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盛唐風流武狀元 作者:尋香帥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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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anderyang 2009-4-7 00:58:0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8 475740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19:50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4章 美人如玉
    秦霄和李仙惠出了太平公主府,坐上了馬車。

    李仙惠偎依在秦霄身上,臉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紅暈,彷彿還沉醉在剛才的興奮當中。一隻手,也不停的摩裟著身邊的小箱籠,裡面就放著太平公主贈給她的珠寶和衣飾。

    秦霄一隻手環在她的腰間,來回的輕輕撫摸,微笑柔聲道:「對不起呀仙兒,之前我都從來沒帶你逛過街,也沒給你買過這麼漂亮的首飾。」

    李仙惠粉頸微揚,主動上前在秦霄臉上親了一下,雙目含情的低語道:「仙兒不怪你呢……之前麼,我也不好拋頭露面的,也不能上街,打扮得漂亮了,也只得呆在家中不好出去見人,索性就不怎麼講究的。雖然我很喜歡這樣漂亮的衣物和首飾,可是我更喜歡和老公一起時的寧靜和平安。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候,時刻都是幸福和溫馨的,這就足夠了。」

    秦霄一時動情,另一手也搭上了她的肩頭,將她輕輕的扳了過來,讓她側躺到自己懷裡,然後對著她的紅唇吻了上去。李仙惠也伸出胳膊肘兒吊上了秦霄的脖子,眼睛裡已經是春水潺潺一般的泛著誘人光華,輕聲道:「晚上陪我……」

    秦霄心中一顫,被這一語輕喃就勾起了慾念,更加放肆的吻住了李仙惠,一隻手也極不老實的沿著她的柔腰,往小腹胸前游移而去。

    李仙惠的呼吸眼看著也要變得粗重起來,突然一醒神,一手抓住了秦霄剛剛侵襲到自己胸前的怪手,低聲嗔怪道:「在馬車上呢!……」

    秦霄嘿嘿一笑,讓李仙惠坐了起來,緊緊挨著自己坐著。

    馬車在平整的瀝石大道上奔馳著,轉眼間就橫跨了朱雀大街,上了西市。李仙惠撩起車廂布簾朝外看了看,不由得讚歎道:「夜間的西市,也是這般美的。***輝煌人流如織。」

    秦霄道:「是啊,很熱鬧,一點也不比白天差,而且更多了一些特點小吃和雜耍的藝人。只要不宵禁,西市永遠都是全天下最熱鬧的地方。」

    李仙惠的大眼睛撲簌了幾下。興奮而期待的看著秦霄,搖著他的手說道:「老公,我們下去逛上一逛好麼?」

    秦霄和顏一笑:「當然好,有什麼不可以的!——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秦霄攙著李仙惠下了馬車。二人歡喜的牽著手,瞬時淹沒在了西市的人流中。

    李仙惠這可是第一次沒有戴面具躲躲閃閃的出來。而且還是和秦霄一起,心下興奮得不得了,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四下觀望。做江南米糕的小攤點,燉骨煲湯的大爐鼎,用腳踩圓球的雜耍藝人。還有賣唱的路邊歌伎,都讓她興趣大起,少不得要在旁邊看上許久。

    秦霄心裡也是很舒坦,第一次陪李仙惠逛街,感覺還真是很不錯。看著她這樣開心,自己也完全忘了官場爭鬥這些事情,就成了一個小男人一般,在陪著自己的愛妻。看到她開心,自己心裡也就舒坦了。

    更何況,他還是個很有錢的『小男人』。愛妻想要什麼就買什麼,可以絲毫不在乎價格的問題。這就有那麼一點愜意了。長安的夜市,還真的有幾分21世紀大都市的味道,而且是正宗的古色古香。

    二人在一家餛飩攤邊坐了下來。秦霄拉著李仙惠的手說道:「這麼油膩膩的桌椅,和毫不講究的烹飪。你也會喜歡麼?」

    李仙惠臉上始終蕩漾著欣喜的笑容:「其實我一點兒也不餓呀!就是想感受一下這箇中的滋味。我覺得,這裡滿是生活的氣息,每個人都過得那麼充實而有意義,這真是太有意思了!」

    秦霄的心裡,暗自有些愧疚起來:雖然李仙惠不是在控訴什麼,可是從她的言辭裡,隱約的聽到了她的心聲。平日裡就呆在府裡大門不出,生活總是單調而乏味地,還沒有衣物首飾……還真是難為她了。

    一個小土塘瓷鍋兒裝著的餛飩端了上來,上面浮著幾片青菜葉子和蔥花,清香襲人。

    李仙惠大感興趣的看著這個鍋子,連聲讚道:「做得好特別哦!以前我吃的餛飩,都是用碗盅裝好了的,清湯白面大肉丸子。這個看著怪怪的,那麼多東西混雜在一起,偏偏又讓人看了就有食慾!」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來,用湯勺舀了一粒餛飩,用嘴吹得冷了,然後遞到她嘴裡讓她吃下,李仙惠連連稱讚:「太好吃了我要將它吃光!」

    二人就嘻嘻哈哈的在這個簡陋的路邊攤上,將一鍋兒餛飩麵吃到精光,連湯都差點喝乾了。臨走時,秦霄大手一揮扔下了一錠銀子,讓那個攤主欣喜若狂。

    秦霄心裡卻十分的滿足:能讓仙兒這麼開心,一錠銀子算什麼?

    二人又逛了一陣,在小攤面上買了一些假冒的珊瑚和松綠首飾,便宜到不行,一錠銀子給下去,小攤老闆差點將整個攤面都給了秦霄自己空手閃人。然後李仙惠還拖著秦霄到了錦緞坊裡,像尋常百姓家的小女子一般,給秦霄訂做了一件錦袍,心下滿心歡喜。那個老闆極是會說話,連連稱讚秦霄和李仙惠簡直就是『人中龍鳳』、『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樂得李仙惠咯吱的不停大笑;秦霄心裡一爽,險些將剩下的隨身金銀將這個老闆活活砸死。

    錢麼,身外之物,反正是多得花不玩。能拿來換開心是最好不過了,揮金如土也是一種享受!留給子孫?若是生的敗家子兒,留它做甚?若是子孫得力,也用不著我留什麼!——秦霄如是想。

    二人提了滿滿的兩大包物什回到了馬車上,一陣歡聲笑語。此時差不多都要到了夜半亥時,西市大街上的熱潮才漸漸的消退了下去。

    李仙惠開心不已的靠在秦霄懷裡,嘻嘻哈哈的笑道:「老公,我今天真是太開心了!沒想到,逛逛街也能這麼開心喲!怪不得那紫笛時不時的就跑到西市來逛一圈兒。」

    紫笛?秦霄心裡暗自一醒神:還叮囑了墨衣準備『迷情香』,準備晚上整她一整的,現在答應了仙兒……老婆多了,就這點壞處。算了,今天仙兒這麼高興,怎麼能打退堂鼓不陪她呢?紫笛那個笨丫頭,反正也不巴望我去陪她的,遲一時半會兒也沒關係。

    李仙惠興奮地翻著買來的那堆東西。突然驚聲說道:「哎呀,我發現,買來的這堆東西全沒什麼用處呢……這種假制的玳瑁珊瑚,誰會用呢?還有這些個奇形怪狀的異邦雕飾,也沒個地方好擺。哎呀呀,浪費了!」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來:「那你拿去打賞給下人好了。買來有沒有用不重要了。只要買的時候我們是開心的,這就夠了嘛!」

    李仙惠心中一蕩漾,忍不住又在秦霄臉上親了一口,然後欠起身來抱著他的脖子,深情款款的說道:「老公,仙兒能遇上你,真是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老公就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馬車不停,已到了秦家大院門口。兩個大燈籠還自亮著,將府門照得通亮。四五名門吏聽到馬車響,馬上打開了門跑了出來,伺候二人下了車兒,將一些東西都搬了下來。

    二人進了府,一身輕鬆歡喜地跑進了大宅上了樓。二樓只有兩個丫鬟還在守著,一盞油燈還沒熄滅。李仙惠讓她們各自回房去歇。剛剛關上大門,二人就忘情的擁吻到了一起。回了房裡,乾柴烈火一般的纏綿到了一起。

    李仙惠的房間是主母房,裝點得最是富麗堂皇。而且她是公主,李旦特意下旨將她的房間多處用上了金黃色地皇家物什,從棉被到闈帳。全都金光閃閃,貴氣襲人。

    二人激烈的擁吻著。緩緩朝床邊靠近,然後一起倒在了床上。厚厚的柔軟被褥,簡直就像是席夢思一般,讓李仙惠深深的陷了下去。秦霄的手,已經十分老練的將她身上複雜繁瑣的衣物除去,胸前一片春光大盛,傲人誘惑。李仙惠忘情的嬌喘,秦霄身上的衣物也在一件件的往下褪去。

    已近夏天,夜間的溫度十分宜人,就是不蓋棉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二人身上卻早已是滾落了汗滴下來,欲焰高熾。李仙惠玲瓏婀娜的身體上,已是滿滿一層細密的汗珠。秦霄一一吻了過去,引起一陣陣驚顫地呢喃。

    也許他們都記不太清楚,是如何與對方緊密的結合到了一起,享受人世間最美妙地事情。彷彿那每一刻,都是空前的**高漲,令人沉醉和癡狂。李仙惠的呢喃之聲始終不絕,盡情的享受的這個男人帶給他的無限愛意,溫柔與剛猛,在他身上居然融合得那樣完美……

    一夜如狂,二人完全沉醉了,最後相擁睡去,各自一心的愜意與滿足。

    第二天早上,大廳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身,踩著樓板咯噔作響,似乎還有人在壓低了聲音爭吵。

    秦霄和李仙惠紛紛驚醒,面面相覷的同時道:「怎麼回事?」

    秦霄飛快跳下床來穿好衣服,來到了大廳,只見上官婉兒也是驚慌的從房裡出來,問秦霄是怎麼回事。

    秦霄有些驚訝,這二樓一般人可是上不來的,剛才鬧出的聲音,莫非就是墨衣房裡?

    連忙到了墨衣房前,一推門,是虛掩著。進去一看,略有些零亂,桌子衣櫃前撒落著些許幾件衣物,唯獨不見了人。

    正疑惑間,秦霄聽到莊外樓下傳來一聲清斥:「你太放肆了!」

    然後還有『叭』的一聲清響!

    秦霄和上官婉兒連忙跑到了陽台上,看到墨衣和紫笛二人,正站在平台上。紫笛一手捂著臉,另一手提著一個包裹,正愣愣的看著墨衣憋屈的出神。

    秦霄心裡暗叫不好:紫笛這丫頭,莫不是又要搞什麼鬼?

    這時,紫笛放聲一哭,撒腿朝門吏房的馬廄那裡跑去。僕役們不敢阻攔,任由她牽出了一匹馬,翻身上去就朝宅門外跑去。

    秦霄心裡叫道:我靠,玩離家出走麼?

    想到此處,秦霄忙不迭的跑到樓下,墨衣還站在平台上胸膊不停起伏的生著氣,一臉通紅。

    秦霄問道:「怎麼回事?」

    墨衣咬著嘴唇,自己嘴角也溢出了淚來,哽咽道:「老公,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任她去吧。她要回江南,或是去別的什麼地方,讓她去好了。」

    秦霄眉頭一擰,鬱悶的提高了一些聲音:「你們都是我的老婆,我怎麼能讓她這樣獨身一人離開?究竟是怎麼回事?」

    墨衣已經抽泣了起來,靠到秦霄肩膀上,低聲說道:「昨天晚上,我將妹妹勸服了,讓她好好服侍老公,還給了她一支迷情香的蠟燭。她又說她一個人害怕,還非得我留下來陪她,我也應允了……昨日老公回來的晚,沒來得及進房。她一宿沒睡,大清早的就發瘋了,清點起包袱要回江南,再也不來長安了。真是太不懂事了!」

    秦霄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下也有些慚愧,安慰道:「這事兒也不能全怨她。畢竟說好了的事情,是我先食言了。你在家裡呆著,我去追她回來。」

    「不要了老公!」

    墨衣將秦霄抱住,慚愧的哀求道:「任她去吧……」

    「不可以。」

    秦霄堅定而果斷的說道:「且不說你們跟了我這麼久,親如同胞骨肉;現在她還是我的妻子,我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的讓她離開?就算是真要回江南,也要我妥善安排。不多說了,我去了。」

    說罷秦霄就快步跑到了馬廄間,騎上了自己的淡金寶馬,沿著紫笛奔去的方向,追趕而去。

    兩旁景色人流飛快後退,秦霄心裡哭笑不得:想不到,這個小妮子還是個醋罈子,之前還真是沒有注意到。莫非她也和她姐姐一樣,是一個將感情深埋在心中——甚至深到她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了麼?

    若不是在乎,又怎麼會吃醋?

    呵呵,可愛而有個性的小丫頭,看我將你拎回來,治得服服帖帖的!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19:55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5章 收御鬼丫頭
    紫笛的眼淚嗒叭嗒叭的往下流,牙齒都要將嘴唇咬得破了。她有些不明白,一向對自己那麼好的姐姐,在成了他的妻子後,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什麼都只向著他。現在居然還動手打自己……

    哼,臭男人!

    墨衣打了她,可是她心裡一點兒也不恨姐姐,反道將那滿腔的怒氣都轉嫁到了秦霄身上。

    街市上的人流車馬多了起來,馬跑不快。紫笛不停的揮袖擦著臉,可是那眼淚仍然不爭氣的往外湧,心裡感覺憋屈極了。

    不經意的回頭一看,啊呀——那個傢伙怎麼騎著馬追出來了?

    紫笛心下駭然,管他三十七十一拍馬就快奔起來。

    西市大街雖然很寬闊宏偉,可是人流也實在多密集了一點。紫笛這一拍馬,馬上就有人驚叫得四下躲閃起來,好一陣雞飛狗跳。

    秦霄遠遠看到前面的騷亂,定睛一望,果然是那個小災星惹發的,不由得心下一陣苦笑,也顧不上許多了,拍馬追了上去。

    兩騎十足囂張的在西市大街上追逐起來。

    紫笛慌不折路,也忘了將馬兒掉過頭來了,逕直朝東門而去,而不是出城去江南的南門。

    過了朱雀大道,越過了裡坊,紫笛直接跑到了春明門前。守城的衛士們見一騎飛奔而來,連忙架起路柵,挺槍怒聲喝道:「大膽!什麼人竟敢在皇城之內如此橫行?」

    紫笛又急又怒,嬌斥道:「滾開、滾開!姑奶奶就要被那個臭男人追上了!」

    兩個小卒了不由得懵了——還有這麼大膽的刁民?

    「大膽,還不下馬就要格殺勿論了!」

    兩小小卒將長槍呼的一聲支挺出來,直直指著紫笛。

    紫笛哭笑不得,又擔心後面秦霄追來,坐在馬上求饒道:「兩位好哥哥,就讓小妹過去吧!不然被後面那個大淫賊抓住,我可就完蛋了!」

    「什麼。有淫賊?」

    小卒們大叫起來:「來人、來人!圍捕淫賊!」

    紫笛好一陣偷笑:「你們先、先放我過去!」

    兩個小卒十分信任她的打開了路柵,還關心的說:「姑娘可以先躲到城樓之上。」

    「不必了,謝啦!」

    紫笛歡快的一拍馬——「駕!」

    飛奔而去。一騎絕塵。

    幾個小卒頓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麼有點上當的感覺呢!

    秦霄很快拍馬趕了過來。見那些小卒全都荷甲持槍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不由得既驚且怒。大聲道:「剛才可有看到一句女子。飛騎跑出春明門?」

    「就是他!」

    「抓住他!」

    可憐這幾個南衙守門小卒,不認得他們大名鼎鼎的大老闆,居然一擁而上就要上來拉人!

    秦霄大怒:「大膽!還不退下!」

    那些個小卒頓時被嚇得一愣,乾嚥著口水,挺著膽子說道:「你、你這採花淫賊,居然還如此強理!」

    秦霄真是怒笑交加:「你們這幾個蠢貨。不認得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罵我是淫賊,且不是要討罪受?」

    「你是誰?」

    幾個小卒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覷地直搖頭:「我們不認識。只知道輯拿採花淫賊。」

    正在這時,城樓之上傳來一個聲音:「什麼事情?」

    秦霄仰頭一看,是南衙大都督薛崇簡,不由得苦笑道:「薛將軍來得正好。這幾個小卒,居然要將我當成淫賊來抓。你看這如何是好?」

    薛崇簡細看一眼,居然是秦霄,頓時滿頭大汗。忙不迭的跑了下來。那幾個小卒早已嚇得趴跪到了地上,渾身發抖。薛崇簡跑下城樓,對秦霄抱拳一拜:「大都督恕罪……這幾個小卒,是剛剛從其他府衛調任上來的。不認得大都督。冒犯威顏,死罪、死罪!」

    秦霄無奈地搖頭笑道:「薛將軍言重了。他們也是職責所在。前面跑走地是我……朋友,鬧了些彆扭,我正要去追。你們放開柵欄讓我過去就行了。」

    薛崇簡對那幾人怒聲一喝:「蠢貨!還跪在地上等著砍頭麼?」

    幾個小卒忙不迭的爬了起來,手忙腳亂將種柵拆了去。

    秦霄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薛將軍,此事就當沒有發生。我還有事,先行一步,告辭!」

    心下一陣汗顏:紫笛這個鬼丫頭,居然還使出了這樣的陰招兒?

