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卦 作者:玄城 (已完結)

 關閉
dearator 2009-4-19 19:51:0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106003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4
修卦 第143章 超級用戶 玄城

  酒店套房中,周天星抱著電腦坐在床上,十指如飛。

  他正在寫程序,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打出的這一行行代碼代表的是什麼,他其實只是在抄寫,把天樞自編的一些黑客工具照抄下來。

  幹這件工作,除了比較無聊,還是比較輕鬆的。儲存在識海中的信息,和他自身的記憶本質上是相同的,所以,天樞做過的所有事,都相當於他的一部分記憶,並不需要時時參照對比,信手打出來就是。當然,這僅僅停留在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程度,因果樹並不是萬能的,只能通過它瞭解天樞的所做所為,並不能窺測對方的內心世界,就連這些程序的用途,也要好好費一番工夫才能研究出大概。

  抄寫這些程序的同時,他還在從天樞管理的服務器上下載軍方專用操作系統。另一方面,在因果樹中實時監控天樞的一舉一動。

  第一次學人家當黑客,心裡實在沒底,完全無法預料這樣做的後果,會不會被對方察覺。

  他現在的感覺,就像武俠小說裡的三流武師,偷學了很多招式,卻沒什麼內力,在街頭擺個地攤耍把戲,也許能騙點賞錢,要真和人動手過招,還是能免則免的好。

  因此,他非常小心,一旦發現對方有任何異動,他都隨時準備拔電源因果樹中的天樞,此刻正穿著睡衣坐在電腦前,在QQ平台上玩帝國,手邊還有個盛著小蕃茄的果盆,一隻手狂點鼠標。另一隻手不時拈起一粒紅澄澄的番茄扔進口裡,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看上去,根本就是個沉迷於遊戲地頹廢青年。

  終於。周天星連續抄完了三個程序。其中兩個是用來防範追蹤的。還有一個專用於譯碼。同時,漫長的下載工作也完成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格掉一塊硬盤分區,安裝新系統及防護程序。

  當這一切全部搞定時,天樞還在興高采烈地玩遊戲。

  其實,這套軍用網絡也可以在微軟地視窗操作平台上使用,但周天星是個謹慎慣了地人,在並不瞭解其核心運作規則地情況下,他寧願繞點遠路,也要確保萬全。天曉得那些職業特工有多少偵測追蹤手段。一不小心把自己兜進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臭小子,怎麼還不去睡覺,都已經過四點了,還在玩遊戲,你要是我兒子,我非打得你屁股開花不可。」

  凌晨四點剛過,周天星就不耐煩地在識海中訓斥起天樞了。他仔細研究過天樞的作息時間。一般都是凌晨四五點睡覺,中午起來吃早飯,飯後處理日常公務,下午四點準時上天台喂鴿子。接下來,從喂完鴿子一直到次日凌晨,基本上都是他的個人娛樂時間,幾乎天天都是這麼過。因此。這傢伙每天的工作時間其實少得可憐。最多只有四小時左右,但只要他坐在電腦前面。周天星總覺得不放心,非要等到他去睡覺才敢正式開始做壞事。

  果然,那邊的天樞像是聽到了他的指責,終於打個呵欠,關掉電腦,起身時還不忘把最後兩粒小番茄塞進口裡,神情委頓地去衛生間洗漱了。

  周天星精神大振,毫不猶豫地登陸軍情網,用的是之前在麥當勞中被他推過卦的一名工作人員的個人帳號,點進郵箱界面,然後利用剛剛寫出來地譯碼程序,開始破譯一個專用郵箱的密碼。

  兩個多小時後,成功進入郵箱,他長出一口氣,也來不及慶幸,強抑著激動的情緒,直接使用天樞的最高權限,進入該系統的後台管理界面,熟練無比地創建了一個高級系統管理員帳號和一個S級用戶帳號。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所謂S級用戶,指的是,只有情報部門首腦以及總參相關首長才能擁有的權限,一般用於查詢信息、發佈指令以及向下級用戶授權。相對地,各級系統管理員的權限是,維護系統穩定運行和資料庫安全、以及管理用戶帳號。而同時擁有了這兩種相互制約的權限,周天星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在大多數網絡系統中,為了保障安全,一般不會出現萬能帳號,往往會設置各種類型、分工不同的帳號。即便以天樞的最高權限,也只有創建、刪除高級管理員和S用戶的職權,就算是他親手創建的帳號,他本人也不知道會被誰使用,而是由系統隨機生成密碼,先儲存在一個專用郵箱中,再由別地管理員將該郵件轉發到使用人地郵箱中。同時,出於情報部門工作的特殊性,每個帳號都不會在系統中留下使用者地個人信息,而是由專人負責書面登記,經層層核實後,建立秘密檔案。因此,就算整個系統崩潰,用戶信息也不會外洩。

  當然,任何設計精密的程序都難免存在漏洞,問題只在於有沒有能力鑽空子。

  周天星現在鑽的空子是,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已經偷偷創建了兩個超級帳號,這時只要鑽進儲存新建帳號的郵箱,就可以把郵件轉發出來(不能當場看,郵箱管理員也沒有查看郵件的權限),而郵件的接收者(必須是系統中的郵箱),則可以從曾經被他推過卦的三個倒霉蛋中,任選兩個。事後只要清除掉所有痕跡,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得到兩個超級帳號,同時,順理成章地避過在現實中建檔這個至關緊要的關口至於這套做法是否能避過所有耳目,周天星心裡其實也沒底,不過,就算在操作過程中出了問題,也沒有太大的關係,畢竟他只是用一台手提電腦無線上網,最多事發後把這台電腦銷毀掉,死無對證。再說。軍情部門的技術手段再牛,也牛不過他的心卦,一旦有什麼危及到他自身的風吹草動,大可從容處置。

  這番通宵苦戰。一直持續到早上七點多鐘。終於大功告成。兩個豪華帳號創建成功,並且順利偷取了密碼。

  「可是,接下來我該幹什麼呢?」

  擁有了超級權限後地周天星,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一時竟然想不出下一步該幹什麼才好。

  這種情形在生活中其實也很常見,一個窮鬼突然一夜暴富,說不定就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大多數情況下,並不是「小人得志」,而是在突如其來的巨大精神衝擊下。心理失去了平衡。

  抱頭苦思良久,周天星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只因他突然發現,除非他是個外國間諜,否則,就算擁有超級帳號,也沒有太大用處。原因很簡單。他真正要對付的,只是瑤光一個人,而不是自己地國家。

  現代社會離不開網絡,但是,網絡也不是萬能地,許多事還是要靠人口口傳達或者辦理地,因此。就算他在系統中擁有S級的首長權限。也不可能真的象軍情部門的首長那樣發號施令,否則。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系統中有個胡亂發布指令的帳號,只要稍微追查一下,就會發現這個帳號是平空多出來的。

  「看來只能作長期潛伏的打算了,這個S級帳號實在太惹眼了,不宜經常使用。」

  他腦中一邊思索,一邊用高級管理員權限,又在系統中新建了一個用戶,用同樣的方法套取密碼後,又換上S級首長登陸,授予該用戶A級權限。至此,他又平添出一個A級用戶帳號。

  這裡需要說明一下,系統中的用戶權限,除管理員外,共分S、A、B、C、D五級,其中S級最高,不過全系統中只有廖廖幾個,分別是軍情部門正副首腦及總參相關首長;A級則是僅次於級的高級用戶,也就是象天樞、瑤光這一級地人物,屬於中高層首長,擁有這類帳號的,約三四十人;至於B、C、D三級,依次類推。

  建完帳號後,再次把瑤光的經歷翻出來仔細研究一番,周天星終於從中找到了最適當的突破

  「呵呵!死女人,你不是懷疑我的皇軍身份嘛,不如就反其道而行,讓你懷疑個夠吧。」

  於是,半小時後,一封以這位新建A級用戶名義發給瑤光的郵件新鮮出爐了。這封郵件的內容是,請求瑤光所在地部門(主管南方軍區)協助調查周國輝的一切資料,同時,極為隱晦地指出,周國輝的真實身份有可能是一個長期潛伏於我國國內的日本特務。

  像這類協查通知,在情報部門中其實是司空見慣的。如同普通企事業單位一樣,情報部門也有許多分工不同的機構,有的負責國內,有地負責國外,有地負責調查,有的負責匯總分析。同時,出於保密需要,就算在軍情部門地內部網絡中,一般情況下,除非直接的上下級領導,每個帳號所代表的真實身份並不公開,相互間只能看到對方的級別。

  當然,其中也是有一定規則的,根據內部條例,A級用戶,有權根據工作需要,直接向對方發出協查通知,不過並不是直接發給當事人,而是通過系統轉發。正如現在的情況,周天星並不是把郵件直接發給瑤光,而是發給系統指定的、分管南方軍區相關事務的主管,相應的,瑤光調查出結果後,也只能通過系統轉發給原發件人。正常情況下,相互間都不清楚對方的具體身份。

  而這一保密措施,卻正好迎合了周天星的需要。

  他之所以發這封郵件,當然不是為了故意坑害自己的父親,周國輝的底細他比誰都瞭解,就算硬要栽贓,也不可能把周國輝變成漢奸。真實動機只有一個,讓瑤光誤認為周國輝是個日本特務,進而指導她的思維,最後認定自己也是她的同類。

  這一著看似有點冒險,實則安全無比,瑤光收到協查通知後,不管她是否真的會展開調查,都無法在實質上對周國輝構成影響。因為她絕不可能張揚此事,甚至很有可能在看到這封郵件的第一時間就刪掉,就算她不刪,周天星也會以後用她的帳號登陸。把「罪證」刪掉。總之。自從栽下瑤光的因果樹那天。這女人就逃不出他地掌心了。

  擁有天樞、瑤光兩棵因果樹的周天星,不管干多麼冒險的事,其實都是似險實安。

  事情告一段落後,已接近早上九點,周天星這才感到肚子餓了,關掉電腦,去衛生間飛快地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就出門用早餐了。他今天的日程排得很滿,從上午十點起。繼續參加談判,一直要到下午五點才能結束,接下來談判團內部還要開會,開完會勢必還要參加飯局。他第一次感到,當國企幹部,有時還真不是件輕鬆地活。

  就在他剛剛踏出房門時,手機響了。翻蓋一看,居然是葉佳打來地,怔了一下,忙把剛邁出去地腿又收了回來,重新回到房裡,關上門接電話。

  「天星,你那邊怎麼樣?」

  葉佳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沙啞。開門見山問道。

  周天星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無非是為了華家的藥。只可惜,他並不是慈善家。雖然當初這條信息是對方提供給他的,但這批藥可是他千辛萬苦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到手的肥肉怎麼可能白白讓給別人?

  最關鍵的是,他對慕容飛的父親一點都不瞭解,如果救下慕容殷德,同時就接下了對方的因果,而一個黑道大佬能有多少功德,可想而知。因此,他不會踏進這潭渾水。

  不過,就算不幫人,面子上地功夫還是要做到十足的。

  歎了口氣,道:「佳佳,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替你家小姐想辦法,前幾天還跟著部隊進了一趟江北山區,只可惜,最後還是讓那兩個千年教分子跑掉了,到現在都沒找到他們的下落。對了,那批東西就是被千年教劫走的。」

  葉佳沉默片刻,也歎道:「天星,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替我家小姐多謝你,你肯為這件事親自進山,足見你真的很盡心。我們掌握的情報也和你差不多,只是,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兩個邪教妖人已經死了,是我家小姐親眼看到的。唉!現在所有地線索都斷了,你能不能再幫我們打聽一下,官方有什麼最新進展?」

  周天星暗暗苦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天生就是個騙子,整天坑蒙拐騙,居然還有那麼多人對自己信任有加,偶爾為之也就算了,可長此以往,總有一天會良心崩潰的。別的不說,就說邱本初那件事,就是個無比慘痛的教訓。

  不知怎的,周天星平生第一次,良心發現了,衝口道:「佳佳,我現在已經到了北京,就算這批藥被劫了,我估計有些地方……應該還有點存貨的,只是我實在不敢保證能不能弄到。」

  葉佳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聲音微顫地道:「天星,你……你真地肯幫我們這個忙?」

  周天星輕歎道:「我有言在先,只能盡力而為,真地不能保證成功。」

  「沒關係,真的,只要你肯幫忙,我和我家小姐都會感激你一輩子地,你不知道,小姐……她……自從那天回來以後,這幾天連一句話都沒說過,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葉佳說到後來,已是語帶哽咽,甚至能從電話那頭聽到她極低的抽噎。

  周天星心中暗歎,真不知道要是救下了慕容殷德,會發生什麼後果。看這情形,也許正如當天唐六如所言,慕容飛為親情所困,已經執念深種,這對修道人來說,無疑是大忌。道理很簡單,人生百年,總有一死,如果慕容殷德在短期內病發而死,慕容飛縱然傷心難過,其實是長痛不如短痛,說不定還能闖過這一關,可如果借助超自然力(華家的藥)把慕容殷德救下了,以後的事,誰都說不準。

  試想一下,就算慕容殷德還能再活上二三十年,遲早還是要死的,像這樣從生到死、從死到生、再從生到死的幾番折騰,慕容飛最後的下場就很難預料了。

  因此,在修道人眼中,唐六如當日對慕容飛說的那番話,實際上是真心幫她渡過難關。只是,這近似殘酷的道理,並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

  修道,是人類最逆天的行為,挑戰的是亙古未變的自然法則,相應的,修道人也必須付出常人難以承受的代價。

  掛斷電話後,周天星呆立許久,默默搖頭,漸漸地,一絲苦澀無比的笑容爬上面頰。

  「我費盡心機去弄那批藥,是否也已經犯下了執念?」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4
修卦 第144章 足球的樂趣 玄城

    一連幾天談判,周天星依然充當翻譯角色,不過表現得非常低調,只干屬於自己本職範圍內的事,基本上不發表個人意見。實際上,他只是在等待,靜候最佳的出手時機,破壞這場談判。

    除了當翻譯,談判團的一切應酬活動他都不需要參加,因為楚蓉每天都來找他。

    包括楚雄南在內,在所有人眼中,他和楚蓉的關係非常親密,就算不是情侶,也完全稱得上曖昧。只是,也只有身為當事人的他們自己才知道,他們非但不是情侶,反而是情敵。

    楚蓉每天纏著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和他賭林水瑤。

    雖然在周天星眼中,這種遊戲類似於小孩子過家家,無聊而且幼稚,就算他真的輸給楚蓉,也不會傻到真的去遵守這類不知所謂的賭約。以他如今的心智,對付這種沒什麼閱歷的小女生,和吃飯喝水一樣輕鬆。之所以肯天天陪她玩,一來是順理成章地逃避那些無聊應酬,二來是並不介意從楚蓉身上多嬴點綵頭,只因他已漸漸瞭解這小公主的脾性,外表刁蠻任性,本質上其實是個守信用的好孩子,答應過的事就不反悔。

    「十六,對,上回是十五,你已經欠我十六個要求了。」

    某次玩過撲克後,周天星表情嚴肅地盯著她,認真地道:「我都嬴到不想再嬴了,你還這麼有信心?」

    坐在他對面的楚蓉死死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周天星歎了口氣,又語重心長地道:「楚蓉,我陪你玩了這麼久,其實只是想讓你明白一點,就算只是在賭桌上,你也不可能從我手裡把瑤瑤搶走,我鄭重奉勸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不然只會越輸越慘。」

    過了很久,楚蓉倔犟地抬起頭,直視著他,一字字道:「最後一次。我就不信,永遠輸給你。」

    周天星失笑道:「好吧,那你想賭什麼?」

    楚蓉俏臉微紅。言辭閃爍地道:「今天晚上。有一場足球賽,江東隊對首都隊,我當然押首都隊了……正好你是江東人。就押江東隊吧。」

    在所有體育運動中,周天星最不關心的就是足球了,連甲A甲B都搞不清。不過,就算他是個足球小白,光看楚蓉這副模樣,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鬼。

    略帶譏嘲地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選江東隊呢?不如你自己跟自己賭吧。」

    楚蓉的臉更紅了,首次在他面前現出一絲羞赧,垂下眼瞼道:「我知道這有點耍賴。可是,江東隊也不見得就一定會輸的,他們十幾年前也嬴過一次的。」

    周天星無語了,下意識地摸著鼻頭,沒好氣道:「楚蓉,真看不出嘛,你居然比我還陰險。好吧。我還不如直接認輸算了。就從你欠我的那十六個要求裡扣掉一個好了。」

    這回楚蓉沉默的時間更長,忽然抬起頭。直視著他道:「周天星,你知道我為什麼天天來找你嗎?」

    周天星心中隱隱升起一種異樣難明地感覺,靜靜回望著她,等待答案。

    楚蓉深吸一口氣,忽然笑了,卻笑得有些淒涼,幽幽道:「我知道,他們想讓我嫁給你。可是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個異類。我也知道,我和瑤瑤姐,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控制自己。」

    話說到這個份上,算是把那層輕薄的窗紙捅破了,同時,周天星也不禁重新審視起面前這個女孩,似乎並不像他之前想像中那麼單純。

    想了想,坦誠道:「既然知道是不可能的,為什麼還要強求呢?我不知道你指的他們是誰,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只是他們地一廂情願,所以你不必為這件事煩惱。」

    楚蓉面容鎮定地望著他,道:「你們都以為我是小孩子,其實我早就不小了。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如果一定要嫁人,我寧願嫁給你。」

    這話一出,周天星心臟砰地一跳。大概是出於男人本性吧,即便明知對方是個女同,但一個嬌美如花的火辣少女親口對自己說出這種**裸的話,還是蠻引人遐思地。

    當然,這種「罪惡」念頭是不能宣之於外地,故作淡然地道:「這話是怎麼說的,你不是那個嘛?」

    楚蓉再次垂下頭,輕輕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結婚,你也可以有很多情人,有多少我都不會管,只是有一條,你不能碰我,因為我從小就討厭男人碰我。再說,如果和你結婚,我還可以經常見到瑤瑤姐,這樣不是兩全其美了。」

