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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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deryang 2009-4-7 00:58: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475741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1:11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304章 超級豪宅
    仙兒等人的馬車也到了,秦霄走到車邊,先接著兩個孩子抱了過來。三個女子和奶媽們紛紛走下車來。一乾兒丫鬟僕役們又齊刷刷的拜道:「拜見夫人、公子、小姐!」

    李仙惠笑嘻葉的擺擺手:「都起來吧,犯不著如此多禮,我秦家向來都是輕鬆隨意的。爾等今後若有什麼難處,大可以來找我說起,不必拘禮。」

    丫鬟僕役們紛紛面露喜色,這個主母很大度、很慈悲啊——「多謝夫人!」

    秦霄嘖嘖的低聲道:「果然有幾分老闆娘的姿態了呢,今後這府裡的幾十號人,就都跟著你混啦!」

    李仙惠顰了他一眼:「貧嘴。老公,快領我們進府去吧,我倒想看看,這府第被弄成什麼樣子了。」

    「好、好,回家,進府嘍!」

    秦霄抱著兩個孩子輕跳起來,滿心的歡喜。隨即又想了起來,對上官婉兒問道:「紫笛那丫頭不是跟你們一起來的麼,怎麼剛才不見人?」

    旁邊墨衣頓時就輕拍了一下額頭,萬分懊惱羞赧的說道:「快別問了,羞死人了!」

    秦霄興趣大起,追問起來:「怎麼了嘛?」

    李仙惠輕扯了他一下:「這裡這麼多人,回府再說。」

    秦霄心裡一想,莫不是紫笛又闖什麼禍了?但她們三人都沒表現出什麼憂鬱和擔心來,心下一想也不會是什麼大事,於是抱著兩個孩子,領頭當先的就朝大門走去。兩個僕役拿著大捆的鞭炮就要放起來,秦霄連聲叫住,別讓他們點燃。怕嚇著了小孩子。但是那進門的門檻上,硬是砍下了一隻雄雞頭,灑下了一碗細糯米,也不知道是誰安排下來的,據說是現在長安的風俗。進新宅地時候要祭一下鬼神。

    秦霄訕笑起來。對走在身邊的李仙惠說道:「你看這些人,有夠迷信誒。我帶兵打仗殺人無數,手下的冤靈要以萬計。要是都來找我麻煩,還活得下去麼?真是杞人自擾。」

    李仙惠的身子輕輕一抖,低聲怨道:「快別說這些了,嚇著孩子。不過是一些念想,求拜平安罷了,你別較真好不好?人家也是一番好意,稍後我去賞紅包。」

    進了大門,一股磅礡的氣勢就威壓而來!

    原本道旁地林蔭灌木和低矮花叢。換作了一個大花圃。四周栽種著整整三排大楊柳,枝條都伸到了高高的圍牆外。楊柳辟邪,現在可是頂好珍貴的樹種。花圃打理得整齊劃一,百花鬥艷,已有各色的蝴蝶在花間飛舞。大門左牆邊是一間門吏房,居然也建得毫不含糊,比一般大戶人家的主宅還要高大有氣勢。

    帶來那股威壓氣勢的,是正間一棟三層飛簷斗拱的大房。四方的房子,邊長約有近百步(約一百五十米)底下一層,是合抱粗的紅漆梁頂大柱,共有八根,牆壁都塗成了金黃色,朱紅的大漆門與窗格。數十步寬地三十九極階梯上去,是一個白玉花崗石砌成的大平台,比正屋低三塊磚。那白玉石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手藝才造的,居然能映出人影來。整個階梯的中間,嵌著一塊大石雕,上面是一隻張牙舞爪的噴水螭吻。從階梯到平台,都用白玉石徹作了欄杆。每根桿頭上。都立著一隻狻猊。平台左右兩側,還各置了一個大石鼎。裡面正溢出裊裊的煙霧,居然是上好的檀香。

    秦霄不驚有些驚愕——這個排場,也實在是太大了一點,與皇宮裡的宮殿有得一拼了呀!而且這造型設計,擺明了就是宮殿的構造。這棟三層大宅,比之岳陽樓也毫不遜色,而且更顯得金碧輝煌和奢華誇張。那一塊塊鎦金的琉璃瓦,陽光之下閃耀著鬥鬥金光,紅漆窗格也分外醒目。飛簷鄭簾之處,都有一隻螭吻銅雕。屋頂之上,是一對約有一人高相對而立的螭吻,口中地金水噴出來,結成了一顆金色的光珠。

    李仙惠也咋了咋舌的道:「老公,你怎麼要了這麼大一棟宅子?你知道麼,這種結構的宅子,只有開府的親王才能住的。我剛才數過了,三十九階梯,就是開府的數量呀……還有,三層斗拱飛簷,如此龐大的主宅,那都可以稱得上是忌諱呀,皇宮地頂梁紅大柱,前庭也都只有十二根地,你這裡居然有八根,這……不好呢。我們還是先不要進去了。」

    秦霄也略覺得有些不妥,大聲道:「來人,去把盧大匠給我請回來!」

    一個僕役飛快的跑了出去。

    一家人繼續逛著,在府裡走走看看。主宅左側也有一面階梯,但沒有正前地寬大。沿這階梯下去,連接著一個朱柱綠瓦的迴廊走道,蜿蜒通向後堂。比這以前的小走道兒,寬敞氣派了百倍不止。每隔二十步,就有一個四角飛簷的方亭。就是這些小方亭,那也氣勢毫不含糊,邊長三四十餘步,兩側的紅漆扶欄邊,各砌著一個淺綠色的長條石桌。細下一看,居然突厥松綠石砌成的,打磨得極是光滑剔透。靠欄一溜兒座椅,也是紅澄澄映出人影的好石料徹成。石桌的南、北各有一張太師椅式樣的石椅,兩側也是如同欄杆座椅一般的長凳。兩副石桌椅,又絲毫滑擋著中間的走道兒,中間大可以走馬車。

    上官婉兒輕輕的驚叫起來,連連咋舌道:「老公,就連這走道兒也是這般的氣派!就這些石桌、石椅的石料,那也是只有皇家內苑裡才能有的呢!老公還記得太液湖上的太液亭麼?那裡,就用的這種石料!」

    秦霄有些愣愣的點了點頭:「記得,那是聖後在亭裡召見我的……這個盧大海,把我家裡搞成這樣子,是想害我麼?咱們去後堂再看看。」

    眾人往前走走。兩旁側儘是茵茵的綠草和修剪得極是漂亮的松櫚樹,偶爾還有一兩朵不知名的不野花點綴在綠草地上。這比那出遊踏青地郊外大草原,都毫不遜色了。迴廊往前延伸。巧妙的迂迴了一個九十度的彎道,遙遙看到一棟閣樓。穿越了一處圍牆圓拱門,見到了一處大天井。當中一處亭子,四四方方卷角飛簷,當中立著一面兒正方形的石桌。上面居然鋪著一層細絨絨的淺綠絨毯,四邊地座椅這次不是石製的了,而是極舒服的軟座兒。

    秦霄不由得笑道:「仙兒,你們看。這處地方,可就有些意思了。這就是我府裡的賭坊了誒!這亭子,也不學人家書香門第取什麼文縐縐的名字了,就叫麻將了吧!」

    三個女子都咯咯的笑了起來。上官婉兒突然驚聲道:「唉呀,這一番改建,我的西跨院可就沒啦。」

    秦霄疑惑的看著她,怪聲道:「怎麼你不要住到主宅麼?這天井四周。就是六間跨院。留給客人來賓們住的。」

    上官婉兒嘻嘻的笑了起來:「我也是懷念嘛!去跨院看看吧,成什麼樣子了。」

    眾人都不去走那四下蜿蜒開來地石道了,而是踩著腳下鬆軟地淺草,朝南頭第一間跨院走去。走過圓拱門,居然入眼就看到假山流水,綠樹小橋。上官婉兒驚呼起來:「你們看啦,跟我當初在的時間一樣呢,只是大了許多!呵呵,我太開心了!」

    李仙惠在秦霄身邊溫柔笑道:「老公,依我看。住在這裡,也比住在前宅大舒服。我們在江南都習慣了這種小橋流水,精緻別雅的小居室呢!」

    秦霄一笑:「楚仙山莊莫非就小了麼?一時不習慣吧,以後會好的。若是喜歡,也好辦。這間跨院,就取名兒叫做『婉兒居]吧,只供我們家人入住。對了,拱門上可以設一幅門簾。這樣就可以避免讓人誤闖了。」

    墨衣笑道:「老公。不是我說呀,這誰還敢在咱家亂闖呀?」

    秦霄呵呵笑了起來:「也是。」

    上官婉兒已經歡喜的一個人先跑了進去。摸摸拱橋上的石柱,聞一聞小花叢裡的野花兒清香,撥弄一下人工小河邊的楊柳青枝條,心情美麗極了。走到這間跨院的宅第裡,腳下就鋪著大紅的地毯。正廳裡和當裡地擺設佈局一樣,靠北邊一席軟臥塌兒。北面置著長條矮几,上面放著銀亮的酒樽,和一鼎香爐。

    看到這些,秦霄彷彿就回想起,那天整完了李裹兒之後,和李重俊等人混在這裡賞舞聽曲、喝酒打麻將時的情景,一股懷舊的感情油然而升,不由得說道:「我也喜歡這裡了。」

    上這婉兒急忙忙的跑到左右的廂房裡去看了好一陣,然後回到正廳咯咯的笑了起來:「真是不錯呀,跟我當時設計的居家簡直一模一樣,連銅鏡擺放地位置都不差。只是,左邊地琴棋書畫閣裡好像多了一張兒桌子。

    李仙惠笑了起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當初你先去了江南以後,我們曾在你房裡聚賭哩!你忘了,那裡也不是什麼琴棋書畫閣了,簡直就是一間賭坊。「上官婉兒頓時嗔怒的叫了起來:「好呀老公,我一個人在江南受苦,你們卻拿著我的房子聚賭!你還說過什麼,我不在的時候,這房子就給我空著呢,就知道哄人!「大家都笑了起來,走出了這間跨院。

    天井的右側獨立的院落裡,是一棟三層的樓閣,裝點得華貴秀氣,就在迴廊的左側,與主宅對視,堪稱為『南樓』。當初那間小木樓,搖身一變,成了一棟大秀閣。

    秦霄對著懷裡的妞妞說道:「妞妞,你長大了,就住到這間秀閣裡來!」

    上官婉兒笑了起來:「這要是又生出了女兒呢?」

    「那還不簡單,讓她們姐妹們都住進去,你沒看到,這棟秀閣至少有十來間屋子麼?要是實在太多了,就再修一棟秀閣兒。」

    秦霄笑道:「你們就都給我努力吧,多生幾個漂亮的女兒,把這裡弄成一棟美女閣,就跟女生宿舍一樣,呵呵!」

    三女都嘻笑起來。嗔怪秦霄只會耍貧嘴。

    正在這時,盧大海慌慌張張的跑來了,拜倒在秦霄面前:「大都督恕罪,卑職可有做得不周全的地方?」

    「你先起來。」

    秦霄和顏悅色的說道:「整棟宅子,可以說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建得地確不錯。可是那主宅,你設計成那個樣子,就不怕犯了忌諱麼?」

    「原來是這個呀,呵呵,大都督還先勿要怪罪!」

    盧大海吁了一口氣臉色舒緩了下來:「其實也不是卑職自作主張。那日,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過問起大都督府宅建造的時候,卑職也是按照他們的意思,將主宅建成那個式樣的。」

    秦霄和李仙惠對視一眼,各自心中想道:居然是皇帝的意思。莫非。這秦家今後會要開府?

    秦霄點了點頭:「唔,我知道了。那是我錯怪你了,別往心裡去呀,盧大人。」

    「且敢且敢!」

    盧大海連連拱手道:「大都督對我盧家恩重如山,大海且敢對大都督心存不滿?」

    「既然來了,就陪我們一起在院中走走吧。」

    秦霄說罷,帶著身後地一干人,走出了秀閣院,回到了天井中。

    再往西走,就是僕人和丫鬟們的住所。以及廚房和雜物間。這裡開了兩間側門,方便平日裡丫鬟僕役們外出採辦貨特。一般的僕役丫鬟,若不是受指使派出去辦事,也是不敢走大門的,只敢從這裡出入。僕人的宅子,也建得毫無遜色,三棟大宅,左、右分別是男女僕臥室。中間就是廚房和雜間。僕人宅在南,北側就是一溜兒宅子,四庭大宅兩層廂房。

    秦霄心裡暗自尋思著:我眼看著就要第二個公主進門。今後恐怕真的會是要開府。這四庭大宅廂房,那就是我的僚屬和親兵的住所了……這麼大四棟宅子,住個千把人不是問題呢?

    僕人宅和廂房交構成了一個九十度的直角,他們後面,就是一個寬闊的馬球場了。馬球場地四周,建著高大地圍牆,足有四人多高。繞牆就是一圈兒跑馬道。東角牆上,也建了一個門,兩旁也有門吏房,還設置了兩個崗亭。崗亭連著一串兒迴廊,緊挨著圍牆,跟以前李隆基的楚王府極像,看來就是看馬球比賽時的觀眾席了。

    一家子人走在青草鋪地的馬球場上,感覺就像是到了郊外一般。三個女子紛紛驚訝的議論起來,上官婉兒說道:「婉兒自小在京城這地方長大。這裡可以說是『寸土寸金』。光這一塊馬球場,那可就是價值不菲了,還不算前面的那麼大一片地方!一般的大臣府第,能有這樣一半的規模,那可就是豪門大院了。老公這樣規模的,簡直就可以堪比親王府!」

    秦霄地心裡,也著實有些驚愕,連連對盧大海說道:「這真的是按戶部給出的規模來建的?」

    盧大海回道:「正是,沒敢多佔一寸土地。而且,戶部也是直接接到了皇帝的諭旨,先圈好了地段,再交給卑職與將作監,動土開土。」

    秦霄從走進門的時候開始細細回想,整個大宅,呈東西走向。長安的宅子,包括裡坊建造,都這樣開的門,因為不敢與皇宮地南此二門相沖,恐『衝突了皇氣』。這面積算起來,似乎並不比楚仙山莊小多少了。而且,更顯得富麗堂皇,用華貴奢侈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這都還沒有進主宅去看過。估計那三層斗拱大梁地主宅裡,肯定是極盡雍容,侈靡華貴。

    秦霄一路抱著兒子女兒走來,這時才發現他們都已經睡著了,於是交給了奶媽去伺侯,自己的手臂居然有些發酸起來。看來,一路逛來,還真是走了挺遠地路。

    一家人再往前面走去,這才發現整棟大院的規模著實是有些驚人了,若是想細細逛上一圈,最好是騎一匹馬的好。秦霄心裡有些哭笑不得,暗自想道:我要這麼大宅子幹嘛呀,像以前那樣的小宅小戶,一家人擠住在一起還溫馨一些。開府?唉,沒事幹什麼府呀!

