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陳二狗的妖孽人生 作者: 烽火戲諸侯(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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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hohohw 2009-5-17 00:24: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3 660776
wohohohw 發表於 2009-10-18 16:56
正文 第31章 狙


    從小到大都是主角的陳慶之在遇到陳二狗王虎剩之後,主角,就算偶爾綻放光彩,也只是襯托某棵狗尾巴花的燦爛,到如今,昔日能夠與北方地字號巨把酒言歡的白馬探花竟成了別人的私人保鏢,真不曉得以往游俠一般的陳慶之是否心有怨言。日子愜意與否,如魚飲水冷暖自知,起碼白馬探花自己看起來精神飽滿。

    “那幾個家伙怎麼樣?”陳二狗問坐在A4後座的陳慶之。

    “交朋友做生意,沈海和黃博比較靠譜,前者經驗老道,結成戚戚相關一榮俱榮的同盟,不舍得兩敗俱傷,後再游手好閑終究有人脈在擺在那里,做什麼都可以事半功倍。吳涼今晚上有話想說卻沒說,估計是個突破口,二狗你可以通過沈海旁敲側擊一下,是個機會。至于那個江甦中煙的王權,沒意思。”陳慶之緩緩道,將幾個人分析大致一遍,一頓酒三個多鐘頭冷眼旁觀,他對將很多精力放在察言觀色上的王權格外嗤之以鼻。

    “沈海和黃博,或那個吳涼,談妥是可以做成大事,但那都是長線的大魚,王權這類勢利貨色,反而最適合短線操作,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啊,想當年我在阿梅飯館,一毛錢都會摳下來塞進腰包存起來。”陳二狗笑道,雖然說離開阿梅飯館也就兩年不到的時間,但回想起來卻已經是三十年河東河西物是人非的感覺,摸了摸下巴,陳二狗似乎是想琢磨出一點滄桑的思緒,沒奈何著實對這方面沒天賦,只能就此作罷。

    “二狗,看得出來,那個甦葉對你有點心思。”陳慶之笑眯眯道,近墨者黑,跟風騷的王虎剩大將軍處久了誰都難免會放浪起來,連素來刻板嚴謹的陳慶之也逃不過一劫。

    “我從來不指望家里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的生活,一來沒那個精力,現在我恨不得是把一個人掰成兩個人用,晚上能夠耕作好咱媳婦那塊責任田已經是極限,二來媳婦也管得緊,上次被她搜出來姜子房送給我的精彩動作片,一連幾個晚上都沒肯讓我踫她,差點沒把我活活憋死,不怕你笑話,當時連跪下來請求寬大處理的心都有了,沒辦法,誰讓媳婦太水靈,怎麼看怎麼吃都不厭。”陳二狗哈哈大笑道。

    陳慶之微笑不語。

    “你上次跟我提到過商甲午的底細,再說一遍,我梳理一下。”一談到正事,陳二狗立即收斂輕松心態。

    “這個年輕人是滿族人,祖輩是正統的滿清遺老,向上推四輩,都是親王級別地大皇族,不過這個敏感群體經過三反五反和後來的文革,早就沒了脾氣,現在活著的大多是普通老百姓人家,不過商甲午是個例外,20多年前家變後老管家姚尾巴帶著他流亡南方,最後不知怎麼遇到了瞻台浮萍,這個老頭子不簡單,是長三角公認的江浙老佛爺,有姚尾巴做心腹,如虎添翼,據說近十年再沒有誰敢不知死活地暗算澹台浮萍,姚尾巴這個老瘸子左手用刀,如果僅就冷兵器而言與他對敵,他差不多能算天下第一,傳聞那柄刀他從捧起,就再沒有離過身,這種對手,值得敬重,哪怕放在民國那個宗師輩出地年代,也沒有幾個像姚尾巴那樣的武痴,我們該慶幸如今浮躁的社會還碩果僅存這樣的老人。”陳慶之一說到瘸子姚尾巴,尤為神采奕奕,能夠讓白馬探花一談到名字便神采飛揚的人物,也許只能用恐怖來形容。

    “能不能一槍狙殺?”

