長安。準備為大唐「效力」了。

    送走高清泰,陳晚榮對孫正平道:「孫掌櫃,你吩咐下去,把東西收拾一下,休息了。今天不算,給大伙放兩天假,好好歇歇。另外,所有人,每人發三兩銀子的謝儀。」

    放假發銀子都是好事。只是在孫正平心目中數目有些大,忙提醒道:「東家,是不是太多了?放一天,發一兩銀子就行了。」

    陳晚榮笑道:「前天是旬假。大伙都沒有休息。這幾天,大伙都在趕活。晚上也在忙,沒怎麼休息,都累了,放了歇個夠。休息好了,才能幹活嘛!鄭府的朋友們過來幫忙,只發一兩銀子說不過去,給三兩好了。」

    這話入情入理,鄭府的傭人都是無償幹活,不給銀子也沒事。只是這人情上就不好看了。總得有所表示才是會做人。孫正平不再堅持。把陳晚榮的決定一宣佈,引來一片讚歎聲。鄭府的傭人最是擁護了。未來的姑爺一出手就是三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陳鄭兩家結親之後,姑爺給地好處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安排好酒坊的事情,回到家裡,把雇工們招集在一起,要他們收下東西,準備放假,無不是高興。這幾天他們也在加班加點,連旬假都給佔用了,是有些累了,想休息。

    領了銀子,雇工們三五成群,帶著錢,告辭而去。準備去城裡買些東西,回家探望親人。肖尚榮、韓花花和他們地父母也想回家看看,先後靠辭而去。

    原本熱熱鬧鬧的大宅院,一下子冷冷清清了。鄭建秋笑呵呵的提議道:「晚榮,要是可以的話,去鄉下呆兩天,清閒一下。」

    他的意思是說要去陳晚榮老家看看。最早這提議是在暗示陳晚榮該登門求親,陳晚榮已經正式提親了,可以不去了。現在活兒趕完了,大家心裡都高興,到鄉下去走走看看,可以放鬆一下疲憊的身心,當作療養好了。

    這建議不錯,陳晚榮笑道:「好呀!我多時沒回家了,正好回去看看。」三間茅草屋雖然不值得留戀,可正是在這三間茅草屋裡陳晚榮賺到在唐朝的第一桶金,打下了基礎,有著特別的意義,還真是有些懷念,能回去走走看看,蠻溫馨的。

    陳老實一聽這話,張著嘴直樂:「回家好,回家好!」他棲身數十年地茅草屋,這感情特別深,能回去看看是再歡喜不過了。

    陳王氏也是高興,不過她並沒有忘記正事:「晚榮,娘有些事,你幫著做做。」她是要把陳晚榮拉到一邊去商量如何招待鄭建秋他們。兒女親家第一次上門,她自然是要盡地主之誼了,這商量是必要的。

    鄭建秋知曉她的想法,笑道:「大嫂子,沒那麼麻煩。家裡還有些東西,我們帶上就是了。」言外之意是說都是一家人,誰跟誰呢。

    鄭周氏附和一句道:「你們的,我們地,還不一樣麼。」

    這話鄭晴最愛聽了,瞄著陳晚榮,不說話,緊抿著嘴唇。

    「娘,就這樣吧。」陳晚榮知道鄭建秋他們現在是想輕鬆一下,對於吃住倒不在乎,爽快的應了。

    陳王氏只得允了:「當家地,你趕車,我們這就回去。」

    趕牛車回家當然沒問題,只是鄭建的考慮比她更周到:「大嫂子,我們家還有車,套一輛就是了。」

    他有如此盛情,陳王氏雖是以為不合適,還是允了:「那就謝謝鄭老爺子。」

    這事說定,陳晚榮給石大柱交待一番,要他們看好家,這才牽著青花和鄭建秋他們一道去了鄭府。

    就是陳晚榮不交待。石大柱他們也沒問題,這是他們的職責。唯一多出的事情就是要自己動手做飯了,好在吃食都備好了,做好做壞那得看他們的廚藝了。

    來到鄭府,鄭建秋叫人套好車,帶些吃食,趕著車直去陳家。陳晚榮,鄭晴。鄭宛如和青萼騎馬,鄭建秋夫婦還有陳老實夫婦乘車。一大隊人浩浩蕩蕩,開始了回家之旅。

    這次出來是為了放鬆身心,不用急,慢慢走就是了。一邊走,一邊看風情,挺悠閒。就中數鄭晴最是歡喜了,第一次去夫君家,那種感覺非常奇特,既是甜蜜溫馨。又有些羞澀。

    寧縣離老家不遠,雖是慢慢行來,沒多久就上了小路。一上小路,離家就更近了。陳老實興奮不已,腦袋從窗中探出來。東張西望,一個勁地點評:「東頭的莊稼長得好,張三這傢伙有點偷懶,肥施得少,還有很多草呢。」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陳王氏的心情大好,指指點點:「瞧,那是李四家的媳婦,那是趙三賴。這個三賴子,還是那麼粗。光著身子幹活。」

    這種田園情景鄭晴很是熟悉。和陳晚榮並騎而行:「人家好像回到從前在地裡幹活時地情景呢。」

    她打小吃了不少苦,沒少幹農活。乍見這兒時情景,既是甜密,又是辛酸。陳晚榮忙安慰道:「人一輩子要經歷很多事情,先苦後甜是福,以後我們有好日子過呢。」

    這話既是鼓勵,又是雙關,鄭晴聽得歡喜,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妙目含情,打量著陳晚榮。

    回家地感覺就是好,三間茅草屋出現在視野裡,一股親切感撲面而來,陳晚榮不由得激動起來,一拍馬背,飛快的衝了過去。鄭晴他們忙跟上去。

    還是熟悉地茅草屋,來到唐朝後,陳晚榮多次離家,多次回家,每次歸來陳王氏夫婦都會接著自己,知冷知熱地,倒茶送水,讓人倍兒溫暖。今天,家裡冷冷清清,沒有人來迎接,更沒有人遞來熱水潤喉,少了昔日的溫情。

    好在有鄭晴這個大美人相伴,等到陳老實他們到家了,這人多了,自然熱鬧,冷清勁一下子就沒了。

    陳王氏開了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這打理就得花很多時間了。眾人一齊動手,把吃食搬進屋裡,鄭周氏拿起掃帚打掃起來。

    慌得陳王氏阻止:「妹子,這怎麼成呢?快放下。」

    鄭周氏笑著接過話頭:「大嫂子,沒事地。以前,我們住苦窯那會,風起揚塵,下雨滿地泥濘,想打掃都不成。大嫂子,你比我們有福呢,還有屋子住!」

    雖是過去的事情,仍是讓人怦然心動,陳王氏擦著眼睛道:「妹子,你都說哪去了。要不是晚榮,我們還住在這裡呢。」

    鄭建秋改變了鄭家,陳晚榮改變了陳家,兩個男人正好肩並肩站著,四目交投,真有些惺惺相惜!

    她要堅持,只能由得她了。眾人動手打理起來,費了老大功夫這才打理整齊。餘下的事情就是四下裡看看,領略一番鄉間風情。

    以前住在鄉下,倒沒有發現田園有多美,現在家境改變了,心境也變了,抱著欣賞的態度來看,就不一樣了,陳晚榮這才發現鄉間真的美麗、清新、恬適,讓人覺得輕鬆,完全沒有了整日裡的忙活勁,讓人身心為之一鬆。

    到了晚上,吃過晚飯,眾人圍坐在院中,繁星閃爍的夜空格外寧靜,清風拂來,更是宜人,讓人心曠神怡。談天說地,說些趣事,講些笑話,說到高興處,笑成一片,秉燭夜話,自有一番樂趣。

    寧縣,鄭家老宅,一個幽靈般的黑影出現在圍牆上,四下裡一望,這才跳了下來,輕捷異常,落地無聲。

    黑影握住腰間佩劍,一聲輕微的嗆啷聲響起,長劍已經在手,星月之光照耀下,長劍發著寒光。黑影提著劍,展開身法,好像狸貓一般輕捷,進了院子。

    四下裡一陣搜索,不見人影,黑影惡狠狠地道:「陳晚榮,你這惡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子把你的烏龜窩燒了!」語氣狠厲,行事惡毒,好像陳晚榮和他有殺父之仇似的。

    正靠近馬廄,堆著不少草料,適於放火。黑影還劍入鞘,輕手輕腳的來到馬廄,走到草料堆前,冷冷一笑:「先燒你烏龜窩,再找你算賬。」取出火刀火石,開始點火了。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01:31
化工大唐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一0五章 惡毒之極

    “哞!”的一聲震天牛吼響起,黑影嚇了一跳,手一哆嗦,紙媒燃而復熄。借著些微的星月之光,只見小黑脖子不住扭動,似欲掙脫繩索。

    黑影不以為意,冷笑一聲,繼續打火,紙媒上出現點點火焰。就在這時,只听 啦一聲響,小黑掙脫了繩索,怒吼一聲,潑風般沖了過來。

    小黑身胚壯實,這一奔突起來,其疾如風,牛頭伸出,彎月角對著黑影撞了過去。黑影自恃武藝高強,可是見了小黑這架勢,也是難攖其鋒芒,忙向旁邊一閃,躲了過去。

    然而,小黑異常靈活,牛頭一擺,直朝黑影左胸撞來。牛頭還沒有到,熱氣已經噴到身上,衣衫飄飛。

    黑影怒哼一聲,抓住柱子,一叫力好象大鳥般飛了開去。小黑一頭撞在柱子上,吃疼不過,怒吼不已,一聲接一聲的牛吼響起,直上空際,好不駭人。

    拔劍在手,黑影惡狠狠的道︰“不把你這惡牛宰了,老子不能燒烏龜窩。”一個劍花出現,直朝小黑刺去。

    小黑雖然靈活,畢竟不是人,更別說面對高手,要閃躲已經來不及,眼看著一劍就要刺中小黑的咽喉,就在這時,一聲大喝響起︰“惡賊,住手!”一道劍光打斜刺里出現,直朝黑影背心刺去。

    這是圍魏救趙之策,黑影不得不閃躲,斜移一步。反手一劍,把背後地劍勢蕩開。轉過身來,只見石大柱提劍站在面前,右手握劍,左手捏著劍訣,腳下不丁不八的站著。

    “燕威鏢局!也敢擋老子的道!”黑影冷聲鄙夷。右手里的長劍好象毒蛇般躥起,直朝石大柱刺去。

    石大柱吐氣開聲,說聲來得好,仗劍相迎。然而,讓石大柱意外的是,黑影出手如風。劍勢輕快靈活,陡的一變,直奔他腹部。

    太出人意料了,石大柱要躲已是不及,就在這時,兩聲大喝響起,正是錢明信和周震天趕到。出手相救。二人是好手,聯手出擊,威力也不小,黑影不得不放過石大柱,回身纏斗。

    石大柱提劍又上,三人把黑影圍在中間。劍光霍霍,輕盈靈動。端地好劍法。黑影一點也不懼,仗劍相迎,雖是一對三,絲毫不落下風。

    “何方朋友,半夜相訪,不知道有何貴干?”石大柱一邊打一邊問詢。要是不有問出他的來歷,就太沒頭腦了。

    黑影冷冷的道︰“要打就打,廢什麼屁話!老子是來取陳晚榮狗頭的!識相的滾開。”

    “朋友與陳掌櫃有何冤仇?陳掌櫃若有得罪朋友處,燕威鏢局還能盡點力。”石大柱再次盤問。江胡上。能不結的仇恨不用結。八面玲瓏這才是江湖地生存之道,並不是要*刀槍。

    按理說。石大柱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要是江湖上的朋友,無論如何也要給個信了,然而這個黑影透著森森寒意︰“哼,就憑你燕威鏢局,也想趟這渾水?他殺了老子的兄長,老子取他人頭,天經地義!”

    錢明信了解陳晚榮的為人,根本就不信他會殺人。更別說,以黑影來看,他的兄長武藝必然不凡,陳晚榮根本就沒練過武藝,殺人一說更是從何說起,笑道︰“朋友,你弄錯了吧?陳掌櫃謙和,以誠待人,絕不會有殺人之心。再說了,即使陳掌櫃想殺人,也沒那武藝。”

    “是呀,朋友定是弄錯了!”周震天附和一句。

    黑影恨聲道︰“殺人的道道很多,一定要用刀刀槍槍嗎?陳晚榮詭計多端,殺人不見血,我兄長死得淒慘,這仇非報不可。”

    石大柱繼續探听他的來路︰“朋友,你和陳掌櫃之間地恩怨,我們不清楚。要是能告知一二,或許我們能幫忙化解。”

    鏢局之所以能夠屹立不倒,不在于人多,更不在于武藝高強,而是在于吃得開。所謂吃得開,就是上下打點,黑白兩道都要有交情,能化解的仇恨盡可能化解。石大柱本著這一宗旨,真心想化解這人的仇恨,這話可以說是一片好意了。

    “老子的事,你少管!”黑影並不領情,喝聲看劍,手中長劍飄風般直朝錢明信刺去,正中他右肩。

    錢明信慘叫一聲,手中長劍掉在地上。黑影得勢不饒人,手中長劍再幻出一片劍光,從周震天喉間劃過,要不是周震天躲得快,肯定濺血五步了。饒是如此,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亡魂大冒,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滋味真不好受。

    石大柱手中劍直奔黑影右胸,黑影一閃避開,左手一掌,結結實實打在石大柱胸口上。石大柱如中巨槌,仰面便倒,嘴里吐血。

    “老子和燕威鏢局本沒過節,既然你們要死,老子就送你們上黃泉路!”黑影殺機陡現,眼里閃著凶光,手中長劍直朝石大柱胸口刺去。

    要躲是躲不了的,石大柱亡魂大冒,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刺來。就在這時,一時牛吼響起,緊接著傳來如雷般的蹄聲,小黑一對彎月角對著黑影撞去。

    黑影左腳踏在石大柱胸口,右手里地長劍劃個漂亮的弧線,直朝小黑的頸間迎去。劃頸而過,小黑頸間鮮血迸濺。可小黑的沖力也不小,一對彎月角正好撞在黑影的左肋上,一陣骨骼碎裂聲響起,黑影慘叫一聲,飛出老遠,重重摔在地上。

    周震天提著劍追了上去,準備痛打落水狗。只可惜黑影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提著劍跑到牆邊,飛身一躍。上了圍牆,躍牆而去。

    “別追了!”石大柱叫住錢明信,問道︰“傷得怎麼樣?”

    三人中就他地傷勢最重,周震天和錢明信齊道︰“沒事。師兄,你要緊麼?”

