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復唐 作者:尋香帥(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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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asygoing1 2009-4-5 09:53: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3 563047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16
第451章 新官上任

   翌日清晨。還籠罩在一片灰蒙中的蘭州城響起一通軍鼓。猶在睡夢中的劉冕條件反射的睜開了眼楮。一下就坐直了身體。

    吃吃睡睡歇息了一天一夜劉冕感覺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至少行動能力該是回來了。于是起床穿衣。雖然手腳仍有些凍傷發腫。但好在活動自如。兩名軍醫正好進來準備給劉冕擦身換藥。到這個情形一起驚道︰“大將軍怎麼自己起來了?”

    “能起。就起了。”劉冕並未多`。“抓緊時間來給我換一下藥。我還有事。”

    兩名軍醫也不敢多言。只的依言辦了。

    少時片刻。一身金黃袍戎裝披掛的劉冕。出現在了館舍大門口。在外衛的兵王驚喜道︰“大將軍!”

    劉冕一揚手︰“牽馬來。去刺史府。”

    少時小卒牽了馬來劉冕皺一下眉頭︰“我的火呢?”

    “報大將軍。火……一時恐怕騎不了。虛耗過盛又受了幾處箭傷。正在休養。”

    劉冕心里緊了一緊。只好騎上了馬。落鞍的一剎。腿內側一陣刺疼。劉冕緊咬牙關忍了下來。揮動鞭帶領這一隊近衛朝前而去。接連數日長途奔襲又浴血沖殺。小腿充血腫脹大腿內側磨破了皮。這滋味還真是不太好受。

    沒多久到了刺史府。

    西征大軍撤入蘭州後。便將中軍行帳設立在刺史府內。此時黑齒常之正在府中主持軍事民政會議。大小地將佐與蘭州刺史府的官員都到齊了。

    “劉大將軍到——”門吏一聲喊。眾人皆驚。不等他們到門口迎接劉冕大步流雲已經了正廳。

    黑齒常之瞪大了眼上下打量劉冕︰“天官。你……無恙乎?”

    劉冕揚一下手︰“自然無事咱們長話短說。報了黑齒副帥本將今日恐怕是要喧賓奪主了。”

    座!”

    劉冕點了一下頭。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注視之下。神情肅然的朝上座走去。

    雖然劉冕一直還沒有宣布什麼。大家也早就是心知肚明了——那一領血跡斑斑的杏黃龍紋袍顯然已經將劉冕地身份昭之于眾。

    劉冕到了正位。也沒有坐下。手執刀柄凝神環視眾人。朗聲道︰“閑話就不說了。今天。本將就說三件事情。其一表來意。”

    “本將原是右衛大將軍。受陛下特旨。加封西海道行軍大總管河經略使領蘭州大都督。代帝親征。從即日起。凡蘭州大都督府治下州縣乃至河隴之地一切軍政事務由本將料理承擔。”

    眾人不約而同地驚咦一聲。各自驚愕。他們想到了劉冕是代帝親征這估計也是就是個場面效果”。是皇帝要做秀”。但他們沒有想到劉冕還被授予了這樣巨大的實權!

    接下來劉冕的話則更讓這些人愕了︰“凡我治下。五品及五品以下州縣官吏乃至軍中將領本將都有授免之權。另。國法與軍規的範圍內。本將可以先斬後奏。”

    眾人心驚︰軍政一把抓。先斬後奏權……那儼然就是一方之王了啊!

    “其二。”劉冕提高了一點聲音。“將所率領的援軍。是西京薛所左玉衛。由于風雪嚴寒道路難行大部隊人馬還在後方押著大批糧草徐徐推進。但是。也很快就要趕到了。也就是說。蘭州之危克日可解。還請諸位回去之後多多安軍心民心。”

    眾人心中地一塊石突然落地。都一陣歡喜。場面輕松不少。

    劉冕接著道︰“另外。派出快使聯系涼州都督唐休。約其前來蘭州議事。”

    黑齒常之抱拳而道︰“夫馬上去安排。”

    劉冕看著黑齒常之。感激的點了一點頭。再道︰“其三。共議保城退敵之策。誰來說一說。吐蕃軍隊現的情況?”

    “末將說。”論弓仁一晃身站了來。雙眼凝神看著劉冕。重重抱拳末將奉副帥令。連日負責城與監視吐蕃軍隊動向。三日前。大帥親率一旅殺入蘭州。打破了吐蕃的封鎖線。從那時起。吐蕃便陸續撤去了對蘭州的包圍屯營。退守鄯州。如今吐近二十萬大軍。大部屯于鄯城。小分散在鄯州與蘭州之間。用作前部先鋒御敵與斥候刺探我軍動向。”

    劉冕問道︰“敵人可有援軍?”

    “敵軍糧草轉運及糧倉虛實如何?”

    “未知。”

    劉冕點了一點頭︰“本帥知道了。你且退下。”刻須臾間。劉冕地自稱就由“本將”變成了“本帥”。

    “副帥。”

    “老夫在。”黑齒常之上了前來。在劉冕這個後生晚輩面前。他倒沒有感覺到什麼放不下架子。也全沒有倚老賣老的意思。

    劉冕道︰我剛剛入蘭州。對軍情民事不太了解。現在就請你當眾給我講一講。我軍與吐蕃軍隊的戰斗力情況。以及各方面優劣所在。”

    黑齒常之便道︰“前。吐蕃有稱二十萬兵馬。由他們的贊普器弩悉弄親自率領。麾下莽布支等將听用。糧草充足。甲杖齊備。準備十分充份。”

    “我打斷一下。”劉冕道。“論仁。莽布支此人如何?”

    論弓仁站出來道︰“回大帥話。

    莽布支。原是贊普器弩悉弄的私人近衛隊隊長。力大驚人武藝高強。這幾年來器弩悉弄逐漸掌握了吐蕃地實權。剪除我父與我叔父此前的門生和一批軍中將領開始任用自己地人。這個莽布支。就是其中的代表。此人一字不識粗莽凶但是個行軍打仗地天才。上陣廝殺。以一擋百無人可敵。是高原赫有名的勇士。”

    劉冕輕揚了一下嘴角︰比你如何?”

    論弓仁亦是微笑︰只能說……各有千秋。”

    劉冕點了一點頭。心忖論弓仁一向謙虛謹慎從不夸什麼海口。听他這話卻對莽布贊賞有嘉。看來這人不容小視

    “副帥請你接說。”

    黑齒常之便道︰“吐蕃地軍隊在大非川乃至河隴西域一帶。都能佔有優勢。一方

    因。是他們地騎兵適合在這一帶平整的地形作戰;二他們有牛搬動糧草。眾所周知。牛是高原的特產耐寒力量與體力俱佳。牛組成的運輸隊。翻山越嶺御寒踏雪那是輕易舉。因此。吐蕃人的補給不會出問題。而且。還他們還能在四處劫掠。相比之下。我軍在這方面處于一個極大地劣勢。前不久我軍劫了營損了七成以上的糧草。目前。軍中糧草非常吃緊。如果不是有蘭州百姓的資助。恐怕早就要斷了。”

    劉冕點了一點頭︰“糧草的問題。不日可以解決。薛所部帶了一批糧草。春暖雪融之後蘭州糧道也會暢通。而且。針對這個問題我還有一個重大舉措稍後再議。副帥你接著講。”

    黑齒常之道︰“目前。我軍最大的問題除了糧草再就是傷員地醫治與軍心士氣。原本。蘭州城中的軍,士氣與人心是個最大的問題。不過。隨著大帥殺入城暫解蘭州之危。這已經有了極大的改善。如大帥所說。糧草問題不日可以解決。那就只剩傷員的救治與醫藥問題了。”

    “這個。只能慢慢來了。充分調百姓地力量。向百姓尋醫問藥。可以由蘭州都督府和軍隊支出藥。”劉冕說道。“如今我軍駐扎在蘭州城中。本帥要嚴重申明幾項紀律︰其一。任何人不的妄取百姓一物。否則視同謀財搶劫。定斬不饒;其二。不的與蘭州城中的百姓。發生任何沖突與爭執。就算是他們不對。我們地將士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否則。以擾亂民生罪論處;其三。就算是百主動贈送勞軍的物資。有司也要記錄在案。日後按價值還給錢物或是別地民用物資。”說到這里劉冕停頓了一下。道︰“馬敬臣。昨你代我收下了百姓贈送的許多食物補品。都統計一下。務必弄明白清楚到戶。等有了時間。本帥要親自上門答謝。”

    馬敬臣一愣︰“不用了吧?那怎麼查清楚啊?天至少來了五六百百姓。七手八腳地放下了一堆堆的東西。我怎麼去查啊?”

    “那是誰讓你自作主張濫收的?”劉冕神情嚴肅的瞪他一眼。“我令已下。你自己看著辦。”

    三把火。專挑自己親熟的人來燒呢!

    “黑齒副帥你繼續。”

    黑齒常之想了一想。道︰其他的。也沒什麼需要特別說明的了。大體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劉冕表情平靜︰“這就沒了?”

    黑齒常之有點茫然︰“帥還想知道什麼。請示下?”

    劉冕輕哼了一聲︰“我軍戰敗。天下震動。剛剛你說了半天。為何只字不提此前戰敗之事?”

    黑齒常之可是老人精了。心中立馬明了。于是答道︰“回大帥……個中情由。十分復雜。

    可否讓老夫私下稟報?”

    “不。我就是要讓你當眾說來。”劉冕堅持。鐵面帶霜。

    黑齒常之心中了然。剛剛也不過有意推搪一下。好配合劉冕。這時便將當初西征大軍屯于城與武宗之間的矛沖突當眾說了個清楚明白。

    其中。包括武懿宗不听眾將力諫剛自用。不肯移營回蘭州。以及私下屠令殺害了鄯城及大非川青海湖一帶的牧民幾件大事。在座的人當中。除了黑齒常之。敬臣論弓仁等三位中樞大將以外。其他的人對這些事情可都是不太知情的。這時听怒發沖冠。恨不能一起將武宗生擒而來。食其肉寢其皮。

    劉冕也是听心中怒火騰騰。武宗剛自用想獨攬大權排擠李黨眾將。乃至將帥失和終導致失利。這在他預料之中;殺良冒功殺虜屠民。這他可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要是捅到皇帝那里。估計武則天也是饒武懿宗不的。

    人也一片罵開了。個個怒氣沖天。

    “安靜!”劉冕一手。眾皆安靜下來。他問道。“那麼。現在武宗與監軍武攸寧何?”

    黑齒常之搖頭︰“不知所蹤。除主帥武懿宗與監軍武攸寧外。行軍司馬明以及他親率的心腹近衛十余人。全部不所蹤。據我估計。該是當時戰場大亂又當黑夜之時。一起突出重圍躲藏了起來。卻與大軍分道揚失去了聯。”

    劉冕略作尋思︰“你是說。他現在應該不在蘭州城中?”

    “想必應該是如此。”

    劉冕雙眉略沉眯了一眼楮︰“找到他!”

    黑齒常之心中驚彈了半分。也不好當眾問什麼情由。只好拱手應了諾︰“是。”

    新官上任三把火。劉冕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辦完。于是道︰“今日之會。開到這時便。諸軍將領刺史州官從即日起各司其責各守本份。以安撫百姓為第一要務。各盡其責。但有重大事務。一律前來向我報告副帥。請你寫一份詳細的戰報。將西征大軍此前的戰事。詳詳細細的說清楚;馬敬臣。你總督糧草負責內務後勤;論弓仁。你負責城防與嚴戍衛。蘭州刺史何在?”

    一名官員站出來道︰“報大帥。蘭州刺史在此前的守城戰中不幸為流矢所傷。已經為國捐軀了。卑職蘭州長史唐禮海。代刺史之職。”

    “蘭州刺史陣亡了?”劉冕略感驚訝。點點頭。“那就由你暫代刺史一職。統領麾下州官理治民生。”

    “卑職領命。”

    劉冕心討。這蘭州刺史可是我劉某人的重要臂膀。是治理民生的直接代言人必須是心腹。將來定要挑個合適人選來繼任正四品的刺史。我雖然沒有直接任免權。但向朝廷舉薦也是一定能到允許和同意的。

    “散會。”劉冕雷厲風行也不多話。同時道。“弓仁。你陪本帥檢視四周城防。”

    直親自負責城防。都還沒空來探望劉冕。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17
第452章 雷霆手段

    大雪終于算是止歇了,可寒冷依舊仍是潑水成冰。高大的蘭州城頭,二百架水龍車擺了個整齊,後面燒著柴堆煮著雪塊。守城的將士們沿著女牆小跑,也有一些人圍著火堆烤火取暖。

    劉冕和論弓仁走上城頭的時候,眾將士一片肅然站個筆直。

    劉冕看到這些將士,心里就一陣陣暖意,親切啊!

    “不必拘禁,照舊。”劉冕笑容可掬,走到火堆邊來烤了烤。從這些將士們的眼神中,劉冕品讀出最真切的仰慕和最坦承信任。雖然這其中多數的面孔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卻總感覺心與心的距離很近。

    置身于他們中間,劉冕感覺很舒適。有一種魚入大海的親切與隨意感。

    和將士們閑拉了一陣家常後,劉冕和論弓仁走到了女牆邊,舉目看向西南方向。蒼茫的雪地中,隱約可以看到極遠處的幾片營地,那就是吐蕃人設置的前哨。

    “二弟,這一批吐蕃人的軍隊,如何?”劉冕問道。

    論弓仁道︰“大哥,這一批吐蕃的軍隊,是以昆侖鐵騎為基礎組建的、器弩悉弄麾下的主力王師。當年我率眾歸周後,大部分的昆侖鐵騎仍然回了吐蕃。他們擺脫不了自己的宿命,仍然回到了器弩悉弄的手下成了奴隸。這幾年來器弩悉弄養精蓄銳積攢力量,很快就拉起了這樣一支精銳的隊伍。而且據我估計,他的實力遠不止如此。你想一想,吐蕃如今掌控了整個高原周邊,南邊對南詔等異邦一直保持壓力,在西域也布武施壓,軍事力量非比尋常。”

    “戰斗力如何?”

    “彪悍。”論弓仁簡短吐出兩字,然後凝神看著劉冕道,“大哥,不比你的右衛差多少。”

    “我相信。”劉冕點了點頭。“吐蕃人地騎兵。從來都是最強大地。更勝過突厥。尤其是到了河隴這一帶。再加上現在天寒地凍千里雪域。他們更是如魚得水。所以。我們不能與之強力對抗。要揚長避短地智取。”

    “哎!”論弓仁長嘆一聲。遺憾地搖頭。“要是武懿宗也懂得這樣地道理。我軍怎麼會如此大敗?”

    “畜牲怎麼會懂得人地道理?”劉冕撇了撇嘴不屑地冷笑。“那一戰。我軍傷亡如何?”

    論弓仁擰起了眉頭。回憶起當日地情景。頗有點不堪回地尷尬和憤懣︰“那一天。正是中原地年三十。武懿宗下令滿營歡慶過新年。于是。軍中放松了警戒。黑夜之中。吐蕃地騎兵也不知道有多少。突然就從天而降滾滾殺來。當時。馬敬臣率領右衛精銳越騎三萬余屯于城之東。離大營三十里駐扎。小弟與黑齒副帥率領左衛和右衛部分士兵。仍屯舊營。戰事一觸即。我軍悴不及防。倉促之下。小弟率眾反擊……寡不敵眾啊!小弟地左衛。損失比較慘重。那一夜我們陷入重圍被敵軍剿殺。陣亡了近萬余人。幸得後來馬敬臣率軍來救。才打開了突破口讓大軍徐徐後撤。小弟記得當日對大哥許下地誓言。執意不讓馬敬臣斷後。而是親自拒敵…… 就這樣。小弟地左衛大軍。共計損失近二萬人。右衛大軍筋骨尚存損失不大。只有幾千傷亡。”

    劉冕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論弓仁肩膀︰“真是難為你了。”

    論弓仁緊擰眉頭嘆道︰“為將。真是犯不得半點錯誤。有不得半點猶豫。其實當初小弟也是準備效仿馬敬臣。移師別屯地。後來又想。這樣一來我西征大軍就真地分崩離析未戰自亂了。再加上……小弟還對那武懿宗心存一點幻想。希望他能在小弟和副帥地苦勸之下即時醒悟懸崖勒馬。同時對朝廷又心存一絲懼怕、對吐蕃心存一絲饒幸。愚蠢啊!就因為這一念之差。白白損失了二三萬將士!”

