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人間仙路 作者:何常在(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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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ygoing1 2009-4-4 19:54:2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306904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0 14:22
第七卷 天淨沙 第五十八章 凡心可渡

照天鏡鏡面朝上,驀然間光芒大盛,一道光柱直照天際一天柱千年之久的雲霧逼開,現出一個方圓數丈的大洞出來。

透過大洞一眼望去,只見一天柱直入雲霄,不見最上端究竟何通向何處。換作以前,張翼還真會認為一天柱直通天庭,現今卻是心中清楚,天地之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並非世人想像之中尋常的天高地低,而是天地之間自有規則無法跨越。一天柱再高,也無法高到九天之上。

不管如何,有赤浪的照天鏡在手,張翼軫不必多想一天柱之高,心意大開,催動照天鏡疾飛而起,如一道流光一閃便穿過大洞之處,直沖雲霄。片刻之後,從天際隱隱傳來雷聲,隨即大風一起,將一天柱周圍的雲霧全部一掃而空,緊接著嘩啦啦一聲,天降傾盆大雨。

大雨一降,張翼軫深身迸發紅光,將雨水全數擋在十丈之外,一人獨立空中,飄然風雨中。此時天昏地暗,天地之間一片汪洋,一天柱如大海之中一處高高矗立的山峰,巍然不動。張翼軫站離一天柱千丈之外,猶如急風暴雨之中一片樹葉,若非應龍離得近,幾乎無法看清漫天風雨之中,尚有一人屹立如松,遺世而獨立,形影漠然,氣勢堅定!

張翼軫靜立片刻,感應到照天鏡之上傳來的一絲回應,心中一喜。隨後身影一閃,以不可思議之勢繞行一天柱七圈,猛然站定身形,雙手分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大喝一聲:“上天入地,盡收手底!”

隨著張翼軫聲音一起,忽聽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只見一天柱晃動三下,然後慢慢收縮,由數十裡粗細漸漸收為數丈粗細,仍是余勢不減,越變越小,最後竟然變成一根粗細如同手指的三尺小棍,被張翼拿在手中,如同孩童手中的玩物,讓人再難相信這就是原本頂天立地的一天柱!

一天柱收在手中,兩端各有一個明亮耀眼的裝飾物,金光閃閃,煞是好看,正是照天鏡所化。

應龍看了半晌,卻道:“天地造化無比神奇,這一天柱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可以隨意大小,妙用無窮。只是在我看來眼下還是大了一些,可否再化小,若是能化為銀針大小,隨身攜帶卻是方便了許多。”

張翼軫微一點頭,心意一動,再次催動口訣,手中一天柱應念變小,眨眼間變為一枚銀針大小,拿在手中,令人歎為觀止。此時青丘和天靈也近身向前,得知張翼軫手中銀針便是一天柱之時,不免張口結舌,不敢相信天地造化之物如此神奇莫測。

幾人觀賞片刻,張翼軫又演化一番,變大變小,隨心如意。最後張翼將一天柱藏在身上,別在衣袖之內,倒也輕鬆自如。

此間事了,微一思忖張翼軫讓青丘和天靈一起,先行返回東海,他和應龍前往太平村面見玉成,化解玉成天劫,只因算算時日,玉成劫數應該就在數日之內。

天靈也不多說。向張翼軫和應龍辭行。與青丘轉身離去。應龍遠望天靈離去地背影。沉思良久。忽然說道:“還別說。天靈此人做事乾脆利索。頗有我地風格。收他為徒。看來也並非壞事。”

張翼軫表示贊許:“那是自然。當年便是他一眼看中紅枕。認為紅枕必有成就。當即收紅枕為徒。”

應龍微微驚訝:“不錯。天靈此人還當真有些眼光……我助他脫胎換骨。不出幾日便能成就地仙之體。依我推測。成就飛仙也並非難事。”

二人說話間。飛空迅捷。已然來到太平村外。張翼軫近鄉情怯。思忖再三。決定還是不現身與爹娘相見。世事如夢如幻。大凡常人可得心安既可。當即心意一動。化為玉成模樣。應龍得知張翼心意之後。因為他不曾有人間之情。是以並不理解張翼軫所想。不置可否。

二人來到村中。應龍遙望太平村地後山。臉色微變。贊道:“此地紫氣沖天。靈氣逼人。也算是世間一處寶地。”

張翼軫心中感慨。若非此處靈氣濃郁。也不會將青丘引來。若沒有青丘厲鬼之事。他和紅枕也不會急急出村逃避。世事變化莫測。何人可窺天機?

敲響久違家門,爹娘的聲音從裡面傳來:“門開著,請進。”

張翼軫推門而入,景色依舊,映入眼簾的是爹娘矍爍的面容,還有玉成淡然如風的模樣,也有張柏子清瘦拙朴的笑容。

不提爹娘一見“玉成”的驚喜,張翼軫收斂心神,寒喧過後,與玉成和張柏子藉故出得家門,來到村外的樹林之中,張柏子本體之樹的生長之處。

玉成難掩一臉喜色,上下打量張翼軫半晌,說道:“翼軫果然了得,如此飛仙大成,看來天仙之境也是指日可待,可喜可賀。”

張翼軫向應龍介紹玉成和張柏子,應龍只是微一點頭,並不說話。玉成看不透應龍修為,只朝應龍施禮完畢,便急急對張翼軫說道:“爹娘一切安好,翼軫不必掛念,只是我日前忽有所感,卻原來木石化形還有天劫及身。”

張柏子也是一臉愁容說道:“玉成說起此事,老朽聽了也是大為驚訝,心中無比害怕。不能成形之時擔心本體被人毀去,從而煙消雲散。不想成形之後,還有天劫之憂。我等木石化形為何如此天棄地嫌,天地為何如此無情,非要將我等趕盡殺絕?”

應龍對此深有感觸,此話一出,應龍插話說道:“賊老天不開眼,故意使壞。木石化形也好,天地靈獸也罷,都是天地所生,為何不能生存于天地之間,非要用天雷殺之?可見天帝老兒也是自私自利、心胸狹窄之人……你二人莫怕,木石化形天雷威力不大,我替你二人擋下便是。”

“當真?”張柏子頓時大喜過望。

“生死之事,豈可戲言!”

得應龍一諾,張柏子急忙向前深施一禮,說道:“多謝上仙成全,小人感激不盡。不過小人尚未成形而出,天劫還不知何時降臨,不知上仙可有妙法推算出小人天劫之日,好讓小人到時前去尋找上仙。”

應龍哈哈一笑,見張柏子為人膽小卻又懂得及時避害趨利,也是有趣,正要開口說話,卻聽張翼軫輕笑一聲,說道:“張伯不必多慮,我此次前來,便是為木石化形天劫之事而來……”

話間,張翼軫心意一動,控木之術一經施展,張柏子本體柏樹被他控木之術控制,立時木氣大漲,由數丈高猛然生長至數十丈之高,隨後又迅速回落、收縮,最終化為一株一寸高矮的小樹。再一動念,小樹撥地而起,飛到張翼軫手中。

將手中小樹轉交給張柏子,張翼軫笑道:“交給張伯作為紀念,從此徹底脫離本體所限,自由自在於天地之間。”

張柏子愣神半晌,才猛然醒悟過來,微一感應,果然與本體之間一僂無法割斷的聯繫已然消失不見,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自在輕鬆,頓時喜不自禁,就要跪拜感謝,卻被張翼軫扶起:“不必如此虛禮,張伯,你與我同姓,又在爹娘身邊照顧他二人周全,算是一家之人。既然情同家人,就理應親如家人,要是再虛情假意,豈非顯得疏遠作假?”

張柏子老淚縱橫,點頭說道:“說的也是,老朽在入世以來,深得世間之情,常對玉成說,我等木石化形形影相弔,雖生於天地之間,卻孤單一人,與天地形同陌路。還好老朽無意之中跟隨玉成在太平村中入世,時日一久,也是領悟到得人氣練凡心,才讓我等木石化形真切地感受到人情世故,也領略到既然得了意識有了生命,就該多些世情,入世而行,再由世而出,才不枉為人一場!”

張翼軫連連讚歎:“張伯有此感悟,不愁天劫可渡。”當下將他在元洲之時方天化所說之話如數講出,又將他這些時日以來的一些想法和見解一併道來。

“玉成,張伯,你二人入世修行,正與天道相合,天雷即便降臨,也是威力不大。

再有我與應龍在一旁守護,可保無憂,你二人儘管放心便是!”

應龍微一沉吟,問道:“玉成,可知你的天劫何時來臨?”

玉成微一感應:“應該就在兩三日內。”

應龍轉身對張翼軫說道:“好,這幾日我二人便在林中安居,等候玉成天劫。”

張翼軫情知應龍如此關心玉成天劫,也是有意參看一番,近旁觀看玉成天劫是何等威力,又與他的天劫有何不同,好多些心得經驗,以備不時之需。

是兩三日,張翼軫和應龍一連等了六日也無動靜。二人也不著急,閑來在家中與爹娘說些話常,或是上山隨意漫步,或是與村中人閒談,享受難得的清閒時光。說來也怪,應龍也一反常態,不急不躁,也不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不但和玉成和張柏子相談投機,還和村民也能閒聊半晌,也不厭煩,聽村民說起鄉村軼事和民間傳聞也是聽得津津有味,讓張翼軫大為驚奇。

第七日頭上,一大早便見天空晴空萬里,看似是一個絕好的天氣,張翼和應龍卻是心中莫名感到空中傳來威壓之意,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清楚,玉成的天劫即將來臨。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1 00:05
第七卷 天淨沙 第五十九章 天道難悟

能不能讓玉成在太平村渡劫,去哪裡為好?稍一思忖,張翼軫心中有了主意。

片刻之後,在張翼軫的帶領之下,一行四人來到太平村山后當初青丘的藏身之處。此處人跡罕至,一片開闊之地,正好可以施展手腳。

儘管有張翼軫和應龍照應,玉成還是不免心中忐忑,畢竟事關自家性命,不得不小心從事。張翼和應龍一左一右分列兩旁,準備隨時出手相救。張柏子也是局促不安地遠遠站到一旁,神情比玉成還是緊張三分。

過不多時,天空劫雲漸多,形成一層厚實卻低矮的雲層,壓人欲低。不過劫雲雖然嚇人,在應龍的感應之中,卻並無太大威力,與他在南海珊瑚谷之時的天雷相比,充其量不過百分之一。

劫雲持續足足有一個時辰,驀然雲層一收,化為一道烏黑雲煙,粗如三尺方圓,一閃便將玉成包裹在內,隨即只聽雲煙之中雷電之聲大作,天雷竟然以不同尋常的方式赫然發作。

張翼軫全神戒備,準備隨時出手相救。不料過了半晌,只聽得雷電之聲劈啪作響,而在感應之中,玉成安然無恙,非但沒有出聲求助,反而似乎頗為受用,在雲煙之中上下翻騰,猶如雲氣隨行。其後不久,玉成忽然一聲歡喜嘯叫,從雲煙之中一步邁出,一臉歡快之色,拱手說道:“多謝翼軫和應龍照應,玉成渡劫成功。”

什麼?怎會有如此輕鬆渡劫之事?應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打量玉成半晌,見他果然氣質大變,,似遠還近,真幻不定,顯然已是大成之境,至少相當於飛仙之境。雖然境界相當,神通不如飛仙廣大,不過卻是實實在在脫離生死之身,成就不死之體。

這哪裡是抵擋天雷,分明是天降祥瑞,助他成就不死之身才對?應龍心生憤恨不平之意,怨恨老天對他不公,說道:“翼軫,此事大有古怪……為何玉成渡劫如何輕鬆,而我應龍卻是天雷一道緊接一道,不死不休!”