    “還挺得住,快看看小黑。”石大柱強忍著疼痛吩咐起來。要不是小黑來得及時。他已經不在人世了,對他來說,小黑是救命恩人了。

    晃亮火折,只見小黑委頓在地上,頸間一條尺寸長的口子,鮮血象噴泉一樣涌出來。地上一大灘。

    查看一番,石大柱松口氣︰“還好,只是皮外傷。要是再過去一點點,就會劃破喉管。”

    “師兄,這可怎麼辦呢?”周震天急得直搓手,很是焦慮道︰“這麼長的口子,要上藥也上不了。再不止血。就麻煩了。”

    要不是小黑撞傷了黑影,他們都會送命,他自然是關心小黑的傷勢了。

    微一凝思,石大柱道︰“不妨事,快去找針錢,我把傷口縫上。”他是記起了陳晚榮給王少華縫傷口地事情。

    錢明信和周震天明白過來。現在只有這辦法了。錢明信去找針線,周震天去找燈火。等到找好,重新回來現場,只見小黑委頓不堪,昔時那頭有著無窮無盡力氣地小黑已經不復存在了。

    “小黑,你不要亂動,我們給你治傷。”石大柱撫著牛頭,親切地打起商量。

    錢明信把針線穿好,對著傷口處刺了進去。小黑一聲吼叫,牛頭擺動不已。石大柱忙拍著牛頭再打商量︰“小黑乖。我們不會害你。你救了我們地命,我們自然是要治好你了。疼就忍著。一會兒就好。”

    也不知道小黑有沒有听懂,反正不再擺動了,錢明信放下心來,把傷口縫上。石大柱取出金瘡藥,也不管人用的藥和牛用有什麼區別沒有,涂上去再說。

    周震天找來一塊布片,把傷口給裹起來。折騰好了,三人這才趕著小黑回到馬廄。受了傷,失血過多,小黑完全沒有昔日的神采,趴在地上,閉上了眼楮。

    “周師弟,你趕快去給師傅說,要師傅他老人家再派些人手來。”石大柱安排起來︰“我和錢師傅包扎傷口。”

    武人就這性子,你對一分好,他會回報兩分。小黑撞傷黑影,救了他們一命,他們心存感激,先給小黑治傷,這才給自己裹傷。

    周震天應一聲,飛快的去了。石大柱這才和錢明信互相包扎。

    適才打斗實在是驚險,二人刀頭舔血一輩子,就沒有離死神如此之近,這一松馳下來,頓覺疲累不已,坐在地上呼呼喘氣。

    過了一陣,腳步聲響起,還有火光,是趙嘯天帶著人手趕來。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趙嘯天肯定睡了,只是這事太大,他不得不趕來處理。

    石周二人要見禮,趙嘯天揮手攔住,直接問道︰“你們這些天在這里,有沒有察覺異常?”

    “回師傅,沒有。要是有的話,弟子雖是不才,這點江湖經驗還是有地。”石大柱略一沉吟。

    石大柱是首徒,深得趙嘯天信賴,知道他沒說假話,摸著胡須,沉思起來︰“照這麼說,這事來得很突然。陳掌櫃和人結的有仇麼?”

    錢明信搖頭回答道︰“師傅,陳掌櫃的為人您是知道的,對誰都好,以誠相待,熱心腸一個,怎麼會和人結仇呢。別的不說,就說孫掌櫃,給人騙了,逼得賣酒坊,陳掌櫃不僅救了他的急,還給他留了一條活路。更讓弟子欽佩的是,陳掌櫃還幫著把騙子給除了,被騙地銀子給找回來。這等事,我們這些習武的人都辦不來呢。”

    陳晚榮幫孫正平一事趙嘯天是知道的,對陳晚榮的熱心腸很是贊賞,擰著眉頭道︰“這事就怪了。”

    石大柱搖頭,很是想不通的道︰“要說陳掌櫃賺錢,我還相信。說他殺人,我肯定不信。陳掌櫃沒練過武,想殺人也殺不了,更何況以這人的武藝來看,他地兄長必然是個高手。”

    趙嘯天搖頭道︰“這話就不對了。這人說地也有道理。殺人地方法很多,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陳掌櫃點子那麼多,隨便一個點子就可以殺人。”

    周震天非常肯定的道︰“即使這樣,那也是該殺之人!”陳晚榮的為人讓他們心服,要讓陳晚榮起殺人之心的話。那麼這人必然是惡得不能再惡的人了。

    “以這人來看,他地兄長必非善類,這話有道理!”趙嘯天嘆息一聲道︰“只可惜給他逃走了。”

    石大柱有些不好意道︰“師傅,都是弟子無能,三個打一個還給他傷了人。”不是傷了人,是差點要了他們的命。

    趙嘯天揮手道︰“不必自責。你們盡力了。世間盡多高手,要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這不是你們的錯。”

    石大柱抱拳行禮道︰“謝師傅不責之恩。請問師傅,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趙嘯天略一沉吟問道︰“你們的傷怎麼樣?”

    “請師傅放心,還撐得住。”石大柱想都沒有想,脫口而答。

    趙嘯天吩咐起來︰“那就好!大柱你帶幾個人去酒坊。要給看好了,不準出任何岔子。”按照字據,燕威鏢局並沒有看守酒坊地職責,現在陳晚榮不在,情況不同,趙嘯天要是不看好酒坊地話。于道義上說不過去。

    要是酒坊出了事,給人一把火燒了。那于燕威鏢局地名聲很不好,說不定會給人安上見死不救地罪名,看守酒坊非常必要。

    石大柱先是應一聲,這才問道︰“師傅,那這里怎麼辦?”相對于酒坊來說,老宅更形重要。

    趙嘯天摸著胡須道︰“你放心去吧,這里為師來看守。對了,這人必欲置陳掌櫃于死地,說不定會牽怒于人。在寧縣。鄭府和陳掌櫃有莫大的關系,這也得看緊了。”

    這都是必要的舉措。萬一這人盛怒之下。把鄭府一把火給點了,問題就太大了,趙嘯天考慮得遠。石大柱提醒道︰“師傅,看守鄭府固然好,只是我們的人手就不夠了。”

    “沒事,為師這就派人去長安,向總鏢頭要人。”趙嘯天叫過一個鏢師,要他連夜趕去長安求援。

    諸事安排妥當了,石大柱這才放心,帶著幾個鏢師去酒坊,周震天帶著人去鄭府。

    趙嘯天帶著人手四下里查看,來到馬廄,見了地上的紙媒,撿起一瞧,都燒焦了,暗暗心驚,要是稍慢,燃著的紙媒丟下去,老宅就會化為灰燼,賠損失都是小事,最大地問題是讓燕威鏢局的名聲受損。

    錢明信回稟道︰“師傅,我們听到小黑吼叫,這才趕過來瞧個究竟,正好趕上小黑頂撞那人。要不是小黑,後果不堪設想呢。”

    “它還救了你們的命!”趙嘯天對躺在地上的小黑抱拳施禮道︰“小黑的大恩,趙嘯天記住了,這里謝過!”

    人向牛施禮相謝,不是沒有的話,也是非常罕見了。錢明信他們不僅沒把趙嘯天當作神經不正常,反而如趙嘯天一般,抱拳相謝。

    小黑睜開眼,很是困頓,瞄了一眼趙嘯天,又閉上了,唯有牛耳朵扇動。

    趙嘯天揮揮手,帶著人手離去,不敢打擾小黑養傷。

    出了馬廄,錢明信提醒道︰“師傅,要不要給陳掌櫃言語一聲?”

    這是必要地舉措,趙嘯天想了想,道︰“算了。陳掌櫃這些天也太累了,是該好好歇歇,就不去打擾他了。我們看好就是了。”

    陳晚榮于府里發生的事懵然不知,第二天在鄉下看了一陣子,也沒甚興趣。鄭建秋多時沒有見李清泉了,有些想念,提議去李清泉那里看看。

    現在是“休假”,去哪里都沒問題,陳晚榮自然是沒有話說。于是乎,一眾人又去李氏皮革作坊。

    陳王氏本想留在家里,多拜訪一下鄉鄰。只是陳老實不同意,要她跟著去,理由很簡單“他壓我們地桶價壓得那麼狠,根本就沒把我們當一回事,今天去看看,他還把我們當不當一回事?”

    這想法雖然膚淺,有些短視,卻能讓人感覺到爽!以前,李清泉買他們的木桶這價是一壓再壓,要不是沒辦法,陳老實才不給他做。現在不同了,好歹也算得上是羅家甸的大戶人家,該揚眉吐氣一回了。

    要是李清泉笑臉相迎,拍馬屁,那就太完美了。對李清泉的為人,陳王氏最清楚不過了,對他多有怨言,長一回臉也是必要的,也就跟著去。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01:32
化工大唐 第二卷 發家之路 第一0六章 驚聞凶訊

    羅家甸陳晚榮最是熟悉,那時節是為了擺脫貧困的家境,背負著巨大的生活壓力。而今天卻是一身輕鬆,舊地重遊有著不同的感受,格外熟悉,份外親

    有這種感受的不止陳晚榮一個人,陳老實夫婦也是這般感受,嘴快的陳老實一雙眼楮骨碌碌轉個不停,指指點點,高聲喧揚自己美好的感受︰「瞧,那是張師傅的鐵匠鋪,以前每次到這裡都會找到水喝,今天關門了。」

    張德銘跟陳再榮的關係不錯,自然對陳老實也就好了,他走到這裡給碗熱水喝再尋常不過了。一碗熱水算不得什麼,之所以讓陳老實銘記在心,那是因為張德銘真心對他好,比起給李清泉漠視好受得多了。

    「晚榮,張師傅在兵器監過得好不好?」陳王氏對張德銘幫助陳再榮的事記憶猶新︰「張師傅好人吶,幫了再榮那麼多。」

    張德銘去了兵器監之後,就沒有聯繫,至於好不好就不知道了,陳晚榮推測道︰「娘,張師傅在兵器監的日子想必不會差吧。至少,比在這裡擺鐵匠攤強得多了。」

    陳王氏對這猜測之詞很不滿意︰「晚榮,你也不關心一下,多好的人吶!」

    兵器監是官方機構,相當於現在的國防工業,陳晚榮這個平頭百姓就是想去關心也沒門道,笑道︰「娘,下次我去長安打聽一下。」

    羅家甸還是那般熱鬧,人來人往,吆喝叫賣聲不絕。「胡餅吶,羊肉泡胡餅吶!」一個不太純正的吆喝聲響起,陳晚榮一瞧,原來是羊肉館的胡人扯著嗓子在吆喝了。

    想起那天和陳再榮在這裡吃羊肉泡饃的情景。陳晚榮格外親切,饞蟲大動,要是只有自己的話,肯定是進再飽餐一頓了。再去回味一下那種只有點小錢下館子的感受,肯定很棒。

    穿過街道,來到李清泉地作坊前。還沒到作坊。就見作坊裡出來一隊馬車,載著貨物,上了官道,疾馳而去。

    「李老爺子的買賣越來越紅火了!」鄭建秋探出腦袋,贊嘆起來。

    鄭建秋是李清泉的最大主顧,瞧這架勢,提的貨比起鄭建秋提的貨一點不少,陳晚榮有點好奇,問道︰「這都是誰提的貨?」

    「長安高家鋪地!」鄭建秋回答。笑道︰「這都是晚榮給找的主顧,你還不知道?」

    「我找的?」陳晚榮先是一愣,繼而明白過來了,陳晚榮開張那天,李清泉趕來賀喜,因為陳晚榮的關係,意外的和高馬兩家搭上關係了。李清泉精明人,會做買賣,想必抓住機會大做特做了。

    小林子送車隊出門。正好看見陳晚榮他們,一臉的驚奇,然後就是喜悅滿臉,撒腿就跑。陳晚榮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去告訴李清泉快來迎接客人。

    鄭建秋這個最大的主顧自是不用說了,每次前來,李清泉都要親迎。..陳晚榮現在身份變了。身家比起李清泉只多不少,更重要的是他要的鞣劑還是陳晚榮供應。要是沒有陳晚榮地原料,他的主顧再多都沒用,非要親迎不可了。

    果如陳晚榮所料,剛進門,就見李清泉挺著個大肚子小跑著過來,臉上親切的笑容疊了一層又一層,遠遠就嚷道︰「鄭老爺子,嫂夫人,晚榮。陳老哥。大嫂子,甚風把你們吹來了?」人實在是太多了。還沒有叫完人名就衝到跟前了,扶著鄭建秋下車,興奮異常。

    「老爺子,想死我啦!」李清泉拉著鄭建秋的手親熱得緊,好像兩人同穿一條褲子似的。

    鄭建秋抱拳行禮道︰「老爺子,近來可好?」

    「托老爺子的福,好好好!」李清泉張著嘴,一口氣不知道說了多少個好字。聽得出,他心情真的大好,比起以往任何時候都好。

    和鄭建秋敘完禮,李清泉這才轉向鄭周氏道︰「李清泉見過嫂夫人。嫂夫人光臨,篷篳生輝,榮幸,榮幸!」

    鄭周氏福一福道︰「打擾老爺子。」「嫂夫人言重了,言重了!」李清泉招呼好鄭建秋夫婦就要來和陳晚榮見禮,在他的心目中鄭建秋這個大主顧是第一,陳晚榮這個掐他脖子的壟斷供應商是第二,見過了鄭建秋自然要先見陳晚榮了。

    可惜地是給陳老實攔住了,陳老實眼楮睜得老大,瞧著李清泉,格外興奮︰「老爺子,你現在的桶價多少錢一個?我家裡還有幾個呢,你能不能給個好價錢?」

    李清泉壓桶價一事著實讓陳老實傷透了心,多少次想不給他做,只是考慮到要是沒有這生意,就不能籌到陳再榮讀書的錢,只得忍了。現在不同了,身家有了,地位有了,該是揚眉吐氣,討一回便宜的時候了。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李清泉明白他的意思,聽了這話尷尬得緊,好在臉皮夠厚,啪的一下拍在左臉上,笑得更加親切了︰「老大哥,您這不是在折煞我麼?我哪敢要老大哥地桶呢?老大哥,您就饒了我吧!」

    雖然沒有明確認錯,也是差不多了,陳老實聽得爽,不住點頭,呵呵直樂︰「老爺子,要是需要桶,給我說一聲,我給你做,不要多少錢,六十文就成!」

    聽了這話,李清泉恨不得鑽進地縫去,連聲賠笑。

    兩人見面的寒暄充滿著火藥味,鄭晴不明所以,含笑相問︰「相公,伯父這是怎麼了?」

    「他以前壓我們桶價,可厲害了呢,從一百二十文壓到八十文!」陳晚榮雖然不怎麼贊成陳老實地做法,不過想起以前的事情,這話聽在耳裡,還是讓人感到舒服,微笑不語,任由陳老實於折騰。

    鄭晴這才恍然。眨著眼楮︰「相公,你有沒有把桶價抬回來?」

    還是伊人瞭解我,陳晚榮點頭承認。鄭晴摀住嘴直笑︰「我猜,他肯定吃了虧,還得叫好吧?」

    想起抬桶價那回,李清泉說又說不過。為了求詩不得不讓步的情景,陳晚榮含笑點頭。

    桶價這事一直是陳家心中的痛,陳王氏聽得也挺滿意,呵呵直笑,眼紋都不見,輕聲對陳晚榮道︰「晚榮,你瞧,他今天真把我們當一回事了。」挺挺胸脯,格外舒暢。

    舊事重提。不過圖一樂,樂過就算了。陳晚榮怕陳老實再在這事上糾纏,走過來一抱拳︰「見過老爺子!老爺子,別來可好?」

    陳晚榮這一救場實在是太好了,及時雨也!李清泉忙抱拳回禮︰「蒙晚榮掛念,還不錯,這都是拜晚榮所賜呢!」攀著陳晚榮的肩頭,壓低聲音在陳晚榮耳邊輕聲道︰「晚榮,我今年都賺了這個數。」伸出三個指頭。

    意思是說他賺了三千兩銀子。這是他以前四五年才能賺到地利潤。而且,現在是四月,照這速度,今年賺上萬兩銀子不成問題。

    一萬兩銀子對大戶人家自然算不得什麼,不過在羅家甸是大戶中的大戶了,李清泉能不高興麼?