    聽著如此平靜地語調,周天星不禁從心底升起一絲寒意,不是因為這番話的內容多麼驚世駭俗,而是因為她說話時的神態和語氣,如同是在敘述一件日常生活中不痛不癢的瑣事。尤其是,坐在他對面的這個女孩,只有二十歲。

    「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生第一次,他感覺腦細胞不夠用了。直覺中,楚蓉此時的心態相當平和,沒有一點開玩笑或者欺騙的意思,可是,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總透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詭異。

    深吸一口氣,苦笑道:「等一下,我好像沒聽明白你地意思。我說……你今年才多大啊,就……這麼複雜,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的話?就算求婚,也應該是男士主動吧。楚蓉眼神中掠過一絲詫異,凝目望他良久,不解地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如果你不想和我家聯姻,為什麼要接近我?」

    周天星怔了半晌,這才回過味來,心道從前還真是小看這女孩了,貌似單純,其實早就在那種家庭環境下被熏陶得很不單純了。這倒並不代表楚蓉年少老成,只是一種由周邊環境長期養成的思維定式。

    這一點也容易理解。從豪門大族中走出來的千金小姐,畢竟和尋常百姓家的子弟不同。比方說紅樓夢裡的那些主角們,其實都是些十三四歲地少男少女,用現代地話說,都是些小屁孩。談情說愛卻一個比一個強,就是這個原因。

    漸漸收起輕視之心,仔細整理了一下思緒。斟酌著詞句道:「楚蓉。不管你信不信,我並沒有刻意接近你。嗯,把話說開了也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們之間是絕不可能發生那種情況地,我的意思夠明白了吧?」

    楚蓉臉上立刻露出極度失望之色,緊抿著嘴唇過了一刻,點頭道:「好,我明白了,一定是他們在自作聰明,以後我也不會再來找你了,不過我還是想最後和你賭一次。輸了這麼多回,至少讓我嬴一回吧。」

    周天星笑了,也點頭道:「好吧。周天星從來沒看過球賽,有時在電視上看到足球轉播,都會在第一時間換台。從這一點上說,周天星可說是男人中的異類了。和他相比,楚蓉卻是個女性中的異類。對足球的喜愛甚至超過了時裝美容。

    這天晚上。兩個異類一起來到市區一所大型體育場,觀看當晚在這裡舉行地一場甲A聯賽。首都隊對江東隊。

    一進球場,周天星就有點困惑。放眼望去,足可容納萬人以上的體育場中,稀稀拉拉,冷冷清清。很明顯,上座率不足兩成。

    不由抬腕看了看表,發現只差幾分鐘就開場了,忍不住轉向走在身邊的楚蓉,問道:「你確定這是甲A聯賽?」

    楚蓉白他一眼,沒好氣道:「白癡,一看你就是從來不看球地,這幾年地甲A都是這樣子。」

    周天星被她一頓搶白,也懶得再問,反正這次賭球也沒綵頭,不過就是開個告別賭局,哄她開心就算。

    其實,他心底對這女孩還是有點同情的,做女人做到她這地步,細想一下,也蠻可憐的。中國社會畢竟有其根深蒂固地倫理觀,文化背景不可能如西方社會那樣寬容,尤其是生在那種家庭,今後不嫁人肯定不行,而嫁人以後,就算她性格再強,不被人X也是不可能的這就是命,個人能力再強,也強不過命運的戲弄。

    登上觀眾席後,周天星剛摸出球票想要對號入座,楚蓉就指著不遠處道:「我們就坐那裡吧,反正沒多少人,我最喜歡坐在教練席後面了。」

    周天星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跟著她過去找到兩個空位置,還沒坐下,就聽到後側傳來一個驚喜的女聲:「周經理,是你嗎?」

    周天星回頭一瞧,發現是一位有點面熟的漂亮女孩,不由怔了一下,仔細搜索一遍記憶後才想起她的名字,葉楓。就是他第一天去客艙部報到時,方梓明和楊霆爭風吃醋的對象。不過自那以後,他就一直沒見過她。

    「周經理,早知道你要來看球的話,我就讓楊霆送票給你了,真想不到能在這裡碰到你。」女孩滿面紅光,興奮地道。

    她今天地服裝很特別,火紅的夾克配同色緊身褲,和她站在一起的幾個人也都穿著同樣服色,看樣子都是專程從東海飛過來當啦啦隊的。

    或許是因為場合不同,這時的葉楓並不像周天星初見她時那樣羞澀拘謹,反而顯得格外活潑,不但主動坐到他身邊,而且一坐下就不走了。

    「周經理,上次的事我和楊霆一直都想好好謝謝您,可是,我又不太敢貿然去您辦公室裡打擾您的工作,這回可好了,總算有個表達心意地機會了,等一會兒比賽完了,我想請您和您地朋友一起去吃宵夜,好不好?」

    望著女孩真摯的眼神,周天星笑了,點頭道:「好啊,我今天晚上正愁找不到節目呢。」又轉向楚蓉,禮貌性地問道:「你去不去?」

    楚蓉淡淡道:「我看完比賽就回家。」

    周天星雖然從來不看球,但左右無事,又有個不大不小地賭局,所以凝神看了一會兒,卻也被他看出了些門道。

    意料之中的。十幾年沒嬴過首都隊的江東隊,一開場就處於劣勢,基本上一面倒,被首都隊壓著打。原因很簡單,這兩支球隊的素質不在一個量級上。主要表現在球員配合方面,和北京隊比起來,江東隊如同一盤散沙。傳球失誤率極高。組織進攻時,往往是還沒把戰線推過中場,球就丟掉了。防守的情況更加糟糕,有時對方一個中鋒就能帶著球突入禁區,把江東隊的後場攪得雞飛狗跳。

    於是,開場僅二十分鐘,江東隊就丟了一個球。

    不知不覺,周天星的心神沉浸到了比賽之中。平生第一次發現,足球其實是一項挺有趣地運動。

    「嘿!楊霆,你小子發什麼愣啊。快跑位啊,埋頭往前衝啊,那邊的八號要傳球了,跑兩步就能截掉他了……」

    第一次發現足球樂趣的周天星,居然比那些老球迷還要興奮,不時從座椅上蹦起來大叫大嚷,向場中揮舞著拳頭。恨不得衝上去幫江東隊一把。

    人生往往就是這樣。也許一件不經意的、偶然發生的小事,就能從此改變一個人地命運或趣味。正如現在的周天星。他以前之所以不看球,主要是因為生性懶惰,不愛體育運動,但當他有機會親身經歷一次球賽時,只靜下心來看了一小會兒,就被這項運動深深吸引了。由此也可看出,足球運動多麼富有魅力。

    也正是從這天起,周天星喜歡上了足球。

    這場比賽的結果自然毫無懸念,終場哨吹響時,江東隊以大比分負於首都隊,不過周天星並沒有感到鬱悶。

    也許在一些老球迷眼中,這種一面倒地球賽實在沒什麼可看,但在周天星眼中,還是其樂無窮地。同時,他還發現了看球賽的另一個好處,可以充分發洩精神上的壓力。至於比賽輸嬴,他固然有自己地立場,但也沒覺得什麼,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就可以了。

    比賽一結束,楚蓉就一個人離開了球場,她臨走時什麼都沒說,表情也相當平靜,不過周天星還是能感覺到,她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

    當晚,周天星如約和楊霆、葉楓這對情侶出去吃宵夜,這兩人的情緒似乎也沒受到輸球的影響,在飯桌上談笑風生,並無異樣。

    由於對足球產生了興趣,周天星拉著楊霆問了許多很弱智的常識性問題,總算大致瞭解了一下這項運動的基本規則。幾杯酒下肚,相互間關係就拉近了不少。

    正聊得興起,周天星忽然想到今天賽場上冷清的觀眾席,不由脫口問道:「對了,怎麼今天來看球地人這麼少?那麼大的賽場就坐了那麼點人。」

    楊霆先是一愕,隨後,略顯尷尬地道:「其實今天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唉!這幾年關心中國足球的人越來越少了。現在很多國內球迷,寧可去看英超轉播,也不看國內聯賽了。」說完,仰頭猛灌一大口啤酒。

    周天星奇道:「怎麼會這樣的?」

    楊霆搖搖頭,苦笑道:「還能因為什麼,老是輸球唄,連國足都幾十年衝不出亞洲,就別說我們這些地方隊了。這也難怪,你都輸到讓人家球迷看不到一點希望了,人家能不心冷嗎?」

    這話說得連周天星也鬱悶了,剛發現一項很有趣的運動,沒想到居然是個爛攤子,不過他倒也沒怎麼往心裡去,畢竟他還只是個准球迷,對此沒什麼切膚之痛。這時卻聽到葉楓在旁道:「周經理,真想不到,你今天居然才是第一次看球,在看臺上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老球迷呢,每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對了,楊霆,你可不知道,有好幾次首都隊中後衛地傳球,周經理都預先判斷出了他們地傳球方向。真的,其實當時你離他們地落球點都很近,只要轉個身就能把球截下了。唉!要是當時你能聽到就好了。」

    楊霆眼前一亮,瞪大眼睛望著周天星,驚喜道:「周先生,早就聽說你車玩得很棒,想不到對足球也這麼有感覺,臨場判斷能力居然這麼強,首都隊那幾個中後衛傳球一直都很刁的,就連我看他們的比賽也做不到你這一步。」

    周天星失笑道:「我哪有這麼厲害,就是跟著瞎起哄而已,不過我倒是挺想學踢球的,等下回有空,你能不能指點我一下?不用很專業,只要學點基本腳法,能自己玩玩就行。」

    楊霆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道:「想踢球還不容易,只要你有空,隨時都可以到我們訓練基地來轉轉。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上回我們教練在網上看過你飆車的視頻以後,就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要是知道我能把你請來,還不高興壞了。」

    一聽這話,周天星就只剩下苦笑,不過是被迫開了一次快車,就弄得名聲在外,似乎全天下人都覺得他是個飆車黨了。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5
修卦 第145章 逼上梁山 玄城

  入夜,周天星抱著枕頭坐在床上,怔怔出神。他正在思考一個不得不直面的問題。
  
  邱本初、楚雄南、陳偉勝、洪承恩、劉紹霆……,許多張面容在腦海中一一映現。
  
  從前,他還能得過且過,不需要長遠規劃,只要能賺取功德就行,但隨著入世日深,許多問題已經變得無法迴避了,必須作出一個決斷。
  
  現在,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擺在他面前,如何處理和楚家的關係?
  
  他當然不會娶楚蓉,但也絕不希望楚家成為他的對立面,況且林水瑤又有了身孕,婚事迫在眉睫,就算想找個借口拖延時日,也是辦不到的。
  
  第一次,他生出了從軍的念頭,然而,下一刻就打消了這個不成熟的想法。原因很簡單,無論托庇於哪個家族,到頭來難免會成為某個利益集團的一分子,這正是他當日當面拒絕陳偉勝的首要原因。這並不表示他多麼清高,而是因為,不管加入哪一方,楚家也好,陳家也罷,哪怕投入洪承恩的懷抱,充其量都只是別人手中的一張牌。
  
  有句老話說得好,端誰的飯碗,就得聽誰使喚。這也正是他一直堅持獨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從不被那些主動送上門來的利益誘惑的真正原因。
  
  大樹底下好乘涼,固然是至理名言,但也得看那是棵什麼樹,尤其是修道人,如果靠上的是一棵沒有功德的樹,那還不如當個老百姓,否則,就只能跟著一幫貪官污吏自毀功德了。所以,修道人混官場,其實比常人難了千百倍。
  
  漸漸地,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線。卻有兩道晶亮的光從中透出,他輕輕地笑了起來:「或許,我真該找棵大樹靠一靠,站個隊了。」
  
  次日凌晨,東海市國安局。
  
  正門口,周天星久久仰望著那顆閃耀著金光的國徽。
  
  「踏進這扇門,也許,就永遠無法回頭了。周天星,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嗎?」
  
  他在心底反覆自問,但每一次。都傳回堅定的答覆:「是的,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
  
  終於,他邁開腳步,緩緩向門內走去。
  
  二處處長辦公室中,兩人相對而坐。
  
  陳有虎用極詫異地眼神死死盯著面前的年青人,語調也顯得有點怪異:「我沒聽錯吧,天星,你真的打算入編?」
  
  周天星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平靜:「是的,陳處長,請相信我的誠意。我希望正式成為一名國家安全員。」
  
  陳有虎笑了,摸著下頷,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肯來,我當然舉雙手歡迎,只是我有點意外,你到底是怎麼想通的?」
  
  周天星表情莊重地、不假思索地道:「因為我相信,只有在這個領域,才能實現我的理想。」
  
  一聽這話,陳有虎不由面色一凜。坐直了腰,正色道:「周天星同志,你的理想是什麼?」
  
  「為了祖國的和平安定,為了十三億人民的幸福生活,我請求,以無黨籍人士地身份。成為東海市國安局的一員。」
  
  陳有虎起初還聽得興致勃勃,可當他聽到「無黨籍」三字時,不由色變,表情立刻冷了,不悅道:「這是什麼話,哪有國安不入黨的?周天星,你到底想幹什麼?」
  
  周天星淡淡道:「陳處長。這是我向組織提出的唯一要求。我加入國安。可以不要房子,不要車子。不要級別,連工資都可以不要,但至少在目前,我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去寫那份並非出自我本心的申請書。」
  
  「你……你……」
  
  陳有虎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容易才喘勻了氣,指著他怒道:「你這個小伙子,怎麼就這麼不通世務,我今天倒是要好好請教你一下,這個黨,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地方?」
  
  周天星目光淡定地望著他,不疾不緩地道:「陳處,我今年二十三歲,已經是副處級的國企幹部了,還是證監會顧問、省黨校教員、A38旅戰術教官,身家過億,坐擁豪宅美女,還經常在媒體上爆光,您認為,名、利、權、色,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我周天星缺了哪一樣?」
  
  頓了頓,又道:「陳大哥,也許我應該叫你陳叔叔,因為你比我父親小不了幾歲。我可以非常坦誠地告訴你,促成我下定決心加入這個團體的,最重要地原因,只是因為你,因為我信任你,不會像那些貪官污吏損公肥私,不會濫用職權,不會滿口主義、滿肚子生意,不會打著最偉大的旗號,干最齷齪的勾當。所以,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並肩戰鬥。為了我們的祖國和人民,做一點力所能及地事。」
  
  陳有虎沉默了,他默默點燃一根煙,大口大口地吸著。周天星則依然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靜靜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良久,陳有虎掐滅煙卷,無力地揮揮手,乾澀地道:「你回去等消息吧,容我向上級匯報一下。另外,也請你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一旦成為國安員,就意味著,必須付出很多常人難以承受的代價。」
  
  數小時後,局長辦公室。
  
  國安局長范錚是個五十開外的精悍男人,頭髮略顯花白,濃眉鷹目。他靜靜聽完陳有虎的匯報,托著下腮問道:「他為什麼堅持不入黨?」
  
  陳有虎皺眉道:「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好說,只能從一些表象上推測。據我對他的瞭解,這小伙子性格的確散漫了些,不過人品還是相當不錯地,從前也為我們出過不少力。只是我一直有個疑問,就算他個人能力再強,怎麼就能在社會上混得這麼好?我也曾側面瞭解過他的家庭背景,可也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
  
  范錚沉吟片刻,點頭道:「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更肯定從前的一個判斷了。周天星一定是個異能者。」
  
  陳有虎一愕,訝道:「什麼異能者?」
  
  范錚微微一笑,道:「老陳啊,可能你對這些方面不太瞭解,我就不妨和你明言了。據我所知,我們國安系統內部,就有異能者,就是有特異功能的人。在國外,這種人也並不罕見,美國中情局就有一支秘密建制。專門吸納各種類型的異能者。」
  
  他頓了頓,又沉吟道:「周天星地異能,應該就是他的直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股市上賺到那麼多錢,至於他在社會上干的那些事,多半也是憑著過人的直覺。這樣的人才要是肯真心為我們工作,是求之不得的。問題的關鍵在於,他是不是真地能為我所用。至於入黨地問題,人家不願意。也沒必要強求,以後再慢慢做思想工作也不遲。畢竟人才難得,如果只是為了這個原因就把人家拒之門外,實在可惜了。這樣吧。作為特殊人才引進,一切手續從簡,不過有一條,政審這一關一定要把牢了,可不能因為他曾經為我們工作過,就忽視了這個至關重要的環節。」
  
  陳有虎露出會心地笑容,喜道:「范局,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要是真把這小子招進來,工作怎麼安排?級別怎麼定?他目前在江航已經是副處實職了,在我們局裡也掛了個副處的虛銜,可是,如果一進來就讓他挑大樑,說實話。我還真有點不放心呢。」
  
  范錚手指輕叩著桌面,思忖片刻後,道:「他在社會上的影響力,我們還是要充分利用的。這樣吧,你打個報告上來,我在黨委會上提一下,給他個實職副處。先給你當副手。具體工作由你酌情安排,不過有一條。這小伙子還需要再認真考察一段時間才能大用。至於他的公開身份和人事關係,就不要動了,免得引出不必要的問題,給他在局裡另外建個檔就行了。」
  
  陳有虎眼珠一轉,提議道:「我倒是有個想法,既然他已經是江航的中層幹部了,不如就給他點監察權,把東海機場的那個點交給他負責,一來可以顯示出我們對他的重視,二來嘛,先讓他熟悉一下基層工作,也可以進一步考察一下他地工作能力。」
  
  范錚點頭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點子。對了,前兩天總局方面不是還發過一次協查函來的嘛,這小子在北京折騰什麼啊,怎麼把總局也驚動了?」
  
  陳有虎笑道:「沒什麼大事,這小子不知道怎麼搞的,混進了一個重大合資項目地談判團,只是個例行調查。」
  
  范錚也笑著搖頭道:「這小子,花樣還真多。我還真的挺難琢磨他的心思,在社會上搞了一大堆虛銜,現在又打算進國安了,大概是有些事陷得太深,拔不出來了吧。」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同一時刻,坐在市區一家咖啡館裡的周天星收回神念,終於鬆了口氣。能不能進國安,關鍵在於入黨問題,這本來也算不上什麼大難題,可要是碰上個豬頭局長,事情就難說了。
  
  他從前不願進國安,主要是因為覺得這種機構太恐怖,比軍隊還麻煩,上面一道命令下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閉著眼睛往前衝,實在不適合他這種人呆。隨著閱歷漸豐,尤其是栽下瑤光的因果樹後,他漸漸感到,情報部門其實是最適合他發揮特長的地方,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從表面看,特工是個很危險的職業,但特工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管哪行哪業,真正需要衝鋒在前、拋頭顱灑熱血地,永遠只是最底層的小兵,只要混到一定級別,就沒有任何危險了,尤其還是在國內,就更不用擔心人身安全了。打個不太恰當的比方,明朝的錦衣衛怕過誰?
  