張翼軫微一沉吟,說出心中所想:“玉成入世歷練,已得人氣已生凡心,如同凡人無二。天雷雖然可以捕捉到他的一絲木石化形的氣息,不過一旦天雷及體,感應到他體內的世間之氣以及入世之心,直與常人無異。天雷又非天仙,以為玉成或許只是尋常地仙成就飛仙,是以依據天劫法則,自行減弱天雷之威,轉而變為助他成就飛仙之體。”

應龍感歎:“恐怕還真是如此……想不到玉成本來有意玉成他人好事,最後卻是成全了自己,莫非天道迴圈,便有至高之理暗含其中不成?”

張翼軫尚未答話,忽然之間天空之中風起雲湧,瞬間又形成一層厚厚的劫雲,鋪天蓋地又朝幾人壓來。

應龍大驚:“難道是我地天劫降臨?不對。為何我一點感應也沒有?”

“翼軫救命……”只見張柏子慌慌張張跑到近前。一臉苦容。“此為我地天劫……提前降臨!”

張翼軫微一定神。說道:“張伯不必驚慌。有我和應龍在此。定當全力助你渡劫。”

應龍大感意外地同時。心中竟有一絲興奮之意。當下說道:“張柏子。只管小心應對天雷便是。我倒要看看。木石化形本是順應天地而生。天劫會有多大威力!”

張柏子苦笑連連:“我一生謹小慎微。只求存活于天地之間。從無過錯。更無行兇殺人。平常更是連一隻螞蟻也不敢踩死。要再是天雷擊頂。將我當場擊殺。試問天地之間還有公正可言?天道是否真是大公無私?”

話未說完。忽見電光一閃。一道天雷以無比迅捷之勢正正擊中張柏子頭頂。只聽張柏子慘叫一聲。渾身焦黑如炭。呆立當場如同死去一般。一動不動。

事發突然,張翼軫和應龍還以為天雷尚須醞釀片刻才會降臨,不料竟然也是突然襲擊,二人都不及出手相救,頓時心中大駭。

閃身近前,張翼軫微一感應才放下心來,張柏子全身無傷,神識穩固,並無一絲受損。正要出手助他一二,又見張柏子驀然怪笑一聲,一下跳起,大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此雷並非天劫,並非天劫……”

應龍心中大奇,一把抓住張柏子,問道:“天雷擊頂,不是天劫又是什麼?莫非你被天雷打糊塗了?”

張柏子喜形於色,只差一點便要手舞足蹈:“老朽也原本以為天雷擊頂必死無疑,不想天雷如一道甘霖,從頭頂直入體內,將體內濁氣和污穢之意全數一掃而空,且將無數純粹清淨之氣注入,如今我只
有說不出來的自在快樂,當真是飄飄欲仙……”

天雷變為天露,竟有此等怪事?應龍張大了嘴巴,愣了半天,突然抬頭望天,破口大駡:“賊老天,死老天,為何同為天雷區別如此之大,你成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好,就等著,有朝一日我應龍一飛沖天,看我如何大鬧天宮!”

張翼軫笑道:“應龍不必如此,玉成和張伯二人雖然渡劫輕鬆,不過隱患仍在,飛升天庭之後,據說還有一次大天劫,幾乎無人倖免。而你卻是不同,只要渡過此次天劫,從此天地無限無人可管,是以不可同日而語。況且他二人天劫雖過,形體雖換,修為卻並未增進多少,依我看來,合玉成和張伯二人之力,才可相當於一名普通飛仙。”

話雖如此,應龍仍是懊惱無比,一人在一旁生氣半天。

張翼軫心中隱有擔憂,玉成和張伯成功渡劫,二人便可飛升天庭,該如何安置爹娘?前思後想一番,心中有了主意。

“玉成、張伯,你二人何時飛升天庭?”

玉成看了張柏子一眼,張柏子欲言又止,玉成心中清楚張柏子所想,說道:“張伯一直嚮往九天之上,早有意飛升天庭安享天福,我想張伯怕是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白日飛升……不過我卻不想升天而去,還想滯留凡間,有心做一名尋常凡人,依舊看日升日落,與親人一起走完一段人間仙路!”

玉成有感而發,全是肺腑之言,說得情真意切,張翼軫感應到玉成的拳拳真心,不由心中大動,一把抓住玉成雙肩,歎道:“玉成此心,順應世間之道,深得人情三味,翼軫敬佩。此心一得,可比飛仙大成。



玉成愴然一笑:“我與翼軫相知已久,若要獨自飛升天庭,與其在天庭之上做一名閒散飛仙,還不如久居世間,為翼軫大計出一份力,盡一份心。”

聽到此處,張柏子一臉慚愧之色,近前正要說話,張翼軫勸慰說道:“張伯不必多想,我與玉成之間情義深厚,非尋常可比。且人各有志,張伯自可飛升天庭,不必介懷。不過我有一言還望張伯記取,自靈霄寶殿登錄名冊之後,不必久留,可到方丈仙山長住,遠離是非。”

張柏子歎息一聲:“翼軫,我……”

張翼軫淡然一笑:“不必多說,我當初救你,並未事先說明非要你跟一直跟隨在我左右,你是自由之身,來去自如。”

張柏子愧然一笑:“翼軫大度過人,心性坦蕩,老朽銘記在心。他日翼到天庭若是有事,老朽定當全力以赴,絕不推辭。”

沉思良久,張翼軫對玉成說道:“玉成,不如你與爹娘前往三元宮居住,畢竟你如今天劫已過,即便不飛升天庭,也是被天庭探知。三元宮本是世間道門砥柱,可保平安。”

“我也有離開太平村之意,不過並未想好到底前往何處……三元宮也是不錯,好,我與爹娘前往三元宮,一是可以互相照應,二來也可與三元宮諸位高人共同論道,也是妙事。”

當下張翼軫又與玉成商議一些細節,比如如何瞞過爹娘,玉成還和以前一般以他的模樣出現在三元宮,此中隱情只可讓靈動等少數幾人知曉,玉成與爹娘可以居住在小妙境上,若是可行,不妨讓爹娘學一些粗淺的吐納之法,以便延年益壽,如此等等,說了半個時辰有餘。

張柏子在一旁也未閑著,與應龍閒聊,隨意問起天庭之事,一臉嚮往之意。應龍卻是大大貶低天庭及一眾飛仙,說是天庭尚不如世間美好,飛仙更不如凡人有情有義,總之天庭之上也是稀鬆平常,遠不如想像中妙不可言。

被應龍一頓痛斥天庭的種種不端之處,聽得張柏子一臉無奈,心中後悔怎麼一時興奮竟是問起應龍天庭之事,盡是掃興之言,讓他心中頗不痛快。只是礙于應龍身份,又不好明說,只好強打精神點頭稱是,一顆心卻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稍後,張翼軫和玉成商議完畢,近前對張柏子說道:“張伯,眼下諸事已了,你自可即刻飛升,不必久留。”

張柏子正等此話,拱手謝過張翼軫,一臉喜色,心意一動便飛空而起,直沖雲霄。不想剛剛飛起不過數十丈之高,忽覺一股大力從天而降,生生將他壓回地面。

不等張柏子有所反應,應龍和張翼軫同時臉色大變,抬頭望天,齊聲喝道:“來者何人?”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2 15:01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章 倩影芳蹤

張翼軫和應龍同時心生感應,只覺自虛空之中平空生成股浩然之力,雖然龐大卻並無殺意,只是強行將張柏子截下,令他無法飛空而行。

自然以張翼軫二人的神通,清晰地感知到虛空之中巨力生成之處,有一人憑空現形。此人身形雖然籠罩在雲霧之中,不過卻依稀可辨是一名女子。

應龍閃身便要向前迎敵,張翼軫出聲阻止:“應龍且慢……來人不是敵人!”

話間只覺一股清香傳來,隨即雲霧一散,七彩光芒一收,一人現出人影。只見她俏臉帶喜,滿臉喜悅之意,生得花容月貌,眉目如畫,當前一站,九天仙女猶不能及,直如九天玄女下凡。

不是畫兒又是何人!

“畫兒!果然是你……”張翼軫強壓心中五味雜陳之感,一臉淡漠之色,上前問道。

“不錯,是我,主人師兄!”畫兒多了幾分成熟,少了一些天真爛漫,不過神色之間還是一如既往對張翼軫流露親切依賴之意。

張翼軫卻是不敢與畫兒親近,唯恐她突然出手,行意外之事。畫兒此次卻是格外謹慎,站離張翼軫三尺之外,淡如青山,靜如虛空,笑意微露:“主人師兄不必擔心,畫兒此次前來,一是還你鏡界,二是借機轉告玉成和張柏子二位,切切不可飛升天庭,如今局勢,滯留凡間即可!”

張翼軫無比訝然,驚問:“畫兒何出此言?”

畫兒並不作答,只是目光蘊含威嚴之意,掃向玉成和張柏子。玉成和張柏子被畫兒目光擊中,頓覺全身無力,再也生不起絲毫反抗之意,不由自主心生臣服之感,二人竟是一齊躬身答道:“謹遵上命!”

不但張翼軫吃驚不小,連應龍也是大吃一驚,向前說道:“你這個女娃又是何人,怎能號令木石化形?”

一語點醒張翼軫。畫兒不也正是木石化形麼?只是為何同為木石化形。她怎會只憑威勢便讓玉成和張柏子心生順從之意。且連一絲反抗之心也沒有?

不等張翼軫發問。畫兒嫣然一笑。答道:“主人師兄不必驚訝。畫兒奉命前來。特來轉告主人師兄一句忠言: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若是主人師兄矢志不改。莫愁前方無路。自有柳暗花明之日。”

張翼軫聽得一頭霧水。問道:“畫兒。你奉何人之命。又身負何等使命?另外。為何不讓張伯飛升天庭?”

畫兒一臉素然。無喜無悲。手一揮。鏡界飄然飛到張翼軫手中。隨後身形冉冉升起。一直升到半空。才聽畫兒輕啟朱唇。無限感慨地說道:“主人師兄。畫兒無比想念先前在主人師兄身邊無憂無慮地歲月。當時青衫雖薄。形影雖單。卻是世間美景盡收眼底。萬事萬物不過我心。現今身處九天之上。天外之天。儘管道不盡地錦華美妙。卻是高處不勝寒。無人可憐。畫兒也是難展笑靨。切記。畫兒所做一切。全為主人師兄著想。即便身不由己之際。也是思君意切之時……主人師兄。畫兒好想回到你地身邊!”

話音未落。畫兒身影漸漸淡去。眼見便要消失在虛空之中。卻聽應龍大喝一聲:“想來便來。想去便去。真當世間之地無人不成?”

應龍身影如電。疾飛到畫兒身側。雙手一錯。鬥轉星移大法施展開來。意欲將畫兒收入其內。不料感應之中卻是空空蕩蕩。眼前明明有人。卻又是可見不可得。

應龍大驚,方才雖然看不透畫兒修為,不過他也並不認為畫兒是天仙之境,即便是天仙,也不可能在他手中一招逃脫。

再看畫兒,恍然沖應龍一笑,說道:“應龍,待你重返天庭之時,自會知道我是何人……我家主母命我向你問好!”說完,又轉向張翼,驀然嘻嘻一笑,流露天真爛漫之意。

“主人師兄,後會有期,莫要忘了畫兒才是,否則畫兒會哭鼻子的!”

芳音飄渺,芳蹤已然消失不見,只余空中一縷清香飄蕩不去,猶如昨夜殘夢未醒,令人不勝感慨,意興闌珊。

畫兒一去,應龍自空中落回地面,猶自不解:“這個女娃一身修為似高還低,看不真切,最怪之處在于她明明近在眼前,卻又如天際之遠,不,堪比天庭之遠,甚至還在九天之上!翼軫,我忽然想起,當初我也曾見過畫兒,為何她變在這般模樣?她究竟何人?”

張翼軫無奈一笑,不知如何作答,沉思片刻,只好將畫兒之事簡略一說,問道:“聽畫兒口氣,她背後之人應該與你相識,可是知道她的主母是誰?”