    「恭喜老爺子!」陳晚榮知道他不願聲張,壓低聲音道喜。

    李清泉笑呵呵的。嘴都合不攏了︰「晚榮,這都是您的功勞。要不是您,我哪能賺到這麼多。光是狐裘我就賺了這個數。」伸出兩個指頭,就是兩千兩。

    他做狐裘是陳晚榮地主意,高馬兩家能搭上線是陳晚榮地關係,制革用地是陳晚榮地鞣劑,處處打上陳晚榮的烙印,要不是陳晚榮,他絕對賺不到這個數。打從心裡對陳晚榮感激,是以一見面就通報成就了。

    「哪裡哪裡。老爺子言重了。這都是您努力的結果,我哪有功勞!」陳晚榮保持一貫的謙遜作風。

    李清泉呵呵直笑。放開陳晚榮,這才去和鄭晴他們見禮。敘禮完畢,把眾人請進屋裡奉茶。就中數陳老實最高興了,他以前來給送桶,李清泉漠視他,難得討到一碗茶吃,今天不僅有茶喝,還是極品好茶青城雪芽,那個樂勁就不必細表了。

    在李清泉的陪同下說了一陣話,陳晚榮站起身道︰「老爺子,我先告辭,我去西山一趟。」這裡離西山更近了,去西山買無煙煤才是重要的事情。

    李清泉哪裡會放,一把抓住道︰「晚榮,千萬不可,千萬不可!」

    陳晚榮知道他是真心挽留,不把事情說開他肯定不會放的,只得解釋道︰「老爺子有所不知,我去西山買黑石,回去的時候順便帶回去。」西山出地無煙煤,鄉親們叫黑石,要是說無煙煤他肯定不明白。

    「晚榮,您要多少?我馬上叫人去給您買。這事,怎能要您去呢!」李清泉抓住陳晚榮的手,擺出一副堅決不放人的架勢。

    李清泉的買賣之所以如此紅火,全是拜陳晚榮所賜,他要是連這點小要求都滿足不了的話,這做人也就太失敗了。

    知道他不是隨便說說,陳晚榮沒辦法了,只得道︰「老爺子,那就有勞了。不需要太多,有百來斤就成。」

    「晚榮,您坐著,我這就去安排,包您滿意。」李清泉放開陳晚榮,快步而去。很快就回來,笑道︰「晚榮,我叫小林子去了。小林子辦事穩妥,不會誤您的事。」

    小林子穩重,辦事靈活,是李清泉的頭號心腹,陳晚榮不放心也得放心了,笑著道謝。

    李清泉陪著眾人說了一陣話,再領著眾人四處走走轉轉看看。到了餉午時分,李清泉設宴相請,今天這宴豐盛得緊,不僅有羅家甸的美食,還有寧縣的美味,想必是派人趕去寧縣買地。在羅家甸這個鄉下小地方,能有如此豐盛的美食,很難得了。可以說,李清泉盡了最大的努力。

    說些趣話,敘些舊事,杯來盞去,其樂融融。陳老實對李清泉的芥蒂已經不復存在了。酒足飯飽,盡歡而散。

    妻子賢惠,女兒的終身有托了,兒子能幹,女婿精明,家庭美滿。事業有成,這是男人的夢想!鄭建秋全佔齊了,最是高興,喝得最多,暈乎乎地下了酒桌。李清泉忙叫人給煮一碗醒酒湯,鄭建秋*在椅子上,鄭周氏給喂湯,鄭晴捶背,鄭宛如捏腿。陳晚榮忙著照應,一副妻賢子孝圖畫,鄭建秋樂不可支,哈哈直笑。

    這情景陳老實看得眼熱,在陳王氏耳邊輕聲道︰「要是再榮在,多好!」陳再榮自去東宮以後,沒再回過家,他自然是想念了。

    陳王氏也是想念愛子,不過她比陳老實想得更遠︰「老頭子。別老念著再榮。再榮長大了,有他自己地事要做,不要誤了他的前程!」

    兒女永遠大於自己,這是父母心目中地不等式,陳老實點頭認可。

    直到鄭建秋的酒醒得差不多了,這才笑呵呵的出屋,來到院中。陳晚榮一瞧。只見院裡停著一輛馬車,車上裝著黑得發亮地無煙煤。不是百來斤,離三百斤也不遠了。

    鄭晴快步衝過去,伸出潔白的玉手拿起一塊無煙煤,笑吟吟的道︰「相公,是不是可以做玻璃了?」

    灶頭已經砌好,坩堝到位了,煤也有了,只需要弄些石英砂就可以做了,陳晚榮點頭道︰「是呀!」

    「那我們回去做。反正沒甚事。先做出來看看。」鄭晴迫不及待。

    鄭建秋率先附和道︰「對呀。丫頭說得對,回去做。我早就想見識這亮晶晶的東西了。」

    鄭周氏也響應︰「是啊!我們回去做。」

    玩了一天,也差不多了,陳晚榮點頭道︰「那好,我們這就回去。」

    取得一致意見,給李清泉一說,李清泉死活不讓走,鄭建秋下了好一通說詞才把「思想工作」做通。李清泉派小林子趕車給送。

    都想早點看到玻璃,興致高昂,說了就動,馬上出發,打道回府了。一路上,盡說些和玻璃有關的事情,玻璃的用處是他們最關心地事情。

    陳晚榮告訴他們,玻璃可以做成酒杯,晶瑩透明,鄭建秋馬上就說我一定要浮他三大杯!當陳晚榮告訴鄭晴玻璃可以做鏡子時,鄭晴眼裡冒出美麗地星星了。在唐朝,人們用的是銅鏡,就沒有玻璃鏡,要她不憧憬都不行。

    「晴,其實玻璃還可以用來做窗戶。有了玻璃窗,光線好,透風,住著乾燥潔淨,宜於家居。等我做出玻璃,我修一幢房子,做我們地洞房。」陳晚榮壓低聲音在鄭晴身邊輕語。

    這話有戲謔調笑成份,鄭晴羞得一張俏臉緋紅,瞄了一眼陳晚榮,輕輕點頭。真要在這樣的房子裡成親的話,那是最好的禮物了,作為唐人的鄭晴能不歡喜麼?

    玻璃的吸引力真的很大,鄭建秋他們並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老宅,準備打下手,幫陳晚榮做玻璃。

    然而,他們的好心情一到老宅就蕩然無存了。一進院子,就見趙嘯天帶著人在巡查。陳晚榮很是奇怪,跳下馬,快步過去︰「見過趙鏢頭。請問趙鏢頭,可是有事?」

    要是不出事,趙嘯天不可能親自前來。要是不出事,他不可能派出這麼多的人手,有事不過是出事地委婉說法。

    趙嘯天望著陳晚榮,長舒一口氣︰「陳掌櫃,你回來就好了。」

    鄭宛如他們圍上來,盯著趙嘯天,都預感到出事了。

    鄭建秋的腦子就靈活得多了,不想把這些事張揚出去,笑道︰「趙鏢頭,我們屋裡去談。丫頭,煮點茶來。」這是把鄭晴他們支走。

    鄭晴雖是想知道出了什麼事,仍是應一聲,把陳老實夫婦,鄭周氏,鄭宛如,青萼招呼走了。對鄭晴的機靈勁,陳晚榮打從心裡讚賞,道︰「趙鏢頭,屋裡請。」

    趙嘯天跟著陳晚榮進了屋,陳晚榮請趙嘯天和鄭建秋坐下。趙嘯天知道陳鄭兩家的關係特別近,也不繞彎子,直說了︰「鄭老爺子,陳掌櫃,昨兒晚間有歹人想放火燒宅子!」

    這可是讓人震驚的消息,陳晚榮和鄭建秋猛的站起,驚呼出聲,問道︰「趙鏢頭,查出來沒有?是何方歹人?」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01:36
第一0七章 危機重重

    這事實在是太大,于二人的反應趙嘯天能理解,搖著頭,很是慚愧的道︰“鄭老爺子,陳掌櫃,請恕趙某無能,對這歹人的來路一點也不知道。”

    維護這里的安全是他的責任,出了事他們也會千方百計追查。有沒有結果是一回事,至少他們盡力了,陳晚榮安慰道︰“趙鏢頭不必自責,能保得宅子萬全,已是莫大的恩德,這里謝過了。”

    趙嘯天忙攔住,嘆息一聲道︰“陳掌櫃,你千萬不要謝,我們可是受之不起呀!宅子能保得萬全,不是我們的功勞,是小黑的功勞!哎,說起來真是丟人,我們這些走鏢的,還不如小黑,不如一頭牛,慚愧呀慚愧!”

    這話太繞了,鄭建秋听得不明所以,問道︰“趙鏢頭,這話從何說起。”

    趙嘯天長嘆一聲,把經過說了,末了這才道︰“鄭老爺子,您說這不是羞死人麼?要不是小黑,後果不堪設想。”

    小黑的威風鄭建秋是知道的,就是沒有想到竟然威風到如此地步,摸著胡須笑呵呵的道︰“真是頭好牛吶!會護院子!”

    陳晚榮才不這麼看,笑道︰“小黑威風是不假,只是還不會靈性到這種程度。小黑認生,一見生人就要發威,這歹人跑去小黑身邊放火,那不是在撩撥小黑麼?也幸得如此,小黑爭取到了時間。如果不是石大哥他們來得及時,這也沒用,說來說去,還是得多謝趙鏢頭呢!”

    這是實情,小黑再威風也不可能超過人。要是沒有石大柱他們纏斗,為小黑創造了條件,也不可能得手。

    趙嘯天听了這話,感動無已︰“陳掌櫃,你這話可是讓老朽無地自容呀!這麼大的事,陳掌櫃不僅不責備老朽,反而安慰。老朽這張臉再老也是不敢領受呀!說句實話,老朽準備老著一張臉任由陳掌櫃責備!”

    責備除了發泄沒有任何作用,現不是責備人的時候,是應該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再說了。事情發生後趙嘯天的所作所為絕對當得起這贊揚,他以最快地速度把陳晚榮的財產全面看管起來不說,連鄭府都給保護起來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讓人不得不服。

    “趙鏢頭言重了。”鄭建秋對陳晚榮的處置很是滿意,笑道︰“趙鏢頭,承蒙你高義,把寒舍看護起來,鄭建秋這里謝過。”

    趙嘯天忙抱拳回禮道︰“鄭老爺子言重了,那是我們該做的。”

    “既然這樣。還請趙鏢頭派些人手長駐寒舍,這費用該怎麼算就怎麼算。”鄭建秋順水推舟,把鏢局引進府里。

    老宅已現警訊,這家嚴加保護就很有必要了,鄭建秋這也是為自家著想。趙嘯天萬萬沒有想到鄭建秋會如此處置,愣了愣這才道︰“鄭老爺子。這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鄭建秋笑言。

    陳晚榮接過話頭道︰“酒坊那邊也請趙鏢頭派人過去,費用我們另算。”

    趙嘯天壓根都沒有想到一時權宜之策竟然成了長久生意,既是高興,又有些當之不起︰“陳掌櫃,蒙你瞧得起,老朽感激不盡。這事,就收你一半費用好了。”

    “那怎麼成?”陳晚榮忙搖頭。

    趙嘯天非常誠懇的道︰“陳掌櫃。這麼大的事情,要是換作別家,肯定是嚷著要我們撤走,另請高明了。你不僅不計前嫌,還更加信任,老朽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鄭建秋知曉陳晚榮地用意,接過話頭安慰道︰“趙鏢頭言過了。^^^^事情發生後,你處置得宜。處處為我們著想。你這樣盡心盡力。我們不請你,還能請誰呢?”

    趙嘯天處置得法。面面俱到,讓人服氣。趙嘯天感激莫銘,問道︰“陳掌櫃,你可是結的有仇家?這人口口聲聲和陳掌櫃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人究竟是誰,還得陳晚榮自己來解。

    “我殺人?”陳晚榮指著自己的鼻子,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陳晚榮這輩子雞倒是殺過不少,就沒有動刀殺過人,仿佛听聞天方夜譚似地,不由得愣住了。

    趙嘯天也相信陳晚榮的為人,不會殺人,點頭道︰“陳掌櫃心腸好,不會做這等事。”

    然而鄭建秋的話卻讓陳晚榮更加驚奇,他提醒道︰“晚榮,你還真殺過人,而且一殺就是好幾個。”

    趙嘯天仿佛驚聞炸雷似的,一雙眼楮睜得老大,打量陳晚榮,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陳晚榮猛敲腦門,一連哦了好幾聲,這才道︰“難道說是劉騙子他們的人?”

    要說整出人命,只有劉思賢他們了,護法使者當場中毒身亡不說,劉思賢他們也給活捉,加上三個沖進院里鬧事的人都給沈榷砍了狗頭。這麼說,也還有些道理。

    陳晚榮本無殺人之心,但他們卻有殺陳晚榮之意,陳晚榮只好除掉他們了。陳晚榮一時之間沒想到這事,這才記起來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這事有些麻煩,我得去找沈大人。”

    這是必要的,鄭建秋催促道︰“這事越早解決越好,晚榮這就去縣衙。”

    “沈大人?沈大人早上來過了,說要找陳掌櫃,瞧他的模樣,很是焦慮。\\\\\”趙嘯天手在大腿上輕拍一下,陡然記起。

    陳晚榮急忙問道︰“沈大人說什麼了?”趙嘯天不好意思的笑笑︰“陳掌櫃,沈大人只說要是你回來了,要我告訴他一聲。哎,我居然忘了這事。”站起身,就要派人去給沈榷說一聲。

    陳晚榮攔住道︰“趙鏢頭,不必了,我去縣衙。”拉開門,剛走到院中。就見沈榷一身便裝,大步而來,遠遠笑道︰“晚榮兄,你總算是回來了。”

    言來頗為放心,陳晚榮知道他如此急切必有大事,忙道︰“沈大人,屋里請。”

    沈榷還是那般淡定。笑道︰“正好,我們兩個好好聊聊。”這是在暗示陳晚榮,應該找個地方密談。

    陳晚榮明白,領著沈榷去了自己房間。關上門,笑道︰“沈大人,我剛回來,連茶都沒有,請見諒。”

    “晚榮兄,我是來告訴你事情地,不是來喝茶的,大可不必張羅。”沈榷坐了下來,清清嗓子︰“昨天晚上貴府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我幫不了你。”

    他是一縣父母官,卻擺出一副撒手不管的架勢,這和他地作風大為不同,陳晚榮很是驚奇,脫口問道︰“沈大人。這是為何?你可是寧縣之主呀!”

    “晚榮兄,那是以前,我現在是待罪之身。”沈榷很是無奈,雙手一攤,安慰陳晚榮道︰“雖然我現不是官了,不過說話還有些用,歐勝帶人正在查。歐勝對你佩服。你的事情他會全力以赴,再有趙鏢頭他們相幫,出不了什麼大事。”

    陳晚榮盯著沈榷老一陣,這才問道︰“沈大人,你不做官了?”這消息實在是來得太突然,陳晚榮不愣不行。

    “不是我不做,是有人不讓我做了。\\\\\”沈榷臉一肅,細說起來︰“晚榮兄。你是知道。那幾個騙子在朝中有勢力。我未上報朝廷就把他們砍了腦袋,朝廷能不怪罪?昨天就給罷了。”

    沈榷之所以不上報朝廷而開殺戒。就是考慮到他們在朝中有人,報上去肯定通不過。當然,他也做好了給罷官地準備,心下倒也坦然。

    這消息讓人吃驚,陳晚榮听得一愣一愣的,過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沈大人,那你要到哪里去?”