  即便是這樣,如果沒有洪承恩和楚家的雙重壓力,他也不會選擇這條路,畢竟情報機關比不得政府部門或者企事業單位,進去或許很容易,想回頭可就難了。
  
  「我X!管他呢,老子這不也是被逼上梁山嘛,既然走上了這條道。後悔也沒用,要麼不幹,要干就放手大幹特干,弄個國安局長當當。你洪承恩再牛,你楚家的手再長,也伸不進國安吧,我就不信了,你楚家還能再生個兒子,讓他去當國安局長。」
  
  仰頭喝下最後一口咖啡,正打算結帳走人。剛剛起身,一段預警影像不期而至。
  
  依然是那個類似酒店地套房,兩人對面而坐。
  
  邱本初的臉色比上回更見清減,容色憔悴。坐在他對面的,仍然是劉紹霆。
  
  「本初。」
  
  劉紹霆輕輕歎息著,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坦白說,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淪落到這個地步,所以一直都在設法幫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劉紹霆對你們邱家。已經仁至義盡了。該做地我都做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關鍵只在於你的選擇。」
  
  邱本初淡淡一笑,點頭道:「我當然相信。畢竟,你們今後還有不少地方,需要我家出力吧。再說,我岳父也就只有一個寶貝女兒,同時應對我們兩家,就算洪書記他老人家,想必也會有點力不從心吧。」
  
  劉紹霆目光一閃,失笑道:「本初,江東不過彈丸之地。洪書記地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明年就要走地人了,到了這種時候,還會有多少顧忌?」
  
  邱本初呵呵一笑,點頭道:「不錯。洪書記志向遠大,你紹霆兄自然也是胸有溝壑,明年大概也會跟著進京吧?」
  
  劉紹霆坦然道:「本初說笑了,我劉紹霆何德何能,哪敢存這妄想,江東這塊風水寶地,我還是要呆下去的。」
  
  他頓了頓。深深望著邱本初。語氣誠懇地道:「本初,不要讓我太為難。好不好?」
  
  邱本初淡淡一笑,略帶譏嘲地道:「紹霆兄,現在這個局面,究竟是你為難我,還是我為難你?」
  
  劉紹霆一下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忽然用力捶了一下桌面,恨聲道:「要不是為了那件荒唐事,你我又何至於此。」
  
  他飛快地從西服內袋中取出一份打印稿,上面密密麻麻印著許多文字,遞到邱本初手上,苦笑道:「我昨晚想了整整一夜,才弄出這個東西來,只要你照抄一份,簽上名,這件事我就能交待了,我劉紹霆以人格擔保,保你官復原職。」
  
  邱本初接過稿件,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然後手撫額頭,合上雙眼思索起來。
  
  劉紹霆見他如此表現,頓時露出喜色,又勸道:「本初,你應該能看出來,這東西其實沒什麼實際價值,就算你抄一百遍,也傷不到你邱家分毫,無非是借此表明一下立場。至於周天星,免不了會有點小麻煩,大不了罷官去職而已。」
  
  良久,邱本初睜開雙眼,又細細研究了一遍那份稿件,這一回,他地閱讀速度非常慢,幾乎是逐字逐句地在推敲。
  
  「好吧。」
  
  他終於點點頭,把打印稿交還給劉紹霆,表情凝重地道:「紹霆兄,我暫時還不能給你答覆,容我考慮一下。」
  
  劉紹霆無奈地聳聳肩,道:「好吧,不過我只能給你一天時間了,明天早上八點,我會親自來取你的手寫稿,到時候如果你還沒有作出決定,我也愛莫能助了。」……
  
  對周天星來說,這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黑夜。從下午開始,他就一直坐在咖啡館裡,一杯一杯地喝咖啡,一根一根地抽煙,直到咖啡館打烊,他才結帳出門,獨自走在秋風蕭瑟的街頭。最後,他又進了一家酒吧,依然坐在一個角落裡,一杯杯往胃裡灌著烈酒。
  
  從始至終,他地神念沒有一刻離開過邱本初呆的房間,看著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發呆,一根根抽煙,直到煙盒空了,他起身去臥房裡,又拿了一包煙繼續抽。等到煙盒再次空了,他又拿起一支筆,埋頭寫起字來。
  
  當他開始動筆的那一刻,周天星反而覺得,全身都輕鬆了,如同放下了一塊千斤巨石,雖然明知他正在抄寫的是什麼,卻對他沒有一絲恨意,只是覺得有一種淡淡的傷感。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無法言喻的解脫。
  
  邱本初每一個字都寫得很認真,很工整,也很緩慢,如同正在臨摹碑帖。
  
  只是,當他把一篇文字全部書寫完時,卻遲遲沒有落筆,署下名字。
  
  鋒銳的筆尖停留在距紙面幾厘米的上空,不知過了多久,才重重落下,卻直接把那張紙戳了一個洞。然後,他把筆擱到一邊,拿起了打火機。
  
  「啪!」
  
  一個清脆悅耳的敲擊聲在寂靜地房間中響起,桔紅色的火焰中,那張墨跡未乾的稿紙捲起了邊,一寸寸燃成灰燼。
  
  同一時刻,數公里外的酒吧中,也傳出一個脆響,那是玻璃酒杯被一隻手掌硬生生捏碎地聲音。
  
  周天星緩緩從座椅上站起,腳步蹣跚地向門外走去,經過的路面上,一滴滴殷紅的鮮血悄然從掌心滑落。
  
  「本初,今生今世,你的因果,我接下了。讓什麼道心功德統統見鬼去吧,我他媽這輩子,就你一個親兄弟。」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5
修卦 第146章 快刀斬亂麻 玄城

  深夜,省直屬某單位大院,正門口燈火通明。一左一右,挺立著兩名站崗的武警,手握鋼槍,目不斜視。
  
  這是一座警戒級數頗高的院落,院內都是一幢幢歐式小樓,高達五米的院牆頂部,還圍著半人多高的鐵絲網。
  
  然而,對於某些特殊人類來說,這種程度的警戒根本不值一提。
  
  樹影婆娑,點點銀光灑落其間,一條鬼魅的黑影飛掠過高聳的院牆,如一團棉絮般悄然飄落。接著,宛如一道輕煙般,向其中一幢建築射去。
  
  邱本初悠悠醒轉,他一向是個很警醒的人,極細微的響動都有可能把他從沉睡中喚醒。只是,這一次並不是因為他聽到了什麼,而是鑽入鼻端的一絲淡淡幽香。
  
  緩緩睜開雙眼,床前赫然立著一道黑影。清冷的月輝透過窗縫,照在這人側面,勾勒出驚心動魄的絕世容顏。
  
  邱本初笑了,癡癡凝望著那對清澈如水的美眸,呢喃道:「真好,你又來了,縱然我們不能長相廝守,常常在夢裡聚一聚,也是挺不錯的,只盼這回能做得長一點,不要醒才好。」
  
  卻聽對方淡淡道:「邱本初,這不是夢,我也不是你的夢中情人。你如果想從這裡出去,就跟我走吧。」
  
  邱本初的眼睛睜圓了,他死死盯著這冷若冰霜的女子,滿臉都是震驚和不信:「你……這不是夢,你……真的是慕容……」
  
  來人正是慕容飛,她面無表情地道:「我今天來,只是受人所托,並不是出自我本心。所以,請你不要會錯了意。另外,我不得不警告你,你從這裡出去以後,如果還像從前那樣多行不義,我會殺了你。」
  
  邱本初眼中閃出深重的困惑,訝道:「我做過什麼不義的事了?」
  
  慕容飛冷冷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邱本初被她這番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頭霧水。目光連閃,卻還是會錯了意,老臉微紅,苦笑道:「慕容小姐,我承認,自從上回見過你,我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可我從來都沒有對你有過非份之想啊。我……我剛才一時糊塗,才說了那些話,並不是有意冒犯你地。」
  
  慕容飛自幼就被玄武宗當代宗主韓霖收入門下。二十年來,一心只求天道,對男女情事興趣缺缺。同時,身為北美洪門大佬的獨生愛女,身邊雖然不乏傾慕者,但真正有膽對她展開追求攻勢的所謂青年俊彥。屈指可數。就算偶爾有一兩個,也難入她法眼。
  
  因此,對邱本初於懵懂中說的那些話,她其實並不在意,只是感覺又多了一個無聊的傾慕者而已。望著邱本初無辜的眼神,慕容飛啼笑皆非,不由放軟了口氣,輕歎道:「邱公子,你從小就生在富貴之家。大概從來都沒有想過,你們邱氏一族的鼎盛氣象,其實都是用民脂民膏堆起來地。你們這些達官貴人,滿口仁義道德,所作所為,卻並不是為了國家,而是為了你們的家族謀福利。這就是不仁不義。」
  
  邱本初怔了半晌。漸漸露出衷心欽佩之色,目光誠懇地望著她。道:「慕容小姐,真想不到洪門中竟然還有你這樣的人物。」
  
  他這時才從床上坐起,穿著睡衣跳下床,搬了張椅子過來,笑道:「小姐請坐,這地方比不得家裡,招呼不周,還請不要見怪才好。」
  
  慕容飛眼中掠過一絲訝色,同時也不由在心中暗讚,這人果然是位真正的世家子弟,如果換了常人,落到他現在這步田地,一見來了救星,還不是屁顛顛地馬上跟著跑,哪有像他這樣的。
  
  猶豫片刻,還是坐了下來,道:「邱公子有什麼指教?」
  
  邱本初見她落座,也坐到床邊,好整以暇地道:「小姐剛才對我們邱家的指責,我邱本初無話可說,事實如此,強辯也沒有用處。我也不是為自己的家族找借口,試想一下,就算江東沒有我邱家,也會有李家,沒有李家,也會有陳家,只要百家姓裡有的,哪一家都有可能,那麼,為什麼就不能是我邱家?難道如今這局面,就是我一家一姓的責任?」
  
  他頓了頓,又輕歎道:「慕容小姐,這世上的事,本就不是仁義二字能說得清地。依在下看來,那些為國為民不計個人得失的人,固然值得尊敬,但每一個人都不是活在真空裡的,父母、妻兒、親戚、朋友,都是我們值得關心、也應該關心的人,假設我邱家一貧如洗、無權無勢,那麼我邱本初只能眼睜睜看著我身邊的人受苦受難,束手無策。說句不好聽的,慕容小姐,其實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也是嘴裡含著金鑰匙來到這世上地人,假設你沒有這一身好武功,假設你也只是個整天為生活操勞奔波地普通女孩,那麼,你是否也會希望自己能有個好爸爸?」
  
  慕容飛沉默了,良久,她深深望了面前這個意態從容的男人一眼,淡然道:「我給你一年時間,一年後我會再來看你,如果到時候你還是個沒有功德的人,我會親手殺了你。」
  
  邱本初含笑望著她,淡淡道:「其實不需要一年,因為,我會為你而改變,做一個值得你欣賞的男人。」
  
  慕容飛嬌軀微震,側過臉,冷冷道:「請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我說過,今天的事,並不是我的本意,只是為了還一筆人情,你要是能痛改前非,真心實意為老百姓做點事,為自己積點陰德,對人對己都是好事,我也不來管你。你要是不改,一年後我就親手殺了你。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
  
  她說完這番話後。不等回答,就閃電般一指點出,戳在他頸部某個位置。下一刻,邱本初就一聲不吭地軟軟栽倒在床上。
  
  半小時後,一輛疾駛在市區公路上的車中,葉佳和慕容飛坐在前排,周天星則和昏迷不醒的邱本初一起呆在後排。
  
  「慕容。我還想麻煩你一件事,到了那地方後,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他幾天?其實也沒什麼可照顧的,只是有你在,我才不用擔心他地安全。」周天星向著慕容飛地後背道。
  
  正在開車的葉佳哧地一笑,半開玩笑地道:「你沒看到我家小姐一直都拉著臉嘛。唉!救這種人……天星,你別嫌我囉嗦,你這個人講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這是好的。可也得看對象啊,不是我說你,你以後交朋友可真的要多長個心眼了……」
  
  「佳佳,你在說什麼。」
  
  慕容飛打斷她,不悅道:「從今以後,天星就是我們慕容家的大恩人。辦這點小事算什麼。要是這話被外人聽去了,我們慕容家今後還有臉見人麼?」葉佳吐吐舌頭,嬌笑道:「不就是因為天星不是外人,我才這麼說的嘛,小姐,你不要老是搞得一本正經地好不好?要我說,你這樣才叫見外呢,天星,你說是不是?」
  
  慕容飛也被她說得笑了起來。伸出拳頭,輕輕在她肩上捶了一下,轉頭向周天星道:「你放心吧,這件事一天不平息,我就一天不回美國,需要動用什麼資源,只要我們洪門能提供地。都不是問題。」
  
  是的。周天星現在就是慕容家地大恩人,原因也很簡單。只不過送給慕容飛一粒小藥丸。至於這藥的來源,理由也令人無可置疑,身為一位超級「太子黨」,能從北京搞到一粒華家的存藥,並不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邱本初終於再次醒來,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就看到一張熟悉而親切的笑臉。
  
  半個多小時後,周天星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市區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中,這大概是邱家某一代先輩傳下地祖業,也是邱清遠離休後的居所。
  
  邱清遠是凌晨一點多鐘被電話鈴吵醒的,年老成精的他,一接到這個電話,就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了。不過精明如他,並沒有在電話裡多問什麼,而是匆匆起床穿衣洗漱,親自恭候在正門迎接客人。
  
  書房中,周天星並沒有落座,而是掏出手機,直接按下一個快捷鍵,然後把手機塞進對方手中。
  
  數分鐘後,通話完畢,邱清遠溝壑縱橫的老臉上終於現出一絲笑容,把手機交還給周天星,然後極有風度地一抱拳,動作行雲流水,立顯卓然氣度。
  
  「賢侄,大恩不言謝。今後你我兩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周天星淡淡一笑,抱拳回禮道:「我和本初相交莫逆,情同手足,還請伯父俯允,我想和本初結為異姓兄弟。」
  
  邱清遠聞言先是一愕,接著朗聲大笑,連說了三個好,接著揚手肅客:「坐下說話。」
  
  分賓主坐定後,周天星開門見山道:「這回的事,是我請了道上地朋友幫地忙,那個人的身份恕我不便透露,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驚動任何人。也就是說,就算那邊,最早也要等到天亮才能發現,人不見了。」
  
  這番話一出,即便以邱清遠城府之深,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動容道:「天下居然真有這麼高明的奇人異士!天星,你真的確定?」
  
  周天星認真點頭道:「絕無虛言,況且那邊也有我的人,一旦情況有什麼變化,我的手機就會在第一時間響起來。」
  
  邱清遠霍然起立,在房中快速地踱著步子,就在轉到第三個圈時,突然站定,一拍手掌,斷然道:「事不宜遲,天星,你馬上跟我一起去見眉山(周豫字)。」
  
  天將破曉時,沉睡中的洪承恩突然被劉士林叫醒了,原來竟是有客來訪,而且來的是本省另一位重量級人物,副省長周豫。
  
  書房中,兩人眼中都隱約帶了些血絲。見面後也不客套,直接落座。
  
  空氣中,充滿著莫明地緊張氣息。
  
  周豫似不經意地道:「承恩同志,邱本初的案子拖了這麼久,該結案了吧?」
  
  洪承恩親手點燃一根檀香,笑呵呵反問道:「這件案子不是一直由紹霆督辦的嘛?」
  
  周豫斜瞥他一眼,也笑道:「紹霆同志辦地案子。我當然是放心的。唉!要說本初這孩子,我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這孩子性子犟得很,有時候遇到不順心的事,難免會做出一些傻事來。對了,邱清遠剛剛來找過我,說是最近市井中有些流言,說什麼本初已經在裡面自殺了,還說,連網上都有了流言。說本初在裡面被刑訊逼供,已經被人整死了,連時間地點都說得有鼻子有眼。唉!想不到清遠兄這麼精明地人,居然也會相信那些無稽之談,你說可笑不可笑?還說什麼非要去北京上訪不可,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來向你討個主意地。承恩同志,我的意思是,不如就讓本初到媒體上去亮亮相,辟闢謠吧。」
  