    陳二狗陰森森撇一撇嘴。道︰“不是有把狙叫克羅地亞RT20。射程超遠。威力巨大。再給你配備加強彈。我就不信狙不死他。”

    陳慶之愕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雇佣職業殺手狙殺獵物。這在中國沿海達城市又不是沒有先例。我就听到過幾例。還特地讓媳婦從中國國家安全部調出檔案資料研究。手法很專業。干淨利落。只有最早一起狙殺案是觀瞄手補射爆頭。其余都是一槍致命。那叫一個狠辣。應該不是中國人。除非是特種軍人出身。”陳二狗儼然是職業殺手圈地內行。他對這些尋常老百姓當做天方夜譚地事情特別上心。略帶遺憾道︰“干這個行業最大地缺陷就是圈子太小。目標過于集中。做這事情怎麼都不可能自力更生。總得有把狙擊和一系列繁瑣配套裝備。所以貨源方面很容易被警方順藤摸瓜。就像慶之你要是用那兩把狙去做掉誰。我估計很快就會被江甦國安局找上門。我現在懷疑我地檔案是不是已經一清二楚放在哪個政府部門地桌上。”

    “我以後做事一定不留下後遺癥。”陳慶之心一緊。尤其是最後一句讓他觸動很大。

    我地王牌。還不需要你那麼早暴露。”陳二狗笑道。沒辦法預料到他即將全線接觸地對手就是玩槍地老手。其中一個甚至是槍匠級別地狂人。不幸中地萬幸則是陳慶之雖然接觸槍械較晚。但勝在有玩刀出神入化地扎實基礎。所以進步神速。這未必是一張可以屢試不爽地王牌。也絕對能算是一張陰牌。符合陳二狗地陰險作風。

    “慶之。雖然現在每天都挺累。跑這跑那想這想那。黑道白道上都提心吊膽。但挺充實。”陳二狗輕聲道。

    陳慶之點點頭,沉聲道︰“二狗,最近象爻在跟嫂子學習金融,無意間跟我說過一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沒有完美的個人,但有完美的團隊。”

    “有道理。”陳二狗對這句話同樣深以為然,隨即陷入沉思,喃喃道︰“我們這支團隊還需要補充新鮮血液,必須儲備二線梯隊,那樣才能算作完美,我們缺做政府工作的公關人物,缺技術性骨干,缺執行力出類拔萃的資本玩家,缺太多角色,我們現在船小好調頭,各種矛盾還沒有凸顯出來,但不能等出問題再臨時抱佛腳,所以不得不挖一挖方姨牆角,甚至我還考慮讓陳圓殊進入我們的團隊做類似運營官的角色,我就是要蛇吞象,有何不可?”

    陳慶之在陳二狗的小區門口下車,他接下來自己坐出租車回去,他現在除了練槍還是練槍,如痴如醉,再過一段時間差不多就可以稱為走火入魔,不比姚尾巴玩刀遜色多少。陳二狗把奧迪在樓下地停車位上,他的車上肯定始終有一瓶礦泉水,因為怕沾帶一身滿嘴的煙味酒氣回家,所以下車的時候都會喝一瓶水當做漱口,仰起頭,陳二狗喜歡這種暖洋洋的感覺,有微亮地燈光透過窗簾,每當這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世界這座城市還有一個女人在等他,前25年,是娘這麼做,今後,他希望這個媳婦可以做到兩個人都白蒼蒼,直到他沒有力氣出去闖蕩為止,搖搖頭,晃掉這種過于感性的思緒,走上樓,按響門鈴,等曹蒹開門,他就一把抱起她,嚇了她一跳。

    做夫妻也有一段日子,聰明如曹蒹葭如何不知道陳二狗要做什麼壞事,但她還是做最後微薄掙扎,臉紅耳赤道︰“我做了粥。”

    陳二狗火急火燎道︰“粥可以明天吃,你必須今天被我就地正法。”

    瑪索地甦葉也許是穿黑絲襪的緣故,有一雙讓男人過目難忘地性感長腿,不瘦不肥,既有肉感也不缺骨感,一個在南大讀研的年輕女人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種知性氣息,學生時代偷偷暗戀過哪位漂亮老師地男人一見到她,很有可能繳械投降,所以她成為瑪索的招牌絕非僥幸,這種容貌精致的美女很容易挑逗起男人的原始欲望,甦葉無疑是出彩的異性,只可惜今晚與她喝酒游戲的牲口是陳二狗,同時這個男人身後站著一個強大到讓人忽略全部外在條件的女人,從一開始就注定甦葉是輸家。