    “先等新官到來,然後回長安領罪去。”沈榷非常平靜,一點也不擔心。

    陳晚榮都為他發愁了︰“沈大人,這可是大罪,朝廷追究起來,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呀。”

    沈榷哈哈一笑道︰“在砍下他們頭顱之前,我就想好了,遲早會來的。晚榮兄放心吧,頂多就是關幾年,不會要我命的。”

    他說得跟喝南瓜湯一般輕松,陳晚榮卻對他佩服無已。明明知道有這種結局,為了除害,頂著壓力殺人,這是什麼樣地官?好官!好官二字不能贊美他的品德。

    沈榷摸著額頭,看著陳晚榮,笑道︰“晚榮兄,回長安之前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必然是很重要地事情,陳晚榮忙道︰“沈大人請講。”

    “在寧縣這一年多,我沈榷沒撈到銀子,更沒有撈到升官的政績,這都不重要,唯一可以欣慰地是得到一點人望,我人雖然不在這里,說點話還是管用。你以後有什麼事,可以去找歐勝他們,他們一定會盡力幫你。”沈榷說得很平淡。

    不過陳晚榮卻听出另外一層意思了,皺著眉頭問道︰“沈大人,照你的意思,這繼任者不是良善之輩?”

    沈榷輕輕點頭︰“一個屠夫,一個大字不識的屠夫,整日里只知道殺豬屠狗的人,會做官嗎?會做好官嗎?”

    屠夫做官要是真有這樣的人的話,那必然是傳奇,要不然只能存在小說家地筆下,陳晚榮听得大奇,眼楮瞪得老大。*****

    沈榷接著道︰“這個游思平是屠夫出身,只會殺豬屠狗,他也沒想到他會做官,更沒想到還是一做就是五品大官。沈榷也才六品呢。可有一天,天上掉下一頂官帽,砸在他頭上。”

    這話說得有趣,仿佛在听評書,要不是現在情勢不對,陳晚榮肯定笑出來了,忙問道︰“怎麼會呢?”

    “那還是安樂公主!”沈榷痛心疾首,不住搖頭︰“安樂公主是中宗皇上地公主,盡做些有辱國體的事情,賣官蠰爵最是拿手。一天,他正好從游思平地肉攤前經過,一時興起,就賞了一頂五品官帽給他。”

    真有創意。要不是這話從沈榷嘴里說出來,陳晚榮一定當故事听了。只听沈榷氣憤憤地道︰“平空得官也就算了,這個游思平不甘心做個斜封官,到處鑽營,可能是豬殺多了,殺起人來也不手軟。”

    陳晚榮暗吸一口涼氣,忙問道︰“沈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昨天就給罷官了,為何這個游思平今天都沒到呢?”

    “晚榮兄不會想不到吧?這可是布好的局呢。”沈榷提醒一句。

    陳晚榮想了想,眼楮瞪得老大︰“你地意思是說。沖我來的?”

    沈榷點頭,道︰“然也!晚榮兄,你想啊,昨天晚上貴府發生這種事,再有我罷官,這不會是巧合,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要是歹人得手的話,游思平還沒到,一切地錯失都得由我擔著,這是一箭雙雕之策呀。在他們眼里。你和我都該死!”

    這計夠毒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給小黑破壞了,老天還是有眼光!陳晚榮沉思道︰“也就是說,這次失手了,歹人和游思平會找我算賬。”

    沈榷贊同他的分析道︰“歹人倒不用怕。畢竟有燕威鏢局在,能對付。問題在于這個游思平,心狠手辣暫且不說,他要是以官府的名義對付你地話,趙鏢頭也是沒轍。”趙嘯天就是想幫陳晚榮,也沒有辦法,頂多就是說些好話什麼的。畢竟他不能和官府對著干。

    民不與官斗,這是古訓。雖然听起來刺耳,卻很有道理,是無數人用慘痛的教訓得出的結論,陳晚榮擰著眉頭,搖頭道︰“他要來地話,就來吧!”退縮不是陳晚榮的品格,躲是躲不過的。還不如迎難而上。

    沈榷安慰陳晚榮道︰“晚榮兄。這事未必就沒有轉機,你可以去東宮尋求幫助。”

    陳晚榮搖頭道︰“再榮只不過是在東宮奔走。隨侍太子而已,哪有那麼大的勢力。”

    沈榷提醒道︰“晚榮兄,我不是說令弟,是說太子!要是太子知道你有危難,必然出手。以太子之精明,化解還不難。”

    陳晚榮呵呵一笑,道︰“沈大人,這事行不通。我和太子素未謀面,太子焉能救我?”

    雖是在屋里,沈榷仍是機警的四下里一望,壓低聲音道︰“晚榮兄,這些事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麼?你不僅和太子照過面,還深得太子贊賞。更何況,你還有救駕之功呢。你說,太子會不理麼?”

    “誰告訴你的?”陳晚榮有些驚奇,這事知道的人太少了,就連陳老實夫婦都不知道,沈榷能知道實在是讓人想不到。一拍腦門,陳晚榮自責道︰“我真是笨!”擺明了沈榷是太子的人,這些事他能不知道麼?怪不得他如此照顧我,原來和太子有關。

    沈榷點頭確認,再次提醒道︰“晚榮兄,除了太子,就是皇上,二者得其一,必可過此一關。”

    陳晚榮搖頭道︰“沈大人地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還不屑去做這種事。我是和太子有一面之緣,和皇上也有一面之緣,更有幸為皇上盡了一次忠。只是,我還不屑以此來活命。”

    沈榷眉頭擰在一起,道︰“晚榮兄,你不為自己著想,總該為你地爹娘,還有鄭府著想呀。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若出了事,他們都會跟著你吃苦。”

    陳晚榮抱拳相謝道︰“沈大人,謝謝你地好意。我想那麼做,可我不能這麼做,那不是我地為人。”

    沈榷腳在地上一跺,埋怨起來︰“晚榮兄,這可是大事呀,你不能拘泥不化。你守著你的處世之道,丟了性命,家破人亡,這是智者所不為呀!”

    陳晚榮笑呵呵的問道︰“沈大人,請教一個問題,游思平這樣的官員對百姓是福還是禍?”

    沈榷不解其意,打量著陳晚榮,還是那般鎮定,一點也沒有慌亂︰“晚榮兄,你這話什麼意思?他這樣的官員自然是越少越好。”

    陳晚榮抱拳送客道︰“要是沈大人有事地話,盡管去忙,我就不留你了。”

    以往都是陳晚榮留他,今天卻是趕他走,沈榷驚奇不置,愣了好一陣,才問道︰“晚榮兄,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我哪有辦法呢。他是官,我是民,我只是他砧板上的肉而已。”陳晚榮想都不想,脫口而答。

    化學除了造福以外,還有其他的用途,比如說讓人無疾而終之類的。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01:37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5-13 23:26 編輯

第一0八章 誰怕誰

    沈榷一下子糊塗了,以他對陳晚榮的了解,陳晚榮絕對不是那種迂腐之人,更不會做為了一點原則而葬送性命,他必然是有辦法了。除了通過權力之門以外,再也沒有合適的辦法來化解這場危機,沈榷懵了,愣了好一陣這才抱拳施禮道︰“既如此,沈某就告辭了。晚榮兄,保重,後會有期!”

    “沈大人,走好!”陳晚榮打算送沈榷離去。

    沈榷沒有直接走人,而是去屋里和鄭建秋說了一陣話,這才告辭而去。沈榷一走,鄭建秋把陳晚榮叫到屋里,關上門,一臉凝重的道︰“晚榮,說實話,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現在說辦法還為時太早,只能說有點想法。”陳晚榮很平靜的回答。

    鄭建秋了解他的謙遜品格,如此說必然是有把握了,這才長吁一口氣︰“晚榮,這事不容有失,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你出了問題,丫頭還不知道成什麼樣呢。”

    鄭晴一心系在陳晚榮身上,要是陳晚榮有個三長兩短,鄭晴說不定會殉情,鄭建秋自然是擔心了。

    “岳父,這事沒想象的那麼難,我是這樣想的。”陳晚榮剖析道︰“月黑風高的人有鏢局對付,不用怕。官府雖是想置我于死地,也得按章程辦了,好歹他得留一下把柄,只要我不招,他就沒辦法。”

    鄭建秋不同意這分析,斥道︰“糊塗!官府要你的命,難道沒有辦法?只要安排一個疏忽,任由高來高去的人對付,你就凶多吉少。他們完全可以下毒,暗殺,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這都是官府為匪作歹的手段。必要時肯定會用,不會僅限于栽髒一策。對于他們來說,陳晚榮不過是一只小螞蟻,隨時可以捏死,還能讓人無法問津,鄭建秋這話可是深得官府陰險三味了。

    姜還是老的辣,陳晚榮不願再在這事上糾纏︰“岳父。這幾天能不能麻煩你看好晴,不讓她到處走動。”

    鄭晴一心一意喜歡陳晚榮,巴不得天天過來膩在一起。要看好她談何容易。鄭建秋不明陳晚榮的意思︰“這是為何?”

    “晴不來。我就可以專心對付這些壞人!”陳晚榮非常肯定地道。

    鄭建秋有些不悅的道︰“你是怕丫頭累贅?”

    “不是。她來我巴不得,只是我不想嚇著她。”陳晚榮只得解釋︰“岳父你想,這是生死大事。必然很驚險,要是給她知道了,豈不是有礙麼?”

    男人見見血光,在生死之間走上一回半回,頂多就是後怕一陣子,過了也就算了。女子不一樣,說不定會成為陰影,一輩子過不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好。鄭建秋點頭道︰“我盡力!我先把她們叫回去。”

    “有勞岳父!還請岳父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陳晚榮對鄭建秋的全力配合很是贊賞。

    封鎖消息是必要的。要不然定會鬧得人心惶惶,鄭建秋自無異議。鄭建秋也是個撒謊的高手。對鄭周氏他們說有些累了,要回去歇著。鄭周氏他們雖是有些懷疑,只得跟著回家去了。鄭晴不舍,陳晚榮許諾有空去看她,安慰一通,這才送走。

    送走鄭建秋一家子,陳王氏沉著一張臉,走了上來︰“晚榮,你去看看小黑,脖子上好大一道口子呢。”

    陳晚榮笑呵呵的道︰“娘,您別擔心。這是趙鏢頭劃地。”

    趙嘯天就在不遠處,听得清楚,很是奇怪,心想這明明是歹人劃的,怎麼又是我了?正驚異間,只听陳晚榮接著道︰“小黑發瘋,趙鏢頭他們制不住,只能劃一劍,放些血,就消停下來了。”

    對于烈馬瘋牛,必要時在脖子上刺一下,放一陣血就會安靜下來,這是不得已的辦法。趙嘯天忙過來附和道︰“大嫂子,是這樣地。小黑瘋起來,真地沒得說,太嚇人了,幾個人都沒辦法呢。”

    小黑地威風陳王氏再清楚不過了,盡信不疑,沖趙嘯天道謝道︰“謝趙鏢頭!小黑沒嚇著你們吧?”

    為了表演得逼真,趙嘯天裝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大嫂子,還好。”

    瞧他這副模樣,不用說肯定是給小黑嚇得夠嗆,陳王氏對小黑的威風很是滿意,笑呵呵地去了。等到陳王氏不見人影了,陳晚榮沖趙嘯天一抱拳道︰“謝趙鏢頭。”是謝他幫腔。

    趙嘯天明白陳晚榮的用意,是不想讓陳王氏他們知道,免得他們擔心,搖手道︰“陳掌櫃,慚愧!”

    今天是不會做玻璃了,陳晚榮四下里走走看看。到了第二天,鄭建秋一大早就過來了。只有他一個人來,鄭晴不見人影,陳晚榮好奇的問道︰“岳父,晴在做什麼呢?”

    “這丫頭,拗得很,做些女兒家該做的事。”鄭建秋語焉不詳,把腰間的劍放到桌上。

    陳晚榮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他把家人安排在府里,不讓鄭晴她們走動。他卻過來和陳晚榮在一起,打定主意和陳晚榮共渡危難,他的劍術如何陳晚榮不知道,至少他這份生死與共的情份讓人感動︰“岳父,謝謝你的好意!其實,岳父不必過來!”

    “我少年時練過劍術,多年沒動過劍了,濟不了什麼事,也至于壞事,你就放心吧。”鄭建秋鐵了心要保護陳晚榮。對他這份情,陳晚榮很是受用︰“岳父,這不是還有趙鏢頭他們麼?”

    “你不要多說了,我呆在這里才放心。”鄭建秋很干脆,陳晚榮只得由他。

    上午沒人,冷冷清清,過了餉午,陸陸續續有雇工回來了,熱鬧起來了。陳晚榮給鄭建秋看住了,陪他聊天說話。一直到天晚,一切風平浪靜。鄭建秋掛念家里,這才告辭而去。

    “晚榮,吃飯了。”陳王氏擦著手,扯起嗓子嚷起來︰“吃飯了,吃飯了!”

    雇工們放下手里地活計,三三兩兩去吃晚榮。“他們有急事,先走開一會。”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吃飯。陳晚榮坐在陳王氏身邊。陳王氏壓低聲音在陳晚榮耳邊輕聲道︰“晚榮。怎麼不見兒媳婦?”對這門親事。她是太滿意了,開起玩笑了。

    也不知道鄭建秋用的什麼辦法把鄭晴留在家里地,陳晚榮左眼沖陳王氏一閃。很是調皮的道︰“娘,她在忙著出嫁的東西呢。”

    她是說笑,陳晚榮以玩笑回答,很是登對,陳王氏白了陳晚榮一眼,很是不滿︰“晚榮,你又胡說。”

    陳晚榮正色道︰“娘,還有沒有好吃地?雞呀鴨呀,下酒的就成。”

    陳王氏不解陳晚榮之意。問道︰“還有些。晚榮。你要這做甚呢?想喝酒,現在不是更好麼?你爹。王師傅他們都可以陪你喝呢。”

    陳晚榮故作神秘道︰“哪有兩個人喝的好。”

    陳王氏眼楮瞪得老大,一連哦了幾聲,若有所悟,笑得眼紋都不見了︰“晚榮,不要把她給凍著了,帶點衣衫。”

    瞧陳晚榮那副神秘模樣,肯定是要去和鄭晴幽會,躲到沒人的地方卿卿我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過兩人的小日子,陳王氏能不高興麼?

    陳晚榮也不點破,任由她去想,只是含含糊糊的應了幾聲。

    到了天快黑時,陳晚榮從屋里出來,胳膊上多了一個小包袱。陳王氏從灶間出來,遞了一個包給陳晚榮︰“晚榮,都在里面,夠兩個人吃地了。酒也在里面。”特地提到兩個人,那是在暗示。

    陳晚榮明白她的意思,掂掂,挺有份量地︰“娘,我先走了。”

    拉住陳晚榮,陳王氏好奇地打量著包袱︰“晚榮,這是甚呢?給娘瞧瞧。”

    “凶器,殺人地!”陳晚榮一本正經地回答。

    陳王氏笑翻了︰“晚榮,你的笑話越說越有趣了。包袱要是能殺人,還要刀做什麼?葉師傅給你打的刀不是就沒有用了?”

    陳晚榮眨著眼,很是嚴肅地道︰“娘,殺人不一定要用刀,方法很多呢。”

    陳王氏笑得受不了,在陳晚榮肩頭捶一下︰“晚榮,你就逗娘開心。去吧,好好的,不要亂來哦。”是在暗示陳晚榮,得守規矩,不要欺負鄭晴。

    “看前面黑洞洞,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干干淨淨!”陳晚榮應一聲,扯起嗓子唱了一句熟悉的京劇,這才大搖大擺的離去。

    陳老實摸著臉蛋,不解的問道︰“晚榮這是怎麼了?甚事這麼歡喜,都唱起來了。”

    換來的是陳王氏的大白眼︰“要你管!”

    出了院子,陳晚榮並沒有走大路,而是四下里一望,直朝前走。剛進入田里,就見一個黑影從田埂下站起來︰“見過陳掌櫃。”

    不是別人,正是石大柱。趙嘯天說要派人在外面守候,沒有食言。這種誠信讓人感動,陳晚榮抱拳回禮道︰“石大哥,在這里不好,你們回去吧。”

    “那不成!”石大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陳掌櫃如此待我們,我們要是撒手不管,那還是人麼?”