應龍大搖其頭:“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可惜沒有一絲印象,才是最頭疼之事。”

張翼軫轉念一想,問起玉成:“畫兒你也見過,為何方才聽她一說,你和張伯都這般順從?”

玉成臉上驚愕之色未去,急忙說道:“說來也怪,畫兒只一現身,我便覺有無名威壓令人無法自抑,仿佛發自內心深處生起臣服之心,願為她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張柏子也急急說道:“不錯,只聽她一開口,我本來滿心期待立時飛升天庭,當即便在內心深處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並且不敢有絲毫違抗之意。翼軫,我與玉成一起同往三元宮,聽畫兒之話,不再升天。”

畫兒怎會有如此威勢可令二人心甘情願聽從,且難升一絲違逆之心,真是咄咄怪事。張翼百思不解,連應龍也是連連搖頭:“畫兒這個女娃怪異得很,我的鬥轉星移**竟然對她無可奈何,當真令人費解。不說大話,就算一名天仙在此,以我如今修為,鬥轉星移一旦施展,他也不敢正面碰撞,至少也要退避三分才是。”

張翼軫和應龍都猜不透畫兒來歷,只好略過不想,只是張翼軫心中對畫兒卻始終揮之不去一縷遺憾和惆悵,想恨恨不起來,只余一絲理不清道不明的思念縈繞心間,久久不散。

應龍對張翼軫手中鏡界頗感興趣,拿在手中端詳半晌,最後撓頭說道:“此物仿佛以前見過,不過又記不清楚究竟何用,只依稀覺得此物堪比天地法寶。”

張翼軫卻不相信:“此物是我父母所留,他二人不過飛仙,怎會有天地法寶?絕無可能。或許只是他二人的隨身飾物而已,送我保留只為作個念想。”

既然張柏子也不再飛升天庭,張翼軫便讓他和玉成連同爹娘一起,即日啟程前往三元宮。張柏子歡欣應下,對飛升一事再無絲毫想法,只顧興沖沖收拾行裝,和玉成說起三元宮之時,一臉嚮往之意,看得張翼暗暗稱奇,不知畫兒為何有此等魅力,一言一出,便令對天庭無比嚮往的張柏子徹底斷絕飛升之想,也是了得。

張翼軫和應龍微一商議,決定先玉成一步返回三元宮,一是與靈空見面,看看地仙安置一事進行得如何,二是提前和靈動等人說明玉成之事,也好有個準備。玉成聽了也是表示贊成,當下張翼軫也不耽誤,辭別二人,與應龍疾飛來到三元宮。

二人不想驚動眾人,直接現身在三元宮正殿之中。正好三元宮靈動、靈性、靈悟、靈靜和靈空全部在此,正在商議安排一眾地仙之事,見張翼軫二人突然現身,眾人頓時又驚又喜,紛紛近前相問。

張翼軫含笑一一作答,應龍與眾人不熟,不過也頗有耐心和眾人寒喧,在人情世故之上大有進步,靈空瞧得驚奇,訝然問道:“好個千應老兒,怎麼今日難得轉了性子,在三元宮中裝起了好人……莫非你有何企圖不成?”

應龍哈哈一笑:“靈空老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應龍走得正行得端,從來不會謀算別人。諸位都是翼軫的師伯,理應以禮相待,此是人之常情,何奇之有?”

靈空“哼”了一聲,眼皮一抬,說道:“我身為翼軫授業恩師,怎麼不見你對我以禮相待,相反卻總要和我作對,是何道理?”

應龍訕訕一笑,如實答道:“說實話,其實在最初之時,我一見你靈空老兒,還心生親切之感,不過其後不知何故,時間越久,對你越是心生厭煩……或許說厭煩有些言過其實,也是心中總有莫名的不安和擔憂,總是看你左右不順眼,上下惹人嫌!”

話未說完,靈空一跳老高,大叫:“千應老兒,你,你欺人太甚。我靈空為人雖然喜好誇大其詞,不過總體而言卻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好人,你小小長蟲生性心胸狹窄,見不得我處處討人歡喜,事事風頭蓋過你,所以你心生妒意,對我懷恨在心,是也不是?”

應龍先是一愣,隨即朗朗大笑:“妙,妙極,靈空。你所言不差,確實是我的過錯,這便向你賠個不是,消消氣,可好?”

靈空正準備與應龍大吵大鬧一通,不料應龍出人意料甘拜下風,倒讓靈空大為驚奇,只好收回氣焰,“咦”了一聲,又仔細打量了應龍幾眼,突然驚叫出聲:“千應老兒,你凡心已得,人氣入體,傲氣漸消,不簡單,怎麼會突然之間氣質大變,如此一來,何愁天劫不渡?”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3 15:39
本帖最後由 dreamz_forever 於 2009-9-23 22:35 編輯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一章 靈空何為

對于靈空總是冷不丁冒出驚人之語一事雖然早已見怪不過此話一出,應龍還是差點跳將起來,急急一把抓住靈空,問道:“靈空道長,此話怎講?”

靈空眼皮也不抬,竟是打了個哈欠,搖頭說道:“些許小事,不必再來問我,跟著我的徒弟張翼軫,自有你的好處可得……從無天山來三元宮一路走得累了,說不得也要睡上一覺才成。翼軫,為師這便休息去了。”

說完,也不理會應龍一臉愕然,扔下眾人揚長而去。

不提應龍如何心思茫茫,胡思亂想,但說張翼軫與一眾師伯寒喧完畢,先是見過了跟隨靈空前來三元宮的一眾地仙,交待了一些事宜之後,又將玉成之事說出,靈動了聽了自是大喜,說道:“小妙境如今一直安好,一切井井有條,來人便可安居,不必擔心。”

張翼軫謝過靈動師伯好意,驀然間心意一動,有心要親自前往極真觀一趟,便將心中想法說出。靈動聽了點頭贊同,說道:“也好,你親自帶數十名地仙前去,顯得鄭重,也好令極真觀之人安心。”

張翼軫點頭應下,正要和應龍動身啟程,忽聽靈空大喊:“翼軫,等我一等,我與你同去極真觀。”

“師傅,難得你老人家親自出馬,莫非是想去極真觀與真平會面?”張翼軫打趣說道。

靈空一反常態,點頭承認:“不錯,正有此意。我與真平相識已久,且她對我始終有情有義,即便我與她不能相守,也總要感念她的一腔癡心,給她一個交待才是。”

應龍豎起大拇指,贊道:“說得好,身為男兒要心胸磊落,有所擔待,靈空,此舉令人讚歎,在下佩服。”

靈空冷冷一笑:“少套近乎!不要認為只憑幾句好話便能將我打動,好讓我在你天劫來臨之時幫你一幫。”

應龍正要發火,忽然搖頭一笑,轉身走到一邊,不再反駁。

張翼軫暗暗發笑。與一眾地仙打過招呼。當前一步飛空而起。因為照顧一眾地仙之故。飛空之勢不快。饒是如此。靈空禦劍而行。跟在身後。也是累得氣喘吁吁。卻偏偏倔強不肯讓張翼軫幫他。讓張翼軫不解其意。不明白為何靈空如此堅持。尋常可是巴不得省事。讓別人帶他飛空。

一行眾人浩浩蕩蕩飛向極真觀。一連飛行兩個時辰才到極真觀地界。離極真觀尚有數十裡之遙之時。便有數人飛空前來相迎。聽張翼軫自報家名。來人才放鬆戒備之意。即刻返回極真觀稟報。不多時。只見無數祥雲升起。極真觀以真命為首。“真”字輩高人全部飛空來迎。

少不得又與眾人寒喧客套一番。待來到大殿坐定。張翼軫說明來意。真命自然欣然應允。如今他正為天人之事發愁。聽聞張翼軫不但將五洲平定。且還送來五十余名地仙鎮守。怎不欣喜若狂。對張翼軫更是感激不盡。

閒話少提。但說將眾人安排妥善。張翼軫又與真命等人說起四海閣之事。真命也是感慨萬千。說道:“三大道觀千年以來。徒有虛名。實則並無領袖中土道門之能。四海閣若能橫空出世。也是中土世間所有修道之士之福。且青丘道長本來就是千年以來道門領袖。現今再替翼軫主持四海閣之事。也是眾望所歸。極真觀上下定當惟命是從。”

真命自華山一戰之後。對張翼軫感懷至今。同時也是心性大變。對飛升天庭以及領袖天下道門之事再無想法。轉而全心全意修身養性。只求早日證得不死之身。眼下見張翼平定五洲。又四海歸心。天下三大道觀之中。三元宮自不必說。清虛宮肯定也是對張翼軫言聽計從。他極真觀深受張翼軫大恩。哪裡還會猶豫半分。

更何況真命分析天下局勢。也只有張翼軫等人才可以力挽狂瀾。他不過是小小地仙。難有作為。

按下真命心思不提,再說大殿之上連同極真觀高人在內,共有十數人在座。靈空得了空子,趨步向前,當眾對真平深施一禮,說道:“真平道長,靈空有禮了。”

真平急忙站起還禮:“靈空道長有何指教?”

“哪裡,真平道長客氣了。靈空此來是特意向真平道長致謝!”

“謝我什麼?”

“感念真平道長對靈空一向的錯愛,靈空此次前來,有幾句話不得不講。”

“此事早已過去,不必再提,不過麼……但說無妨!”真平臉色微變,不過即刻恢復平靜。

靈空一本正經,臉上再無嘻笑之意,說道:“倒也並非靈空自恃身份,或是故作高深,實乃世間之事,看似簡單,卻有莫名玄機暗藏。你我二人並無仙侶之緣,強求不得,所以我不得不輾轉逃避,愧對真平道長一往深情。真平道長道法高深,假以時日成就飛仙也不在話是無比愚笨,此生別說飛仙,連地仙也是難成。與其仙凡相隔,不如永不相望。”

真平漸漸動容,歎息說道:“眼下我心思已淡,只向飛仙不求塵緣,靈空道長不必再說,你我之間事情已了,再無遺憾。”

靈空臉上正形消失不見,忽然嘻嘻一笑,酒糟鼻聳動幾下,自嘲一笑,說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了卻了一樁心事,可以安心了。話說我好久沒來極真觀,這廚房之地……沒有改造罷?”

眾人大笑。

真平卻是若有所思,不明白靈空為何突然與她主動說明此事,難道他又有何出人意料之事不成?凝視靈空片刻,又黯然搖頭。

在極真觀稍稍停留半晌,張翼軫與應龍辭別真命等人,準備前往東海與青丘會面,商議下一步如何打算。靈空嘟?要去無天山,說是想念他的靈空峰。張翼也不阻攔,認為靈空不過是不想回三元宮被靈動看管,反正他左右無事,就隨他去罷。

一路之上,張翼軫與應龍商議何時重返天庭,應龍沉思片刻,答道:“你現今雖然修為已到飛仙頂峰,不過仍不是天帝或是魔帝的一招之敵,不如待四海閣成立之後,再等我渡過天劫之時,我與你一同飛天,到時可助你一臂之力。”

張翼軫一想也是:“對了,還有魅妖天劫之事未曾尋到解救之法,稍後回到東海,我二人仔細探討如何化解一眾魅妖的危機。”

應龍點頭稱是:“魅妖既然生而為妖,天降天雷也是正常。

不過如你所說,你曾以控水之術為她們洗滌身體,化去魅惑之意,按說控水之術本是順應天地之法,不應被天雷捕捉,為何魅妖仍為上天不容?”

張翼軫無奈一笑:“木石化形生性純樸善良,也有天劫及身,何況魅妖?既然不是天道不公,定是天雷無眼。”

“好一個天雷無眼!哈哈……”此話深得應龍之心,不禁仰天大笑。

二人來到東海之後,也無須再向眾人多說,早有青丘已向傾東言明一切。張翼心系藍魅安危,令傾穎喚出藍魅,見她神色如常,修為隱隱達到飛仙之境,奇道:“藍魅你如今修為增進不少,可有天劫感應?”