  洪承恩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到最後已經變成了一個「川」字,沉吟良久,才一拍桌子,直視他道:「眉山兄,看來這網絡環境。是非好好整治一下不可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就真要搞得沒有寧日了。不過,我看光治標還是不行地,現在沉迷於網絡的年青人那麼多,多半都是不愛體育運動的,看來改天我得在常委會上提一下,選個年輕有為的幹部。加強一下體委的工作。你看怎麼樣?」
  
  周豫沉吟片刻,點頭道:「這樣也好。好了,承恩同志,我就不打擾你辦公了,告辭。」
  
  目送周豫離開後,洪承恩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一片,轉頭對劉士林吩咐道:「你馬上跑步去找劉紹霆,就算他在床上,也要把他拖起來,和他一起去看邱本初,記住,除了你們兩個之外,任何人都不許帶。」
  
  約四十分鐘後,依然還是在這間書房中,洪承恩手握話筒,靜靜聽完劉士林的匯報,只說了一句:「務必嚴格保密。」就重重擱下話筒,搖搖頭,從心底泛起一絲無奈的苦笑。
  
  這天上午,一份結案報告經過層層轉達,終於放到了洪承恩案頭。他一目十行地瀏覽完這篇經過數人會簽的文件,提起筆,在一個最顯眼的大方格中填上幾個龍飛鳳舞地大字:「同意,洪承恩,X年X月X日。」
  
  在當天下午召開的省常委會上,臨近會議結束時,洪承恩輕描淡寫地提出一個議案,主動提名原東海市副市長邱本初擔任省體委副主席,獲得了會議一致通過。
  
  當晚,邱家老宅中,邱清遠父子設家宴款待周天星,雖然只有三個人用餐,卻也不顯冷清,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酒過三巡,周天星笑著問出一個傻問題:「伯父,本來我估計,這件事沒有十天半個月,是肯定搞不定的,說不定還要來個全城大搜捕,真的沒想到只用了一天,就圓滿解決了,真不知道洪書記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
  
  他這麼問,並不是裝瘋賣傻,而是真的覺得這麼快地速度,有點匪夷所思。
  
  果然,邱清遠露出看待家族中晚輩地慈祥笑容,耐心解釋道:「天星,要說起來,還真虧了你那位高來高去的朋友,這件事妙就妙在,本初無聲無息地就從戒備森嚴的要害部門失蹤了,只要把事情鬧大了,哪怕他們能說出個花來,都沒辦法向社會各界交待,一個堂堂副市長,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在省直機關都能出這樣的事,那麼政府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洪承恩又怎麼像中央交待?這個政治責任和社會影響,誰能承擔?」
  
  說到這裡,忍不住狠狠灌了一大口酒,豎起大拇指讚道:「最妙的還是在時機上,他洪承恩可是眼看著就要進中央的人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這麼大動靜,我就不信他敢冒這麼大的政治風險?再者,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不是我邱清遠誇口,我們邱家真要把人藏起來,就算他把全江東的公安都調過來,也不見得就能找到人,就算找到了,他又能把我們怎麼樣,本初地案子直到昨天晚上都還沒定性,還不是投鼠忌器,真把我們兩家逼急了,那可就是刀刀見紅的死局了,他洪承恩的屁股,就真那麼乾淨?」
  
  經過這番深入淺出的剖析,周天星不由大是感慨,有些事還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本來他還覺得這種做法有點冒險,公然跑到省直機關劫人,和造反有多大區別?其中實際上還是有一定衝動成分的。想不到最後竟然高高舉起、輕輕落下,三隻老狐狸一碰面,三言兩語間,就把一場天大地干係消彌於無形,搞成皆大歡喜地局面,真是不服也不行。
  
  當然,洪書記也許會有點不開心,但是,這就不是周天星關心的問題了。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5
修卦 第147章 三份大禮 玄城

  時值深夜,兩人並肩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這是一條鬧中取靜的小馬路,兩旁都是爬滿青苔的紅瓦磚牆,極具古典氣息。
  
  道旁矗立著一根根法國梧酮,蕭瑟的秋風捲起片片落葉,在空中打著旋飄來蕩去。
  
  離開了喧囂和爭鬥,終於到了兩人獨處的時刻。周天星現在的心境,只能用平安喜樂來形容。眼中的世界,也變得通透而明澈。只是因為,身邊有一個朋友,邱本初。他甚至懶得開口說話,只想就這樣安靜地走著,享受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覺。
  
  在自然界,只要有充足的食物,許多動物都可以孤獨地活著,而且可以活得很好,但人類不可以,一個遺世獨立的人,就算能以某種形式站在世界之巔,也只是一個孤獨的可憐蟲。
  
  朋友是什麼?其實就是可以相伴左右的人。
  
  當走到一個三岔路口時,兩人同時停下腳步,靜靜對視著。
  
  邱本初欲言又止,但還是忍不住首先打破沉默,略帶羞赧地道:「我知道這樣說有點肉麻,可是我還是想說出來,今天是我這一生中,最高興的一天。」
  
  周天星老臉一紅,心虛地側過臉,沒好氣道:「知道肉麻還說出口,你當拍言情劇啊。」
  
  邱本初微微一笑,眼中閃出異樣的神采,道:「要是不肉麻一下。我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不止是因為你。還因為她。我終於又見到她了,還是在我認為最不可能地情況下,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抱你一下。」
  
  還沒等周天星作出反應,邱本初就展開了行動,猛地展開雙臂,把他攔腰抱住。
  
  「肉麻一回。下不為例。」
  
  這是邱本初扔下地最後一句話,接著哈哈一笑,洒然轉身,揚長而去,只留下周天星傻乎乎瞪著他的背影發愣。
  
  而最過分的是,就在他剛剛回過味來的時候,耳畔又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扭頭望去,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奔馳車中。坐在駕駛位上的葉佳正捂著肚子,笑得花枝亂顫:「求求你們,不要這麼搞笑好不好……哈哈……笑死我了。兩個大男人在大街上摟摟抱抱……哈哈……」
  
  周天星大覺尷尬,惱羞成怒地瞪著她,沒好氣道:「當心笑掉你的大牙,沒見過男同麼?」
  
  葉佳總算喘勻了氣,頭一擺,嬌笑道:「上車吧,帶你去個地方。」
  
  周天星向車裡瞄了一眼,發現只有她一個人。奇道:「去哪裡?慕容飛呢?」
  
  葉佳神秘一笑,道:「等到地頭你就知道了,總之是個好地方,我家小姐已經連夜回美國了,東海現在是我當家。」
  
  一個多小時後,這輛奔馳緩緩開進市郊一座依山傍水地高級會所。
  
  正門口,攔著醒目的黃色路障。十幾名衣著整潔光鮮、個頭都在一米八以上的英俊保安分列兩排。當葉佳的車經過時。刷一下,同時舉手致禮。
  
  坐在副駕位上的周天星看到這一幕。不覺莞爾,失笑道:「怎麼搞得像迎接首長一樣,這地方也是你們洪門的產業?」
  
  葉佳側頭望了他一眼,糾正道:「你的理解有點錯誤,這不是洪門的產業,而是慕容家的私產。」
  
  周天星奇道:「有什麼區別,你們慕容家不就是洪門?」
  
  葉佳耐心解釋道:「現在地洪門又不是古代的天地會,只是個很廣泛的概念,我們慕容家只是其中地一個家族,各大家族互不統屬,只不過有時候家長們會坐下來開個會,明白了嗎?」
  
  周天星立刻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我還一直以為洪門是個組織很嚴密的機構呢,看來你們內部也是一盤散沙啊,一個老大一個山頭,誰都不服誰。」
  
  葉佳撲哧一笑,白他一眼道:「哪有你說得這麼誇張,搞得我們象黑社會一樣。」
  
  周天星不禁一愕,失笑道:「你們不是黑社會,誰是黑社會?」
  
  葉佳不屑道:「我們才不是什麼黑社會呢,看來你還是對我們不太瞭解,早在幾十年前,我們十三家族就不碰那些違法生意了。對了,你這個小白,大概連十三家族都不知道吧,就是洪門中最大的十三個家族,我們慕容家就是其中之
  
  周天星漸漸聽出了味道,但轉念一想,卻又更添疑惑,不信地道:「我看你這話裡面水分不少吧,從前你們開的那個金玉滿堂,不就是黃賭毒全沾嘛?」
  
  由於關係日漸親厚,周天星現在和她說話也沒什麼顧忌了,想到什麼,就隨口道出,卻又換來葉佳一個白眼,騰出一隻手輕輕捶了他一下,嬌嗔道:「說什麼呢?什麼叫黃賭毒都沾,你從前逛金玉滿堂的時候,見到過賣毒品的嗎?我看你是在國內呆久了,連違法的界限都搞不清了,業和賭博業,在大多數國家都是不違法的,只要領了牌照,就可以大開中門做生意,警察根本管不著。」
  
  周天星怔了半晌,這才回過味,摸著鼻子苦笑道:「給你這麼一說,好像倒還真是這樣地,看來我還真是個法盲,連違不違法都搞不清楚。」
  
  葉佳這時已經把車開進一座地下車庫,停好車後,和他一同下了車,同時在前引路,邊走邊道:「就連賭博業,我們十三家族現在都很少碰了,這些年我們做的主要都是正當生意,金融、地產、高科技之類的,我們都有投資。其實走地還是那些歐美大家族地老路。像黃、賭、毒這些血腥的原始積累,都是那些還沒成氣候的小家族才幹地事,就拿我們家來說吧,自從小姐逐漸掌權後,連軍火生意也不大碰了,因為小姐說這種事太傷功德。現在除了我們在東海地這點產業,其他地方做的都是正當生意。當然了,做正當生意有時候也可能和其他家族產生摩擦。所以必要地武力我們還是有的。」
  
  周天星越聽越奇,如同聽故事般津津有味,忍不住又問道:「不是傷功德嘛,那你們幹嘛還要在東海開這種場子?」
  
  葉佳撲哧一笑,停下腳步,點著他額頭,沒好氣道:「看你平時裝得挺聰明地,怎麼這麼笨啊,跟你解釋了半天都還沒搞明白功德是什麼。唉!也難怪,你又不是修道人,哪裡懂得這麼多。只要是正當經營。業和賭博業都不傷功德,而且還能賺功德呢,知道不?」
  
  這一回,周天星真的懵了,身為堂堂天機宗二把手,修道界的青年才俊,他還從來都不知道從事這些行業居然還能賺功德,不覺啞然失笑。虛心求教道:「小弟實在愚昧,還請嫂嫂多多指點。」
  
  葉佳纖腰一扭,轉頭繼續往前走,趾高氣揚地道:「沒文化,真可怕,看來今天要好好給你上上課了。」
  
  不多時,兩人走進一間陳設雅致的套房。剛邁進門。周天星就眼前一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並不是因為這房間佈置得多麼奢華,而是因為兩個人。一對美若天仙的姐妹花。
  
  這是兩個身材、長相、衣著全都一模一樣的美少女,顯然是一對孿生姐妹,年紀約莫在十六七歲上下,身高約在一米六五左右,兩張俏臉鮮嫩得吹彈得破,明眸皓齒,雪膚粉頸,身材似乎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卻別具窈窕動人的美妙體態。最難得的是,這兩人顯然都受過極嚴格地儀態訓練,即便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也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動態美感。
  
  「咕咚!」
  
  周天星費力地嚥了一下口水,努力維持著平和的心態,生恐在葉佳面前失態。原因很簡單,這對美少女實在太性感了,都穿著亮閃閃、鮮紅奪目地花邊短裙,四條白生生的大腿只遮住了三分之一都不到,上半身居然也是露臍裝。這要命的香艷場景,幾乎可以令任何男人一看就流鼻血。
  
  最要命的是,葉佳還在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笑吟吟道:「這就是我家小姐專門為你準備的第一件禮物,她們是一對雙胞胎,今年都是十六歲,歌舞都是一流水準,本來是我們家的一個娛樂公司今年主打推出的玉女組合,還看得過去吧。」
  
  不等他回答,又向那對美少女笑道:「你們先給周先生秀一段勁歌熱舞吧。」
  
  「等一下。」
  
  周天星及時叫停,神色古怪地盯著葉佳,苦笑道:「大姐,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我可是快要結婚的人了,這不是為難我嘛。我承認,美女人人都愛,我也不是什麼道德君子,可是,這也太離譜了吧。」
  
  葉佳撲哧一笑,向那兩個美少女揮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女孩很是乖覺,同聲應是,又同時向周天星嫣然一笑,娉娉婷婷而去,扭腰擺臀時地惹火風情,竟又挑逗得他一陣熱血上湧,哭笑不得地望著葉佳:「大姐,你到底想怎麼樣?」
  
  葉佳正容道:「你要是不收這兩個女孩,她們就只能去接客了。我們慕容家從來不做那種逼良為娼的事,這一切都是她們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強迫她們。放心吧,她們都是被我們家買斷了後半生的人,如果不遵守合約,就必須付出巨額經濟賠償,你讓她們做什麼都可以。我們小姐送出去的東西,也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如果你想發善心、做大俠的話,也可以,只不過白白便宜了她們,沒有付出任何勞動,就得到了巨額金錢。」
  
  周天星啞口無言,在沙發上坐下,岔開話題道:「還是接著說正題吧。」
  
  葉佳也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側頭想了想。道:「這麼說吧,和賭博,只是一種職業,沒必要把它們想像得那麼骯髒。比方說,很多女孩希望能嫁一個有錢老公,本質上也是一種變相賣淫,出賣青春和**,換取物質享受。再比如,做股票、買彩票,本質上也是賭博,但從來沒有人會去指責做股票地人道德敗壞,也很少有人覺得為錢嫁人有傷風化,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各取所需而已。」
  
  周天星不願在這種小節上糾纏,直接問出了最關心地問題:「那你們是怎麼通過這些行業賺功德的?」
  
  葉佳微微一笑,道:「我們現在呆地這個地方。就是繼金玉滿堂之後,新開的場子,只是這次管理更加嚴格。等閒人進不來,不會出現象上回那樣被媒體爆光的事了。我們在這裡的股份其實只有三成,其餘七成也不是給個人,而是直接打進一項國家秘密建立的專項基金。你想想,與其讓這些有錢人跑到國外去揮金如土,養肥別國的業和賭博業,還不如把資金留在國內發展經濟民生,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當然。這種事是擺不上檯面地。」直到這時,周天星才恍然大悟,原來功德是這樣賺來的,雖然總覺得她的話有點不盡不實,但也沒必要深究,點頭道:「明白了,那你今天帶我來。不會是想送我張貴賓卡吧。」
  
  葉佳笑了。倒了杯紅酒遞到他手裡,道:「我們小姐的第二份禮物就是。這個場子的一成股份,每個月我們都會把分紅打到你瑞士銀行的戶頭上。我這回來了就不走了,要長期呆在國內,替小姐打理國內的所有家族產業。對了,還有第三份禮物。」
  
  她上身微微前傾,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周天星瞳孔,表情莊重地道:「這件事小姐已經請示過家主了,我們想請你出任江東洪門的仁義大哥。對了,我需要給你解釋一下,這其實是個虛銜,相當於社會上所謂的榮譽院長、榮譽主席之類地職位,而且我們會嚴格保密,知情者只限於為數不多的幾個高層,所以你不必有過多顧慮。」
  
  周天星凝神思考良久,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佳佳,真的很抱歉,請你轉告你家小姐,並不是我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三份大禮,我真地一件都無福消受。不是我矯情,實在是有些難言之隱。」
  
  葉佳靜靜凝視他半晌,終於綻出笑容,點頭道:「我家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實話跟你說吧,小姐臨走的時候對我說,這些禮物估計他不會要,如果他實在不肯要,你就讓他在三份禮物中任選一樣,不然就是看不起我們慕容家,以後雙方各走各路就是了。」
  
  周天星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深深歎了口氣,無奈地道:「各走各路是什麼意思?」
  
  葉佳立刻柳眉倒豎,叉腰喝道:「你說呢?」
  
  「哦,我小時候語文沒學好。」
  
  「去死,快選,不然你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我只要一個電話打下去,你就等著被一百個女人輪X吧,你信不信?」
  
  「我信。」
  
  「那還不快選。」
  
  最後,周天星憋了半天,終於面紅耳赤地道:「嗯……要不,就選第一個吧。」
  
  這一夜,周天星才算真正領教到,什麼叫做逼良為娼。他原本以為,只要表面上收下第一個禮物,事後把那兩個少女放歸原籍就是了,這樣不但德行無虧(雖然非常心痛),而且也算對慕容家有個交待。
  
  誰知,葉佳這隻小狐狸根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一見他點頭答應,不容分說,就把那對姐妹花招了過來,然後把房門從外面一鎖,就把他和兩個活色生香的小美人一起關在裡面了。
  
  到了這個地步,一向自制力不高的周天星,也就只剩下任由兩女擺佈的份了。
  
  兩女顯然都是經過明師調教的極品,一進門就分工負責,一個關燈點燭台,另一個去開音響,倒紅酒。弄得屋子裡燭光搖曳,曼妙輕柔的靡靡之音中,兩具**惹火地嬌軀在他眼前款款扭擺,做出種種勾人綺思的姿態,極盡冶蕩挑逗。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必說了,當周天星被一左一右兩團柔滑粉膩粘上身時,索性閉起雙眼,心想:「算了,就墮落一回吧,隨便她們怎麼搞,只要不是我主動,情節還算比較輕的,就當被她們輪X一下吧,反正我是受害者。」
  
  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兩女在他身上摸索了半天,其中一個按住那根碩大堅挺的傢伙,十分鬱悶地道:「姐姐,到底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另一個道:「我也不知道啊,老師又沒教過,對了,我上次在電視裡看到的,好像是用嘴地。」
  