    「大都督好走!」

    薛崇簡暗自擦了一下冷汗,然後怒目一瞪,將那幾個小卒挨個兒的左右扇了幾個大巴掌——「蠢貨!一群蠢貨!」

    紫笛跑出了東門,臉上還掛著淚痕就一陣得意的肆笑起來,也不管馬兒跑到了哪裡,只顧著向前。她心裡也沒真的想過要離家出走去江南,只是心裡憋屈,總該要做點什麼,不然就會悶得慌。

    或許這樣鬧一鬧,那個臭男人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呢?紫笛心裡咯噔一驚:我為什麼要這樣想?……

    一路馬蹄輕揚,紫笛心裡幻著秦霄被那幾個小卒擒住,當成淫賊來審的情景,不由得咯咯地笑出了聲來。不料四下裡突然鑽出一隊大頭兵將她團團圍住,還大聲的厲喝:「什麼人?竟敢擅闖軍機要地?」

    紫笛頓時驚了一驚,勒住了馬四下打量著這些兵卒,全是大唐的士兵,穿著鐵甲拿著長槍,不由得有些心下發虛了:「我、我如何知道!我回去就是。」

    領頭的小校細看幾眼,突然驚聲道:「英翊將軍?」

    「真的是英翊將軍!」

    紫笛突然驚訝的看到,這些士兵們不僅放下了長槍,還單膝拜倒——「拜見英翊將軍!」

    紫笛心裡笑成了災:哇哈哈!居然是姐姐的熟人,真是太巧了!

    於是乎,故技重施紫笛清了清嗓子,變作了一副和姐姐一樣的神情,嚴肅說道:「後面有一個狂徒,正在追趕本將意圖不軌。你們助我將他擒下——只要擒下就好,然後交由我來處置,明白了麼?」

    「是!」

    這一隊兒士兵們毫不含糊的就答應了。不是麼。在一起混了一年。怎麼著也該是混熟了,大名鼎鼎的女中豪傑墨衣、秦霄地夫人。誰不認識?

    這可是秦霄手底下帶出來地名望之師——左威衛部。目下正由李嗣業統領著,在長安城東十里外上番佈防,負責守備京城。

    二十餘名出來巡哨的士兵,齊刷刷的站作一排,將手中地長槍捏得緊緊地,直盯著前方。果然過了沒多久,前面一騎就飛奔而來。一身華貴耀人地衣裳分外醒目。兵卒們心下想道:好不知死地紈褲子弟,居然敢調戲大都督夫人!

    「喂、喂,就是他!」

    紫笛有些心虛的拍著馬兒:「你們將他擒住,我、我躲到樹林裡!」

    士兵們心下納悶:戰場上那麼神勇的巾幗鬚眉,何時變得如此膽小怯懦了?

    紫笛已經騎著馬兒躲到了附近樹林裡,嘻嘻哈哈的暗笑著,偷偷看著眼前的一切。

    秦霄遠遠看到一隊兵卒在等著自己,細下一打量,居然是左威衛的旗幟衣甲,就感覺到一陣熟悉和親切。

    拍馬上前。那些個士卒還正待發作,細下一看——乖乖,居然是秦霄!

    二十幾個人齊刷刷的拜倒在地:「拜見大都督!」

    秦霄翻身下了馬:「好兄弟們,都快起來!」

    這下兵卒們就有些納悶了:這怎麼回事兒呢這是、搞地什麼名堂?

    個個眼睛瞪得比魚泡子還大。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來:「兄弟們的神情為何都這般古怪?」

    一士兵上前在秦霄耳邊將剛才的事情告訴了他。

    秦霄呵呵一笑,對這些人說道:「你們自去巡哨吧,今天地事情就當什麼也沒有看到,知道麼?」

    躲到樹林裡的紫笛這下嚇壞了,那些士兵們見了秦霄居然全都拜倒,這才大罵自己蠢——這些大頭兵認識姐姐,那也肯定是認識這個臭男人的嘛!哎呀我真是笨死了!

    正準備偷偷摸到栓馬的樹邊,再騎上馬開溜,不料自己身邊一陣風響,不自覺的就大叫起來:「啊呀!——」

    然後她就被一個傢伙拎住了,還扛到了肩膀上!

    秦霄呵呵的大笑:「你的詭計都耍完了麼?是不是可以跟我回去了?」

    紫笛一面朝天踢著腳,一面用手去錘秦霄厚實地脊背:「我才不要回去呢!我憑什麼要跟你回去!」

    「就憑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呀,還不夠麼?是不是要我搬出一些法典刑律來你才肯就範呢?」

    「我是你老婆,我怎麼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哼!」

    『彭彭彭』,小手兒敲打個不停,卻如同隔靴搔癢。

    秦霄哈哈大笑:「你姐姐能給你做主吧?她將你許配給我,還不夠麼?雖然我還沒有媒妁婚典的正式娶你過門,可是不都已經洞房過了麼?」

    紫笛大窘,臉頓時漲得通紅,大叫道:「誰跟你洞房了,不要臉!淫賊!」

    「呵呵,沒洞房你幹嘛叫我淫賊?」

    秦霄扛著紫笛還轉了兩圈,將她弄得有些頭暈起來,興災樂禍的笑道:「其實你才是真正地淫賊,居然夥同你姐姐迷姦我!」

    「你、你、你不要臉!」

    紫笛理屈辭窮了,只得反覆了罵這一句。

    「哈哈哈!」

    秦霄放聲大笑,一聳肩一甩手,將她從肩頭掄了過來,抱到懷裡,十足淫邪的壞笑道:「不要臉是麼?那我可就真地要做壞事了哦!」

    「你……你要做什麼?」

    紫笛又羞又急,連忙拿手去撕秦霄,可心下一想,撕破臉總是不好,於是改過了推。兩隻小手。不停的將秦霄的臉往旁邊推。

    「你說,夫妻之間最該做的事情是什麼呢?」

    秦霄繼續壞笑,將她抱得更緊了。任憑她掙扎也脫不了身。

    「你、你這淫賊!」

    紫笛心下明白了——莫非他真要在這荒郊野外的地方……幹那個?

    秦霄鬆開了抱著紫笛雙腿的手腕。將她放了下來,笑著說道:「夫妻之間。最應該做的事情,是理解和寬容對方,知道麼?」

    紫笛心下一驚,頓時也不好朝他發脾氣繼續胡鬧了,雙手輕輕一推離開了他地身邊,抽著鼻子說道:「用你說教,像個教書老頭兒一樣。」

    「行。不說教。」

    秦霄點頭:「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離開長安?」

    「我、我樂意!」

    秦霄搖頭笑了起來:「別任性了。你這樣,會讓你姐姐很煩惱、很傷心知道麼?她是這世上最關心最愛護你的人。你再這樣鬧下去,最受傷害的是你姐姐。」

    紫笛自知理屈,厥著嘴擠著眉頭說道:「那、那我回去也可以。但是你去跟我姐姐說,不要娶我過門。」

    秦霄不由得婉爾一笑:「就這個請求麼?」

    「嗯!」

    紫笛恨恨地一點頭。

    「好呀,我答應你就是。這種事情,跟我說說就是了,何必要鬧得這麼大呢?還離家出走鬧得滿城風雨,真是地。」

    秦霄故作輕鬆的吁了一口氣。長聲道:「好了,鬧完了,回去吧。你姐姐說不定還在家垂淚生氣呢。」

    紫笛心下鬱悶極了,雙手互捏地恨恨道:「我、我現在還不回去。好不容易出來。我要走走。」

    「行啊,那我陪你逛會兒。反正今天衙門裡也沒什麼事情。」

    「誰讓你陪!你回去!陪仙兒、陪婉兒去罷!」

    「呵呵呵——」

    秦霄大笑起來:「我就知道吧。你根本就是在吃醋!」

    「我、我沒有!」

    紫笛又羞又急:「我憑什麼要吃醋?」

    秦霄上前,不由分說的將她一把緊緊抱住,霸道而又有些溫柔的說道:「算了,傻丫頭,乖乖跟我回去吧。一家人,有什麼話說不清楚的呢?仙兒和婉兒,不是也像你姐姐一樣待你好麼,有什麼好吃醋的?昨天是我不對,這還不行麼?連著那天的事情,我也一併給你道歉,這總該行了吧?」

    紫笛見秦霄將話挑得破了,微微的聳了一下鼻子,輕低下頭來,悶悶說道:「都說了,我沒有吃醋……只是,你們都把我當作是不知事地孩子一般,我自有些生氣。而且,你眼裡根本只有仙兒,頂多再半個婉兒,何時將我們姐妹二人放在眼裡過?我們在你眼裡,永遠都是不入流的賤民、殺人的刺客。」

    「你這是什麼鬼話!」

    奏霄將紫笛緊勒了一下,疼得她嚶嚀一叫,然後正色說道:「什麼『賤民』你跟了我這麼久,莫非不明白我的為人麼?若說是賤民,我和你們不是一樣尋常百姓出身麼?再說了,我的確是很疼愛仙兒和婉兒。但是我同樣愛著你姐姐墨衣,也喜歡你這個鬼靈精怪有個性的小丫頭呀!若說是將你許配出去,首先每一個不同意地,那肯定是我,你知道麼?」

    紫笛的身子輕輕一顫,飛快抬了一下頭,喃喃說道:「哼,就知道騙人……你都一點也不憐惜我,像對待戰場上的仇人一樣,哼,哼哼!」

    「哈、哈哈!」

    秦霄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捏著她的鼻子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還不行麼?那天我實在是喝得太多太多了,醉得不成了樣子。要不……今天晚上我好好陪你,算作補償行麼?」

    「我、我才不要呢!」

    紫笛地臉頓時變得扉紅,羞赧不堪的說道:「那、那個東西,長得怪死了,醜八怪一樣的,好駭人!而且……而且你和姐姐一樣,都只知道騙人,床頭之事其實一點也不好玩!」

    「哈哈!」

    秦霄都快要笑得趴下去了,幸得四周沒有外人,不然這活寶說出這樣的話來,定能讓人滿天噴血。

    「笑什麼嘛!我說認真地!」

    紫笛瞪著秦霄說道:「回去可以,我也知道是我錯了,這樣很不應該,姐姐也會傷心。可是、可是我不要再跟你那個……什麼了!」

    「行,行行。」

    秦霄連連點頭:「那先回去再說。別讓你姐擔心著。還有仙兒和婉兒,其實也都很關心你的知道麼?這兩天,她們都一直在商議著,如何將你娶過門兒來,辦一個熱鬧地婚禮,讓你風風光光熱熱鬧鬧嫁到我秦家,當她們的好姐妹。」

    紫笛心下一陣歡喜,面上卻裝作滿不在乎:「哼,誰稀罕!不就是一群人湊在一起喝酒吃肉放鞭炮麼,又不是沒見過。」

    秦霄無可奈何的笑著搖起頭來:「好了不說了,先回去再說。這裡可是軍事管制地區你知道麼?過了這片小樹林,後面就是四萬大軍。幸得你沒有闖過去,不然幾萬人都看著我們這樣子鬧,那可就好玩了。」

    紫笛輕輕的搖了搖身子,從秦霄懷裡掙脫出來,過去牽馬,暗自咋舌道:真是晦氣,居然鑽到了他的老巢裡來了。哎呀,小姑奶奶居然就這樣認栽了……

    秦霄也翻身上了馬,對紫笛說道:「說起來,還有些日子沒見李嗣業和那些好兄弟了。要不我們去左威衛營寨裡走一趟?」

    「哼,那隻大猩猩,現在喝酒肯定都拼不過我了,有什麼好見的!」

    紫笛一厥嘴,連聲說道:「我還是回去找姐姐,問一下她,那個迷情香,究竟是做什麼用的。莫非有那個東西,就會變得好玩了麼?」

    秦霄頓時大笑:「那是當然——其實你只是被第一次嚇到了知道麼?」

    「誰被嚇到了!我、我才不怕呢!」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06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6章 兔死狐悲
    墨衣將自己關在房裡,撲到床上嚶嚶的哭泣,眼睛都快要變成桃子了。她想不明白,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怎麼就那麼不懂事。老天爺也不知怎的才開了一下眼,降臨了一下秦霄這樣的男子下來,不僅將姐妹二人解脫出了苦海,還對她們有如同胞兄妹。現今這世上,要再找到像他這樣有情有義又寬容博愛的男子,那真是難上加難了。

    偏偏那個不知事的妹子,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感恩和滿足,只知道憑著自己的性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墨衣心裡又恨又慚愧,秦霄待她越好,她就越覺得對不起他。原本指望妹妹和自己一樣,後半生能夠平安而幸福的生活,看來還真是有些一廂情願了。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紛紛去敲過了門,墨衣只顧埋頭哭著,只覺得沒臉出來見人,始終將門緊閉著,不肯開門。

    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站到了陽台上,居高臨下遠遠看著長安的街市,相視苦笑。上官婉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秦霄和紫笛二人,騎著馬前後只差一個馬身,已經走上了裡坊街道,有些欣喜的叫道:「哎呀,仙兒你看,老公將紫笛帶回來了!」

    李仙惠定睛看了看,咯咯的笑了起來:「我就說嘛,這世上若有一個人能收伏那個倔丫頭,肯定是咱們老公。好了,應該沒事了。我們去告訴墨衣吧,勸勸她。」

    二女一起走到墨衣房前,輕輕的敲響了門:「墨衣,老公和紫笛一起回來了,你快別關著門兒了。」

    墨衣在裡面聽得清楚,心裡一陣驚喜,忙不迭的就跑下床來,擦乾了眼淚打開了門。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看著墨衣的狼狽樣子。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墨衣也感覺一陣尷尬和窘迫,跟著破啼為笑了。

    紫笛低聳著頭。極是難為情的進了大院,將馬匹交給了僕役,然後對秦霄咬著耳根說道:「說好了的哦,你要罩著我。不讓姐姐再罵我了。」

    「行,說話算話,我罩你。」

    秦霄笑了起來。

    紫笛還是有些膽怯,緊緊跟著秦霄往大宅走去,時不時的朝樓上瞟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罩』,就是保護的意思麼?」

    「嗯,對。」

    秦霄一巴掌拍上了她的肩頭:「放心,以後都由我來罩著你,行不?」

    紫笛嘿嘿一笑:「『罩』過今天就好了,其他的時候,我們姐妹倆互罩。」

    秦霄忍不住呵呵地笑了起來,和紫笛一起往二樓走去。

    二樓的大廳裡,丫鬟奶媽們已經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了三個老婆在那裡等著。個個端坐在桌邊,搞得像個法庭陪審團一樣。

    紫笛心虛的冒頭看了一下,『呀』的驚叫一聲,撒腿就要往樓下跑。秦霄將她一把抓住,不由分說地拎到了二樓。

    紫笛看了看李仙惠和上官婉兒,發現她們二人都是一臉興災樂禍的笑意,好在沒有責怪的意思。紫笛衝著她們嘿嘿的乾笑了一陣,然後看到了自己的姐姐,正面色不善的盯著自己,她的眼睛都還有些紅,眼袋都出來了,看似剛剛哭過。

    秦霄大咧咧的走到桌邊坐下,拍了拍墨衣的手:「行哪,你的寶貝妹子,我給你帶回來了。別吵也別罵,我都跟她說通了,她以後不會再調皮了。」

    「呵、呵呵……」

    紫笛傻笑著朝墨衣靠近:「是呀姐姐,我錯了,對不起哈,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墨衣一伸手,閃電一般的拎住了紫笛的耳朵,恨恨的罵道:「你這不知事的蠢驢!」

    紫笛蹦著腳哇哇的大叫,秦霄和李仙惠、上官婉兒都哈哈的大笑起來。

    墨衣拎了一下,終是有些心疼,就鬆了開來。紫笛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嬉皮笑臉的湊到墨衣身邊坐下,摟著她的脖子,嘿嘿笑道:「好姐姐,已經懲罰過了哦!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嘛!」

    墨衣又好氣又好笑了瞪了她一眼,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下笑了起來,眼角都還有殘留的淚花。

    秦霄長吁了一口手,還伸了個懶腰:「好啦,一切搞定。有早餐吃沒有?吃點東西我還要去一趟衙門呢。」

    墨衣忿忿的捅了紫笛一下:「還不快去張羅!」

    「是!」

    紫笛一下跳了起來,嘻嘻哈哈的笑著就朝樓下跑去。

    李仙惠看著紫笛的背影,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墨衣,紫笛這丫頭只比你小一炷香的時間,年齡跟我們也都差不多,怎麼心性完全還是個小孩子?一點城府和心機也沒有,真是有趣。」

    墨衣慚愧不已的說道:「打從小起,她就是這樣,興許就是天生的吧。再或許,我從小就像這樣寵著她,什麼事情也由著她的性子,才變成了這樣。說來,都是我的錯。」

    秦霄咧嘴笑了起來:「你這個大一炷香的姐姐,就像個娘一樣的照顧妹子,還真是不容易了。其實我覺得紫笛也沒什麼不好呀,率真而活潑,有她在家裡,就少不了笑聲,就如同一顆開心果一般。若是少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上官婉兒輕拉了一下李仙惠,笑著說道:「看到沒有,仙兒。其實老公心裡早就有想法,心思陰著呢!」

    李仙惠掩著嘴吃吃的笑:「可不是麼!他呀,現在是越來越貪色了,什麼類型的女子都要藏一個在家裡。明天又要娶個金仙公主進門兒。我這個妹妹,自幼賢淑達理,一心向道。看來,又要讓他嘗個鮮了。」

    秦霄呵的一笑:「這算是集體吃醋,給我開批鬥會麼?」

    沒過一會兒,紫笛讓幾個丫鬟,將早已做好的早餐熱了一熱,帶上了樓來。一鍋兒稻米瘦肉粥,幾個饅頭和一些糕點。還有一些下飯的小吃,做得很清淡。一家人在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都跟著秦霄轉了腸胃和習慣,早上都習慣了吃這些東西。

    一家五口人,總算是圍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早餐,溫馨而又甜蜜。

    秦霄吃得飽飽的,正準備出門去上班,門吏來報,唐休璟來訪。

    秦霄略微有些驚訝:老頭子不是致仕養病去了麼,怎麼又回了長安,還來拜訪我?