藍魅恭敬答道:“只有一絲模糊之感,應該在數月之內降臨,卻不可得知具體期限。”

怎麼又是如此?張翼軫一時躊躇,拿不定主意,青丘知道他心中擔憂,說道:“翼軫,且聽我一言。現今局勢,我等處於劣勢,只可守不可攻。眼下天庭並無動靜,若非正在調兵遣將,便是期待最佳時機,或是天帝、天魔、無明島和無根海四方都不敢輕舉妄動,倒也正好便宜了我們。所以你也不必急於一時飛升天庭,反而可能落入他人盤算之中。四海閣之事由我和傾洛主持便可,你眼下最重要之事便是將魅妖一族安置妥當,還有若是可行,可將玄冥和畢方拉入我方勢力之中,同時也好保全他二人性命。要是我猜測不錯的話,天帝對我等動手之時,也不會放過玄冥與畢方二人。”

青丘一語點醒張翼軫,猛然想起先前九靈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即便不能穿透玄冥天和滄海桑田的自成天地之處得知玄冥和畢方的具體所在,卻也能清楚知道他二人位於何處。說來二人的藏身之處暴露還是因他之故,所以青丘所言極是。

當下主意既定,又向青丘等人交待一番,遂與應龍、藍魅一起,瞬水而行,由東海經南海直奔西海而去。

三人都有控水之能,是以在水中行走不比飛空慢上多少,兩個時辰便由東海來到西海。幾人也不停留,直接由西海飛入滄海桑田。

應龍是首次來到滄海桑田,一切都感到新奇,不時問東問西。藍魅知無不言,對身具控水之能的應龍有本能的懼怕之意。應龍倒是對藍魅這個水生之妖毫不為奇,更對滄海桑田的神奇之景大感興趣。三人不多時來到藍田海中。

按下藍魅向一眾魅妖如何解釋不提,但說張翼軫和應龍微一商議,決定在此等候魅妖天劫來臨,畢竟此地魅妖眾多,按照藍魅所說,怕是不出幾日便會有人渡劫。

來也巧,二人只待了一日,次日便有一名魅妖引發了天劫。晴空無雲,不過張翼軫和應龍仍能感應到虛空之中天雷之力在暗暗聚集。待天雷自天而降之時,不等張翼軫出手,早已按捺不住的應龍飛身向前,一把竟將天雷抓在手中,然後隨手一捏便將天雷化為一股風之力,最後煉化吸收殆盡。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4 00:20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二章 畢方出世

"天雷威力不大,不過其中蘊含天命之火,正好克制魅妖的水性之體。若要化解所有魅妖的天劫絕無可能,但若是讓她們學會控火之術,可有自保之力。不過麼……”

張翼軫乘機在一旁瞧得真切,說出心中想法,微一停頓,又道,“不過魅妖是水性之體,若要學會控火之術,恐怕並無可能。”

“哧……”

應龍一聲輕笑,反駁說道,“此言差矣,凡人之體本是五行所成,根本沒有五行之屬一說。魅妖雖然由水而生,表面來看是水性之體,不過若是深究,水是天下至善之物,可化潤萬物,自然也可以生火!若是運用到極致,任何一種五行之力皆可以以一代五,不被相生相剋所限。”

張翼軫恍然大悟:“對呀,你應龍身具五行,又能超越五行而控風,現今更是初得陰陽相融之妙,領悟五行之力和五行淵源自然遠超常人,既如此,不如由你來傳授藍魅控火之術,待她學會之後,再傳與魅妖之中修為高深之人,從而互幫互助,不離不棄,可以確保所有魅妖渡過天劫。”

應龍苦笑一聲:“不想我不但出了主意,還要親自動手才成,等於自食其果。”

“話可不能這麼說,你助魅妖一族渡劫,全數魅妖感念你的大恩大德,試想也算是福德之事。更何況魅妖一族也與木石化形並無太多不同,怎能見死不救!”

藍魅在一旁聽得真切,怎能不領會張翼軫意圖,急忙向前跪倒在地,說道:“藍魅率領所有魅妖謝過應龍前輩的救命之恩!”隨著藍魅話音一起,只見數百名魅妖齊齊跪倒在地,一起高呼。

應龍不免頭大,急忙心意一動,一股水流湧起,將全數魅妖一同卷起,說道:“既然翼軫相托,我就勉為其難,幫爾等一幫。不過我有言在先,渡劫之後,應當聽從翼軫之命,不得有誤,否則應龍手下絕無活命之理。”

別的不提,但說應龍動念間以控水之術將所有魅妖托起,水生之妖與水天然親近,用水之道自然有得意之處,卻對應龍之舉全無一絲抵抗之力,數百魅妖無不心中駭然,對應龍心生懼意。

張翼軫倒也並非刻意恩威並施,只是他對魅妖的魅惑之能深有體會,心知一旦魅惑人間必成大害,是以不得不再三敲打。

魅妖轟然應下。無人再敢心存他想。應龍見時機已到。也不耽誤。將藍魅與一眾魅妖聚在一起。悉心傳授控火之術。本來以魅妖體質。若依常理。在未渡過天劫之前。斷無可能學會控火之術之理。不過應龍本身五行齊全。且神通廣大。指點魅妖如何以水化火。以水生火。竟然在短短數個時辰之內。讓以藍魅為首地七八名魅妖初步掌控控火之術。

應龍按下性子。在滄海桑田一連呆了三日光景。每日都細心對一眾魅妖說法。看得張翼軫連連點頭。暗贊應龍與以前相比。果然大為進步。或許是受玉成影響。又或者也是時機成熟。凡心已得。不再一副高高在上地姿態與世隔絕。

第四日頭上。張翼軫感到時候已到。就和應龍一起告別藍魅等人。前往滄海桑田深處尋找畢方。張翼心中沒底。畢竟滄海桑田之地寬廣無邊。自成天地。而畢方所在之處又過於玄妙。如果不是他刻意現身。他與應龍只怕尋上十天半月也難以發現。

果然如他猜想一般。畢方避而不出。應龍再是神通廣大。在此天地之威面前。也是束手無策。好在張翼軫靈機一動。心生一計。對應龍如是這般交待一通。應龍聽了心生疑問:“此計可行?”

“值得一試!”

二人依計而行。同時施展控木之術。令天地之間方圓千里以內地木氣全數聚集一處。張翼和應龍乃是天地之間極少數可以控木之人。二人又修為高深。同時全力施展之下。威力非同小可。轉眼間千里之內地木氣被二人席捲一空。全部聚于一尺之內。形成一團閃爍青朦之色地木氣氣團。

如此純淨沛然的木氣淩空懸浮于滄海桑田之上,畢方身為控木靈獸,怎能沒有絲毫感應?果不其然,片刻之後,忽見眼前一團青氣一閃,一個聲音冷漠地響起:“張翼軫,你再來滄海桑田,莫非還要與我糾纏不休不成?難道你請了幫手助你,我就怕了你麼?”

人影一閃,正是青瘦的畢方現身眼前。

張翼軫忙上前施禮:“張翼軫見過畢方前輩,先前一別,別來可好?”

畢方上下打量張翼軫數眼,眼露震驚之色,倒退兩步方才站穩身形,駭然說道: “你已然……飛仙大成?怎麼可能,如此短時間內修為臨近飛仙頂峰,張翼,難不成你有非凡際遇?”

畢方臉上震憾之色未去,轉身微一感應應龍,更是大驚失色,險些無法站穩身形,愕然說道:“閣下又是何方神聖,怎麼一身五行齊全,難道你是傳聞中天地聖獸?”

應龍笑著搖頭:“何來天地聖獸一說,從未聽過。我名應龍,不是哪方神聖,不過是翼軫的隨從罷了。”

畢方一臉的難以置信:“張翼軫即便是天縱之才,以閣下本領,也不會委曲求全,非要為他效勞?”

應龍也是難得地耐心十足,且態度和善:“天地之間,凡事並非全以武力高下為標準,也不全是以神通法力為判斷,翼軫救我不圖回報,我是心甘情願追隨左右,以求早日證得大道。”

畢方愣神片刻,轉向張翼軫問道:“不知你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張翼軫鄭重說道:“在下一直感念閣下傳藝之情,特意前來邀請閣下出離滄海桑田。”

畢方一臉震驚:“何出此言?”

張翼軫也不隱瞞,將他所想一說,末了又強調說道:“閣下躲避在此也是為了避免被天庭探查,只是眼下此地已然暴露,只等時機一到,必定有人前來捉拿于你。是以不如與我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畢方猶自不信:“張翼軫,並未我信你不過,只是我在此地久居至少千年,一向平安無事,只憑你一面之詞就再度出世,也未免輕率了些。”

應龍見狀,將他與張翼軫一路之上平定五洲、斬殺飛仙一事一說,又提及他本身天劫之憂,最後語重心長地說道:“畢方不必多慮,翼軫為人心性坦蕩,他也是認定此事因他而起,萬一你被天庭所殺,雖然是他無意之中透露你的藏身之處,不過也是于心難安,所以才前來尋你。”

不知何故,畢方雖然對所有人都心存戒心,單獨對應龍一見如故,心生好感,認定應龍全是出於好心,是以微一遲疑,當下點頭應允。

畢方本屬木性,張翼軫當即決定讓他暫時在無天山住下,只因無天山中強木眾多,肯定可得畢方之心。三人出得滄海桑田,來到藍田海之處,此時魅妖之中掌控控火之術者已有十數人,再加上魅妖天劫本來威力不大,十數人聯手可保無虞。張翼軫微一思忖,命藍魅率領一眾魅妖在西海龍宮之側,千里之外之地尋一處水域居住,尋常之時聽命于西海之令,不得隨意前往西海,更不許出入中土世間。

藍魅不敢違背,一一答應。眾人不多時來到西海之地,在西海龍宮以西一千五百里之處尋到一處谷底,倒也寬闊。應龍不等張翼軫開口,主動施展陰陽相融術,在谷底之中建造一處龐大的行宮。

驚見應龍此等本領,畢方震憾連連,連話也說不出來。隨後張翼軫也不閑著,催動控木之術,在行宮周圍佈置無數水草和水生之花。畢方見狀,也主動出手相助。只數個時辰不到,一座堪比西海龍宮的魅妖宮建造完成,浩大無比,氣勢恢宏。

藍魅及一眾魅妖感激不盡,再三拜謝張翼軫三人。張翼軫又叮囑幾句,便與應龍二人一起來到西海龍宮,將魅妖之事向傾西言明。

“龍王,魅妖一族法力高強,日後可為西海附屬,萬一有何緊急之事,可以隨時調動魅妖相助。”

深知魅妖之能的傾西見張翼軫安排如此妥當,怎不心生感激,連連道謝。張翼推辭不受,傾巍卻是遲疑片刻,猶猶豫豫地問道:“翼,那藍魅現今可是改邪歸正了?應該再無害人之心和魅惑之意,是否可以說……可以說與之交往再無危害?”

張翼軫不由一笑:“傾巍兄若是愛慕藍魅,大可主動向她提起。如今藍魅洗心革面,早已不是先前的魅惑之妖,要是真能與傾巍兄結成仙侶,也算是一樁美事。”

眾人一時大笑,傾西在一旁笑而不語。

張翼軫三人趕到無天山之時,最先遇到之人竟是靈空。靈空一見畢方之面,立時大感興趣,向前圍著畢方轉了三圈,嘻哈一笑,說道:“你是何人?怎麼總是板著臉,如同一塊木頭!看你乾瘦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死板的倔脾氣。”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5 00:51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三章 燭龍現形

畢方見他的身份被一名人仙一語道破,大吃一驚:“你又是何人?怎能識破我的身份?”

靈空“噗哧”一笑,說道:“什麼身份?你當你是哪方神聖,難道還有何來歷不成?我哪裡識得你是哪個?……莫要攔我去路,我還要上山砍柴,然後燒火做飯要緊。”

按捺住滿心狐疑,畢方對靈空遠去的背影凝望半晌,忽然開口說道:“此人好生厲害,不過好象自行封閉了靈性,所以雖然看似瘋瘋癲癲,實則暗藏玄機,無心之舉卻能暗合天機……他究竟何人?”