    劉冕沉默了片刻,問道︰“黑齒常之當時有何反應?”

    論弓仁道︰“黑齒常之苦勸武懿宗多次,均未被采納,反而被武懿宗怒罵訓斥。當時小弟所看到的情形,是黑齒常之已經心灰意懶,並說過‘老夫必死’這樣地話。”

    劉冕眯了一下眼楮,未置可否。心中尋思道,黑齒常之抱著巨大的希望而來,卻面臨這樣的落差,心念俱灰是肯定地。而且他明白政局中的利害所在。武懿宗奉旨掛帥而來,到最後將帥失和戰爭失利,那是一定要尋人問罪的。他這個副帥,仗打贏了是主帥功勞,輸了就必是個頂黑鍋的。他有這樣地想法,也算正常。也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在皇帝那里討了特赦令來對西征之敗不追究任何將士的責任。

    可那武懿宗殺俘屠民又棄師而逃,犯了國法軍規十惡不赦,卻是饒他不得!

    “可惜啊,精銳之師……”論弓仁叫悔不迭。

    劉冕拍上他的肩頭︰“走吧,去軍營轉轉。”

    左右衛大軍,原來共有十三萬人馬。此時還剩大約十萬人,分成四屯大營駐于城中。

    劉冕和論弓仁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在四座軍營中走訪了一回。城大敗和幾場守場戰下來,軍中傷員較多。許多的民間郎中帶著百姓們,自組成了‘醫療隊’ 在幫著人手有限的軍醫們治病救人。劉冕剛一在軍營里出現,就引起了不小地一場騷動。尤其是在他親勛的右衛大軍中,將士們普遍感到了一場振奮。祝騰和胡伯樂帶著兵王們圍住了他們,好一陣感慨唏噓。所幸這幾場戰爭下來,兵王地絲毫未損。出征之時一共是三百三十五人,到現在仍是三百三十五人。

    劉冕略感欣慰。將祝騰等人一起調到了自己身邊擔任中軍近衛,執掌帥帳左右。從這時起,他的住處也正式轉到了蘭州都督府里。

    蘭州都督府是近年來武則天登基前後,設立地一個新都督府。治下共有蘭原等州,轄二十余縣,是河隴邊塞與絲綢之路上的最重要樞紐。蘭州大都督,也就是名符其實地封疆大吏撐起半壁江山,可以開府設署了。

    都督府離刺史府不遠,規模還算比較大,但遠不及劉冕的私宅那麼華麗闊氣。青磚白瓦石板過道,幾棟斗拱瓦房,並無太多擺設與裝飾。以後,這里就是劉冕日常生活和辦公的主要地點。前宅務公後宅生活,分得清清楚楚。祝騰和胡伯樂帶著兵王們入住進來,成了府里的第一批私兵和屬官。

    劉冕按照都督府官員任命地標準,將祝騰和胡伯樂分別提成了都督府正七品上錄事參軍事,又從兵王中挑選人員,分任功兵、法、士六曹參軍事,全都是正七品下。原本祝騰等人只是在軍中擔任沒有正式品餃、也沒有朝廷俸祿的七品中候,都是臨時虛職。現在全都搖身一變都成了堂堂的七品朝廷命官。這跟劉冕等人相比起來固然不過是芝麻綠豆。但到了地方州縣,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宦官人家’了。這對于窮苦出身、身份低賤只靠武勇混飯吃的兵王們來說,簡直就如同是一夜之間躍入了龍門。對劉冕的欣喜感激之情,自不必說。

    都督府里另有的典獄十六人,問事十人,白直二十四人,市令一人,以及丞倉督、博士等官,全是八、九的小官。劉冕也沒有一個人將好處佔盡了,就將這些官職分攤給了蘭州本土地官宦仕人和論左衛論弓仁去,美其名曰讓他們‘舉薦人才’。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蘭州換了大都督人脈班子也就全部更換,也只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因此,不管是官員仕人還是軍中將領,都想盡了辦法擠破了腦袋往都督府鑽,為的就是挨得劉冕這個‘土皇帝’近一點,沾上一點‘皇家之氣’。

    到後來,這些小官職全部落實了下來,都督府里‘人才濟濟’座無虛席。唯獨最重要的兩個佐官沒有著落別駕與長史。

    正四品下的別駕與正五品上地長史,是都督府里最重要的兩名佐官,將輔佐劉冕治理民生、統籌軍事。思來想去反復斟酌,劉冕決定提拔兩個特殊人物進來。

    一個,就是早年就在右衛中當差的青年才俊姚崇!雖然他現在仍是個小小地右衛錄事參軍事,默默無名。可是劉冕一直都在耐心的觀察他。果然正如歷史上所記載的一樣,姚崇極具才氣辦事嚴謹認真,尤其高效果斷。除了在內政方面很精明能干而且少年老成,這幾年下來在軍隊里也積累了相當的經驗。由他來擔任劉冕地左膀右臂,那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

    于是,劉冕出人意料的破格提拔右衛七品錄事參軍事姚崇,為正四品下蘭州都督府別駕。讓他成了蘭州都督府治下僅次于劉冕的一名高官大員,總督民政軍務,相當于是劉冕身邊的‘秘書長’。

    至于長史的人選,劉冕給了老帥黑齒常之一個面子。黑齒常之本是這次出征的副帥,但並沒有實際地軍隊官職。現在西征的軍事計劃已經做出了改變,這支軍隊恐怕要長期屯于蘭州以備後圖。這樣一來黑齒常之反而成了一個閑人似地,左右無事。為了避免朝堂上一些用心不軌之人將黑齒常之調回問罪打壓,劉冕一頂 ‘五品長史’的帽子就扣到了黑齒常之地頭上。這無疑就是向朝廷上的所有人宣布黑齒常之,以後就是我罩地了,誰也別想再動他!

    與此同時,黑齒常之在軍事方面的才能和經驗,也是劉冕看中他的一個重要地方。而且黑齒常之與劉冕的私交非比尋常,也斷不會因為屈居劉冕等人之下而有什麼不滿。于是兩人一拍即合,這一老一少兩大名帥加上平步青雲的新貴姚崇,組成了蘭州都督府新領導班子的核心。

    就這樣,蘭州都督府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破而後立、迅速重組完畢。劉冕的辦事效率之高、出手之迅速狠辣,讓所有人嘖嘖稱奇。蘭州原有的官宦仕人沒有一個人敢有什麼不服,敢提什麼意見。理由很簡單這是一頭實力彪悍的強龍,壓過了萎靡不振的地頭蛇。

    從這個蘭州官吏的班子,誰都能看清楚了一件事情。

    這就是以劉冕為核心的左右衛軍武班子完全‘霸佔’了蘭州都督府。今後若干的時間里,蘭州就將是劉冕的一言堂,一個人的天下。外人是針插不入水潑不進。就算是朝廷想往蘭州任命一兩個官兒進來,恐怕都還得看一看劉冕的臉色行事。

    也是靠著這路不講道理不與人商量的雷霆手段,劉冕強橫的將左右衛瓖進了蘭州大都督府里。將原本人心惶惶一盤散沙的蘭州都督府,拆成碎片重組來過,迅速的擰成了一塊團結凝煉的精鋼。從他以下,全是左右衛的心腹與精銳。號令既出,一呼百應莫有不從。上行下效政令通暢,辦事效率才能提高。劉冕才能將自己的意圖完整的傳達下去。

    短短的三天時間,劉冕完成了一這切。而與此同時,蘭州城外依舊冰封千里,吐蕃人未動屯兵于州。如同一匹陰冷凶殘的野狼,躲在陰暗的角落里舔著嗜血的獠牙。

    薛訥的大軍和一兩萬余民夫,費盡千辛萬苦終于趕到蘭州。送來了為數多的一批糧草,總算是一時緩解了蘭州的糧草危機。蘭州軍的實力,也得到了強有力的補充。薛訥所部人馬進入蘭州後,西征大軍的兵力增加到了十五萬出頭。這無疑又是給蘭州注入了一支強心劑。

    與此同時,劉冕從來就沒有放松過安撫百姓、料理民生這樣重要的事情。他頒布的數項禁令,在軍中嚴格執行下來。十幾萬軍士,把蘭州的百姓當作了衣食父母的供拜起來。百姓們也對這只王師極具好感,彼此相處十分融洽。

    由此,軍隊士氣慢慢回升,民心也逐漸穩固了下來。

    接下來劉冕所籌劃的,就是怎麼跟器弩悉弄這頭高原來的野狼,好好較量一番了。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18
第453章 英雄所見略同

    三天以後,派往涼州的使回來了。與其同時來到蘭州的,還有涼州都督唐休。

    唐休年過六旬,是一員憑著軍功一步步做起來的飽戰之將,深受武則天的信任。早年,他就被任命為安西副都護,先後為大唐和大周經營西域。這些年來吐蕃日漸勢大,奪佔安西四鎮截斷絲綢之路威震河隴,但一直沒能形成襲卷之勢,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有唐休在此坐鎮。

    出征之前,劉冕就听狄仁杰多次提起過個人。說他是沉穩老道擅長用兵,是一名並不輸給黑齒常之的良將名帥,在河隴一帶的軍民心中有著極高的地位和很強的號召力。除些之外他尤其善長堪察地理。由于長期坐領西域河隴,他對這一帶的地形了如指掌。何處有山何處有溝,何處可屯兵何處可存糧,盡皆了然如胸,就如同一本活地志。

    這樣的人在現在這個時代,無疑是難得的人才。

    初一眼見到唐休,劉冕就感覺眼前這人是個‘異人’。身材很高大,頭胡須特別濃密,而且全都亮白如雪根根抖數。雖然已是年過六旬的老人,可仍然步履輕盈身板矯健有如少年,聲如洪鐘勢如奔雷。

    唐休帶著五六名將佐而來,進了都督府對著劉冕迎頭便拜︰“右威衛大將軍領涼州都督唐休,拜見大帥!”

    “唐老將軍請起。”劉冕從座位上起了身來,親自上前請他。

    “謝大帥。”一絲不��見完軍禮,唐休才算是正眼瞧了劉冕一眼。頓時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大帥……居然如此年輕?”

    “是。本帥相對于唐老將軍,是不折不扣的晚輩末進後生。今後還請唐老將軍不吝賜教!”

    唐休和身旁的幾名將軍都滿副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冕,唐休更是嘖嘖地道︰“奇材、奇材啊!大帥的威名,末將一直以來都是如雷貫耳。怎奈緣慳一面直到今日方能得見。幸甚幸甚,我中原果然是地靈人杰才俊輩出啊!哈哈!”

    唐休笑得正起勁。冷不防身旁一個聲音道︰“唐老怪。你還沒死?”

    唐休愕然一驚擰回頭一看。頓時就放聲大笑︰“黑齒兄!哈哈。想不到還能見到你。你也還沒老死啊?……哦哦。末將無禮了。唐休拜見副帥!”

    黑齒常之哈哈大笑地走過來︰“咱們老兄弟了。還何用如此多禮?再有大帥在此。我們豈敢喧賓奪主?”

    劉冕笑道︰“想不到副帥和唐老將軍還是舊識故交。這便好。今後我們就要同袍而戰了。劉冕不過是個末進晚輩。還有多多仰仗二位提點指教。”

    “豈敢豈敢。”黑齒常之和唐休一起謙禮。寒暄罷了。眾將按班入座。開始商討正事。

    劉冕心忖。這唐休名聲在外又在河隴經營多年。該是一條真正地‘地頭蛇’。有道是‘同行是冤家’。皇帝任命我一個年輕後生來總督軍事騎在他頭上。他又不是我地舊識和黨僚。怎麼說也該會有點小心思。我要在河隴辦好事情。又離不開他這一員得力戰將……嗯。要想辦法收服其心。讓他為我所用才是。

    對付這樣地人,無外乎恩威並濟……

    劉冕拉開了話匣道︰“唐老將軍,我今天請你來,無外乎三件事情。其一,既是同袍,彼此認識認識聯絡一下感情。其二,我想對涼州的軍事部署和目前的情況有個了解。其三,我想听一听唐老將軍對目前這場戰役的意見。”

    既然是商討公事,唐休也就公事公辦了。他認真的道︰“回大帥。涼州目前地情況,基本還算穩定。末將麾下有五萬甲兵,長年征戰于河隴西域,是一支飽戰之師,對吐蕃的軍隊也並不陌生。西征初敗,涼州雖然也受到一些沖擊,但影響並不很大。吐蕃人並未將手伸向涼州,而是全力攻打蘭州咽喉。末將慚愧,雖是自保有余,卻一直未敢出師來救。原因有二,其一,糧草匱乏;其二,冰雪阻隔道路難行,不利出師。末將今日前來,也有意向大帥請罪!”

    “唐老將軍言重了。”劉冕道,“涼州一帶地地形與天候,本帥也是知之一二。你謹守涼州的策略是正確的,倘若貿然出兵來救,反而只會以卵擊石甚至牽連涼州也失陷。這個中的情由本帥也會奏明朝廷,為唐老將軍言明。”

    “多謝大帥!”唐休抱拳回了一禮,接著,“至于目前這場戰役的建議……末將淺陋,暫時提不出什麼可行之計,請大帥恕罪。”

    黑齒常之輕擰了一下眉頭看向劉冕,劉冕卻只是不動聲色的面露微笑,淺淺點頭︰“唐老將軍遠在涼州對此處地戰事不熟,也不能怪你。那麼,我就讓副帥將目前的戰況,對你做個介紹。

    副帥,請吧。”

    黑齒常之領了諾,便將目前兩軍地情況對唐休做了個介紹和說明。

    劉冕在一旁靜听,心中暗道︰唐休多少還是有一點保留和矜持,害怕鋒芒太露喧賓奪主。

    來,這名老將的心中,一定有著成熟地韜略和計策,出來不可。

    “末將听明白了。”听完黑齒常之的話,唐休點頭,反而來問劉冕,“末將斗膽,想請教一下大帥地戰略?”

    劉冕微然一笑,脫口而道︰“本帥的策略,就是盡起河隴之兵,與器弩悉弄決一死戰!”

    黑齒常之愕然睜大了眼楮,心中驚道︰不會吧!

    唐休顯然也是一驚,抬了抬眼瞼欲言又止。

    “怎麼,唐老將軍認為有何不妥?”劉冕故作疑惑的問道,“吐蕃佔據州奴役我天朝子民,難道我們不該全力營救與敵決戰麼?本帥是這樣想的。待得後方糧草運到春暖雪融,就盡蘭州十五萬大軍,聯同唐老將軍在涼州的五萬大軍合計二十萬人馬,兵州奪回城池。”

    “這……”唐休終是忍不住了,急忙擺手,“大帥,這不妥!”

    “有何不妥?”劉冕心中暗笑,牽扯到你地軍隊,你終于是忍不住了吧?

    唐休抱拳施了一禮,誠懇的道︰“大帥,請恕末將直言。目前,不管是西征大軍還是末將的右威衛,都沒有與吐蕃決死一戰的實力!”

    “哦?不會吧。”劉冕眨了眨眼楮,“西征大軍雖然初敗,但筋骨尚存士氣正在恢復,假以時間不難恢復元氣。老將軍麾下地右威衛更是飽戰之師,難不成還怕了那器弩悉弄小兒?”