    「快快有請!」

    秦霄忙不迭的換了一身禮服。來到一樓正廳接待唐休璟。

    年已八旬的唐休璟,身體看來依舊健旺,滿面紅光白鬚飄飛,聲音洪亮地哈哈大笑著就進了大廳,秦霄滿面笑容的拜迎了上去:「哎呀,唐大人!真是稀客、稀客了!」

    唐休璟上下打量了秦霄一眼,哈哈地笑道:「大都督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老夫昨日方才回了長安,馬上就得知大都督要大婚了,於是特意前來登門道喜!冒昧,真是冒昧呀!」

    「哪裡!也不知盼到哪陣風才將唐大人吹來,秦霄真是喜出望外呢!」

    秦霄將唐休璟領了進來:「唐大人快請坐——來人,快上茶!」

    唐休璟穩如泰山般的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秦霄家裡一眼。連聲點頭讚道:「不錯,真是不錯呀!秦老弟連立大功,如今已成當朝第一紅人。我聽說這府第也是皇帝和太子親自監工的,果然造得恢弘磅礡呀!」

    秦霄呵呵的笑了幾聲:「秦霄這些許寸功。如何能跟唐大人這樣地國之棟樑相媲?唐大人不是致仕養病了麼?看來身體已經十分健旺了嘛,真是可喜可賀呀!」

    「老嘍,不中用嘍,一身的病,全是當年在馬背上惹來的。」

    唐休璟自嘲的笑了笑:「一睡到半夜,身上的骨頭就鑽心的疼。幸得皇帝派御醫幫我治得好了,不然哪裡還能出門兒?這不,身體剛剛好一點,絲毫不敢怠慢,馬上回朝聽候朝廷徵用。我這匹老馬,看來又要開始奔跑了。」

    「哦?」

    秦霄微微有些驚訝:「朝廷又要將唐大人派出去?」

    「可不是麼!」

    唐休璟輕歎了一口氣:「國家有召,不容唐某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朔方道行軍大總管張仁願,在外駐守已已有一年多。如今突厥已經平定突騎施,撤兵回國並與我大唐議和。北庭都護府一時無事,朝廷就有意將張仁願撤回來休息。如此一來,隴右朔方一帶就缺了個大總管。這不,只能將我這把老骨頭再往隴右扔去了。」

    秦霄心裡暗自尋思:整個隴右道,有北庭都護府、朔方軍、安西四鎮等許多軍鎮要地,的確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統率全局的。我雖然在朔方道打下了聲望,可是相對於整個面對突厥、吐蕃和西域諸國的隴右道,我的聲望和大局觀還遠遠不夠。唐老爺子,還真是挺苦的,這麼大把歲數了還要出征。雖然只是坐鎮不用親上第一前線了,但是在軍隊裡,那怎麼說也不如在家怡養天年那麼舒服。

    唐休璟說道:「其實老夫今天來,最主要地是給大都督道喜,另外麼,和你說一些事情。」

    秦霄看了看唐休璟,見他臉上有一絲神秘之色,不由得有些納悶起來:「不知唐大人有何賜教?」

    「哦,賜教那是萬不敢當。」

    唐休璟連連擺手:「老夫是個極念舊的人。想當初,我與五王還有秦兄弟一起,發起了玄武門之變,恢復了李唐天下。如今五王皆已作古,唯老夫與秦老弟還有姚崇尚存,不由得不令人感慨呀!姚崇如今剛剛回朝,暫任東宮左庶子,位卑權輕。想我們當初那些人,也就只有秦老弟年少有為了。」

    秦霄微微笑了一笑:「秦霄是如何也及不上唐大人的聲望。」

    唐休璟呵呵一笑:「昨日老夫剛剛回朝,皇帝就將我們一乾兒丞相都召到了太極殿書房中,另外還有太平公主與太子,一起商議改元之事。」

    「又要改元?景雲的年號,不是剛剛才用了半年麼?」

    「是呀,又要改元。」

    唐休璟意味深長的說道:「改作『太極』。而且,會有一些重大的人事變更。」

    「哦?」

    秦霄終於聽到一些令他感興趣的話題。

    唐休璟微微的笑:「張仁願去兵部尚書銜,廢同中書門下三品。降為左衛大將軍。」

    秦霄暗自一驚:這不等於就是將張仁願貶了麼?

    其實秦霄老早就想過了這個問題。從中宗朝起,張仁願也就一直採取折中的政治立場。既不得罪韋后,也不開罪武三思,同時,更加擁護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到了李旦王朝,現今的皇帝和臣子們,沒理由不記得當初的事情,對他心生猜忌之心。名為讓他回家『休假』實則就是被貶了一回。

    秦霄心裡,不由得有了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唐休璟略看了秦霄幾眼。自顧說道:「張仁願回中原,隴右那邊自然由老夫頂上去。兵部尚書那裡,一時便成了個巨大的肥缺。」

    秦霄略一皺眉:「唐大人有話不妨直講,秦霄洗耳恭聽。」

    唐休璟微微一笑:「至老夫與張仁願之後,兵部尚書一職。其實並沒有太合適的人選。候選人中,眾丞相與太子、太平公主,選出了三人。一個是竇懷貞,一個是郭元振,一個,就是秦老弟你。」

    「我?」

    秦霄不由得哂然一笑:「這不是惡搞麼?帶支軍隊或是搞搞警備還可以,要我當兵部尚書負責調配全國的府兵,這種事情我如何辦得到?」

    「呵呵!」

    唐休璟忍不住笑了起來:「秦老弟,兵部這種地方,你也應該是知道的,沒有軍功,沒有軍隊裡的威望,是坐不了的。老弟你有威望,有軍功,可是的確是年輕了一點。帶兵打仗你可以,警備戍防你也沒有問題。這兵部尚書……說句實話,老夫當時表示了否決。」

    「那是、那是!」

    秦霄一點也不怪唐休璟,大度的笑了起來:「這要真讓我當這個兵部尚書,那還就是趕鴨子上架了。」

    唐休璟話鋒一轉:「竇懷貞,此人你熟麼?」

    秦霄暗自思索:「不熟,秦霄入朝僅三年,認識的人,確實不多。」

    唐休璟微笑著看了看秦霄,說道:「此人,可是有點來歷。中宗朝時,他本是清河令,略有政績。後來娶了韋后的乳母,被任命為左御史大夫。那個時候,秦老弟正好離了朝堂回了江南。後來韋后敗亡,他親手提刀斬殺了韋后乳母,並得寵於太平公主。」

    秦霄心裡頓時翻騰起來:我靠地,又見這種男人!靠著娶妻飛黃騰達,又靠著殺妻為自己保命,現在又『得寵』於太平公主。衰人!

    唐休璟繼續娓娓說道:「正因他斬殺了韋后乳母,才使得逃過大劫,並受到朝廷獎勵,陞遷為中書舍人。這次,太平公主立薦他出任兵部尚書一職。」

    秦霄一皺眉:「讓他出任兵部尚書?他熟諳軍事麼?」

    唐休璟無奈的一笑:「不是還有兵部侍郎、侍中們,給他支招兒麼?」

    秦霄哂笑一聲:「這等朝堂大事,我也管不著。」

    唐休璟笑了笑:「他出任兵部尚書,老夫自然也是不會同意的,於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因為他根本不懂軍務,若是將大唐國防弄得一團糟,那可就不妙了。同時,太子也一力反對,這讓太平公主十分的不滿。」

    秦霄的心裡,已經在暗自想像著當時的景象。怪不得,昨天晚上去拜訪太平公主的時候,她將自己一個人關在靜室裡『修心養性』,其實是在生著悶氣。還說什麼,李仙惠那一輩兒,只有她一個人知事,看來果然是在影射李隆基,對他表示不滿。後來還提到過『第一將軍』這種事情,莫非就是在向我暗示兵部尚書的事情?想收我作親信然後謀掉這個職位?

    真是個好精深的女人哪!

    秦霄應付的笑了笑:「照此說來,就只剩郭元振了?」

    「是啊!郭元振是個人物,不到五十歲正當壯年。而且中宗朝時,他在安西四鎮與北庭那邊,都立下了功勞,在隴右一帶威望極高,軍中也有些威望。而且,近年來老夫入朝後。與吐蕃那邊的事情,一直由他打理。整得有聲有色,頗受讚譽。」

    唐休璟說道:「老夫與張仁願這一退下來,也應該就是他上台了。而且,他也的確可以勝任此職。」

    秦霄心裡暗笑:這樣一來。太平公主那可就真的很生氣了,不知道後果會不會很嚴重呢?

    唐休璟彷彿看到了秦霄的心思,微笑說道:「太平公主舉薦的人,也沒有落下。竇懷貞,升為尚書左僕射,平軍國章事。」

    秦霄一下瞪大了眼睛:「尚書左僕射,這麼大官兒?」

    心裡卻暗自叫道:平軍國章事,那不就是『國家軍委副主席』了?我靠啊,一個沒帶過兵的人,搞到了這種職務,不是兒戲麼?

    唐休璟無奈地呵呵笑了起來:「與此同時,宋王亦進位為尚書右僕射,封太尉。」

    秦霄呵呵地笑了起來:「這可真是旗鼓相當針鋒相對了哈!」

    可不是麼,宋王李成器,李旦的長子,讓出太子位後一直沒有適合的職務,任太子太師虛銜。如今進封太尉,也是管理天下兵馬的職務——雖然還是容易被架空,但總比什麼都不幹的強。

    很明顯,太平公主已經和太子耗上了。而李旦,則如同他改的年號一樣,在他們之間大耍太極玩平衡。竇懷貞要當兵部尚書,太子和唐休璟等人不同意。好吧,給太平公主一個面子。讓他當軍委副主席,比國防部長的官還大那一麼點點;同時,也不能讓李隆基吃虧了,封他的好兄弟當太尉,兩個人一起任尚書左右僕射。由於李世民當過尚書令,所以從他以後沒人敢任這個職務了,改作了尚書左右僕射,由兩人分任。

    唐休璟也呵呵的笑了起來:「所以,老夫才想到,到秦老弟府上來走走,說一說心中的鬱悶之事。我大唐國運多桀,連連發生大事。如今的黨爭已經是如此明顯,所以,老夫十分的擔心。秦老弟坐鎮皇城御率司,威鎮京城,頂著皇城的防備,可要多多用心,一保朝堂無虞。可不要再發生什麼重大的事情了。」

    秦霄總算是明白了唐休璟的來意,原來是希望自己『保持中立』,既不偏向於太子,也不附庸於太平公主,將一碗水擔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秦霄拱手微微拜了一拜,正色說道:「唐大人放心吧,秦霄已經明白大人的意思,自會心中有數,做好本職。」

    唐休璟欣慰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秦老弟是聰明人,肯定不會出什麼差錯的。好啦,人老了,話也變得多了。絮絮叨叨的說了這麼多,希望老弟千萬不要介意呀!」

    秦霄笑:「唐大人哪裡話!大人一心為國憂國憂民,秦霄佩服!」

    唐休璟哈哈的大笑:「老嘍,不頂用嘍,一切大事,都只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去扛鼎,老夫是有心無力了。郭元振是個人物,秦老弟有空,不妨與之深交。今日不枉此行呀,既見識了大都督府的氣派,又與秦老弟深談了一番,胸中有抑鬱之氣已然消退不少啊!」

    說罷,唐休璟就站起身來,抱了抱拳:「多有打擾,老夫就請告辭!」

    秦霄親自將他送到門口:「大人好走,若有空時,多來府上坐坐。」

    「嗯,大都督請留步!」

    唐休璟一把年紀了,卻還是不坐轎子騎的馬,自顧拍馬而去。

    秦霄看著唐休璟的背影,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老傢伙,還真是國士風範,一顆拳拳赤子之心!

    聯想到『親密戰友』張仁願被貶,秦霄心裡,又油然升起一股惆悵:哎,真是卸磨殺驢呀!隴右一安定下來,張仁願就失去價值了。雖然沒有落得不好下場,可是也算是政治上的一場不小打擊。什麼時候,也會不會輪到我呢?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09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7章 太子的雄心
    送走了唐休璟,秦霄一看時間,居然就快到了午時。沒想到一上午就這樣混過了,也沒有去上班,還真是比較腐敗。

    眼看著午飯就要熟了,索性吃了再出門,下午去衙門裡隨便逛逛好了。其實這幾天他就要大婚了,皇帝還批了他的假。可是皇城御率司這地方不比別的衙門,每天都要去坐坐的好,不能沒了主心骨。離開江南那段日子,著實讓邢長風和范式德等有些夠嗆。兩北二衙的軍頭們都是趾高氣揚慣了的大爺,一般都不服誰的管。雖說范式德他們也是皇城御率司裡的主管大員,可是也唯有秦霄所到之處,才會有人買帳。

    新衙門,威望不足,就是這狀況,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天氣不錯,秦霄準備帶上四個老婆在自己的大宅裡也踏踏青,四下逛逛。不料墨衣又將紫笛拎進了房裡,進行政治教育去了。秦霄只得帶了仙兒和婉兒,抱上了大頭和妞妞一起到了迴廊邊的綠草地上玩耍,等著開飯。

    大頭正在學步了,攢著個小拳頭咬牙瞪眼的使勁要站住,卻仍是屢屢坐倒在地,動作滑稽之極,一家人都要笑翻了。後來秦霄牽著他的手四下走了一圈,大頭高興得呼呼大笑,兩顆兔牙兒也露了出來,嘴裡含糊不清的喊著『爹』、『娘』。妞妞是個睡美人,一天到晚除了吃喝就是睡大覺,也不見她眼睛睜開過幾回,養得白白胖胖的。

    秦霄感覺爽極了,這就是天倫之樂呀!和老婆孩子在一起,還真是舒服。

    正要開飯的時候,大院門口來了一隊車馬,還有一頂金黃色的轎子。

    秦霄等人一看,是李隆基來了,忙不迭的出迎。

    李隆基一身黃袍頭束金冠。神采飛揚,進門就將大頭給抱了起來,連連讓他這個乾兒子叫他乾爹。

    秦霄看了他身後帶的儀仗隊一眼。有些納悶說道:「太子怎麼帶這一票人來了?」

    「禮儀呀!」

    李隆基說道:「明天仙兒就要跟你大婚了。按俗例今天要回娘家住到家裡,不讓你這新郎官看到的知道麼?父皇差我來。將仙兒接到東宮去住,明天再按禮儀讓你娶回來。」

    秦霄將李隆基請進了大宅,呵呵的傻笑:「都老夫老妻了,還搞這些?要不要將大頭一起帶走呢?」

    李仙惠掩著嘴吃吃的笑了起來:「就是,我都不好意思了。孩子都有了才辦婚禮。」

    李隆基笑道:「那你們就抱著小秦公子,一起上婚禮吧,多喜慶。說來大頭地週歲酒席都沒有辦。都是在路上過的。」

    在一起略略聊了一陣,孩子們就被奶媽抱走了,李仙惠也自行準備衣妝去東宮。畢竟是皇族的婚禮,安排好了地事情就要照做,推脫不得。上官婉兒也很識趣地上了樓,留得秦霄和李隆基單獨在一起。

    秦霄知道李隆基肯定有話說,於是將他領到了那間琴閣密室裡,關上了房門。

    李隆基裝作滿不在乎的閒逛了一陣,坐到琴邊摸了幾下琴弦,觀摩了一陣。出口道:「破琴。」

    秦霄遞給他一杯茶水,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自然跟你地焦尾琴沒法兒比。這種東西,也難入你法眼。」

    李隆基隨意的撥弄著琴弦,奏了一首曲子。心不在焉的說道:「其實也不見得有多差。只是我這心情有些不好,看什麼都不順眼。」

    秦霄笑了一笑:「不就是被你那好姑姑欺負了一小下麼。不至於吧。」

    「這回可就不是一小下了。」

    李隆基皺著眉頭,使勁勾了一下琴弦,奏起一個高亢之音。

    秦霄疑惑道:「怎麼回事?」

    李隆基悶哼一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政變之後,百廢待興,官員不整。這幾個月來,一直在調整三省六部的官員任屬。太平公主趁機大肆安插親信,任用心腹。昨天父皇將我們召去商議大事,三省六部裡,一下多了太平公主一半的人。你說,我能不鬱悶麼?」