張翼軫答道:“正是我的授業恩師靈空道長。”

“果然!”畢方連連點頭,臉上流露愴然之色,“以人仙之境教出飛仙徒弟,世間絕無僅有。正是有此天縱之才的徒弟,才有莫測高深的師傅。翼,畢方至此心悅誠服,跟你前來,算是不虛此行。”

張翼軫也是清楚畢方離開滄海桑田不大情願,心中總有一絲不甘,雖未明說,他也感覺畢方多少也是認為此舉有些小題大做,過於謹慎小心。不想剛到無天山,原本還擔心畢方心存他想,竟被靈空幾句話便將畢方之心安定下來,張翼軫也是暗叫僥倖,幸好靈空在此,否則畢方在此不得心安,萬一生變也是不好。

無天山又得畢方控木靈獸坐鎮,戴風自然喜出望外。身為神人,對天地靈獸有天然的敬畏之心,是以無天山上下對畢方無不畢恭畢敬,讓畢方頗覺受用。

一直以來忙碌不停,沒有片刻得閒,終於勸得畢方來此,也算了了一樁心事,張翼軫決定在無天山小住數日,也好調整一下迫切心情,正好用心思索一下下一步如何進行。

張翼軫與應龍在無天山住下,最高興之人自然是戴嬋兒。戴嬋兒不管別人有事沒事,反正只管強行霸佔張翼軫,天天賴在他的身邊不走,聽他講述近來勞心勞力之事。

應龍也正好清閒,與畢方一起,叫上靈空一起在無天山中游玩,同時又和鎮守在此的數十名地仙說些天庭之事,痛斥天庭的不端之事和滅絕人性之舉,自然少不了將張翼軫大大誇獎一番,從他化解木石化形天劫到解救魅妖于危難之中,不過與此同時,應龍也小小地自誇了一些,惹得靈空大為不滿。不過靈空倒也沒有怎麼反駁應龍,只因應龍幾乎將全部功勞歸於張翼軫,聽得靈空也是心花怒放,仿佛所有好事都由他一半功勞一般。

眾地仙聽了張翼軫如此坦蕩仗義,更是一心歸順。畢方雖然不善言談,不喜誇人,不過卻因為心中敬畏靈空之故,也無意中多說了張翼一些好話,說他當年只憑地仙修為,便和他爭鬥半晌不分勝負,當真也是天縱奇才。只聽得眾地仙更是對張翼軫心馳神往,認定他是天地之間所有修道之士楷模。

幾日下來。靈空和應龍之間少了冷嘲熱諷。多了互相擔待。畢方也更加瞭解了靈空為人。越是見靈空信口開河。他越是心中難辨真假。總要暗中惴測良久。就算不得其解。也要小心應對。唯恐一時疏漏而誤了天機。

這一日。應龍得了空子。在一處山峰尋到張翼軫。不顧戴嬋兒在場。問道:“翼軫。靈養芝與量天尺已然具備。現今又是空閒之時。正是時機。可有把握?”

張翼軫微一凝神。答道:“這些時日我也一直暗中留意。不過時機未到不可強求。只有等他神識凝固自行醒來之時。才可施展。否則恐怕會有意外。”

應龍點頭:“可知何時是良機?等他重見天日之後。也是你一大助力。”

“依我看來。應該就在數日之間!”

三日後。張翼軫急急尋到應龍。說道:“今日正當時。應龍。快來為我護法。”

應龍一聽頓時大喜,急忙隨張翼軫來到無天山中一處無人之所,問道:“他怎麼說?”

“他自然是欣喜無比,深感意外。也是合該有此機緣,靈養芝到手之時,也正是他神識凝固可以出離之際……不管如何,能夠再次化形現世,他也是期待已久。”

二人說話間,已然心意相通,同時施展控風之術,將此地方圓數百丈範圍生生從天地之間隔絕開來。以張翼軫和應龍神通全力控風之下,即便天仙經過,若非刻意探查也斷然難以發現此處的隱匿之所。

張翼軫收回心意,由應龍全力支撐控風之術,然後微一點頭,先是自身上取出靈養芝,將玉瓶拋向空中,懸浮不動,隨後又拿出量天尺,雙手緊握,雙目微閉,凝神半晌,驀然輕喝一聲: “凝神識,重化形,天地廣,任我行!”

隨著張翼軫話一出口,但見自他頭頂之上,一縷若有若無的輕煙悄然逸出,如同薄霧輕紗,幾欲被風吹散,好在身處控風之術的籠罩之內,風力隨心,才保得輕煙不散,只是淡淡隨風飄逸。

過了片刻,輕煙漸漸收攏一起,凝聚成形,猶如一團隱含七色彩光的光團,緩慢閃爍不定。張翼凝神不語,只顧以神識慢慢切斷與輕煙之間的聯繫,如以刀剔肉,不可傷及骨肉相連之處,是以格外小心謹慎,不可有絲毫差錯。否則一著不慎,不但輕煙會消散于天地之間,連他自身神識也會大損,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陷入癡迷張狂之中也未可知。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有餘,張翼軫感應到神識相連之處只有一絲極其細微的連接,正是時機已到,當下立即睜開雙眼,沖應龍說道:“以五行之力注入量天尺!”

應龍等候多時,不敢怠慢,急忙分神將五行之力飛泄而出,一閃便沒入量天尺之中。

張翼軫也不閑著,一身仙力催動到極致,也是源源不斷注入量天尺之中。受此兩種天地之間至強之力的貫注,量天尺頓時光芒大盛,亮如旭日,光芒暴漲一丈開外。

見時機成熟,張翼軫趁神識仍與輕煙還有一絲相連,以神識帶動輕煙,令其旋轉間沒入量天尺之中。在最後關頭,張翼軫強忍痛楚,切斷與輕煙之間的最後一縷感應,隨即毫不遲疑,將玉瓶擊碎,靈養芝隨之電閃之間,緊隨輕煙其後也沒入量天尺之中,至此,施法完成。

隨後張翼軫和應龍同時收回仙力和五行之力,二人又全力施展控風之術,隔絕天地感應,靜候半晌,只見量天尺光芒越閃越暗,漸漸回縮,最後由實化虛,又由虛化實,變成一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現形在二人面前。

此人只一現身,便立時向張翼軫深揖一禮,口中說道:“燭龍謝過翼再造之恩!”

禮畢,又轉身向應龍拜謝:“多謝閣下五行之力的無上神通,助我仙體大成,再無傷病之患,此恩大過天,燭龍銘記在心,不敢稍忘。”

張翼軫和應龍相視一笑,同時說道:“幸不辱命!”

二人心意相通,此話一出頓時一愣,隨後又一起哈哈大笑,笑聲之中包含欣慰暢快之意。至此,張翼與應龍之間再無芥蒂,二人心意默契,所思所想無不相通,一是因同為操縱天地元力之故,二是也是因為此日助燭龍化形之事。

燭龍借量天尺,得靈養芝之助,又有張翼軫和應龍兩位不世高手以仙力和五行之力化解量天尺排斥之意,更有控風之術隔絕天地感應,不讓天雷擊頂,不被天庭發覺,所以說燭龍能夠重新化形現世,乃是天大的福澤,若非有此機緣,更有張翼軫這般心性坦蕩,拼了自身受損也要將他神識放出之人,否則燭龍永無出頭之日。

燭龍對此自然心知肚明,內心感激之情無以言表,當即自行立誓:“此後永世追隨翼軫左右,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若有違背,甘願魂飛魄散!”

燭龍此言確實是發自真心,有感而發,說得情真意切。

不等張翼軫答話,應龍搶先說道:“也好,翼軫于你有大恩,不過你雖然包藏禍心,先前卻也有意外助他成就飛仙之實,你二人不如結為金蘭,從此攜手共進,不分彼此,可好?”

此言一出,張翼軫當即贊成,燭龍猶豫再三,只好應下:“依翼軫所作所為,我本不配和他稱兄道弟,不過既然千應開口,定有深意,不得不從。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自抬身份與翼軫結為金蘭,儘管我年長許多,不過甘願為弟……此事不容商量!”

張翼軫笑道:“好說,好說,哪個與你計較些許小事……既如此,賢弟,為兄就托大一些,沗為兄長了。”

燭龍感歎一笑:“翼軫兄,你我不打不相識,歷經波折,不想今日義結金蘭,也是讓人不勝感慨。以後天地雖大,在我眼中唯兄長一人而已。”

應龍半開玩笑說道:“怎麼,在你眼中我這個大恩人便可以直接忽視了不成?”

燭龍鄭重答道:“千應身為我輩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于我而言乃是高山仰止,不敢有絲毫不敬。正是因為如此,所謂敬而遠之,怎敢親近?”

張翼軫奇道:“燭龍,莫非你清楚應龍真正的身份?”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6 01:38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四章 玄冥回應

應龍也是一時愣住,顧不上計較燭龍所說之話的言外之意,也是急急問道:“燭龍,你看出我的來歷不成?”

燭龍一臉驚訝,難以置信地問道:“怎麼,難道你二人都不知道應龍是何方神聖?”

張翼軫和應龍一齊搖頭。

燭龍無奈一笑:“應龍本是天地之間所有龍族最至高無上的存在,天地萬龍以應龍為尊!”

張翼軫恍然一笑:“這一點我也早已看了出來,從應龍見到龍族便心生親切之意可以推斷一二,除此之外,還有何說道?”

燭龍一時撓頭:“得知他為萬龍之尊還不成麼?不也是證明了他的來歷身份!”

應龍向前一拍燭龍肩膀,說道:“看來你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罷,反正天劫一過,一切也會真相大白,不必急於一時。燭龍,既然你現形重生,看你如今修為也是相當於飛仙頂峰,若要恢復昔日神通,怕是也要渡過天劫才成。”

燭龍點頭贊同:“不過我借量天尺化形而出,身上又有翼軫所傳的純正仙氣,天劫來時必然威力不大,應該可以輕鬆應對,無須擔憂。”

應龍羡慕說道:“也算是因禍得福,你身體由量天尺而成,同時借助仙草靈養芝,又經仙力洗滌仙體,由五行之力重新塑形,眼下你的仙體雖是飛仙,不過若論強悍只怕相當於天魔之境,日後稍有進步,便可與天魔抗衡。”

幾人說話間回到無天山之中,剛剛站穩身形,忽見畢方驀然憑空現形眼前,一眼愕然,愣愣打量燭龍半晌,駭然問道:“天龍?”

“不錯!閣下莫非是控木之獸?”燭龍在張翼軫和應龍面前不敢托大,不過畢竟身為天龍,還是高於天地靈獸,是以傲然答道。

畢方即便現今不敵張翼軫。不過也是脾氣倔強。並不懼怕張翼軫。對於應龍雖然驚訝于他地五行齊全。也因為並不確知應龍地真實身份。或許還因應龍過於高深。與他並無交集。是以也並不放在心上。但是對於燭龍。畢方卻是格外尊敬。也對以前天龍全盛之時。可以力敵三名天仙之能心生嚮往。當下見天龍現前。不由又驚又喜。急忙深施一禮。說道:“在下控木獸畢方。參見天龍!”