    “帳,是不能這麼算地。”唐休皺起眉來道,“若在平時,兩軍擺開陣勢廝殺一場,勝負的確難料。以大帥之威名神勇或許可佔先機。但是目前,我軍糧草極度匱乏,剛剛經過了一場風雪的侵害,人病馬瘦。再,西征初敗後,軍心不寧百姓惶恐,再加上州是我中原城池,其中有十余萬中原百姓。我軍如若強勢攻城,難保吐蕃會不會驅民上城以作要挾,令我軍投鼠忌器。還有,吐蕃人在這一帶根基雄厚佔得天時地利人和,又兼擁有犛牛搬運糧草,補給無憂。相比之下,我軍盡處劣勢。如何能戰哪?”

    ‘老狐狸,終于是肯說實話了?’劉冕不動聲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凝重的表情︰“如此說來,現在還真是不宜開戰了?”

    “的確不宜!”唐休凝神抱拳,鄭重道,“請大帥三思!”

    黑齒常之原本也是有點焦急地想對劉冕諫言,听到這時反而穩坐如鐘不急不忙了,捻著自己的胡須帶露微笑,坐壁上觀。

    “嗯,地確值得三思。”劉冕點了點頭,再問道,“那老將軍有何對策?”

    “這……”唐休心里突突一跳︰咦,奇怪,我怎麼一下就上了他的套,把什麼都說了?

    “請老將軍不吝賜教!”劉冕抱拳施禮。

    “豈敢豈敢!”唐休急忙回禮,咬一咬牙也不由得他不說了,“末將以為,為之際只可罷和,不可力戰。”

    “罷兵求和?”劉冕微微一笑,“朝廷興大軍到此,本帥安敢擅做主張又與吐蕃議和?這可是與皇帝陛下的旨意背道而馳的呀!”

    “不。說得正準確一點,是陣前媾和。”唐休終于是竹筒倒豆子的說出來了,“西征大軍當然不能罷兵而回,大帥也無法代表朝廷與吐蕃議和。但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陣前的形勢,永遠只有帶兵地將軍才明白。眼下,我軍元氣大傷立足未穩,糧草不繼內憂外患,此時如若勉強開戰,則必敗!與其如此,還不如使上一招‘緩兵之計’。待休養一段時日我軍氣脈暢和元氣恢復站穩了腳跟,再與器弩悉弄決戰又有何妨?”

    “緩兵之計,嗯,不錯。”劉冕點了點頭面帶微笑,“可那器弩悉弄絕非池中之物,怎麼會任由我們擺弄呢?我大軍西征到此,他馬上做出強硬的反應,親提二十萬大軍前來抵御。其軍隊之彪悍準備之充裕,都勝過我軍。由此可見,他也是處心積慮想要一鼓作氣拿下河隴地。到嘴的肥肉,他豈肯輕易放過?”

    唐休哈哈一笑︰“大帥莫要欺我!”

    “唐老將軍何出此言?”劉冕一臉地疑惑。

    唐休笑道︰“大帥對一切戰局利導了然如胸,又何故反復來問?”

    黑齒常之在一旁呵呵的笑出了聲來。唐休愕然道︰“副帥何故笑?”

    黑齒常之笑道︰“我是笑,唐老怪你終于是開竅了。”

    “啊?”本來就有點醒悟了地唐休,這時驚呼一聲道,“末將唐突無禮班門弄斧了,請大帥恕罪!”

    “不不,唐老將軍說得非常之好。”劉冕也不詐他了,認真道,“實不相瞞,本帥心中的確是有籌略,但一直有些拿不定主意。原因,是因為本帥初來乍到,對本地和吐蕃的情形都不盡然了解。今日听了唐老將軍高論,本帥對這項戰略再無疑慮。因為,老將軍所提戰略,與本帥不謀而合!”

    黑齒常之呵呵直笑︰“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

    唐休驚道︰“願

    高論賜教?”

    劉冕笑了一笑起身走了出來,拿一份信箋遞給唐休︰“老將軍請看,這是本帥剛剛寫下的、準備送給吐蕃贊普器弩悉弄的親筆書信。”

    唐休愕然愣了一愣,急忙接過書信拆開一看,頓時驚道︰“妙、妙啊!羞煞老夫也!”說罷急忙收好書信對劉冕拱手低頭而拜。

    “老將軍不必如此。

    我說了,我雖然是打算這麼做,但並沒有信心。如果不是老將軍良言點撥,我也是不敢輕易這樣做地。”劉冕面帶微笑道,“久聞老將軍深通謀略用兵如神,今日得見,足慰平生啊!”

    “哎,老夫班門弄斧,慚愧啊!”唐休的臉有些紅了,心中一陣陣驚訝,暗自想道這個年輕的後生,果然不同一般!

    “寫的什麼呀?”黑齒常之疑惑地接過信來看了看,哈哈大笑道,“器弩悉弄看了這封信,定然撤軍!”

    “是啊……”唐休慨然長嘆道,“想不到,大帥初來乍到就對一切時局了然如胸,其眼光之犀利心思之智巧,實在令末將佩服!”

    黑齒常之點了點頭道︰“你們二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媾和不戰’這一條緩兵之計,實屬上策。誠如大帥在信中所言,我軍難過,吐蕃人也未必就好過。整整一個冬天,他們的二十萬大軍都在冰山雪原中度過,人困馬乏那是必然。雖然他們有犛牛,但高原之路比平原難行數倍,轉運同樣艱難。現如今,他們佔據州屯兵,表面上看是佔據了主動,實則也是進退兩難。進,則難取蘭州又有唐老怪在涼州形成的威脅;退,則功敗垂成前功盡棄,器弩悉弄顏面無光。因此,現在的吐蕃人實際上也是處于一個兩難的境地。”

    唐休接道︰“尤其是在大帥千里奔襲突圍入城打破了吐蕃地封鎖之後,吐蕃人的處境就更加尷尬了。原本他們地計劃,是圍而不攻待我自亂,然後不戰而勝。可是現在,蘭州之危已暫解糧道已然通暢。冰寒漸去暖春將至,我軍完全可以守著堅固的蘭州城池,等到春暖雪融恢復元氣後再與之計較。相比之下,據守州的吐蕃人反而是孤軍深入背腹受敵了。有大帥率領十五萬精銳之師在此坐鎮,器弩悉弄絕對沒有把握能夠一鼓作氣拿下蘭州。只要他敢與我軍對峙,則遲早落入下風。因此,現在的器弩悉弄,恐怕比我們更加忐忑和焦急!大帥這封信言明了一切因果利害,勸其退兵。器弩悉弄只要將書信展示給麾下臣將來看,就可以有一個順理成章的台階來下,不損君威的撤兵而回。大帥,高明哪!洞悉天機參透人心,將當前兩軍和形勢和器弩悉弄地心態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奇材、奇材啊!末將佩服得五體投地,再也無話可說!”

    黑齒常之哈哈的大笑︰“唐老怪,難道你也會這麼夸人哪!你不會是因為他是我們地上官,就如此奉誠討好吧?”

    “啊?”唐休一時急了,“黑齒老怪,你休要胡說!”

    劉冕哈哈的笑︰“來人——將此封書信,快馬送至州,務必親達吐蕃贊普器弩悉弄麾下!”

    “是——”都督府地一名兵王接過書信,快奔而出。

    唐休仔細打量了那小卒一眼,問道︰“黑齒兄,這就是鼎鼎大名的鬼龍兵王麼?”

    “咦,眼光不錯嘛!”黑齒常之笑道,“不錯,正是。”

    唐休看著那小卒地背影入了神,點點頭道︰“沉穩內斂如神物自晦,身手不凡唯軍令是從,好兵,好兵哪……”

    “果然識貨,不愧是帶了幾十年兵的軍中老怪。”黑齒常之呵呵的笑道,“唐老怪,咱們都是爽利人,沒有什麼是不能打開天窗了直說的。大帥是年輕,但絕非你我以前往見識過的任何後生可比。你縱然不相信老夫的話,也該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吧?再,你總該相信皇帝陛下的識人之能吧?好老人家能將西面這半壁江山全權委托給大帥,足以見得大帥的才略,不是你我可以比擬的。”

    唐休嘖嘖嘆了一聲,搖頭拱手而拜︰“唐休口服心服!”

    劉冕只是笑道︰“黑齒世伯,你真是我的好世伯啊!你這樣幫我又吹又擂,我劉冕想不出名也難哪!”

    “哈哈!”滿屋將軍一起大笑開來。

    “擺宴,為唐老將軍與涼州諸將接風洗塵!”劉冕拉住唐休的手就往前走,“老將軍,請!”

    “大帥,請!”

    一眾將軍們落了座來,新組建的蘭州都督府里第一次擺開了宴席。劉冕請唐休與自己同桌而飲,讓他多少有點受寵若驚。

    酒過三巡,眾人興致都比較高。劉冕閑談一般的對唐休道︰“老將軍,我有事相詢,不知道老將軍肯不肯如實相告?”

    “大帥請說,末將知無不言。”

    劉冕輕松的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問一問老將軍的有幾個子嗣,現在情況如何?”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19
第454章 鴻門宴

   “這……”唐休略感迷惑。不知道劉冕問這些作甚。但也只好如實回答。原來唐休有二子。長子唐先慎。現在陳州官;次子先擇。如今追隨老父在涼州供事。拜涼州司馬。

    劉冕笑言道︰“其實。我是想找老將軍借個兒子來用一用。”

    “啊?”唐休吃了一驚。“大帥。此話何意?”

    劉冕笑道︰“老將軍你別緊張。其實是這樣的。蘭州都督府剛剛組建。刺史府破而後立。需用人。本帥手中人員有。不禁感覺有點捉見肘啊!令郎先既然是蘭州司馬。必然精熟于內政。我想將他請調到蘭州來。暫代蘭州刺史一職。老將軍。以為如何?”

    唐休一向穩而持重。這時也禁不住身軀一顫面微變︰“就犬子才疏學淺庸碌無能。誤了大帥大事啊!”

    “何須自謙?就這定了!”劉哈哈的笑。“來。老將軍。本帥敬你一杯!”

    “謝謝大帥!”休的聲音都有點嗦了。

    蘭州刺史。蘭州都督麾下最重要的一條臂膀!唐休之子唐先擇。也算是連升三級一躍入龍門了。

    飲宴罷了。黑齒常之請唐休到私人館舍中聊敘誼。二人坐定下來煮了一壺清茶。黑齒常之劈頭就問︰“如何?”

    “什麼如何?”唐休不解。

    黑齒常之笑道︰“何必明知故問我是問你。認為大帥此人如何?”

    唐休皺了下眉略作尋思︰“簡單。”

    “這不等于沒說麼?”黑齒常之道。“老家伙。你居然還信不過我了?”

    “哦。不不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唐休急忙擺手。輕嘆一聲道。“人中龍鳳。唯有這一詞。足概括劉冕此人他讓我想起了當年江東周公瑾。一樣的英雄少年。一的雅量高致。一的智慧出眾。”

    黑齒常之哈哈的笑︰“那確實。而且他身邊還不有一個小喬——嗯。說正事。剛剛飲宴完後。大帥我說了幾句話安排我去做件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和你一起去一涼州。具體察一下你那里的情形。然後。將你二公子的官籍軍檔調到蘭州來你可以告訴我麼。大帥這樣做是為什麼?”

    “他沒跟你說?”休愕然的了怔有點豫的道他。把犬子先擇調任為蘭州刺史。”

    “喲。美差啊!”齒常之嘖嘖的道蘭州都府治下五州二十一縣蘭州為首沖。二公子就任蘭州刺史。那便是大都督麾下最要的一條臂膀了。看出來大帥對你可是非一般的器重啊!”

    “我明白的……”休若有所的點頭。“這個劉冕。的確是不簡單啊。不愧是在朝堂之上摸爬滾打經歷了大風浪的人。他的心思智巧以及謀略手腕。都高人一等。長年來。隴群龍無首一散沙。對朝廷來說就由如雞肋一般。一直都被劃定為戰場。老夫雖然長年坐鎮于此。卻也只能左支右絀疲于應付。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與突破。現在蘭州有了他。就等于是西邊的半壁江山有了主心骨。皇帝陛下英明啊。格提拔這麼一個年輕有為的能人智士來。老夫估計。河隴這里的格局將會徹底改觀。

    我現在就是想向你老哥請教一下。好心里有個底……劉冕。他想在河干些什麼呢?”

    黑齒常之笑而不語。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

    “藏著掖著。把我當外人是吧?”唐休臉一虎。“那我就不自討沒趣。我走了。”

    “坐下!”黑齒常之雙手按上他的肩頭。呵呵的笑。“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我們從皇帝給的權力來看。不難窺一斑。你想一想。皇帝何許人。破天荒的給一個年輕的將領如此巨大的權力。難道只是為了解蘭州之危?”

    唐休雙眉緊皺冥思苦想︰“難。皇帝和劉冕之間有所默契。或是約定?”

    “那是必然。”黑齒常之道。“以。我們這兩把老骨頭。可能要沾一沾人家後生的光。這河隴之的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了!”

    唐休眉梢一揚目露精光︰“如果真是這樣……老夫等這一天。也實在是太久了!”

    第二天。唐休帶著隨身將佐與護衛。辭別而去。黑齒常之與之同行。前往涼州公干。1表劉冕去巡視和慰問。劉冕一隊人親自護送他們出城走了十五里。方才話別返。

    回到都督府。剛好到出使鄯州使者回來了。帶回了器弩悉弄的回信。劉冕展開來看。會心一笑。

    器弩悉弄果然退兵。

    除此之外。器弩悉弄還特意邀請冕三日後前往鄯州青葉原一同狩獵。

    “這家伙有意思……”劉冕拿著信踱著步子。細細尋思。恰巧論弓仁與馬敬臣一同到來。看到劉冕這副模樣。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手中的書信上。

    劉冕也不隱瞞︰“器弩悉弄回信了。不出所料。他果然撤兵了。而且他還承諾。保證不從鄯州擄走一人一畜。也不會害我們大周的子民。”

    “有這種事?”馬敬臣撇嘴道。“怕是的吧!吐蕃人不搶不擄不殺了。那還是吐蕃人?”

    “難說。”論弓仁道。“馬兄。別小看這個器弩悉弄。他雖然年幼但是很有主見和謀略。他這麼。一定有他的道理。誠然吐蕃喜歡劫掠。但是如果有更重要的目的或是更大的利益。他們也是可以臨時放棄這種習慣做法的。”

    “二弟你說的對。剛才我就在琢。器弩悉弄為什麼要這樣做。隱約也想到了一些。”劉冕道。“州一帶與青海湖大非川接。有千里草場。歷來是異邦諸胡的雜居之的。我漢人的子,並不佔多數。尤其是城外的游牧人群基本全是胡人。武宗殺良功。觸犯了眾怒。才惹的附近的百姓追隨器弩悉弄。突然嘩變對我軍反戈一擊。混進軍中燒了糧草。正是在這些原居胡,的幫助下。器弩悉弄才輕而易

    潰了我軍從而霸鄯城。這樣的情形之下。他然不往一樣對自己的“朋友”來一次洗劫了。哪怕鄯州城內多半仍是漢人。他也不會。原因很簡單——武宗扮了惡人他就扮一回善人。兩相對比人心所向一目了然。”

    “有道理。”馬論二人一起點頭認可。

    劉冕繼續道︰“可想像。就算器弩悉弄退出鄯州還我城池。我們所能接手的也只會是個攤子。由于武宗這個蠢貨干的好事。雜居在此的胡人牧民定然是恨透了我們大周的軍隊。我們要接手治理鄯州肯定會阻力重重麻煩多多。器弩悉弄足了人情揚長而去恰好可以坐壁上觀看我們的好戲。指不定什麼時候又再殺個回馬槍來。州這的方被他經營了一回。變的就像吐蕃本土一樣了。那是進退自如啊!”

    馬敬臣恨的牙癢癢︰“看來那畜牲干下的壞事遺毒還真是不淺!”

    劉冕眼神凜然︰“拔遺毒其也不難。”

    “有什麼辦法?”

    劉冕雙眉一沉眼中閃過一道星芒沉聲道︰“需要一顆人頭!”