    陳晚榮理解他們的心情,笑道︰“石大哥,你不必自責,你們已經做得夠好了。謝謝石大哥。”抬腳就走。

    卻給石大柱攔住了︰“陳掌櫃,你這是去哪里?你要知道,現在可是非常時期呢。”

    陳晚榮笑容不變,道︰“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到處走走看看。”

    石大柱仍是不放,一臉凝重地道︰“陳掌櫃,要是白天,你走走我還能放心。現在是晚上,歹人就要來了,你得在家里呆著,這樣出來很危險。”

    話是有道理,只是陳晚榮呆在家里,歹人來了指不定整出什麼大地動靜,不如引開來解決更好。陳晚榮自然不能把計劃說給他知道,左右一張望,神神秘秘的問道︰“石大哥,有沒有看見人?鄭府地。”

    石大柱原本以為他說的是歹人,就要說沒有,聽他說是鄭府的,立時明白過來,陳晚榮是在和鄭晴幽會,忙搖頭︰“沒有呢。”

    “石大哥,你在這里給我把風,有人問起,你就說不知道。”陳晚榮交待完,抬腳就走,一邊走一邊唱山歌。

    聽著陳晚榮的歌聲,石大柱真恨不得給陳晚榮一個耳光,既然不讓人知道,還嚎什麼歌呀,這不是在告訴別人嗎?真是想不到明白!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01:47
第一0九章 死亡陷阱

    前行一陣,有一個不大的土包,陳晚榮走了上去,把包袱放在地上,取出一塊麻布鋪在地上,坐了下來。再打開陳王氏給的食品,藉著些微的星月之光,一包雞、一包鴨,還有些下酒菜,真夠豐盛的。

    包裡除了吃食,還有一壺酒,兩個酒杯,兩雙筷子,看來陳王氏真以為陳晚榮在幽會。笑笑,拿出一個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邊喝酒一邊吃肉,望著天上的明月繁星,沐浴在清新的晚風中,還真是愜意,要是鄭晴在就完美了。

    半躺在地上,扯起嗓子唱山歌。喝了一陣山歌,再扯著嗓子胡喊亂嚎,怎麼能不整出動靜就整。這附近有十幾家人戶,陳晚榮這一咆哮,引得犬吠聲大作。犬吠一起,緊接著是雞鳴,一時間雞飛狗跳的,好不熱鬧。

    對這熱鬧勁,陳晚榮很是滿意,不再整動靜。每到雞犬快安靜下來,陳晚榮又嚎幾嗓子,引得又是一片熱鬧。

    一直鬧到快三更天,陳晚榮這才收拾東西回去。沒走多遠就給幾個黑影圍住了,不是別人,正是趙嘯天和幾個鏢師。趙嘯天埋怨起來︰「陳掌櫃,歹人在找你,你卻整出這麼大的動靜,這不是自找苦頭嗎?」

    在他的想像中,陳晚榮最好躲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這才是萬全之道。只是他沒有想到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陳晚榮能躲過今天不能躲過明天,不把這人除掉總是不能安全。與其這樣,還不如把他引出來,收拾掉的好。

    當然,這打算陳晚榮不能說,笑道︰「趙鏢頭,怎麼能勞你大駕呢?外面風寒露重,你年紀也不小了,我於心何忍呢。」

    趙嘯天埋怨不已︰「哎呀。陳掌櫃,你少整點動靜就是對老朽最大的安慰了。」

    「行,我明天不嚎了,太累了,嗓子受不了,我打鼓。」陳晚榮似笑非笑。

    趙嘯天除了跺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愣了愣道︰「陳掌櫃,歹人到處找你。你整這麼大的動靜,這是不在告訴他。你在哪裡麼?」

    就是要讓他知道,要是陳晚榮在家裡,歹人進來,房間那麼多,萬一進錯了。說不定整出人命。陳晚榮在外面整點動靜,任由他找來,誰怕誰呀?他要是對付得了我這個化學專家,算他的本事!

    「趙鏢頭好意。我心領了,我先去歇著了。」陳晚榮抱拳一禮。快步回家去了。嚎了半天,最大的問題就是渴了,回到家猛灌幾杯熱茶。這才上床睡覺。

    第二天醒來,照常練五禽戲,溜馬。只不過,今天早上鄭晴沒來溜馬,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陳晚榮心想,等會去看看就知道了。然而,陳晚榮的想法注定不可能實現,因為他剛到家沒多久,鄭建秋就來了。

    「晚榮。我們到屋裡說話。」鄭建秋平靜如常。

    陳晚榮跟他來到屋裡。鄭建秋把門關起來,臉一板。喝問道︰「晚榮,你搞什麼明堂?半夜三更的跑出去,整那麼大的動靜,你不想活命了?」

    想得到,應該是趙嘯天給他說地,要他以泰山大人的身份好好訓誡下陳晚榮,要他不要到處亂跑。

    語氣雖然不善,關愛之心卻是真的,陳晚榮很是受用,笑道︰「岳父,你不用擔心,不會出事的。我那不是想把引歹人出來麼?」

    「你有辦法對付了?」鄭建秋很是意外。

    陳晚榮要是不說的話,他肯定會更擔心了,點頭道︰「岳父你想,要是我在家裡,歹人進來,一個不好會有殺傷,出了人命我於心何安呢。」這人武功那麼高,火堿溶液未必對付得了,得另想辦法才是正理。

    「你心腸好,是吧?你就不要命了!你又沒練過武功,你對付得了麼?」鄭建秋很沒好氣,少有的臉色變青了,動了真怒。

    陳晚榮笑容不變︰「岳父,你別擔心,自保的辦法很多,不一定非要會武功。你想,要是不把這人除掉,躲得了今天,能躲過明天麼?與其這樣,還不如主動出擊,幹掉他!」

    「你總是有道理,我說不過你,可是你要知道,這是高手,三個鏢師都打不過的高手,你能對付得了?」鄭建秋氣怒不息。

    對這事,陳晚榮已經想好了,笑道︰「岳父,你關心我,我知道。只是,這事不如此還真不好收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去冒險,怎麼能除掉他呢?去東宮叫再榮回來,固然是好,可他有他的事要做。再說了,我有把握應付,沒這必要。」

    這話很篤定,鄭建秋驚疑的看著陳晚榮,不太相信地問道︰「真有把握?」

    陳晚榮想都沒想,點頭道︰「是呀!要是沒有把握,我才不去冒這險呢,這可是要命的事,我還想長命百歲!」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鄭建秋氣得鼻子都歪了,略一沉吟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萬一不只一個歹人,你怎麼辦?」

    陳晚榮雲淡風輕的道︰「只有一個歹人,不會有第二個,因為我還不配來兩個歹人!」

    這話太有道理了,陳晚榮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有一個連三個鏢師都對付不了的高手足夠了,犯不著來兩個,或者更多。

    鄭建秋猛拍腦門,點頭贊同道︰「這話有道理。可是,要是歹人一上來就下殺手,你就算有所準備,也來不及發動。」

    陳晚榮再次搖頭道︰「不會,絕對不會一上來就下殺手。」

    這人恨陳晚榮入骨,痛下殺手是必然之事,陳晚榮卻說不會,鄭建秋一下子愣住了︰「胡扯!他那麼恨你,還有不置你於死地地道理。」

    「正是因為他恨我入骨,才不會一上來就下殺手。」陳晚榮剖析起來道︰「越是恨一個人,越是要讓他死得淒慘,才會洩恨。我和他沒有照過面,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他要是一見面就把我殺了,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洩恨。所以,他一定是先制住我,然後告訴我他是誰,和我有什麼仇恨,等到說完了,這才折磨我,直到我死去為止。」

    這分析入情入理,鄭建秋很是欣賞的點頭道︰「有道理。很有道理!愛恨情仇,人之本性,越是恨一個人,越是要讓他知道厲害,一見面就置於死地的。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對手熟知他的情形,沒什麼好說地。而你對他不瞭解,不知曉仇恨。即使殺了你,也少一種快慰。」

    眉頭一皺。話鋒一轉︰「他不會一上來就置你於死地,難道就不會折磨你?砍你的胳膊,斬你地腿。如此一來,就算你除了他,你也殘廢了,得不償失!」陳晚榮哈哈一笑︰「這事更不會,我會設法化解。方法很簡單,我一見面就問他是誰,和我有什麼仇恨,他肯定會惡狠狠的說起來,我地機會就來了。」

    說清兩人之間地仇恨。是必然之事。陳晚榮真要如此一問,正中他的下懷。肯定是先說話,後殺人。這計算很精確,很老到,只是太危險了。要知道,說話花的時間不多,陳晚榮又不會武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扳轉局面,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陳晚榮說的也有道理,要是沒有勝算,他肯定不會幹這種蠢事,還不如叫陳再榮回來除惡穩妥。鄭建秋一下子懵了,死盯著陳晚榮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用死亡做陷阱!」陳晚榮的回答讓鄭建秋的鬍子翹得老高。

    知道陳晚榮不會說,鄭建秋也是沒法,叮囑幾句,這才離去。既然陳晚榮已經有辦法了,就不用守在這裡了。

    送走鄭建秋,陳王氏就抓住陳晚榮審問起來了︰「晚榮,昨晚上你在做甚呢?大吼大叫,惹得雞飛狗跳的,還要人睡不睡?鄭姑娘呢?她怎麼會讓你這麼瘋?」她還以是在幽會。

    陳晚榮哈哈一笑,一臉得意地道︰「娘,這叫嫁我隨我,我要做什麼,她能不允麼?」

    知道拿陳晚榮沒辦法,陳王氏只得不問了︰「以後少嚎,不要影響別人睡覺。」

    「我不嚎,我敲鼓!」陳晚榮笑呵呵地道︰「娘,你看著點,我去買敲去了。」

    陳王氏當笑話聽的,指著陳晚榮笑個不住︰「晚榮,你說話越來越逗了!」

    陳晚榮一本正經地甩下「真的」二字,卻換來陳王氏地一長串笑聲。知道她不信,陳晚榮也不去多說,去城裡逛了一陣,這才去買鼓。鼓是唐朝最流行的樂器之一,到處都有賣的,陳晚榮只是隨便用用,沒什麼要求,買了一面小鼓,別在腰上就行。

    付了錢,心念伊人,直接去鄭府。一進大門,就給青萼看見了,青萼看見陳晚榮別著一個小鼓進來,很是驚異︰「聰明人,你買鼓做什麼?」

    「聰明人,你這都看不出來,我改行唱百戲去了!」陳晚榮開玩笑。

    青萼啐一口道︰「不正經!小姐在屋裡忙著呢,我去給你叫。」

    「叫什麼叫,我自己去!」陳晚榮和鄭晴的關係發展到談婚論嫁地程度,還要什麼通稟。

    青萼白了他一眼,道︰「不害臊!」任由陳晚榮自己去找鄭晴。

    看見鄭晴的閨房,還沒有轉過彎,就給鄭周氏撞上了︰「晚榮,你怎麼來了?快進屋裡坐會,喝杯茶。」

    話音剛落,鄭建秋又轉出來了,笑道︰「晚榮,你別鼓做什麼?」

    「有些人要唱大戲。」青萼代陳晚榮回答,快步而去。不用想都知道,陳晚榮給鄭建秋夫婦纏住了,走不脫,只有去給鄭晴說了。

    鄭建秋若有所悟,沖陳晚榮一閃眼,陳晚榮微一點頭。鄭建秋忍不住發笑,這個陳晚榮,昨晚上嚎了半晚上,嗓子受不了,這才買鼓來敲,省力氣。既是好笑,又有些擔心。

    夫婦倆把陳晚榮讓進屋裡。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響起,陳晚榮一聽就知道鄭晴快步而來了。扭頭一望,果不其然,鄭晴出現在門口,沖陳晚榮嫣然一笑,翩翩而來︰「來啦!」

    「誰來了?」陳晚榮和她一天沒有見面,乍見之下很是喜悅,開個玩笑。

    鄭晴提起粉拳就打,嗔道︰「明知故意!」

    「你在做什麼?」陳晚榮想不明白鄭建秋用什麼辦法把鄭晴留下來的,不得不問個明白。

    鄭晴臉一紅。在他耳邊輕聲道︰「爹說你馬上就要提親了,要我給你做點衣衫!」言來很是害羞,不住絞手指頭,臉蛋通紅。

    她一心繫在陳晚榮身上,要是不如此說。還真不好把她留在家裡。陳晚榮順著往下說︰「多做點哦!我就愛穿你做的衣衫!」鄭晴一顆芳心怦怦直跳,都快從胸腔中蹦出來了,輕輕點頭。鄭建秋夫婦眼見兩人一見面就咬耳朵,還不能說。只得裝作沒看見。

    青萼送上茶水,陳晚榮吃了一陣茶。跟著鄭晴去看她做地花紅。鄭晴的花紅功夫自然是好的,陳晚榮讚不絕口。鄭晴做花紅,陳晚榮相陪。說些情話,鬧點趣事,一直到下午這才回去。臨別之際,鄭晴萬分不捨,恨不得跟陳晚榮一起去。

    現在正是危難時刻,陳晚榮哪會讓她犯險,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別忘了給我們兒子做點衣衫哦!」

    鄭晴啊的一聲尖叫,一蹦老高。一句壞人沒罵完。陳晚榮早就跑出老遠了。鄭晴恨得直跺腳,一個勁地罵壞人。也是無可如何。嗔怪了一陣, 哧一聲笑出來,捂著肚子,彎下腰,笑得喘不過氣來。

    回到家,陳王氏正在叫雇工們吃晚飯,看見陳晚榮別著一面小鼓進來,笑著迎上來︰「晚榮,你真的買鼓啦!娘以為你說著玩的呢。」

    「娘,給我留點酒菜,我還要出去。」陳晚榮笑言。

    陳王氏很是驚疑的問道︰「你不會帶著鼓去吧?」

    不帶鼓去,買回來做什麼,陳晚榮點頭道︰「當然要帶地。我敲鼓,她跳舞,不是挺好地麼?」

    「晚榮,你的花樣就多!那娘給你多準備點吃地。」陳王氏笑呵呵的。

    吃過晚飯,玩了一陣,瞧瞧差不多了,陳晚榮這才帶著包袱,別著鼓,拿上陳王氏給準備的酒菜,出門而去。

    一出門就給趙嘯天攔住了︰「陳掌櫃,你今晚上哪裡也不准去。」

    陳晚榮抱拳一禮,笑道︰「趙鏢頭,你地好意我領了。只是,她在等著呢,我不去能成麼?趙鏢頭,你是過來人,你明白的呀!」

    趙嘯天臉一沉︰「陳掌櫃,你就別騙我們了,鄭姑娘昨晚根本就沒來,是你一個人在嚎了半晚上。」

    「趙鏢頭,既然你已經知道,就不該說出來,我多沒面子呢。趙鏢頭,要不這樣,你們在遠處盯著,要是我有危險,趕快來救我。」陳晚榮找借口道︰「不過,不要打草驚蛇。」

    這也是個除惡的好辦法,趙嘯天想了想道︰「好是好,只是陳掌櫃太危險了。要不,老朽跟你一想去。」

    「趙鏢頭,你去了當然好,可哪有一個人去的好呢?你去了歹人不會來。記住,不要打草驚蛇。」陳晚榮叮囑一句,快步而去。

    是這道理,趙嘯天不得依了。然而,讓趙嘯天氣憤的是,陳晚榮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哪似地,到了山包上又是喝酒吃肉,又是敲鼓,整得個震天響,惹得雞鳴犬吠聲四起,好不熱鬧。