燭龍昂然答道:“不必多禮。我不過是翼軫之弟。你若敬我。日後可為翼軫助力便可。”

畢方呆愣當場。半晌才說:“翼軫。有天龍助你。畢方不值一提。不過若你不嫌棄我本領低微。有事儘管吩咐。定當照辦。”

自此之後。畢方傲氣全無。安心聽從張翼軫之命。在無天山盡心盡力。被金翅鳥敬若上賓。

眼下局勢。商鶴羽在無天山。同時照看北海。青丘鎮守東海。赤浪為南海座上賓。西海雖無高人。不過也數百魅妖可以以多勝少。算來還是中土三大道觀並無飛仙以上高人照管。好在修道之士是天庭和天魔地根本所在。無人敢動。也是可保平安。

張翼軫心中卻是不解。他下凡也有一些時日。即便天帝不派人前來拿他。為何無明島和無根海也全部悄無聲息。無人下凡來與他相會。也是怪事。

不過張翼軫只是簡單一想,並未深究,稍微休息一日,便與應龍商議前往天涯海角接應玄冥出離玄冥天,應龍卻道:“我近日忽有所悟,準備閉關數日,消化一下陰陽相融術,或許會有突破。可讓燭龍陪同前往,以燭龍與玄冥的交情,比我應龍前去還要強上不少。”

張翼軫也不勉強,與燭龍一說,燭龍自然欣然應允,二人也不耽誤,即刻動身飛向天涯海角。

一路上張翼軫和燭龍有說有笑,二人如同多年好友。也難怪,燭龍神識依附張翼軫神識之中長達一年之久,有此等經歷,二人心意自然而然相通,默契猶如一人。先前種種不快一掃而光,談笑間,意氣風發,兩個時辰後,二人便置身于天涯海角之上。

遙望沖天水氣,燭龍歎道:“再來天涯海角,想起先前之事,也是不勝感慨。你我之間恩怨全因此而起,可以說,天涯海角便是我二人糾葛之始。若非當初我來此尋到紫海泥,然後帶走戴嬋兒,或許我二人永相識,也就再無今日之事。”

張翼軫笑道:“說的也是,天地之間萬事機緣莫測,也是無比玄妙。想起先前多少與我打打殺殺之人,最終卻並肩而立。而與我自小一同長大的紅枕,終了竟是修入魔道。世間變幻,誰人可測天機?”

忽聽一聲長嘯傳來:“何人前來打擾我老人家清靜?速速離去,否則惹我白白丟了性命。”

張翼軫聽得真切,正是玄冥。不過玄冥聲音雖然響亮,卻是明顯底氣不足,隱隱透露出疲憊不堪之意。張翼軫和燭龍對視一眼,心中一驚:出了何事,莫非玄冥天被人攻打不成?

當下朗聲回應:“玄冥前輩,別來可好?張翼軫與燭龍前來叨擾,有要事相商。”

過了半晌,才聽玄冥有氣無力地答道:“原來是你,小子,怎麼想起來看望我老人家了?怎麼,還有燭龍,他為何沒死?”

換作以前,燭龍定會勃然大怒,不將玄冥天掀個天翻地覆誓不甘休,不過如今卻是淡了性子,不再魯莽行事,是以只是淡淡一笑,答道:“玄冥兄,以前若有得罪之處,燭龍在此一併賠罪,還望玄冥兄大人大量,不計前嫌。”

玄冥“咦”了一聲,奇道:“燭龍……當真是你不成?怎麼說話這般客氣,以前就算有求于我之時,也不見你如此講理,難道你傻了不成?”

燭龍哈哈一笑:“應該說先前確實做過一些傻事,不過現今已然醒悟,不再惹事生非。玄冥兄且放寬心,我與翼軫前來,絕無害你之意,確實是事情緊急,事關你的生死大事。”

話音剛落,忽聽嘩啦啦一陣水響,玄冥自巨洞之處一躍而出,淩空立于張翼軫面前,只看了一眼便大吃一驚:“張翼軫,你……你已是飛仙頂峰?怎麼可能!”

然後目光掠過燭龍,驚得一飛沖天,隨後又迅速回落,臉上震驚之色無法言表,說話也結巴起來:“燭,燭龍,你,你怎麼變成這樣?怎麼是一身仙氣,不,還有五行之氣……竟然身體也轉化為仙體,怎麼回事,燭龍,快快說來你究竟發生何事,為何變成這般模樣?如此一來,豈非說明你日後再也不用擔心天劫之事,即便天雷降臨,以你眼下修為,定然輕易渡劫成功。”

燭龍卻不回答玄冥問題,反問:“玄冥,你竟敢出離玄冥天,站立天地之中,不怕被天庭得知你的藏身之處,派天兵天將將你誅殺不成?”

玄冥一聽此話,頓時臉色一變,氣呼呼說道:“怕什麼?又不是沒來過,只派了一些天人前來打鬧一通,怕他作甚!”

張翼軫一聽心中一沉,忙問:“此話當真?玄冥,有多少天人前來攻打玄冥天?”

玄冥愣了片刻,忽然搖頭歎息:“若不是我自身難保,也不會被這些天人欺負,唉,合該我玄冥倒楣……此事,說來話長。”

在玄冥的帶領之下,張翼軫和燭龍來到玄冥天之中。剛一進入玄冥天,張翼軫便察覺到異樣,只覺此地靈氣稀薄,天昏地暗,連紫泥海也失去以往色澤,變得黯淡無光。再看山川河流,草木花朵,全是一副衰敗之象,不由心中一驚,問道:“玄冥前輩,玄冥天為何變成這般模樣?”

玄冥一臉沮喪:“說來還是因為玄冥天地傾東南之故。自你走後,玄冥天時常向東南傾斜,每傾斜一次,便會流失大量靈氣,且我老人家不得不疲於奔命,日夜不停地修補玄冥天。雖然我老人家神通廣大,不過以一人之力修天補地難免難以為繼,時日一久,便累得不像樣子。誰知禍不單行,偏偏不久之前,不知從哪裡冒出數十名天人,也不知如何探知玄冥天所在,竟然前來大舉進犯。要是我老人家全盛之時,小小天人哪裡是我的對手,只是現在我氣力大損,修為大降,最後被這些天人圍攻數日,勉強取勝,也是氣力不支。”

燭龍微一沉吟,說道:“怕是你這玄冥天靈氣外泄,正好給這些天人以可乘之機。

不過只憑天人的神通,即便玄冥天暴露,他們也無法找到此地所在,怕是背後有人指點。不過你這玄冥天迸裂一事事關重大,長此下去,不用多久,玄冥天怕是會土崩瓦解,從此不復存在。”

玄冥一臉愁容:“說的也是!玄冥天一破,想我玄冥該去何處容身?天地之大,難道再無可去之處?”

張翼軫驀然心中一緊,想起先前曾經答應玄冥幫他找到頂天柱之事,忙開口說道:“玄冥前輩,若有頂天柱可用,你這玄冥天是否可以重獲生機?”

“當然可以!”玄冥一臉喜歡,隨即又黯淡下來,“頂天柱乃是天材地寶,哪裡容易得到?算了,不再多做無謂之想。想當初記得你也答應幫我找到頂天柱,現今我也是心灰意冷,對玄冥天不再抱有希望。”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7 00:42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五章 話說從前

張翼軫曬然一笑:“玄冥,其實我和燭龍前來,是要請你出山。遠離天涯海角之地,只因此地已然被天庭得知,天人來打只是前兆,只怕以後還有飛仙甚至天仙來此拿你,到時你定然性命不保。現今畢方也自滄海桑田出來,暫住無天山之中。你也可隨我前去,與畢方同住,我等齊心協力,共同應對危機,可多增加勝算,你意下如何?”

玄冥睜大了眼睛:“畢方老兒也現形出世?你沒騙我?”

張翼軫含笑點頭,燭龍也在一旁答道:“怎會有假?天庭現今正等候時機要將我等一網打盡,若是我等不同仇敵愾,難免被人各個擊破。”

玄冥半晌不語,顯然也是深知眼下形勢大變,思索良久,忽然抬頭問道:“張翼軫,你說你有頂天柱可用?若真有頂天柱,待我修好玄冥天之後,一定陪你前往無天山。”

燭龍一臉訝然看向張翼軫,張翼軫悄然一笑,伸手間自衣袖之中取出一枚銀針,交與玄冥手中:“頂天立地一天柱,現今送你,也算兌現當初我的諾言。”

玄冥接針在手,查看幾眼,嘿嘿一笑:“張翼軫休要取笑,我老人家雖然大度過人,不過生死之事豈可兒戲,你送一根繡花針要來何用?”

張翼軫也不答話,當前一步飛空朝東南而去。玄冥看了燭龍一眼,燭龍搖頭作答,二人只好按捺心中疑問,緊隨張翼軫身後。

不多時三人來到東南之處,果然此處天塌地裂,一片慘澹景象。天地眼見便要相連一起,天不再高,地不再低,天地相連之時,便是混沌不分之日。

玄冥愁眉苦臉,揚起手中銀針比劃說道:“我這玄冥天自成天地,雖然不甚寬廣,不過也不是一根繡花針可以用來頂天立地。張翼軫,你要怎樣?”

張翼軫自玄冥手中接過一天柱,放在手指之上,屈指一彈,銀針疾飛如電,一閃便飛入天地塌陷深處。張翼軫靜候片刻,淡然一笑,背負雙手,勝似閒庭信步,說道:“其大無外,其小無小,天下萬物,不可以大小論神通。難道只許你玄冥天可以在天地之間再自成天地,便不許我小小銀針可以隨意大小,如意隨心麼?”

隨後張翼軫用手一指東南之處,輕喝一聲:“漲!”

只聽一陣驚天動地地巨響傳來。只見一道白光亮起。天地相交之處。突然有一根石柱緩緩升起。先是一丈粗細。數丈之高。眨眼間隨著張翼催動口訣。一天柱漲勢驚人。片刻之後便已然漲大到數千丈粗細。高不可及。不知幾許!

隨著一天柱地升高。天也隨之升高。天地再次被分開。重新恢復清明之景。天地一分。清氣上升。濁氣下降。漏洞彌補。靈氣不再外泄。同時陰陽交匯。滋生靈氣。由此玄冥天再現勃勃生機。

玄冥只看得目瞪口呆。燭龍也被眼前地天地奇景驚呆當場。二人久久無語。感歎天地之威。寶物之能。

不出一時三刻。剛剛還小如銀針地一天柱現今高大不知幾許。方圓不下千里。頂天立地。巍然立于三人眼前。浩瀚無邊。令人望而生畏。

玄冥感歎說道:“大小不定。隨心如意。好一根如意柱。玄冥謝過翼贈柱之情。此恩堪比天高。”

張翼軫推辭不受:“不過是當初許你之事。今日兌現承諾。是我應做之事。怎敢居功?玄冥。現在動身與我前往無天山。可是放心?”

玄冥哈哈一笑:“放心,放心得緊。走,說走就走,片刻不停。

我老人家說話算話,也是利索之人,絕不拖泥帶水。”

幾人閃身出了玄冥天,來到海上,正要動身之時,忽見玄冥驀然站住,回身間雙手一合,大喝一聲:“起!”

只見深洞之中,水花飛濺,然後天地晃動數下,猛然間一道亮光一閃,一物倏忽飛入玄冥手中。此物大小如同小兒手掌,形如圓盤,晶瑩閃亮。

“既然遠離海角天涯,怎可讓我的玄冥天留待此處閒置!萬一被懂得破解之法之人作法收去豈不可惜,不如隨身攜帶來得安全。”

玄冥收好玄冥天,沖張翼軫和燭龍得意一笑。

張翼軫暗自搖頭,玄冥看似粗心,實則也有細心之處,只是不知當初他故意陷害燭龍,說燭龍如何罪大惡極,又為何故?

不過眼下此事不宜多說,不問也罷。

三人飛空迅疾,走至半路之上,玄冥忽然站起,張翼軫以為他又出爾反爾,不料玄冥轉身沖燭龍深揖一禮,說道:“燭龍,先前我對你不住,這便向你賠不是了。”

燭龍大奇:“玄冥,你我相識多年,多數時候是我對你凶了一些,你又何曾害我?”