    不用劉冕明說。二人也明白他所指是誰了。這樣敏感的大事他們也不好當眾討論。于是弓仁轉移話題道︰“大哥。弩悉弄之約。切不可赴。此人奸險無比。萬一設下埋伏對你痛下殺。悔之莫及。”

    “就是。宴無好宴。什麼好去?”馬敬臣也道。“跟他沒什麼好談的。等時機到了。戰場上決一雄就是!”

    “恰好相反。我打算去一趟。”冕說道。“我軍已經敗了陣。在人心上也輸了勢。再能輸了人。膽大心細的走一遭。未嘗不可。即刻派出兵王刺探鄯州的一切動靜。每隔一個時辰回報一次。青葉原那里。我去過。四方平整的一處草原。無處埋伏無處兵一目了然。器弩悉弄要伏擊我。也不會選在這樣一處的方。而且青葉原處于鄯州與蘭州之間。在我軍的勢力範圍之內。他能有這樣的膽量。我還能不去嗎?”

    論弓仁點了一點頭︰“我陪你一起去。”

    劉冕擺手︰“你還是不要去了。殺父之仇不共戴。我怎麼能放心?”

    “大哥就這麼信不過小弟。認為小弟是個顧私忘公之人?”論弓仁堅持。“讓我去吧。我見了器弩悉弄。想問他幾句話。不會干出任何出格的舉動的。”

    劉冕尋思了一陣。,頭︰“好吧。”

    馬敬臣也拿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只好道︰“那我去安排。”

    三天以後。劉冕和論弓仁帶著十名兵王。從蘭州出發前往青葉原了。

    這三天的時間內。兵王斥候不斷回報消息。說吐蕃人果然已經撤出了州退守大非川。原本被俘虜的大刺史州官和士們。都被釋放了出來。百姓也無一受。兵王們還潛進了州城內刺探。一切正常。青葉原附近也沒有放過。並無伏。

    一場猛烈的戰火。居然就這樣的消退。實在出乎大多數人的預料之外。

    大雪已經止住了幾。積雪正在融。天氣反而更加寒冷。

    隨行的胡伯樂道︰“大帥。論將軍。

    這等天氣哪有什麼獸可獵?這等凶險的事情還是不要干了吧?估計便是一場鴻門宴!”

    “不會有事的。”劉冕自信的微。“再說了。想要治住我們這十二個人。也絕非易事嘛!”

    論弓仁只是微笑不言。可劉冕分從他的眼神中品讀出許多復雜的神色。也難怪。即將面對殺父仇人。誰也無法心平靜。

    馬匹飛快。不久便了青葉原。

    這里是的處鄯州與蘭州之間的一處平原草場。的勢開闊平坦。春暖花開之際就是極佳的牧。數十年前。這里就是鼎鼎名的大唐“隴右牧馬監”所轄的牧場之一。但由于這些年來戰亂不已然漸漸荒廢了。只在難的的和平時里有一些散落的牧民在此放牧。也正是由于戰亂。使中原失去了最大最好的牧。國內馬匹資變的十分緊張。不的不向胡人高價收購。使的朝廷軍費年年消耗居高不下國庫空虛。形成了一系列惡性循環。

    平坦的雪原上。三頂帳十分突兀的挺立在那里。中間一帳特別高大。想來便是器弩悉弄的行帳。四周數十名吐蕃衛士騎著馬。站的整整排成了一個過道。

    “還真是來了。比我們還先到。”劉冕輕揚嘴角笑了一笑。“這個器弩悉弄。少年熱血有些膽量。”

    一行眾人走到帳附近。一名身材異常高大粗壯的吐蕃人騎著馬上了前來接著。先是俯胸彎腰行了一禮。而後道︰“贊普請劉大將軍赴宴敘話。旁人請在別帳款待。”

    論弓仁雙眼一眯隱約露出一絲殺氣。用番語道︰“莽布支。就連我也沒資格去見一見你們的贊普了嗎?”他特意將“你們的”說的重了一些。

    莽布支睜圓了一眼楮︰“是你!”

    劉冕並沒有說話。打量了這個莽布支幾眼。暗在心中記住了這人。他曾記論弓仁說過。這個莽布支就是如今器弩悉弄麾下的頭號戰將。不容小視的人。

    “是我。”論弓仁的聲音比較平。“我今天不自來。就是想見一見英明偉大的贊普怎麼。是你不敢放我進去。是他不敢見我呢?”

    莽布支滿臉的絡腮胡子顫動了一下。咬牙︰“那麼二位。就請吧!”

    胡伯樂深通諸胡語言。這時搶道︰“不行。我們必須陪同!”

    劉冕擺手︰“客隨便。不要喧賓奪主。胡伯樂。你帶兄弟們卻別帳休息吧。不可造次!”

    “是。”眾將士領了軍令。紛紛下馬。

    莽布支也下了馬來從旁引路。劉冕和論弓仁對一眼。雙雙下馬隨莽布支往帳而去。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21
第455章 與虎謀皮

    帳里升了很大一堆火。溫暖如春。

    一個頭戴青羽皮帽。穿厚實毛的男人。正有些慵懶的在火堆邊。舉起手里的牛角杯向劉冕和論弓仁揚了一下手。用十分標準流利的漢話道︰“歡迎。”

    這便是吐蕃年輕的贊普器弩悉弄了。圓臉闊額。兩撇八字胡須。乍一眼看來。就像是三十出頭的漢子。臉上沒有絲毫十七八歲少年該有的氣。

    論弓仁雙眼一眯。殺氣斗然上揚。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刀柄。

    劉冕側目看了論弓仁一眼。臉上露出一抹漠然的微笑朝前走近。學著吐蕃人的禮節撫胸施了一禮︰“謝贊普款待。”

    論弓仁卻只矗立于一旁。人如槍眼如電。滿面冷峻。

    器弩悉弄放下牛角杯哈哈的笑︰“還是劉大將軍有風度。識的大體呀。不錯不錯。你的禮節動作非常之標準。”說罷他也站起身來。雙眼精光畢露對著劉冕一抱拳行了一記中原軍禮︰“劉將軍。請坐!”

    論弓仁的臉皮輕輕顫抖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按下胸中的怒意與殺氣。走到劉冕身邊。待劉冕入座。便如同侍衛一旁站他身後。

    器弩悉弄身邊也沒有任何侍衛。就連莽布支都只在帳外伺候。他倒是不急不忙也沒有半點緊張。自然而然的坐在軟榻上。仰頭側目滿副好奇神色的看著論弓仁道︰“劉將軍。你身旁這位將軍英武不凡。很是眼熟哦!”

    論弓仁冷哼一聲︰“器弩悉弄你莫要冷嘲熱諷的來譏我。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沒錯。但我今日前來是為國事軍事。不會與你一般見識。”

    “喲。不錯不錯。跟隨了劉將軍然是有長勁了。”器弩悉弄輕的摸了摸細長的兩撇胡須。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道。“論弓仁我承認是我殺了你的父親和家人。但那是形勢所逼。換作是何人站在我的角度。也不可能容許一臣子凌駕于君王之上。但當日你背主投敵。那便是背叛祖宗背叛了原的神靈。你又有何面目再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呢?殺父之仇私也;君王之威。公也。你仇。怎比的過君王權威之重?哈哈!所。你在我面前不過是個不起眼的無名小卒。永遠也沒什麼份量。”

    論弓仁滿胸怒火騰騰的燃燒。但他終是識的大體之人。死死忍住沒有發作只是那握在刀柄上的手。指骨節一陣骨骨作。

    劉冕在一旁始終未發一言。听到這里還淡然一笑︰“贊普請本將前來不會是旁听你們敘說私人恩怨吧”

    “哦?失禮失禮!”器弩悉弄哈哈的笑劉將軍所言即是。只是方才見到論將軍殺氣騰。不容不與之陳說一番。罷了。就此打住。論弓仁。你和私怨。終有一日會解決。但是今天。劉將軍才是本贊普的要請的客人。你可以在此旁听。但我也不介你到帳外恭候。就如同莽布支一樣。”

    劉冕接過話來道︰“莽布支與贊普。不過是君臣;我與論弓仁。既為同袍。亦是兄弟。二位一體不可分拆。”

    “哦。兄弟。兄弟。”器弩悉弄是而非的點了,頭。臉上滿是冷笑。“我仿佛也記起了。當日論弓仁背主降敵時。便與劉將軍結為了姓兄弟。那好吧我今日就宴請你們兄弟二人。”說罷拍了拍手帳外走進來一隊飾華麗妖冶艷麗的漢人女子。每人手里托個金盆上面裝著精致的食和酒水。

    “中原的美女。就是好啊!”器弩悉弄哈哈的笑。“漂亮。溫柔。順從。就像是小羊羔一樣。討人喜愛又滋味鮮美。”

    劉冕也不動怒。只是冷笑︰“听贊普這麼一說。我也同意。看贊普堂堂一表。與絕大多數的吐蕃人都不相同。想來。該是血管里流了一些漢人的血脈。否則。怎會五如此周正呢?”

    “你說什麼?”器弩悉弄雙眉立臉色微變。但上按捺了下來。滿副冷笑的點頭︰“劉將軍。果然不同凡響。”

    論弓仁卻在一旁笑道︰“器弩悉弄。你這是自取其辱。眾所周知昔日文成公主入蕃至此兩國盟好達數十年之久。你身上既有漢人血脈。又出言污辱漢人女。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器弩悉弄的臉皮輕輕顫抖了一下。也不動聲色︰“小兒之見。不屑與你爭辯。”

    那隊女子依次過來放下了食物。又一聲不吭的魚貫而出。劉冕不用問也知道。常年來吐蕃中原多番劫掠。除了牛羊財物也會搶奪許多漢人女子過去當奴隸。這些姿色尚佳的漢人美女。估計算是器弩悉弄跨下的泄欲工具。今天特意將她們拉出秀一秀。不過是有意想戲弄污辱劉冕一番罷了。

    酒菜已上齊。器弩悉弄自行滿舉杯來敬劉冕︰“位將軍。請吧!”

    劉冕毫不猶豫的倒滿杯︰“請!”

    一飲而盡。論弓仁也如法炮制不甘落後。

    器弩悉弄舉杯未動反而笑道︰“將軍就不怕這中有毒?”

    “身為一國之君。該不會干這種沒意義又丟臉的事情。”劉冕笑了一笑。“除非是那肖小猥褻之輩。才會用這種見不的人的卑劣手段。對付自己的敵人。”

    器弩悉弄戲謔又夸張的挑了挑眉毛撇撇嘴。也喝下了一杯酒。爾後才道︰“久聞劉將軍大名。如雷貫耳說再準確一點。是讓我寢食不安。曾幾何時。我做夢都想殺了你。曾經也有機會;點就要成功。可是現在。我又很舍不的你死了。”

    “為什麼?”

    “因為……”器弩悉弄仍是那樣戲的挑眉撇。“因為你是一個的的對手。身為男人。有對手件值的高興的事情。不是嗎?哦。你可別說你們中原人才濟濟名臣猛將如何如何多。皇帝陛下如何如何英明神武。那種冠冕堂皇的話只是騙騙小孩子喊的好听。依我看。中原也就兩個人物文懷英武天官。余者皆是碌碌無為之輩。不值一提。”

    “這個家伙果年少氣盛。猖狂的可以。“劉心中暗忖了一回淡

    那本將還真是承蒙贊普看的起了。

    器弩悉弄仿佛還的瑟上了。繼續滔滔不絕的道︰“就更不提你們的皇室朝廷了。想來真是令人捧腹。一個女人。先後伺候過兩代君王的後女流之輩居竊的了國家神器沐猴而冠登上皇位。試問。原數萬萬男人都是干什麼吃的?哈哈!天官。天官。多麼霸氣又英武的字號。可你怎麼就甘心屈尊于一個女人的麾下。為她賣命打江山呢?而且據我所說。這個女人並不信任你處處讓你為難。

    論弓仁再也按捺不︰“器弩悉。你休要胡言亂言!再敢辱我聖上挑撥離間。休怪我刀下無情。”

    “哎論弓仁啊論弓仁你就是心浮氣躁沉不氣。看。看看。學學人家劉將軍。多有度和涵養。這才是為將者該有的胸懷和品質。”器弩悉弄意的哈哈直笑。“劉將軍。你說呢?”

    劉冕滿是無所謂的淡然一笑︰“我這人有個壞習慣。當我听到一些不願意听的話時。要一言不合拔劍殺人。要麼……便把那些話當作是臭不可聞的屁。揮揮手。散去那惡的味道就可以了。

    不著將那放屁之人還拎出來揍一頓。”

    “哦?——有意思”器弩悉弄故作驚愕放聲大笑。“果然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論弓仁惱火的了一口︰“失心瘋!”

    劉冕心中自然不可能沒有火氣。可此刻他更多的是保持著冷靜的頭腦。靜靜思考。器弩悉弄今天特意邀他來。絕對不會是想冷嘲熱諷一番逞逞威風。听他剛才一番言語。分就是在挑撥離間。必然另有圖謀。

    器弩悉弄笑了一陣摸摸兩撇小八字胡須又潛杯敬了二人一口。才道︰“對不住了劉將軍。方才一言語我不是想試探試探你的為人肚量。如今看來。劉將軍似比傳聞中的更值的讓人欽佩。高原的勇士之間流傳著一句話。寧撞邪魔勿遇鬼龍。劉將軍的威名的確是破人膽。不過。這些我都不怎在乎。因為再勇猛的戰士。也不過是十人敵百人敵。殺人者終將被人所殺。我所敬重劉將軍的。是你的智慧與膽略。以及人的胸懷與肚量。可惜啊可。劉將軍你不是中原的皇帝。更不是麼皇族親王與皇位繼承人。否則。我還真想率領族人投靠中原。奉你一聲“天可汗”。在你的英明領導之下安享太平。就如同當年我的先祖器宗弄贊(松贊干布)歸順宗皇帝一樣。”

    劉冕心中輕輕一顫雙眼微眯︰“贊普說這些大逆之道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好。直人快語。我喜歡。”器弩悉弄拍了一下桌幾大笑。“今日請劉將軍前來。其實要跟你做筆交易。”

    “說。”劉冕言簡易。

    “很簡單。”器弩悉弄詭的一。說道。“你各自罷兵退回本土不再相侵。我可以保證不再侵擾河之的。不讓劉將軍為難;劉將軍也必須保證。不-入侵我大非川。讓我為難。就是這樣。你認為如何?”

    劉冕訕笑一聲︰“要和盟是麼?這種事情。你似乎該去找我們的朝廷商量。”

    “不。不不!”器悉弄連連擺手。“我對你們的朝廷還有那個女皇絲毫沒有興趣。劉將軍。你就是要找你商量。”

    劉冕不禁笑道︰“贊普。你未免太過說笑了。事關兩國邦交。我一個帶兵的將軍怎麼能做主?再說了。就算我能做主。我跟你定這樣一個盟約有什麼好處?”

    “好處?哈哈!好:!”器弩悉弄大笑。“劉將軍你是聰明人。何必來問我?”

    劉冕不動聲色的微笑︰“你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我不想猜來猜去。”

    “好吧。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就說好處。”器悉弄說道。“于公來說。劉將軍奉旨掛帥。其目的就是要解蘭州之危。除此之外恐怕還有意征討大非川平復吐欲渾吧?如今蘭州之危已解。我還把鄯州當作禮物送給了你。你應該可以很風光的向你的女皇交差了吧?可是。如果你的揮師而來力攻大非川。你有幾成勝算?好吧。就算你天下無敵真的真的拿下了我的大非川和吐谷渾。又能怎麼樣呢?到時候。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也就沒用了。你也就卸下兵權回到那個烏煙氣的朝廷了對吧?你們的女皇。來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人。對你非常之忌憚。我想這你不會不承認吧?現在你-度立下了這樣的大功。回去之後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呢?哈哈。我想再笨的人也能想像的到吧!”