    秦霄微皺了一下眉頭:「不是只多了一個竇懷貞麼?」

    「哦,看來你也收到了一些消息?」

    李隆基略有些驚訝,然後說道:「應該是唐休璟告訴你的吧,他跟你地關係應該是不錯的?何止是包攬了軍國之事的竇懷貞,還增加了邢部尚書蕭至忠、吏部尚書岑羲。其中,蕭至忠還加為中書令,一舉越到了張說前頭,成了當朝首輔。原本的中書令鍾紹京,降為了禮部尚書。唯獨讓我滿意的是,郭元振當了兵部尚書。」

    秦霄也不由得有些驚訝:「看來這次,人事變動蠻大的嘛!怎麼姚崇、宋璟沒有提拔起來呢?他們二人,之前可都是當過宰相的人,而且對六部的工作輕車熟路。」

    「哎,自然是我那好姑姑不同意了。」

    李隆基悶悶的說道:「本來麼,姚崇跟太平公主關係還不錯的。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呀。當時朝中妖孽韋庶人當道,姚崇當然願聽太平公主地話,去辦一些事情;可是現在他當然只忠於李唐王室,更何況他還是東宮庶子。所以一回朝來,姚崇就跟太平公主鬧得有些僵了知道麼?宋璟就更不用說了,歷來就是剛正嚴直而聞名。太平公主擔心讓他進入三省六部後會給自己帶來威脅,處處掣肘,所以也極力反對。本來我是提議讓他們二人分掌刑部與吏部的。沒想到讓蕭至忠、岑羲鑽了進去,二人還都當上了宰相。」

    秦霄思索了一下,不由得說道:「這麼一說,這朝中的宰相,有一半是太平公主的人了?」

    「可不是麼?」

    李隆基地眉頭鎖得緊緊的,鬱悶地撥著琴弦:「我這個好姑姑,也不知道想幹些什麼。從聖后朝起走到今天,多不容易。莫非她自己,也想來一次專橫獨權麼?」

    秦霄的心裡,暗自打起鼓來:不會吧。剛剛送走了韋庶人,又來個更厲害的太平公主?這種日子還有完沒完啊?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

    李隆基雙手一按琴弦。聲音嘎然而止。

    秦霄看他臉色有些凝重。疑惑道:「大事麼?」

    「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李隆基面色沉寂說道:「從二張到韋庶人與安樂。都大肆賣官舅爵中飽私囊。我大唐的天下,現在已經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吏治已經在腐敗了。這些買官地人,為了撈回買官花的錢,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官場之上的貪賄之風,空前地刮了起來。想我大唐從太宗皇帝貞觀時起,天下無貪吏治清平。沒想到也會有今天。」

    秦霄看著李隆基,居然感覺有些陌生起來。這還是那個只知道聲色大馬地臨淄王麼?看來,他還真是有些政治眼光,和幹大事的氣魄。

    「好吧,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李隆基一擰眉頭,果斷說道:「先從長安起,查汰買官之徒。你以前在御史台幹過,我想你回御史台兼任一個御史中丞,挑起這個活兒來。御史大夫盧懷慎雖然也算剛正能幹,但畢竟膽魄不夠。而且。御史台與皇城御率司聯合動手,更能顯得雷霆萬鈞。」

    秦霄深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是個軍頭,若是按你說地,我回御史台。那又成了文僚玩起政治了。這件事情,皇帝准了的麼?」

    「還沒有。」

    李隆基有些鬱悶的說道:「每每一有事情。父皇總是說『三郎的意思如何』、『鎮國太平公主的意思如何』,得我們二人統一了意見之後,他才肯表態作決定。說來也真是令人擔憂。父皇居然還是這副性子,哎!」

    秦霄不由得呵喳喳的笑了起來:「裝逼之王升級了,成了裝逼之皇。」

    「我靠,你還笑!」

    李隆基鬱悶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若再不動手懲治一下吏治,那我大唐極有可能就要從此衰敗下去了。據我粗略瞭解,僅京城幾個臨縣的雍州之地,當初二張與韋庶人等人任命地大小官員,就多達三千餘人。這些人當中,極大一部份都是碌碌無能之輩,只知道貪財好斂,魚肉百姓。」

    秦霄正了正臉色,嚴肅說道:「御史台與皇城御率司聯合下手,的確是強強出擊,好手段。不過……咳!」

    「咳毛!有話就說。」

    李隆基極不耐煩。

    秦霄笑了一笑:「據小道消息,太平公主現在,也……」

    李隆基的身子微微一顫,面色有變得有些難看了,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錯。的確是聽到過這樣的消息。現在的太平公主府,可熱鬧了。東、西偏門,那是日夜都有人進去拜訪,川流不息。」

    秦霄一攤手:「那這事兒還怎麼去辦呢?」

    李隆基鬱悶的一拳錘到了琴面上,發出錚然嗡響:「說實話,我就是想借這一次,給她敲個警鐘,不能再幹這樣的事情了!」

    秦霄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我靠的!那你地意思不就是要把我當炮灰扔出去?讓我去得罪太平公主,虧你想得出來呢!那不是明擺著整我麼?

    李隆基臉上泛起秦霄無比熟悉的奸笑,不好意思的嘿嘿道:「滿朝之中,除了你,還有誰敢接這樣的差事?若是連你都要退縮不肯扛這副擔子,那我李唐天下真地是要完了,完了!」

    李隆基一副慘兮兮的表情,彷彿就眼睜睜地看到了大唐江山完蛋一般。

    秦霄極度鄙視的瞪著李隆基:「你別拿這種大帽子來壓我。你這樣幹,實在是魯莽了一些知道麼?現在你父皇剛剛登基,天下初定百事待舉,你就搞這樣的大動作——雖然出發點是極好的,可是能有可能好心辦壞事。就如同諸葛亮所說,一個重病之人,先要用淡味輕藥調和,待身體強健了,再用肉食猛藥治之。你這一手整下去,萬一……我是說萬一,太平公主鳳顏一怒,哈哈,一巴掌活拍了你這小子!」

    李隆基身子一彈,縮了縮脖子乾嚥著口水:「不會吧!她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再怎麼說,我、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太子殿下。她、她憑什麼!」

    秦霄嘿嘿的笑:「怎麼樣,沒膽氣了吧?你也知道,她不僅可能有這份心思,還有這個能力!她自己在朝中就是第一號人物,手下言聽計從的宰相也不少。將她惹得毛了,一狠心,哼,先廢了你這太子。到時候我看你到哪裡哭號去,說不定要去陪李重俊了——咦對了,李重俊現在怎麼樣了?」

    「他呀,封作平王,食邑四百,賜侍奉二十人,被扔到了滄州,不得回朝。」

    李隆基有些灰溜溜的說道:「估計現在應該到了滄州了。這幾個月來,他就一直在路上顛簸著。」

    秦霄呵呵的笑道:「怎麼樣,是挺可憐吧?太子殿下,有雄心壯志是可以的,但也要看情勢來嘛。你以前不是很聰明、很擅長看場面麼?這回怎麼想到要出這樣一個昏招呢?」

    李隆基既無奈,又憤怒的說道:「一想到我大唐的稅收被那些貪官收入囊中,百姓被污吏們魚肉,我這心裡就不舒坦,非要動手治上一治不可。不過……既然可能連自己都惹禍上身,還是先忍上一忍吧……」

    「嗯,有覺悟。」

    秦霄興災樂禍的笑。

    「你就不會說點別的麼?只知道潑我的涼水。」

    李隆基忿忿說道:「眼看著太平公主的勢力一天天膨脹,我卻無能為力,父皇也只是兩面不得罪大玩平衡。當今朝中,唯有張說、劉幽求、郭元振、鍾紹京,和東宮的姚崇、宋璟跟我關係還算不錯。其他的文武百官,幾乎都依附到了太平公主那邊去了。而且,張說、劉幽求和鍾紹京,都有些書生氣,性格有些懦弱,不敢去得罪太平公主,實際上也可以說是中立。掐指一算下來,我身邊的可用之人,真的少得可憐了。」

    秦霄淡然的笑了笑:「別心急。麵包會有的,這麼多大事都經歷過來了,還怕熬不過眼前這點考驗麼?」

    「麵包?什麼鬼玩藝?」

    秦霄郝然一笑:「我餓了,似乎聞到了飯香。不介意的話,和我們一家人吃頓飯再說。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19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8章 無敵姐妹花
    一頓飯後,李仙惠被接走了。

    坐上了那停金色大轎,被李隆基帶著一隊兒禮儀仗隊,大張旗鼓的接去了東宮。

    大頭要娘,哇哇的大叫,秦霄抱著他耳朵都要被吵得聾了,不由得假慍道:「你這兔崽子,嗓門兒怎麼這麼大!沒聽說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麼?你娘要嫁人了!哈哈!」

    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大頭哭得更凶了。上官婉兒連忙嗔怪的將大頭抱了過去,到一邊哄去了。

    墨衣和紫笛吃過了飯,又鑽進了屋子裡,鬼鬼祟祟的聊天談心去了。秦霄一下落得沒事可做,也無人可聊,就出了家門,往皇城御率司去了。大清早的時候,邢長風就帶著特種營的那些老爺們去了衙門裡當差,一上午的時間估計把能辦的事情都辦完了。秦霄現在跑去一趟,純屬例行公事做做場面。五千親翊府的鐵甲們的訓練工作,完全由野戰將軍出身的石秋澗負責著;南北二衙的公事調配,范式德和裴耀卿等人著手張羅;日常的巡視檢查,邢長風一力承擔。

    大都督,其實很閒,只要在那裡當根定海神針就足夠了。若沒有大事,實在沒什麼地方用得著他,這些瑣事,也從來不必他親自插手。頂多就是興趣一來,四下裡過問一下。

    到了皇城御率司,范式德將一些公文遞了上來,是最近的人事變更,全是由皇帝審批閣部直接下發的。秦霄細細看了一陣,不由得有些驚訝。原來的羽林衛將軍葛福順、陳玄禮、李仙鳧等人,全部被調職。其中葛福順被調到了太平公主府上任親衛軍首領。陳玄禮和李仙鳧則是去了南衙。到了薛崇簡手下。由常元楷接任了左羽林衛大將軍、李慈任右羽林衛大將軍,不日上任。

    秦霄不由得有些氣悶:老子堂堂地皇城御率司大都督,手底下地人馬換班子,我居然都沒能過問,鬱悶啊!皇帝的意思,閣部下發?不就是太平公主和她的幾個心腹宰相搞出來的。尤其是那個竇懷貞。牛呀,尚書左僕射平軍國章事,國家軍委副主席……我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看你想怎麼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時間就先在皇城禁衛裡下手了。你再怎麼囂張,也不至於將北衙都督程伯獻和萬騎使萬雷給我廢了吧?親翊府。那更是想也別想,沒你插腳的地方,哼!

    行,你們繼續牛吧,無視我的存在吧。我這個中央警備司令部,你們就當作是自家菜園子隨便來撒野吧。

    秦霄面上不動身色。將折子往桌子上一扔,對范式德說道:「知道了,不就是換了兩個將軍麼,沒什麼大不了地。跟常元楷和李慈說,有空到皇城御率司來坐坐。」

    范式德心裡突突的跳,拿回了折子,拜了一拜,回去了。雖然秦霄沒有表示什麼不滿,但是他跟了秦霄這幾年,已然有些瞭解他的性子了。他越是這樣不動聲色。就越表示心裡已經有了想法,更會有後招。常元揩和李慈這兩個新上任的將軍,很有可能要在秦霄手下吃鱉穿小鞋了。

    沒事逛了一趟衙門,卻遇上這等煩心的事情。秦霄心裡未免有些掃興。略略處理了一些糧草餉銀髮放的公事後,秦霄大踏步地就離了衙門。頭也不回的往家裡走去。

    騎在馬上,秦霄心頭有些抑鬱的想道:皇城御率司,本來是一處我能玩得轉的地方,沒理由被架空。可是太平公主非要橫插一腳進來,狀況就有些不明朗了。這常元槽和李慈,很明顯都是太平公主的親信心腹,現在分掌左、右羽林衛,直接接管了皇宮北門城外的所有防務。北衙那邊,也僅剩一個萬騎是我地親信了。

    玄武門,那個不吉利的麻煩地方,還真是爭奪得厲害!

    秦霄回到家裡,時辰尚早。上官婉兒在琴閣裡彈琴吟詩,一個人不亦樂乎。墨衣和紫笛仍然關著房裡竊竊私語。秦霄不由得大感興趣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商討這麼久呢?

    上前敲敲門,『咚咚』!

    過了半晌,墨衣才上來開門,一臉通紅,古怪的笑。

    秦霄納悶的朝屋裡看了一眼:「在搞什麼呢,門窗都緊閉著?」

    墨衣尷尬的一笑,拉著奏霄進了屋,反身將門關上,栓好。

    屋裡,一股熟悉的怪怪味道。秦霄一醒神——迷情香!

    「大白天的,你們姐妹倆在家裡燃這東西?你以為是熏香呀?」

    秦霄剛剛問出一句,墨衣馬上撲了上來,吊住秦霄的脖子,將他的嘴吻住了。

    秦霄感覺,墨衣地身子滾燙滾燙的,臉上一陣通紅,十分的激動哇,情慾高漲!

    秦霄一手就將她抱住回吻了一陣,然後昂起頭來怪聲道:「不是吧?守株待兔就等著我來?」

    「可不是麼……」

    墨衣嬌聲如磁,十足的媚惑起來,低聲道:「我可是苦心教了妹妹好久,她……她正在屋裡等著……」

    秦霄瞪大了眼睛一愣:「不是吧,又3P?」

    「三屁?」

    墨衣咯咯地笑:「真有趣……」

    說罷就拉著秦霄的手,往屋裡走。

    那渴望地眼神,激渴的神情,實在不容抗拒!

    秦霄感覺自己有些著了魔一般,任由她拉進了房子。

    大床上,紫笛蒙頭蒙臉的躲在被子裡,輕輕的發抖。

    墨衣輕輕推著秦霄,讓他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後跪在床上,緩緩的替他除著衣服。滾熱的紅唇,從秦霄嘴上慢慢的吻下去,吻遍了他身上每一塊隆起的肌肉皮膚。

    秦霄感覺身上一陣發麻,整個人都有些酥了。

    很快。秦霄成了『光棍』。一絲不掛。

    墨衣微閉上眼睛,居然將頭埋到了秦霄小腹之下,對著那個怪傢伙,用起了口技!

    秦霄深吸了一口氣,心裡叫道:我靠!果然……有、點、功、夫!

    墨衣地舌頭,就如同水蛇一般地靈活。用盡了幾般手段,讓秦霄迅速的雄起。

    秦霄長吁著粗氣,躺倒在了床上,居然靠上了一個肉枕,這才想起,床上還另有一人。

    紫笛已經將頭探了出來。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一幕,形如見鬼,一臉憋得通紅。

    墨衣玩了一陣,媚笑的站起身來,將身上隨意套著的衣服除去了。

    完美胴體!

    秦霄慾火中燒!

    墨衣卻爬到了床上,將半堆半就的紫笛從被子中拉了出來。開始去脫她的衣服。

    紫笛羞煞到不行,悶上了眼睛,雙手捂著臉。

    墨衣朝秦霄遞了一個眼色,秦霄心裡暗自一笑,輕巧巧地湊到了紫笛耳邊,輕吹了一口氣。

    「啊呀!好癢!」

    紫笛放聲大叫,隨即咯咯的笑了起來。

    她已經被她的好姐姐脫得赤條條的了,反而沒了害羞,只剩下了強烈的好奇。

    墨衣拉著她,讓她橫壓在了秦霄身上。飽滿的胸部。就湊在秦霄眼前。秦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呵呵地笑道:「怕怕麼?」

    紫笛一陣臉皮抖動,犟嘴道:「才不!」

    秦霄的手,已經在紫笛的背上來回的撫摩起來。驚得她一陣陣輕微的戰慄。

    下體,卻傳來一陣透頂的激爽——墨衣已經坐了上去。喉間發出了一陣舒爽地呻吟!

    行呀墨衣,先下手為強,這就享受起來了!秦霄心中暗笑,在橫躺著的紫笛屁股上捏了一把:「沒想到呀,居然也是前翹後鼓的,如此深藏不露!」

    「哼,你為什麼要說『居然』,就知道看扁人!」

    紫笛的眼睛,如同荷上雨露一般,清澈誘人,春意盎然。

    看來,迷情香已經發揮了作用了。她們姐妹倆,也實實的在這屋裡研究了許久,將自己的情慾都先調了起來。

    紫笛的眼神裡,也透出了那種本能的渴望,猶猶豫豫輕顫了幾下,然後眼睛一閉,往秦霄嘴上吻去。

    豁出去了麼?秦霄心裡暗自好笑。

    笨丫頭,這時候居然也咬牙切齒!秦霄用自己的舌頭去引導,總算是打開了那一道亮齒大門。紫笛的小舌頭,也驚顫顫地伸了出來,和秦霄糾纏到一起。

    墨衣早已經是情慾高漲,此時馬上就接近癲狂,大肆的抖動和呻吟。

    秦霄可就忙了。一隻手被墨衣抓住挪到了她胸前,另一隻手還要去愛撫緊張兮兮的紫笛。

    紫笛的臉色越來越紅,呼吸也有些變得沉重了。不一會兒,她本能地微弓起身來,一對飽滿的**就晃蕩到了秦霄眼前。

    春光無限哪!