冥擠擠眼睛,沖張翼軫尷尬一笑,說道:“當初張翼冥天尋找戴嬋兒,我見時機成熟,便編造了你的壞話,想讓他乘機將你除去。雖然你有時很壞,不過還沒有壞到我說的程度,現在想起心中不安,所以向你認錯。”

燭龍一愣,隨即想起海枯石爛與張翼軫對打之時情景,只覺前事渺渺猶如隔世,恍惚不可得,當即笑道:“往事不可追,凡事皆有因,若非我先前向來對你過於囂張,何來你對我心生怨恨?況且我燭龍現在再世為人,前塵往事已隨風飄散,玄冥,我都忘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懷。”

玄冥聽了低頭想了半晌,突然向前一拍張翼軫肩膀,大笑:“佩服,佩服!”說完,也不說他佩服什麼,只顧飛空而去,再不耽誤片刻。

三人趕到無天山之後,少不得又與眾人介紹一番。戴嬋兒再見玄冥一時無語,只是笑笑卻不說話。燭龍卻是上前主動提起以前之事,戴嬋兒也是一笑置之。玄冥卻是喋喋不休說個不停,先是誇獎戴嬋兒眼光獨特,再後說起張翼軫一天柱神奇之處,口若懸河,只聽得眾人一時頭大。

幸好靈空得了音訊前來湊個熱鬧,一見玄冥滔滔不絕大有超越他之勢,哪裡服氣,立時上前與玄冥說個不停。二人互不相讓,都施展平生說話絕學,一連說了數個時辰也不見有絲毫停歇之意,眾人大呼大開眼界。

張翼軫無奈,只好勸道:“師傅,稍後你和玄冥私下再討論不遲,眼下還是說要事要緊。”

靈空卻不同意:“這個玄冥口才不錯,說起來話來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看來有些來頭,今日我與他一定要分個勝負出來,否則就算他跑到海角天涯,我也不會放過他。”

好說歹說總算將靈空勸走,玄冥也是奇道:“靈空道長厲害,令人不敢小覷。”

張翼軫此時不想多說此事,喚來畢方,讓他將玄冥安置妥當,然後約上應龍、燭龍以及商鶴羽,商討應對之策。

商鶴羽在無天山中近來無事,一直傳授戴嬋兒法術。戴嬋兒受自身神人體質所限,所學不多,不過也是大有進步。眼見張翼軫周圍聚集越來越多的能人異士,商鶴羽也是暗自高興,認定張翼軫大事可成,心中大安。

對於天庭一直不見動靜任由張翼軫在世間佈局一事,商鶴羽也是苦思良久,認為其中定有隱情。他也想過種種可能,比如天庭事變,自顧不暇,或是顧忌天魔、無明島和無根海伺機異動,又比如天庭不過是靜候時機,只等張翼軫將世間勢力收攏一處之時,然後再及時出手,全部據為己有。

基於如此想法,商鶴羽難免憂心忡忡,好在他也清楚若真是天庭出手還算好事,以天庭的威德,到時若是神人和地仙都不聽從天庭之令,想必天庭也不會用強。可是萬一是天魔在背後用計,將世間勢力一網打盡,到時免不了一場血戰,說不定還會重演千年以前的中土世間的仙魔大戰!

正好張翼軫找他議事,商鶴羽也不虛禮,直接說出心中所想。

張翼軫、燭龍和應龍聽完久久無語,商鶴羽所說也是切中要害,真要是天魔暗中守株待兔,眼下四海一心,五洲平定,中土道門又同歸於四海閣,再有畢方、玄冥和燭龍出世,相當於凡間勢力全部現形,若真有十數名大天魔從天而降,張翼軫身邊儘管高手如雲,也難以抵擋大天魔之威。

“千年以前的仙魔大戰固然發生在凡間,其實背後根源在於天庭之上天魔挑戰天帝權威,天庭之上也是戰事不斷。當時天魔力量積蓄已久,正節節勝利之時,不知何故突然全面敗退,隨後魔帝向天帝臣服,同時世間的魔門也銷聲匿跡。天魔戰敗在我看來大有蹊蹺,按說以當時天魔的強勢,即便天帝動用天地大陣,以天地之威與天魔對抗,也不可能在短時間之內取勝。”

燭龍侃侃而談,憶起舊事,說出他的推斷。

張翼軫微一思忖,猛然想起一事,問道:“燭龍,我且問你,天龍為何反叛天帝?”

燭龍頓時愣住,想了一想,還是答道:“此事過於久遠,與千年以前之事並無聯繫,不過既然翼軫問起,不說也說不過去。其實當年天龍背叛天帝一事,純屬謠傳,只因天龍雖然神通高深,卻生性和善,從不兇狠好鬥,自成一體,游離于天帝和天魔的勢力之外。只是忽有一日,天龍之間盛傳天帝因為不敵天魔之故,要將天龍勢力納為已有,由此引發了天龍的逆反之心……”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8 01:19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六章 運籌帷幄

傳言被一些天龍描繪得繪聲繪色,說是天帝已經命數十天仙強行煉成天地大陣,以天劫威脅天龍。若是天龍不從,每隔千年便有天劫降臨。天劫威力巨大,無人可以倖免。天帝正是以此來要脅天龍必須聽命于他,為他抵抗天魔,否則到時天雷及身所有天龍便性命難保。

天龍自在逍遙久了,哪裡會聽命于他人,況且還是以性命相威脅?如此**裸的挑釁,天龍怎會容忍,何況天龍法力高強,在他們眼中,天仙也是不值一曬。一時群情沸騰,便要找天帝理論一番。

天龍之中有冷靜深思之人察覺此事恐怕有詐,提醒眾龍不得魯莽行事,要三思而後行。眾龍冷靜下來也感覺或許另有隱情,正要商議應對之策之際,忽然空中出現十數天仙,各持法寶,聲稱奉天帝之命前來傳令,從今以後,天龍要唯天帝之命是從,協助天帝對抗天魔,不得有誤。若有違抗,莫怪天雷擊頂,悔之晚矣。

剛剛還認定此事或許有假的天龍一見天仙現身,還氣勢洶洶自稱奉命前來,頓時勃然大怒,當下不由分說便朝天仙大打出手。十數名天仙也不甘示弱,與天龍打鬥在一起。不過一眾天仙並不戀戰,只爭鬥片刻便四散而逃,天龍氣憤難平,十數人飛身便追。

追不多遠,原先十數天仙不知所蹤,卻不知為何憑空出現另外十多名天仙。天龍不及多想,揚手便打。一眾天仙先是驚愕,隨後見天龍攻勢驚人,也各自亮出法寶還手。

一場混戰過後,天龍和天仙都殞落數人,剩餘數名天仙見勢不妙,急急逃走。

此後,天龍在幾名好戰者的帶領之下,正式向天庭宣戰。爭鬥數年,雙方各有損傷。又有天魔來到天龍之中,說是若是聯合海龍、地龍和陸龍共同對抗天庭,可以取勝,從此與天庭分治抗衡,否則就算天龍法力高強,也難敵天仙人多勢眾。天龍見難以取勝,正好天魔之計可行,便派出數人聯合其他龍種,同起大軍,挑起更大戰火。

最後結果張翼軫已然得知,不過仍有不明之處:“燭龍,依你所說,應該先前挑起事端之人是假冒天仙,既然事後已然猜到中了他人的離間之計,為何不親上天庭向天帝說明此事,了結天龍與天帝之間的恩怨?”

燭龍慘然一笑:“我得以不死,墜落凡間,身受重傷,能夠不死已是萬幸,再無飛升天庭之能。再者,其實天龍被人利用之事,我也是重新化形之後才恍然大悟。先前在海枯石爛之地,身心受損,並未想通此節,還一心認為自己蒙受天大之冤,感歎天道不公,現在想來,其實真正的幕後黑手或許真是天魔!”

張翼軫聽了連連點頭,應龍卻頗為不服地說道:“如此說來,難不成天帝老兒還是好人?我卻不信,他假借天地之威,煉成天劫大陣,肆意殘殺生靈,只為維護自身勢力,不顧天道迴圈,不管天道無私,只行自私自利之事,你卻說說,他天帝老兒又有何德何能高居靈霄寶殿?”

燭龍想了一想,只是淡然一笑,說道:“應龍不必過多猜測,天帝能夠高居九天之上,自有其過人之處。試想,他能夠容忍無明島和無根海坐大,怎會不合時宜地為對付天魔卻冒然朝天龍下手?天地獨尊之人,行此不智之舉,依你所見,天帝豈會如此不濟?”

應龍聽了低頭不語。沉思半晌。猶自嘴硬:“或許他只是故意示弱。又或者他本來便是言過其實之人。徒有其名罷了!”

燭龍聽應龍固執己見。也不勉強。回身對商鶴羽說道:“商兄如何看待眼下局勢?”

商鶴羽對燭龍頗有好感。見他被天庭驅逐。身受天仙重創。仍能理性推斷局勢。不以意氣之爭。更是對他暗中佩服。

“燭龍兄。若依我推測。其實翼軫尋找親生父母之事。不過是一個由頭。背後操縱之人另有深意。無非是看重翼軫之能。借此時機重整天地大勢。至於此人是誰我不敢妄自猜測。若說是天帝。其中正如燭龍兄所言。有許多不通之處。若說是魔帝。顯然雖然魔帝若論修為不亞于天帝。不過他卻並無如此天福。更無天命。不能號令天下。所以說。此中之局。莫說我不過是區區飛仙。即使尋常天仙也是難以猜透。恐怕還得是大天官才可了知一二內情。”

“商兄所說不假。若說以前我從對天帝無比敬仰到其後心生懷疑。再到現在疑惑之中更有迷茫。也是對其所作所為大惑不解。大異常情不改行。還行為乖張。多有不端之舉。難道是天帝另有謀算。故意示敵已弱?”張翼軫也是若有所思。

張翼軫、燭龍和商鶴羽三人一致認定天帝要麼身不由己,要麼另有所圖,總之先前種種怪異之事定有古怪之處。應龍雖然不滿,不過也找不到反駁之詞,只好獨自在一旁生悶氣。反正只要事關天帝,應龍便心中大為不快,只想當面質問天帝,與他說個明白。

最後幾人倒是對繼續推動世間大計達成共識,都表示將全力支援張翼尋找親生父母,不管最後是對抗天魔還是天帝,都無所畏懼。

幾日後,自東海傳來音訊,四海閣成立在即,青丘誠邀張翼軫等人前來東海議事。張翼思索一二,決定讓畢方和玄冥留在無天山,應龍、燭龍以及商鶴羽同他一起前往東海,自然少不了戴風、戴嬋兒以金翅鳥威名以壯威勢,靈空當仁不讓也要隨同前往。

一行數十人風馳電掣各展神通,數個時辰之後便來到東海之上,早有東海龍王傾東、東海公主傾穎以及青丘海面相迎,眾人相見甚歡。

青丘見燭龍現形,少不得又上前多說幾句,將當時情景交待清楚。燭龍哪裡還記恨當時之事,一笑了之,與青丘把手言歡。青丘得燭龍諒解,也是心中大慰,一時無比欣喜。

眾人寒喧完畢,傾洛上前,鄭重其事向張翼軫彙報四海閣之事。如今天下閒散的修道之士已經齊聚距離東海最近的中土名山泰山之上,早在月前,四海閣大殿以及各處宮殿已由東海龍宮全力建造完成,只等良辰吉日,由張翼軫登臨泰山正式公告天下,四海閣從此為中土道門第一大觀。

張翼軫見傾洛一掃先前的輕浮之態,凡事井井有條,將一應事宜安排得無比妥當,也是大為心慰,沖傾東一笑,說道:“龍王,傾洛現今可算是初露才華,也算是了了龍王一樁心事。”

傾東一臉欣慰之意,掩飾不住得意之意,笑道:“也是合該傾洛有個好姐姐,更是因為傾穎嫁了好夫婿,少不了是因為翼軫對他的激勵,最為重要的是,多虧了青丘道長教導有方……青丘道長乃是老龍生平最引為知己之人,當然,能夠得識青丘道長,全因翼軫之故。其實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老龍有福,生了一個好女兒。”

傾東繞來繞去,誰也不漏全數誇了一通,最後還自誇了一番,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戴風頗為不滿,插話說道:“龍王,照你所說,難道我家嬋兒就不是寶貝女兒不成?要知道,翼軫最先定親之人,卻是我無天山的無喜公主。”

傾東眼睛一瞪:“戴風老兒,來我東海之上,還想興風作浪不成?老龍我奉陪到底!”