    劉冕雙眼微眯綻出一屢殺氣。但是沒有發作︰“你接著說。”

    “作為交易的配合。我會屯兵于大非川。與你對峙。但是。我們不要開戰。打仗。多不好。那是要死人的。而且勞民財。”器弩悉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 “絲之路。我也不獨吞。你和各享一半。這商路上的利潤。共享瓜分。只要絲路不斷絕。你們的皇就不會為難你。只要大非川一日不攻破。她也就一日不會調你回去。劉將軍。這比交易對你而言。可是相當的劃算啊!你從擁河隴五州二十一縣。手握重兵掌控絲路。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劃的而治。就再也不用受那個女皇的閑氣了。只要你願意。我吐蕃就是你最忠實的盟。你有任何麻煩和困難。本贊普器弩弄。絕不袖旁觀。”

    說到這里。器弩悉停頓了一下。頗有點的意洋洋的看著劉冕︰“怎麼樣?我對你。夠器重夠厚道比那女皇強多了吧?”

    這一席話听的論弓仁都有點心驚膽顫了。急忙道︰“大哥。千萬別受他蠱惑。他這分明就是在挑撥離間。要陷大哥于不忠不義的境的!”

    劉冕擺了擺手絲毫不著急也不動怒。反而笑吟吟的道︰“那本將還真是要多謝贊普了。來。贊普。本將你一杯。感謝你送了我一件曠世大禮!”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22
第456章 梟雄的大禮

   器弩悉弄哈哈笑。舉著杯子撞了過來︰“喝!劉將軍。祝我們合作愉快!”

    “別!”劉冕突然一揚手。“我這還沒答應跟你合作呢!我只是感謝你的好意罷了。”

    器弩悉弄倒也不驚訝不著急。一臉古怪笑意的捻著小胡子說道︰“你要是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那也就太讓我失望了。”

    “就是。”劉冕針鋒相對的同樣古怪一笑。“贊普還只說了給我的好處。還沒說起我會付出什麼代價呢?再或者。你需麼好處?”

    器弩悉弄放下杯子急不忙。慢條斯禮的道︰“我知道。你們中原人最重禮教。崇尚名節操守。講究忠于君父。這原本什麼不好。只是。如果太過于愚忠。那就是蠢了。說明白點。你的皇帝對你劉大將軍稍好一點。我也不會動這樣的心思。事實證明。那個老女人早就的一刀剮了你。當初要不是仁杰神奇的力挽狂瀾。你早就被我借刀殺人死于非命了。那而揮刀的屠夫。就是你的皇帝。到了為難的時候。那個老女人又把你當條狗似的放出來替她嘔心瀝血的賣命。值嗎?值嗎?你傻不傻呢?”

    劉的手在案幾下已然捏成了一拳頭。臉上了仍是掛著微笑︰“贊普。你還是說點實際的吧。我們盟。你有什麼好處。你想的到什麼?”

    “我想到的。無非跟你差不多。”器弩悉弄快語說道。“一則安寧。二則利益。你我都是明白人。這場戰役已經陷入了僵局。咱們誰也不能把對方撂倒。這就是事實。再打下去。只會平添傷亡。百害而無一利。你的大軍傷亡慘重士氣低落補給困難這是事實吧?我不瞞你。我的軍隊日子不好過。眼看就要春暖了。我的人也要趕回高原開始農忙——當然。如果你執意要打。我肯定樂奉陪。不過。我相信劉將軍是聰明人。不會干那種莽夫才干的事情。至于利益……絲之路。就是條財路。吐蕃和中原這年來爭戰不休。很大的一個原因不就是因為這條商路麼?現在好了。你我相安無事一同維護絲路安寧。一同分享這條商路帶來的巨大利潤。這一舉多的事情。劉將軍不會想不到吧?”

    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听起來。的確是蠻誘哪!”

    “恐怕還不止如吧?”器弩悉弄笑的更加古怪還壓低了一點聲音湊過來道據我知劉將軍風。與貴國的太平公主與中樞女官上官婉兒感情甚。可是這些年來。一直無法順的將她們娶過門來。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你們女皇從中作梗吧?說句不好听的話她這是根本就是棒`鴛鴦嘛!其中一個最重要的原因。無非就是因為看不起劉將軍的出身門第。但是。果劉將軍與我達成默契共守這西邊的半壁江山。那就再也不會受這些事情地困擾了。到那時候。你坐擁河手握重兵。絲路上的商利會讓你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錢財用來武裝你的軍隊。豢養你地子民。只經營個幾年。你非但富可敵國。還能輕而易舉地與你們地中原分庭抗。再加上有我這樣一個強力而忠誠的盟友。到時候那個頑固又勢利的老女人。還敢不乖乖的把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送到你上?哈哈男人一輩子。求的無外乎酒色財氣。你說呢。劉將軍?”

    劉冕依舊是定可以。漠然的笑了一笑︰“听了這麼久好處全歸我劉某人佔盡了。你贊普只了一點商路的利潤。這不是一個梟雄的作風。難不成你還當真是怕了我劉人不成?”

    器弩悉弄夸張的昂頭一捻著小胡子嘿嘿笑道︰“要真地說起來呢怕……可能的確有那麼一點點。但是真的不多。我也不怕罪你。我還真沒把誰放在眼里過!你剛剛說我是梟雄?很好。我非常喜歡這個稱呼!我想。以劉將軍的文武雄才。不管是想當英雄還是梟雄。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站在國家民的利場上。我們是敵人;但站在利益的角度上。我們應該是朋友。自皆是英雄落魄死後留名;梟雄的志任人評說。劉將軍。你是要當英雄還是想當梟雄。全在你一念之間。不過我可要事先提醒你哦。你若想當英雄。最終不是死在我的鐵蹄之下。就是死在你們皇帝的屠刀之下;你若當梟雄。就能活的率性而霸氣。想要什麼。就能的到什麼。”

    “器弩悉弄。你閉嘴!”論弓仁大怒吼道。“大哥忠肝義膽。絕非是你這種奸險歹毒之輩!”

    器弩悉弄滿不在乎地撇撇嘴︰“可以。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就讓劉將軍自己考慮吧。”

    劉冕地話始終不多。這時依舊沒表態。只是模糊︰“我也許是會考慮。”

    握居高臨下的姿態摸小胡子道。“其實我一直都覺的非常可惜。為什麼劉將軍沒有生在我們吐蕃?如果我們吐蕃有劉將軍這樣的人物。我一定毫不猶豫的讓你我的大論。就是將這贊普之位讓給你也是無妨。”

    “虛偽!”論弓仁咬牙切齒的低喝道。當日我父親就是你的大論。為吐蕃開疆拓土舍生忘死操勞了半輩子。最終到什麼?!”

    器弩悉弄一臉怪笑的攤開雙臂撇嘴道︰“我不過是兵來將來水來土掩。你父親想要搞政變推我下台自己來當贊普。要取性命。論弓仁。換作是你。你會束手待斃麼?”

    “你放屁!”論弓仁大怒。“我父親從來就沒想過這種事情!”

    器弩悉弄倒也不生。反而慢條斯禮的道︰“你完全可以去地下。問一問你父親。問清楚了。再來我辯罵。”

    劉冕揚了一下手。弓仁悶哼了一聲止住了怒氣。

    器弩悉弄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慢條斯禮的道︰“劉將軍。識時務者為我相信你仔細考慮的。為了表達我的,意我的大已經撤進

    川。讓出了州而且。此前俘虜的官員士兵。傷的還給了你。臨走時。我也沒帶走任一件你們地東。比如說奴隸牛羊糧食財寶。以及女人。今天來獻宴的十個美女。我全都沒動過。這你必須相信。劉將軍不介意的話。就帶她們吧!”

    劉冕輕揚嘴角笑了一笑︰“多謝。”

    器弩悉弄著小胡點頭的笑︰“自古英雄愛美人。這便算是我私下送給劉將軍的一份薄禮。哦——真真的!”器弩悉弄連連敲著腦殼神情夸張的道︰“還有一件最重的禮物。我差點就了。劉將軍看到了。一定會非常喜歡!”

    論弓仁不屑的哼了一聲︰“誰稀罕!”

    “難說!”器弩悉弄眉梢一揚滿臉怪笑。啪啪地拍響了手掌。

    帳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還有推攘喊叫求饒叫聲——居然說的語。

    劉冕論弓仁各自驚訝扭頭一看帳里被押進來三個人。個個綁像個棕子正戚戚慘-地哀號。

    弩悉弄揚了一下手︰“讓他們抬起頭來。”

    幾名吐蕃士氣住三人地頭發往上一提劉論弓仁瞬時就瞪大了眼楮︰“是你們!”

    武懿宗!

    武攸寧!

    明!

    器弩悉弄哈地大笑︰“我說過了。劉將軍肯定對這份禮物相當的感興趣而且會非常滿。不是嗎?”

    武懿宗等人也看到了劉。頓時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跪在地上拼命想往前爬。嘴里嚷道︰“劉將軍救命救命哪!”那幾個吐蕃衛士則是死死的拽著他們散亂的頭發。如同牽著走狗豬羊。

    “放手放手不無理。”器弩悉弄一臉笑的手。滿副的意洋洋的神情。又道。“說來真是巧的很哪!鄯城一戰後。你們的大軍潰敗一路逃進了蘭州。我記很清楚。當就是論弓仁在殿後阻擊我軍吧?作戰異常驍勇。殺了我不少人。我一-拿下鄯城後。便準備圍攻蘭州。豈料。我的軍士在城外巡哨時意外的抓到了這幾個人。這幾個家伙。茫茫然如喪家之犬就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居然還想進鄯州。結果被我到個正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來全不廢功夫啊。沒想到。這幾個種。一個是周主帥。一個監軍。還有那個長的漂亮地小白臉。也是個行軍司馬。哈哈!想來真是挺逗的。難道中原的將軍能人都死光了麼。派這樣幾個熊包來掛帥打仗。笑死我了。真是勝之不武!”

    劉冕雙眼已經如同火。恨不能沖上去撕爛了器弩悉弄的嘴。更恨不能當場拔劍宰了武宗這幾個丟人的垃圾。到後來。究是強忍下來。反而對器弩悉弄抱拳施了一禮︰“多謝贊普不殺之恩。這份大禮。本將收下了。他日。必有回報!”

    器弩悉弄捻著小胡子滿臉怪笑︰“好說。好說。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劉將軍這就請回吧!帶著美女和這三頭牲回蘭州去。我也該走啦!這里是你蘭州軍的勢力範圍。萬一劉將軍有個什麼心頭不舒坦。派一隊鐵騎來圍捕追殺我。那我可就慘了。”

    劉冕也不多言。雙一眯凝神看了器弩悉弄幾眼︰“告辭!”

    懶的躺了下來。哈哈大笑。

    武宗等人可是听個清楚。這時個個大喜過望連連磕頭︰“謝贊普不殺之恩!謝劉將軍救命之恩!”

    論弓仁走過去一把拎住武懿宗和武攸寧的脖頸。提著他們就往外扔。另一只腳重重地踹在了明的**上。怒聲低喝道︰“少在這兒丟人了。快滾!”

    帳外。胡伯樂等人已在恭候。另外十名中原美女也全都站成了一排。怯怯地低著頭沒人敢吭聲言語。器弩悉弄還真是大方。不僅是送美女送俘虜。還送了十幾匹馬和幾輛馬車讓這些人騎乘。

    劉冕的臉色已然是青。揚了一下手︰“走!”

    武懿宗急忙嚷道︰“劉冕。你快松綁啊!”

    劉冕猛然轉頭眼神如刀的瞪向他。殺氣噴薄。武宗駭的一彈眼楮都瞪大了。渾身發抖的勉強擠出笑來。哆嗦道︰“不松不松就不松。走……快走吧。快離開這里!”

    一行眾人各自上馬上車。動身往蘭州而去。劉冕快馬當先跑在最前。論弓仁急忙上前去。

    器弩悉弄走出了帳外。看著劉冕等人遠去臉上滿著勝利者的專有微笑。大將莽布支上前道︰“贊普。你是不是對冕太好了一點?這也太便宜他了!”

    器弩悉弄訕笑一聲︰“最名貴的鷹犬。當然要用最上好的肉食來喂養。你不會懂的。走吧。我們也該離開這里了。輕裝快馬趕赴大非川!”

    論弓仁快馬追上劉冕。見他臉色異常難看本不想多問。但實在忍不住了仍道︰“大哥。你不會真的答應了器弩悉弄那個奸人跟他合作吧?”

    劉冕斜瞟了他一眼︰“就這麼看扁你大哥的?”

    論弓仁松了一口氣再追問道︰“你今天怎麼不狠狠的反駁那器弩悉弄一回?任他囂張。實在太惡了!我幾時都恨不拔刀宰了那廝。實在氣不過!”

    劉冕的表情淡的可以︰逞一時口舌之快。有什麼意義?真要教訓他。就要在戰場上把他打的片甲不留半身不遂。然後跪地求饒。而且事實上。此行我們收獲極大。你難不這麼認為麼?”

    “不就是接了幾個虜回來麼?”

    “不僅如此!”劉冕眼中綻出一精光。“我對器弩悉弄的下一步軍事部署。猜了個八不離十!”

    “哦?”論弓仁甚感意外。“他想干什麼?”

    劉冕嘴角輕輕挑起露出一咧的微笑︰“咱們回去再說。”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25
第457章 狐狸尾巴

    蘭州到了,劉冕勒馬停下來,等後面的車到了以後便下了馬。

    “給這些女子每人發筆路費,讓她們回家去吧!如果身上帶的錢不夠,就去都督府找姚崇先預支。祝騰你去料理。”劉冕下了命令。

    那些女子聞言都下了車來,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寒冷,瑟縮的擠作一團都不敢隨意動彈。

    祝騰上前來催道︰“娘子們,都走吧。”唐時稱呼年輕姑娘為‘娘子’,乃是習俗。不管是成親的還是未成親的,皆可如此。

    那些女子仍是面面相覷沒一個肯動。終于有一個膽大點的女子上前來就在積雪殘水未干的地上給劉冕下了拜,怯怯的道︰“將軍救命之恩,妾等無可回報……只是我等家人老小都已經被吐蕃人殺得干淨了,現在已是無家可歸。將軍給我們路費回家,卻不知家在何方。”

    劉冕心中的憐與憤怒一起油然而升,不禁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尋思著解決的辦法。一旁論弓仁上前來低聲道︰“大哥,這些女子端的可憐。都督府里不是一直缺丫環下人嗎,大哥何不暫且收留他們,待以後再細作打算安排他們嫁作良人安頓生活?你現在這樣將她們趕走,不是淪落風塵就是被歹人捉去不得善果,救人不得反而害人哪!”

    那跪地的女子也急忙哀︰“就請將軍收留我們吧!我們別無所求,但求一日三餐溫飽不被強人擄去當牲口一樣的糟蹋,此生足矣!”

    其余女子也一跪倒下來齊哀求︰“就請將軍收留我們吧!”

    劉冕也想不出別的什麼法了,只好道︰“好吧,你們就暫且在蘭州都督府棲身,充作丫環使女。你們所在原籍的戶案民檔估計都已經不保了,就暫且算作是蘭州居民吧。他日你們誰想成親落戶了,隨時可以跟本將來說。只要是在我蘭州治下的範圍,我會想辦法給你們分配土地田產。”

    “謝將軍!”女子跪在地上連連作揖磕頭,感動得無以復加。在此之前她們還是任人宰割地奴隸與魚肉,轉眼就變成了有人權的大周子民,而且還被承諾了土地田產,這樣的好事可不是經常有的。

    大周律土地法中,男子十六歲為丁可分得土地,女子在嫁人之前卻是沒有土地的。只有死了丈夫成了寡婦,才能繼承丈夫地一部份土地過日子。劉冕給了她們婚嫁的自由又如此大方的承諾‘想辦法’給她們分配土地田產,就是給了她們下半輩子的依靠,這遠比給她們一袋金銀要強多了。

    “了都起來吧!”劉冕揮揮手,“上車,進城。”

    那邊一張馬車上,尖嘴猴腮地武懿宗露出頭來叫嚷︰“劉冕!你對這些女奴都這麼好,怎麼就不肯給我松綁?我好歹是個郡王,你為何如此薄情寡待于我!”