    秦霄頓時貪婪地手嘴並用招呼了上去。

    紫笛驚聲的叫了出來,已是透出了幾份愉快。

    姐妹二人,無論是長相身裁都十分的接近,而且紫笛的皮膚比姐姐還要好一些,更白更滑,也許是操勞少一些的緣故。一年到頭,她的心情總是好的,從來不想什麼煩心的事情,膚質想不保養得極好都難呀!

    墨衣雙腿緊緊一夾,身上痙攣般的**了幾下,然後就軟下了身來,趴到了秦霄身上喘氣去了。紫笛有些擔心的叫道:「哇,姐姐,你怎麼了?」

    秦霄忍不住笑了起來:「沒什麼,收工了而已,中場休息一下。」

    紫笛大惑不解的眨著眼睛,一臉迷惑。

    墨衣移開了身子下了床,用準備好的熱水細心的將那個怪傢伙清洗了一番,然後又撲到了床上。一手支著額頭,側身和秦霄並排緊挨著躺下,衝著紫笛曖昧的笑。

    紫笛頓時有些慌兒:「我、我……」

    墨衣起身,拉著妹妹的手:「別怕,照奶奶教你的,慢慢的、輕輕的……」

    紫笛咬著嘴唇,有些哆嗦的跨開了雙腿……

    秦霄輕撫著她的胸前,讓她時不時嚶嚀一叫。

    終於……

    緩緩的,輕柔的,緊張的……紫笛將那個怪傢伙吞沒了。

    墨衣連連撫著她有背:「放鬆一點嘛……別緊張……」

    活像個老鴇。

    紫笛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秦霄的胳膊肘兒,使勁的掐。

    秦霄看著眼前的景象,既香艷又淫猥,更有些搞笑和好玩,真是百感夾雜。墨衣這個女子,出門在外成熟穩重,在陌生人面前冷面如霜,到了床上,那絕對是一等一的淫娃呀!

    男人的理想妻子……

    紫笛壯著膽子,輕輕的動了一動,一股抽搐般的感覺就傳了過來,不由得全身一陣抖,不由自主的就學著姐姐呻吟起來。

    秦霄心頭一愣:乖乖,不愧是明師出高徒,有點天賦呀!

    雙龍出海,一對怪手朝她胸前毫不客氣的招呼而去!

    紫笛連聲驚叫,呻吟之聲大起,動作雖然還有些生澀,但卻是十分本能的賣力動了起來。

    秦霄深吸了一口氣:緊!爽!

    紫笛,居然還有一副『名器』呀,能讓男人欲仙欲死的名器!

    數十回合後,紫笛已經閉上眼睛忘情的呻吟起來,嘴裡哼哼唧唧的嚷嚷道:「姐、姐姐!好怪,好怪的感覺呀!停、停不下來了!哇!要快一點!」

    秦霄心頭大笑起來,一個翻身將紫笛壓倒在了身下,大刀闊斧的開動了。

    紫笛連聲高呼:「哇!好爽哇!我的媽呀,受不了了!」

    墨衣捂著嘴大笑起來:「傻妹妹,沒騙你吧!」

    大戰一陣,秦霄身上已是汗如雨下,心想,別又將紫笛給弄壞了,於是緩了一緩。紫笛雙腿夾上了秦霄的大屁股,連連踢了起來:「不許停、不許停!」

    秦霄一愣我靠!果然青出於藍!

    墨衣在一旁看了一陣,也是一陣芳心亂躥起來,看妹妹一直霸佔著,忍不住一把將秦霄扯了過來,將他壓倒在床上。

    秦霄心中大叫:靠死!車輪戰!神仙也要活活戰死!

    又是數個回合,紫笛還逮了個空兒下床喝了一杯水,補充水分。她倒是很會心疼自己。

    姐姐戰上一輪,紫笛又來,更加生猛,虎虎生威。

    果然是天生的一對兒超級……戰將啊!秦霄心裡喃喃的想道:老子這個戰無不勝的常勝將軍,今天要被打敗了!

    數番凌辱之後,秦霄終於繳械投降,險些被拆散了架。雙手做了一個暫停手勢——「老子投降!」

    紫笛哇哈哈的大笑:「姐姐,他都對我們投降了耶!我們天下無敵啦!」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23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19章 老婆、好老婆
    墨衣取來一盆熱水,用細軟的毛巾,將秦霄全身上下都細細的擦拭了一遍。然後姐妹二人各自清洗了一番,扯過了一床柔絲被,鑽進了被窩裡,左右緊緊靠著秦霄。

    秦霄腦海裡彷彿還在天人交戰,爽歪歪,亂轟轟,閉著眼睛彷彿也能看到玉體橫陳,乳波臀浪。

    齊人之福了不起麼?

    『唐』人之福才厲害,嘿嘿!

    紫笛小臉兒通紅,擠擠挨挨的靠著秦霄,飽滿的**在他手臂上來回的蹭,一隻手也極不老實的朝他胯下抓去。

    「嘿、嘿嘿!這怪東西,其實也蠻可愛的!」

    紫笛傻笑起來。

    秦霄和墨衣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秦霄左、右雙臂各擁著一個美人,嬌軀柔媚,心神蕩漾。不光只是肉體上滿足,精神上也甚是愜意。靈與欲的融合,美到了極致。

    紫笛也全沒了當初的羞澀,蠢蠢欲動的挪著身子,全身壓到了秦霄身上,拿自己的鼻子輕輕的蹭著秦霄下巴上粗短的鬍鬚,咯咯的輕笑。

    她頭一次的感覺,原來和男人在一起,的確是挺好玩的,尤其是和自己心儀的男人。直到現在她才明白,自己的心裡,原本就將他擺在了一個無可替代的位置。若是要跟另外一個男人相處……估計自己,真的會拖把小剪子,將他切、切。

    秦霄看著紫笛像只小羊犢子一樣蹭了上來,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下去,老子要休息!」

    紫笛嘿嘿的怪笑:「這麼好玩,有什麼好休息的?姐姐,還有那個什麼香沒有呢?我們再玩呀!」

    墨衣哭笑不得的將她推走,滑到了秦霄身邊去,嗔怪笑罵起來:「說你不懂事吧!男人不比女人,要休息,恢復體力的知道麼?還要保養滋補,不然就會未老先衰。」

    紫笛睜大眼睛,疑惑不解:「說什麼哩?」

    秦霄恨鐵不成鋼的無奈歎了一口氣:「以你的智商,有些難以解釋清楚了。」

    紫笛瞬間變臉,撲到秦霄肩頭就輕咬了一口:「又罵我蠢,我咬死我!」

    秦霄大笑起來,一把將她抱住緊緊靠在了自己身上:「歇會兒,別吵。」

    墨衣也靠了上來,面上帶著滿足而愜意的笑容,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

    紫笛卻像一頭精力過盛的牛犢子,左右睡不著,睜了一陣眼睛,從秦霄臂彎下鑽了出來,溜下床穿好了衣服。

    墨衣有些睡意朦朧的回頭瞟了她一眼:「你幹嘛?」

    「我不睏,我出去玩會兒!」

    秦霄心裡苦笑:真是個麻煩兒童。

    紫笛打開了門出去,剛剛合上門,卻聽到她的聲音在外面高高響起——「哇哈哈。婉兒你在這裡呀,你怎麼一臉通紅呀?——剛才我和姐姐將那個傢伙打敗啦!」

    秦霄和墨衣頓時愣住。

    「他說『老子投降』哩!我們天下無敵啦!」

    二人感覺心裡一陣犯堵,表情都要僵住了。

    「啦、啦、啦!心情真好!我去後院騎馬射箭玩嘍!婉兒,你有空也和我們一起來呀,真的比較好玩呢!啦啦啦,我去啦——你幹嘛這麼看著我?你是想哭還是想笑哩?」

    秦霄突然有了一陣噴血的衝動,把眼睛一閉,差點暈死過去。墨衣捶胸頓足——「這頭蠢驢!」

    二人哭笑不得的相擁睡了一會兒。窗外天色漸暗的時候,才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於是懶洋洋地爬起身來。

    出了臥室,上官婉兒正在大廳裡拿著一本書看著,看到二人,不禁捂著嘴就笑了起來。

    秦霄嘿嘿的笑著走到上官婉兒身邊坐下,將她往自己身邊拉著靠攏了一下,輕聲道:「吃醋了?」

    「沒有。」

    上官婉兒奮力忍著不要笑出來,表情古怪之極:「只是這個紫笛,還真是個活寶……唉呀,還不知道她會不會四下宣揚呢!」

    秦霄也尷尬的笑了起來:「不至於白癡到那份上吧?畢竟只是天真,不是弱智。」

    樓梯口傳來噔噔噔的聲音,紫笛上樓了。

    大家看她,一臉菜色無精打彩灰頭土臉,彷彿渾身無力一般。墨衣連忙上前將她扶住,有些心焦的問:「怎麼了?」

    紫笛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本來牽著那匹淡金馬去後院騎騎馬,射射箭玩的,誰想到沒過一會兒我就全身發軟兩腿直哆嗦。那匹也忒是凶悍,居然不讓我騎它,使盡了力氣要將我甩下來。我、我……我氣不過,就跟它耗上了,於是,被甩得摔下來了兩次。」

    秦霄捶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大戰了一下午,不腿軟才怪!你還出去騎馬,而且騎的是淡金馬——這匹馬自從跟了我以後,性子也變得孤傲起來了,旁人近都近不得,餵馬的小廝都不敢跟它套近乎,你居然還敢騎?」

    墨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傻妹妹,沒摔傷吧?」

    「那倒是沒有,就憑咱這身手!……」

    紫笛正準備開腔吹一陣牛,不料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只好狼狽的讓姐姐攙著,哼哼唧唧的回房睡覺去了。

    上官婉兒笑得將眼睛瞇成了一道彎月,咯咯的道:「真是天生萬物,什麼樣的人都有呢!這丫頭,居然什麼樣的常理也不明白,哎,真是又可笑又可愛。」

    秦霄將上官婉兒手中的書拿過來一看,是一本詩集。其中一大部分,居然就是上官婉兒自己的詩作。

    上官婉兒說道:「那日到了太子宮,太子殿下讓東宮崇文館的人收集我的詩作,和一些大儒們的詩作一起,編成了這本詩集。今日太子來時,就贈了我一本,正看著呢。」

    秦霄看了上官婉兒幾眼,自豪地點頭笑了起來:「不錯嘛,咱秦家也總算有個文化人了,大才女呀。看看,這都是些什麼人呀,杜審言、陳子昂、宋之問,嗯,居然也有駱賓王,全是大詩人哦!看來婉兒的名聲,不比他們差了。」

    上官婉兒謙虛的笑了笑,將詩集拿了過來,翻著幾頁然後指給秦霄看:「哪,看這裡。」

    秦霄頓時瞪大了眼睛:「我靠,搞什麼!怎麼還有我,這不是諷刺人麼?《岳州擲筆亭集》暈死,哪個白癡取的名字?」

    秦霄在岳州時,大肆抄襲的一些詩句,包括帶兵打仗時的一些『傑作』,居然都被收錄了進來。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滾滾長江東逝水』、『但使龍城飛將在』,一系列的假冒作品,居然也登堂入室了。

    上官婉兒咯咯地笑了起來?「我看寫得很好呀,不乏膾炙人口的名句呢!老公,我看你還真是『秀外慧中』哦!」

    秦霄哭笑不得的一拍額頭,鬱悶叫道:「完了,我成罪人了!……秀外慧中,是形容女子的吧?好呀你婉兒,居然也來諷刺我!」

    說罷,秦霄就將上官婉兒攔腰摟住,撓起她的胳肢窩兒來。

    上官婉兒銀鈴般的笑了起來,輕輕的掙扎了一陣,然後軟軟靠到了秦霄的懷裡,溫情脈脈的低語道:「老公……你都好久沒有抱過我了哦!」

    秦霄心裡輕輕一顫: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哦?近些日子來,似乎是有些冷落了她了。好在上官婉兒是個心性豁達之人,從來不抱怨什麼。

    秦霄有些慚愧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今晚陪你。」

    上官婉兒臉上微微一紅,輕輕推開了秦霄,有些幽怨的低聲道:「天葵之日呢……過幾日再說吧,明天你要娶親,還要洞房呢。今天晚上也就多歇會兒……」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養足了精神,明天大戰新娘子麼?」

    「貧嘴,沒個正經!」

    上官婉兒嗔怒的白了秦霄一眼,往他身邊坐了坐,然後說道:「老公,其實婉兒覺得,整日裡呆在家中什麼也不做,不僅虛度光陰全無建樹,日子也未免有些空洞和無聊。婉兒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老公會不會同意呢?」

    「哦?」

    秦霄也被勾起了興趣:「不妨說來聽聽。」

    上官婉兒面露喜色,娓娓說道:「老公現在不是坐鎮皇城御率司這個新衙門?有沒有適合的職務要用得著女官的地方呢?」

    「呵,你想出去上班?」

    秦霄不禁笑了起來:「不過話說起來,你對大唐的律法吏治章程都是那麼熟悉的,如果不出仕還真是有些可惜了。不過嘛,自從聖后退位之後,官中的女官有些失勢漸少了。其他的衙門裡,除了將作監的女工署,其他的地方用了女官的,則是更加少之又少了,幾乎都要絕跡了。」

    上官婉兒微微有些失望:「如此說來,除非進宮,否則婉兒想找事來做,還挺難的了?」

    「真想當官兒?」

    「也不是想要當官了吧……只是,婉兒可能忙碌了十幾年,突然閒了下來有些不習慣,想找些事情來做。」

    秦霄笑了一笑,說道:「還真是難得呀,我們家裡還有巾幗仕子想要混跡官場。這樣吧,皇城御率司現在剛成立不久,機構都還有些不完善,一切都還在摸索之中。過段日子,等我將眼下的一些瑣事忙完了,就看一看有沒有合適的職位,讓你進去隨意玩玩,就當是消磨時光也好。」

    「真地?好呀!」

    上官婉兒歡喜的跳了起來,一下坐到了秦霄大腿之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實實的親了一口,然後歡喜說道:「我就知道,以老公的開明和寬容,肯定會同意的!以前在宮中,只是被迫的、麻木的幫做一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現在就不同了呀,是幫老公做事,我肯定會很用心,也會做得很開心的!」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來:「還不定能不能成呢,你可別高興得太早。雖然我是皇城御率司的老大,扔句話出來沒人敢反對,可要是實在是不適合你的事情,你也會做得不舒心的。」

    上官婉兒笑瞇瞇的說道:「其實我也只是隨意的去實踐一下。宮中與府台的事務,打理起來是不相同的,一些衙門之間的關係也比較難於處理,十分的微妙,不比在宮的時候。當時在宮裡,一道諭旨下去誰敢不從,在衙門裡可就不能這裡啦,這我知道的。其實婉兒是在想……」

    「想什麼呢?」

    上官婉兒笑得更燦爛了:「以老公的潛力和名望,將來遲早開府——這宅子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到時候,府裡少不得用人,既然是用人,何不用自己的老婆呢?所以呀,婉兒才想去皇城御率司去熟悉一些衙門的事情,將來好幫老公打理府中事務呀!」

    「咦呀呀,真是個有眼光的好老婆!」

    秦霄哈哈大笑起來,抱著上官婉兒就大肆親了幾口,歡喜說道:「開府不開府倒是不打緊了。你有這樣的心思和想法,我還真的開心了。仙兒料理家中一切事務,墨衣紫笛可以出陣為將,現在又有了高明的政治家幫我打理官場上的事情。嘖嘖,老子真是太有福氣了!」

    上官婉兒咯咯的笑了起來,從秦霄懷裡掙脫:「沒個正經——要吃飯了!我去叫墨衣她們。」

    說罷就敲響了墨衣臥室的房門。

    房裡傳來紫笛的大叫:「老子腿軟,不吃飯了,睡覺覺!」

    墨衣厲聲罵了起來:「大膽!胡說八道,你剛才自稱什麼?」

    「嘿嘿,跟那個人學的……」

    「哪些學得,哪些學不得?真是討打!」

    秦霄獨自一個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這一家子,還真是各有千秋,有點意思。

    紫笛終究是被姐姐從床上拎了起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長了幾顆牙齒的大頭也開始學著吃飯了,居然也吃了幾勺雞蛋瘦肉湯下去,興奮的直咂嘴,還要爬到桌上去抓碗筷。一家人手忙腳亂的伺候這個小祖宗,忙得不亦樂乎。

    晚上,紫笛灰塵溜溜的躲到了三樓,睡到了奶媽和孩子們隔壁。兩腿發軟,不敢再夜戰了,這才知道了秦霄的厲害。原來自己一時興奮,居然也沒察覺到體力透支了。墨衣通情達理,伺候秦霄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體力全盤恢復了過來。

    夢裡,秦霄笑出了聲來,夢囈連連——「老婆、好老婆!」

    墨衣被驚醒,模模糊糊想道:「叫誰呢?……」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25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0章 曠世婚典
    溫柔鄉里,今天又要添進新丁了。大清早,就來了皇宮內苑的人,給李仙惠和李持月佈置新房,還送來了新郎服。金吾院的禮儀仗隊也陸續開了來。

    秦霄走上陽台看了一眼外面——好天氣,好日子呵!