戴風拍案而起:“好,我戴風要是怕你,就不是無天山的金王!”

眾人一見頓時愣住,怎麼金王與龍王都非常人,怎會一言不和便橫眉冷對?傾洛急忙向前勸和,卻聽青丘咳嗽一聲,說道:“洛兒勿動!”

傾洛對青丘之命不敢不從,只好按捺不動。

傾東與戴風二人冷臉相對半晌,見眾人無一人出來相勸,二人再也隱忍不住,一起哈哈大笑,說道:“看來我二人還是稍遜一籌,騙不了大家。竟然無人相信我二人要翻臉出手,倒是枉費了一番心機。”

眾人自然知道二人不過是真真假假鬧上一鬧,是以無人當真。

戴風上前挽住傾東手腕,豪氣頓生:“來來來,龍王,你我二人爭鬥多年不分勝負,今日借翼軫東風,我二人成為親家,既然戰場之上不分上下,酒宴之上一定要分出個輸贏出來。”

“怕你不成!”傾東也是豪情大發,略發少年狂。

見兩位神人之王如此意氣風發,隨同戴風前來的金翅鳥大將與水族將士相視一笑,多年恩怨一朝化解,都心情激蕩,感念張翼軫盛情。

龍宮盛宴,酒過三巡,傾東長身而起,向眾人敬酒,說道:“四海閣成立在即,既然名為四海,怎能只有東海一家?傳令南海、西海和北海,東海龍王有令,有請三海貴賓前來東海共同見證四海閣成立大典。”

青丘感慨說道:“天帝有令,四海龍王不得擅離本海,否則便以天規處置,三海只能派出龍子前來。若是四海龍王同聚一處,這四海閣想不名揚天下也不行,可惜了,盛況難逢!”
dreamz_forever 發表於 2009-9-29 17:08
第七卷 天淨沙 第六十七章 四海升平

四處碰杯喝酒醉意醺醺的靈空聽了此話,不以為然地說道:“管他什麼天規天條,翼軫所作所為正是逆天之事,況且這裡的眾人,哪一個又是聽命于天帝之人?我說老龍,不要忌諱太多,傳令給其他三海,說是翼讓三海龍王前來東海商議要事,若是不從,再加上一點,就說翼的師傅靈空道長有令!”

靈空醉話連篇,眾人哄堂大笑。

應龍卻是贊同:“請來三海龍王還不是小事一樁,傾東,速令你手下以全海傳訊之法傳訊三海,便說東海有天龍在此,速來見駕!”

傾東和戴風拼酒之下,也有了幾分醉意,正心意朦朧之際,猛然聽到應龍說是有天龍在此,頓時酒醒,驚惶失措地問道:“天……天龍何在?”

傾東對應龍雖然心生敬畏之意,不過卻無法感應到應龍身份,更因應龍來歷過於高深,與世間之龍並無交集,是以傾東對應龍並無多少尊崇之心。不過身為世間之龍,傾東卻對天龍敬畏至深,畢竟天龍乃是天地萬龍之首,如同修道之人對天仙無比仰望一般。

燭龍見應龍將他推到台前,也不好推脫,只好向張翼軫點頭一笑,一步邁出,沖傾東微一點頭,說道:“飛羽在此,傾東不必驚慌,我現今也是翼軫的隨從罷了。”

話雖如此,傾東對天龍威名卻是聽聞已久,有著根深蒂固的懼怕崇敬之心,儘管先前也曾知道燭龍之事,不過親眼所見畢竟不同,當即向前深施一禮,惶恐說道:“天龍降臨龍宮,當是東海之幸!”

張翼軫此時只好向前,將燭龍之事簡略一說。燭龍不敢在傾東面前托大,再三禮讓。傾東卻是不肯,非要敬燭龍于上座,萬分恭敬。

相比之下,傾穎曾與燭龍大戰,對他倒無太多敬畏之心。

燭龍盛情難卻,無奈之下只好頗不自在地受傾東之禮。傾穎見狀恍然向前,與燭龍說起舊事,緩解氣氛,令傾東的緊張之心大為緩和。燭龍也是一時放鬆,對傾穎心生感激。

有天龍在此,傾東底氣十足,立即傳訊給其餘三海龍王。不多時接到回訊,三海龍王三日內全數移駕東海龍宮!

“千年盛況。千年盛舉!了得。當真了得!”傾東志滿意得。開懷暢飲。

靈空頗為不滿地說道:“不聽我靈空道長之言。卻認定小小燭龍有這般號召之力?哼……你等哪裡知道。要不是我靈空神機妙算收了翼軫這個得意弟子。哪裡會有今日四海升平之事!”

“說地是。說地是。一切全是靈空道長慧眼如炬。我等對靈空道長佩服得五體投地!”戴風與靈空相處日久。比起傾東更瞭解他地性子。當即酒意上湧。交口稱讚靈空一番。

眾人一聽。都紛紛附和戴風之話。對靈空大加恭維。靈空聽聞之下。喜笑顏開。又接連多喝幾杯。終於一醉不起。

三日之後。南海傾南攜傾景。另有赤浪同行。西海傾西攜傾巍。另有藍魅隨行。北海傾北攜傾化。幾乎同時來到東海龍宮。一時龍族齊集。水族歡騰。四海盛況千年僅有。

不提三海龍王見到燭龍之後震驚之情。少不了燭龍又硬著頭皮應付一番。但說傾化來到東海之中。忐忑不安。四下看個不停。過了半晌也未發覺有異。漸漸放下心來。正要長舒一口氣之時。忽聽身後有兩人同時發話:“傾化太子。別來無恙否?可是記得北海兩大化蛇大將?”

傾化差點驚叫出聲,急忙回身一看,果然正是他遍尋不得的華風雲和華自在,二人一臉捉摸不透的笑意站立身後,並未刻意施展,氣息微微外露便令傾化心驚肉跳:二人竟然同時修為大漲,一身本領已然躋身龍族之上。

化龍將成!

傾化無比尷尬,又不得不拉下顏面,辯解說道:“兩位將軍,先前小龍多有得罪,不過也是受人矇騙。現今也是真心改過,且又追隨翼軫左右,這……以前之事,還是就此一筆勾銷為好,可好?”

華自在漠然一笑,並不說話,華風雲卻是得理不饒人,冷冷說道:“說的倒也輕巧,你逼得我二人自相殘殺,倉惶出逃,無處藏身。眼下形勢所迫,又低聲下氣討饒,哪裡有這般好事?傾化,不如今日趁眾人都在,我二人也比試一番,各憑本領生死不論,你意下如何?”

傾化自知並非華風雲對手,急忙扭頭過去,高聲喊道:“翼軫救我!”

張翼軫早已料到華風雲會將傾化一軍,心中已有打算。聽傾化呼救,當即沖燭龍笑道:“兩名化蛇即將化龍,燭龍,不如你收為弟子,日後行走天庭也好有個照應。”

燭龍無奈一笑:“翼軫,諸般麻煩之事你都交我處置,你自己倒是落個清閒,也是氣人。”

張翼軫哈哈一笑,說道:“想來這些時日全是我奔波忙碌,你只顧在我的神識之中沉睡。如今我忙裡偷閒片刻,你又有怨言不成?何況說到底,化蛇也本是因天龍之事涉及才淪落至今,由你處理,也算名正言順。”

燭龍呵呵一笑,來到華風雲和華自在面前,上下打量二人幾眼,說道:“你二人是即刻飛升之人,何必再與世間之龍一般計較,他日在天庭之上,可否願意追隨我左右?”

華風雲和華自在即便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誰,只憑氣息也可感應得知此人與他二人血脈相近,神通無比,正是所有龍族都仰慕敬畏的天龍,怎不喜出望外!二人連話也說不出口,納頭便拜。

傾化也不傻,見此良機怎會放過,也是急忙跪倒在地,口中稱道:“請天龍收小龍為徒!”

不提燭龍如何撓頭,卻說張翼軫正與商鶴羽和青丘說話,忽見戴嬋兒和傾穎氣勢洶洶過來,二人都是一臉怒容,醋意大發,上前質問張翼:“快快講來,你和傾景的千年之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商鶴羽和青丘見此情景,二人對視一眼,悄然一笑,趕緊溜之大吉。張翼先是一愣,隨即抬頭一看,見遠處傾景正一臉壞笑朝這邊張望,心中明白定是這小丫頭故意使壞,心中既覺好笑,又頗感無奈,只好迎著二人亦嗔亦喜的花容,解釋說道:“其實不過是為了讓傾景安心修行,以便早日突破神人體質,晉身飛仙之境。不過異變神人萬無其一,能夠修至飛仙之境談何容易……”

好不容易將戴嬋兒和傾穎說服,又許諾一定尋求明師傳授她二人絕技,也好令她二人早日突破神人體質,一轉身卻見傾景不知何時來到近前,一本正經地對戴嬋兒和傾穎說道:“二位姐姐,景兒已將千年一諾之事稟告父王得知,父王也是一口答應,說是等我飛仙大成之時,便將我許配給張翼軫……”

不等戴嬋兒和傾穎再次向他質問,張翼軫尋個空子急忙落荒而逃。

定好七日之後在泰山正式成立四海閣,張翼軫擔憂天下三大道觀趕來不及,青丘笑道:“些許小事不用翼軫掛念,我已經派人前往三大道觀正式下了請帖,一切都在籌畫之中。”

商鶴羽贊道:“我等之中,以青丘智謀和考慮周全最為第一,商某儘管成就飛仙已久,不過仍是自歎不如。”

青丘打趣說道:“你我之間若是互相恭維,便與自吹自擂沒有兩樣了。”

盛況空前,眾人無不歡欣鼓舞,張翼軫也是無比欣慰,不過高興之余心中總有一縷擔憂揮之不去,究竟是擔心何事,卻又說不清道不明。

七日之後,中土世間最東名山泰山上空,原本陰雨綿綿,忽然一陣清風吹過,雨過天青,碧空如洗,令人一望之下心曠神怡。正當眾人感歎良辰美景之際,忽見虛空之中飄來朵朵祥雲,先是十幾片飄浮空中,隨後便見自東向西層層五彩祥雲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同時天空之中隱隱傳來天樂陣陣,更是讓人聽聞之下如臨仙境。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猜測為何今日天降祥瑞,難道是神人下凡或是仙家現身?眾人正不解之時,只見漫天祥雲彙聚到泰山主峰玉皇頂之上,隨後金光一閃,祥雲消散不見。

有此可以一睹仙家風采的良機豈可錯過,眾人紛湧向前,潮水一般朝玉皇頂跑去,不料走不多遠卻發覺平常無比熟悉的道路變得陌生起來,轉了半天也走不到近在咫尺的玉皇頂,就連附近山民也是無比納悶,怎麼每天都要走上幾遍的山路竟然也會迷失?

不過眾人心中卻清楚得很,數月之前,一向險峻的玉皇頂卻被人憑空建造而成一處浩大的宮殿出來,有好事者也曾離近觀看,認得大殿之上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正是:四海閣!

不久,迷路的眾人只覺眼前一亮,一條金光大道憑空生成,現在眼前,虛空之中一個莊嚴的聲音響起:“各位父老鄉親,今日乃是四海閣成立大典,若有有意近前一觀大典盛況者,請邁入金光大道之中!”

眾人見金光大道閃亮之間如同一道霞光,無人敢冒性命危險邁上,唯恐跌入萬丈懸崖。遲疑片刻,終於有數名膽大之人一步邁上,只覺如墜雲端,無比舒適,驚叫:“果然是仙家手段,妙不可言。”

眾人這才驚醒,紛紛向前,爭先恐後要踏上金光大道,可惜卻是遲了一步,眼前金光一收,金光大道連同先前邁入之人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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