    「是哪位君子,深更半夜的,你敲甚鼓?你就消停會,讓我們好好歇息。」陳晚榮的折騰實在讓人受不了,那些鄉下人受不了,出口喝問了。

    陳晚榮把一塊雞肉塞進嘴裡,吞下去,這才大聲回答︰「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是陳氏化工的掌櫃陳晚榮,我老婆要生孩子了,我心裡高興,出來鬧騰一陣,打攪你們不好意思,改天登門請罪!」

    「這個晚榮,婚都沒訂,哪來地兒子?」陳晚榮的鬧騰,早就驚動了陳王氏他們,都圍到門邊看熱鬧。

    歹人要來,必然奔老宅去地。要是陳晚榮離得遠了,再怎麼鬧也不一定能讓他知曉,只能近點了,沒辦法的事情。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01:54
第一一0章 我要殺你

    只要整出動靜,能讓那人聽到就成,至於說什麼話都不重要,亂扯一通就是了。陳晚榮一邊喝酒,一邊聽村民們抱怨︰「陳掌櫃,您是好人,行行好,讓我們清靜一陣。」

    這也是唐朝,要不是在現代社會,估計早就報官了。陳晚榮扯起嗓子道︰「這位大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也要理解我吧。我老來得子,多難得,理解萬歲吧!」

    村民先是笑成一團,等笑過了,才有人反駁︰「陳掌櫃,你貴庚呀?你連二十都不到,還老來得子,說話真逗!」

    陳氏化工在寧縣大大有名,其掌櫃陳晚榮的人事跡更是讓人稱道,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才不愧是掌櫃,連說話都這麼有趣!」村民的議論聲接二連三的傳來。

    反正是胡扯,管他真實不真實,有用就成。陳晚榮一副恍然大悟模樣︰「我記錯了,我要娶媳婦了,我媳婦如花似玉,美麗溫柔,我高興唄。」

    有人調侃起來︰「陳掌櫃,女人漂亮不漂亮都不要緊,吹了燈一個樣哦!」

    緊接著就是一片叫好聲,還有女人的咒罵聲。

    「沒有燈,老肉皮和細皮嫩肉摸起來一樣麼?」很多男人心裡在想著這問題,只是沒有人說出來罷了。

    陳晚榮今晚跟唱大戲沒有區別,又是敲鼓,又是吃肉喝酒,愜意之餘和村民們瞎扯一通,熱鬧非凡。只要那人來了,絕對知曉他在哪裡。

    扯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村民們不再和陳晚榮唱雙簧了,叮囑一句「動靜小點」。等於默認了陳晚榮的鬧騰,這才去睡黨。

    夜已經深了,那人要來的話應該早就來了,陳晚榮不是那種缺德人,只是偶爾敲敲鼓,整點小動靜。

    那個黑影一直蜷伏在離陳晚榮十丈遠近,一直靜靜的伏著。沒有動靜。直到村民們都散去,這才貓著身子,捷若狸貓般奔了過來。突然,黑影伏在地上不動,只聽有人抱怨道︰「這個陳掌櫃,三更半夜的跑出來唱大戲。吵得鄉親們都沒法睡覺。」

    不是別人,正是趙嘯天,快步來到山包上道︰「陳掌櫃,夜深了,該回去了。」

    「趙鏢頭,你來得正好,還有酒有肉,來,我們喝兩盅。」陳晚榮熱情的倒酒,擺筷子。

    趙嘯天坐了下來。一張嘴就要說事,陳晚榮左手食指豎在嘴前,示意他不要說話,笑道︰「趙鏢頭,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佳餚美酒當前。何不痛飲,來,走起!」端起酒杯敬酒,趙嘯天沒辦法,只得陪飲。

    陳晚榮非常熱情,把雞肉往趙嘯天面前一推,道︰「趙鏢頭。請!」

    趙嘯天聽了半晚的大戲,地確是有些餓了,抓起筷子,放開了吃喝。兩人說些趣事,慢斟細品,時光無聲的流逝。那個黑影多次握住劍柄,終是忍住了。

    陳晚榮提起酒壺一搖,發出輕微響聲道︰「沒酒了。」

    聽這聲音就知道還有些酒。卻說沒有了。趙嘯天明白陳晚榮是在送客了。趙嘯天只得站起身來︰「陳掌櫃,該回去了。」

    「趙鏢頭。你瞧,月兒明,風兒清,多美好的夜晚,我還得領略領略。」陳晚榮指著天上的明月,一副陶醉模樣。

    趙嘯天沒辦法,氣得一跺腳,這才氣憤憤的去了。望著趙嘯天的背影,陳晚榮滿滿的斟了一杯酒,並沒有喝,而是半躺在地上,拿著一塊雞肉,悠閒地吃著。

    直到趙嘯天不見人影了,黑影這才飛快的衝到山包上,輕喝道︰「陳晚榮,今天是你的死期!」喝聲中有著無盡的怨恨,恨不得食陳晚榮之肉,飲其血。

    陳晚榮猛的一驚,站起身,喝問道︰「你是誰?想喝酒?給你!」酒杯裡的酒潑向黑影。這是真正地酒,一股酒香撲面而來,黑影也沒當一回事,並沒有閃避,正潑在胸襟上。手中長劍直朝陳晚榮腹部刺去,陰惻惻的道︰「老子會讓你死個明白。」

    他會回答問題,陳晚榮早就想到了,只是他一上來就刺陳晚榮的腹部,陳晚榮還真是沒想到過,往左一閃,劍鋒掠著肌膚擦過,衣衫上出現一道口子。要是稍慢,定然是重傷在身。

    陳晚榮慌裡慌張的朝黑影撞去,黑影左手一伸,掐住陳晚榮脖子,長劍圈轉,橫在陳晚榮脖子上。

    望著冰冷的劍鋒,陳晚榮長舒一口氣,長劍橫在脖子上,這人暫時不會傷害他。抓住機會,陳晚榮喝問道︰「你是誰?我和你無怨無仇的,你為何對我下毒手?」

    黑影一陣冷笑︰「無怨無仇?你殺了我兄長,此仇不共戴天,我要把你碎屍萬段!」

    你越是想我死得慘,越是可以爭取時間,陳晚榮更加放心,右手伸進懷裡,掏出瓷瓶,擰開塞子,潑到這人的衣襟上,吼起來︰「你就算要我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一連潑了幾次,這才住手。

    胸襟上沾滿了酒水,聞起來全是酒味,這人也沒在意,繼續折磨陳晚榮。

    脖子給掐住了,吼的聲音不大,很是痛苦。這痛苦樣正是這人想看到的,很是快慰,陰森森的道︰「老子不會讓你死得痛快,我要你受盡萬般折磨而死。老子叫劉思德,劉思賢是老子大哥,你這下該記起來了?」手上一叫力,陳晚榮地脖子好像給鐵箍箍住了一般,氣都喘不過來,眼珠突出,好不駭人。

    陳晚榮感覺好像落水的人給窒息一般,痛苦的掙扎起來。劉思德非常快慰,並不想讓陳晚榮這麼快就死了,鬆開一些,陳晚榮這才喘過氣來。劉思賢冷森不變,一字一頓的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老子殺你。你也該死而無怨了。」

    這乙醚還不發生作用,陳晚榮心急若焚,要是再過得片刻,這人把該說的都說完了,那就完了,即使不殺他,也會折磨他。腦子裡飛轉,找話題瞎扯,爭取時間︰「他謀財害命,欺騙良善,死有餘辜!」

    劉思德右手箍緊,惡狠狠的道︰「愚民不拿來愚弄。還有什麼用途?這些賤民地死活,關老子屁事!」不住晃動,搖搖晃晃,站立不住,一頭栽在地上。

    陳晚榮大喜若狂,使勁掰劉思德地手。劉思德雖然暈倒,手上的力氣依然不小,陳晚榮費了老大的力氣也是掰不開。實在沒辦法,撿起地上的劍,劍鋒在劉思德手腕上一拖。鮮血迸濺,不由自主的鬆開了。

    劇痛之下,原本沒有動靜的劉思德開始痙攣起來了,要是醒過來,縱然左手廢了,也不是陳晚榮對付得了地。忙掏出瓷瓶,放到劉思德鼻端,任其吸入乙醚。估計差不多了,這才收了乙醚。

    摸著還作疼地脖子,陳晚榮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雖然無數次推敲過這方案,一旦執行起來,總有些不在意料之中的事。一上來就刺腹部。劉思德這麼大的手勁,都不是陳晚榮預料得到的。

    休息片刻,陳晚榮犯難了,如何處置這劉思德還真是讓人不好決斷。放了他,肯定不行。殺他,劍倒是在這裡,一下的功夫,只是陳晚榮沒有殺過人。下不了手。交給官府更別談。那是自投羅網。

    讓趙嘯天處置,似乎還有些道理。只是有一點。他們是鏢局,也不會殺人,說不定他們會交給官府處理,那就留下禍患了,只有自己動手殺了他才能永除後患。

    主意打定,陳晚榮打開包袱,從包裹裡取出一個酒甌,裡面裝的是濃硫酸。陳晚榮之所以帶濃硫酸出來,是備用地。萬一乙醚給劉思德打落了,還可以用硫酸燒他,沒想到雖有波折,進行得還算順利。

    現在,就用硫酸來取他性命得了。沒辦法地事情,陳晚榮沒有殺過人,用劍殺人不可能,只能選擇這種不流血地方式。

    把劉思德的頭枕在大腿上,捏開他地嘴巴,把酒甌對準劉思德的嘴巴,開始灌硫酸。硫酸一遇到嘴裡的口水,釋放出溶解熱,發出嗤嗤的聲響。濃硫酸的腐蝕性很強,並不是一遇到物質就會反應,而是有一個短暫的時間,要是弄到手上地話,只要身邊有水完全可以來得及沖洗。

    是以硫酸一入口,順著喉管流入腸胃。陳晚榮在劉思德的咽喉上不住捏動,讓硫酸順利的流進肚裡。咕咕聲響成一片,好像渴牛飲水一般。

    灌完硫酸,陳晚榮這才把酒甌在劉思德的衣衫上擦擦,放入包裹裡。略一收拾酒茶,從劉思德腰間解下劍鞘,還劍入鞘,這才快步離去。

    藉著些微的星月之光,這劍發出幽幽寒光,必是一把好劍,給陳再榮再好不過了,陳晚榮這才拿了。

    沒走多遠,山包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比夜梟地厲叫更讓人毛骨悚然。一聲未了,又是一聲慘叫,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傳來,陳晚榮毛髮直豎,背上直冒冷汗。

    濃硫酸灌進腸胃,不僅會腐蝕呼吸道、腸胃,內臟會灶掉。更重要的是,不會在短時間內死掉,那種苦楚真非筆墨所能形容。

    這種痛苦,別人不知道,陳晚榮還有不清楚的麼?陳晚榮明知劉思德該殺,可是要他舉劍殺人,無論如何做不到,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能這麼做了。

    比起千刀萬剮、凌遲處死的痛苦更勝幾籌,陳晚榮聽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心驚肉跳,忙摀住耳朵。

    聲音蘊含著撕心裂肺地作用,任誰聽了都會背上發涼。就連附近的狗,只是在劉思德開始慘叫時吠叫了幾聲,以後就老老實實的窩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陳掌櫃,陳掌櫃!」趙嘯天急急趕來,一見陳晚榮這才放心,問道︰「這是什麼聲音,如此淒厲,比厲鬼的叫聲還要嚇人!」

    他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也是禁不住變色。東張西望,很是驚駭。隨來的幾個鏢師,也好不到哪裡去。

    「夜梟吧!」陳晚榮當然不會說出來。

    「夜梟?」趙嘯天根本就不信,剖析道︰「不是,明明是個人呢!這人怎麼了?好像心肝給人撕裂似的。」

    給硫酸腐蝕,其痛苦可比給人撕裂更加痛苦。硫酸沾到哪腐蝕哪,還要流黃水。傷口一時間難以癒合,火燒般疼痛,就是半夜也會痛醒過來。這還是外傷,內臟給腐蝕了,其痛苦不是親歷者,真無法想像。(按︰我左手給硫酸燒了指頭大一個洞。其間的痛苦我最清楚了。)

    陳晚榮右手向趙嘯天伸出︰「趙鏢頭,扶我一把。」

    趙嘯天看著都快虛脫地陳晚榮,很是吃驚地道︰「陳掌櫃,你受傷了?」忙扶著陳晚榮。

    「不是!」陳晚榮的聲音少有地輕微。

    劉思德雖然可恨,有一萬個該死的理由。畢竟陳晚榮沒有親手殺過人,就是那個護法使者,也是他自己撞上去的,陳晚榮心裡受些。劉思德是陳晚榮親手灌下硫酸的,這其中的差別很大,第一次殺人本來就讓人驚駭。還是用這種痛苦地方式,陳晚榮早就快虛脫了,能堅持到現在,非常不錯了。

    趙嘯天聽出不對勁,忙抱住陳晚榮,對幾個鏢師道︰「你們到別處看看。」他這是要把鏢師支走。才好問話,鏢師應一聲,自行走開。

    半扶半抱著陳晚榮,往前走了幾步,趙嘯天壓低聲音問道︰「陳掌櫃,歹人現身了?」

    陳晚榮朝劉思德慘嚎聲傳來的方向指指,趙嘯天不住皺眉頭。這麼淒厲的叫聲,真想不明白陳晚榮是怎麼制住這樣的高手,對他做了什麼樣的手腳。石大柱三人都打不過,手無縛雞之力的陳晚榮不僅制住了,還把劉思德整成這樣,要他不好奇都不行。

    劉思德地叫聲越來越遠,到最後消失,唯有清冷的夜風拂過發出的沙沙聲。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劉思德。死於何處,無人知曉。

    用硫酸殺人。有沒有人做過不知道,至少可以肯定一點,劉思德是人類歷史上第一個喝硫酸而死的人,當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真想問個明白,趙嘯天終是忍住了沒有問,藉著些微的星月之光,看見陳晚榮脖子上烏青的印子,忙問道︰「陳掌櫃,要緊麼?」

    「不礙事,過幾天就好了。」陳晚榮摸著脖子,還隱隱生疼,這劉思德的手勁真大。

    在趙嘯天的攙扶下,回到院裡。只見陳老實夫婦,還有肖尚榮,王中則他們站在院裡,四下裡張望,一臉的驚懼。很明顯,劉思德的慘叫聲太有震憾力了。

    一看見陳晚榮快虛脫地樣子,陳老王氏驚呼一聲︰「晚榮,你怎麼了?」飛也似的圍上來,把陳晚榮圍在中間。

    陳老實給陳晚榮抹著額頭上的冷汗,急急的問道︰「晚榮,晚榮,你快說呀,怎麼成這樣了?」急得都快哭了。

    「沒什麼。看鬼打架,嚇的。」陳晚榮打死也不會說出這事。這事雖是按照自己設想的在發展,其間地驚險讓他心有餘悸。

    鬼神之事在唐人心目中有著特別的地位,陳王氏嗔道︰「晚榮,你也真是的,大半夜的跑出去做甚?鬼打架那可是要命的呀。啊!你的脖子,是給鬼掐的嗎?」

    這是一個很好地借口︰「是呀!幸得趙鏢頭趕到,趕走惡鬼呢。謝謝趙鏢頭!」

    趙嘯天慚愧無地,一百二十個不能領受,還不得不應付陳老實夫婦的道謝︰「你們快別多禮,陳掌櫃需要歇息。歇歇就好了,不要擔心。」

    這事超出了陳晚榮的心理承受能力,困頓不堪,太需要休息了,陳老實和肖尚榮他們一齊動手,把陳晚榮扶到屋裡。韓花花忙著打來水,陳晚榮連伸胳膊的力氣都沒有,韓花花只得擰著布片,給陳晚榮洗臉。