    當時跟著一起進來的丫鬟僕役們,已經忙活開了,個個打著小跑。有的掃地,有的修剪花草,有的提著水桶,洗抹迴廊,忙得不亦樂乎。起初秦霄看著這幾十人還覺得實在太多,現在都有點嫌少了。

    一家人走到了前院,沿著南面階梯走上了主宅平台,紛紛長吁了一口氣,感覺有些累了,跟外出郊遊了一般。

    秦霄正準備帶著家人回屋裡好好歇會兒,不實府院門口跑進來一隊兵卒,看服飾,居然是宮延親衛千牛衛。而且馬上聽到宏亮的聲音喊道——「皇上駕到!」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1:15
第四卷 萬里黃沙 第305章 皇恩澤披
    李旦怎麼來了?秦霄心裡驚疑不驚,連忙帶著家眷出迎。不等秦霄等人拜倒,李旦就忙不迭的呵呵笑道:「免禮免禮——爾等在此候著,朕去大孝督家坐坐。」

    身後的一票太監、侍衛們紛紛止住腳,乖乖的留在了大門口,反倒是像秦家的門衛了。

    秦霄陪侍在李旦身後,拱手拜道:「何敢勞煩陛下聖駕?若有教誨,差人前來傳詔即可。」

    「唉,秦霄呀,你太客氣了。」

    李旦心情看來不錯,笑瞇瞇的說道:「說來都是一家人麼,朕在宮中呆得久了,心中難免憋悶,於是剛剛就到三郎宮裡去了,準備找他聊聊天。我聽他說,你方才回來了,這才擺駕過來看看。怎麼樣,這府第你還滿意麼?」

    秦霄一面陪著李旦走上石階,一面低聲道:「陛下隆恩厚賜,微臣萬分感激。只是……這宅第太過宏大,規模也似王府一般,微臣實在愧不敢受。」

    「哦?呵呵!」

    李旦轉過頭來,一如當初那個溫敦長者一般的看了秦霄幾眼,笑了起來。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上了平台。李旦朝身邊看了一看,忙對還站在階梯下的李仙惠等人招呼:「你們也上來呀!你們還是主人呢,如何能讓我這個來竄門兒的喧賓奪主了呢?」

    秦霄連忙道:「陛下是天下之主,何來主、客之說?」

    「哎,就別這麼多忌諱了!」

    李旦大度的笑了起來,拍著秦霄的肩膀:「你沒有看到,朕今天都沒有穿皇袍麼?就是像往日一樣,來竄竄門一樣。以前呀,我其實很早就想到你家裡來看看。可是呢,又諸多顧忌。現在不同了,朕想到哪裡就到哪裡。今後說不定還要經常殺到你家裡來。怎麼樣,你不會不歡迎吧?」

    秦霄微笑拱手:「且敢,陛下降臨。真是秦霄莫大的榮耀。」

    李仙惠等人,也依著皇帝的意思,上了平台,紛紛低怯著頭,立於一邊。

    李於微瞇了一下眼睛,在那些人身邊略看了幾眼,然後將眼神定格到了李仙惠身上,微微點了點頭。對秦霄一揮手說道:「為何還關著主宅大門?來,進去看看。」

    李旦上前,只手推開了三人高的大門。一個奢華壯闊地大堂映入人眼。

    眼底下。是厚厚的大紅花朵的金黃地毯,耀人眼球;入眼正看而去,一副虎嘯山崗壁畫圖,栩栩如生。那只花斑巨虎,看似正從山崗之上飛撲下來,張嘴怒嘯,虎尾豎挑,尖利的鋒爪騰空而起,看似就要撲出來了一般。壁畫上方,是一副橫匾。上面題著四個大字——「威風八面」秦霄正在微微吃驚,李旦笑道:「如何?這字,可是朕親筆所提!」

    秦霄忙道:「蒼勁有力,與此畫堪比。只是……秦霄如何配得上這氣勢與寓意?」

    秦霄不是在刻意吹捧,李旦的書法,地確是不錯。

    李旦略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若我大唐只得一人配得上此字,便是秦霄你了。唐休璟、張仁願,二人都是將帥之才;你比起他們。固然經驗與資歷上差了一些。但是依朕看,雖然你們三人都可以統率三軍威震一方。若要說到『虎將』二字。還是你配得上一些。他們二位,更多的是體現在用兵佈陣。你在用兵佈陣上不比他們差,更能夠一騎當先萬夫莫敵,真是堪比薛仁貴呀!「秦霄心裡暗自好笑,李旦當王爺的時候就練就了一手奉迎拍馬不得罪人的好本事,沒想到當了皇帝還是這樣,於是淺笑道:「陛下過譽了,如何敢當?「李旦領著秦霄和他的家人,在大宅裡慢悠悠的閒逛,指著桌椅板凳說道:「這些傢俱,都是朕下旨,挑選極寒之地鐵木鑄成的,質地十分堅韌。屋頂的琉璃大盞吊油燈看到沒有?哈哈,那是朕上次在整休大明宮紫宸殿時,特意讓匠人多制了幾副,就是留給你宅子裡用的。」

    「陛下太過錯愛了,秦霄真是萬不敢當。」

    秦霄心裡也著實有些驚訝,他一個皇帝,日理萬機,居然還惦記著自家地吊頂燈,實在是有些關愛得過份了。

    李旦哈哈地大笑:「秦霄,你可別忘了,你馬上就要當我的女婿了。這女婿女兒家裡的事,我這當爹的不該過問操心麼?」

    秦霄額頭滾下一滴汗來,偷瞟了李仙惠一眼,見她果然露出了一些驚訝之色,不由得心裡叫苦:李旦,你個老傢伙,這下被你害到了!我本打算今天晚上和仙兒說起這棕婚事的,現在你先挑破了,不是害得我在仙兒面前變成了一個騙子麼?哎呀,你這老不死的……

    李旦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四下裡閒逛,侃侃而談——「尉遲乙僧的『月下金鼎香爐』名畫,金仙喜歡的,就特意在這裡懸了一幅。你看,是不是畫得很傳神?這金鼎彷彿就像是真的一般,清煙裊裊。」

    「這個臥塌上的毯子,可也是有來歷地。這是西域石國的貢品,是他們特有的『毯畫』,全是一針針繡出來的。看看,是不是很有意思?異邦的風俗,也還是有一番風味的。」

    「這個不用我說了,你肯定認識的。突厥人的上等地石松綠玉打磨成地酒樽。上默啜可汗派人來和親,我從那些貢物裡面發現的。你看這杯底,有一粒血珠樣地東西。這可就真是良玉呀!據說酒水倒進去以後,也會變成翠綠色。中指托著杯底,就能讓這塊血珠慢慢化開。可是一喝完酒,它又合到一起了。」

    秦霄聽著李旦像個解說員一樣,誇說著這些寶貝,感覺自己就像是成了暴發戶一般,有些對眼前的東西反應不過來。

    大廳的兩側,一間是書房。一間是餐廳。書房裡靠牆一人多高的書架,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擺著無數本書籍,假裝秦家是個書香門第一般。書房的後間,是一個靜室,簡單地一張矮几桌兒。上面置著一面琴,地上鋪著一個蒲團。這個地方,將門一關,與外隔絕。看來除了練琴吊嗓子的進修不會嚇到外面的人,還是個專說秘密的好地方。餐廳裡則就大氣了,正中一面長條桌兒,足可以同時宴請近二十人。而且餐廳的面積很大,若是同裡開上十桌灑席,也是很輕鬆地事情。上樓的樓梯,也就是以這裡為起點。

    李旦逛到這裡。停下了腳步來。對那兩個抱著孩子的奶媽招手,然後對秦霄道:「這就是秦公子和秦小姐麼?來來,過來。朕今日第一次見面,少不得要給些見面禮。我這裡有一對兒龍鳳玉珮,就贈給這兩個孩子吧,他日也好留個紀念。」

    「不可不可!」

    秦霄忙道:「陛下聖物,臣下之人如何敢受?」

    「哎,不妨!」

    李旦自己動手,將兩塊成對兒的玉珮,一個塞進了大頭的衣服裡。一個塞到了妞妞的襁褓裡,然後呵呵的笑道:「雖然是龍鳳紋飾,但若是朕贈送的,也談不上什麼忌諱了。都是一家人麼,別這麼見外。」

    秦霄的三個老婆,都十分安靜的站在一旁,也不插言。李旦地眼神,一一掃過她們身上。點頭說道:「陣前殺敵地巾幗英雄。詩辭冠絕的才女佳人……還有,我最惹人疼憐的好侄女兒。仙兒。見了叔父,就沒有什麼話說麼?你的面具,是不是就可以現在揭去呢?」

    李仙惠微微地吃了一驚,忙不迭的跪倒在了李旦面前:「陛下,民女……仙兒,拜見陛下!」

    「好仙兒,快請起來!」

    李旦彎下腰去,親自將她扶了起來,十分慈愛的看著她,欣慰的點頭道:「幾年不見,仙兒已作人母。不錯呀,你真是好福氣。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秦霄是個好男子,叔父為你高興,替你爹在天之靈高興呀!」

    李仙惠的大眼睛裡,看似又要湧出淚來,呆呆的看著和自己地父親李顯長得八分相似的李旦,喃喃的道:「陛下……」

    秦霄走到她身邊,低語道:「何不去掉面具,讓陛下看一看你?今天也戴了一天了。」

    李仙惠點了點頭,和墨衣走到了裡間去了,去取下面具來。

    李旦淡然笑道:「秦霄,其實朕很早的時候,就知道了仙兒的事情。你很不錯,很有勇氣,也很有智慧。仙兒自小就知書達理,人所共知。當年她被聖後一怒之下下令處死,那是人人傷心,聞者落淚。她父親更是悲痛欲絕,這些個來都從來沒有忘記過思念這個好女兒。只可惜呀,我那兄長,到臨時之時,也還將李裹兒那個悖逆庶人想像成仙兒來疼愛,結果還被她毒殺而死。」

    秦霄微微彎腰,拱手低聲道:「陛下,此事傷心,保不少在仙兒面前提起?此次微臣可是費了一大番功夫,還讓她打消了心中顧慮回到京城來。」

    「物,對對,對!」

    李旦連連拍著額頭:「人老了,就容易糊塗!不說了,不提了!」

    過了一陣,李仙惠出來了。

    那個無限高貴與溫柔的大唐公主,終於以她的真實面貌,出現在了大眾面前。雖然只是草草的梳了一個『望仙髻』,換去了旅服穿上了宮廷襦裙,但是那股天生麗質華貴襲人地氣質,卻是無論如何也是裝不出來地。

    李旦頓時眼前一亮,高聲笑了起來:「真的是我地好侄女兒。哈哈!幾年沒見,漂亮了這麼多!」

    李仙惠微笑著走到李旦身前,用宮廷禮節屈身拜了一拜:「仙兒拜見陛下!」

    「好,好!起來!」

    李旦歡喜,連聲說道:「仙兒,朕已擬好旨意,將你仍活在人間的事情,公佈天下,並表彰秦霄救駕大功。去永泰郡主陵封號,另冊封你為玉月公主,賜婚皇城御率司大都督秦霄,不日舉行大婚之典!」

    「這……」

    李仙惠有些羞郝說道:「仙兒早已嫁作人婦。連孩子都有了,豈不是令天下人笑話?」

    「哎,斷然不會!」

    李旦擺手說道:「你與秦霄的感情和故事,只是傳遍天下,令世人感動。何來笑話一說。另外,上官婉兒,你過來。」

    上官婉兒走了過來,婷婷一拜:「陛下。」

    李旦說道:「婉兒,你本是配掖之人,但是一直悉心幫助聖後料理朝事,不屈於二張淫威,氣節可佳,而且有功。朕特賜你為三品誥命夫人!」

    上官婉兒欣喜道:「婉兒已被貶為庶人,私嫁大都督。但求無過。豈敢受封?」

    「聖後有意留你性命才貶你為庶人,不就是有意將你許給秦霄麼?哈哈!」

    李旦笑道:「這有何不妥呀!墨衣因有軍功,已是六品英翊將軍,朕就不格外封賞了。秦霄,朕回宮後,就找司天監的人來,問好個吉日良辰。朕要在大明宮裡,為大都督和玉月公主舉行大婚之典!」

    秦霄的腦子裡已是一陣陣嗡嗡作響,只得麻木的謝恩。李仙惠也是驚乍不已,忙連道:「陛下。這萬萬不可呀!仙兒得蒙重生,認祖歸宗,已是莫大地恩惠。如何敢無禮在大明宮現臉?「「仙兒,你看你這話說得!你身上流著的,是正統李家王室的鮮血,這樣辦婚事,莫非有何不可麼?」

    李旦連聲道:「我那皇兄,在天之靈能看到你這樣風光出嫁。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呢!再說了。朕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仙兒還活在人間。而且嫁給了大唐最好的將軍,知道麼?」

    李仙惠無奈的笑了笑:「那仙兒就多謝陛下了!」

    心下尋思道,陛下肯這麼做,也無非是要拉籠老公罷了。仙兒私下嫁地,若是個販夫走卒,那斷然不會有這樣的恩賜。

    李旦到了興頭上,還將大頭抱到懷裡抖了幾抖,像個老公公一樣的逗他玩了幾下。大頭近幾日儘是見到生人,也不怕那怕生了,很合作的嘻嘻哈哈大笑,樂得李旦一癲一癲的。

    李旦笑道:「秦霄呀,將門無虎子,你這兒子還只有一歲大,就這麼大塊頭了。你可要悉心調教哦,說不定大唐日後就多一員名將!」

    秦霄咧著嘴笑:「那是、那是,自然不敢怠慢……」

    李旦樂了一陣,將大頭送還給奶娘,然後看著李仙惠說道:「仙兒,你的手臂上,戴著的是三郎的母親德妃所贈之物吧?哎,說慚愧呀!朕登基後,在大明宮內挖地三尺,也沒能找到德妃屍骨……」

    李仙惠見他睹物思人,連忙將玉臂環取了下來遞到李旦前面:「陛下若是懷念德妃娘娘,仙兒願將此物回贈給陛下。」

    「不必了。」

    李旦微笑著擺手:「朕的確是很懷念德妃,但是她賜給你的東西,朕如何敢回收,她泉下若是知道了,豈不是要怪罪我麼?我記得她當日就曾說,這對玉臂環,一隻當是你地生辰賀禮,另一隻就當是提前贈予你成親地禮物。這不剛好麼,呵呵,遂了她的心願。」

    李仙惠將玉臂環收了起來,抱在胸前,低聲道:「多謝陛下……仙兒沒了家人,卻還有陛下這樣的親人關愛,也算是沒有憾事了!」

    李旦一看就要勾起了李仙惠的傷心事,連連說道:「不說這個了!朕今日高興,特意來府上與秦霄和仙兒你們來見上一見。你們旅途勞累了,好生休息一番,晚上一起來三郎宮中赴宴呀?」

    秦霄送著李旦到了大門口,李旦揮了揮手:「行了,回去吧。好好陪陪你的家人。你家的三個夫人,可都是頂不錯的好女子。持月嫁過來,朕也就放心了。你這個大都督,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羨煞旁人哪!」

    秦霄微微笑道:「恭送陛下聖體。」

    李旦讓一眾兒千牛衛和太監們簇擁著,上了車駕,大搖大擺的走了。

    秦霄遠遠看著車隊儀仗,暗自尋思道:這皇帝老子,故意擺了這麼大排場來我家晃悠,且不是要對全天下人說——『老子李旦,盾重秦霄』麼?哎,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呀!想要低調一點,這皇帝太子,非把我往風頭上拉扯去,麻煩!

    抬頭看了看頭頂地『秦府』大牌匾,秦霄不覺有些好笑起來:人人都想著陞官發財風盡風頭,可是誰又能知道,出多大的風頭,就意味著要去承受同比例的風險和壓力。我現在真可以說是長安第一名人了,連皇帝都來我家串門兒,晚上還要去東宮赴宴……盛極一進的豪門世家,也莫過如此吧!其實我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的帶兵鬧了一場政變,將皇帝送上了寶座而已。運氣呀,真的很重要。要想維持這種榮華,手上就要有與之相匹配的實力,和永遠站對陣營不能調皮。仙兒說得對,伴君如伴虎,低調,低調……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1:36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06章 活寶兒紫笛
    秦霄一面尋思著,一面走上了大階梯,回到了『威風八面』的大宅裡。卜一入眼看到李仙惠,不由得心裡咯噔一想:壞了,一路都瞞著仙兒沒有說起皇帝嫁女的事情,這下,她莫不是要發彪了?若是像罵張九齡那樣,狠狠罵我一頓……天哪,老子就去撞那口大石鼎!

    李仙惠既嗔且笑的看著秦霄,秦霄似笑非笑的抖著臉皮,上官婉兒掩嘴偷著樂,墨衣不懷好意的怪笑。

    秦霄暗自慶幸,好在奶媽們都抱著孩子們上樓去休息了,不然看著三個夫人一起欺負夫君,這事傳出去可就不是『威風八面』,而是威風掃地了。

    秦霄硬著頭皮,走到了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仙惠身後,輕輕替她揉著肩膀,柔聲道:「舒坦麼?」

    李仙惠半笑半真說道:「老公的技藝天下一絕,我哪敢不舒坦。」

    上官婉兒和墨衣咯咯的笑了起來。

    秦霄笑嘻嘻的道:「好老婆,有什麼話就直說嘛,不要這樣諷刺我。我的小心肝兒會受不了的。」

    李仙惠嗔笑著打了一下秦霄的手:「又貧嘴——我問你,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騙人了?」

    「我一直精通此道呀!」

    秦霄裝傻,還大聲辯解:「不然如何能將你從賊窟裡救出?」

    「別瞎扯,你明知道我不是指這個。」

    李仙惠站起來身,正對著秦霄,十足挑釁而詭譎的瞪著他:「你好呀,墨衣好欺負,一年多來也沒人管束你,現在盡在我們面前扯謊了呢!之前你也不告訴我,回京之後皇帝要嫁女兒給你。這敢情好呀,先給我辦個婚禮,然後方便你娶持月妹妹進來——我不是說她不好,可是你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秦霄嘿嘿的賠笑:「我這不是怕你不願意麼!你想得到的,這宗婚事又不是我想要的,可那是皇帝賜婚,政治婚姻來的,我也沒辦法拒絕呀!但是呢,我們又都不想讓你受委屈,只好先將你請到長安來再說嘍!本來我打算今晚告訴你的,沒想到陛下他……哎,我錯了,錯了不行麼?我沒打算欺騙你。只是……稍稍晚一丁點兒告訴你罷了!」

    李仙惠一厥嘴:「你呀,現在就會瞎瓣。說不定明日將我們三姐妹賣了,我們還蒙在鼓裡呢!仙兒莫非就那樣不通人情,會不讓你娶持月妹子麼?她自小家教就極好,是個美麗嫻雅的好女子,我與她的感情也一向來是挺好的。枉你這麼做小人嘍!仙兒才不會那麼小器呢!就算明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

    「利用?怎麼會是利用呢?」

    秦霄連連爭辯:「就算是不娶這個什麼金仙公主李持月,我也是要將你接到長安來的呀!你忘了,當日我們成親的時候,我就許下過諾言,還欠你一個盛世的婚禮呀!只是沒想到,皇帝老爺子非要將這事接過去辦了。」