    兩百餘名金吾院的騎兵,個個身披銀亮明光甲、招風褚紅袍,頭頂紅纓,手中撲頭槍,腰跨儀刀,既威風,又大氣,更顯得華麗與張揚。連那些馬匹,都選作了清一色的白馬,映著一片紅色,更顯得漂亮。

    淡金馬被從頭到腳披上了一層紅色的闈罩,馬鞍上也綴了金絲琉梳,連馬頭馬脖子上居然也裹了一層金色的彩布,僅露出兩個眼窩兒和尖尖的耳朵來。

    淡金馬感覺光榮極了,時不時的甩著尾巴,咴咴的嘶叫幾聲,趾高氣揚。

    秦霄站在陽台上,看著裡裡外外的人忙進忙出,呵呵的傻笑。上官婉兒和墨衣忙不迭的將他拖進了屋裡,原來早已準備好了一大桶熱水,不由分說的就將他剝了個精光,塞到了桶裡。

    「哎呀,舒坦哪!」

    秦霄呵呵的笑,時不時用手指彈起水來,戲耍一下給他搓背的上官婉兒和墨衣。

    上官婉兒像娘一樣的在他耳邊叮囑:「一會進皇宮的時候,要走東面白獸門知道麼,而不是習慣上的朱雀門。出來的時候,才走朱雀門。」

    「唔,知道了。」

    「金吾院的禮仗隊在前開道,你自己身邊還要帶上八個親屬親兵。回來的時候侍駕新娘車輦;身後要九百鐵甲分作九隊,意思是長長久久明白麼?」

    「唔、唔……」

    「上午先到太極殿,皇帝會親自主持讓你祭拜天地、告拜皇家先祖。因為你娶了公主,也算是皇親國戚了,籍貫要載入李家族譜的。」

    「知道了……不過,我可不是什麼倒插門女婿。這皇帝可都說好了的,這府上還是叫秦府,不是什麼公主、附馬府。」

    「哎呀,你別打岔,聽我說完。」

    上官婉兒在他光溜溜的脊背上拍了一巴掌:「這個可是皇宮內苑監的司儀們。按照既定的規矩安排好的。上午的祭祀結束後,下午馬上出皇城北郊參加宮廷祭禮。這個本來跟你沒關係的。是皇帝改元大赦天下的祭拜。不過既然你也遇上了,也得一起參加。然後到了未時。這是今天的大吉大利之時,這時候才算是你的婚禮正式開始了。禮堂設在大明宮含元殿。你和玉月、金仙公主在那裡拜過天地後,就會將她們娶回來,送到洞房裡。最後麼,大宴設在大明宮望仙台。就這樣,完了。」

    秦霄愣愣的點頭:「唔、唔,知道了,真是複雜。玉月公主?呵呵,聽著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上官婉兒有些酸溜溜地說道:「玉月、金仙。多好的一對兒呢……金枝玉葉,天下的好處都讓你一個人佔盡了。」

    秦霄壞壞的笑了起來。聳了聳鼻子:「我怎麼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呢?嘿嘿!」

    辰時初刻,武將出身的新郎官披上黃金甲、大紅袍,頭盔上結了一個花樣大紅綢,跨上了同樣華麗耀眼的淡金馬。激揚喜慶地鼓樂頓時響起,迎親大隊朝皇宮開拔了。一陣歡天喜地的大呼聲響了起來,鞭炮震得耳朵生疼。好在那些馬匹都習慣了這樣的場面,一點也沒有驚慌。大隊的人馬,井然有序地出了秦府,上了裡坊街道。

    上官婉兒和墨衣、紫笛站在陽台上,遠遠看著秦霄,心裡各自感慨了起來像這樣的男人,想要獨享幾乎是不可能地了。只能盼著自己能夠多沾一點光,多一些時間和他相處了……

    秦霄身邊就跟著邢長風、石秋澗、桓子丹和皇城御率司的那些同僚,身後就是九百親翊府大頭兵,個個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穿著清一色的明光甲,騎著渾亮的大黑馬,每人手中都豎了一面旗幟,與前面的金吾院的儀仗隊遙相呼應,整齊劃一。

    整個隊形,龐大而又井然,入眼所見,全是大紅金黃這一些十分醒目光鮮的顏色。

    范式德還是幹著老本行,全權主理男方的婚嫁禮儀。這方面,他可是行家了。剛出了裡坊街道上了西市大街,早已聽到消息的長安市民們,早早將大街圍了個水洩不通,足有數萬人之多。見了儀仗隊出來,一陣歡聲雷動,幾乎能將屋頂吹翻!

    范式德帶著十幾個兵甲在前辛苦的開道,原本寬闊無比的大街道上,還是顯得有些擁擠不堪。秦霄現在可是長安的大名人了,再加上同時娶兩個公主——其中一個還是神奇般死而復生的李仙惠,這更加勾起了人們的興趣。

    西市大街上,人滿為患,商家也沒法做什麼生意了,索性大門一關,跟著出來看起了熱鬧。

    雖然帶上幾萬人打仗也曾經歷過了,但是面對如此洶湧熱情的民眾,秦霄可是頭一回,上次安樂公主成親的時候,自己雖然也見識了一回,但那時畢竟自己不是主角。而且當時皇帝下旨,派出了萬餘人維護治安,並強制市民們下拜磕頭,顯然不能跟現在的自發湧來的百姓的熱情相比。

    秦霄感覺,那巨大的聲浪、數萬人的眼神,真的能把自己融化了。於是只得在馬上抱著拳,機械的笑著朝百姓們回禮。

    這風頭,可就出得有些大了。

    大隊的人馬好不容易趟過了西市大街,沒想到朱雀大道上的人更多、更猛。而且更多是外國人,跑出了家門,來看大唐最奇特的婚禮。

    同時娶了兩個大唐公主呢。這個將軍真是太有福氣了——在異邦人眼中,大唐的公主,那就是能夠媲美仙女的存在。各國的國王、王子,都以能夠娶一個唐朝的『正宗』公主而沾沾自喜。這下好,居然有一個普通的將軍,一時間娶兩個!

    相信這個消息用不了多久,馬上就能傳遍四方夷狄,讓那些異邦的國王王子們都有些嫉妒了。

    秦霄看著那些怪鬍子怪衣服的外國人,心裡暗自苦笑:哥們兒們,讓條道兒吧。我還巴望著晚上進洞房呢!照這個速度下去,幾時能進得了皇宮迎娶美嬌娘?

    朱雀門中,跑出了長長的一隊士兵,原來是皇帝知道了朱雀大道上人滿為患不可通行。臨時派了萬雷領了一千名萬騎將士,專程負責開道。

    也虧得這樣,才讓秦霄順利的過了朱雀大道。到了皇宮東門白獸門。

    秦霄大吁了一口氣,感到一顆心總算是從嗓門兒回到了胸腔裡,算是略略踏實了一點。

    進了皇宮,可就順當多了。

    橫街兩旁,全是金吾院的金鼓手,長長的號角吹起。響天動地,整個皇城都似乎要顫抖了起來。沿著橫街進了承天門,總算是一腳踏進了太極宮內。

    太極殿前,約有萬餘人,全是金吾衛、千牛衛與皇城御率司親翊府地士兵,列成了好幾個方陣,排成了走道,齊聲歡呼高喊,歡迎新郎官。大隊人馬走到太極殿前,齊齊下了馬。

    秦霄抬頭看了一眼太極殿上,早已是黃旗、紅旗飛舞,文武百官分列龍尾道旁,皇家內戚站在太極殿前。

    「嗚——嗚、嗚!」

    一千支金角吹響,禮式開始了。

    秦霄在數萬人的盯視之下,沿著龍尾道往上走,身旁的官員紛紛朝他拱手拜禮:「恭喜大都督!」

    秦霄一一笑著回禮。

    兩班官員左右跟在秦霄身後,上了太極殿前,先行拜倒,叩見皇帝。

    李旦坐在寶傘蓋龍椅上,呵呵的大笑:「眾愛卿平生!」

    他的左右,就立著李隆基和太平公主,以及一乾兒宰相。

    李旦站起身來,朗朗的說道:「我大唐能有今日,大都督秦霄功不可沒。今日是他與玉月、金仙公主大婚的日子,真乃國之喜事,當隆重慶祝。今日晚宴,設在太明宮望仙台,諸位愛卿務必都要到場出席,恭賀大都督新婚之喜!」

    「是,陛下!」

    群臣一起拜道。

    秦霄抱拳一拜,略彎了一下腰:「多謝陛下!」

    「嗯!」

    李旦打量了秦霄一陣,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自今日起,我大唐國號改作太極,大享三日,大赦天下。下面,朕宣佈一些官員任免的事宜。」

    司禮太監拿出了聖旨,將三省六部官員的任免情況一一宣讀。群臣百官略有些騷動,但今日這大吉大喜的日子,也沒什麼人跳出來表示什麼不滿。李旦這也是耍了一個小聰明,他很清楚,這其中的一些人事任命是難以服眾的,但是大喜之日,是不會有人跳出來觸霉頭,與天下為敵的。

    這就是今天的早朝了。

    這項旨意宣讀完後,馬上就開始了一系列極其繁瑣的祭祀禮儀。這次秦霄沒得躲了,只得可憐兮兮的跟著站呀、跪呀、上香禱告的折騰了半天。在宮裡吃過午飯後,又全部拉到了長安城外的北郊,祭祀天地。

    這一場忙碌下來,秦霄都有些麻木了,感覺自己就成了一個機器人,沒了指揮自己行動的意識。

    終於、終於……所有的枯燥儀式結束了,每一個人都在心中長吁了一口氣,回到了皇城裡。

    略作了片刻休息,吉時已到。

    秦霄像只忙碌的螞蟻,屁顛屁顛的又帶著一大票人,到了含元殿。好在皇族不時興江南那樣的闖門接新娘,不然這皇宮千重門,一一闖得下來,花兒都要謝了。

    皇帝嫁女,果然有點排場。

    千人大隊,各色錦袍的方陣,排了數十個;萬段彩旗齊飛揚,鑼鼓喧天響雲霄。

    兩個大美人,坐著鳳輦從東、西兩個側門而入,帶著兩個龐大的儀仗隊,走到含元殿前。

    彩徹車馬粉紅絛,美人如玉落花轎。

    李旦的長子李成器,和太子李隆基,各牽著一個美人兒的手,將她們接下了車輦,走上了含元殿前寵偉高大的龍尾道。

    頓時,震天的長角吹了起來,天上的飛鳥都驚慌的躲閃開來。這裡就沒有什麼鞭炮了,而是從殿後、殿前,放起了五彩繽紛的煙花,耀得黃昏的皇城,五彩斑瀾,妖嬈生姿。

    秦霄立在龍尾道前,看著兩個玉人緩緩走上前來。雖然李仙惠戴著紅頭紗,但是她的身材和那副行頭,自己是認識了的,果然是美艷不可方物,奪盡所有人眼神。旁邊那一個,身材玲瓏步履盈盈,身穿一身粉紅的婚袍,應該就是沒怎麼睹過面的『五夫人』李持月了?禮花的色彩映照下來,讓她身上一陣光影閃閃,更顯得神秘了。

    秦霄心裡呆呆的想了起來:禮花?那不就是火藥?是不是可以將它用到軍事上呢?……咦,大婚的日子,我怎麼稀里糊塗的想這些?

    秦霄感覺,那短短的一點時間,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李成器和李隆基,總算是將人領到了龍尾道前。秦霄呵呵的笑著抱拳一禮:「多謝太子殿下、宋王殿下。」

    李隆基嘿嘿的笑:「怎麼謝呢?紅包拿來吧!」

    秦霄一愣:「不是吧?還有這規矩,怎麼沒有跟我說呢?」

    旁邊李成器敦厚的笑了起來:「新郎官別聽太子的,他不過是想趁機敲詐一下罷了。哪,小王先恭祝大都督新婚愉快,日後百子千孫、白頭到老。」

    秦霄哈哈的笑了起來,拱手回禮:「多謝宋王!」

    李隆基也裝模作樣的拱手行禮:「對對,『日』後,『日』後。百子千孫!」

    秦霄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李隆基嘿嘿的怪笑。

    然後,兩個玉人兒左右讓秦霄牽著手,緩步走到了含元殿中。李旦高坐在佈置成了喜堂的上位金座上,樂呵呵主持他們的集體婚禮。

    秦霄帶著兩個老婆,同時上前拜堂。感覺手中牽著的兩隻小手,一隻溫柔相依,另一隻則是怯怕冰冷。

    雖然看不到她們的臉色,但秦霄已經隱隱感覺到,這個『新來的』的李持月,是個極膽小的女子。

    拜堂的禮節就相對簡單了許多了。禮成之後,秦霄又左右牽著美人的手,出了含元殿,下了龍尾道,送上金輦車,往自己府上的洞房送去。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28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1章 皇家豪宴
    回去的時候,圍觀的人更多了。長安的人口,本來就多到誇張,現在齊齊的擠了出來,彷彿都聽到了這座大都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皇城御率司親翊府的五千鐵甲全部出動了,在前開道,左右護航。秦霄時時的揩著額頭的冷汗,這才算明白,為什麼當初要安排這樣多的士兵來聽用了。

    還算順利,依次過了朱雀大道和西市,裡坊的街道早早被戒嚴了。略有些窄小的街道要是再湧進一批看熱鬧的人,那可真是不堪設想了。

    秦霄騎著馬,走在新娘子的車輦邊。看著眼前一群黑壓壓的人頭,簡直就有些膽戰心驚。

    車上,李仙惠讓李持月靠在自己身上,像個長輩一般的不時拍拍她的脊背,還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似乎像是在勸她『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李持月的小手緊緊抓著李仙惠不肯放鬆,看來的確被眼前的陣勢有些嚇到了。

    秦霄心裡暗自有些好笑:知道害怕了?還不是你那皇帝老子的意思,弄得如此大張旗鼓。

    禮儀仗隊終於到了張燈結綵的秦府前。五千鐵甲在府院四周佈防,圍得像個鐵桶似的了。范式德今天可真是忙得夠嗆,簡直都快要虛脫趴下了。此時總算是長吁了一口氣,招呼鼓樂隊奏起了聲樂,鞭炮煙花燃放起來,然後請新人進府。

    秦霄下了馬,走到車邊,笑呵呵的先將李仙惠接了下來。李持月有些怯怯的坐在車上愣了一愣,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讓秦霄扶著下了車兒。

    秦府主宅,早已是掛滿了彩綢燈籠,一派喜氣洋洋。上官婉兒和墨衣、紫笛,帶著府裡的僕役丫鬟們,齊齊出來歡迎新娘子。

    秦霄左右各牽著一個,在眾人的歡呼簇擁之下。進了主宅大廳。

    這裡也已經被布成了一個喜堂,按照秦霄的意思,上面擺了,秦家列祖列宗,靈位和秦霄母親的鄒氏、恩師秋仁傑的靈位。

    僅此三個。

    那沒見過面的,父親」秦霄對他沒什麼感情。而且,這『秦家列祖列宗』,將自己以前在21世紀的父母們也包含了進去。也算是寄托了秦霄地一種心思吧。之前舉行了幾次婚禮,也是這樣去張羅的。

    三人到了堂前,在范式德的指引之下拜了堂,然後被眾人大呼小叫的推到了二樓。

    雖然主宅有夠大,但是丫鬟僕役和皇城御率司一些臣僚們可都湧了進來,可就些擁擠了。柔弱不堪的李持月不停的發著抖。看似體力都有些透支了。秦霄忙不迭地打著哈哈將這些人應付走了,然後將李仙惠和李持月各自送進了洞房裡。

    忙完這一些,秦霄一下癱坐到了大廳裡,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感覺比昨天跟墨衣紫笛大戰了一下午還要累,嗓子口都要冒煙了。

    墨衣連忙取來了茶水讓秦霄喝下。上官婉兒上來幫他揉肩捶腿,紫笛則是嘻嘻哈哈趴在新房的窗戶上,賊賊的往裡面瞅,要看新娘子。

    一群賓客們都到一樓叫囂熱鬧去了。二樓綞得了個清靜。秦霄懶洋洋的坐在太師椅上,連連說道:「險些累死掉了!」

    「胡說、胡說!」

    上官婉兒連連去抹他的嘴唇:「大喜地日子,別口不擇言。好事多磨嘛!你也不看看,仙兒和月兒,是多好的人兒!」

    秦霄呵呵的傻笑:「那倒是……若是辛苦一場就能得這樣兩個,那我一年到頭這樣辛苦也值啊!」

    「貧嘴!」

    正在這時,李仙惠卻從自己房裡走了出來。上官婉兒連忙上前:「仙兒你怎麼自己出來啦?」

    「沒關係嘛!」

    李仙惠頭上還戴著紅頭巾。走到秦霄身邊坐了下來,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月兒妹子膽子小得很,十分的柔弱,你可要細緻著點,別嚇著她啦!」