    肖尚榮忙著給陳晚榮脫鞋,洗腳。自從陳晚榮來到唐朝,就沒有這般享受,實在是乏力,只能任由他們折騰了。

    清洗乾淨,陳晚榮倒在床上,陳老實忙著扶正,陳王氏拉過被子蓋住,憐愛的打量一陣,這才離開,把門關上。

    陳晚榮真想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不用想,最好是把這事忘了。只是一閉上眼楮,適才的情景就出現在眼前,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22:03
第一一一章 做好準備

    第二天,陳晚榮睡了來到唐朝後的第一個懶覺,沒有早起,更沒有去溜馬,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休息了一晚,精氣神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要是能把這事了忘就更完美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對著銅鏡一照,脖子上指痕宛然,烏青的烏青的,怪嚇人。劉思德武功再高,還不是給我收拾了,平生第一次有勝利者的快感,能戰勝這樣的高手,實在是讓人高興的事情。

    拿起劉思德的劍,拔劍出鞘,冷森森的劍光讓人心生寒意,陳晚榮脫口讚道︰「好劍!」心氣一高,手腕抖動,本想耍一個劍花,劍身只是晃動幾下而已,沒這份功夫,耍不來的。

    找來一塊布片,劍身放平了,布片舉到離劍身一尺多處放開,布片緩緩飄落,從劍鋒上飄過,一分為二,掉落在地上。真是好劍,不比葉天衡打造的馬刀差,要是給陳再榮的話,一定會喜歡。

    還劍入鞘,往牆上一掛,大步出門。來到院中,伸個懶腰,這人一旦習慣了早起,睡一個懶覺總覺得不是那麼爽,運動一番才能感到舒暢。

    「晚榮,好些了嗎?」陳王氏是很憐愛的打量著陳晚榮︰「要是覺得不舒服,去請一個半仙回來驅驅邪。」她以為陳晚榮真是在看鬼打架。

    陳晚榮哈哈一笑道︰「娘,您瞧,我像有問題嗎?」

    仔細打量一番。陳王氏肯定地點頭道︰「還不錯,幸好這鬼不行,你命硬。鬼拿你不辦法。晚榮,快去吃飯,給你留著呢。」

    還真有點餓,來到灶間,只見二姨正在忙著。陳王氏忙揭開鍋,端出飯菜,擺在桌上︰「晚榮,你快吃,不要餓壞了。」

    也不多說,陳晚榮坐下來。端起碗狼吞虎嚥起來。瞧著陳晚榮這副吃相,陳王氏不住皺眉︰「晚榮,餓壞了吧?慢點,別噎著了。晚榮,你今天好好歇著,甚事也別做。見了鬼的人得躲在屋裡吶!」

    事情那麼多,想休息也沒那命。陳晚榮笑道︰「娘,我還有事,馬上就要出去。」

    陳王氏一拍額頭,問道︰「晚榮。鄭姑娘這兩天怎麼沒有來?」鄭晴一有空就要來的,現在一連兩天都不來,她能不驚奇麼?

    「她在家裡補女工。」陳晚榮心想要不是脖子上有些烏青印子。真想去看看她。現在這模樣去,她肯定會擔心,還是讓她在家裡呆著地好。

    陳王氏心細,問道︰「給你做衣衫?真是好姑娘呢。」

    事實的確是這樣,陳晚榮不置可否,吃好飯,把碗放下,道︰「娘,給我一個袋子。我去整點東西回來。」

    「整甚呢?」陳王氏隨口問一句。

    陳晚榮想都沒有想。道︰「石頭。」

    陳王氏 哧一聲笑出來︰「晚榮,你老是說笑話。逗娘開心。」

    石英砂不是石頭還能是什麼?陳晚榮說的真話,她卻當笑話聽,陳晚榮也不解釋,接過袋子,出了灶間。來到馬廄,只見青花正圍著小黑打轉。小黑自從受了傷之後,精力大減,老愛臥在地上,青花整天圍著它打轉。

    揭起布一瞧,小黑的傷口在癒合了,過幾天就沒事了。在小黑頭上拍拍,小黑很是享受的眼楮一睜一閉,不住打著響鼻。

    牽著青花出了馬廄,飛身上馬,疾馳而去。陳晚榮是為做玻璃做準備,現在就缺石英砂了。要想找到上等石英砂,最好是找到石英礦床,沒有石英礦床也沒關係,可以去河邊找。

    西邊就有一條河流,陳晚榮打馬直去。不到小半個時辰就聽見嘩嘩的水聲,陳晚榮打馬來到河邊,這河不寬,水流也不大,只能算一條小河。

    跳下馬,放開韁繩,任由青花跟在身後。沿著河邊走,開始尋找石英砂。

    石英砂在河邊可以找到,但是和河沙有根本性的區別。河沙是天然石經水流反覆沖刷、摩擦而形成,表面光滑,雜質多,其成份很複雜。而石英砂光滑性好,圓滑,含泥少,二氧化 是其主要成份。

    走了一陣,並沒有發現石英砂,倒有幾個孩童在嬉戲,在河邊玩水。陳晚榮走過去,幾個孩童打量陳晚榮,有幾分戒備。

    「你們經常在河邊玩耍?」陳晚榮問道。要是他們經常在河邊玩耍的話,對這裡熟悉,可以問他們哪裡有石英砂。

    一個孩童眨著眼楮回答︰「是呀,叔叔。」

    「沒騙叔叔!」陳晚榮確認一下。

    又一個孩童稚聲稚氣的道︰「叔叔,我叫狗兒,他是貓兒,他是豬豬,我們經常在這裡玩,沒騙你。」

    陳晚榮停下,蹲下身,在他的小臉上擦擦︰「想不想吃好地?」

    哪個小孩不嘴饞?小孩們眼楮放光道︰「想!」

    「想,就告訴叔叔哪裡有白色的砂子,透亮的砂子也行。」陳晚榮這才進入主題,開出報酬︰「告訴叔叔,叔叔請你們吃好的。」

    石英砂是乳白色,或者半透明,和河砂不一樣,要是有的話,孩童們肯定知道。

    豬豬略胖,歪著脖子想了一陣,轉過身,朝前指︰「叔叔,前面就有哦。」

    陳晚榮眼楮放光問道︰「真的?離這裡有多遠。」光*自己去找,無異於瞎貓碰死老鼠,希望太渺茫,現在有消息了,能不高興麼?

    「叔叔,我帶你去。」貓兒盯著陳晚榮,很是希冀。

    不過六七歲地童子。人小步短,要他們帶路,那是虐待兒童了。更重要地是。要是給人看見了,說不定把我當成人販子,陳晚榮摸著他的小腦袋瓜,溫言道︰「貓兒乖,給叔叔說,叔叔自個去。」

    狗兒指著前方,道︰「就在那裡。那個大石頭前面一點點就有。」

    陳晚榮一瞧,在極盡目力處有一塊大石頭,路程不遠,真要他們帶路。實是虐童狂了,笑道︰「謝謝你們。來,拿著去買好吃地。」

    陳晚榮從懷裡摸出一把銅錢,每人塞了一些。至於數量,陳晚榮沒數,不知道,估計沒有四五十文也差不多了。

    孩童們捧著銅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七嘴八舌的道謝,稚嫩地童聲滿含感激,讓陳晚榮倍兒親切。小時候要是有人給我錢買糖吃。那該多好!

    揮揮手,陳晚榮飛身上馬,疾馳而去。身後傳來孩童的聲音「叔叔,走好!」回頭一瞧,還在衝他揮手,多乖的孩子,揮手作別。

    來到那塊大石處,這才拉住馬韁慢下來,緩轡而行。淡淡地陽光從地上射來,陳晚榮眼楮不由得一閉,仔細一瞧。不遠處就有一堆半透明的砂子。有著油脂光澤,正在反射日光。

    不是石英砂還能是什麼?陳晚榮非常高興。飛身下馬,來到近前,蹲下身,手在上面划動,入手光滑,好像摸在鏡面上似的。撿起一粒,對著陽光一瞧,貝殼狀的斷口,二氧化矽的含量應該不低。

    把袋子放在地上,捧起石英砂往袋子裡裝。上面一層很乾淨,沒有什麼泥沙,下面地泥沙不少,陳晚榮也不管那麼多,沙子可以淘的,弄回去再說。

    裝了滿滿一袋,連一個零頭都沒有裝到,繫住口子,放到馬背上,飛身上馬,打馬回家。

    回到家,把袋子往井邊一扔,把青花趕到馬廄,這才去灶間拿東西來淘沙。卻給陳王氏一把拉住︰「晚榮,這麼快回來啦,整的甚呢?」正在炒菜,油氣上騰,還有心情問這些事,真有閒心。

    不能怪陳王氏,她知道陳晚榮總是會整些古怪事情,不問明白心裡放不下。

    「娘,弄了些砂子回來,要去把泥沙淘掉。」陳晚榮如實回答,拿起篩子就走。

    陳晚榮不明所以,不住搖頭︰「這個晚榮,盡整些沒名堂的事情。沙子有甚用呢。啊,快焦了!」忙著翻菜。肖尚榮正在站一邊透氣,陳晚榮正愁沒人打下手,抓他做壯丁︰「過來幫忙。」

    小跑著過來,肖尚榮問道︰「哥,你要做甚事?要不要我叫幾個人來。」

    「不用了,就我們兩個就夠了,淘沙子要那麼多人做什麼。」陳晚榮走到井邊,向篩子裡倒些石英砂,吩咐道︰「打些水來。」

    肖尚榮死盯著陳晚榮,埋怨起來︰「哥,你吃了飯沒事做?整這沙子有甚用呢。」

    「這是沙子嗎?你看清楚了。」陳晚榮提醒一句。

    肖尚榮仔細一瞧,和他熟悉地沙子不一樣,有光澤。說不是沙子嘛,絕對是從河邊找來地,不由得奇了,問道︰「這是什麼砂?」石英砂在河邊可以找到,但幾率不大,肖尚榮也沒有見過,要不好奇都不成。

    「這叫石英砂。我有用處,得先把泥沙淘掉。」陳晚榮瞧他那副迷瞪樣,只得給他解釋。

    肖尚榮這才明白過來,一連哦了幾聲,打起井水淋了下來,陳晚榮翻動,兩人合力,只一會兒功夫就淘好一次,倒在盛器裡裝著。一次又一次的淘洗起來,全部淘完,陳晚榮也是累出了一身細汗,要是沒有肖尚榮幫忙,會更累。

    淘好之後,兩人搬到院中,倒在石板上,晾曬起來。配料時要加入水,不過那水不是這樣加地,另有要求,所以最好是曬乾。

    「吃飯了!晚榮,快,吃飯了。」陳王氏擦著手,開始叫人吃飯了。雇工們放下手裡的活兒,三三兩兩去吃午飯。

    王中則正好過來,陳晚榮問道︰「王師傅,風箱做好嗎?」

    有些不好意思。王中則摸著下巴︰「東家,這風箱沒做過,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呢,總是要漏風。東家放心,我一定快點做好。」

    風箱最大地問題在於密封性,要不然會漏風,王中則沒有做過,做起來自然是不夠順手。這在情理中,陳晚榮安慰他道︰「不急,抽空做做就成了。」

    王中則知道陳晚榮等著用,要不然不會問起,灶頭好了。所有原料都有了,就差風箱,想了想道︰「東家,天黑之前能做好。」

    他是實誠人,沒有把握是不會說這話的,陳晚榮大是放心︰「那就好。」兩人肩並肩走到飯堂。

    吃過午飯,出來一瞧。石英砂都幹得差不多了,只等風箱一好就可以做了。

    不過,在做之前還有幾件小事要處理,這些問題不處理。這玻璃做起來就不太順手。陳晚榮叫來肖尚榮,帶著他去到放長石地屋裡道︰「找一個力氣大地,會掄錘的。穩妥地人,來把長石砸碎。」

    長石比較大,大則十來斤,小則幾兩,要是不砸碎的話,不太好用。唐朝沒有破碎設備,只能採用這最笨的辦法了。

    「行!」肖尚榮應一聲,就要去叫人,卻給陳晚榮叫住了︰「不需要砸得太多。有二三十斤就成了。」

    肖尚榮點頭道︰「知道啦。」

    「跟我來。還有事給你做。」陳晚榮領著肖尚榮去了灶間,來到灶洞前。指著木炭道︰「把木炭給我碾碎,要小半碗。一定要細,要跟麵粉一樣才成。」

    肖尚榮一下子奇了,砸長石還可以理解,折騰木炭無論如何是想不明白了,眼楮瞪得老大︰「哥,這有什以用呢?你真是吃了飯沒事做,老整這些沒名堂的事情。」

    木炭是好東西,除了取暖以外,還有好多用處,做玻璃、做火藥都要用到,只是他不知道罷了,陳晚榮臉一沉道︰「沒用處的事,我用得著做麼?一定要做好,明天我就要用。」

    語氣篤定,絲毫不似說假話,肖尚榮只得信了,拍胸口道︰「哥,你放心吧,一定做好。哥,你去哪裡?」

    陳晚榮右腳已經跨出門了︰「我去鎮上,買點東西。光有炭粉還不行,必須還要另一樣東西才能做。」在肖尚榮一連串的哦聲中,陳晚榮離了灶間,四處看了看,沒什麼問題這才離家,直去鎮上。鄭家想去,脖子上有烏青不能去,不然要惹伊人擔心。玻璃也做不了,反正左右無事,慢慢走著。

    來到縣城,閒逛了一會,正好來到回春堂,抬步就進去。上次為了救孫冬泉,陳晚榮來過這家藥鋪,那天來大夫正在打瞌睡,今天也一樣,大夫靠在椅子上睡得正香,鼻息微微,鼻翼上正滲著細汗。

    清咳一聲,陳晚榮提高嗓門喝道︰「收號錢嘍!」

    大夫猛的驚醒︰「誰?嚇死人了!跟打雷一樣,你就會小聲點嗎?」揉著眼楮,打量著陳晚榮,瞧了半天這才認出來,眼楮一瞪︰「又是你!是不是脖子後面插了針?」

    上次陳晚榮來這裡問他能不能取脖子後面的針,他死活不信,嗦了一大堆,今天卻拿來說事。陳晚榮忍住好笑︰「誰脖子後面有針?你呀?給我瞧瞧。」

    大夫臉有慍色,很是不滿地道︰「吃了飯沒事做,脖子後面插針!你今天有甚事?沒事地話,別打攪我歇息。」

    上次來,他追著陳晚榮要做買賣,今天卻是急著趕陳晚榮走,這人地變化也真大。不予理睬,直道來意︰「芒硝,有嗎?給我幾斤。」

    「芒硝?你要幾斤?」大夫眼楮一下子瞪得老大︰「你肚子不好?拉不出來!你要幾斤當飯吃呀!拉不出來用芒硝治,這麼多,還不把治成通腸豬!」

    芒硝就是十水硫酸鈉,是多用途的原料,玻璃行業必備。更是上好地瀉藥,治便秘就要用到。在唐人心目中,芒硝除了治病,沒有什麼用處,大夫不認為陳晚榮腸胃不通,便秘就不正常了。

    一次要幾斤,那就不是治一個人的問題了,治幾十個也沒問題。大夫的想法是沒錯,只是話說得太刺耳,陳晚榮不由得心頭火起,盯著他道︰「說話能委婉點嗎?」

    大夫也醒悟過來了,自認語病嚴重,忙岔開話題︰「我這就給你稱。」

    在櫃檯上鋪好油紙,打開藥櫃,抓了拳頭大一塊放在油紙上,陳晚榮拿起,對著太陽一照,晶瑩透明,非常美麗。

    芒硝主要存在於鹽湖、鹽泉、干鹽湖中,與石鹽、石膏共生。芒硝晶體一般為短柱狀或針狀,這些晶體聚在一起形成塊狀,或者纖維團,透明,非常美麗,很好看。
foxglove1109 發表於 2009-5-12 22:19
第一一二章 禍從天降
    等大夫稱好,陳晚榮付了錢,離了回春堂。事情已經辦完,應該回家去了,提著芒硝,才走了幾步,猛的停下來,略一沉思,快步向袁天成的窯場趕去。

    來到窯場一瞧,和以往一樣熱鬧,伙計忙著裝貨,袁天成站在門口看著,一臉的笑容,很是高興。陳晚榮走上去,道︰“見過袁掌櫃。”

    袁天成看得入迷,這才聞聲回頭,一瞧是陳晚榮,臉上的笑容更加多了︰“哎呀,我說誰呢,是陳掌櫃!甚風把你吹來了?快,屋里奉茶。”

    陳晚榮禮節性的謝一聲,跟著他進了屋。來到屋里,把芒硝放下,坐在椅子上,袁天成奉上茶水,看著油紙包,笑著問道︰“陳掌櫃,本來我是不應該聽听的,可我們甚交情,我不禮貌一回,包里是甚麼?”