    「晚嘍,晚嘍!」

    李仙惠興災樂禍的搖頭道:「剛剛我們三人都商議好了,鑒於你扯謊欺騙我,今天晚上不許你上床,咯咯咯!」

    「我昏,不是吧!婉兒,我們可是一年多沒見了,你也同意?」

    秦霄色色的笑道:「你也不想跟我同睡?」

    上官婉兒跟著起哄般的興災樂禍:「我今日天葵。嘻嘻!」

    墨衣連聲道:「別看我,我與妹妹睡!」

    「我靠!」

    秦霄痛苦的一拍額頭:「娶了三個老婆,晚上居然要出去喝花酒才有女人陪!」

    「你敢!」

    三女異口同聲。

    秦霄大笑:「你們猜我敢不敢?唐律有令,妻子是不可以拒絕丈夫的!還有,男人逛窯子,那也是法律允許的,跟你們上街買布匹首飾一樣,是消費者知道麼?要受保護地,哈哈!」

    三女鬱悶的對視一眼,紛紛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秦霄。

    李仙惠悶悶的說道:「婉兒,墨衣,我們的老公學壞了,看來我們都治不住了。只巴望著大頭和妞妞快點長大懂事,來管管這個不知事的爹!」

    秦霄笑嘻嘻地和她們湊到一起:「哪裡,說著玩呢!家中有這樣的嬌妻賢母,我還出去鬼混,那還是人麼?」

    四人正打情罵俏聊得開心,門外傳來一聲大喊:「哇哈哈,好大的宅子,好威風哇!姐姐,你在哪裡,我回來啦!」

    墨衣悶悶的趴到桌子上蒙住臉:「丟人的傢伙回來了,我都沒臉見人了!」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呵呵的笑了起來:「大活寶回來了!」

    秦霄不解,煞感興趣的說道:「她怎麼跟婉兒脫了幫了?這時候跑回來,去哪裡鬼混了?」

    上官婉兒哭笑不得:「稍後你不就知道了!」

    餐廳門口,穿著一身銀亮鎧甲的紫笛威風凜凜的闖了進來,十足威儀地朝屋中環視一眼,大踏步的走到秦霄面前,抱拳一拜,一本正經的說道:「大都督,末將有禮了!嘻嘻!」

    「你這丫頭,搞什麼鬼!」

    秦霄頓時也哭得不得:「幹嘛穿著你姐姐的鎧甲?你怎麼找到地?」

    墨衣抬起頭來,困窘又尷尬的將紫笛扯過來,在她頭盔上砰砰敲了幾下:「你這瘋丫頭!誰讓你穿上我的盔甲冒充是本將軍,居然還敢到處招搖撞騙?讓人發現了非活活打死你不可!」

    紫笛一下撲到墨衣懷裡:「喔哦!——我的好姐姐,我要想死你啦!」

    說罷還往墨衣臉上親去。

    墨衣又好氣又好笑著將她的臉撐開:「給我站好了,別這麼胡鬧。你看看你,居然滿嘴的酒氣!穿盔甲哪裡不戴勒甲帶的,一晃一晃像是個大肚皮一樣,也不嫌丟人!」

    秦霄看著紫笛那樣子,也著實覺得滑稽,一副盔甲穿得歪歪斜斜,腰間沒有勒甲帶,整副盔甲都有些顯得大了,晃晃蕩蕩的。秦霄奇聲道:「你居然敢冒充英翊將軍四下招搖撞騙。就不怕軍法治了你?你知道麼,非軍中賜甲,或是朝廷恩准,普通人是不能穿鎧甲的,否則輕責罰杖一百,重則流放!」

    「哇,你別嚇我!」

    紫笛跳了起來,驚愕的看著秦霄:「一年多沒見了哩,一見面就這樣欺負我!我、我又沒犯下什麼事兒。不就是……那天剛來長安的時候,有人對我拜禮。還叫我『虎將軍』,我心裡樂了一樂麼,然後讓人帶我跑到了鴻臚寺裡,看到了姐姐的鎧甲,一時歡喜就試著穿到了身上,沒想到哇!我一出鴻臚寺,就有人要請我吃飯!還是長安的大人、將軍呢,我哪裡好意思拒絕。只好硬著頭皮跟他們去啦!於是嘛……」

    上官婉兒忍不住捧腹笑了起來:「於是,她就跟好些個大男人一起拼酒,還稱兄道弟地燒黃紙、喝血酒,拜了把子。」

    墨衣鬱悶的坐倒在了椅子上,痛苦的支手捂著額頭:「我不活了……」

    「姐——姐——」

    紫笛嘻笑著走到墨衣身邊,搖著她的胳膊肘兒:「你別這樣嘛!我也沒幹什麼出格兒的事情。那些將軍都很豪爽呀!今天這個請吃飯,明天那個請喝酒。我哪裡好意思拒絕嘛,就一家一家吃了過去,呵,呵呵。把酒量都練出來了。現在一般的大男人,都不是我的對手!」

    秦霄簡直哭笑不得:「哎呀,受不了你……你沒收人家紅包什麼的吧?」

    「沒有、沒有!」

    紫笛連連擺手:「我哪兒敢呀,這可是要治罪的!再說了,我堂堂的秦家大總管,身上可不缺錢花,嘻嘻!」

    「還嘻,嘻你個頭呀!」

    秦霄笑罵起來:「快去把這身兒換下來,今後不許胡鬧穿上了知道麼?」

    「噢……」

    紫笛有些委屈的應了一聲,隨即拉著墨衣朝一邊跑去:「姐姐快來,我有好多好多話要對你說!」

    「哎呀樓梯在這邊呢!」

    二姐妹歡天喜地地跑了,秦霄等三人看著她們的背影好一陣笑。

    丫鬟們燒好了水,沏來了香茶。原來這個主宅的後面,也是有偏堂的,專設了一個廚房。一般平日秦霄等人的飲食,就在這裡做了,也不必遠遠的跑到後院去準備,一個來回都要跑好遠。

    三人聚坐在一起,閒聊休息了一陣,準備到時間了去東宮赴宴。過了一會兒,樓梯間傳來墨衣姐妹倆嬉哈地笑聲,然後二人就跳到了大廳裡。

    姐妹兩個,都穿上了秦霄和墨衣在靈武買來的異族服裝,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連秦霄等人都有些分辯不出來了。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走到姐妹二人身邊,紛紛誇讚道:「哇,好漂亮!」

    秦霄輪了輪眼睛,仔細分辯了一陣,總算認出了那個個頭稍小一些的紫笛,將她拎了出來說道:「你和姐姐穿作一模一樣,我將你認作是她怎麼辦?」

    紫笛怪笑:「什麼、什麼嘛,莫非你有什麼不良企圖?嘿嘿,這麼漂亮的衣服,我當然要有一套啦!」

    墨衣拎著紫笛的耳朵:「你這瘋丫頭,若再這般無禮,就把你嫁給鐵奴!」

    「哇,姐姐你好狠心!」

    紫笛跳著叫了起來,一把抱住墨衣:「我也不讓你與這個大色狼睡了,我要抱著你睡,嘻嘻!」

    秦霄迅速的調轉頭來:「仙兒,看來只能進你的房了。你若是不准,我今天就去喝花酒!」

    李旦和李隆基等人,卻絲毫沒有給秦霄這個機會,直接將他這個海量的傢伙灌到了醉成渣,抬著回來的。

    東宮的宴席,其實設得挺簡單。就只有李旦和李隆基,以及太子妃和李隆基的幾個兄弟到席,家人一起。

    李成器等人,驚見仙兒,大呼不解。李旦細細的解釋了個中緣由,紛紛驚訝不已。這一場酒宴秦霄吃得開心,主要是李仙惠終於堂而皇之地以正面目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有沒有公主的身份,其實都不重要。秦霄只是認為,自己最心愛的人,不能夠光光彩彩的和自己站到一起,總是一件窩心的事情,一想起來就很是憋屈。現在好了,一切都順當了。

    生活,似乎已經變得無限美好起來。

    當晚,李仙惠卻被熱情的太子妃等人留了下來,自然是要好好的切磋一下麻將技藝,晚上就留宿在東宮。其他人,則是被李隆基派了張車兒,送回了秦府。

    秦霄被李旦和李隆基兄弟等人連連勸酒,一家人團聚了,心下也高興。不知不覺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下去。直到頭一倒,趴睡到了桌子上。

    一路上,秦霄完全沉醉的夢鄉之中,也不知道是怎麼到了家。桓子丹和郭子儀在一起混了一些日子,現在也回了秦霄身邊。幸好有這個身強力壯的傢伙,將秦霄背回了臥室裡。

    上官婉兒取來熱水,將秦霄全身擦拭了個遍。一年未見,上官婉兒對秦霄已是思念入骨,愛意濃得化不開了。看到他強健的軀體,心中就蕩起了春意,無奈天公不作美,此事她正當月事天葵。只好強忍了下來,默默的給秦霄蓋好了被子,回了自己的房間,壓抑著心中那顆蕩漾的春心,暗自歎氣睡去了。

    睡到半夜,打著雷響呼嚕的秦霄,居然被尿憋醒。於是搖搖晃晃的下了床來,摸不著東南西北的跑出去解決了一下問題。

    回房的時候,這下也犯嘀咕了我睡哪兒的哦?怎麼看起來都一樣呢?

    稀里糊塗的推開了一張門,眼睛好一陣模糊的就朝床的方向走去,挺屍一般的就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同時,秦霄再度進入了夢鄉,睡作了死豬。

    但是他身下,卻有兩個大美人兒被壓得驚叫起來——「呀,怎麼回事!」

    秦霄自顧流著涎水打著呼嚕,如同死人。

    墨衣看清了人來,長吁了一口氣,連連將秦霄往被子里拉去:「大冷的天,光著膀子就這樣睡到被子外面,凍壞了可如何是好?紫笛你出去後進房又不關門,幸得進來的是老公耶!」

    「哇,姐姐,你將他弄進來,我睡哪裡?」

    「大驚叫怪作什麼!」

    墨衣低聲嗔怪:「你可別忘了,我們姐妹二人,早該都是老公的人了!對著母親的鮮血發的誓言,你就忘了麼?」

    「我……」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1:46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07章 醉欲迷離夜
    紫笛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自己的姐姐,拉過一個被角兒遮著半裸的身子,憋屈得說不出話來。

    墨衣一面給秦霄掖著被子,一面輕聲說道:「妹妹,你我姐妹二人,從出生起,就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我們這麼好過,這個你不否認吧?」

    紫笛點點頭,嘴角兒撇得長長的。

    墨衣語重心長:「當初我們發誓一輩子侍候他,或許是一時感恩和衝動。可是這兩三年相處下來,你自己覺得如何呢?相比於之前不見天日血腥殺戮的日子,你是否感覺到了生活的美妙和人生的意義?」

    「我沒有想過哦……」

    紫笛有些緊張的看著墨衣,不知道她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那你每天都過得開心麼?」

    「反正,也就是不愁吃不愁穿,有事做,偶爾也有得玩。不用受人欺負和呼來喝去,也不擔心明天醒來會不會有人拿刀架到我脖子上。」

    「這還不夠麼?」

    紫笛無語,看了墨衣半晌,愣愣說道:「姐姐,你究竟想說什麼哇?」

    墨衣輕言細語說道:「或許,你幹什麼都不曾用心,從來就沒有認真的想過問題,你總是用最直接的方法去面對一切。就像當初一樣,你聽說了一些消息,腦子一根筋的就要去刺殺他。放著是任何人,你當時就沒命了,更不用說最後大清洗的時候,他還饒了我們姐妹二人的性命。這些年來,他也從來沒把我們當作是下人,而是親兄妹一般的相處。十九年了,妹妹,我們遇到過像他這樣寬容而又博愛的男人麼?」

    「他是挺奇怪的,任何人面前都不端架子。也不把別人僕役丫鬟當下人。」

    紫笛點了點頭:「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墨衣鬱悶的一拍額頭:「算了,老天生作你這個簡單的腦子,也忘了賜你一副心肺。你去別房睡吧。睡了,不說了,你出去。」

    說罷墨衣就縮進了被子裡,擠擠挨挨地靠著秦霄睡了下去,一隻胳膊肘兒還搭到了秦霄的胸脯上,臉上漾起安心而愉悅的笑容。

    紫笛本來睡在裡邊,現在姐妹二人中間夾了一個秦霄。姐姐還那麼心滿意足的抱著這個男人睡下了,心裡真是不舒坦,撇著嘴說道:「姐姐有了男人就不要了我……」

    墨衣衝她直擺手:「出去、出去!」

    紫笛極是委屈地爬起身來,下了床披了一件兒衣服就朝外面走去,心裡就像老鼠在撓似的,極不是滋味。其實她也不笨。知道姐姐想說些什麼。而且她對秦霄也不並是反感,反而將他看作是父兄一般。跟在他的身邊,什麼樣的事情也不用擔心,也不必思考,只要無憂無慮的過日子,沒心沒肺的胡打胡鬧也不成問題。當她習慣了這種生活狀態以後,似乎已經將以前的生活的日子全部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她不清楚,這種遺忘是不是跟秦霄有關,反正她就是一個很容易滿足,很容易安於現狀的小女人,沒有姐姐那樣理性的認識。她只是感性的覺得,這個男人,就如同是自己的父親和兄長一般,跟在他的身邊,就意味著安全、省心和快樂。無形之中,她對秦霄已經產生了一種完全的依賴,甚至超過了姐姐。以前和姐姐是相依為命。姐姐就如同自己的保護傘一般。現在,秦霄又成了她姐妹倆共同的保護傘。而且姐姐,對他是那麼的信任和依賴,在戰場上還不惜以性命為代價來維護他的一面帥旗……她從來沒有看到姐姐那樣發自內心的甜蜜笑容。不就是抱著個男人,至於麼?

    紫笛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尋思起來,像熬成了一鍋兒漿糊,稀里糊塗想不明白。

    在他身邊,我感覺安全和快樂,這就表示,我喜歡這個男人麼?紫笛微仰著頭,腦海裡升起一串串問號,弄得她好不糊塗。使勁擺擺頭——還是不要想了,好冷好冷,我要睡覺了。

    紫笛屁顛屁顛的跑出了房間,看到秦霄的房裡是空著的,一溜煙的就鑽了進去,一摸被窩,還有一點暖呢,喜滋滋地就脫了衣服溜到床上。滿以為馬上呼呼大睡,卻沒想到輾轉了好長時間,愣是睡不著。

    太不習慣了!紫笛悶悶的想道,這麼多年了,姐姐除了和他去軍隊裡呆了一年多,其他的時候,每晚都是和我睡在一起的。那個臭男人,搶我的姐姐!

    紫笛咬了一陣嘴唇,眼睛滴溜溜一轉——我再溜回去,偷偷擠到姐姐身邊去睡,嘿嘿!反正那個男人已經睡作了死豬一般,不會知道的,姐姐自然不會怪我什麼,好哇,哈哈!

    整個二樓,從大廳後門口地樓梯那裡是設了一個大門的,將門一關,外人就自然進不來了。二樓是寢居室,一共有六間房,一妻四平妻五間臥室,另外一間書房,目前也就只佔用了三間而已。

    紫笛十分迅速的爬下了床,往身上裹了件外套,趿上棉鞋躡手躡腳的走出了房間。然後像個小賊一樣在門口四下張望,整個客廳裡自然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上官婉兒似乎也都睡得熟了。紫笛心下一陣竊喜,提著腳跟躡著腳,朝姐姐的臥室走去。輕輕的推了推門,嘿嘿,沒有上閂,還是自己出來時的樣子。

    紫笛輕輕一堆,新修好的門窗剛上過桐油,沒有發出什麼吱吖的聲音,輕巧巧的就推開了。紫笛一閃身溜了進去,使勁眨巴著眼睛看了一陣,太黑,看不清楚。這才想起進門後是一個客間,隔著轉了角的臥室,設了一個鴛鴦木雕的圓拱門還有幃帳。紫笛心下偷笑,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圓拱門前,輕輕撩起了幃帳就準備摸進去。

    姐姐對我那麼好的,肯定不會忍心再趕我下床了吧。嘿嘿!

    紫笛心裡一陣歡喜,就提腳朝臥室走了進去。

    臥室很大,那張從上罩了一個大幃罩的圓床其實也很大,紫笛放輕了腳步怕把那個男人驚醒。緩緩靠近床邊。

    正在這時,黑暗中傳來了一聲輕輕的、低低的聲音——『嗯—。

    似痛苦,似歡愉,那種從喉間發出的呻吟,像一根撥魂簽兒,讓紫笛渾身一抖。心裡尋思道:「哇,姐姐怎麼了?」

    緊接著,又聽到了一陣粗重的呼吸,那種銷魂般的呻吟又斷斷續續的傳了出來。而且、而且,那個大圓床上的罩帳,居然在抖動起來。

    紫笛心裡咯噔一響。臉瞬時就變作煞紅——哇,在幹那個!

    姐姐那麼嚴肅穩重地一個人,幹那個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哩?紫笛突然覺得自己很邪惡,居然會有這種想法!

    姐姐墨衣雖然只比她大了一炷香時間。可是這些年來,在她心目中就如同母親一般。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了這樣的想法真是太猥褻了!

    正要抬腳溜走,可是那銷魂的聲音已經變得連續而有節奏,就如同一隻無形的魔手,將她的腳牢牢地扯住,不肯抬腳。

    她突然有了一股強烈的衝動,一定要去看看自己的好姐姐。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莫非,就真的十分快樂麼?