  「這樣啊,那是我先還是你先。」
  
  「嗯,那地方挺髒地,還是你先吧。」
  
  「我才不要,還是你先吧。」……
  
  周天星終於崩潰了,大叫一聲:「媽的,都什麼時候了,還商量個X啊!」
  
  也顧不上再裝矜持了,一口啄在姐姐嬌唇上,同時伸手攬過正握著凶器聊天地妹妹,把她的頭直接按了下去。
  
  「嚶嚀!」兩聲嬌吟同時傳出,兩個正聊得起勁的小嘴全都被填滿了。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5
修卦 第149章 藝多不壓身 玄城

  在國安局安頓好後,周天星抽空回了一趟明星花園,只是因為掛念家裡養的四條狗。臨去北京前,他曾把小白、小黑、霸王、黃囡一古腦兒交給方梓明,托他代為照管。

  方梓明現在長住明星花園,還掛了個物業經理的頭銜,實則是專門給周家當管家,不管周天星在不在家,他都天天往周家跑。

  起先,周家的兩個女人都不太喜歡這個滿頭金毛的紈褲子,尤其是林水瑤,對他更是厭惡,不過也架不住這小子天天過來噓寒問暖。方梓明套近乎的方式非常直接,只要看到姚春芳拖地,他就搶過拖把幫忙幹活,見到林水瑤做飯,就跑去廚房洗菜淘米,特別是和周家的四條狗,混得爛熟,每天都帶著大塊肥牛肉來餵它們,把幾條狗的胃口越養越刁,最後連狗糧都不肯吃,一到飯點就蹲在門口等他送肉。

  最可笑的是,有一回,林水瑤讓王滿倉開車送她去超市採購,方梓明在邊上聽到了,居然搶了桌上剛寫好的採購清單就往外跑,追都追不上,沒過多長時間,一輛大型貨櫃車停在周家門口,只見方梓明神氣活現地帶著幾個搬運工跳下車,七手八腳往周家搬日用品,只要那份清單上列明的,每樣都是十倍的量。

  不過也正是由於這件事,直接導致周家兩個女人對方梓明改變了看法。周天星「發跡」後,溜鬚拍馬的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了,但做到像方梓明這樣憨直可笑的,還是第一個。由此也可以看出,這小子本性還是蠻單純的,大概只是因為長期缺乏管教。才墮落成現在這副德行的。

  從此以後,方梓明就跑得更勤了,周天星不在家時,他陪王滿倉下跳棋(兩人共同、唯一會下的棋)、陪姚春芳打麻將、給林水瑤打下手,而周家人也開始留他吃飯。而且,只要周天星一回來,就肯定會被他纏得頭大如斗,因為必須回答他各種希奇古怪地問題,小到泡妞技巧。大到航天飛機。無所不包。好在周天星學識還算淵博,不然還真沒法應付這個問題青年。

  周家雖然「發達」了,但姚春芳依然堅守著勞動人民優良樸素的傳統美德,除了請鐘點工定期打掃外,沒有學所謂的上流社會在家裡僱傭人保姆,日常家務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有一回,姚春芳做了一鍋小餛飩當夜宵,碰巧方梓明也在,就給他盛了一碗。沒想到,這小子剛吃了一口,就抱著碗啪嗒啪嗒掉起淚來,哭得像個孩子。當時,這一幕把全家人都驚呆了,細問後才知道,原來方梓明之所以掉淚。只是因為覺得這碗小餛飩的味道,像極了他母親生前給他做的最後一頓飯。

  這樣一來,倒是撥動了姚春芳心底最柔弱的一根弦,當晚就私下裡對周天星嘮叨:「我看這孩子還是挺可憐的,別看他老子有的是錢,可有什麼用呢?還能再給他找個媽?我看這孩子嘛,心性其實不壞。就是從小沒娘疼。長大了才沒個正形的。唉!他既然這麼聽你地,你以後就多照應照應他吧。算是給我一個面子好了,要是碰上合適地機會,也讓他出去歷練一下,別讓他整天游手好閒地了。」

  當時周天星聽了這話後,就只剩下苦笑的份了,心道怪不得有那麼多人喜歡走「夫人外交」的路線,這一招還真是管用,誰的面子都可以不給,親爹親娘、結髮妻子的面子,可都是萬萬駁不得的。

  言歸正傳,周天星一回到家,就看到方梓明蹲在房前草坪上,正在給小白剪毛,邊上還有個面目黝黑的青年給他打下手,居然是周天星上回進山時雇的導遊,郝大柱。略一思索,這才記起,當日從江東山區回來之前,曾托這小伙子幫他把車從天一觀開回來,看來是來交車的。

  小白是條純種古牧羊犬,快一歲了,體型是四條狗中最大的,正趴在草地上享受理發地樂趣,其餘三條狗則在不遠處撒著歡,它們老遠看到周天星過來,都爭先恐後地跑了上來,搖頭擺尾,蹦蹦跳跳地往他身上撲。

  「嗨!天星,你可回來了,在北京玩得開心吧,咦,怎麼就你一個人?」

  方梓明一見到他,馬上扔下手裡的活,笑嘻嘻地迎上前,而剛剃了一半毛的小白,也後知後覺地看到了主人,顛顛地跑過來和其餘三條狗爭寵,只是身上的毛長一塊短一塊,模樣極是可笑。

  周天星任群狗圍在他腳邊蹦跳,笑著解釋道:「單位裡有點急事,我先回來一趟,過兩天還要走的。」又轉向郝大柱,招手道:「大柱兄弟,這回真是多謝你了,幫我把車開回來了吧,來來,咱們進屋說話。」

  方梓明卻向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天星,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有多犟,你們去北京的第二天,他就把車開來了,我讓他先把車交給我,他死活不肯,非要親手把車交給你,當時我說,要不我打個電話給你,讓你在電話裡跟他說句話,他還是不肯,說什麼現在社會上騙子太多,我就拿他沒辦法了,只好先安排他住下,等你回來了。」

  周天星啞然失笑,同時也覺出有點蹊蹺,笑問道:「大柱,你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

  郝大柱的臉漲紅了,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一副又羞又窘地樣子。

  周天星的閱歷是這純樸山民的十倍都不止,不用靠直覺,就能看出他一定有事相求,只是不好意思開口,不過對他的印象一直相當不錯,溫言鼓勵道:「說吧,咱們可是一起跋山涉水了好些天的朋友,還有什麼難為情的?」

  郝大柱眼中泛出喜色,終於鼓足勇氣,訥訥道:「大哥。我爹說,您肯定能把我弄去當兵。」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周天星先是一愕,隨後哈哈大笑,心道:「想必是當日在山裡發生地事,都被他看在了眼裡,回去跟家裡人說了,他家那個精於世故地老鎖匠就認定,我和部隊上關係不一般。能幫得上忙。又碰上送車地機會。就攛掇著兒子求到我頭上了。」

  「行!」

  周天星略一思忖,就痛快答應了。對他來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但對普通人家來說,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一個高中畢業的農家子弟,還有什麼比參軍入伍更好的出路。

  再說,不管將來有沒有用,周天星也的確需要在各方面都安插些心腹人馬,能從小開始培養。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真的?」

  郝大柱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地道。倒不是因為這個答覆十分令人意外,反而是因為答應得太痛快,有點令人不敢相信。

  當下,三人進屋詳談,問明情況。原來,今年的秋季徵兵工作早就開始了。郝大柱在當地已經報了名,政審體檢也都合格,可是被卡在了鄉人武部這個衙門上,他爹左托關係右攀親戚,又是請客又是送禮,可就硬是沒摸對門,送出去的幾回禮都打了水漂。連個響都沒聽見。

  周天星聽完後。想了想,就當場給高明堂掛了個電話。把這事簡略和他說了一遍,聲稱郝大柱是自家一個遠房親戚,請他幫忙想想辦法。高明堂一聽就樂了,滿口答應:「放心吧,只要體檢過關就行,我有幾個老戰友最近就在負責徵兵工作,人武部壓著管啥用,咱們部隊上地徵兵幹部直接點名要人,他不給也得給,實在不行就放個特招名額給他。不過有個情況我得跟你說明一下,咱們旅可從來不去地方上徵兵地,都是直接從別地部隊裡挑尖子。你看這樣好不好,先讓他在我一個老戰友那兒呆一陣子,等新兵訓練一結束,我就親自去他的部隊上挑人,只要條件八九不離十,就把他招到咱們旅來。」

  周天星一點就透,笑道:「我也沒說非得進A38旅啊,能當上兵就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少不得還要麻煩你。」

  高明堂哈哈大笑,打趣道:「你周大教官一句話,我還不得顛顛地跟著跑。對了,天星,你怎麼還沒來報到啊,大夥兒都巴巴地等著你來上課呢。」

  周天星苦笑道:「最近太忙,實在脫不開身,等我忙完這一陣吧。」

  擱下電話後,不禁暗暗自嘲,沒事給自己弄這麼多職務幹嘛,雖說是多個朋友多條道,多個職務多份餉,可要是職務太多,也真夠人頭痛的。不由狠下決心,等忙過這一段,也該好好梳理一下這些亂七八糟的頭銜了,有些沒什麼大用的虛職還是辭掉算了,比方說證監會的那個顧問,雖說從來不用去北京上班,可隔三差五來個咨詢電話,也挺煩人的。

  輕鬆搞定了徵兵的事,就把歡天喜地的郝大柱打發回家了,臨走時千恩萬謝,差點沒感動得當場哭鼻子。

  方梓明在旁看得眼熱,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居然也撓著滿頭金髮道:「天星,你說,我能不能也去扛個槍當兵,憑你在部隊上地關係,說不定能弄個將軍當當,多威風。」

  周天星向他翻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敲碎了他不著邊際的YY,沒好氣道:「去死,你小子要是真當上兵,那咱們解放軍的形象就徹底毀了。」

  方梓明也自知這想法近似荒誕,呆坐著出了一刻神,忽然四仰八叉地癱倒在沙發上,無力地呻吟起來:「我X!天天都過得這麼無聊。」

  周天星失笑道:「少跟我無病呻吟,我還不知道你,天天在外面胡天胡地,不是搞明星就是搞模特,天天燒錢還無聊。」

  「可我就是無聊啊,不騙你,真的,從前我還挺喜歡這調調的,可是……唉!實話跟你說吧,前兩天我找了兩個剛出道的小模特搞3P,你猜。後來怎麼樣了?」

  被他這麼一說,周天星不禁又聯想起昨晚的顛狂滋味,不由向他虛心求教:「搞那調調還不錯吧,你們是怎麼玩地?」

  「就兩個字,沒勁。」

  方梓明突然像被注了興奮劑,一骨碌爬起來,義憤填膺道:「不脫裙子還好,一看到她們主動把裙子脫了,往我身上跨。我就突然覺得。真他X地太沒勁了。什麼都沒干就拉上褲子走了,兩個小騷貨居然還攔著不肯讓我走,我說,我什麼都沒幹,憑什麼給你們錢,她們說,你看都看了,摸都摸了,憑什麼不給錢,我一生氣。就指著她們說,你們這兩個婊子,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連裝清純都不會。」

  周天星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他,點頭道:「我知道了,你現在得的是有錢沒地方燒綜合症,還有青春期燥動求偶綜合症。說得簡單點,就是人生沒追求、愛情沒浪花,空虛寂寞加無聊。其實,我從前也得過這種病,不過現在好多了。」方梓明兩眼放光,驚喜道:「你太強了,我怎麼覺得。你每句話都說到了我心坎上。」

  周天星微微一笑。道:「其實要治這種病,非常簡單。一個男人光有錢還不行。一定要有個真正值得你一生追求的事業,肩膀上如果沒有擔子,腳底下就會打飄,一陣風就能把你刮跑,也不會有人真心喜歡你,除非,是為了你的錢。」

  方梓明怔怔望著他,目光中儘是困惑,眨巴著眼睛道:「可我爸說,男人最重要的是有錢啊。我要是沒錢,那些女人肯在我面前脫裙子麼?這世道不就是,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是孫子。上回我看上個妞,這妞本來就有男朋友的,都打算結婚了,我也就是請她吃了頓西餐,又開車帶她兜風,她在車裡就跟我干了,只跟她玩了一星期,我就覺得沒勁了,她還死活非要纏著我,說什麼我搞大了她地肚子,要麼結婚,要麼給她兩百萬,後來地事我就不說了。你說,沒錢能行嗎?」

  「那你覺得,你需要的是女人地身體,還是一個真正愛你地女人?」周天星反問道。

  「廢話,當然是愛我地女人。」

  「你以前玩過那麼多女人,找到過真心對你的嗎?」

  方梓明無言以對,良久,深深歎了口氣,無比委屈地道:「我也不想啊,誰讓我運氣不好,碰上的都是一幫婊子。」

  周天星正容搖頭:「你錯了,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就拿你說的這件事來分析一下,不錯,那個女人的確是因為看上了你的錢,才把未婚夫甩了和你在一起的,但這並不表示她對那個男人就沒有情義,說不定她也很心痛呢。可能性有很多,也許,她家裡有一個身患重病的親人,急等著錢救命,也許,她是一個從小就沒有安全感的人,因為家裡窮,嘗盡了謀生的艱辛,所以,她一心想擺脫這種惡性循環地***,飛上枝頭當鳳凰,俗話說,貧賤夫妻百事哀,也許她只是想改變一下人生軌跡。」

  他頓了頓,下意識地摸出雪茄點燃,裊裊藍煙中,幽幽道:「的確,這種行為很下賤,但是方梓明,如果你沒有一個有錢的老爸,或者也處於她們的位置,說不定,你比她們更下賤,也包括我周天星,如果不是有權有勢有錢,我做出來的事,說不定比她們更無恥、更下流。我並不想為她們的行為開脫,而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女人是天生下賤的,只有理解和寬容,才能換取她們地真心。」

  方梓明震憾了,無比崇敬地望著他,由衷道:「天星,你懂的真多,那你說,我怎麼做才行?」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你不妨試試這個辦法,下回再看上一個漂亮妞的時候,不要急著跟她上床,跟人家好好聊聊,談談心,問問人家以前的經歷,也談談自己的經歷想法什麼的,總之,不要一見面就放倒,至少培養兩個月感情,這樣最後放倒的時候,才有意思,明白麼?」

  打發走重新恢復鬥志、意氣風發繼續出門泡妞地方梓明,周天星忽然感到,自己越來越像神棍了,已經開始習慣於老氣橫秋地教訓別人、指點迷津。真不知道是否因為在官場上混久了,也染上了這種惡俗習氣。

  到草坪上和幾條小狗玩了一會後,正打算回國安局,家裡卻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華則誠醫生。就是從前住院地時候,遇到的華家傳人。

  見他突然來訪,周天星起初還有點意外,細問之下才得知,原來華則誠也是明星花園地業主,已經來找過他好幾回了,只是兩人一直沒遇上。

  對於嶺南華家,周天星一直非常好奇,把他讓進屋後,和他不鹹不淡地聊了一會兒,同時發動了推卦,按慣例,先推出他一個月的卦象,在識海中粗略翻過一遍後,立刻作出了一個重大決定,栽下華則誠的因果樹。

  周天星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這回自然也不是一時衝動,之所以在極短時間內就栽下這棵樹,實在是因為,這人的經歷,技術含量太高了。

  據卦象顯示,華則誠其人,的確是嶺南華家的嫡系傳人,而且還是家族中的一位重要人物,學貫中西,還是一位醫學界的重量級人物,最關鍵的是,他還是直接參與「華家神藥」煉製工作的人,這樣的肥羊主動送上門來獻寶,周天星要是不笑納,就真是腦子進水了。況且,他目前的功德還頗為富裕,因此,一下子花去1200多點功德栽下這棵樹,還是在承受範圍內的。

  更可喜的是,就在栽下這棵樹的同時,周天星明顯感覺到,修為已經隱約有突入煉神後期的跡象了。

  「真的要好好撈一票功德了,只要再栽一棵樹,就肯定能再上一層樓了。靠醫術賺功德其實也是個不錯的法子,等有空的時候,我還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華家的醫道,當然不會真的去做醫生,但多掌握一門手藝,總是好的,說不定關鍵時刻就能起作用的,這就叫藝多不壓身嘛。」

  栽下樹後,周天星都懶得和華則誠聊天了,跟一個透明人還有什麼好聊的,於是就很想急著把他打發走,好回國安局辦正事,只是,場面上的功夫還是不能不做的,剛坐下幾分鐘就趕人家走,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周先生,不知道我能不能有這個榮幸,和你探討一下一些內家心得呢?您的內家養生術真的讓我十分佩服,要是沒有什麼忌諱的話,可以交流一下嗎?」華則誠一本正經、無比誠懇地道。

  面對盛意拳拳的華則誠,周天星實在無語。所謂交流,前提條件是,必須雙方都能拿出好東西來,可如今的情形是,華則誠知道的周天星全知道,周天星知道的華則誠多半不知道,還有什麼交流的必要?