    劉冕滿肚子火氣正愁沒地方撒,這時走了過去站定在馬車前,表情甚是不善雙眼如同噴火咬牙切齒。

    明可是見識過劉冕的厲害地,這時急忙在車里低聲勸阻武懿宗︰“恩帥,恩帥,快別說了……”

    武懿宗見到劉冕這情也是兀自心驚,但也只好硬著頭皮勉強擠出笑來︰“劉將軍,給點面子,先給我們松綁吧?要不然進了蘭州城見到滿城百姓和將官,我這顏面何存哪?”

    “你還懂得什麼叫顏面?”劉冕雙眉倒豎怒聲一喝,猛然揮動手中的馬鞭如電如風一鞭子就抽了下來。

    不偏不倚,正中武懿宗臉面!

    那叫抽得個慘——武懿宗從左眉眉梢到右臉頰下巴以下,頓時像爬上了一條鮮紅的蜈蚣,皮開肉綻連眼楮都要突出來了!

    “哇、啊啊!”武懿宗連聲慘叫縮進了車內,武攸寧和明則是嚇得瑟縮成一團大氣都不敢出。

    “再號!再號本將一刀就剮了你!”劉冕余怒難消,怒聲道,“胡伯樂,看好這三頭牲口。

    他們敢吱聲胡說八道,就給我往死里打!”

    “是!”胡伯樂虎虎的吼了一嗓子一晃身鑽進了車里,毫不客氣的每人給了他們一刀鞘子,惡狠狠的道︰“識相的都閉嘴,老實點!”

    武懿宗滿臉火辣辣的疼,卻只能咬著牙都不敢正眼去瞧祝騰,只在心里一陣叫苦︰此番怕是休矣!

    劉冕發泄了一回心中稍感舒暢,走過去騎上馬便準備進城。論弓仁上了馬來低聲道︰“大哥,你這樣對待武懿宗等人,妥當麼?”

    “我自心中有數。”劉冕仰頭看了一眼城門,揮—“進城!”

    論弓仁也不再多言,他一向對劉冕深信不疑。他這麼做,就必定有他的道理。

    進了蘭州城,徑直便到了都督府。劉冕地都督府里一直都只有兵王們擔任護衛和使喚的下人,都還沒招什麼雜役丫環進來。這時便將那十名女子安排住在了後院偏房,還選了其中一名余姓女子做這些女子的頭兒,算是府里的小管家了。

    至于武懿宗等人,進城的時候一直被摁在車里,到這時都還不為人知。劉冕先將他們秘密囚在了都督府的一處僻靜宅室里,嚴加看管。

    之後,劉冕將自己一人關在書房里,寫下了長長的一篇文字,小心收好裝進了一份黃皮信包之中。(最新最全電子書下載

    料理完這些雜事,已是日薄西山殘陽如血,都督府的將官都各自回家歇息吃飯去了。劉冕獨自一人在小院里來回的踱步,尋思著許多事情。

    想得正入神,那余氏走到劉冕身邊遠遠的就下拜︰“將軍,飯熟了。請將軍用膳。”

    “唔。”劉冕不經意地應了一聲,便朝客堂走去準備吃飯。進了屋才發現眼前一陣五顏六色的光鮮,一排女子站得整整齊齊一同拜道︰“恭迎將軍回府!”

    劉冕渾身顫了一顫極為不習慣︰“免了免了,以後不用這樣。我習慣了一個人安靜地吃飯,你們各自忙活吃飯去吧!”

    眾女子應了一聲魚貫而出,余氏小心翼翼跟在劉冕身後卻是不肯走。

    “你怎麼還不走?吃飯去吧。”冕揮了揮手。

    那余氏卻是跪倒在地︰“妾有一言,斗膽呈上請將軍恭听。”

    劉冕走到餐幾邊坐下︰“說吧。”

    “妾等皆是苦命之人,承蒙將軍搭救,雖百死不以報恩情于萬一。”余氏跪在地上以額貼地,“妾等雖是曾經淪落賊人之手,所幸身子仍是干淨。將軍如若不棄,就請收下妾等留在身邊……妾等百死余生已是慶幸,本不該如此痴心妄想攀附將軍。但是,妾等地確是死心塌地願意追隨將軍,此生此世不求名份不求榮華富貴,但求留在將軍身邊伺候,心願足矣!將軍若不嫌棄妾等,就請賜妾等為將軍執帚吧!”

    男耕田女執帚,這是民間常規的生活細則。執帚也就用來代指妻妾了。

    劉冕輕擰了一下眉頭︰“你還讀過書?”

    “回將軍話,家父曾是個書生,因此教得賤妾識得幾個字。”余氏仍是不敢抬頭,低聲而恭順地回話。

    “抬起頭來。”劉冕出一句,那余生的身子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的抬起頭來,滿臉惶惑與不安地看向劉冕。

    的確小有姿色。

    要說不動心,那絕對是假。劉冕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柳下惠。只是如今自己初來乍到為官新任,別的事情都沒干就先討了十房妾室,這傳出去還不讓人鄙視嘲笑?再者,家中妻妾已是成群,太平公主甦蒙黎歌有孕在身日夜倚門而盼說不定還以淚洗面,自己又怎麼忍心背著她們跟別的女人風流快活?

    “這些,以後再說吧。你們暫且在督府里生活一段日子。”劉冕于是說。

    余氏臉一紅,不無遺憾地低來怯怯道︰“將軍……可是嫌棄賤妾貌丑?這些姐妹中有比賤妾漂亮周正的,可否喚她們前來讓將軍一閱?……”

    “不必了。不丑,很漂亮。”劉冕嘆息一聲,“我有我地打算和計較,此事暫不必提。你退下吧,自行方便去。”

    余氏中稍喜臉上再泛酡紅,恭聲道了安款款退下。

    冕輕吁一口氣,不覺自嘲的笑了起來︰“無緣無故,怎麼就走起桃花運了?這男人啊,有了權勢和地位,各種誘惑就要撲面而來了。”

    于是一個人自斟自飲的吃起了飯菜。不說,這些個女子做的飯菜,遠比那些大頭兵們做得好吃。劉冕忙碌了一整天饑腸轆轆,于是吃了個大飽。方才放下碗筷,一杯熱茶神不知鬼不覺的遞到了案幾上。出了客堂準備散散步子,幾名女子不聲不響的跟在身後,手里各自拿著瓜果點心和擦臉的毛巾,服務不是一般的周到。

    劉冕還真是不習慣了,轉過身來道︰“我習慣了一個人靜靜的想事情。我不喚你們地時候,你們就自行歇息忙活吧,不用跟著我。”

    那些女子應了一聲方才各自退下。

    恰巧這時論弓仁也吃了飯來尋劉冕聊天說事,走到劉冕身邊呵呵直笑︰“大哥,齊人之福呀!這些女子端的乖巧伶俐溫馴可人。不如就都收了當妾室吧?大嫂們都遠在內地,大哥獨自出門在外身邊正缺女人照顧。”

    “以後再說吧。”劉冕苦了兩聲,“就是太多了點,一下涌來十人,受不了哇!”

    論弓仁嘿嘿的笑︰“以大哥之神勇還會受不了……唔,小弟來找大哥,是為解心中之疑竇,還是說正事吧。”

    劉冕笑了一笑︰“你是想問我白天說過的那件事吧?”

    “正是。”論弓仁道,“小弟回去後一直在琢磨,大哥究竟掌握了器弩悉弄什麼軍事動機呢?”

    “還只是猜測。”劉冕抿了一下嘴,背剪著手踱起了步子,尋思了一陣道,“器弩悉弄用心之險惡,我想也是不必反復去說了。但他這麼做,有什麼動機你可曾想過?”

    論弓仁答道︰“小弟就是在尋思這些。一直以來,小弟都深知那器弩悉弄年紀雖小,卻是滿肚子壞水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他這樣威逼利誘大哥擁兵自重與朝廷分庭抗禮,無非是想我中原自己內戰亂起來,他就可以漁翁得利了。他刻意反復的提起與夸大大哥與皇帝之間的私人矛盾,就是有意挑唆。如果是志稍有不堅之人,倒還真的很容易被他誘騙了!”

    “是啊!誠如你所說,器弩悉弄這小兒,的確是城府很深心機很重,不容小視。”劉冕說道,“照他那麼說,我劉某人左右都應該割地為王與他結盟,對抗大周朝廷。呵,當時我也問了他想要什麼好處,他卻說只是要大非川與吐谷渾本土的安寧,以及絲綢之路上的利潤。乍一听來毫無破綻。可細細一想,就不難揪出他地狐狸尾巴了。”

    “大哥想到了什麼?”論弓仁急忙追問,“小弟一直在尋思這件事情,卻是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

    “你當然想不出什麼答案了。因為,你對我大周的國情與周邊邊疆,並不十分了解。”劉冕深吸了一口氣,“器弩悉弄,他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說得再明白一點,他對與我結盟,本身也沒什麼興趣,當然也就沒抱什麼成功地希望!”

    “什麼?”論弓仁吃了一驚,“器弩悉弄機關算計軟硬兼施,不就是為了誘騙大哥背叛大周與之媾和麼?”

    “不,你錯了。”劉冕冷笑一聲道,“你前後仔細想想,我與公主乃至上官婉兒之間那麼**的事情他都能了如指掌,可見他對我劉某人是下了苦功夫調查研究地。由此,他對我也應該是有著深入的了解。二弟你也是了解你大哥地,你認為我會叛國降敵麼?哼!——他此行前來誘騙我,根本就沒有報什麼成功的奢望。他的目的,無外乎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同時麻痹我們。”

    “麻痹?”論弓仁百思不得其解,“大哥,他究竟想干什麼?”

    劉冕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笑,悠然道︰“不得不承認,器弩悉弄的確是個人物。與我劉某人,也算是~鼓相當。只不過,他畢竟年少輕狂了一點,露出的破綻,不少呀!”

    論弓仁情急道︰“大哥你就別賣子了,快說吧!”.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27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0-5-31 14:30 編輯

第458章 煞星駕到

    “聲東擊西!——這就是他的目的。”劉冕一字一頓說了出來,爾後沉聲道,“在河隴這里,他悄然退兵扔下一個州的亂攤子給我收拾,再又威逼利誘讓我與之結盟,其目的就是迷惑我的心志;同時他又扔給我美女和武懿這幾個棘手的俘虜,就是想讓我焦頭爛額無法集中精力尋思對他用兵。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的人現在應該已經在神都等地散步流言,說我劉某人如何如何與之暗中媾和達成默契,如何如何想要養敵自患甚至是謀求自立了。

    也是說,器弩悉弄根本沒興趣、沒任何誠意與我結盟。他的目的,就是想與朝廷與皇帝反目!”

    “好歹毒!”論弓仁深吸一口涼氣,“不錯!這的確是器弩悉弄的作風!”

    “不僅如此,這還只是一個鋪墊和前奏。”劉冕滿副冷笑,慢慢踱著步子道,“器弩悉弄對我中原朝廷的狀況,似乎了如指掌。他深知我劉某人絕對不可能與之勾結叛國,同樣也深知我們的皇帝從來都是疑心病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于是這一招卑鄙無恥的伎倆使出來,皇帝縱然是不砍我劉某人的頭,也會心中生疑忐忑不安,說不定就會將我給調回去。器弩悉弄,狠哪,不得不說他是個用心精深的梟雄。他這每招每式,都打在我們的軟肋之上。”

    “這廝,的確歹毒!”論弓仁急道,“大哥,那你何不早早給皇帝上奏提前說明此事?”

    “快,估計是快不他了。”劉冕說道,“如果我是器弩悉弄,在請劉冕前去談判之前,就已經派人前往神都造謠了。還記得他在神都埋伏地眼線麼?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估計他在神都仍有耳目。要辦這些事情,怕是不難。”

    “那大哥更要加快了!”論弓情急道,“萬一皇帝對大哥有所生疑,這……後果不堪設想。”

    “勿慌。”劉冕淡的一笑,從懷里拿出一份黃皮書信,“愚兄剛剛寫下了一篇長長的奏折,將出征之後的一切事由與面見器弩悉弄的情形都寫了下來,正準備去遞給皇帝。這種黃皮信封,是封疆大吏獨有的直接面奏皇帝的權力,連閣部宰相也無權翻閱。二弟,必須辛苦你一趟了。普通地信使小卒,我信不過。你親自去一趟神都,務必將此信面呈皇帝!”

    “好,小弟馬上動身!”論弓仁接過信,轉身就要走。

    “慢著。”劉冕出手將他攔住,“麼這話才說了一半,你就要走?剛才不是還問我,器弩悉弄有何軍事部署嗎?”

    “大是想我當面向皇帝剖析這一切?”

    “。”劉冕說道。“分辨是非是小。破解軍機這才是重中之重!雖然我在信中也有說起。但是……皇帝畢竟不太懂軍事。需要有人從旁解析。你听清楚了︰ 器弩悉弄設下這番毒計。無非是想我劉某人與朝廷反目。讓皇帝對我生疑。從而使蘭州再度陷入一盤散沙地狀態。到時候。他必有機可趁。但是。這需要時間來等 ——器弩悉弄地真實目地。定然是聲東擊西。也就是說。當我們所有地注意力都集中在蘭州地時候。他卻悄然揮師南下。繞道吐谷渾。襲攏我劍南兩川之地!”

    “原來如此!”論弓仁愕然瞪大了眼楮。“不錯!我如果是器弩悉弄。在蘭州這里攻城不克進退不由難有進展地時候。必然會想到避實就虛!劍南西川之地與吐谷渾接壤。我大周地主力大軍盡皆集中于蘭州。他卻正好揮南下避實就虛地佔盡便宜!”

    “所以。現在蘭州無虞。真正危險地是劍南西川。”劉冕表情冷肅沉聲道。“吐蕃在南部一帶實力強勁。南詔等小國屈于淫威依附于他。現在只需器弩悉弄一聲令下。這些蠻邦小國定然卷土而來對我大周進行侵襲。劍南西川兵力向來不濟。到那時必是一場彌天之災。劍南西川若亂。必然讓朝廷焦頭爛額疲于奔命。從而也會影響西線整條戰線。乃至斷絕我蘭州糧道與商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劍南西川實則與我唇亡齒寒。你可明白?”

    “個中利害。小弟非常明白了!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將這些當面跟皇帝說清清楚楚!!”論弓仁認真地應下諾來。轉而又想到一件事情。疑惑道。“大哥。皇帝若問起武懿宗?……”

    劉冕沉思了片刻︰“你就說……暫時沒有他們地音訊。”

    “這樣妥當?”

    “我自有計較。”劉冕輕吁了一口氣,“去吧二弟,辛苦你了。現在積雪已在消融,路面不再那麼難行了。你帶上十個兵動身,一路也好有個照應。務必親自面君,呈上書信說明一切。”

    “大哥放心,小弟去也!”論弓仁抱拳行一禮,大步而去。

    劉冕看著論弓仁遠去的背影輕吁了一口氣。踱了踱步子,暗自道︰接下來,就是怎麼跟器弩悉弄忽悠了。他想拖住我地兵力迷惑我們的心志來個聲東擊西全盤豐收,我豈能讓他輕易得逞?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就不信你能無動于衷還敢安心往劍南發兵!呵,也只要你敢分兵前往劍南,我必取你大非川與吐谷渾!

    器弩悉弄啊器弩悉弄,你遇上我劉某人,也算是踫著對手了!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這時不會被你誘惑媾和,就是膽戰心驚緊守蘭州自掃門前雪。不管我跟皇帝之間有什麼私人恩怨,哪怕她是我一個殺父仇人,我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叛國投敵的。

    做人,都該有自己~線與原則。這皇帝不管是誰在做,都不是我劉某人叛國地理由!