    紫笛就如同著了魔一般,腳步不由自主地就朝床邊靠近了一些。此時她的眼睛已經完全適應了屋中的黑暗,漸漸看清了那床罩之下。姐姐騎坐在床上,頭上的秀髮也抖落了。正在愉悅的上下抖動——渾身赤裸呢!那胸前的小白兔,也正在歡快的跳躍。還不時的仰起如玉般的脖頸來,發出愉悅歡暢的呻吟之聲。

    紫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緊緊扯著披在身上的外套,十分震驚的想道:哇,姐姐和這個男人到了一起,居然變得這麼放得開了,而且……好像還很淫蕩!

    幹那件事情,莫非就真地是那麼愉快的麼?平日裡的矜持和穩重,都能拋到九霄雲外去?這種事情,不是只有男人才喜歡的麼?

    紫笛感覺,一股暖暖地東西開始籠罩在自己身上,面上就開始發起了燒來。而且、而且……她突然間很想,和姐姐一樣靠到那個男人身邊去。也不為什麼,總覺得如果靠過去的話,會比現在有意思。反正,就是一股十分怪怪的想法,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好奇怪呀好奇怪呀!紫笛鬱悶的想道:姐姐那麼愉快的樣子,我也感覺十分有意思……我們姐妹倆,本來就有些心靈想通的。莫非,那樣真的是很好玩?

    紫笛渾身一激靈,不由自主的矮下身去,朝床邊偷偷的靠近了去。

    近了、近了,哇!那個男人還是睡得像頭死豬,怎麼回事嘛!

    紫笛大惑不解——這也可以?

    而且她看到,姐姐居然拿起那個男人的手,捂到了自己的胸前,哇、哇哇!居然還幹這種事情!

    不由自主的,紫笛就將頭探進了床罩裡,既驚且怕的說了一句:「姐姐,你怎麼變作這個樣子了?」

    墨衣正在忘我陶醉,冷不防的身邊有個人說話,嚇了一大跳,險些從秦霄身上掉了下來。仔細一辨,居然是自己的活寶妹妹,頓時既羞且怒,輕喝一聲:「還不快滾!」

    紫笛頓時大赧起來,就像是做賊被人抓住了一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墨衣一咬牙,從秦霄身上翻身下來,扯著紫笛就將她拎上了床去。

    紫笛的眼睛瞪得老大,駭然叫道:「哇,那個傢伙,長得好怪!」

    「別鬼叫!」

    墨衣哭笑不得的掐了她一下:「你這死丫頭,居然跑來偷窺!現在你就在旁邊好好的看著,然後照我教的做……其實,會很愉快的你知道麼?」

    這時,大醉之後酣酣沉睡的秦霄,正做著一場無比倫比的驚艷春夢,突然沒了下文好不懊惱,本能的一手搭了出去,就抓到了紫笛胸前,還習慣的『叭唧、叭唧』捏了兩下。

    紫笛頓時石化,一臉漲得通紅——「姐姐,他、他要做什麼?」

    墨衣掩嘴偷笑起來,上前將紫笛輕輕拉得緊挨著秦霄的臂彎坐到了床上,還將她的衣服褪了下去。

    那個男人的怪手,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在紫笛的身上游來游去,弄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偏偏她又不想那隻手離開,感覺很舒服、很滿足!

    墨衣已經像開始一樣,又騎到了秦霄的身上,一矮身,將那個『怪傢伙』又吞到了自己身下。紫笛的臉已作通紅,似乎也迷失到了眼前這種淫色靡靡的氣氛裡,有些驚訝的低叫道:「那麼大的怪傢伙,居然……哇!」

    秦霄的雙手,居然將她的雙峰一起捏住,左右的揉捏起來。

    墨衣看著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妹妹,被秦霄那樣的侵犯,既羞且驚,而且感覺到了空前的刺激和滿足!她腰跨間的動作,也變得頻繁起來,而且呼吸逐漸沉重,喉間的呻吟也更加千轉百回,勾人心魄。

    就在這時,紫笛那丫頭,居然也本能的發出了一聲輕吟,然後飛快的摀住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就要跳起來。墨衣一陣高潮迭起之後正在喘著氣兒,此時將紫笛按住了,湊到她耳邊說道:「傻妹妹,人倫之情就是這樣子的……其實,真的很愉快的!不信你來試試!」

    紫笛就這樣半堆半就的被墨衣拉了過去,將眼睛瞪得極大的看著那個怪傢伙,駭然說道:「姐,我怕!」

    墨衣掩嘴偷笑:「不怕!」

    說罷還抱著妹妹,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

    紫笛把心一橫——我就試試,反正女人都要有這一天的!

    就這樣,讓墨衣扶著那個大傢伙,自己冒冒失失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咦呀!啊呀!——我的媽呀!」

    紫笛扯著喉嚨大叫起來:「疼死我了!」

    墨衣連連拍她的背:「誰讓你一下那麼猛!笨死了!」

    秦霄被這一陣大叫驚了一下,半夢半醒的睜開了一些眼睛,糊里糊塗的想道:「我靠,這是怎麼回事?做個春夢居然也能看到重影,莫非真的醉死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1:49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08章 家事好斷
    第二天早上,還在打著大呼嚕的秦霄,居然被屋外的一陣怪笑聲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看到一個英氣而秀媚的臉龐,紅撲撲的,正趴在自己臂彎裡睡著。秦霄暗自有些好笑,昨天晚上做春夢,原來是真的呀,居然摸到了墨衣床上來,看來真的醉到不行了。

    秦霄在墨衣臉上輕吻了一口,突然感覺這張大床上,身後還有東西。反手探過去,居然也有一個柔軟的身子,驚訝的轉過頭來——啊呀,怎麼這邊也有個墨衣!

    秦霄頓時糊塗了,使勁晃了一下腦袋莫非還沒醉醒?

    這一晃,秦霄算是明白過來了,這是紫笛那個臭丫頭!

    腦子裡也彷彿回想了起來,昨天半醉半醒之間,被一對兒重影『迷姦』的情景,後來自己還閉著眼睛發起了神威,將其中一個人按倒在床上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會是教訓的哪一個呢?秦霄忍不住想大笑起來,又怕將她們驚醒,只好奮力的忍著。

    掀起了一方被角兒,三人全都赤身裸著。轉眼看了一下睡在右邊像個受驚的小麻雀一樣瑟縮著的紫笛,心裡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昨天晚上要是折騰的她……初夜呀,如何受得了?

    正在這時,墨衣醒了,一手環上秦霄的脖子,就將頭朝他蹭了過來。

    頓時,香玉滿懷。墨衣順滑的胴體柔柔的貼到了自己身上,秦霄感覺那跨下的凶器似乎又不老實了起來。

    墨衣壞笑起來,一手伸了下去將凶器握住,吃吃的湊到秦霄耳邊笑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說道:「昨晚折騰了大半宿,我們姐妹二人輪流上陣才將你打敗……怎麼。還不夠麼?」

    秦霄張大了嘴:「你怎麼讓紫笛也上床了?」

    「有什麼不對麼?」

    墨衣媚眼如絲:「妹妹和我長得一個模樣了。莫非,你還忍心將她嫁給別人?試想一下,一個和老婆長得一樣的人,睡在別的男人床上,你會受得了麼?」

    秦霄愕然一愣:「很怪的說法……不過,似乎很有道理!那情形,就像是被戴了綠帽子一樣。」

    「綠帽子,什麼意思?」

    「就是當了烏龜。老婆被別人上了,嘿嘿!」

    秦霄怪笑起來:「做早課吧?好久沒有做過早課了!」

    「不要了啦,仙兒回府了,和婉兒正在屋外笑話呢,還做早課!」

    墨衣紅煞著臉兒,起了身看了看睡在秦霄背後的紫笛,不由得掩嘴偷笑起來:「這丫頭,睡得跟豬兒一樣了。昨天晚上,老公可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弄得她哇哇大叫起來,差點將她的骨頭給拆掉了呢!」

    「不會吧,我會這麼禽獸?」

    秦霄駭然說道:「我一向都是那麼溫柔的!」

    「好啦,不說了。起床、起床,床褥上都髒了,還有妹妹的落紅呢!這下好呢,我們姐妹二人,總算還了老公一個落紅。」

    墨衣居然有些歡欣的說道:「老公,我們姐妹倆這下,就真的都是你的人了哦!老公千萬不要我們呀!」

    秦霄拍著墨衣的背,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輕輕打著鼾睡得酣熟的紫笛。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放心、放心!」

    二人下了床穿著衣服,彼此看著對方,想起昨晚的荒唐事情,又不覺一陣好笑。紫笛繼續呼呼大睡,還是那副天塌下來不關她屁事的樣子。

    出了房門。李仙惠和上官婉兒正在大廳裡各自喝著一碗燕窩羹,看到他們兩個衣冠不整頭髮凌亂的樣子,不由得齊齊『撲哧』一笑,差點將嘴裡的羹湯噴吐出來。

    墨衣頓時大窘,跑到李仙惠和上官婉兒身邊,撓起她們的癢癢來。二女嘻嘻哈哈地大笑,一起來捉弄墨衣。

    秦霄木然的看了她們幾眼,自顧跑到一邊讓丫鬟伺候著洗臉刷牙去了。

    三個女子擠作一團嘻嘻哈哈的後面竊竊私語,秦霄心裡一陣暗笑:議論,有什麼好議論的?不就是本將軍被你們兩個小女子迷姦了麼?

    洗漱完畢後,秦霄轉過身來,故作一臉正經的乾咳一聲:「我去皇宮當差了。」

    「喂喂,別急呀!」

    上官婉兒咬著嘴唇怪笑起來,拉著秦霄在桌邊坐下,十分細心的給他也舀了一碗燕窩羹,放到他面前:「哪,吃過早飯才許走。」

    秦霄硬著頭皮,不去看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的臉色,悶著頭吃了起來。舀了一大匙包到嘴裡,差點燙死。

    三個女子都看著秦霄,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墨衣起身去梳洗打扮。

    李仙惠娉娉的走到秦霄後面,輕輕幫他揉著肩,怪聲怪調地說道:「昨天辛苦了呀,老公大人。」

    「唔……還好,還好。」

    秦霄只能裝傻充愣,一邊喝粥一邊說含糊說道:「的確是喝得多了一些,以後會注意了。對了,你昨天手氣好麼?」

    上官婉兒咯咯的笑了起來:「仙兒,我就說吧!老公就是個滑頭,最擅長避重就輕岔開話題。」

    秦霄作迷惑狀看著上官婉兒:「你說什麼哩,我怎麼聽不太懂?我昨天可是醉到不省人事了,什麼都不知道哦!」

    李仙惠輕輕在秦霄耳朵上拎了起來:「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還是大丈夫麼?不錯呀你,藉著酒膽兒,居然摸到墨衣房裡,足足折騰了大半夜,將人家姐妹二人都欺負了。說吧,你打算怎麼辦呢?」

    「嘿……」

    秦霄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能怎麼辦,家務事,還不都靠仙兒做主麼?」

    「呵,燙手的山芋扔給我!」

    李仙惠笑罵起來,壓低了聲音:「一會兒紫笛睡醒了,看她怎麼發彪收拾你!」

    「收拾我,沒搞錯吧!」

    秦霄冤屈的叫道:「我昨天可是受害者你們知道麼?純屬……那個,被凌辱對象!」

    二個女子頓時笑得岔了氣,就差直不起腰來。

    秦霄任由他們笑一通,雖然有那麼一點心虛,但又一想有墨衣罩著,紫笛那個瘋丫頭應該也不會鬧起什麼浪來,嘿!

    正在這時,墨衣房裡傳來一聲大叫:「姐——姐!」

    秦霄心裡一顫:小魔女醒了,趕快溜之!

    「我去上班!」

    秦霄扔下碗勺。撒腿便跑。

    李仙惠看著秦霄的背影,淺笑著搖搖頭,對上官婉兒說道:「婉兒,這事,還得我們去幫著收場。紫笛也不是外人,本就是我們的好姐妹,遲早便是老公的人了。現在這樣一夜糊塗了地捅破了窗紙,倒也省事。我們……進去和她聊聊如何?」

    上官婉兒咯咯的笑了起來。無奈的說道:「他倒好,惹下風流債了讓你去斷後。仙兒,你老是這樣會慣壞他的!」

    兩個女子施施然的走進了墨衣的房間,紫笛正驚羞參半的扯著棉被裹到身上,眼神裡還有些哀怨和怒氣。一看到進來的是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又羞得赤溜一下鑽進了被子裡,拿被子蒙住了頭。

    二女忍住笑意,走到床邊左右坐了下去,隔被拍著紫笛的屁股:「起來啦,別躲了,事情我們可都是知道了。」

    紫笛蒙在被子裡大叫:「羞死人了!我不出來!」

    二女相似一笑,除了外衣。一起縮進被子裡,開始了長達三個時辰的思想教育。紫笛聽著聽著,彷彿感覺她們活像一對老鴇子,正在對不幸跳入火坑的良家少女進行勸解,不由得大呼上當,就要哭鬧起來。然後墨衣也來了,一句話就解決了問題——「老公還不定肯要你。若是再鬧,由我做主將作嫁給鐵奴!」

    紫笛頓時噤若寒蟬,幽怨的看著墨衣:「姐姐。是你帶壞我的!你騙我,說好玩的。結果差點被那個臭男人給整死。我恨你,從今天起,我就是婦人了,要懷孩子燒水做飯,唔唔唔……」

    三女看著紫笛的樣子,不由得哭笑不得。墨衣上前將她抱住:「好妹妹,你別傻了。你心中又不是不喜歡老公,怎麼老裝作這副沒心沒肺的糊塗樣呢?女人麼,終是要嫁人地,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能嫁給老公這樣的男人,可以說是我們姐妹倆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知道麼?若是嫁給別的男人,老公和姐姐都不會幹的。還說昨天晚上……不是你先偷偷溜進來偷窺的麼,又沒有強迫你,真是!」

    紫笛一頭扎進墨衣懷裡,似笑似哭的乾號道:「被你們打敗了,你們居然合著伙兒來欺負我,還主動幫那個臭男人納妾!」

    秦霄騎上了馬兒,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皇宮裡,坐到了皇城御率司的大辦公桌上。正巧范式德和裴耀卿等人,正在商議幾日後紫辰殿裡大婚時的禮儀與戒備情況,便將擬好的方案遞來給秦霄參詳決定,順道兒給秦霄提前賀了喜。

    秦霄一臉笑意地謝過了他們,細細看了一下儀仗和戒備安排,不由得皺起眉頭說道:「怎麼要用這麼多人?左、右金吾衛的儀仗隊被調用了一千人,還動用了萬騎和羽林軍,皇城御率司的親翊府也全部出動。有必要麼?」

    「當然有必要了!」

    范式德說道:「這是皇帝陛下專司叮囑的。陛下說,三日後大都督的婚事,要同時娶兩個公主過門兒,這可是皇家百年難遇的大喜事,萬不能糊模了。據說皇城五品以上官將,全部到席。鴻臚寺裡的各國使節,也會到場祝賀。另外,所有的皇室王公,也都要出席。」

    「不是吧,兩場婚事一起辦,這怎麼好!」

    秦霄連聲說道:「皇帝就不怕他自己的女兒委屈了?我與仙兒那是早早就成了親地,不過是補辦一下婚禮罷了。可是這個金仙公主,卻是剛出閣的,這不是讓仙兒搶了她的風頭,沒過門兒就會有矛盾了麼?」

    范式德和裴耀卿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卑職就不清楚了。」

    秦霄心裡暗自尋思了一陣:還是去問問李隆基,這是怎麼回事。

    心意一定,秦霄就來到了東宮,正遇李隆基。

    李隆基咧嘴笑了笑,讓秦霄坐下來稍安勿躁,然後說道:「其實這個主意,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妹子自己提出的。大哥可能還不瞭解持月,她雖然身在皇族,卻是個從小就崇尚節儉的女子。而且她自幼喜歡修道,心下淡然不喜名利浮華。婚禮麼,她認為並不重要,只要夫妻雙方今後生活得好,這就可以了。是不是很難得呢?」

    秦霄哂笑一陣:「的確是很難得。想不到皇族裡也有這樣的女子。太子殿下,你那妹子究竟長個什麼模樣呀?我雖然遇到過,可是一直沒有正眼看過。」

    「怎麼,還怕我李家會嫁出個醜女給你?」

    李隆基笑道:「持月麼,秀小玲瓏小家碧玉型的女子。性子也和長相一般,秀秀氣氣,說話的聲音細小得緊。你這個戰場之上威風八面的大將軍,跟他說話可別太粗聲,不然能嚇到她的。」

    秦霄苦笑說道:「我家裡的一些人,可都不是安安靜靜的主兒,沒一刻消停的。她過去了不定就住不習慣。」

    「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可管不著。」

    李隆基事不關己的擺手:「你幾萬人的軍隊都帶過了,還怕治不好幾個娘們?自己的家務事,看著辦去吧。」

    秦霄心裡暗自祈禱:仙兒、婉兒,墨衣和紫笛,她們四人之間本就十分相熟。感情向來也好。希望這個新來的金仙公主李持月,不要打破家裡的這種平衡……哎,政治婚姻,真有夠無趣的。那個女子,我都沒看過幾眼。居然就要娶她做老婆!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個想法。

    離了東宮,秦霄帶著邢長風、石秋澗和手下的幾個特種營將士,大搖大擺地逛了一下南北二衙,時間就到了未時。一切安好無事。

    邢長風和石秋澗等人,現在還都臨時住在鴻臚寺裡。正在四下張羅著要找住處,戶部也一時沒來得及安排這些新上任的官員們的住所。秦霄便將他們一股腦兒的請到了自己的豪宅裡去住,反正跨院廂房多得數不勝數,空著倒顯得浪費了,人多還熱鬧一些。邢長風等人初時還客氣了一陣,但拗不過秦霄的拳拳好意,只得順了他的意思,全部從鴻臚寺搬到了秦府裡。

    一下多了三十幾個人,這個可就真的熱鬧了。回家的時候,秦霄還特意在西市多雇了三十幾名家丁僕役,給這些皇城御率司的大軍頭們當夥計使喚。

    一個人出去,回來了六七十人,秦霄心裡膽氣十足了:紫笛那瘋丫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總不至於會胡鬧找我麻煩吧?嘿嘿!