  裝模作樣地沉吟片刻,歎道:「很抱歉,我其實真不是什麼醫道世家,只是小時候有個老爺爺教過我一套養生術,還千叮萬囑,不能把這套功法傳給任何人,我是個守信用的人,真的沒辦法。唉!華先生,其實我和你也是一見如故,只是這件事,真的很讓我為難。」

  華則誠立刻露出失望之色,低頭沉吟良久,終於咬牙道:「如果,我送你一件稀世之寶,你肯不肯和我交換?」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6
修卦 第150章 當強盜 玄城

  「你相信,世上有不死藥嗎?」

  華則誠的目光變得熱切起來,極具煽動力地道。

  周天星則露出一臉茫然,神色古怪地道:「華先生,你在開玩笑嗎?」

  華則誠滿面真誠地望著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也許能搞到不死藥,你可以用那套功法和我交換嗎?當然,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不死,但服下一顆後,延長幾十年性命還是沒有問題的。」

  周天星啞然失笑,洒然道:「華先生,不瞞你說,就算真有這種神藥,我周天星也不會食言而肥,為了區區一顆藥丸而做無信無義的人,你不必多說了,請回吧。」

  心中卻道:「哼!你個透明人,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不管你有什麼秘密,等下翻翻你的因果樹不就知道了。」

  華則誠仔細審視他面色良久,終於露出極度失望之色,同時也夾著一絲深深的欽佩。

  這一刻,周天星的形象,無比高大。

  當夜,市區一家高檔夜店中,一堆高背沙發後,龍川信會正摟著一個豐乳肥臀的嬌艷女郎瘋狂啃啄,粗糙如樹皮的老手在短裙下肆意揉弄,令那女郎發出陣陣蕩人心魄的嬌吟。

  這是個六十多歲的日本老男人,每天晚上他都會來這間酒吧,尤其喜愛在這種半公開地場合。享受和妙齡女郎廝磨的滋味。

  龍川信會其實是一位很容易打發的嫖客,每次來都只是找個女人搓揉幾下,出手卻相當闊綽。因此,他是這家夜店最受歡迎的客人。

  「龍川先生。」

  不知何時,又一個長腿蜂腰、頗有姿色的女郎坐到他對面,穿的是一套休閒運動裝,神態冷峻,舉止威嚴。和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正是換了便裝的瑤光。

  龍川信會把腦袋從雙峰間抽出,瞇著老眼打量她,漸漸露出笑容。操著流利地中文道:「很好,過來一起玩。」

  瑤光微微一笑,點了一下他身邊的女人,作出一個驅趕的手勢。

  龍川信會眼神中閃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精光,在那夜店女郎肥臀上拍了一下,就把她打發走了。

  「小姐,我們曾經見過嗎?」龍川信會緊盯著她雙瞳,緩緩道。

  瑤光依舊是那種古井無波地神態,輕輕道:「外務省、情報調查局、中國課、東海站站長,龍川信會。你暴露了。」

  空氣在瞬間凝固了。

  「哈哈!小姐。真可笑,你在說什麼?」龍川信會誇張地大笑起來。

  瑤光露出憐憫之色,冷漠地道:「你最好把右手從鈕扣上挪開,否則我真的不敢保證,你的下場會有多悲慘,想試試你的運氣嗎?」

  龍川信會的面部肌肉急速痙攣,瞬間變得極其猙獰,同樣用冷若冰霜的聲音道:「小姐,請你不要再開這種玩笑,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我只是一個正當生意人,請你馬上離開。」

  瑤光冷笑道:「蠢豬,把這個送回去。」

  她把一隻紅色U盤輕輕放在檯面上,然後款款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家夜店,再也沒有用眼角掃龍川信會一下。出門後,鑽進一輛黑色本田車中。驅車而去。

  與此同時。這家酒吧的另一個角落中,有一對坐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情侶。其中之一忽然不經意地側了一下頭,把嘴唇貼近衣領,飛快地道:「穿白色運動衫的女人出門了。」

  下一刻,停在街角的一輛轎車中,趙志強面沉似水,對著耳麥發出了指示:「二號車,跟上那輛本田。」接著手指輕按耳麥上一個按鈕,調換了一個頻道,吩咐道:「查一下牌號XXX地本田車。」

  趙志強已經很久沒有親自出過外勤了,但是這一次,他從一開始就呆在第一線,不為別地,只為了周天星提供的線索。直覺這東西,不僅是修道人的專利,普通人也有。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周天星打來的:「強哥,如果我的感覺沒錯,可以對龍川信會實施抓捕了。」

  趙志強微微一愕,訝道:「你掌握到什麼證據了?」

  「我現在就在他的公寓裡,正在檢查他的電腦,剛剛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趙志強臉色一沉,微怒道:「你怎麼可以擅自行動?這種行動是必須得到上級批准的。」

  周天星地聲音很平靜:「我知道,我已經違反了紀律,我會寫報告自請處分的,不過在此之前,請你馬上下令秘密抓捕龍川信會。」

  「不可能。」

  趙志強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這不符合辦案條例,在沒有掌握一定證據的情況下,我們無權對任何人實施抓捕,尤其是一個外國僑民。」

  周天星冷笑道:「我剛剛在他電腦裡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文件,而且已經破譯出來了,這樣也不可以?」

  「不可以,就算你有所發現,涉外人員,也必須經過局領導審批,你無權作出抓捕決定。」趙志強的態度依然堅決。

  周天星輕輕歎息著,道:「那好吧,既然你堅持,我只能一個人一把槍去抓他了,你不需要為此事承擔任何責任,再見。」

  「你……」

  趙志強一下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然而對方已經掛斷了線。目光連閃,突然重重一拳砸在車門上。恨聲道:「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這次捅出漏子來,怎麼向上面交待。」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車窗被人從外面輕輕叩響,搖下車窗,一個淡淡地笑臉出現在視野中。

  周天星雙臂環抱,含笑望著車裡地趙志強:「你確定,真地讓我去當孤膽英雄?」

  「我X!」

  從來不吐髒字的趙志強終於被他惹毛了。狠狠瞪著他,威脅道:「你要是真地敢這樣意氣用事,我就當場下了你的槍,你信不信?」

  周天星笑得非常欠扁。淡淡道:「趙處,你有什麼資格下我的槍呢?根據條例,我實在想不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你可以得到局領導地授權。對了,好像還要打報告吧,你慢慢回去寫吧,要不就呆在這裡欣賞我單槍匹馬的英姿。」

  「流氓!」

  這是趙志強從牙縫裡擠出的最後兩個字,跳下車,鐵青著臉站在他身邊。

  「真無聊。開個玩笑就生氣了。來,喝杯咖啡,剛剛路過辛巴克的時候買地,一杯拿鐵,一杯巴西,你要哪杯?」

  周天星依然在用言語挑逗他,手上居然還真拎了只方便袋,裡面不但有咖啡,還有幾塊奶油蛋糕。

  趙志強悶哼一聲,走到離他五六米處站定。背對著他一言不發。周天星並不在意,反而把背靠到車門上,用吸管大聲吮吸著冰拿鐵。總之,還是在用聲音調戲他。

  事實上,這並不是周天星故意裝酷,學美國電影裡的神探們搞幽默,他真正的目的是。用實際行動。打破一切條條框框,在國安系統中樹立絕對的個人威信。否則。他今後辦任何事都會縛手縛腳。

  而第一個突破口,就是趙志強,他必須首先收服這個滿腦子都是條例的傢伙,因為他並不需要一個有理性的助手,他所需要的,只是盲從。

  就在周天星快要把一杯拿鐵全部吸光時,龍川信會終於出門了。這個年老成精的老特務,並沒有去碰桌上那個U盤,而是又招了一個夜店女郎來,和她親熱了一番,最後還是那女郎發現了桌上有個U盤,問他是誰的,他卻搖頭說不知道,那女郎就笑嘻嘻地把U盤收進了自己地腰包裡,又過了半小時,龍川信會忽然向那女郎提出,打算帶她回家過夜,雙方談攏價錢後,就摟抱著出了門。

  龍川信會所住地公寓,離這家酒吧並不遠,只隔著相距很近的兩條橫馬路,所以他和那女郎並沒有打車,而是步行回家。

  在他們身後,周天星和趙志強一前一後,遠遠吊著。「真奇怪,趙處,你跟著我幹嗎?不是說好了讓我一個人做孤膽英雄嘛。」周天星還在調戲他。

  趙志強依然一聲不吭,跟在他後面兩米開外,亦步亦趨。

  周天星忽然停下,回頭似笑非笑地道:「外國人你不敢抓,自己國家的妓女總敢抓吧,來,咱們分工一下,我對付男的,你對付女的。」

  不待對方回答,他旋風般轉過身,向前方飛跑而去,同時口中大叫道:「先生,請等一等。」

  正摟著女人走在前面的龍川信會聞聲回頭,他其實早就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蹤了,心中冷笑,站住腳步望定來人。

  雖然只有一兩百米距離,急跑之下,周天星還是有點氣喘,來到龍川信會近前,滿面笑容地道:「您真的不記得我了,先生。」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

  龍川信會啞然失笑,戒心頓時消減大半,出於一貫的謹慎作風,禮節性地雙手去接那名片。

  不料就在這時,忽覺腦中一陣眩暈,眼前一花,鼻樑上像是挨了一記重錘,與此同時,胯下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

  「嗷嗚!」

  「啊!」

  兩聲尖叫幾乎同時響起,龍川信會雙手捂著胯下,鼻血長流,像一團爛泥般,蜷縮在地上全身痙攣,而那個風騷女郎,也嚇得花容慘白,全身哆嗦。

  「去死吧,***,敢碰強哥地女人。」

  周天星又飛起一腳踹在龍川信會的下體上。冷漠地道:「少給我裝死,東洋豬,給我滾起來,你他媽今天不摸出一百萬來,信不信我直接閹了你。」

  龍川信會下體連遭重創,痛得滿地亂滾,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混蛋……垃圾……流氓……」

  並不是所有特工都像電影上的007那樣,無所不能。也就是說。並不是每一個特工都會打架,一般情況下,真正的特工只需要掌握與工作相關的專業技巧,尤其象龍川信會這種長期潛伏的間諜。如果真像一些狗血電影裡描述地那樣,天天舞刀弄槍,那麼明眼人一看就能發現蹊蹺,還有多少秘密可言。現實世界中地特工,其實只是一群從事特殊工作的普通人,並非特種人類。

  周天星地武力值在年輕人中屬於中低層次,但收拾一個六十多歲的糟老頭子還是綽綽有餘地,再加一打照面就先給對方來了個精神震盪,所以扁起人來格外輕鬆自然,瀟灑從容。

  之所以親自出手。倒不是故意欺凌老弱。而是因為,這樣賺的功德更多,可不是,三拳兩腳間,識海中就收進了1點功德,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平生第一次動手打架,還是欺負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感覺還是蠻爽的,而龍川信會身上唯一的防身武器,一粒內含毒藥(危急時自殺用)的鈕扣。如今也被他踩在腳下。

  趙志強終於從後面奔了上來,見此情景,不禁啼笑皆非,他實在沒想到周天星居然這樣膽大妄為,堂堂國安處長,當街毆打日本僑民,這種行為已經大大超出他的認知範圍了。

  「強哥。你說。怎麼修理這老王八蛋?」周天星扭過頭,義憤填膺地道。

  趙志強心中一動。已明其意,他剛才在後面就聽到周天星的大聲叫嚷了,下意識地配合起他的行動,劈手一個大耳刮子甩在那女郎臉上,罵道:「臭婊子,敢背著老子偷人,沒臉沒皮的賤貨,連日本人也接。」

  實際上,無論周天星還是趙志強,裝流氓都不像,演技比三流電影裡地那些混混還差,但頤指氣使慣了地人,身上自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那女郎雖然被打得莫名其妙,但面對這兩個凶神惡煞般的男人,哪裡敢反駁半句。

  這種女人畢竟是見過場面的,溜目一掃,午夜的街頭哪裡看得見幾個人影,就算有行人路過,見到這邊有人打架,也只敢繞遠路走。苦笑一下,壯著膽子道:「兩位老大,我跟這個日本老頭一點關係都沒有,身上就這麼一個包,裡面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你們要,就拿去吧。」

  周天星不耐煩地揮揮手:「把包扔地上,靠牆站好,再敢囉嗦X你。」

  躺在地上的龍川信會這時也聽出了味道,喘著粗氣吭哧道:「你們可以拿走我的錢包,可是……不要打人。」

  周天星真的彎下腰,一手握著寒光閃閃的匕首,頂在他胸膛上,另一隻手把他地錢包和手機從內袋中全掏了出來。直覺中,龍川信會並不想反抗,只想去財免災,當一回強盜也無妨。

  抽出現鈔,隨手把皮夾子扔在地上,滿意笑道:「還不錯,皮夾子挺厚,不過要是敢報警,你就死定了。」

  也不理一旁瞠目結舌的趙志強,又拎起那女郎扔下的皮包,扯開拉鏈,翻轉過來,手機、錢包、化妝品忽啦啦灑了一地,當然,還有一隻紅色小U盤。周天星大模大樣地把除化妝品以外的東西全撿了起來,同樣如法炮製,只要手機和現鈔,至於U盤,看了一眼,也隨手塞進夾克衫的外兜裡。

  接著,回頭向趙志強打個響指:「強哥,撤吧。」

  趙志強深深望了他一眼,點頭道:「走。」

  臨走時,周天星捏著匕首指住兩人,無比囂張地道:「記住嘍,敢報警,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接著轉回身,施施然離開。

  龍川信會支撐著從地上爬起,兩眼充血地、死死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下身依然痛得厲害,卻已經顧不得了,大叫起來:「兩位先生,請等一下,我願意用錢贖回我們地東西。」

  周天星遠遠站定,隔老遠冷笑道:「贖回什麼?」

  「除了現鈔以外地所有東西,我……我出兩萬。」

  周天星鄙視道:「這點破東西能值兩萬?去死吧。」

  「不!」

  龍川信會急道:「手機裡有我地客戶資料,對我很寶貴。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回家取錢。」

  周天星罵道:「滾!誰跟你回家,想要手機,明天帶錢來贖。」

  龍川信會跳腳道:「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取款機上提錢,請你一定要把手機還給我。我這裡有兩張信用卡,我把所有能取出的現金都給你們。」

  這一回,連趙志強都露出笑容了,和周天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異樣地神采。

  幾分鐘後,路邊一個自動取款機旁,龍川信會把剛取出的一厚疊現鈔交到周天星手上,對方則親熱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十分光棍地把搶去的手機還給了他。

  龍川信會接過手機後,怔了下。道:「還差一個東西。」

  周天星奇道:「還有什麼?」

  龍川信會目光急速閃動著。神色陰晴不定,終於咬牙道:「還有那張U盤。」

  周天星似乎這才記起,從口袋裡掏出張只紅色U盤,用手指拈著,在他眼前晃了晃,神情古怪地、似笑非笑地道:「這是你地?」

  龍川信會被他笑得打心底直冒寒氣,眼珠急轉,道:「不是我的,是那位小姐的。」

  周天星又把U盤送到那女郎面前,用戲謔的口吻道:「這是你地?」

  女郎看也不看那U盤。搖頭道:「送給你吧。」

  「啪!」

  周天星的臉說變就變,飛起一腳,踹在龍川信會小腹上,惡狠狠道:「該死的日本豬,滾!」

  龍川信會被重重一腳踹得連退幾步,一個趔趄坐倒在地上,終於被激出真火。雙目中噴出怨毒的火焰。死死盯著周天星,森然道:「如果不想惹麻煩。就把U盤還給那位小姐,否則,你們一定會付出非常沉痛的代價。」

  周天星無所謂地聳聳肩,說出一段幾乎令老頭當場噴血的話:「那好吧,先跟我們走一趟,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們是公安,掃黃打非知道嗎?就是專門治你這種老淫棍的。」

  說著慢條斯理從腰間摸出一副手銬,笑呵呵道:「大概你還不知道吧,賣淫嫖娼在中國可是違法的。」

  龍川信會白眼一翻,差點被當場氣暈,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這個該死的國家。」

  作為一個老奸巨滑的資深特務,他早就從氣質上看出,這兩個中國男人肯定不是真正地流氓或者搶劫犯,他甚至懷疑,從那個陌生女人交給他一個來歷不明地U盤開始,一直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個專門為他而設的圈套。但另一個可能同樣存在,或許這並不是什麼圈套,只是他今天倒了血霉,碰上兩個瘟神。總之,可能性非常多。

  事實上,他無比急切地想知道,那張U盤裡究竟是什麼,但他無論如何也不敢在任何人面前承認,這張U盤和他有關係。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這種行為是相當愚蠢的。

  然而,當他看到周天星掏出手銬的那一刻,就徹底崩潰了。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荒誕,如果得罪了黑道大佬,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但如果一個警察成心把你往死裡整,說實在的,你連喊冤叫屈的地方都沒有。道理很簡單,人家是執法人員,而且肯定比你更懂法,也更懂得如何利用法律中的漏洞。尤其是,兩個不良警察合夥當強盜地時候,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這個道理,不管在全世界哪個角落,都是一樣的。

  於是,可憐的龍川信會就被卡嚓一聲上了手銬,帶上了趙志強的車。

  事實上,趙志強現在的感覺也很暈,越來越搞不清楚,周天星到底想幹什麼了,只得心中暗暗發狠:「臭小子,你這回要是真捅出了大漏子,我可不替你背這黑鍋。媽的!國安處長當街打人、搶劫、冒充警察,我怎麼就稀里糊塗地成了他的幫兇?」

  他自然不知,周天星在做這一切地時候,早已暗暗在方圓五米範圍內布下了一道無形無質地精神力場。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6
修卦 第151章 收伏瑤光 玄城

  車上,趙志強在前排開車,周天星和戴著手銬的龍川信會坐在後排。而那個夜店女郎,已經被打發走了。
  
  「你們不是警察。」
  
  龍川信會忽然冷冷道:「請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否則,你們從我這裡得不到任何東西。」
  
  龍川信會的真實身份是,日本國外務省情報部門潛伏在江東的頭號人物,其實早已被中國軍情部門盯上了,只是出於種種考慮,一直沒有對他採取措施。今晚在酒吧中發生的那一幕,也是周天星在因果樹中預測出的,瑤光這個被洗過腦的「日本人」,急於和日本情報機關接上頭,這才採用了這個最直接的方式,同時她也不必擔心因此暴露她自己的身份,只因她本人就是分管南方軍區軍情機構的首腦,只是她做夢都想不到,她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別人掌握之中。
  