    劉冕獨自在庭院里散了好一陣步子,腦海中的思緒也漸漸理得清晰起來。不由得臉上泛起一絲微笑,長長吁了一口氣準備回屋歇息。

    此時已是天色漸暗,各家各戶已然亮起燈火。那十名女子個個手腳不停歇地在忙碌,這個點燈那個掃院,這個燒水那個鋪床,將劉冕的眼楮都要晃得花了,感覺就像是進了萬花園。其中也地

    幾個略有姿色的,看得劉冕幾乎都有點心猿意馬蠢想來也有快一個月沒踫過女人了,這時難免被撩撥得有些心中癢癢。

    ‘要不,今晚就叫個女子來侍寢試試?’劉冕腦海里斗然蹦出這個念頭,甚至還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舌頭,轉而又納悶地想道︰算了吧,初來乍到就搞出這種花花新聞,有損威信,也對不住太平公主等人哪!……怪了,我這麼純情地一個好男人,來了大唐怎麼變得這麼風騷多情了?咳!……

    正當劉冕腦海里天馬行空浮想連翩的時候,論弓仁去而復返了。而且遠遠院門邊叫喚︰“大哥,大哥!”

    劉冕感覺有點奇怪,論弓仁一向沉穩大氣,怎麼現在大驚小怪的嚷起來了?于是好奇的走上前去︰“二弟,發生什麼事情了?”

    只見論弓仁快步走來甚至像是小跑,臉上的表情十足古怪︰“快……快!快把這些女子藏起來!”

    “怎麼了嘛?”劉冕是好奇地道,“蘭州這地方,還有我劉某人害怕人物或事情?”

    “蘭州是沒有!”論弓仁跑得點上氣不接下氣,憋著一口氣急道,“可如果是京城來的,就不妙了!”

    “啊?”劉冕愕然一愣︰“不是吧!誰來了?”

    論弓仁正要做答,遠遠的已經傳一個亢奮欣喜地大喊︰“夫君!哈哈!我來啦!”

    劉冕頓時就傻了眼︰我的天哪!——洛雲怎麼來了?

    只洛雲穿一身厚實華麗的貂皮大裘,頭上戴一頂雪狐白邊帽兒,正三步並作兩步的飛速而來。跟在他身後地,便是那四名突厥家將劉一劉二等人。

    弓仁滿臉苦笑︰“壞了壞了!小弟一路小跑帶爬,終究是沒來得及!這洛雲公主,好快的速度呀!”

    “笨蛋!”劉冕也有點哭笑不得的低罵了論弓仁一句,“你就不會先把她安置一下,再來報我?這下可好,我滿屋子的女人,怎麼跟她解釋?被你害死啦!我這下是黃泥巴掉褲襠里,左右說不清呀!”

    論弓仁嘿嘿的低笑︰“我剛到城門正遇到嫂嫂在叫城門,于是才將她領了過來。那大哥……就自己慢慢洗褲子去吧,小弟愛莫能助,先行告辭了!”

    “論弓仁你個笨蛋!……”劉冕是又好氣又好笑,論弓仁則是一臉壞笑的閃到了一邊,因為洛雲已經跑到旁邊了。

    劉冕就跟川劇變臉似地,馬上換作一副驚喜的表情︰“洛雲,你怎麼來了?”

    “我……我就這麼來地呀!”洛雲戴著厚實的皮帽,披風大裘也有很高地立領毛邊,只露出一小片臉來。也不知是因為寒凍還是興奮,她臉上滿是通紅,眼楮里一陣灼灼發光,“人家想你嘛!于是就帶著劉一劉二他們,不遠千里的來找你了!”

    論弓仁識趣地悄悄溜了,劉一劉二等人也遠遠站著沒有過來。

    劉冕是既高興又生氣,擰了下眉頭嗔道︰“你還真是胡鬧啊!萬一趕上兵亂戰事,我都無暇分身照顧你。若有什麼閃失,如何是好?”

    洛雲展顏一笑,擠挨挨的湊到劉冕身邊抓起他的手左右搖晃,撒嬌的道︰“老公,我知道錯了嘛!但是,我來都已經來了,嘿嘿……”

    “哎,也不知道你跟誰學的這種先斬後奏的本事。”劉冕無可奈何的搖頭嘆了幾聲,伸出手來環上她的腰肢道,“一路上可沒凍壞,可沒~上什麼風險吧?”

    “沒事。

    你難道忘了我可是大漠的女兒,這種風雪天氣我可是習慣得緊。”洛雲滿副激動和歡喜,緊緊拽著劉冕的手,手心里都要出汗了,噥噥的哼道,“老公,你有沒有想我呀?”

    “想,怎麼不想呢?”事到如今劉冕也只好無奈的苦笑了,“我不帶你,你就自己跑來了。當初你跟著我一起離開老家到長安的時候,就已經拿好主意了吧?”

    “嘿嘿!”洛雲捂著嘴偷笑,“老公你真聰明。我就知道,苦苦哀求你是沒用的,只有這樣,才能跟你在一起。老公你也別怪我呀,我在中原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你不在,我的日子很難過喲!再者,你出征在外沒個女人從旁伺候,我也……”說到這里,洛雲斗然停住,瞪大了眼楮看著眼前。

    劉冕心里一堵,郁悶上了。

    余氏和另外兩個女人,正排成了一排兒走過來,鶯鶯燕燕風情萬種的拜道︰“請將軍沐浴!”

    “喂,你們是什麼人哪!”洛雲瞪大了眼楮瞅著眼前這幾個女子,轉而又嘟起嘴來看向劉冕,“老公,這些女人,哪來的?”

    “這……咳!”劉冕摸了幾下下巴,尷尬得直咧嘴,于是一擺手,“你們先退下。”

    “等等別走!”洛雲急忙道,“說清楚嘛,子是什麼人?”

    “我慢慢跟你說還不行麼?”劉冕有點不快的瞟了洛雲一眼,暗示她當著外人得給點面子。

    “那好吧。”洛雲也沒有擾鬧不休,只是臉上的笑意明顯淡了雲,嘴巴撅老長。

    余氏等幾個女子有點心驚的退了下去。此情此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洛雲是劉冕的夫人了。

    劉冕自知有點理虧,上前來搭上洛雲的肩膀,將那些女子的來歷說了個清楚。洛雲這才略自寬心,轉憂為笑拎著劉冕的鼻子道︰“那你有沒有偷吃呀?”

    劉冕左右看了一眼別無旁人,呵呵笑道︰“正要上菜呢,被你攪和了。我說你就不能晚點再來麼?”

    “你敢!”洛雲怒了,“好呀你這個花腸子,黎歌在家挺著大肚子辛苦懷胎,韋團兒倚門苦盼,我不遠千里來尋夫,你還有心思吃野菜?看我不拎死你!”

    “沒有,說笑的嘛!”劉冕哈哈的笑,將洛雲抱入了懷里。

    心中,畢竟還是歡喜的。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28
第459章 家有嬌妻,十分頑皮

    洛雲也沒有得理不饒人,小臉一揚撒起嬌來︰“抱我,抱我進房!我要沐浴更衣,好些日子沒睡個好覺了!”

    “是,公主殿下。劉冕哈哈的笑,攔腰將洛雲抱了起來往浴室走去。洛雲則是吊著劉冕的脖子踢著腳兒一陣咯咯的嬌笑,洋洋得意的瞟著那些女子們頗有炫耀的味道。余氏等幾名女子靜悄悄的跟了過來伺候,將澡桶里倒滿了水撒了些花瓣,還留下了兩人伺候洛雲沐浴。

    出于女人天生的嫉妒,洛雲對這些女子頗有戒備和不滿。正要寬衣下浴,她撒起了公主脾氣︰“看你們愣頭愣腦的,肯定伺候不好我。下去,叫我夫君來!”

    那兩名女子一愣,也只好了。

    洛雲拍著巴掌嘿嘿的笑︰“有我在,你別想偷吃;你們這些女人,也休想投懷送抱,哼哼!”

    劉冕心情還不,正在屋里悠閑的晃蕩,嘴里哼著跑調十萬里的小曲兒。當了一個多月的和尚了,一想到晚上能有老婆暖床,心里總有點癢癢。

    余氏小心翼翼的走過來道︰“將軍,夫人請你過去。”

    劉冕輪了幾眼楮︰“她不是在沐浴麼?”

    “嗯,是的。”余氏低頭著頭,臉上一紅,起一抹曖昧的笑。

    劉冕干咳一聲︰“你笑什她也許是找我有什麼事情。”

    “婢子沒笑。”正牌夫人回來了。余氏只好了自稱免得被誤會。可她臉上仍是掛著那種笑。低聲道︰“將軍。夫人真漂亮。體態又窈窕。果然是天姿國色。夫人是胡人吧?”

    “嗯。”劉隨口應了一聲。道。“你們各自歇息去吧。這里不用伺候什麼了。”

    余氏施了禮後退。仿佛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卻剛好能讓劉冕听到︰“難怪將軍看不上我等了……”

    劉冕暗自笑了一笑︰那你就等我吃膩了山珍海味想試試農家口味地時候。再來投懷送抱吧。不過。如果你要是知道我家里那幾道‘山珍海味’是什麼人物。估計也就不會有這門心思了。

    來到浴室。劉冕敲了敲門︰“洛雲。有什麼事情?”

    “還敲什麼門哪。進來吧。嘿嘿!”洛雲在里面賊賊地笑。聲音急切。

    劉冕婉爾一笑推門進去。室里一陣熱氣氤氳,淡淡的花香。洛雲泡在澡桶里只露出一個頭來,臉泛x紅眼楮湛亮,對著劉冕一直在笑,露出兩顆小虎牙來。

    “調皮。”劉冕走到澡桶邊笑道,“你好大地譜啊,洛雲公主。讓我這個一品國公三軍統帥來給你搓澡麼?”

    “我才不管你是幾品幾品,我就知道你是我男人。”洛雲嘿嘿的笑,雙臂攬在自己胸前撅著嘴巴撒嬌,“我不管,我要你幫我搓背。”

    “有什麼好處啊?”劉冕臉上堆起一陣浪笑,故作輕佻的睜大了眼楮直咄咄的盯著洛雲的胸口。

    “不許看、不許看!”洛雲夸張的搖著身子,將澡桶里地水弄得一陣激蕩四下噴溢。

    “你要是不給點好處,那我可走了。

    “不準!”洛雲急切的大嚷,然後又降低了聲音嘿嘿的笑,“大不了……一會兒……”

    “什麼啊?”劉冕輪著眼楮,非要打破砂鍋問到低。

    洛雲臉上一片紅霞飛起,往水里縮進去一截賊兮兮地看著劉冕︰“玉女吹簫嘛!”

    “啊!”劉冕恍然一驚叫出聲來,“我靠!你學壞了!”

    “嘿嘿!”洛雲也很難為情的用毛巾掩著臉笑了起來。

    “老實交待,跟誰學的?”劉冕詳裝大怒摸到澡桶邊,兩片大巴掌捂著她的臉左右搖晃,“老子不在,你還跟人學壞偷人了不成?”

    “你鬼扯!”洛雲一下就怒了,騰地一下就從澡桶里站了起來,異常嚴肅還有點火氣的道,“這可是你的小情人告訴我的!”

    劉冕一雙眼楮就直了,愣愣的盯著洛雲豐滿窈窕舔嘴。

    迷人地曲線,豐腴附著一層水霧流光溢彩,散發出濃烈地**氣息。

    尤物。

    足以讓男人發瘋的尤物。

    洛雲看到劉冕這副神情恍然回神,嘩地一下又鑽進了水桶里︰“不理你了,哼!”

    劉冕嘿嘿的干笑,走過來拿起毛巾替她擦身,訕訕道︰“我哪里有什麼小情人嘛?”

    “你這臭男人,真是不老實。”洛雲忿忿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有個小情人,還不承認?而且,這個小情人還是當今天下一等一地大美人、權勢地位無人可及、炙手可熱的風雲人物,怎麼,就不承認了?”

    劉冕不禁一怔︰“你什麼時候見過太平公主了?”

    “來蘭州之前嘍!”洛雲也沒真的生了氣,轉眼又不鬧騰了,只是話里仍有點酸酸的,“你這男人沒心沒肺的,那天被聖旨宣去皇宮了就再沒回來。我等得著急又擔心你嘛,又不好貿然去皇宮找你,于是就去太平公主府上了,想通過她問問你的情況嘛!我在神都都沒幾個認識的人,也只跟太平公主有過幾面之緣略有交情而已。是她告訴我,你奉旨出征了的。”

    劉冕咧了咧牙︰“然後她又順便還告訴你,我喜歡‘玉女吹簫’?”

    “下流!”洛雲又好氣又好笑,揚起手臂來朝劉冕身上潑了幾滴水,“其實我一直都對她挺好奇的。中原鼎鼎有名的太平公主,該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呢?她對我也非常熱情,讓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她留我在她府里住了三天,我們無話不談就跟親姐妹似的。嘿嘿,感覺還不錯—喂,好好搓一下嘛,背上有點癢癢。”

    “你們兩個公主,萬尊金貴地人,怎麼討論這種事情?”劉冕鄙夷的嘖嘖道,“也不嫌丟人哪!”

    “我呸!你還真是能裝,就跟太平公主說的似的,你其實最……最……那個成語叫什麼?我一下忘了。”

    “風流倜儻?”

    “不是。”

    “玉樹臨風?”

    “也不是,你還真是厚顏無恥。啊對,就是厚顏無恥!”

    劉冕哈哈地笑︰“那是太平公主過獎了。”

    問了這麼多句,洛雲

    起太平公主懷孕之事。劉冕暗忖,看來太平公主還的,這件事情沒怎麼對外張揚。

    同時劉冕心里也有點著急。算來太平公主也懷胎四月有余了,難不成將來真的讓她抱著個孩子來跟我成親?或者是……我的孩子生下來了,卻不敢認父?

    不!

    無論如何,我必須迎娶小芽兒!

    越快越好!

    “老公,你老是蹭一個地方,疼呢!”洛雲幽幽的抱怨起來。

    劉冕回過神來︰“好啦,洗完”

    “才沒有呢,我要泡會兒,你叫她們來添水。你笨手笨腳的,不讓你搓了,我自己來。”

    “那行。”劉冕猥褻地突襲了一把洛的胸前,怪笑的往外閃。

    洛雲在他身後萬般妖地哼哼︰“一炷香以後你拿床棉被來抱我進房嘛!我懶穿衣服了,嘿嘿!”

    劉冕一陣好笑︰“真是有才的人哪!”

    出了溫暖的浴室,頓覺外面一陣寒冷。了兩個丫環去給洛雲添水,劉冕自己在院子里踱起了步子,腦海里就尋思著太平公主的事情。

    思來;去,別無他法。

    只有跟武則天攤牌——擺明立場,必須迎娶太平公主!

    劉冕也清楚也明白,此前武則天不樂意將女兒嫁給她,無外乎是三個原因︰一是瞧不起劉冕地門第出身。劉家祖上雖是出了個宰相劉仁軌,可仍然洗不去劉家寒門的標志。大唐也好大周也罷,門第觀念向來便是極為嚴重的,武則天對這個尤其敏感。因為武家從來也就不是什麼‘高貴’的門第出身,武則天之父曾是個商人,靠著政治投機才位列朝班而已,一直以來武家都是被傳統的士族豪門所瞧不起的,這讓武則天一直耿耿于懷。等到了她自己當皇帝,就竭盡全力地在提高武氏的門第,除了追封祖上地先人,還不停的提拔武家子佷。這樣地一個武則天,自然無法接受最心愛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寒門出身地臣子。

    第二個原因,是武則天想要維持李武兩黨在朝堂上的勢力對比;其三,為東宮立儲著想。

    這第二和第三個理由,是最為直接的。

    劉冕尋思道,這黨爭與立儲,就算是皇帝也無法做到絕對的控制,一碗水難以擔平。既然如此,我何不索性裝瘋賣傻就當時全不知情?我就安安穩穩的經營我的河隴,完成她交給我的任務便了,朝堂上的事情一概不去過問也不予干涉便是了。反正這政治時局變化莫測,誰也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我就是操碎了心也預測不到未來。與其這樣,不如順其自然。

    至于那第一個原因……解決的辦法無外乎兩條。一是讓太平公主降低自己的門檻,這個顯然不現實;二是提高我劉某人自己的門第。要做到這一點,只有一個辦法——封王!