    一行人進到了秦府,反倒是李仙惠出來打招呼了,安排了邢長風等人的住處。秦霄心裡暗自生疑:紫笛這個大總管,怎麼不見冒頭兒呢?莫不是真的生氣了,要跟我發彪?秦霄一直跟在李仙惠身邊,跟著她一起張羅這些瑣事。李仙惠時不時的看一眼秦霄,暗自發笑,卻又不肯多說一句,只顧忙著自己的。

    一時間,秦霄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多餘的人一般,好不懊惱。

    終於忙完了,秦霄搭著李仙惠的肩頭,二人一起朝主宅走去。秦霄說道:「仙兒,你肯定已經幫我擺平了紫笛的事情了吧?」

    「擺平?什麼叫擺平?」

    李仙惠又好笑又好氣的說道:「你是個堂堂的大男人,自己做上的事情,莫不要負責任麼,居然叫我一個婦道人家出面幫你解決問題,你還真是不知羞呀你!」

    「嘿!你們女人到了一起,好說話嘛!」

    秦霄訕笑道:「這紫笛又不是別的女子,瘋得緊,說真的我還真有點怕她,擔心她胡搞出什麼岔子來就丟人了。仙兒,說說,情況怎麼樣?」

    「你以為是在打仗,找我這個斥候問消息呀?」

    李仙惠沒好氣地笑罵道:「也沒什麼了,有墨衣這個通情達理的人兒在,斷不會有什麼事情。反正麼,大家心裡都有數的,紫笛遲早便是老公的人,沒什麼不妥。只是昨天晚上……你也忒荒唐了一點,如何能夠讓她們姐妹二人同時陪寢呢?」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秦霄大聲爭辯:「我醉到不行了,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都模模糊糊的,記不太清楚。」

    「哎呀,真是受不了你,跟紫笛一樣糊塗!」

    李仙惠真是替秦霄尷尬,不由得笑罵起來:「你今後就別這樣縱酒發瘋了,一醉就失了本性。你知道麼,紫笛那丫頭,可是第一夜,居然被你……」

    秦霄瞪大了眼睛,壓低了聲音:「怎麼啦?」

    「胸前都掐綠啦!真是……」

    李仙惠忿忿的掐了秦霄一下:「你莫不是在做夢在上陣打仗,使那麼大力氣,真是丟人!像個色中餓鬼一樣!」

    秦霄疼得啊呀一叫,呵呵的傻笑起來:「也罷,一會我親自去給她陪個不是行了。嘿,嘿嘿,還是仙兒最好。我就知道,家裡有仙兒,一切萬事大吉,哈哈!」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1:59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09章 突變
    不扯這些沒用的了,我跟你說些個正事兒。」

    李仙惠拉著秦霄手,和他在迴廊的亭子裡坐了下來,挨著他身邊說道:「老公,你還記得,上次我們準備離開長安的時候,你跟我說過的那個『燕子與麻雀』的故事麼?」

    秦霄心裡也是暗自一醒神,點點頭:「記得,怎麼了?」

    李仙惠微歎一口氣,有些憂鬱的說道:「本來麼,我這個女流之輩,不該參預老公官場上的事情。可是仙兒實在是牽掛老公,也擔心這全家人的安危,才日夜尋思起來。老公,你想一想,這一次你參加的政變,直接將皇帝和太子送上了寶鼎。現在你在長安城,那可是一等一的風光人物了,可以說全天下的人的眼睛都在盯著你。你之前說過的,燕子的智慧就在於能夠處理好和人之間的距離。你現在不覺得……你有點風芒太露,跟人走得太近了麼?」

    秦霄微皺了一下眉頭,點點頭說道:「仙兒說得是。其實,這些問題我也一直在心底裡尋思,可是皇帝和太子,似乎就是有意要拉近我和他們之間的距離,我真的是沒有太多的辦法。就拿這個宅子來說吧,按我本意,只要有個住處就行。可是皇帝和太子,非要親自過問將作監,將整棟宅子建成了現在了規模。你說,我有什麼辦法?我莫非還能拆了重建一次,或是不住進來麼?」

    李仙惠靜默無語,面上露出憂鬱之色。

    秦霄繼續說道:「皇城御率司也就罷了,雖說表面看來是專門為我設的這麼個官職。實際是朝廷準備將京城防務集中,做的一次軍事上地改革。讓我坐到了這個位置上,也是對我表示一種信任。我知道這樣一來,會招致許多人的妒忌。可是我也沒辦法呀!你想想。這種職務,可就不比當初的什麼北衙大都督和萬騎使了,不是想辭就能辭,隨便什麼人都能補上缺的。若不是有對朝廷有足夠地功勞和在軍隊中足夠地威信,沒人能坐。放眼朝中,唐休璟、張仁願軍功和威望在我之上。可是他們對這次政變沒有功勞,皇帝不會放心;薛訥、王晙等人,雖然在軍中威望足夠,可是在長安毫無根基;其他的一些宰相,比喻劉幽求、張說等人,雖然在這次政變中發揮了足夠的作用,可是他們不懂軍事,在軍中沒有威信呀!皇帝和太平公主以及太子等人,都不糊塗。他們細下一尋思,在這些個人頭上數來數去,最後一致決定,讓這差事落到我身上。」

    李仙惠皺起眉頭:「太子自己為何不兼任呢?還有宋王李成器,這次讓出了太子之位,可謂是功高了吧。為什麼不讓他來做呢?」

    秦霄挑起嘴角,淡然笑道:「仙兒,你畢竟對現在朝上的事情不太瞭解。首先,太子和宋王不諳軍事。這是很致命的。就算可以撥給他們副將來指使,總不是趁心如意的事情。而且,若是讓他們當上皇城御率司地大都督,有一個人不會同意。」

    李仙惠略略一驚:「你是說,太平姑姑?」

    「不錯。」

    秦霄淺笑說道:「這一次,太平公主除了派出了兒子、心腹將軍參與這次的事變,成為了不可或缺的一支主力,而且溫王李重茂,也是她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親自拉下了皇椅的,然後她再拜請當時的相王登基。仙兒,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我,當時統領了全長安防務的大將軍都是不敢幹的,你知道為什麼麼?」

    李仙惠略作思索,緩緩說道:「你在朝中威望不夠,沒人會服你。你若是這樣做,便是『兵變奪權』而不是靖難勤王了。」

    「好仙兒,真是聰明!」

    秦霄忍不住在李仙惠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說道:「所以,現在朝中,太平公主那才是第一號人物。首先,從聖后朝起,她就倍受寵幸,時時被聖后請進宮裡參預政事。雖然聖后反覆一再叮囑她不得將那些事情外洩,外面地臣子也只知道她受寵,卻對她熟悉朝中一切政事的事情,不是太明白。可是我們家裡可是有人知道的,婉兒咯!她就曾告訴過我,其實聖后當時最信任的人,就是她的寶貝女兒太平公主。所以,權傾一時的二張和武三思,誰都敢碰,唯獨不敢碰太平公主;到了中宗朝,聖后雖然駕崩,武家地許多王公也開始遭殃,可是太平公主又因為參預那一場玄武門事變,而地位不斷攀升,深受皇帝信任。你也是知道的,當時我們離開長安,也是多虧了她幫忙不是?可見她在朝中的威力!雖然不是明顯的握在手中地多少兵馬,多少門生故吏和心腹黨羽,可是『威望』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

    「我算是明白一點了。」

    李仙惠點點頭說道:「太子家地人當大都督,太平公主不會願意;反過來,太平公主家的人當這個官兒,皇帝和太子也不會同意,於是就找了你這個冤大頭對麼?」

    「呵呵,也可以這麼說吧!」

    秦霄無奈的笑了起來:「所以,我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就是夾在兩個漩渦之中,弄得不好,就會左右不是人,皇帝和太平公主,都會容不下我。所以,其實我很可憐的。」

    「你越這樣說,我便越擔心了!」

    李仙惠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兒:「老公,你說,你有把握將這碗水擔平麼?」

    「有難度,我只能盡量。」

    秦霄笑了笑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在京為官,都是這種事情。以前當個北衙大都督,還不是一樣麼,當時的情況更複雜,還不是一樣熬過來了?所以,要有信心,不會有問題的。」

    「呼……我算是明白。老公的苦處和辛勞了。」

    李仙惠長吁了一口氣,緊緊摟著秦霄地胳膊肘兒:「家裡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沒有人會鬧什麼彆扭的。紫笛若敢胡來攪得老公不開心,就按她姐姐說的。將她嫁給鐵奴!」

    「哈哈。好主意!」

    秦霄笑了起來,然後轉念說道:「現在看來,皇帝和太子,是在極力地拉籠我,要我向他們那邊靠攏。太平公主應該也不會坐視,估計不久也就會有動作。仙兒。她若是也弄個女兒讓我來娶,這可如何是好?」

    「娶唄,大不了添雙筷子,我都要有些麻木了。」

    李仙惠呆呆地靠著秦霄的肩膀,喃喃說道:「反正我知道,只要你一天還在長安,這種事情就在所難免。不管老公身邊有多少女子,老公始終是最疼我和大頭的,這就夠了。」

    秦霄捂著李仙惠的手。在手心裡來回的摩裟,欣慰說道:「我就知道,有仙兒在身邊,就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我。」

    二人回到主宅,桓子丹正標標正正的站在大廳門外,見了秦霄馬上就拜倒:「徒兒子丹。見過師父!」

    「起來起來!」

    秦霄拍著他結實地臂膀,滿意的笑道:「不錯,一年多沒見,看似又長高了許多。比我都要高了,個頭兒也大了不少。怎麼樣。功夫練得如何?昨日回京,也沒來得及跟你說幾句話,也沒檢驗你的本事。」

    桓子丹抱拳一拜:「子丹驁鈍,只知埋頭苦練,自然不堪師父一試。」

    李仙惠在旁說道:「子丹可是個不錯的弟子,日夜發憤練功,不見絲毫空隙。老公,你若有空還要多指點一些,莫要誤人子弟哦!」

    「師娘言重!」

    桓子丹忙不迭的衝著李仙惠拜了一禮。

    秦霄點了點頭,說道:「後院有跑馬道,各式的兵器也不缺乏,你有空可以多在那裡練習武藝,他日自有用處。另外,別像個門吏似的整日站在這裡知道麼?放開一點,別這麼拘束。在楚仙山莊生活了那麼長段日子,也該習慣了吧?」

    「呵、呵呵!我、我去練武便是!」

    桓子丹摸著頭,憨笑起來。這個小子的身體,比當初更加板紮了,頜下也有了一些黑髯鬍須冒了出來。

    秦霄看著他的背影,和李仙惠說道:「朝廷為桓彥范等人平白昭雪了,還賜子孫食邑百戶。也算是給忠良之後留了一條活路,有了一點安慰。這小子彷彿天生為戰場而生一般,是個不折不扣地衝陣大將。他日若有機會再到邊關,我定要將他帶到身邊,好好鍛煉鍛煉。」

    「老公……」

    李仙惠欲言又止。

    「怎麼了?」

    「其實我在想,雖然你帶兵出征打仗讓人擔心,我們也思念得不得了。可是……我現在,居然寧願老公外出打仗,也好過呆在長安,勾心鬥角日夜不得安寧。」

    秦霄微微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不管是在長安,還是出征在外,我們都不會有什麼閃失的。你老公別的本事沒有,逃命的功夫那是一流,嘿嘿!當然,是帶著妻子兒女一起逃,斷不會像劉備一樣,只顧性命,什麼都不要了。」

    二人且走且聊,上了二樓。上官婉兒身邊圍著一圈兒奶媽,正在逗孩子們玩。墨衣也抱著大頭,拿靈武買來的奇怪小玩藝逗他玩。紫笛那個丫頭見了秦霄,則是灰溜溜地靠到了墨衣身後,將頭埋了起來,像只沙漠裡的鴕鳥一樣。

    秦霄和李仙惠不由得相視笑了起來。李仙惠對下人們擺了擺手:「你們都到偏廳去歇著吧,若有事情會來喚你們。一群丫鬟奶媽們都退了。

    紫笛一見狀況不對,撒腿就要往房裡跑,卻被墨衣扯住了,無奈只好將雙臂靠到了桌子上,將臉埋了進去,滑稽十足。

    秦霄乾咳一聲,走到紫笛身邊,湊到她耳邊說道:「紫笛,當著大家的面兒,你答應嫁給我吧?」

    紫笛身子輕輕一彈,悶不做聲。墨衣從旁捅了一下:「還不說話!」

    紫笛嘩的一下抬起頭來:「總比嫁給鐵奴強,我答應就是,有什麼大不了嘛!不過,你不許再欺負我了!不然,我就拿剪子把你切、切!」

    秦霄感覺跨下一涼,當場就愣住了,簡直就是哭笑不得。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都咯咯地笑了起來,墨衣恨恨掐了紫笛一把:「都要嫁做人妻了,還這般沒分寸像個孩子一樣!」

    紫笛一撇嘴:「本來就是嘛!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疼死個人,還要被他這個大塊頭壓著,簡直能搞死人了!哼,我還是當我地大管家,今後你若是要睡,就和姐姐睡好了,打死我也不擠到你們床上去了!」

    一家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卻嚇得妞妞一陣大哭。

    正熱鬧著,樓下傳來一聲大喊:「大都督!」

    秦霄走到客廳前的陽台上,對下一看,范式德,就在樓上問道:「范先生有事麼?何不上來說話?」

    「卑職斗膽,敢請大都督移步下樓!」

    范式德站在原地不動。

    秦霄略一皺眉:這老傢伙,肯定是有正事跟我說了。

    秦霄甩起大步,到了樓下,對范式德說道:「什麼事情?」

    「麻煩事!」

    范式德表情有些不善:」

    今日大都督剛走,太極宮含元殿上,羽林衛就抓到了一個瘋子。」

    「瘋子,瘋子怎麼會跑到皇城太極宮裡去了?」

    「問題是,這個瘋子表面看來並不瘋,而且衣冠楚楚,也不知道是如何就混到了宮裡。」

    范式德的表情有些緊張,壓低了聲音說道:「瘋也就瘋罷了,大不了治朱雀門羽林衛守城官一個失職之職。可是這個傢伙,他居然!……」

    秦霄也感覺事情有些不妙:「先生有話,不妨一次說完。」

    范式德吞了一口唾沫,緊張說道:「他居然跑到太極宮的龍尾道上,大聲宣稱他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我靠,這傢伙莫非是想誅九族麼?這不明擺著找死麼?」

    秦霄睜大了眼睛:「還有這種不怕死的蠢貨?」

    范式德苦笑:「羽林衛當場就要砍了他,可他大肆叫囂,說自己在朝中如何如何靠山極硬,能夠通天徹地。衛士們不敢擅做主張,便將人交到了皇城御率司。」

    秦霄悶哼一聲:「真是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年多。走,看看這個蠢貨去!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2:02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0章 狂徒
    秦霄即刻回屋披掛,差人去叫了邢長風和石秋澗等人。李仙惠暗暗驚愕,有些擔心的看著秦霄的一舉一動。臨出門時。秦霄回首一笑:「放心,沒事。」

    一行三十餘人齊刷刷的披掛上馬,出了秦府往皇宮而去。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等四女,都齊齊站到了二樓陽台上,遠遠看著秦霄遠去的背影,心中都升起了一些擔憂——朝廷剛剛大亂而初定,莫不是又要出什麼亂子了?