    「哦,知道了。」

    秦霄呵呵一笑:「她進門,就買通了你這個主母麼,忙不迭的上來給她說好話?搞得我像個辣手摧花一樣。」

    「哎呀,你別油腔滑調的了,我說真地呢!」

    李仙惠輕輕在秦霄胳膊上拍了一下:「我這個新娘子麼。反正也只是補個婚禮,沒什麼大不了的了。今天才是她的好日子,一輩子也就這一次了,你可別怠慢了人家哦!晚上好好陪陪她。」

    「嗯,我肯定,好好,陪的。」

    秦霄怪笑:「嘿嘿!」

    李仙惠又好笑又好氣地站了起來,輕拎了秦霄的耳朵一下:「沒個正經。對了婉兒,一路上月兒也累得壞了,你快差兩個丫鬟進去侍候她。」

    「嗯。」

    上官婉兒點點頭,正準備離開,紫笛嘩啦一下跳了起來,高高舉起去:「我去!本大總管親自去!」

    說罷就拿起一壺茶,朝新房跑了過去。

    幾人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一陣好笑。秦霄心裡暗自道:好奇心還這麼強,真是挺三八的。

    紫笛嘿嘿的笑著推開了門,一閃身進去了。

    上官婉兒和墨衣將李仙惠從桌椅上拉了起來,左右看了一陣,齊齊驚聲讚道:「哇塞,真是太漂亮了!天仙下凡啦,女子見了都要動心了!」

    李仙惠咯咯的輕笑了一陣,然後說道:「我們小聲點兒,別弄得好像我們是一夥兒的,作勢要排擠月兒一樣。她地膽子可真是很小,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那陣勢險些都要嚇得哭了。」

    「這麼誇張?」

    三人異口同聲。

    李仙惠點頭:「反正,老公你細聲細氣的,別嚇到她就是了哦!我回房啦,累了,乾脆睡一覺。一會有飯吃了叫我一聲就行——喂老公,你進來揭了我的紅頭巾吧,也便算是完事了。」

    「完事?」

    秦霄不由得苦笑:「怎麼像例行公事哩?」

    「哎呀,本來就是例行公事嘛!揭完紅頭巾,我要去抱大頭了,嘻嘻!你看。兒子都這麼大了。」

    秦霄感覺心裡怪怪的,就被李仙惠拽到了房裡,然後就揭掉了紅頭巾。

    李仙惠長吁了一口氣,翻身倒到床上:「累壞嘍!我要睡一會兒。」

    秦霄趴到她身邊躺下:「你是昨晚打麻將累壞的吧?」

    「嘿嘿,贏了三百兩!」

    李仙惠開心的說道:「打到了子時。若不是太子來催,我們都要玩得忘記時間了。」

    秦霄賴皮一般的翻過身子來。拿手肘支著床,壓在李仙惠身上,壞壞的笑道:「出去了一宿沒見著,先親熱一下。」

    「不要啦!」

    李仙惠咯咯笑著將泰霄推開:「之前不是一年多沒見麼,也不是過來了?」

    「那不同嘛!」

    「別鬧了!一會晚上還是去陪月兒吧。」

    李仙惠自己脫了衣服鑽進了被子裡:「我睡了,睡了……你歇一會兒了還要去望仙台參加宴席呢——切記呀!別又喝多了!」

    秦霄連連點頭。在李仙惠額頭上親了一下,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李仙惠房間。

    大廳裡,上官婉兒和墨衣、紫笛三人湊到一起,交頭結耳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麼。見到秦霄出來,紛紛閃開邊,各自一臉怪笑。

    秦霄納悶。走過去直接將紫笛拎住:「說地什麼?」

    「呵,憑什麼就拎著我問話?我好欺負麼?」

    「你最機靈嘛——乖,告訴我。」

    紫笛嘿嘿一笑,湊到秦霄耳邊說道:「新娘子月兒。好漂亮的哦!而且,真的像水一樣,哎呀,柔柔弱弱,簡直風都都能吹跑。」

    「這有什麼好議論的?」

    紫笛繼續怪笑:「她帶來了一個箱籠,你猜裡面是什麼?全是道經、珠鏈、拂塵、香爐這些東西哦,哈哈!」

    秦霄心頭一愣:不是吧。嫁人了,也還想著修道?……

    秦霄本想進到新娘房裡看一看,但又擔心打擾到李持月休息,於是作罷。自己休息了一會兒以後,就帶著樓下的一幫兒賓客們,齊齊往皇宮望仙台殺去,趕赴那一場巨大的婚宴。

    這已經是秦霄第三次參加皇家地婚宴了。可是這一次,那規模可就更大了。

    望仙台是一個呈山環狀的平台,分作幾層,每層都可設宴。核心最高之處。李旦和王后、太子、王爺們坐在一起,湊成了一個正席,秦霄的席位也在那裡。

    秦霄幾乎是長跑了一陣,才登上了望仙台最頂層的宴席,施禮過後,宴席開始。

    四下裡聲樂奏起,禮花四放,將天空映得五顏六色,有如白天一般的亮堂。

    天氣清爽,酒肉飄香,正是一場盛大無比的宴席!

    從頂層往下,每層都有龍尾階梯相連,每層都環環地布著宴桌,賓客滿座。川流不息的官女太監們,將無數美味佳餚和美酒醇釀奉上來。萬餘人一起進食,蔚為大觀。

    秦霄給皇帝一些人敬了一圈酒,就下到了其他各層裡去會一會熟悉的賓客。這麼多桌,要是一一敬酒下來,非活活醉死不可。於是秦霄早早選出了幾十個鐵桿士兵代自己敬酒。

    長安的文武百官們,也少不得要跟這個大都督套近乎一下,所到之處,人人舉杯恭賀敬酒,直接灌倒了十幾個號稱『海量』的跟班。

    略略逛了一圈,實在沒法子一一走遍整個望仙台了,秦霄只得回了自己的宴桌。正在這時,長安城東突然亮出好大一片火把,而且震天響地呼聲傳了過來。眾人開始還大驚了一陣,後來隱約聽清楚了,彷彿喊的是「恭喜大都督」秦霄這才明白,原本是李嗣業率領的幾萬左威衛將軍士們,在為自己道喜!

    那幾萬人,齊齊拿著火把,居然布成了一個極大的『喜』字。從望仙台居高臨下看過去,還真是挺清楚。

    李旦哈哈地大笑,連聲讚道:「果然有點意思!看來是李嗣業將軍獻上的禮物吧!」

    秦霄心下也一陣納悶:「怎麼不見李嗣業那個大頭鬼呢?」

    李旦馬上下旨——「傳左威衛大將軍李嗣業」過了許久,李嗣業才從下層的人堆裡鑽了出來,跑到了望仙台台頂。

    李旦呵呵的笑道:「不錯呀,李將軍。這份賀禮真是別出心裁了。朕賜你御酒一壺,與新郎官大都督痛飲!」

    李嗣業大咧咧的歡喜接過酒壺,哈哈大笑道:「新郎官,這可是皇帝下旨哦,別怪俺老李啦!來,整壺幹掉!」

    秦霄豪氣一氣,掄起一壺酒:「莫非還怕你不成——干!」

    二人將酒壺一撞,咕嚕嚕的就喝了個底朝天,然後放聲大笑。

    李旦滿意的點頭:「果然都是我大唐地虎狼之將!李嗣業,朕賜你一座,例於新郎官之側。」

    李嗣業大喜:「多謝陛下!」

    就和秦霄緊挨著坐了下來。

    秦霄拿手肘捅了他一下,低聲罵道:「你這大頭鬼,為何這幾日也不來見我?」

    「嘿、嘿嘿!」

    李嗣業抓著手:「也沒啥,事兒有點忙。」

    「你忙個卵,天天在營寨裡睡大覺,以為我不知道?」

    秦霄和李嗣業到了一起,免不得就要丟粗口:「咱是什麼關係啊,能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你以為我還會因為那些破事對你有意見不成?老子的婚禮,你居然到現在才出現,真是欠揍!」

    「嘿、嘿嘿!俺知道錯了!」

    李嗣業繼續傻笑:「這幾天若有空,我就去兄弟的新府上逛逛。聽說極是氣派呀,那不看可不行!還有你兒子、女兒我也還沒見過,心裡就跟貓爪子撓似的,想看哪!」

    「記得一定要來,不然我可跟你沒完!」

    好在秦霄心裡,算是時刻記著李仙惠的話,沒有喝到大醉。不然,若是像那天晚上對付紫笛一樣,將那個柔弱不堪的金仙公主折騰一陣,估計出人命都有可能。

    超級大宴持續了快兩個時辰,令人眼花繚亂的宮廷歌舞也上演了數十出,總算是結束了。邢長風等人護送著半醉的秦霄,好歹將他安全送到了家裡。

    剛進屋,四個老婆就齊齊的撲了出來,將有些迷糊了地秦霄剝得精光塞進了澡桶裡。

    李仙惠連聲嗔怪:「酒氣醺天!真是不長記性,又喝這麼多!」

    「沒醉呢,沒事兒!「秦霄笑了起來:「老婆大人的教誨,怎麼敢忘!」

    李仙惠看秦霄還算明白,暗自鬆了一口氣:「那好吧,將這身汗水酒氣洗了,乖乖進洞房去。」

    秦霄笑了起來:「這陣子,我就是天天當新郎,夜夜入洞房!」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31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2章 金仙公主
    秦霄被李仙惠她們七手八腳的洗了個澡,然後還梳妝整理了一番,推到了李持月的房門前。李仙惠和上官婉兒倒是很自覺的各自回房了;紫笛卻站在門口探著頭,嘿嘿的傻笑朝秦霄這邊偷瞟,結果被墨衣一下拎住了脖子,倒拖進了房裡。

    秦霄的心裡也好奇心大起。據說是從小就溫柔如水知書達理的大唐公主,會是什麼樣子呢?以李旦那樣的家教,應該不會教出很差的女兒來吧。雖說這大唐的附馬爺不好當,不是戴綠帽就是慘死,我這回可就要親身體驗一下了,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可怕。紫笛說她是個美女?嘿,挺吸引人哈。

    秦霄甚至還搓了一下手,整了一下衣角,然後清咳了一聲,輕敲了一下門。其實這根本就是多餘的動作了,秦霄只是擔心冒冒失失的闖進去,會嚇到她。稍等了片刻,秦霄推開虛掩的門,走進了房內。

    這間臥房的佈置,與墨衣那邊的很相近。進門一個雕木圓拱門,設了闈帳和屏風,後面才是臥室。秦霄撩起闈帳走了進去,房裡燃著兩支大紅燭,紅色喜字金色床褥,光鮮得奪人眼球。

    往床邊看去,秦霄不由得有些發愣了。

    新娘子李持月,身著粉紅大婚袍,頭戴彩紅巾,卻盤腿坐在新床上,手裡拿著一根拂塵。白亮的絲尾從她手肘邊垂落下來,紅白相映,顯得分外刺眼。

    秦霄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新娘子見過不少了,打坐拿拂塵的道姑也沒少見,可是將這幾者合併到一起同時出現,卻還是生平頭一遭見著。

    這個李持月,莫非修道修得入了魔,變得有些癡傻了?

    秦霄乾咳了幾聲走過去,李持月的身子微微發抖,那根拂塵的白鬚也輕微的抖了起來。

    果然很膽小呢!秦霄心裡暗自想了想,坐到了床邊。

    按上官婉兒叮囑的說法,進了洞房後,要先和新娘子坐著聊聊天,之後呢新娘子同意了才揭紅蓋頭,然後喝交杯酒。

    說什麼呢?秦霄突然覺得,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結婚,真是一場悲劇一般。最起碼一開始就無話可說。之前與李仙惠、上官婉兒和墨衣她們進了洞房,是那麼的自然和諧。如今卻找句說辭都找不到。

    「晚飯吃過了麼?」

    這句話說出口,秦霄自己都忍不住好笑起來——還不如說『你好』、『幸會』。

    李持月卻沒感覺有什麼不妥,緊張兮兮的點了點頭,聲如蚊蚋般的說了句:「吃過了。」

    「咳……」

    秦霄乾咳一聲:「持月,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皇帝陛下能將你許配給我,真是我的榮幸哈。今後這裡的,都是一家人,你不要怕生。」

    李持月的聲音從後頭蓋下傳出來。有些模糊和發抖:「有仙兒姐姐在,我不怕……」

    秦霄一臉苦笑,眉頭也擰了起來,心裡暗自打鼓:一點也不熟,要我同她同床共枕?似乎有點難度啊!雖說新鮮感是挺誘人,可這不比喝花酒逛窯子,玩過了就跑,純粹來尋開心……靠,想的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秦霄心裡直犯起堵來,左右不習慣這種場面,沒一點感情基礎就結婚上床啊……有夠悶——主要是不好下手!

    兩人都靜靜的呆了半晌,也沒有說話。

    紅燭劈裡叭拉的燃著,細碎的聲音也聽得極清楚。

    「這紅頭巾現在能揭了麼?」

    秦霄把心一橫,扔了一句有些潑皮的話出來。

    李持月卻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手裡的拂塵還甩動了一下,調了個邊:「可以,勞駕夫君了……」

    秦霄聽得身上一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連聲道:「別夫君、夫君的叫,叫我老公就行了。」

    「老公?」

    李持月疑惑不解。

    「對,老公。仙兒她們都這麼叫。」

    秦霄拿起那根小花棍,欠了欠身子,將李持月的紅蓋頭輕輕掀起了一角。

    入眼最後先到的,是一張唇線清晰的櫻桃小口,和細小玲瓏的鼻子。然後,整張臉都緩緩露了出來。瘦削的瓜子臉,眼睛卻是極大,像是漫畫人物一般,幾乎點去半張臉大小,纖細的秀眉,連額頭貼的花細也是細小的梅花瓣。

    若用一個詞來形容李持月的長相,那就是『精緻』。

    整張臉,似乎挑不出什麼瑕疵來。或許她這樣瘦瘦的樣子,在現在算不得是極美,可在秦霄的眼裡,那的確是已經無可挑剔的明星臉了。那些韓國藝人們花盡心思要整容,不就是要追求李持月這種效果麼?她從臉形到五官,簡直就可以堪稱完美。

    李持月羞怯的微低下頭,臉頰已是一片緋紅,輕聲道:「夫君勿怪……持月這副長相,有些令人失望了。無奈我習慣食素,吃清淡的東西,對山珍海味全無興趣,於是一直都長不美。」

    「沒啥,挺好。」

    秦霄盡量溫柔真誠地微笑著,緩聲說道:「我挺滿意。」

    李持月心頭一喜,櫻桃小口的嘴角挑起一抹羞赧與高興的微笑,細聲細氣說道:「夫君莫要謬讚,持月慚愧……」

    「說啥?」

    秦霄湊近了一些,疑惑的問。李持月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他都沒有聽清楚。

    李持月清了下嗓子,提高了一些聲音,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秦霄笑了一笑:「我這人挺實在的,一般不拍人馬屁。噢,對了,你那個什麼……拂塵吧。可不可以先放到一邊?我看著有些扎眼,而且,我們要喝交杯酒了,你可不可以不盤坐了,下床來?」

    「噢……」

    李持月有些尷尬的將拂塵放到一邊,還細細的折好了須絲放到床頭,然後另一隻手上的一串兒珠鏈也放了下來,這才鬆開腿,準備下床。

    秦霄見她動作輕柔舒緩,彷彿身上沒有一點力氣一般,還真是像個林妹妹。床有點高,李持月探著腳去穿鞋,像是有些夠不到一般。秦霄隨意地弓下身去準備幫她一下,李持月連聲驚叫了起來:「不可不可!夫君怎麼能為婦人拾鞋?」

    秦霄偏起頭來,鬱悶的一挑眉:「我隨手幫一下自己老婆,有什麼大不了的?沒那麼嚴重吧,你別這麼緊張。」

    李持月卻是驚慌的自己跳到了地上,忙不迭地將鞋子穿好了。

    秦霄無奈的心頭一笑:隨你,畢竟想法見解不同。

    李持月穿好鞋,低怯地偏著頭:「夫君請先坐。」

    「叫老公。」

    「……老、公,請先坐。」

    秦霄有些好笑地坐了下來:「老婆你也坐。其實我們家裡都是隨便慣了,不用搞得這麼拘謹。」

    李持月款款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給二人的金盃倒了一杯酒,低聲說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沒想到,老公還是一個崇尚無為的之人,很有修道的潛質呢!」

    秦霄不由得一愣:「這跟『無為』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不喜歡拘泥於小節,一家人在一起就該親密無間,沒有什麼尊卑之分才好。」

    「清靜無為、返樸歸真,這就是無為哦!」

    李持月淺淺的笑了起來,很美。

    秦霄很是覺得有趣,連聲笑道:「你不是想拉我入伙。讓我也修道吧?你見過當道士的將軍麼?」

    李持月也笑了起來:「老公與道有緣,修不修道只是表面,只有心中有道,則道無處不在。道可道,非常道……」

    李持月居然開始了長篇大論。

    雖然她聲音如同清泉,語調輕柔舒緩,就跟播音員似的,可是秦霄感覺腦子裡一陣嗡嗡的響,有些頭大了。但又不好打斷她的說話,這樣未免太不禮貌和尊重了,於是裝作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終於,李持月說完了,秦霄連連點頭:「說得好,說得好。不過,還是先喝了這杯交杯酒吧。」

    心裡卻道:可惜我一句也沒聽進去。我可是個戰場上的殺人魔王啊。對我說什麼『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去物慾致虛靜以養神』,那我還活不活了?