    只有當了王的人,才沒有去追究他的出身門第,因為他本身就是皇族貴戚尊榮已達巔峰了。就像是武三思等流。他們在武則天臨朝稱制得勢以前,不過是跟著父親流放在外的囚徒之子,武家也從來就不是什麼豪門仕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今武三思不也是權傾朝野威風凜凜了?

    可是大唐至開國至今,異姓不王;大周建國不久更是無例可循……貌似有難度啊!

    但,這是唯一的路子。

    劉冕又想道,我現在年僅二十多歲,便已是一品國公。雖然沾了一點老爺子的光,但更多的是靠我自己打拼得來的。凡事皆有先例,我憑什麼就能讓皇帝開這個先河?

    封王,必須的!

    轉而又尋思道︰若想讓武則天打破俗例封我為王,就必須具備三個重要條件︰其一,我與皇族有了直接的姻親關系,首先具備國戚的資格。早前我已經娶了皇帝的義女慈安郡主為妻,雖然是個‘擦邊’假冒的郡馬,但名義上也說得過去。再加上我又娶了突厥國的公主,這也是有幫助的;其二,我劉某人功高寰宇非封王不足以昭顯我的功績;其三,與直嫡皇族形成姻親關系,這點至關重要。

    思來想去,劉冕覺得眼下無非要做成兩件大事,才能讓武則天動一動封他為王的心思︰一是自己立下蓋世奇功;二是,皇帝決心將太平公主嫁給他。

    這麼一歸納起來便是︰要想娶太平公主,先封王;要想封王,必先娶太平公主——咋這麼矛盾呢?

    劉冕不禁有點頭大。冥思苦想了一陣,他認為‘封王’這件事情可不光能是自己一方面努力。那還得太平公主那邊也出點力,不停的煽動皇帝的心思全力勸諫。里應外合,才有成功的希望。

    也只好如此。

    方才將思緒理出個大概,一名丫環過來說夫人有請。劉冕笑了一笑收斂神思,走進臥室里抱了一床被子來到了浴室。

    洛雲仍然泡在澡桶里只露出一個頭來,沖著劉冕嘿嘿的壞笑︰“老公,快來幫我擦干身子,抱我進房嘛!”

    “怎麼,等不及了?”劉冕猥褻的笑,還故作淫猥的舔了舔嘴唇。

    “壞死了,快嘛!”洛雲焦急的搖著頭,眼里已經流露出濃氣息。劉冕走進幾步,洛雲從澡桶里站起身來,先是捂著雙峰,後來又羞赧的捂住了臉︰“你快嘛!”

    劉冕的喉節情不自禁的滑動了一下,手腳的將她抱出來擦干淨了水,展開棉被將她裹了起來抱在了懷里。

    “嘻嘻!”洛雲裹得像只棕子了,既害羞又覺得好玩,不停的嬌笑。劉冕也早有點等得不及了,抱著她就往臥房快步而走。

    洛雲也不知怎的就突發奇想,咯咯大笑的嚷了起來︰“劉將軍,加快速度,向臥房進軍!”

    劉冕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知道了公主殿下,本將一定會拿下這處要塞城池,將敵軍殺得丟盔甲跪地求饒!”

    “嘻嘻,你可不要吹牛哦!听說敵軍也是極其驍勇能征慣戰的——本公主,拭目以待!”
vc2008 發表於 2010-5-31 13:29
第460章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金戈鐵馬,戰八百回合”

    “鬼叫鬼喊,俺一夜。”

    天亮的時候,劉冕賦詩了。半夢半醒光溜著身子的洛雲哼哼道︰“好詩,好詩。本公主有賞……”

    劉冕跳下床來替她掖好了被子,活動一下身子,居然神清氣爽體力充沛—難道這就是現在的一些淫人騷客們所說的‘陰陽調和水火相濟?’

    出了臥室來到客堂,那些丫環們早已備了早點,看到劉冕時眼神都明顯有些異樣或是曖昧。余氏給他曾了一碗粥低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將軍滿面紅光雄姿勃發,卻比昨日的氣色風度還要好了幾分。”

    “是嗎?”劉冕一邊著粥一邊也發笑,心情的確是蠻不錯的,還有心情跟余氏說笑了幾句。

    天氣已經轉暖不少,積雪去過半。都督府後院里的老樹隱約抽出了一些細小的綠芽,散發出春天的氣息。

    這樣的天氣,氣中都仿佛有一股勃勃的生機在縈繞。

    冬去春來,萬復甦。

    這是劉冕來到蘭州後,一次沒有穿鎧甲披厚裘出現在眾人面前。而是聖玲瓏束發冠,束身緊袖的紫色翻領胡袍,下著黑色條紋小口褲,足登高卷雲皮革靴,腰間佩一條金絲帶懸一塊奇瑰玉佩。

    咋一眼看來。便是個準備趨馬攜美踏青出游地富家公子哥兒。

    他就這樣。出:在了都督府地議事大廳里。

    大廳里已是眾將官齊聚。武披鎧文著袍。眾皆一絲不��。一身便服地劉冕。倒成了個另類。

    眾皆感覺眼前一亮。心情不自覺地放松。這樣一副扮相地劉冕。自然比平常披堅執銳時看起來顯得隨和得多了。而且大家也看出來了。今天劉冕地心情應該還不錯。至從他單騎突入蘭州騎後。臉上還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樣輕松地笑容。

    “諸位。我來遲了。”劉冕隨意地說了一句。笑吟吟地走到正位坐下。“請坐。”

    大家依言坐下心情都比較放松。馬敬臣向來口無遮攔當眾便問道︰“大帥今日心情這麼好。莫非是有什麼天大喜事?”

    劉冕呵呵的笑︰“一年之際在于春。春暖花開了,人的心情自然便好。再者,我這里也的確有兩件好消息要宣布。”

    “大帥請講?”

    劉冕便道︰“這第一條好消息,就是州不戰而得,成功收復了。”

    “哦?那可真是好事啊!”知道這件事地人還並不多,堂內果然響起一片歡喜的聲音。

    “第二條好消息,春暖一來,積雪消融。河隴一帶道路得以通暢,我蘭州的糧道很快就要打通了。這樣一來,糧食危機可以徹底得到解決,百姓們的春耕也可以順利進行了。”

    便有人問道︰“大帥何以得知糧道已通?”

    劉冕笑道︰“因為本將的夫人,都能從關內趕到蘭州來了。你說糧道通了沒有?”

    眾人一陣大笑起來。馬敬臣笑得嗓門最大還在嚷道︰“我說今天大帥怎麼遲到了,出門還打扮得這麼漂亮瀟灑,原來是佳人相伴一刻值千金哪!”

    大伙笑得更聲的。

    在這些人面前,劉冕一向不濫顯官威擺什麼架子,也就隨得大家樂呵了。隨後言歸正傳道︰“喜事是有,煩事馬上也要接而來了。”

    眾人不在笑鬧,臨襟危坐听劉冕說事。

    “第一個麻煩。州的城池是收復了,人心卻是難服。”劉冕正色道,“眾所周知,州是我朝比較特殊的一個州城,半農半牧諸胡雜居,是面對吐蕃大非川的一道門戶,民族問題一向比較尖銳也比較復雜。前不久武懿宗在那里下了屠胡令,殺了不少人。想必現在那里的胡民對我大周軍隊肯定是痛恨切齒。器弩悉弄佔據此城後,反其道而行之大施恩義收買人心。現在他地軍隊是撤了,可是難保那里的百姓仍是向著吐蕃而痛恨我大周。因此,必須要下大力氣去安撫那里的百姓。同時,那里隨時也有可能再度爆發戰爭,必須嚴加防範。所以,須派得力之人前往。誰來請纓?”

    眾皆沉默了一陣,右衛司馬王站了出來︰“大帥,卑職請纓。”大家都輕聲的議論︰“王司馬的確是堪任此項大任哪!”

    劉冕對王這個老手下的能力也是心知肚明。這人常年在右衛統籌內務面面俱到,不僅僅是在軍事上有著特殊的才能,政治手腕也很出眾。

    劉冕點了一點頭︰“你也只能以蘭州軍軍方代表的名義前往州,接掌軍事。還需要一個都督的人前去坐鎮州刺史府,與你配合。”

    “大帥,我去吧!”姚崇站了出來,拱手拜道,“州之事,事關重大非比尋思,甚至遠比現今蘭州的問題更加嚴峻。卑職請纓前往。”

    “很好,有你前往,我最放心。你就代表我,前往州辦事。”劉冕將手一揮,“筆墨伺候——旨掛帥如朕躬親西海道行軍大總管兼河隴經略使劉冕,代帝行令,封姚崇為檢校州刺史,王為檢校州司馬,率兩萬精銳右衛越騎前往公干。原州刺史與司馬,即刻前往蘭州都督府听候指令行事。令出,即行。”

    “卑職領命!”

    劉冕拿出那枚御賜特印,重重地蓋在了一份墨汁猶干的絹帛都督令上。

    大家伙坐在一旁個個看得眉飛色舞︰太威風了!現在這河隴這塊地方,蘭州都督府的都督令簡直就跟聖旨差不多了!州的州官,說拿下就拿下,轉眼全都換成了劉冕的親信。全不用跟誰商量,也不犯著給誰面子。

    這就是絕對力量啊!

    其實劉冕也沒有頭腦發熱到任意胡為地份上。他想得很清楚,雖說州淪陷的主要責任在于武懿宗,但大周律法明文規定,城池淪陷州官縣令罪責難逃。怪只怪那幾個州地官員在朝堂上混得太差勁了,才被‘流放’到了州這個鬼地方來。這樣一個取而代之的做法,並不違反什麼規矩,吵到了皇帝那里也是無可挑剔。再說了,劉冕只是封了王和姚崇各自一個‘檢校官’,並不是什麼封疆大吏手握重權地實職,只不過他們手里握有劉冕賜予地辦事權力罷了。

    針對州一事,劉冕可謂雷厲風行強橫霸道。而且他還另有後招,現在

    當眾說明。先將姚崇和王這兩個得力助手派過去他們先打個先鋒探明敵情。如果他們能擺平,那最好不過;如果不行,自己再來出馬。當了這些年地官,劉冕別的沒學到,就學會了讓自己手下的每個人都發揮出應有的能量和作用來。

    說得好听一講這叫人盡其才,說得不好听一點,就是趨使、利用和炮灰。官場,本就是的生存法則。

    姚、王二人接了都督令馬上便動身了。劉冕再與眾人商議其他事由。劉冕提出了一個思慮已久地方略,那便是開墾軍屯這條長久之計。這條方略馬上得到了一致通過和擁護。長久以來,中原在河隴一帶戰事不利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補給困難。其實河隴一帶有著得天獨厚的草場和田野,只要開發得當自給自足完全沒有問題。

    當然,這需要強有力的軍事力量做為保障。難得現在大周精銳之師盡聚如此,軍屯開墾勢在必行而且正當時機。

    勞力不是問題,二十萬大軍誰不是精壯勞力,但這需要大量的種子農具。劉冕大筆一揮寫下一份上表,向皇帝獅子大開口了。

    這是正當的索,為朝廷百年大計著想。大家一致認為不出意外的話朝廷必然答應。

    劉冕擔心朝廷一時應接暇,還以蘭州都督府的名義,給‘大周義商’洛陽唐家寫了一封信,請他們販運大量的糧食、種子和農具前往蘭州,價錢優厚。

    其實,也許劉的這封信還沒到洛陽,唐家地商隊就該到蘭州了。因為劉冕在離開洛陽剛長安時,就給唐胡虜寫去了一份私函說過此事。現在春暖雪融,只要準備充分他也該動身了。這一回不是無償捐贈,而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買家是朝廷。只不過,貨款很有可能是賬罷了。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劉冕想要的是洛陽唐家得到武則天的認可,讓他們自由穿梭于河隴與內地之間,合法行商。

    這樣一來,蘭的經濟可就多了一條強有力的命脈了。

    現在朝廷經濟吃緊,武天沒理由不答應。

    劉的算盤,可謂打得風聲水起面面俱到,精彩細致。

    今天這都督里盡是議些好事,于是笑語生歡始終一團和氣。會議散了,諸眾將官各歸各歸辦事去了,劉冕背剪著手慢悠悠的的晃到了後院僻靜處的柴房這里。

    兵領胡伯樂親自帶人在這里看犯。除了劉冕和負責看押地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劉冕走過去問胡伯樂︰“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胡伯樂答道,“按大帥的意思,武懿宗單獨囚禁,武攸寧和明關在一起。已經從昨天餓到現在了一直沒給過水米飯食。”

    “很好。”劉冕輕輕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少見的狠辣表情,“拿個饅頭來。”

    “就一個?”

    “對,一個。”

    少頃過後,劉冕手里拿個饅頭,推開了一間柴房的門。

    柴房里光線很暗,門打開時,縮在牆角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回避強烈的光線。站在一片白茫茫光幕中地劉冕,在他們看來就像是索命的鬼差一樣,面目不清身形模糊。

    “你……你是誰?”

    劉冕反身帶上門,信步走過來︰“貴人多忘事啊,就連我劉某人都不認得了。”

    武攸寧和明頓時一齊朝後一縮︰“你想干什麼?!”

    “別怕。我犯不著親手來干什麼。”劉冕臉上地笑意顯得極度的冷酷又邪惡,一手拿個饅頭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慢吞吞地摸出一刀匕首來。

    “你想干什麼?”

    “不干什麼。”劉冕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斗然一揮刀在武攸寧面前劃過。

    “啊——”一聲慘叫,武攸寧的眼楮直了,只剩下一片白眼。明則是嚇得更慘,連滾帶爬躲到一邊驚慌的號叫。

    劉冕不禁好笑拿匕首拍了拍武攸寧的臉︰“不至于吧?給個綁而已,嚇成這樣?”

    武攸寧終究是沒暈過去,木然的翻了幾下眼珠子回過神來,惶恐又驚訝的看著劉冕︰“你……你是來放我走的?”

    劉冕也不回答,將手中的饅頭往他面前遞了遞︰“吃吧。”

    武攸寧一愣,居然往後躲,搖頭。非常害怕的樣子。

    劉冕訕笑的搖頭︰“真是好人難做呀!行,不吃就不吃。我走了。”

    “等……等等!劉將軍,請留步!”武攸寧急忙喊叫。

    “有何指教?”劉冕站住腳長身而立,居高臨下看著他。

    武攸寧狠咽了一口唾沫,壯起膽來說道︰“劉將軍,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好歹也是個鳳閣訥言、當朝宰相,雖然兵敗之責難以推托,但該是朝廷來定罪。你……你總不該這樣將我囚禁虐待吧?”

    話說得很委婉,嗓門也不大,顯然武攸寧是活怕了劉冕,生怕激怒了他。

    劉冕撇一撇嘴︰“武相公,以我才說,這好人難做呀!”

    “劉將軍此話何意?”

    劉冕手里拋著那個饅頭慢悠悠的踱著步子︰“我現在分明就是在保護你,你知道麼武相公?”

    武攸寧也不知道是太冷太餓還是心里太虛,臉皮煞白一陣發抖。

    “跟說明說了吧。”劉冕提高聲音,“西征州之敗,朝野震動天下震驚,如大廈之將傾令九州惶惶。武相公,你不會沒有意識到這一場戰敗的惡劣影響吧?其實勝敗兵家常事,只要將帥盡力了,皇帝和朝廷就算是要怪罪也不會深責。但問題就是……你們剛自用不听忠言,排擠打壓手下將領,讓軍隊上下分崩離析。最後事實證明了,當時你們手下的將領所提的意見是對的,但當時你們沒听,這個責任可就重大了。除此之外,你們還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惹得民怨沸騰導致州百姓反戈助敵。我想,這不用我詳細明說了吧?現在不光是三軍將士,還包括州和蘭州的滿城百姓,都恨不得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我還敢讓你們公開亮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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