    西市的百姓們看到一隊兒荷甲金戈的將軍們齊齊招搖過市,不由得紛紛退避。這幾年來的連連政變兵亂,都讓他們心有餘悸了。一時間,原來繁華熱鬧的西市,都有些風聲鶴唳起來,有幾家膽小的,還紛紛關上了大門。

    秦霄看在眼裡,暗自苦笑,對身邊邢長風等人說道:「今後我們還是不要這樣勞師動眾了。皇城御率司的人,在百姓眼中似乎都要成了政變的代名詞了。我們這樣集結著出來一晃悠,表現得稍有點急促,人家就慌到不行。」

    原本未時一過就已經關閉的朱雀大門,遠遠看到了秦霄的大旗,忙不迭的打開來。一行人拍馬趕到皇城御率司大門口,數十名衛士執戈立戟的在門口戒嚴,個個表情肅穆如臨大敵。

    秦霄心中有些不樂意了,對范式德說道:「范先生,皇城御率司是個敏感的衙門,今後若不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不用搞得這樣緊張兮兮的。我們這一緊張,整個皇城、長安,都會要草木皆兵了。就是遇到大事,也要有條不紊臨亂不驚,知道麼?」

    范式德慚愧的拱手拜了一拜:「大都督教訓的是。卑職的確是有些過了。卑職畢竟是個文職,何曾有大將軍縱橫沙場的氣魄?稍有小事就這般驚慌,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慚愧、慚愧!」

    秦霄笑了一笑:「范先生的謹慎和細心,正是長處所在。只要時刻不忘了,我皇城御率司是皇城裡最應該有威嚴的衙門,這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相信范先生一定能夠把握得好。」

    范式德頻頻拱手,點頭稱是。

    一行人進了大堂,秦霄往高位上一坐,邢長風和范式德分立左右。石秋澗帶著三十名特種營將士就布成了刑堂。走到後間囚室,就將那個被擒住的狂徒拎了出來,扔到堂前。

    「抬起頭來!」

    秦霄厲聲一喝,整個大堂裡回身震震。跪倒在地的囚徒渾身一顫,本能的仰起頭來。

    秦霄打量了他一陣,一個三十餘歲的男子,滿臉的絡腮鬍子,肉鼻大嘴,方額濃眉。雖然穿著一身考究的團袍,卻掩不住身上的市井流氣。滿副凶戾乖張神色。

    「你好大膽!」

    秦霄星眼一瞪,怒視著這個狂徒:「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狂徒輕蔑地一哼:「大都督,你這裡既不是縣衙,也不是大理寺,更不是御史台,你有什麼資格像審犯人一樣的對我,還擺出這樣的刑堂?」

    「大膽!」

    邢長風厲聲一喝,就要拔刀。

    秦霄揚手止住他,沉聲說道:「你這狂徒,到了皇城御率司居然還敢這麼囂張!不錯,我這裡既不是縣衙,也不是大理寺和御史台,可是我皇城御率司,有權將長安與皇城之內鬧事的不法之徒先斬後奏!那些個衙門尚且要審理,我這裡直接就能先砍了你,你信不信?」

    狂徒身上一顫,看到邢長風腰上的長刀,感覺秦霄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下尋思:若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就被砍了,豈不是冤死鬼?

    范式德怒道:「大都督問你話,是給你機會,莫要不識抬舉!惹得大都督怒了,立馬拖下去剁做肉泥餵狗!」

    身旁的石秋澗和特種營的人齊聲一喝:「快說!」

    簡直就要將屋頂上的瓦片震落下來!

    狂徒嚇得彈了起來,咬牙道:「段謙!」

    「哪裡人士?」

    「長,長安……」

    「做何營生?」

    「無業。」

    「大膽段謙!」

    秦霄喝道:「你可知道,你所犯之罪,乃是十惡罪之首。本都督現在雖然不在御史台和大理寺任職,可是對唐律判例仍然清清楚楚。你的罪,足以坐連六親,夷滅三族!」

    「呵、呵呵!」

    段謙居然張狂地笑了起來:「就是夷我十八族,也就我一人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混賬東西!」

    秦霄恨不得衝下台去,賞他兩耳刮子,怒聲道:「你莫非就不怕死麼?老實交代,你為何要幹這樣的蠢事?」

    段謙冷眼瞟了瞟高高在上的秦霄一眼,將頭一扭,悶不做聲。

    秦霄心裡暗自尋思:在太極殿上高喊『我是皇帝』,這種蠢事,也虧他做得出來,簡直就是嫌自己命長。照眼前看來,這人就是個市井流氓。按理說,再敢胡打胡鬧的人,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看來,他背後應該還有主使之人……

    秦霄正在尋思著,那段謙居然就自己站了起來,上了鐐銬的雙手就去解自己的褲子,放肆地叫道:「老子要撒尿了!」

    說罷,居然就掏出了那怪玩藝,就在大堂上撒起尿來!

    侍立於台下的石秋澗等人頓時大怒,拔出刀來就要砍了他。秦霄也憤怒不堪,一拍桌子:「先把他給老子閹了!」

    『唰』的一刀下去,一截怪東西就飛了起來,鮮血四濺!

    段謙殺豬般在地上嚎叫起來,滿地打滾。這下他心裡有些後悔了。沒想到這皇城御率司還真敢下手,不是唬他的!死便死了,居然被切作了太監,這下真的完蛋了!

    秦霄怒氣填胸。踏步走下堂來,一腳踩到他臉上,怒聲道:「褻瀆公堂,辱滅王法,夠你死十八次!不過,本都督不會這麼便宜你,會將你的眼耳口鼻全部割下來,然後扔到油鍋裡慢慢的炸!」

    段謙嘶聲大叫:「誰都可以殺我,唯獨大都督不可以!」

    「憑什麼?」

    秦霄冷笑:「你這狂徒,我若是將你剁成粉碎,也只會有人拍手稱快!」

    「你、你先鬆開,讓我說話!」

    段謙捂著下身,臉上一片蒼白,面色恐怖之極。

    秦霄鬆開腳來,順帶著拿腳尖在他頜下踢了一把,將他踢得坐了起來:「有屁快放!」

    段謙疼得滿頭冷汗直流,哆嗦著叫囂道:「我,我是史崇雲先生的門徒!你不可以殺我!」

    秦霄聽著耳熟,可一時實在想不起來這是什麼人了,回頭看了一眼范式德,發現他顯露疑惑之色,於是走到了堂上端坐了下來。

    范式德湊到秦霄耳邊,低聲道:「史崇雲,乃是一名方士,得幸於太平公主,而且,他現在正是金仙公主與玉真公主的師父。」

    秦霄心裡暗自一愣:『得幸』於太平公主,那便是男寵面首了?去年太平公主的老公武攸暨掛掉了,太平公主獨守空房,更加變本加厲的開始養面首。這個妖道,仗著有太平公主的寵幸,能夠自由的出入宮廷,也算是個出風頭的人物。前不久,朝廷專門為他在長安修建了一間道觀,規模之宏大,堪稱長安之最。而且,他還是我未過門的小老婆的師父?

    事關太平公主,秦霄不由得有些警惕起來,略作了一番思索,冷哼一聲說道:「就算你是我親兒子,放下了這樣的事情,也要重責不饒。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道理,不用我教你了吧?」

    「你、你不能殺我!」

    段謙大叫起來:「就是史崇雲讓我幹的!他才是指使!我願意指證,按大唐律,我便罪不至死!」

    「你指證個卵!」

    帶了一年多兵,秦霄骨子裡的粗悍之氣已然冒了出來,更何況現在是跟自己的一票兒將軍們在一起,也顧不得什麼文雅了,大聲罵道:「你個蠢貨,莫非以為本都督也跟你一樣蠢麼?這等蠢到極致的嫁禍於人之計,居然拿到我面前來耍!」

    「哈,哈哈!」

    段謙放肆的大笑:「滿長安,滿天下的風傳,大都督秦霄如何的秉公辦事,大公無私,不愧為狄公門生。照我看來,也就是欺世盜名罷了!眼看著要牽連到權貴和自己的家人,就要殺了小人滅口!我呸,狗官!」

    石秋澗大怒,一個側踢腳就朝段謙臉上招呼去。段謙躲閃不及,慘叫一聲就朝後倒飛而去,沿途灑下一片血跡,滿嘴已經沒有一顆好牙。

    眾人大怒吼道:「大都督,殺了這廝!」

    秦霄心中也是怒火中燒,被這樣的一個無名狂徒捉弄了一番,著實有些懊惱。但他一想到,這背後可能牽連到的大事,便將心頭的怒氣按捺了下來,靜靜的尋思著應策之法。

    范式德湊上來進言:「大都督,依卑職看,此事涉及王室中人和當朝國士,大可以轉交給御史台去處理。御史大夫廬懷慎,歷來鐵面無私,辦事穩妥……」

    秦霄微微點了點頭,想了一想,然後說道:「好是好,可是……范先生,你知道麼,像這種事情,我們皇城御率司本可以處理的,卻推托到御史台,從程序上雖然說得通,可是外人看來。我們就是在扔燙手山芋了。而且,這個史崇雲跟太平公主關係非比一般,若是處理得不好,和太平公主那邊鬧得不愉快了,對我們皇城御率司日後的工作不會有半點好處。所以,事情雖小,卻牽連甚廣,既然人已經擒到了我們這裡,我且先過問一下,待事情水落石出了,再交由御史台,這樣比較合理。」

    范式德皺眉道:「萬一,這事還真是史崇雲幹下了,如何是好?那豈不是大都督無端的得罪了太平公主麼?」

    「肯定不是。」

    秦霄淡然笑道:「你看這段謙,分明就是個不怕死的狂徒,哪裡那麼容易將自己背後真正的主子招出來,擺明了就是栽贓嫁禍。我只是想知道,是誰想要搞出這種怪事,他的目的是什麼?這樣膽大妄為,豈不是視皇城御率司如無物麼?這事若不是我親自去查個明白,皇城御率司這次也就要丟人了。范先生,將這蠢貨先押下去,讓劉迪給他配點藥,先別讓他死了。」

    「是!」

    范式德下了台去,自行去招呼這些瑣碎的雜事。

    秦霄坐在台上,擰著眉頭暗自尋思: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一刀砍了他,其實一了百了,可是……我分明感覺,這背後就像是有什麼隱患一樣。若不是查個清楚,說不定今後還會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嗯,金仙公主的師傅史崇雲,誰會要去栽害他呢?不好去見金仙公主,我先去東宮找李隆基問問情況再說。

    想到這裡,秦霄讓石秋澗今夜就在皇城御率司值守,帶上了邢長風往東宮而去。

    李隆基一家子,正在吃晚飯。秦霄巧不巧的撞了進去,被拉到桌邊坐了下來。

    李隆基看著秦霄的臉色,知道他是有事而來,擺了擺手,妃子和丫鬟們都退了下去,就剩他和秦霄坐在席上,邢長風侍立在背後。

    「什麼事兒呢,大都督?」

    李隆基給秦霄倒了一杯酒,笑笑地看著他:「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家裡陪著嬌妻美妾麼?」

    秦霄和他對飲了一杯,然後說道:「下午皇城太極殿上,羽林衛抓了一個狂徒,這事殿下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李隆基微皺了一下眉頭:「這種瘋子,砍了餵狗便是,何必為他勞師動眾?」

    「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

    秦霄說道:「不過,他似乎有些來者不善。剛才我將他拎出來問話,這廝居然說,他是受史崇雲指派而來。」

    「史道長?怎麼可能!」

    李隆基吃驚地說道:「史道長是個得道之士,受太平公主引薦,成了我兩個妹子的師父,指點她們修道講經。目下他雖然風光,可是為人還是挺老實的,從不敢亂來什麼。這明擺著就是栽害,大哥莫非分辨不出?」

    「我是分辨出了。」

    秦霄說道:「可是你想想,什麼人,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栽害史崇雲呢?這不是擺明了要得罪太平公主和殿下的兩個妹妹麼?」

    李隆基一愣:「有道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2:04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1章 太平公主的私密
    秦霄擰著眉頭,對李隆基說道:「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問,這個史崇玄,最有可能會得罪什麼人呢?聽說前不久朝廷為他修了一座大道觀,是在哪裡?」

    「不是為他修的。」

    李隆基訕笑了一下:「道名『金仙觀』,就是為我的妹妹、你未過門的妻子李持月修的。」

    「不是吧!」

    秦霄一驚:「她既要嫁我,又搞什麼出家?」

    「呵,別緊張。」

    李隆基笑道:「持月自幼喜好修道,父皇就特意為她修個道觀,方便她日後專門有個清靜之地修心養性,沒別的意思。太平公主,不是還曾入住太平觀修道麼?沒有關係的。」

    「嗯,不扯遠了。」

    秦霄打住這個話題:「照這樣說來,這個道觀應該是極是華麗了?」

    「沒錯。」

    李隆基笑:「長安城內,應該算作是第一道觀。觀主就是史崇雲,不日就要開觀。我那妹子雖然崇尚節儉不喜歡這樣的鋪張,可是這事由不得她,全是父皇在做主。」

    秦霄點了點頭,尋思了一陣,然後說道:「一個道士,雖然享了些榮華富貴,可畢竟不是朝中的人物,什麼人會要想去栽害他呢?……」

    李隆基哂然一笑:「大哥,依著我的意思,將那狂徒一刀砍了,此事就此了結,一切風平浪靜。」

    秦霄轉過頭來,看著一臉詭譎和神秘微笑的李隆基,心下略略明瞭,不由得和他一樣笑了起來:「看來,這事,其實你心中已然有數?」

    李隆基簡單明瞭的說了兩個字:「家事。」

    秦霄心中,卻是泛起另外兩個字——「家醜」道士史崇雲,既然是太平公主的面首,他被人栽害,肯定跟『面首』這二字脫不了干係。說不定還是男寵之間爭風吃醋,搞出的荒唐事。事情若是這樣的,那就有些齷齪了……

    李隆基一臉詭秘笑意的看著秦霄,訕訕說道:「喝酒吃菜吧大哥,該管的事管上,不該管的事情,就當什麼也沒有看見。那個狂徒,剁碎了扔掉了事。太平公主那邊嘛……大哥這麼聰明,肯定有辦法去疏通,不讓她有什麼猜忌的。」

    秦霄心照不宣地看著他笑了起來,共飲了一杯。然後就起身告辭。

    「喂,別走呀!正沒人陪我喝酒呢!」

    「改天!」

    秦霄帶著邢長風,大步流星的出了東宮,路上就對邢長風說道:「將段謙那廝給我剁了。然後交到御史台,就說是皇城御率司拿下的瘋人一個。冒犯皇威砍了以儆傚尤。要抄家要滅門,讓御史台的人去做。」

    「是!」

    邢長風一抱拳,先行朝前跑去。

    秦霄用大姆指輕輕撥弄著額下短短粗粗的鬍鬚,轉著眼睛尋思道:紙包不住火,既然是有人成心作祟,免不得還要放出什麼消息來,污蔑史崇玄。這樣一來,太平公主知道了是我經手辦理的這件事情,肯定認為我有心讓她出醜,沒將事情辦得漂亮……雖說是她的家事,我不方便插足進去過問。可是,無論如何,也該像李隆基說的那樣,過去『疏通』一下,讓她自己心裡有個數,到時候就不怕怪罪到我頭上來了。讓她自己回去後,管理好自己的『後宮』,不要再鬧什麼丟人現眼的岔子出來了。

    可是,我若是這樣明目張膽的跑到太平公主那裡,跟她說起這件事情,明眼人就都會知道,這事跟她有關,也就等於是讓她出了醜……有什麼折中的好辦法麼?

    秦霄突然心中一亮,嘴角就撩起了笑意:我與太平公主,算得上也曾在一個戰壕裡呆過,有那麼一點點交情。更何況,我身邊現在還有一張王牌好老婆仙兒!仙兒就要認祖歸宗了,那個好姑姑太平公主,怎麼著也該去拜見一下不是麼?哈哈,就這麼辦!