    李持月拿起一杯酒,纖細白嫩的手臂和秦霄交叉並到一起,幾分羞澀、幾分害怕的喝下了那杯酒。

    然後麼,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本來的調情時間,全被李持月拿去說『道』了。現在好,秦霄心裡一陣犯堵,李持月只想搬出經書來,仔細給這個『有道緣』的老公講解一番。

    兩人的心思,都全不在洞房裡了。

    不管怎麼樣,還是貌合神離地坐到了床邊。李持月的眼睛就朝床頭的拂塵和珠鏈望了過去。秦霄有些鬱悶的一斜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李持月有些不好意思的咯咯笑了起來,雙手有些緊張的放在自己腿上,緊張的掰著自己的手指。

    秦霄看著燭光下羞澀溫柔的李持月,的確還是有那麼幾分迷人,加上喝了點酒,色膽就有些上來了。身子一挪,就靠到了李持月身邊。

    李持月驚慌的雙手一抖,瘦削的身子就繃得緊了。秦霄伸過手去,擁上她的肩頭,低聲道:「很怕我麼?」

    李持月垂著頭,點了一點,又飛快的搖了搖,細聲說道:「仙兒姐姐說,老公是這世上最溫柔多情的男子,最懂得照顧人。我雖有些緊張,卻也不太害怕。」

    秦霄心裡暗自好笑:仙兒可真是個寶貝!

    「困了麼?睡覺吧?」

    秦霄輕拍了拍李持月的肩膀。

    李持月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秦霄幫她除去了頭上的花鈿首飾,放到了床頭。李持月居然緊張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翹起的睫毛好一陣發抖,還真是楚楚惹人憐。

    然後李持月就往床上移去,拉開了被子鋪展開來,放好了枕頭。一切準備就緒,她就轉過了身去,緩緩地除著自己的衣服。

    粉紅婚袍除了下來,一套裹得嚴實的素色內衣。然後自己掀起了一角被子,鑽了進去,頭枕著枕頭,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

    秦霄看著這個陌生的嬌柔女子,彷彿是要上刑場受刑一般的神態表情,雖然心中一股憐憫之心之起,可情慾也為之大減。

    秦霄心裡歎了一口氣,有些木然的脫了衣服,上了床,和李持月隔了那麼一點距離躺了下去。

    氣氛既不溫馨,也不浪漫,而是尷尬極了。秦霄感覺自己這個久經沙場的老手,也變成了木頭一般,不知道如何開始了。

    這個十六歲的柔弱女子,雖然沒有表示什麼抗拒和不滿,但是她那副緊張勁兒,也足以看出,她對這門婚事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父母之命,尤其是皇帝之命下達,她只得像這個時代所有的女子一樣,毫無選擇餘地的去遵守。

    秦霄突然感覺自己很造孽:或許她自己另有意中人,心眼裡對我恨著呢?以前在電視裡看到,那些父母不贊成兒女婚事,硬要亂點鴛鴦譜安排婚嫁……秦霄的腦子裡,突然有些亂了起來,七零八落的奇怪想法一一湧了上來。說實話,若是去逛逛妓院,這時候或許可以毫不猶豫的開動,可是眼下……秦霄著實有些為難,心裡尷尬極了。

    閉著眼睛的李持月,卻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說道:「一切順應自然。男歡女愛、繁衍生息亦天道論常……老公,你來吧!」

    秦霄不由得苦笑起來:「持月,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點?」

    還真是視死如歸一般哪!

    李持月搖搖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陰陽相合,本就是正常的。持月既已嫁給老公,心下不再作他想,只想當一名好妻子。」

    秦霄心頭大窘:又來了,還沒完了!調情也要說『道』,一點氣氛也沒有了,哎!

    得,皇帝的旨意,這洞房裡不對新娘子『交差』,還沒法對皇帝交差了。

    秦霄把心一橫:我就當是完成任務了!

    想到這裡,秦霄硬著頭皮緩緩翻身過去,將李持月擁到懷裡,在她背上輕輕的撫摩。

    李持月像只驚戰的小鳥渾身瑟瑟發起抖來。

    她嬌柔的身軀和這種戰慄和懼怕,卻意外的刺激了秦霄心底的情慾,總算是有了那麼一點『洞房』的感覺。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8 20:33
第五卷 飛龍在天 第323章 如此洞房
    秦霄試著去吻李持月,可她像是躲瘟一樣的,低低的埋著頭不肯抬起來。

    小女孩子,第一次嘛,諒解、諒解……秦霄安慰自己,繼續耐著性子去引導。

    李持月總算是將頭抬了起來,秦霄先在她額頭親一親,就驚得她一陣哆嗦。眉頭、鼻尖,正待吻到櫻桃小口,李持月卻突然伸出手來擋住了秦霄的嘴。

    「等等一下!」

    李持月驚慌無比的低吟:「我忘了一件事情。「說罷就翻身爬了起來,打開了身邊的床頭櫃,拿出一個玉白小瓶。

    秦霄大為苦惱,卻也耐下了性子:「什麼東西?」

    李持月羞赧的低著頭:「我聽說……會很疼,於是我找御醫先要了一瓶麻痛藥,喝下去,就不會有感覺了……」

    說罷一仰脖子,咕嚕嚕的就喝了下去。

    秦霄差點頓時倒塌:這還有什麼鬼意思?

    然後李持月又拿出了一個瓶子,還遞到了秦霄手上,羞赧不堪的低低說道:「這、這是止血劑,稍時過後,煩請老公替我抹一下,不然會流很多血,弄髒被褥的……」

    秦霄看著這個其貌不揚的小瓶子,腦子裡一陣嗡嗡的作響,已是接近石化狀態,心裡喃喃的道:我怎麼感覺,我像個外科大夫,在給病人做手術了……哎,完蛋了,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了。連平日裡那麼生猛的怪傢伙,也心灰意懶要睡大覺去了。

    李持月自顧縮進了被子裡,身上還是穿著那套裹得嚴嚴實實的素衣。咬著嘴唇閉上了眼睛。

    秦霄頹喪地躺倒下去,將藥瓶放到了床頭櫃上,盡量溫柔的說道:「持月,看來你實在是太緊張、太害怕了。今天就算了吧,我也沒什麼心情了。不如改天。就這樣吧,晚安了。」

    李持月有些駭然的睜開眼睛看著秦霄,擔心的說道:「老公。我……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實在是有點害怕……」

    秦霄側過身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不怨你,這也是人之常情。可能我們彼此之間太不熟悉了。其實我也不習慣這樣地場面。要不……再過幾天吧?我們都是夫妻了。什麼時候行周公之禮都是一樣的,不急於一時。你睡吧,睡吧。」

    李持月驚異而慚愧地道:「洞房之夜不述人倫,說出去會讓外人笑話的,也會指罵持月是個極差勁地妻子。老公,不如我們勉強……」

    秦霄無奈的笑了笑:「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勉強的好。畢竟你是人生頭一回,別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和遺憾。我沒關係的,你別往心裡去。這種事情。又怎麼會說出去呢?睡覺吧,沒事了。」

    說罷秦霄就靠到了枕頭上,心裡七上八下的閉上了眼睛,有些鬱悶的睡下了。

    李持月又羞又愧的縮進被子裡側轉過身去。緊緊的拽著被子,居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這下秦霄可有些慌了,忙不迭地翻過身去湊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說道:「怎麼了,幹嘛要哭呢?」

    「我、我怪我自己沒用。」

    李持月連連搖頭:「連自己的老公都伺候不好,真是一個差勁的女人!」

    「算了、算了。我說過了,這不能怪你。」

    秦霄將李持月輕輕的扳了過來,認真的說道:「這種事情不可勉強的,你以後就知道了。我心裡也一點都不怪你,知道麼?我們要做一世夫妻的,何必急在今夜呢?」

    「可是今天,是洞房花燭夜呢……」

    「呵呵,洞房花燭又怎麼了?」

    秦霄溫柔的笑道「只要夫妻兩人相處得好,每天都是洞房花燭夜。行了,這種事情,不必過多計較,也不必往心裡去。或許相處一段時間,我們之間熟悉了,就不會這樣子了。」

    秦霄試著將李持月往懷裡抱了抱,還是那樣的驚戰害怕,只得作罷。

    李持月抹著眼淚,怯怯的點了點頭:「對不起……原來,老公真是這樣一個溫柔又寬容的男子。月兒一定努力地克服心中魔障,盡快能夠好好服伺老公。」

    秦霄苦笑:「別說得這麼嚴重。你不是常說順其自然麼?那就順其自然好了。睡了吧,晚安。」

    說罷秦霄善意的衝她笑了笑,自顧趟了下去,心裡卻鬱悶成了一團。

    李持月始終離秦霄有那麼一點距離的縮著身子,過了半響,怯怯的說道:「不如,老公去陪仙兒姐姐吧。她今天也是大婚之日洞房花燭夜。我、我一個人睡就好。」

    秦霄滴溜一下就驚醒了,心裡就樂上了:正中下懷呀,只是我一直不好意思說!

    嘴上卻客氣道:「仙兒說了,她這是補辦的婚禮,要我今天無論如何要好好陪你。」

    「我、我……」

    李持月驚慌的遲疑說道:「既然洞房花燭如此不堪,我旁邊睡了人也無法入睡。不如……老公就先去陪仙兒姐姐吧!」

    哈,這可是你說的!

    「你習慣一個人睡啊?」

    秦霄一臉的理解與遺憾神色:「那好吧,我就過去仙兒房裡了,你好好睡吧,」

    說罷秦霄就下了床,慢條斯理的往身上套著衣服,回頭看了李持月一眼,如同受驚的小鳥縮在被子裡,睜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自己,滿是抱歉和懼怕。

    秦霄最後衝著她溫柔一笑:「好好睡,晚安了。」

    說罷提腳就朝外走去,心裡卻如釋重負一般,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李持月也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合上眼睛睡一會兒了。

    秦霄出了門。心裡就偷笑起來:嘿,轉換戰場!好仙兒,老公來嘍!

    時間已經到了夜半亥時,四週一片黑暗,秦霄心下一急,一腳踢上了一張凳子就發出了震響。不由得將自己都嚇得咋舌起來。還好,沒有驚醒其他人。

    躡手躡腳的走到李仙惠房門前。好衰!居然關了門上了閂!

    秦霄心中無比苦惱起來:難不成,同時娶兩個老婆。晚上還沒地方睡覺?

    心中一動,摸到了窗戶邊。還好還好,窗戶是開著地!

    秦霄心中一喜,撩起窗戶一翻身就躍了進去,心裡卻是自己都有些好笑:進老婆房間還像個小賊一樣。咦?嘿嘿,這樣突然出現在這間臥室裡,然後鑽上仙兒的床,卻也有一種別樣的刺激和快感。哎呀,是不是每個男人的心裡,都有當採花賊的潛在慾望呢?

    秦霄一邊朝裡屋走。一邊脫著衣服。昏暗中,隱隱看到帳羅之下李仙惠的身子,一半遮在被子下。可能是天氣有點微熱了,一條玉腿橫陳的伸了出來,夾到了被子上。上身僅穿著一件習慣的胸衣。透著微光的皮膚,閃耀著誘人地光芒。

    整個人形,就如同一件藝術品。透著說不出的美感和誘人。

    睡美人那!秦霄居然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口水。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李仙惠這個樣子,不由得大感新鮮,同時感覺到了空前的刺激,情慾急速燃燒起來。

    走到床邊的時候,李仙惠輕輕翻了一個身子,整個人都從被子裡騰了出來,睡到了正對著秦霄的這一側。

    秦霄感覺自己,真的很像一個菜花賊了。一隻手,就不自覺的朝李仙惠的臉蛋上摸去。

    還沒有醒呢,睡得真熟。

    肩膀、手臂,胸前——醒了!

    李仙惠突然睜大眼睛,驚聲叫道:「誰!」

    秦霄嚇了一大跳,連忙平能地伸手去捂她的嘴,不料李仙惠十分果斷的就一嘴咬了上去。

    「啊!——」

    深夜地秦府裡,傳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大叫!

    整棟大宅裡的***,瞬間全部點燃,所有人都驚慌的跑了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與此同時,喊叫、***和嘈雜之聲,將守備在樓下的護院、僕役、丫鬟也驚醒了,紛紛翻身爬了起來,朝主宅這邊趕了過來。

    全府上下頓時炸了鍋,邢長風和石秋瀾飛快的第一時間趕到了主宅,就錘起了二樓的大門來:「大都督,什麼事情?」

    秦霄哭喪著臉,大聲道:「沒事啦,大家都去睡覺!」

    李仙惠吃吃的笑著,給他上了一些藥,拿了一塊紗布幫他包紮手掌。這一口咬下去可真不含糊,李仙惠滿以為是採花賊來了,就想一口將來人咬死才甘心。若不是秦霄急喊了一聲『仙兒、是我』,恐怕這隻手都要完蛋。

    門外的上官婉兒和墨衣紫笛等人開始被嚇得壞了,以為發生了大事,出來一看卻又沒事,心中好一陣納悶。同時,秦霄又躲進了李仙惠房裡,也讓她們想不明白。可秦霄這一嗓子『回去睡覺』,可是中氣十足喊出了威風,頓時沒人敢不聽,都灰溜溜的閃回了自己房間裡。

    秦霄頭枕著李仙惠的肥美大腿,哼哼唧唧的直叫喚:「仙兒,你好狠心哪!洞房花燭夜,你要謀殺親夫麼?」

    「哼,誰讓你像個菜花賊一樣的呢!翻窗而入,也不作聲就潛到了我床上,還摸我呢!幸得我床頭沒有放利器呢,要不然還真會一劍刺出去。」

    這一次,李仙惠也得理不饒人了,畢竟自己也被嚇壞了。

    秦霄哭喪著臉哼哼說道:「我好命苦啊!同時娶了兩個老婆,一個把我趕出洞房,一個將我咬成重傷。哎,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呀……」

    「什麼,月兒趕你出洞房,怎麼可能呢?」

    秦霄歎了一口氣,將李仙惠拉倒躺了下來,壓低了聲音將剛才在李持月房間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個清楚。秦霄想得清楚,這件事情別人不能告訴,唯獨李仙惠不用顧忌什麼。若要想辦法,也唯有找她幫忙了。

    李仙惠微皺了一下眉頭:「我這妹子,或許真的是太膽、小太幼稚了一些。要不這樣,交給我來處理吧!」

    「嘿嘿,仙兒出馬,肯定一切萬事大吉啦!」

    秦霄剛剛說完,又連聲解釋:「你可別說我色急什麼的,這是皇帝賜的婚,若是冷落了她,可不是好事。哎,我也鬱悶呢!」

    「鬱悶什麼?總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哈,我就喜歡在你這裡得點便宜!」

    秦霄壞笑起來,「仙兒,將剛才那個睡姿再擺個給我看看,真是太美了!真是可惜呀沒有照相機。若是拍下來,定是世上最美的一幅畫面!」

    李仙惠咯咯的笑了起來,也就是遂了秦霄的心願,玉腿略揚的伸出了被子外面,揉身靠到床上:「是這樣子麼?照相機是什麼東西呢?」

    秦霄站起身來,在床邊細看幾眼,不禁讚道:「哇塞,就是這樣子,哈哈!真是人間絕美啊!」

    說罷就撲到了床上,李仙惠翻身一躲,咯咯的笑了起來,拿被子掩著自己的身子,調皮而又挑釁的眨著眼睛,看著秦霄。

    「別躲了,你就從了我吧!性感美人,採花大盜來啦!」

    史上最富有戲劇性洞房花燭夜,終於在亦真亦假的烈女與採花盜的搏鬥之中,步入了一個高潮階段。雖然這大宅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可是李仙惠房間裡翻騰的動靜、咯咯的浪笑聲和故意粗著嗓子的大吼,也著實讓上官婉兒和墨衣等人,心驚肉跳了一番,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幾乎是跟著一夜沒有睡著。

    這一場美女與野獸的戰鬥,也讓兩人感覺到了空前的刺激與酣暢淋漓。最後二人都喘著粗氣,赤身裸體的抱在一起,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瘋玩了大半宿的秦霄和李仙惠,居然都睡了個日上三竿,幾乎是要吃午飯的時候才醒來。秦霄看了一下時辰,不禁一拍額頭:不好差點,就睡過了頭了,按照規矩還要進宮拜見皇帝老丈人的呢!

    剛出到客廳裡,上官婉兒就急急的上來扯住了秦霄,低聲怨道:「你完蛋了。新娘子被冷落,離家出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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