  周天星一言不發,脫下他的皮鞋,車中立刻瀰散出熏人欲嘔的腳臭味,正在開車的趙志強忍不住皺眉道:「不要污染空氣好不好?」
  
  周天星笑呵呵道:「快了,忍耐一下。」打開車窗,把脫下的兩隻臭鞋扔了出來,又開始褪他的襪子。
  
  「混蛋!你在幹什麼……」
  
  龍川信會極力掙扎,大聲咆哮。周天星的動作絲毫沒有停滯,把一雙臭棉襪揉作一團,直接塞進他口中,一下子把他的嘴填成O型。
  
  接著,他又開始解龍川信會的皮帶,脫下褲子。一雙手靈活得不似人類,不管他如何掙扎躲避,總能在他下身扭擺時尋到空隙,三下五除二,就連他的內褲都剝了下來。
  
  這一回,連趙志強都有點崩潰的感覺了。雖然沒說什麼,額上已沁出了細汗。
  
  「嘖嘖!強哥,你快來看看,好小哦。花生米都比這玩意大啊,來來,不要亂動,讓我拍個照片留念一下。」
  
  周天星一臉天真無邪的好奇,一眨不眨地瞪著龍川信會下體,一個只有三寸左右長短的小傢伙,一邊嘀嘀咕咕,同時真的從懷中摸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卡一聲,閃光燈亮起,拍下一張清晰無比的彩照。
  
  然後,他把手機屏幕送到龍川信會眼前,笑嘻嘻道:「徵求一下你地意見。我現在就把這張照片發到你們龍川株式會社的網站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唉!這是什麼眼神啊,不同意,好吧,那就縮小點範圍。等下帶你去開個無遮大會,你不是很喜歡中國女人嘛,也讓人家欣賞一下你的花生米嘛。」
  
  無論多麼堅強的人,內心深處總有某處最柔弱、最不可觸碰地禁區。
  
  周天星現在所做的,就是肆意踐踏這塊禁區。
  
  龍川信會一生最忌諱的,就是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他的傢伙。原因很簡單。發育不良,尺寸遠遠小於平均水平。因此他一生未婚,也沒有正式女友,就算去外面找女人,也不會真刀真槍地幹,就是因為羞於見人。
  
  每個人的精神世界,其實都有一個崩潰點,只是一般情況下,往往不為人知,即使以周天星之能,也是很費了一番力氣,才尋出龍川信會的致命傷,對症下藥。
  
  就在龍川信會即將達到精神全面崩潰的臨界點時,周天星忽然又把他的褲子拉上,還體貼地重新束上皮帶,然後從衣服內袋中摸出一張印著國徽的證件,湊到他眼前,讓他仔細看了一下,似笑非笑地道:「龍川先生,你剛才說得不錯,我們不是警察,而是國安。」
  
  拉出兩條濡滿口水地臭襪子,龍川信會大口喘息著,臉色已變得慘白如紙,形同鬼魅,惡狠狠道:「魔鬼。」
  
  周天星淡淡一笑,輕輕道:「如果我不是魔鬼,又怎麼治得了你這條老狐狸?現在,我想你對我應該已經有所瞭解,閉上眼睛想像一下吧,如果我不高興,接下來會對你做什麼。」
  
  龍川信會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終於被摧毀了,咬牙切齒地道:「如果我讓你高興,可以得到什麼?」一個多小時後,國安局。
  
  辦公室中,周天星和趙志強對面而坐。
  
  趙志強默默抽著煙,忽然歎了口氣,苦笑道:「我承認,你這次幹得很漂亮,但是,你的做法我不能完全苟同,如果干國安可以只憑運氣,那我們每年也不需要有那麼多同志犧牲了。」
  
  周天星目光誠懇地望著他:「你不會真的以為,我靠的只是運氣?」
  
  接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枚一塊錢地硬幣,扔在桌上,淡淡道:「如果你還對我有所懷疑,我們就賭一局吧,你投,我猜,猜十次正反,只要我猜錯一回,以後我全聽你地,如果我僥倖嬴了,那就對不起了,從今以後,任何行動,你都得按我的意思辦,想試試運氣嗎?」
  
  「我X!」
  
  趙志強忍不住再次爆出粗口,沒好氣地瞪著他:「臭小子,我要是跟你賭,就是腦子進水了。」
  
  周天星攤開手掌,無辜地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趙志強沉默良久,突然重重一拍桌子,惡狠狠道:「周天星,我可以盡全力扶你上位,可是你也別忘了,你曾經許下的諾言。」
  
  周天星冷冷望著他,一字字道:「你認為,我費了這麼多心思在你面前表演,還白送你一件大功,除了實踐那個諾言,還能為什麼?為了爬到你頭上?我X!我的官早就比你大了。」
  
  這天晚上,二處地國安員幾乎傾巢而出,至天明時分,已經陸續抓捕長期潛伏在東海市各處的日本間諜二十餘人,一舉將以龍川信會為首的龐大諜報網連根拔起。
  
  與此同時,也有一些小小的遺憾,那只紅色U盤經過技術鑒定,得出結論,其中只有一個文本文件。內容是一個郵箱地址和密碼,在網上打開那個郵箱一看,空無一物,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最令人鬱悶的是,跟蹤那個神秘女人(瑤光)地國安人員,在半路上就跟丟了,而且那輛黑色本田地車牌也是假地,最後,二處地國安員們只得到一幅素描畫像,而且只有周天星才知道,連這張畫像也是假的,因為那張頭像並不是真實的瑤光。而是貼過一張超薄面膜後地她。
  
  清晨時分,東海市郊某處軍事禁區中,恢復了本來面貌的瑤光面沉似水,正坐在一間豪華辦公室中,聽取下屬的匯報。
  
  站在她面前的。同樣是一位女軍官。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上尉,這是她新換不久的秘書,名叫鄭璐。
  
  「首長,剛剛得到的消息。東海國安局昨天晚上連夜出動,把龍川信會那夥人全抓起來了。」
  
  女上尉義憤填膺地道:「他們做事實在太魯莽了,這個諜報網我們早就發現了,如果不是為了長遠考慮,怎麼可能留到現在?這些國安突然插一腳,一下子就把我們的全盤計劃都打亂了。」
  
  瑤光目光平和地瞥她一眼。用下頷點了一下對面。道:「坐下說話。」
  
  鄭璐受寵若驚地道:「首長,這不太好吧。」
  
  瑤光淡淡一笑。笑容中居然含著一絲嬌媚,她本就是個姿色不俗的女人,輕輕一笑,猶如冰河解凍,令同樣身為美女地鄭璐都不由眼前一花。
  
  此刻的瑤光,如同換了一個人,不但沒有一絲威嚴,反而神態親切,語氣柔和:「璐璐,你知道我為什麼特意把你調到我身邊來?」
  
  鄭璐怔了一下,茫然搖頭,但隨後就雙目放光,有點激動地道:「首長,我只知道,您是我最崇拜的人,能在您身邊工作,我真的高興死了。」
  
  「為什麼?」
  
  「因為您是瑤光。」女上尉雙腿一併,大聲道。
  
  瑤光沉吟片刻,指著房門道:「把門關上,搬張椅子,坐到我身邊來,我想和你談點私人問題。」
  
  鄭璐眼中異采連閃,興奮得如同一隻快樂的小鳥,跳跳蹦蹦地依她吩咐關上門,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瑤光對面米許處,卻小心翼翼地只坐了半邊屁股。瑤光失笑道:「坐近點不行嘛,我就這麼讓你害怕。」
  
  鄭璐俏臉一紅,垂首道:「首長,我真地不敢離您太近,您平時都那麼嚴肅。」
  
  瑤光目光複雜地望著她,又歎了一口氣,緩緩道:「璐璐,可能連你自己都不記得,你很小地時候,我就抱過你,還帶你一起玩過呢。」
  
  「不會吧?」
  
  鄭璐失聲驚叫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瑤光恍若未聞,風輕雲淡地道:「那時候,我和你的堂兄鄭子明,是很好的朋友。璐璐,我今天跟你談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我也是個女人,也需要感情,還有,男人的呵護。」
  
  鄭璐如遭雷擊,愣了半天都說不出話,突然間,觸電般伸手指著她地臉,顫聲道:「我……我記起來了,你……你就是那個紅衣服姐姐,小時候我就經常看到你和子明哥哥在一起的,有一次還……還真的和我一起玩的。那天是子明哥哥開的車,我們三個人一起去海邊的。」
  
  瑤光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她:「傻孩子,終於記起來了。」
  
  鄭璐地眼圈紅了,瞬間彷彿明白了一切,咬著下唇道:「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子明哥哥這麼多年都還沒結婚,原來……就是為了你。我們家裡地長輩都急得跟什麼似的,大伯還說,他要是再不成家,就要和他脫離父子關係,他都死扛著一直沒鬆口。瑤光姐,你告訴我好不好,為什麼你們不能在一起?」
  
  瑤光垂下眼瞼,忽然笑了,輕輕道:「如果我告訴你,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忘了你地子明哥,現在,想和他在一起。你肯幫我這個忙嗎?」
  
  鄭璐無比震驚地、直勾勾盯著她,突然嚶嚀一聲,撲進她懷中,喜極而泣:「瑤光姐。你真好,真的太好了,我……我現在就去找子明哥哥……他肯定要樂瘋了……」
  
  鄭璐抹著眼淚離開後,瑤光的神情漸漸冷了下來,忽然露出滿含譏嘲的笑容,輕輕道:「鄭子明,A38旅政委。還有,鄭光榮上將,我很快就會成為你的兒媳婦了。呵呵!可笑的 男人。這個低賤的種族,怎麼可能培養出真正的武士。」
  
  同一時刻,正在單身宿舍裡忙裡忙外地周天星,突然間暴跳如雷。原本他今天的心情還非常好,由於直接摧毀了一個日本情報網。使他在一夜之間功德就猛增800多點。一下子賺得盆滿缽滿,把剛剛因栽華則誠因果樹而消耗的功德基本補了回來,功德總量又回到了4000以上,所以興奮得都不想睡覺了。一邊收拾宿舍,一邊盤算著是不是再加把勁,只要再費千把點功德,栽棵因果樹,應該就可以進入煉神後期了。同時,功德值也能保持在3000以上。基本不會有大礙。
  
  無疑。這是一個極具誘惑力的想法,早一天升級。就可以早一天享受升級帶來地好處。只是,他一時還沒想好,究竟栽誰的因果樹比較划算。
  
  正尋思間,無意中在瑤光因果樹中看到剛剛發生的那一幕,立刻被氣得三屍神暴跳。
  
  「我X瑤光你全家!」
  
  盛怒之下,拎起手機就撥通了瑤光的電話,冷若寒霜地道:「臭婊子,給我滾出來。」
  
  當天中午,市區一家五星級酒店。
  
  套房中,兩人相對而立,相距咫尺之遙,鼻息可聞。
  
  「啪!啪!啪!」
  
  周天星抬起手掌,正反抽了她三個耳光,用嫻熟的日語、咬牙切齒道:「賤貨!垃圾!狗屎!竟敢違抗我的指令,擅自行動,龍川信會早就被 國安盯上了,如果不是我在國安有內線,你這頭自作聰明的母豬,早就上絞架了!」
  
  與此同時,一道無形無質的「信念之刃」直刺瑤光眉心。
  
  「噢!……」
  
  瑤光發出痛苦的呻吟,眉目間卻蘊著瘋狂地快意,忽然雙膝一軟,跪倒在周天星腳下,揚起臉,用生澀的日語、急速喘息道:「請原諒我的無知,主人,從今天起,我就是您最忠誠的奴隸,您是一位真正的武士,盡情發洩您地憤怒吧,蹂躪我吧……」
  
  直到這時,周天星才鬆了一口氣,費了這麼多心機,直到今天,才算真正取得了瑤光地信任,承認了他「皇軍」的身份。
  
  在黑石峽初會時,雖然當場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但並沒有因此使瑤光完全相信他的身份,最多是半信半疑,後來通過軍情網發的那封協查通知,也只起到了加深印象地輔助作用,直到今天,才是最後決定性的一擊。
  
  道理很簡單,瑤光昨晚喬裝打扮,秘密會見龍川信會,本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除了她本人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周天星卻知道得一清二楚,這至少能說明,周天星和龍川信會保持著某種密切聯繫,否則,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認定,昨晚和龍川信會見面的人就是她。
  
  當然,這有一個大前提,如果瑤光知道,昨晚摧毀日本諜報網的主謀就是他,這件事就很容易穿幫了,正是基於這個考慮,周天星在昨晚的抓捕行動中,並沒有真正站到前台,只是和趙志強一起抓了龍川信會,後續地事他全都沒有直接參與,同時把這場大功勞,順手送給了趙志強。至於龍川信會,已經神智失常,變成了瘋子。因此,就算在國安內部,也只有趙志強心知肚明,周天星才是這次破案地真正功臣。
  
  當然,周天星也沒有白白讓出一份大功,畢竟他目前在國安系統中根基尚淺,功勞再大,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陞官,而培值勢力、收養心腹才是他的當務之急。
  
  「滾!」
  
  周天星一腳踹在瑤光胸口上,把她整個人都踢飛出去。有那麼一刻,他心頭湧起一股強烈地衝動,很想就在這裡直接把她幹掉,然而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理智強行按捺住了,且不說瑤光在軍情系統中的身份何等重要,就算能在酒店中無聲無息把她幹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善後工作,才能做到天衣無縫,不會讓任何人懷疑到他。
  
  終於,周天星不得不承認了一個悲哀的現實,他實在沒有勇氣,親自操刀殺人。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6
修卦 第152章 再次上京 玄城

  即使已經取信於瑤光,周天星依然不敢掉以輕心,自從栽下她的因果樹,他就深知這女人精明過人,手段狠辣,天生一副鐵石心腸,而且被洗腦後性情大變,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因此,他實在不敢和瑤光產生過多正面接觸。

  只是狠狠揍了她一頓,展示過「武士」的威猛後,就囑她長期潛伏,未經允許前,不得採取任何行動,才算暫時把她穩住。至於以後該怎麼辦,周天星自己也不知道。

  一個人的性格,在很大程度上決定於童年的生活環境,所以,不管周天星現在或將來能取得多高的地位,骨子裡依然只是個草根,俗稱小市民。所以,那些軍國大事,對他來說,真的很遙遠。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周天星再次陷入深深的迷惘。

  「她就跪在我面前,像一條母狗,抱著我的大腿乞求恩寵,沒有任何反抗的意願,當時,我只要拔出匕首,在她脖子上輕輕劃一刀,就可以一了百了地除掉這個禍胎了。為什麼,我連拔刀的勇氣都沒有?」

  他在心底反覆自問,恨不得直接用頭去撞路邊的水泥墩:「就算在酒店裡殺人不安全,我難道不能把她騙到沒人的地方?比方說,海邊,或者……」

  想到這裡,不由打了個寒戰,只覺全身血液都要被這可怕的念頭凍僵了。

  一向以來,他只懂得如何用陰謀詭計去算計人。甚至曾一手策劃,把金龍濤活活逼死,但設計害人和親手殺人。兩者的感覺是截然不同地,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他實在無法想像,當他把刀捅進一個活人的心臟,眼睜睜看著熾熱的血漿噴濺出來,說不定還會濺得他一頭一臉,他是否會在敵人還沒斷氣前先瘋掉。

  「砰!」

  重重一拳砸在一棵行道樹上。

  毫無懸念,周天星又為他這個標誌性地帥動作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抱著拳頭直吸涼氣,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猴子。

  不過自虐一下後。心緒反而漸漸恢復了平靜,搖頭苦笑:「管他呢,還是得過且過吧,反正我從來都不是英雄,只是個欺世盜名的狗熊。這種事已經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

  雖然有點鬱悶,但畢竟擺平了瑤光,至少不必擔心這女人今後暗中調查自己,或者被她利用職權擺一道,省去了許多麻煩,還是值得慶幸的。事實上,周天星近期的所有行動。包括打發王滿倉回老家、修改銀行記錄、帶家人去北京、侵入軍情網、進國安,這一切全都是圍繞著對付瑤光展開的,直到今天才塵埃落定,總算消除掉心中最大的一塊隱憂,心態還是相當輕鬆地。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被迫進國安了,但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當國安也自有其獨特的優勢,至少今後不必過於忌憚洪承恩和楚家兄弟了。就算他們權勢熏天,想把手伸進國安,也是不太可能的。

  料理完這些事後,周天星當天晚上又去了北京,乘的自然還是江航班機,又當了一回VIP。

  他這次回東海。請地是事假。連頭帶尾只花了三天時間,就一舉解決了當前最棘手的問題。所以這次進京,和上回「倉皇出逃」相比,心境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感覺整個人都很放鬆,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愜意。

  在首都機場落地後,他直接打的去姚春芳她們所住的酒店,正趕上晚飯時間,剛好加入飯局。說起來也有點可笑,本來是帶家人旅遊的,誰知那天剛到北京,就半路殺出個楚雄南,把他和家人們分開了,一晃已過了六七天,姚春芳她們該玩的地方都已經玩過了,次日一早就要回東海,周天星卻還要繼續留在北京,因此,剛到北京地周天星,非但沒人給他接風,反而還要給姚春芳她們餞行。世事之複雜多變,有時候真的很讓人無語。

  不得不說,袁華的接待工作非常到位,在他的全程陪同下,這些天周家人個個都玩得相當開故宮、天壇、頤和園、八達嶺等,凡是叫得出名字的景點,全都去過了,雙方關係也因此日漸親近。

  不僅如此,就在周天星離京後的第二天,楚蓉也自告奮勇地來當導遊,天天跑前跑後,陪吃陪喝陪玩,很快就和周家人混熟了,親熱得如同一家子。但也只有周天星才心知肚明,她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做。