    主意已定,秦霄也懶得再回皇城御率司了,剩下的雜事有范式德和邢長風辦理,足可放心。於是騎上了馬,逕下出了皇宮,直奔家中。

    四個女子,輪流在主宅平台上出來看看,等著秦霄一起吃晚飯。眼看著飯菜都要涼了,還不見人回來,紛紛擔心。這時,紫笛遠遠看到,圍牆外一騎金甲紅袍的傢伙跑了過來,撇嘴叫道:「回來啦、回來啦,可以開飯了!餓死個人了……」

    墨衣在旁邊皺起眉頭瞪了她一眼:「一輩子沒吃過飯麼?」

    「我看到他就有氣啦!姐姐你莫非就忘了,昨天晚上,他就像一頭牲口一樣,將我蹂躪了半宿!……」

    「大膽!」

    墨衣把臉一唬,然後壓低了聲音:「哪裡像你這樣罵老公的老婆?放著是在別的家裡,早早將你家法伺候了,就是拖到縣衙打板子也不冤。紫笛我告訴你,你別老是這樣孩子氣,姐姐雖然能護著你,也不能老是護短知道麼?縱然是老公不怪罪你,外人看了也笑話。你莫非就不能知事一點麼?」

    紫笛厥起了嘴:「姐姐,你胳膊肘兒往外扭!」

    「胡說!什麼裡裡外外的,都是一家人。老公是我們最親的人知道麼?男人有國事、家事、天下事要忙;可是我們女人就只有家事要張羅,所以,老公才是我們最要關愛的人。你明白麼?」

    「明——白——」

    紫笛拉長了聲音,怪聲道:「我又不是不關心他,只是氣他不過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來,還都怨你!」

    「快別說了,老公進府了。」

    秦霄翻身下了馬,四個女子都齊齊迎到了屋外平台上。秦霄笑呵呵的衝她們打招呼,一起進了餐廳。

    這是全家人,第一次這樣正而八經的坐在一起吃飯。秦霄自然是打橫的坐在主位,接下來右手下就是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左手邊是墨衣和紫笛,弄得像升堂一樣,班次井然。

    秦霄好笑起來:「怎麼感覺今天反倒有點拘禁了?我不喜歡這張桌子。紫笛——」

    紫笛正盯著自己的飯碗發呆,墨衣捅了她一下:「叫你呢!」

    「噢!」

    紫笛條件反射一般地彈起身來:「什麼事情?」

    抬眼看到了秦霄,接觸到他『溫柔』的眼神。不由得心裡一下就堵上了,有些鬱悶的低下頭來。

    秦霄看著平常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一下子變得這麼心事重重了,不由得也有些愧疚,輕聲道:「明天差人,將這副桌子搬到後堂去用。我們的餐廳裡,只要圓桌,知道麼?這樣就沒有主次之分了。這樣坐著,我想給你們夾個菜也著實不方便。」

    「知道了。」

    紫笛輕聲應了一句。然後坐了下去。

    李仙惠無奈地淺笑了笑:「吃飯吧,大家都餓了。」

    「唔。孩子們呢?今天都還沒有抱過。」

    秦霄一面給自己倒著酒,一面問。

    「睡了,奶媽們照顧著。」

    「仙兒……」

    秦霄叫了一聲,然後說道:「吃過飯。我們兩個出一趟門。」

    「有事麼?」

    「當然。」

    秦霄笑了笑:「過幾天,我們就要舉行大婚典禮了。在這之前。不該去拜會一下你的姑姑太平公主麼?」

    李仙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對呀,我倒是忘了,當然該去了。小時候,太平姑姑其實對我也蠻好的。」

    上官婉兒也道:「老公是該去拜會一下太平公主。現在你與皇帝和太子走得極近,公主免不了心生猜忌之心。皇城御率司這塊地方不比其他的衙門,可要將一碗水擔得平了才好。」

    「婉兒果然有見識。」

    秦霄稱讚起來:「不愧是聖后手下的女宰相呀!呵呵!」

    這時,紫笛突然放下碗筷。輕扔下一句:「我吃飽了,你們慢點吃。」

    說罷朝就朝餐廳外走去。

    墨衣鬱悶的看著紫笛往外走,就要追出去。秦霄擺了擺手:「算了,任她去吧。」

    墨衣尷尬的低下頭來:「對不起老公……或許。我真的是錯了,不該勉強妹妹這樣子。」

    秦霄笑了笑:「不關你的事情。我知道癥結所在,晚上回來後再說吧,現在先吃飯。」

    紫笛跑到餐廳外,氣鼓鼓的跑到了二樓,鑽進了房裡,鬱悶地坐到了桌邊,悶悶的想道:臭男人,眼裡根本就只有仙兒,頂多也就還有半個婉兒……又怎麼會把我們這對窮苦出生、還做過殺手的可憐姐妹放在眼裡?姐姐真是個大笨蛋,氣死我了!

    飯後,秦霄和李仙惠帶上兩個僕役,就準備出門去太平公主府上拜會。臨走之時,秦霄將墨衣叫了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字,墨衣馬上變得臉紅了,點了點頭,掩嘴笑著走到了屋裡。

    李仙惠納悶道:「老公跟墨衣說的什麼呢,她的神色一下就變得那麼曖昧了?」

    「三個字,『迷情香』,嘿嘿!」

    李仙惠心中一動,就笑了起來,緊挨著秦霄低聲道:「聽名兒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好呀你,身邊居然還備上了這樣的東西,莫不是準備去當什麼採花大盜?」

    「怎麼可能,我就生活在花園裡,何用出去採花?」

    「家花不如野花香嘛!」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來:「看來仙兒越來越喜歡吃醋了,大不了,我們以後也來試一試就是了。」

    「去你的!我才用不著!」

    李仙惠笑罵起來。

    秦霄作恍然大悟狀:「咦,也對哦!」

    李仙惠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狠狠在他胳膊肘兒上掐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指我生性就淫蕩,用不著這樣的東西對麼?」

    「不敢,不敢!我哪兒敢呀,嘿嘿!」

    二人一邊鬧著,一邊上了車兒,往太平公主家而去。

    李仙惠身著襦裙,頭上戴了一頂宮沿帽兒,將臉都能遮起來,但仍有些心中忐忑,怯怯的說道:「老公,我們這樣冒冒失失的去見姑姑,也不知道好不好呢?」

    「放心吧仙兒,不會有事地。」

    秦霄拍了拍李仙惠白晰如玉的手,柔聲說道:「公主其實是個好人,尤其是對子侄輩的人,都非常不錯。」

    「這倒是。」

    李仙惠點頭。

    馬車一路穿越了熱鬧無比的西市大街,直往城東而去。太平公主的府第就在十王宅附近的裡坊。

    馬車離大門前數十步停了下來。秦霄扶著李仙惠娉娉地下了車兒,看著她一身端莊雍容的打扮,胸前露出一片豐滿的白雪,還紋著一朵梅花,真是高貴性感到沒了邊。就算自己是她的老公,也時不時的感覺到驚艷。

    李仙惠略挑起頭紗來,輕顰了他一眼:「老公,你怎麼變得這麼色瞇瞇了?真是的,也不嫌在外人面前丟臉。」

    秦霄低低的笑了起來:「仙兒,你平常都沒怎麼細心打扮過。如今這幾天,常常穿著這樣的襦裙披帛,著實是十分吸引人。我這樣看你有什麼不對麼?莫非你想我去看別的女人?」

    李仙惠媚眼一挑:「貧嘴——出來辦正事了,還不收斂一下。」

    秦霄笑了一笑,輕撫著李仙惠的柔腰,往公主府前走去。

    太平公主府,果然是華麗宏大之極。秦霄的宅子跟這裡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最起碼的區別,這裡面積就要大上幾倍,而且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太平公主府的私兵,由羽林衛裡撥出來的。雖然這些人也認識秦霄,但是不受他的節制,只聽太平公主一個人的。不過,也幸得是『認識』,放著是一般的人,想走到這個大門前都有難度。這些兵卒們見是秦霄,雖然沒有拜下行禮,但也站得標直目不斜視,也算是表示了尊重。

    秦霄走到門口,抬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鎮國太平公主府』大牌匾,心中暗自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折子遞給了守門的衛士:「皇城御率司大都督秦霄,特來拜會鎮國太平公主,煩請通報。」

    心裡暗自道:我可以在皇宮自由出入,東宮就像闖自家客廳,唯獨這個太平公主府,還要這般的麻煩!

    門吏衛士認得秦霄,雙手接過:「大都督請稍候,卑職馬上進去通報!」

    李仙惠緊挨著秦霄,輕聲道:「老公,我居然有點心慌慌起來……幾年沒見了,我這皇姑姑也不知道變了沒有。」

    秦霄淡然一笑:「無所謂變與不變吧。人麼,本來就挺複雜的。」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7 22:05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2章 鎮國太平公主
    過了半晌,剛才進去通報的那個小卒亡命一般的飛奔了出來,單膝拜倒在秦霄面前,忙不迭的道:「大都督快請進,卑職無禮阻擋,萬望大都督恕罪!」

    秦霄不由得愣了一愣:「這話從何說起?你起來,引路帶我進去。」

    「是!」

    小卒站了起來,秦霄看他的臉,已是憋得通紅,顯然是剛剛吃鱉了出來的。心下暗自尋思道:這也能挨罵?來客通報,不是鎮國太平公主府的規矩麼?

    小卒在前引路,李仙惠悄悄湊到秦霄耳邊說道:「老公,或許你有些不清楚親王府的規矩。一般來說,除了皇帝和王室貴冑,都是要由西側門通報而入的。我們這樣闖到了正門,其實也算是忌諱。不過嘛……看來太平公主對老公很是器重哦!那個門吏擋了你,一準兒是挨罵了!」

    秦霄挑了挑眉毛:「我有這麼大面子麼,說得誇張了吧?興許,你姑姑是看你來了吧!」

    李仙惠微微一笑,嘴角瀾起兩個細小的酒窩兒,粉紅的面頰,月光下如同月徹一般的脖頸,真是迷煞人也!秦霄都有衝動抱著李仙惠好好親吻一番。這時才想起,已經有那麼幾天沒跟仙兒親熱過了,心裡一時就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太平公主的府第,那簡直就是皇宮的翻版,絲毫不落下風。這些年來,從武則天時代起,太平公主就四處得寵,但她又不是將所有精力放在朝堂之上。許多時候,都在借買田置宅來韜光養晦。這許多年下來,直把府裡裝點得美輪美奐,如同人間仙境。一路走過去,雖是看慣了皇宮的秦霄,也居然有了一種劉姥姥進大觀園般的感受。自己的府第太過誇張?算了,看到太平公主的宅子後。秦霄認為自己已經算是很低調、很節省的。

    秦霄又不自覺的瞟了幾眼隨行僕從搬著的兩箱子禮品,都是從江南帶來的湖絲,和些許自認為還算看得過眼的珍玩古物。雖說這隨便一箱子扔到尋常百姓家,那也是祖孫八輩子掙不來的巨富橫財。可是,太平公主會看進眼角里麼?秦霄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寒酸起來。

    門吏領著秦霄二人,拐彎抹角的走了好長一陣,又是穿堂又是過廊,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處屋子前停了下來。秦霄細細看了幾眼,這棟宅子倒是不大,精緻簡單的一個斗拱宅子,是個獨立的院落。

    秦霄和李仙惠上前,正待站到門外請安,房門從裡面打開了。

    燭光映著屋中的神像金身,變得金燦燦的,太平公主宛如身上泛發著金光的女神一般,裊裊走了出來。一臉笑容的說道:「秦將軍,我的好仙兒,終於肯到我家裡來坐坐了麼?門吏無禮阻擋,你們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呀!其實我早早交待過了,若有秦將軍和仙兒來訪。無須通報直接領人進來地。」

    李仙惠一聽太平公主叫她『好仙兒』,就跟數年前一模一樣,就有些激動的上前,跪倒在太平公主面前:「姑姑恕罪,仙兒來遲了!」

    「好仙兒,快起來罷!」

    太平公主欠下身去,挽著她的胳膊讓她站了起來,笑吟吟的說道:「嗯,真是不錯。幾年未見,真是長成一個標緻的大美人兒了。我家仙兒最是知書達理善解人意,如今又出落得如此漂亮端莊。秦霄,你可真是好福氣呀!」

    秦霄微微一笑:「公主莫要太過誇讚。不然仙兒會驕傲的。」

    細細打量太平公主一番,發現她今天居然穿著一襲素色道袍。身體曲線卻依舊婀娜多姿;頭髮也用一個金冠束了起來,插著一根鳳尾簪。整個人都顯得瀟灑利落,出凡脫塵。雖然少了平日的雍容華貴,但更顯得氣質優雅,舉手投足之間宛如閒庭信步,處處透著武則天的影子。

    李仙惠衝著秦霄微一聳鼻,做了一個調皮的挑釁動作,嬌憨不已。彷彿到了太平公主這樣的長輩面前,她又恢復了孩子般的天性。雖然已是初為人母,可是畢竟才十九歲呀,可愛、天真、成熟與性感,在她身上揉合地是那樣的完美。秦霄彷彿也回到了幾年前,二人初時相識的場景,居然恍惚間有了一種初戀般的感覺。

    仙兒,真是一個精靈般的尤物!秦霄在心中暗自讚歎——我實在是太有福氣了!

    太平公主呵呵的笑了起來,拉著李仙惠的手,對秦霄說道:「你們小兩口,快隨我進來坐坐吧。若要打情罵倩,莫要當著我這個老女人的面兒。」

    李仙惠急急地說道:「姑姑正當風華正茂,如何便是老女人?仙兒在姑姑面前,就如同是麻雀見了鳳凰一般,自慚形穢呢!」

    「呵呵,好仙兒,真是會說話。」

    太平公主笑了起來,撫著李仙惠細細的柔腰,不由得有些驚聲道:「仙兒為何這般瘦呢?莫不是秦霄不肯給你好吃的?若是這樣,就告訴姑姑,姑姑給你做主,將這個負心漢治上一治!」

    「不是、不是,沒有啦!」

    李仙惠尷尬的連連說道:「老公待我很好哦!只是,仙兒不想長得胖胖地,那樣劍舞的時候就不利落了。而且……老公他也不喜歡我太胖了,嘻嘻!」

    秦霄跟在旁邊呵呵地傻笑:「仙兒你這是說什麼話。不管你胖瘦,我都是喜歡的好吧?居然在公主面前告我的誣狀。」

    「你這大男人,好不知好歹,仙兒明明在為你開脫。」

    太平公主鳳眼略挑,故作假慍的說道:「長得胖點莫不是還漂亮一些?你這愣頭小子,也是這般的不懂得欣賞。罷了,這是你們小兩口的事兒,我這個老太婆才不要管了。這鞋子穿上腳上舒不舒坦,也只有腳才知道。是麼,仙兒?」

    李仙惠咯咯的笑,十足的像個孩子了:「是的姑姑!姑姑真是有見識,仙兒好佩服的!」

    太平公主將二人領進了屋裡,指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小矮几和蒲團說道:「你們來得不巧,我正在這裡修心養性。沒什麼好的桌椅,就權且在這裡坐坐吧。」

    秦霄和李仙惠都曲腿坐下,秦霄讓僕人將禮物搬了進來。

    太平公主嗔怪道:「你們這兩個,來看姑姑莫非也要像那些俗吏一般,帶上拜禮麼?少時給我一件不落地全搬回去。你們就要大婚了,該是姑姑送你們禮物才是!」

    李仙惠忙道:「姑姑,這些不過是我們從江南帶來的一些特色小物什,算不得怎麼值錢,只是表一表心意罷了。仙兒知道姑姑不稀罕錢財古物,所以也沒敢班門弄斧的專挑貴重的送。姑姑,你就收下吧,不然仙兒會不安心地。在長安住了這麼久,也一直沒來拜訪過您,心裡怪慚愧的……」

    太平公主微瞇了一下眼睛笑了起來:「真是懂事的好仙兒!你這一輩兒裡面,也就出了你這麼一個懂事的好孩子。其他的呀,我看都不是那麼知事。」

    秦霄心裡暗自微微驚了一驚——包括李隆基麼?

    太平公主和李仙惠你一言我一語的拉起了家常。秦霄一時間反倒插不上言了,像是個局外人一般。看著她們二人,若不是知道她們各自的身份,還以為真的是兩個普通的姑侄在聊天一般。太平公主,也全然沒了平日的嚴肅和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像個普通女子一般,平易近人毫無架子。

    秦霄自顧尋思著:和太平公主一直也沒什麼深切的交往。不過,不管是現在的傳聞還是歷史上的傳說,她都應該是一個極厲害、極有手腕和心機的人物。現在看來,卻是摸不著一點兒端倪。果然城府很深嘛!

    兩個女人聊著聊著,漸漸的越來越投機。說起李仙惠小時候的趣事,連秦霄也聽著好笑起來。

    一時間,這真的像是一場家人聚會了。太干公王還讓人送上了一些糕點和酒水。三人都淺飲了幾杯。

    過了一陣,太平公主對外面叫了聲:「來人。」

    一個丫鬟推開門走了進來,拜倒在地:「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去前堂臥室,將我的首飾盒子取來。」

    「是!」

    小丫鬟看來是太平公主的貼身丫鬟,忙不迭的就退了出去,還帶上門。

    李仙惠頓時愕然道:「姑姑。這……」

    太平公主微笑:「仙兒,這眾多的子侄裡面,我就最是喜歡你了。今日姑姑送你幾件兒首飾,你大婚的時候戴上知道麼?保準漂亮,讓這個風流不羈惹了好多女人的秦霄也看花眼。」

    「這如何使得!」

    李仙惠連聲道:「仙兒未嘗送給姑姑什麼好物什,卻要平白的得姑姑的好東西,這不可以!」

    「仙兒莫非要跟姑姑客氣麼?這便是要見外了吧?」

    太平公主淡然說道:「我自喜歡你,就贈予你東西。若是不喜歡的,就算是我親生的子女跪下來討要,我也決計不會給的,你知道麼?」

    李仙惠微微一愣,聽太平公主口氣,看來已是不容拒絕,只得欠了欠身道:「仙兒多謝姑姑了!」

    秦霄在一旁不動聲色地微笑,心裡太明白她的意思了。就如同李旦塞玉珮給大頭和妞妞一般,難道還真是喜歡那兩個連走路都不會的小孩子麼?分明就是變著戲法了贈予秦霄的。

    太平公主,果然不出所料的是要拉籠我的。今天來的這一趟,看來還是很有意義,至少可以摸一摸她的底。

    少時過後,那個丫鬟抱著一個精緻的紅木箱子過來了。太平公主站起身來,拉著李仙惠的手往旁邊一間偏廳裡走去,還不忘回頭對秦霄微笑:「女人家的事情,你就莫要多聽了,我們自去旁邊細細說話。」

    秦霄回報了一個機械的笑容,心裡突然就有些驚訝起來:太平公主果然厲害!不僅懂得利用親情優勢,還會利用同性優勢。她這樣將李仙惠請到一旁,會說些什麼呢?仙兒固然冰雪聰明,可是太平公主卻是個手腕高超更加老辣的人物。仙兒在她面前,能守得住一些口風麼?