    如此打聽是不太禮貌,不過正如他所言,他們的交情好,問問何妨,陳晚榮笑道︰“一點芒硝。”

    “芒硝?這麼多!陳掌櫃,你要做甚呢?”袁天成好奇了。

    陳晚榮喝著茶,笑道︰“承蒙袁掌櫃問起,我不敢不答,做玻璃用的。”

    “甚是玻璃?”袁天成迷糊了,脫口問道。

    陳晚榮並沒有給他解釋,而是直道來意︰“袁掌櫃,我這次來就是做玻璃遇到困難,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做幾個模子。”

    袁天成不住搖手︰“陳掌櫃,你言重了,甚幫忙呀,有事你只管吩咐,一定給你辦好。”

    陳晚榮有點不好意道︰“上次來,雖請你做了幾個模子,可那是另有用途。我突然想到,玻璃可以做酒杯。我是想請你幫我做幾個酒杯的模子,要澆鑄的。”

    “玻璃酒杯,有甚好處?”袁天成更糊塗了。

    陳晚榮笑著給他解釋︰“袁掌櫃,不瞞你說,這玻璃酒杯比起夜光杯。沒有那麼名貴,更沒有那麼大氣好看。可有一樣長處,那就是透明。要是把酒裝在里面,完全可以看到晶瑩透明的酒漿。”

    玻璃最大的優勢就是透明,對現代人來說這是常識,對唐人來說那是稀奇事,袁天成一聽這話,眼睛瞪得老大。問道︰“此言當真?裝上酒,端在手里,那不是跟端著琥珀差不多?”

    “正是。”陳晚榮肯定,笑言︰“袁掌櫃幫我的忙很多,這次。等我做出來,我送一對給你,沒事的時候。找一個人陪陪酒,舉杯對飲,那是何等的樂事!”

    袁天成對陳晚榮地事情歷來不打折扣,對陳晚榮的幫助非常大,陳晚榮早就想送他點禮物,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現在要做玻璃,順道做些玻璃酒杯出來,當做禮物送人,鄭建秋、袁天成、吳兢他們都在送禮之列。因為他們對陳晚榮的幫助特別大。

    要是在現代社會送玻璃酒杯。肯定會說這才幾塊錢。在唐朝就就一樣了,絕對要給當作最珍貴的禮物了。正是考慮到這點,陳晚榮才改變主意,要做些酒杯出來。

    袁天成是好酒之人,對這酒器更是上心,一聽這話,歡喜不禁,雙手亂搖︰“那怎麼成呢?不成,不成!陳掌櫃,你快說,怎麼做法。”眼睛瞇得只剩一條小縫了。

    陳晚榮說出想法︰“現在我只能澆鑄,袁掌櫃是行家,以為如何澆鑄比較好。”

    袁天成略一思索道︰“酒杯地話,得分成三部分,模子一分為二,再加上一個實心。我想,陳掌櫃以後還用得著,這模子應該要能靈活拆御與組裝,就要用到木板,需要點時間。”

    磨刀不誤砍柴工,陳晚榮笑道︰“袁掌櫃,不急,你慢慢做,我等著就是。”雖然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但是沒有模子也沒有用,不等也得等了。

    “多謝陳掌櫃信任,我一定做好!”袁天成念著酒杯,興致也高了。

    陳晚榮也不客氣,拿起墨錠,在紙上畫起來︰“我這酒杯和以往地不一樣,是高腳酒杯。”依照記憶所及,畫了一個高腳玻璃酒杯的樣式。

    袁天成一瞧之下,眼睛放光,贊道︰“好樣式,好樣式!陳掌櫃,你怎麼不早點畫出來呢?我就依這樣式,就要拉好多主顧呢?陳掌櫃,謝了。”抱拳行禮。

    高腳酒杯在現代社會很流行,但在唐朝絕對要算新款式了。就是名貴的琉璃杯也不是高腳,類似于現在的盅,只不過中間稍細,兩頭稍大。袁天成平生第一遭見到這種樣式,驚嘆之余,以其靈敏的嗅覺聞到了商機,要不高興都不成。

    要是沒有一個長長的腳的話,玻璃酒杯就太單調了,畢竟玻璃沒有琉璃那樣美麗地色彩,長腳是很好的裝飾,是以高腳玻璃酒杯在現代社會特別流行。正是考慮到這點,陳晚榮才決定要做長腳杯。萬萬沒有想到,又觸動了袁天成的靈感,準備用來拉主顧,笑道︰“袁掌櫃,真有你的,這麼精明!”

    這種精明的生意頭腦著實讓人心服,袁天成搖手道︰“陳掌櫃,言重了。這麼明顯地事情,要是不用來拉主顧,這年紀就活到狗身上去了。陳掌櫃,這模子我得這麼給你做,我先做個胎體,燒出酒杯,然後再用這酒杯為模型來做模子,大小形狀就會一樣。”

    這是個好辦法,陳晚榮贊同,叮囑一句道︰“袁掌櫃,模子要放在地上,一定要放得平整,要不然外觀不好看。”要是模子不平整的話,杯口因為傾斜造成高低不一,會影響外觀,而現在沒法進處加工處理,這雖是個小細節,卻非常重要。

    袁天成摸著鬍鬚,點頭道︰“陳掌櫃放心,我理會得。陳掌櫃,這麼好的寶貝,一定要有陳氏化工地記號,還得給取得有氣魄的名字。你想好了。我一定做在模子上。”

    這主意太棒了,陳晚榮擊掌贊好,想了想道︰“就叫玻璃樽。”

    袁天成思索著道︰“陳掌櫃,恕我直言,這名字不太好听。要不。叫做琥珀杯。”

    玻璃這名字對唐人來說雖然稀奇,確實不如琥珀有吸引力。琥珀杯這名字取得不錯,陳晚榮點頭贊道︰“謝袁掌櫃賜名了。”

    “陳掌櫃幫了我那麼多,我都不好意思了。”袁天成很是高興,道︰“陳掌櫃,我這就給你做起來。一兩天就會好。”

    陳晚榮笑道︰“那就有勞了,我先告辭了。”袁天成要挽留,陳晚榮不願擔誤他做模子。告辭而去。

    回到家,把芒硝一放,肖尚榮就跟著進來了︰“哥,你看看,這成嗎?”把半碗炭粉遞過來。陳晚榮一瞧,細如麵粉,很滿意︰“可以了。長石呢?”

    “砸好了。你去瞧瞧。”肖尚榮聲音提得老高。很是高興的回答。

    陳晚榮去到堆放長石的房間一瞧,足足砸了三十來斤長石,小則筷頭大小,大得指頭大小,功夫下得不錯︰“有酒杯大小就成了,砸得太細了。這樣更好。”

    “哥,你不早說。我還以為要和河沙一樣細呢。”肖尚榮長舒一口氣,這才放心。

    叫肖尚榮去忙著,陳晚榮這才去木工房看風箱。一進屋就見幾個木匠圍成一圈。指指點點。笑聲不斷。

    “東家,你瞧瞧。這合用嗎?”王中則眼尖,率先看見陳晚榮。

    陳老實請功似的道︰“晚榮,快來看,挺好用的。”

    陳晚榮過去一瞧,只見地上放著風箱,一個木匠正握著拉桿在推拉,出口處風起,吹得地上地木屑飛揚,王中則忙叮囑道︰“輕點,到處都是灰。”

    “我來試試!”陳晚榮乍見風箱,想起了另一時空家里的風箱,倍覺親切,情緒高漲,挽起袖子。

    那個木匠忙讓開,陳晚榮蹲下身,握住拉桿,這是雙桿,不是單桿,用力一拉,頗有點沉。一拉動之後,就變輕了,呼呼的風聲響起,地上地木屑飛揚,陳老實正站在風口前,給吹了一身都是,抱怨起來︰“晚榮,你不會輕點,瞧你,整了我一身都是!”一邊說,一邊拍身上地木屑,附近幾個木匠忙著拍打。

    “爹,明知道這里要出風,你想涼快,我能不盡點孝心嗎?”陳晚榮開起玩笑,引來一片笑聲,弄得陳老實不好意思,張大了嘴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猛地向里一推,風聲驟起,木屑更多了,這風箱做得絕對好用,贊道︰“不錯。”

    聽了陳晚榮地夸贊,王中則格外高興,解釋道︰“東家,完全按照你地要求,桐木箱體,槐樹桿,蜂蠟油,竹釘,驢皮膠。”

    心情大好,陳晚榮笑著問道︰“那個謎語,你們還記得嗎?”

    “記得!東凹里,西凹里,兩個狐狸打架哩,拉開了,還罵哩”幾個木匠異口同聲回答。說遠,又一起笑起來,一時間笑聲四起,格外快活。

    陳晚榮站起身道︰“原本明天要做的,還有點東西沒有好,要過一兩天了,先放著。”

    兩個木匠抬著風箱放到旁邊,陳晚榮一時沒事做,四處看看。

    “晚榮,你快來,有人找你。”陳王氏風風火火的趕來,在陳晚榮耳邊輕語,很是緊張。

    在以往,要是有人找陳晚榮,陳王氏老遠就嚷開了,象今天這樣附耳低語的事情頭一回遇到,陳晚榮奇了,問道︰“娘,是誰呀?”

    陳王氏白了陳晚榮一眼︰“小聲點!我哪知道。這人好古怪呢,蓋住了臉,我不認識。不過,身影好象在哪里見過,就是記不起來。”

    不願以真面目似人的熟人會是誰呢?陳晚榮也奇了,忙跟著陳王氏離去,來到客廳前,陳王氏朝門里一指,輕聲道︰“在里面。”

    陳晚榮推開門進去,順手把門關上,只見屋里坐著一個大漢,身胚不小。一身尋常服飾,席帽低垂,遮住了頭臉,看不清是誰。正如陳王氏所言,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請恕我眼拙,敢問高姓大名。”陳晚榮抱拳施禮。

    大漢放下手中的茶杯。呵呵一笑道︰“陳掌櫃貴人多忘事,自然記不得歐某。”取下席帽,目光炯炯的望著陳晚榮。

    陳晚榮差點跳起來︰“是歐捕頭,你怎麼這樣打扮,我都不認得了。”

    來人不是別人,是寧縣地捕頭歐勝。食指豎在嘴邊,示意陳晚榮小聲點。壓低聲音道︰“陳掌櫃,歐某前來是給你遞個話,你要小心點。”

    陳晚榮知道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肯定是沈榷離開時叮囑過他,有事給陳晚榮通風報信。笑道︰“請問歐捕頭。此話何意?”

    歐勝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盯著陳晚榮脖子上的烏青問道︰“陳掌櫃,何以脖子變青?”

    陳晚榮打死也不會說實話。撒謊道︰“歐捕頭問起,我自然是說實話,昨天晚上我出去走走,沒想到撞到鬼了,給掐成這樣。”

    歐勝很是緊張的問道︰“你是如何脫身的?”

    “這鬼嘛,怕符,我知道一種驅鬼符,劃了一道符,鬼就嚇跑了。”陳晚榮撒謊是張嘴就來。

    歐勝再問︰“鬼有沒有再回來?”

    陳晚榮依然用鬼說事︰“還好。沒再撞上。”

    “鬼是人放出來地。鬼不見了,鬼主人正著急。陳掌櫃你要小心了。”歐勝暗喻陳晚榮。

    陳晚榮知道他的意思是說游思平和劉思德是一伙的,現在劉思德不見了,游思平正在生氣,說不定就要找陳晚榮地麻煩了。

    按照陳晚榮的推測,劉思德是來殺陳晚榮地,游思平是來接替沈榷。在這件事中,陳晚榮和沈榷都該死,要陳晚榮死一個刺客就夠了。至于沈榷,他的罪不小,送到長安自然有人對付,以律論罪,殺得堂堂正正,犯不著節外生枝。

    現在劉思德給陳晚榮殺了,游思平不見他人影,自然會懷疑陳晚榮,會對陳晚榮下手。歐勝肯定是听到風聲,這才趕來報信,陳晚榮抱拳相謝道︰“謝歐捕頭提醒。請問歐捕頭,鬼主人要如何對付我?”

    歐勝略一思索道︰“我不太清楚,估計就是栽髒什麼地。陳掌櫃,真要發生不幸,我自會盡力。”

    他是在告訴陳晚榮,要是游思平要抓陳晚榮的話,他明里沒法對抗,會暗中照應,至少可以讓陳晚榮少吃些苦頭。

    “謝歐捕頭。”陳晚榮于他的用心很是感激。

    歐勝思索一陣,道︰“陳掌櫃,你最好離開寧縣,去長安走走。”

    意思是要陳晚榮暫避風頭,心意是好的,只是沒有想到,游思平身為寧縣縣令,決心要找陳晚榮的麻煩,只能避一時,不能避一世。除非游思平死了,或者調走,這問題才能解決。

    陳晚榮笑道︰“謝歐捕頭好意,只是這是權宜之計,不是解決問題地根本之道。”

    歐勝摸著下巴︰“要想根本解決問題,也不是沒辦法,陳掌櫃可以去東宮找令弟,要他給太子言語一聲。”

    這是一條很好地法子,只是如此一來,陳再榮會背上包袱,說不定太子小瞧他,于他地前途不利,斷然不可為。陳晚榮搖頭道︰“這事,沈大人說過,只是我以為不能這麼做,原因想必歐捕頭知道。”

    要是太子身邊地人為家里人求情,太子肯定會不屑,歐勝輕嘆一聲道︰“陳掌櫃,好自為之,我只能盡人事而已。”

    游思平是縣寧,要對付陳晚榮,他這個捕頭頂多就是暗中照應,不能對著干。他能做到這程度,已是天大的情份了,陳晚榮抱拳相謝道︰“歐捕頭深情厚誼,我心感,這里謝過了。”

    歐勝把席帽戴上道︰“陳掌櫃,你保重,我告辭了。”不容陳晚榮挽留道︰“我不宜久留,得馬上趕回去。”

    這是必要的,陳晚榮把歐勝送走,回到屋里,從懷里取出瓷瓶一搖,發出咕咕的水聲,納入懷中,又去四下里巡視。

    正看間,只聽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響起,“抓罪犯”的聲音此起彼伏。快步趕到院里,只見一隊衙役沖了進來,殺氣騰騰。

    捕頭歐勝陪著一個身著淡紅色官袍的官員進來,這官員一臉地凶相,眼楮轉動之際凶光四射,好象在尋找可以獵殺的獵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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