  不過,有一點還是令周天星有點納悶,飯桌上的林水瑤和楚蓉,並沒有如他想像中形同陌路,兩人還是緊挨著一起就座,嘰嘰咯咯地談笑不停,親暱如同姐妹,似乎並沒有因那天晚上的不愉快而產生隔閡。

  正暗暗琢磨著兩個女孩的微妙關係,忽聽楚蓉向他道:「周天星,你今天怎麼不喝酒了?」

  周天星一怔,隨後失笑,指著自己面前地紅酒杯道:「這不是酒是什麼?」

  楚蓉眉毛一挑,鄙視道:「你不是很能喝的嘛,今天怎麼只喝這麼點,不會是嫌我在這裡礙眼吧。」

  袁華在旁聽出了火藥味,笑呵呵打圓場道:「天星可是海量啊……」

  不料他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楚蓉不客氣地打斷了:「袁經理,明天瑤瑤姐就要走了,我看你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這幾天你也挺累的,回去休息吧。」

  這話一出,幾乎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尤其是袁華,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神色羞窘到了極點。

  屋子裡靜得彷彿能聽到心跳聲,他張了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緩緩站起,默默在自己的高腳杯裡注滿了紅酒。舉杯一飲而盡,向眾人亮了亮杯底,接著一言不發地轉身,眼看著就要抬腳離去。

  「袁經理,等一下。」

  別看姚春芳只是個普通家庭主婦,人情世故一點都不含糊,起身叫住他,舉起面前地果汁,笑呵呵道:「來。我們一家一起敬敬袁經理。」

  當下,周天星、林水瑤、張家生紛紛離座,向袁華敬酒祝辭,總算把這極尷尬的場面化解了。

  不得不說,姚春芳在關鍵時刻還是很有大姐風度地。也自有一套為人處事地樸素邏輯,一仰脖子把果汁喝光,笑道:「時間也不早了,明天咱們還要早起趕飛機呢,這就回房休息吧。」

  又笑容可掬地望向楚蓉,道:「小楚,這些天你一直陪著我們。也夠辛苦的了,真是多謝你了,下回你要是去東海,先打個電話過來,我就讓天星到機場去接你。」

  楚蓉淡淡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應了,從椅子上站起,深深望了林水瑤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接著。袁華也向眾人一一道別,獨自離開了。

  至此,一場不大不小地鬧劇就此收場,本來一團和氣的飯局,被楚蓉這麼一攪,弄得個個不歡而散。當下各自回房。

  累了一天。周天星回房後本想馬上洗澡睡覺,卻見林水瑤一回來就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於是笑問道:「瑤瑤,在想什麼呢?」

  林水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忽然蹙起秀眉,表情嚴肅地向他道:「天星,你不覺得,楚蓉今天的表現很反常?」

  周天星曬道:「這有什麼,不就是發了點大小姐脾氣。那個袁華,不就是楚家的家奴,端誰的飯碗、聽誰吆喝,受點氣也是正常的。」

  林水瑤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我只是……總有點不太好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楚蓉今天太反常了,真地,我和她相處了幾天,她不是這樣的人……」

  她聲音越說越低,臉上的憂色卻越來越重,忽然仰起頭,目光堅定地望著他,斷然道:「不行,我真的有點不放心,她還是個孩子,萬一有什麼想不開了,很容易做傻事的,天星,你地直覺不是一向都很靈嘛,能不能陪我去找找她?最好能把她送回家,我才安心。」

  周天星暗暗苦笑,心知林水瑤之所以這麼憂心,固然有個說不出口的理由,可是也善良得有點過分了吧,一時還真有點搞不懂,她們兩個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林水瑤既然開了口,也不好拗她的意,於是點頭道:「好吧,不過深更半夜的,你就不要出去了,洗個澡上床睡吧,我一個人出去看看,一找到她就給你電話。」

  其實,周天星本來還沒覺得什麼,但經林水瑤一提,他心中竟然也隱約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暗想:「這傻丫頭不會真出什麼事吧,唉!其實她也怪可憐的,明天瑤瑤就走了,她心裡肯定不痛快,我還是去看看吧。」

  周天星很不喜歡這座城市,主要是因為一到這裡,他的神念就失靈了,不過半小時後,他還是憑著超常地直覺,在一家人聲鼎沸、煙霧瀰漫的低檔酒吧中,找到了楚蓉。

  楚蓉正在一個人喝酒,大口大口往喉嚨裡灌著烈酒,雙頰酡紅似血,醉眼迷離,卻還能認得出周天星,一見他就招手道:「過來,周天星,你不是酒量很好嘛,那我們就來比比看,今天誰先倒下。」

  早在踏進酒吧大門時,周天星就注意到,有許多雙發紅充血的賊眼,全都聚焦在楚蓉身上,他甚至能夠從空氣中嗅到,強烈的荷爾蒙氣息。這一點並不奇怪,這種級數的美女,並不是常常都能在市面上見到的。

  不過周天星一點也不擔心安全問題,修到他如今的境界,雖說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青人,但等閒的流氓混混,一下子來二十個他也不怕,最多就是耗費些精神力,把他們轟成白癡了事。當然,他也不喜歡在這種場合多呆。

  坐到楚蓉面前,靜靜凝視著她,用不容置疑地口吻道:「想喝酒,沒有問題,但是你必須馬上跟我離開,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你怕了,是不是像你我這種人,就不應該來這種低賤的地方?你專門來找我,不會是擔心我被人強姦吧。哈哈!你真聰明,我告訴你,我來這裡,就是想先把自己灌醉,然後找個男人強姦……不!是被男人強姦……」

  她放肆地大笑著:「周天星,你回去告訴她,她不要我,我就也不要這個身體了,反正,就算我今天不被那些臭男人強姦,遲早有一天,也會是這個下場,不就是男人嘛,有什麼了不起……」

  「嘿!小妹,想男人啦……」一個陰陽怪氣的男聲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

  「滾!」

  周天星連眼皮都沒抬,就送出一記精神震盪,一喝之威,那個猥瑣的聲音戛然而止。再去看時,一個彪形大漢已變得面如金紙,渾身打擺子一樣戰慄著。

  周天星不由分說,一把拽住楚蓉的手,拖著她就往外走,這一刻,從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男人身上散發出地氣勢,足以鎮懾住一大群天天在街頭操西瓜刀砍人地流氓。

  精神,其實是這世上最彪悍的力量。

  「我不要你管,你是我地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拉我的手,臭男人……」

  午夜的街頭,少女的粉拳雨點般落在男人身上。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在柔嫩的肌膚上印出五道淡淡的指痕。

  抬起手掌時,周天星禁不住暗暗苦笑,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養成了打人的習慣,然而每一回,都不是出自他本心。

  「混蛋!你這樣自輕自賤,就以為自己很彪悍?很瀟灑?你他媽的才多大年紀,連強姦都不怕,我X!少他媽跟我裝B,我今天就帶你去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強姦。」
foxchi 發表於 2009-6-3 18:27
修卦 第153章 解脫之法 玄城

  楚蓉被打懵了,她下意識地捂著臉,怔怔望著周天星,半晌沒反應過來。

  忽然,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乎連酒意都被這一記響亮的耳光打醒了,俏臉刷一下由紅轉白。

  「你……竟敢打我……」

  周天星冷冷回望著她,淡淡道:「一個耳光算什麼,你不是連強姦都無所謂嘛,要是你實在氣不過,就從你欠我的十六個要求裡扣一個,總比當街跳脫衣舞好吧。跟我走,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強姦。」

  楚蓉的臉又紅了,不過這一次並不是因為酒精,而是血色上湧。事實上,周天星剛才與其說打了她一個耳光,不如說用手指在她面部某個點上拂了一下,這是道家房中術裡的一種手法,功能調理經血、醒腦回神。之所以這麼做,實在是不願見到她因為一時糊塗,干下什麼荒唐事,等到鑄成大錯,再後悔可就晚了。

  一個人年少的時候,往往會因為血氣方剛,走錯了路,有些是可以彌補的,但有些錯一旦犯下,就是終生之恨了。

  「你……你想帶我去哪裡?」

  恢復了神智的楚蓉終於有能力正常思考了,她冷笑道:「周天星,你不要跟我來這一套,你們這些男人,還不都一樣……」

  周天星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回頭道:「男人?你見過幾個男人,少廢話,上車。」

  十幾分鐘後,車停在一家人聲喧囂的大型急救中心門口,十幾個白大褂正七手八腳地從救護車上抬擔架,血紅的燈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看到沒有,這些人,才是真正被強姦的。都是被命運強姦的人。」

  站在道旁,周天星面色平和地指著一個躺在擔架上的傷者,不知是因為車禍還是火災,這人的整個腦袋都是黑糊糊的,如同在炭爐裡炙烤過。已很難分辨出人類地輪廓。

  輕輕歎了一口氣,注目遠方,幽幽道:「也許你從前也來過這種地方。但我可以肯定。你應該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人生,真的很脆弱。也許只是因為一個偶發的交通事故,就能葬送一個人一生的幸福,甚至生命。那麼,我們有什麼理由不好好珍惜生命,珍惜我們擁有的每一段快樂、平和地時光,難道一定要等到失去以後,才會想起來要珍惜?」

  他把視線緩緩從遠方抽出,移到女孩臉上。依然風輕雲淡地道:「也許我今天對你說的這些,有點狗血,這種說教連電視劇裡都經常出現,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些話會被人反覆掛在嘴邊呢?就是因為,這是真理。楚蓉,你有不俗的外表。有良好地家境。還有大把地青春可以揮霍,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自暴自棄。」

  楚蓉死死咬著下唇,低著頭一言不發。

  周天星忽然笑了,笑得很溫和:「楚蓉,你和我賭了這麼多次,一次都沒嬴過,你知道是為什麼?」

  楚蓉終於抬起頭,脫口道:「為什麼?」

  「因為我的年齡比你大,生活***比你複雜,總的來說,就是我比你成熟,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知道人生中充滿著無奈,得不到地就不要去強求,已經得到的就好好去珍惜。我也做過很多錯事,糊塗事,但我永遠不會重複同樣的錯誤。你對瑤瑤的感情,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你如果不從這件事上解脫出來,這輩子就廢了。」

  楚蓉沉默良久,忽然冷笑道:「那麼你教教我,怎麼做才能解脫?」

  「跟我來。」

  周天星頭也不回地向路邊走去,又攔下一輛出租車。

  半小時後,一幢數十層高的大廈天台上,勁風獵獵。

  天台邊緣,有一圈齊腰高的護攔,兩人就站在護攔邊,俯瞰下去,***輝煌的都市街道上,人如蟻,車如蟲。

  「想要得到徹底解脫,就從這裡跳下去,眼睛一閉,萬事皆休。」

  周天星迎著清爽乾燥地夜風,漫不經心地道。與此同時,卻暗暗布下一道精神力場,心靈淨化,使人無喜無悲,心境純淨如嬰孩。

  他滿含譏嘲地道:「我就不信,你會為這點破事就跳下去,他***,要是世上人人都這麼想不開,世界上的人早就死絕了。好了,廢話少說,去死吧,等你跳下去以後,我就回去把這事告訴瑤瑤,讓她好好為你哭一場。你要的,不就是這種煽情效果嘛。」

  「你……你,周天星,你不是男人。」

  楚蓉被他激得全身發抖,她雖然對林水瑤一見傾心,卻還遠遠沒有達到為她殉情的地步。螻蟻尚且惜命,何況是人。但周天星卻步步緊逼,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他又在冷嘲熱諷:「反正你已經是爛命一條了,飆車、喝酒,還打算找個男人強姦一下,哦,不對,大概是想被幾個男人一起輪姦吧,死又算得了什麼?少廢話,快去死吧,要是實在鼓不起勇氣,我就幫你一把。」

  突然,他一彎腰,猛地從側後方抱住她的腰,使勁往上一甩,楚蓉整個身子立刻騰空而起,向護攔外斜飛出去。

  「啊!」

  一聲驚恐的尖叫迴盪在天台上,下一刻又戛然而止。

  毫無懸念,周天星當然不會把她真甩出去,只是乘她猝不及防之際嚇她一下,剛一脫手又抱了回來,卻正好抱住了她圓滾滾地臀部。

  空氣足足凝固了有兩秒鐘之久。

  楚蓉終於爆發了,粉拳雨點般砸了過來,同時放聲大哭:「臭流氓,不要碰我,把你地髒手拿開,你就是乘機佔我的便宜,色狼,騙子……」

  被女人打。周天星也不是第一次了,好在楚蓉地手勁並不算大,挨她幾拳最多疼得直吸涼氣,還不至於傷筋動骨,於是也不反抗。默默挨了她十幾下後,才咬著牙道:「抱你一下會死嗎?反正我又不是男人,你也不是女人。」

  「砰!」

  楚蓉飛起一腳。踢在他小腿脛骨上。

  「嗷嗚!」

  這下周天星真熬不住了。抱著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一腳算是我替她踢的,周天星,你以後要是敢再碰別的女人。我第一個不饒你。」

  這是楚蓉扔下的最後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她窈窕地背影,周天星腿上雖然還有點疼,心裡卻踏實了。直覺中,她離去時的心態已經和之前判若兩人,輕輕歎了口氣,苦笑一下,掏出手機。撥通林水瑤的號碼,道:「放心吧,她應該沒事了,我馬上就回來。」

  第二天早上,送走姚春芳、林水瑤一行後,周天星就去談判團所住的酒店報到,臨到時給費文東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們正在洪巖的套房裡開會。就直接去了。

  一進房,就看到楚雄南、洪巖、費文東三人都在。還沒坐下,費文東就向他宣佈了一個極其意外地消息:「小周啊,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大老遠又趕了過來,我們也是剛剛接到的通知,上級指示,這次談判取消了。」

  周天星只覺腦中嗡的一聲,一時竟有點不知所措,原本他滿心以為,能在這件事中好好撈一票功德,為此還做了一番精心安排,誰能想到,只不過離開了幾天功夫,就會出這麼大地變故。

  定了定神,猶有不甘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哦……我只是覺得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沒別地意思。」

  費文東苦笑道:「具體的原因,我們也不清楚,總之只能按上級的指示辦了,不過呢,你來了也好,雖說我們內部已經確定了基調,可是也不能就用這個理由把那些外航代表打發走吧,畢竟人家是接受了咱們地邀請才來的,嗯,我們這邊說變就變,影響總不太好,所以我們剛才研究了一下,談判團暫時還不能撤,再做幾天場面功夫,客客氣氣地讓他們知難而退吧,這樣也不算我們失禮。」

  話說到這份上,周天星也無語了,但轉念一想,就釋然了,雖說只是為了賺功德才參與這件事的,但從本心講,他從一開始就不太贊成這種合資方式,總覺得此舉弊大於利,談不成也不可惜。

  正思量間,楚雄南作了總結發言,他的目光在洪巖和費文東身上掃了一圈,道:「老洪,老費,這件事既然已經這樣了,就麻煩你們再主持兩天吧,我就先回南都了。」

  洪、費二人同時起身相送,楚雄南擺手笑道:「都是老相識了,還搞這些虛文幹嗎?」又轉向周天星,用商量的口吻道:「既然來了,我看你也別急著回東海了,協助做一下收尾工作,也算是善始善終嘛。對了,我正好有點事要問你,跟我來一下。」

  幾分鐘後,另一間套房中,兩人相對而坐。

  楚雄南的表情很隨和,開門見山地道:「你對這次忽然終止談判,有什麼看法?」

  周天星一怔,訝道:「我能有什麼看法?」

  楚雄南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只想聽聽,你對這件事的態度。」

  周天星揣摩著他的意圖,斟酌著詞句道:「其實我對這件事,既不贊成,也不反對,主要得看上面地方針,不過就我個人的看法嘛,從前我也說過,我總覺得這種合作方式不太妥當。」

  楚雄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搖頭道:「天星,你畢竟還太年輕,有些事還介入得不深,所以對一些內情並不瞭解。跟你說白了吧,這次和我們合作的那家日航,其實是一個在日本政壇很有影響力的家族,川崎家族的名頭,不知道你聽過沒有,這個家族歷來都是親華派。」

  他上身微微前傾,語重心長地道:「尤其在政治上,許多事情都是不能光看表面的,任何國家地政壇,都有派系之爭,日本也不例外,只要能促成這次合作,就是個雙嬴地局面,你信不信?」

  周天星的腦子開始有點暈了,實在搞不清這裡面地關係究竟有多錯綜複雜,然而在楚雄南面前,他又不願露怯,只得似懂非懂地點頭,心道:「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正我現在級別這麼低,說到底還是個局外人,用不著一本正經地表態站隊。」

  誰想這一點頭,楚雄南立刻露出喜色,接著就道:「天星,我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我知道你和陳偉勝的關係一向不錯,是不是可以從中牽個線,替我引見一下?」

  這一回,周天星更是被他弄得一頭霧水,根本就搞不明白,這事怎麼會又牽扯上了陳偉勝,正想著如何措辭應對時,突然心中一動,想到:「我怎麼這麼白啊,楚雄南現在明擺著就是在探我的口風,想摸清我和陳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我X!其實我跟哪家都沒關係啊,可是,要是再這麼胡亂應對下去,答非所問的話,可就要讓楚雄南起疑了,總不能讓他看出破綻,我是個假太子黨吧。」

  楚雄南見他沉吟不語,卻會錯了意,又道:「天星,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徵詢一下你的意見,如果你能促成這件事,自然再好不過,要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我也是理解的,怎麼樣,肯不肯幫我這個忙啊?」

  現在的周天星,真是有苦說不出,根本沒想到楚雄南會忽然來這一手,心中大罵:「該死的老東西,你要見陳偉勝有什麼難的,就算你不認識他,查個電話很難麼?還非要我引見不可,這算什麼意思啊?我該怎麼答他才不會露餡呢?」

  突然間,靈機一動。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