    秦霄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沉思起來,手裡把玩著一隻玉盞玲瓏杯,突然發現,這個杯子的杯底。燭光下有那麼一滴黑黑的物什滾來滾去,跟自己的家裡居然那麼像——就是李旦賞賜下來,突厥汗國進貢的玉杯。心下不由得有些驚訝的怒道:太平公主是女流,李旦沒理由送給她酒杯。那麼就應該也是突厥使臣進奉的了。看來,外邦使節來朝朝貢,居然也要先通過太平公主這一關……

    過了一陣,太平公主卻是先走了出去,對秦霄神秘地笑著,款款走到矮几邊坐了下來。

    秦霄不由得納悶:「公主殿下。仙兒呢?」

    「正在梳妝打扮,我特意為她置的新娘服,在試穿著。」

    太平公主淡然微笑,宛如觀世音菩薩一般。可秦霄明明從她的笑容裡,看到了一隻潘多拉的影子,充滿了不可測的危機。

    果然……

    太平公主臉上的微笑還是那樣端莊和華麗。紅唇白齒輕翕間,對秦霄說了一句:「秦霄,我謝謝你。」

    秦霄不由得心裡微微一顫,挑嘴一笑:「秦霄應該謝謝公主賞賜才是,公主為何反過來謝我?」

    太平公主微笑:「今日太極殿上。皇城御率司可曾抓到一名狂徒?」

    「正是。」

    秦霄淡定的回答,心裡卻有些驚訝,她居然主動說起這事。

    太平公主輕哼了一聲:「狂妄之徒,就該當場正法。」

    秦霄說道:「已然處決,公主勿須為這種瑣事操心。」

    太平公主淡然笑道:「所以我要謝謝你。秦霄,反正也不是外人,姑姑在你面前也無須隱晦什麼。其實,是因為長安城裡的佛、道之爭。才引發了這樣的荒唐之事。史崇玄是我引薦提拔起來的,現居長安道家之長;另外佛門也有人是我扶植地。金仙觀修了起來,出了些風頭。佛門的眾僧就如同無知女流一般的吃起醋來,想出了這樣拙劣的辦法,來打擊史崇玄。說起來,這些都是我的家事。你幫我將這事處理了,我理應感謝你。」

    「哦,原來是這樣!」

    秦霄恍然大悟,心中暗自道:佛家也『扶植』了人物?這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太平公主的口味,還真是挺奇怪的!她在我面前自稱是『姑姑』,看來還真是沒把我當作外人。

    不過,我想更有可能的是,她知道我已經猜到了一些,才先發制人的主動說破吧?這樣一來,我就不好再追問什麼了,此事就此打住,一切塵埃落定。

    厲害而精明的女人!

    太平公主說道:「秦霄,我半輩子活在皇宮裡,接觸的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不過,直到現在,我才遇到了一個最聰明的傢伙。這個人,就是你。」

    秦霄忙道:「公主太過獎了!我就是一個愣頭青,什麼也不懂。」

    「或許是有許多不懂,不過,你的智慧和見識的確是超乎常人許多。」

    太平公主饒有興趣的看著秦霄:「你與我認識的任何人,也都有些不同。也難怪仙兒那樣的出色女子,也對你服服貼貼地,背著你,也時時不忘了誇讚你的好處。」

    秦霄笑:「仙兒那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沒辦法了麼!」

    太平公主也笑了起來:「你這些話兒,可說得真是奇怪,不過意思倒挺貼切的。秦霄,你入仕僅三年,經歷的事情可真是多了去了,也難怪你如此迅速的嶄露頭角,脫穎而出。大事件,才是真正考驗一個人的才能和本領的時候。太平盛世的時候,只要不是一個腦筋有問題的人,適應一段日子也總能勝任一個官職。不過,一遇到大風浪,這種人就經受不住考驗了。你不錯,真的很不錯。屢屢在驚濤駭浪中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李唐江山能有今日,你功不可沒。」

    「公主太過獎,這是秦霄份內之事。」

    秦霄心中暗自道:開始人情攻勢了,例行先表揚鼓勵一下……

    太平公主淡然說道:「放眼朝中,老的老,昏的昏,一些臣子將來能有大建樹的,還真是為數不多。假以時日,你秦霄肯定是大唐一等一的賢臣良將,國之棟樑。秦霄,不是我抬舉你,若要將你比作凌煙閣二十四忠臣中的任何一位,包括你的先祖秦叔寶,我想你也不落下風了。」

    「這、這,萬不敢當!」

    秦霄連連咋舌——這頂帽子可就扣得有點兒大了!

    太平公主居然咯咯的笑了起來:「看把你緊張的!怎麼,超越自己的祖輩,莫非不是好事麼?你文武雙全,智慧過人,簡直就是天賜大唐的瑰寶。我早就說過,我母后是斷然不會認錯人的。想當年她在世之日,屢屢對我說起,這個秦霄如何如何的能幹。初時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才明白,母后的眼光,真是獨到。」

    秦霄正被太平公主一陣馬屁拍得暈頭轉向,旁側的門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輕笑,一個打扮得勝似九天玄女的李仙惠,婷婷的走了出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19:47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3章 驚艷絕倫
    秦霄看著李仙惠的新造型,不由得也有些呆住了,心中就現出兩個字——『驚艷』!

    彷彿跟她相處都快三年了,才發現仙兒居然是這樣的美到了極致。

    果然是人靠衣妝麼?還是自己一直以來,都對她太過熟悉,而忽略了她身上超乎絕倫的美麗?

    作新娘子打扮的李仙惠,一襲火紅的披霞飛仙長袍,粉徹玉琢一般的圓潤手臂,隱約的收攏在薄紗披帛之下,左、右上臂,各戴著一個瓏紋玉臂環,翠色慾滴,玲瓏剔透。兩串長長的吊綴耳環,各由三根金絲組成,末端綴以亮白的寶石。原本身材就很修長婀娜的身姿,被那一件略有些緊身的裙服帖身修飾,曲線完美迷人到的極致。腰腹間一條三稜絲絛的彩束帶,帶尾綴著細細的金絲,與香囊一起輕輕搖曳。

    金色帛制的胸衣緊緊裹著峰巒疊起的胸部和平坦如砥的小腹,上面繡著飛舞的彩蝶與青綠枝葉粉紅花瓣,真個腰若束素酥胸如脂!她原本就飽滿丰韻的**,被這件製作精細的胸帛半露隆形,越發顯得突出而豐滿,一條深深的乳溝,足以淹沒所有男人的雄心壯志。宛如羊脂肌膚的玉頸上,戴了一串細密叢紋的金色項鏈,遮住了頸下到胸前的大半肌膚,隱隱露出細格下的粉嫩冰肌玉骨。項鏈的末端的三個支腳上,三顆火紅的寶石,映著堂內的***。發著灼人眼球地光芒,最下一顆,剛好落到乳溝前,輕輕的晃蕩,媚惑無邊。左邊**上的一記精緻的梅花朵兒,就好似招魂簽一般,讓秦霄都有些心神悸蕩起來。

    下身一條水紅裙裾。綴著金絲細縷,做成了淺淺的折皺,讓李仙惠本就斫長的雙腿,顯得更加修長。頭上的發髫也變了。由先前地望仙髻變作了優雲髻,多了幾個折起的圈兒,上面插了三支高高的金釵,和一個平織的頭針。三枚金釵,就如同一個皇冠一般,高高豎起。上面綴著淺綠地寶石;頭針挺長,幾乎與仙兒的肩部同寬,兩腳各垂了一條水紅絲絛下來,長及膝蓋,更添一份嫵媚與柔美。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更加的端莊而聖潔起來。

    仙兒的臉上,著了一層淺淺的敷粉,淡紫色地眼影,烈焰般的紅唇,連眼瞼圈兒,也細細的打理過了,塗成了一層淺青色。額前貼上了一個彩株花蕊的金色花鈿,細細的枝丫兒。枝頭也綴上了細細地珍珠,別緻而又典雅。

    秦霄感覺自己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來,連呼吸都有些加快了。

    這就是我的……仙兒麼?

    還是,天上下來的女神?

    李仙惠臉上帶著溫柔、淡定而自信的微笑,走到堂前。輕輕的圍了一個圈兒,滿身的珠光寶氣,華貴襲人;玲瓏嬌軀,媚惑無邊;肌雪賽雪,紅塵烈焰,誘人瘋狂。

    太平公主滿意地看著李仙惠,再看了看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仙兒你看,你那夫君就如同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一般的了,呵呵!我說了吧,經我一打扮,仙兒就能出落成大唐第一美人。

    李仙惠自己也有些歡喜,撒嬌的撲到太平公主身邊,搖著她的胳膊肘兒說道:「姑——姑,我哪裡配當什麼大唐第一美人嘛!只要出去不丟老公地臉就是了。若不是姑姑給我這麼好的珠寶和衣服,我還正為成親地禮服發愁呢!」

    秦霄在旁邊尷尬了一陣,訕訕笑道:「公主真是說對了。仙兒這身兒打扮,就讓我感覺像是八輩子沒見過了女人一般。說來還都怪我呀,都沒細心的照顧過仙兒,沒讓她打扮得如此漂亮過。」

    李仙惠咯咯的笑:「知道錯了,再在改還不遲呀!嘻嘻!」

    太平公主笑了起來:「看你們兩個,又當著我打情罵俏了,莫不是要刺激我麼?」

    李仙惠笑語嫣然:「姑姑說得哪裡話。要說大唐第一美人,我看是姑姑才是。姑姑信手一指點,仙兒就變了個樣兒。姑姑自己若是精心打扮一番,肯定讓天下的男人都窒息死去了。」

    太平公主呵呵大笑,刮了李仙惠的鼻子一下:「貧嘴!定是跟你那夫君一起學壞的。好了,若是滿意就帶回府去吧,好好的收起來,待到成親那天再用,莫要弄得髒了。到時候,只須加上一個頭紗罩兒就可以。」

    「嗯!」

    李仙惠歡喜的站起來來,一陣飄搖的跑進了內堂更衣去了。

    秦霄看著李仙惠的背影,心裡暗自唏噓:或許,我真的是有許忽略仙兒的感受了。她再怎麼說,也是皇室公主出身,愛打扮、愛漂亮,也是女子的天性。這些年來她跟著我,也就是衣食不愁罷了。整天素面朝天的忙裡忙外,像只忙碌的老母雞……我還真不是個好男人,連自己的女人喜歡什麼,都弄得不清楚。

    太平公主看著秦霄有些發愣的表情,淡然笑道:「秦霄,你還年輕,或許是不那麼瞭解女人的心思。不管是什麼樣的女子,總是愛美和喜好虛榮的。仙兒跟著你,注定是一輩子榮華風光殊榮無限,這一點自然是勿庸置疑。可是你也要多關心一下她的私事小心眼兒呀,可不能讓她受委屈了,知道麼?」

    「多謝公主提點,秦霄知道了。」

    這句話,秦霄可是發自內心來說的。若不是今天來走這一遭,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還從來沒有照顧到過李仙惠的興趣所在。或許平安、殷實、健康是一種幸福,但是沒有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和追求,那幸福也是一種殘缺。就如同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鵲一般,雖然一輩子不憂風雨吃食。卻是沒有一件自己感興趣地東西,過得平淡而無趣。

    秦霄的心裡,不由自主的對太平公主泛起了一絲感激之情。與此同時,也更加的覺得,這個太平公主,果然不是泛泛之輩,些許小的手段。從自己身邊的女人下手,就將他輕易的拉攏了一大步。那些頭飾,就是一個簡單地耳環,估計也是價值連城的至寶。更不用說那璀璨光華的項鏈了。若是將那項鏈帶到二十一世紀……泰坦尼克電影裡所謂的寶物『海洋之星』相對於它來說就真地是一件笑話了,變得如同草纖一般的不值錢。天色漸晚,外面已有蛙鳴蟲啾,李仙惠還在更衣。那複雜而華麗的衣飾,可不是一時半刻能換得好的。

    太平公主也如願有了一些時間。單獨對秦霄進行『洗腦』教育。

    太平公主朗朗道:「秦霄,我大唐屹今不到百年基業,卻經歷了數次大的磨練,終有今日。歸根到底,就是用人得法。君王聖明。近年來內亂頻仍,四夷作孽,但好歹也算是熬過來了。如今撥雲見日,正當英雄用武之時。從朝堂到邊關,處處正當用人之際。你就是大唐首當其衝的第一將軍,可要多肩負起一些責任來哦!」

    「第一將軍,這如何敢當?」

    秦霄忙道:「秦霄位低權輕,資淺力薄。唯有聽候朝廷差譴,竭力做好自己份內之事。「秦霄聽出了太平公主言下之一:第一將軍,看那架式,若是秦霄肯歸附太平公主。她就有能力讓秦霄一掌兵權,成為大唐第一軍事將領。聽她那意思。莫非朝中最近又會有人員變更?張仁願是兵部尚書,但一直遠在北庭。這樣一來,三省六部地兵部尚書之職,實際上就成了個大肥缺。唐休璟雖然在兵部有威望,可是現在畢竟不是兵部正式的官員了,只是做了虛職的少子少師和空頭宰相,和高級『顧問』差不多,已經不實際參事。甚至近幾個月,他又回了老家養病。上表請辭卸職,朝廷也不准奏,死活將他留著。

    兵部,大變初定的紛亂時期,三省六部裡唯這個衙門最是重要了。

    太平公主,莫非有意讓我榮登兵部尚書?

    這不好吧!雖然我有了那一點點軍功,可是大唐天下十二衛就有六七十萬大軍,認識我的人不到十分之一,這……

    秦霄心裡自顧胡思亂想,太平公主又開腔說話了:「說到底,朝中地形勢就如同風浪流水一般。大河東去,瀑布下流,人是改變不了的。既然是無法改變,就只有順應天意,才能讓自己平安順行。如今大唐國運多舛,雖然盛隆,但已如國運多舛。秦霄,你若是肯用心用心,大可以充當一副猛藥,治理朝堂管繕天下。」

    秦霄渾身一激靈,連忙說道:「秦霄駑鈍,不太明白公主的意思?」

    心下卻有些駭然的想道:她這個比喻,真是有夠巧妙。國運多舛、多病之軀,也就是說她對現今的朝堂並不滿意了。一副猛藥來治病?想幹什麼?

    莫非這太平公主,真的想有什麼不軌企圖不成?

    「你不要誤會,我沒什麼別的意思。」

    太平公主神色泰然,淡淡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不管是朝中,還是天下間,都有許多地頑疾和弊病,急需有識、有能之士,去改變、去革新。大唐需要中興,當然需要賢能的臣子。所以,我看好你。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我母后曾經對你的期望,好好努力,大唐盛世的榮華,少不了你來添色增姿。」

    秦霄暗自長吁一口氣還以為你又要搞大事件呢,嚇我一跳!也算是你地委婉之辭,來探我的口風地麼?

    「公主請放心,秦霄敢不嘔心瀝血、死而後己?朝廷若有用得著我秦霄的地方,必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秦霄把『朝廷』二字說得重了一些,這一語就數關了。我是不會在你面前表什麼立場的,說效忠皇帝、追隨太子還是忠於你太平公主。朝廷,我只聽朝廷的,呵!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去吧,反正都對,也都不對。

    太平公主婉爾一笑:「秦霄,你果然聰明,我是越來越欣賞你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在我面前說話如此滴水不漏。就這份本事,你就勝過那些所謂的名臣大儒們許多。今日之會,我其實也算是盼了許久,總算如願以償。他日若有時間,記得常帶著仙兒,哦對,還有我的小侄外孫、侄外孫女兒們,一起來我府裡坐坐。千萬不要有什麼見外的,仙兒也就我這麼一個姑姑了,知道麼?」

    「秦霄知道,公主放心。若有暇時,必定再帶家人一起造訪。」

    秦霄心下微顫了一下,這句『仙兒也就我這麼一個姑姑了』說得淡然卻又有些淒婉,聽著真的是很貼心、很暖懷,就如同一個普通的長輩一般。

    秦霄忍不住抬頭多看了太平公主幾眼,雖然未曾濃妝艷抹,卻也是一副天人儀表。太平公主跟武則天長得極是相似。武則天年輕時,就以美貌而聞名,看來太平公主也完美的承襲了這一點。

    過了許久,仙兒才換好了衣物,款款的走了出來,直接挨著太平公主坐了下去:「謝謝姑姑,仙兒好開心,嘻嘻!」

    太平公主一番言辭隱晦的說教也結束了,恢復了先前和藹長輩的面孔,呵呵的笑道:」

    喜歡便好,我還但心,我這個老女人選不好仙兒喜歡的東西呢!現在的男人呀,個個都是沒心沒肺的,我們當女人的,還得用心照顧好自己知道麼?以後缺什麼、想要什麼,秦小子不給置的,就來找姑姑。姑姑一定為你做主,少不得要修理他一番。」

    秦霄呵呵的笑:「且敢!」

    李仙惠也咯咯的笑了起來:「有姑姑做主,仙兒以後可就多了三分膽氣了。」

    秦霄站起身來,李仙惠也走到他身邊,二人一起對太平公主道了一禮:「公主,天色已晚,我們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改日再來拜訪。」

    「嗯,也好,路上要小心。」

    太平公主也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太平公主說道:「備上車馬,差一百鐵甲,送大都督與夫人回府。」

    秦霄挑嘴一笑:」

    多謝公主了,我們自己來了車馬,不勞相送。就請告辭。」

    太平公主呵呵笑了起來:「我倒是忘了,現在這皇城之內,萬人敵的皇城御率司大都督還用什麼鐵甲護衛呢?好吧,你們走好,若有空時,記得常來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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