    脫掉衣服前的曹蒹葭,可以讓任何人知難而退,主動遠觀不敢褻玩,至于脫光後的曹蒹葭風情如何,這輩子都只有一個人清楚。

    這個祖上積德的男人深諳有這種媳婦不努力做老黃牛就是暴殄天物的道理,所以一分鐘都不肯浪費,直奔房間那張舒服大床,玩刀越來越讓人眼花繚亂的雙手脫起衣服更加巧妙嫻熟,而從一個女神蛻變為熟女人妻的曹蒹葭也逐漸適應這種在少女時代被她視作恥事的行房,開始嘗試著去迎合自己的男人。

    飽嘗曹蒹味道,陳二狗終于理解王虎剩為何對女性的豐腴屁股格外偏好,現在每當他手舌雙管齊下,擁抱曹蒹葭的臀部,那感覺就是擁抱整個世界,尤其當她拗不過陳二狗軟磨硬泡羞澀著套坐在他身上,小蠻腰慢搖,輕磨豐臀,他滿腦子就只有一句阿拉伯諺語,“那是旋轉的天堂”。

    曹蒹葭不是性冷淡,褪下刺眼的背景外衣,忽略她的大智慧,歸根到底她逃不掉還是個女人,所以她也會在陳二狗孜孜不倦地勾引下動情,也會在自己男人堅持不懈地耕耘中嬌喘呻吟,她最後的矜持,對陳二狗來說,只是另一種春藥而已。

    她比誰都明白他要在這個戰場上征服自己。

    她從沒有讓陳二狗戴避孕套,因為曹蒹葭認為她只要能給陳家傳宗接代,她就是最大的贏家,起碼她在給陳二狗娘和爺爺上墳的時候問心無愧。再者,她也很期待能教出張三千的男人能將他們的孩子培養成何種驚艷的樣子。
wohohohw 發表於 2009-10-18 17:12
正文 第32章 做牛做馬



    上午陳二狗陪方婕處理各種集團業務。不是開會就是開會,二狗最喜歡觀察董事會議的眾生相。覺得等以後發跡擁有自己的公司。有了孩子不管男女都應該從小搬個小板凳坐在旁邊。耳濡目染商場的浮沉搏擊。

   午餐在青禾實業的食堂進行,方婕有事要去一趟天津,首要任務是催促一筆大額債款,二來也是實地考察京津商圈投資氛圍,陳二狗打電話讓陳慶之隨行前往,方婕沒有拒絕,雖說欠青禾將近一點四個億的企業是正規集團,不太可能下黑手,但她一個女人單身前往終究不妥,所以在祿口機場和沉默寡言的陳慶之碰頭。

    青禾的食堂出了名豐盛,與華為一樣,青禾是中國最早一批提倡狼性企業文化的公司,半軍事化管理,這一半歸功於魏端公的戰略眼光,另一半歸功於青禾創建初期一個部隊出身的總經理,與華為不同的是魏公公很早就開始引入類似CFO概念的管理者,所以青禾員工的健康狀況一向穩定。

    陳二狗就很中意食堂的飯菜,他剛坐下,沈海便端著飯菜在他身邊坐下,兩個人聊些政治時事,不知怎麼就牽扯到煤老板和山西煤礦改革上,陳二狗在曹蒹葭的建議下近期對煤和石油進行了一番常識惡補,剛好能用上,不過還是沈海說得多,他偶爾附和一下,沈海提到剛出台的山西10號文件,感慨道:“不像前幾次政府行為,這個文件一出來,可以幹旋的余地很小很小,我認識不少煤炭圈子裡地老板,2000年左右或者更早買礦的人差不多賺足,重組評估哪怕縮水50%,對他們來說也不會傷筋動骨,最倒霉的就是那些05年前後進入這塊領域的煤老板,可能剛通過融資貸款一頭闖進去,礦井剛建成就要被叫停,別說賺,根本就是血本無歸,現在煤老板早已經不是早期的暴發戶,命不好,不少都半死不活,要麼就是要死要活。”

    “點子背不要怨社會,眼光問題。”

    陳二狗不冷不熱的模樣,越來越有高人風範,吃了口飯菜細嚼慢咽,緩緩道:“政府也沒把門全堵上,說到底還得看煤老板自己本事,路子其實不少,搞定評估公司搗鼓出一個好價格,要麼去和外資談,拿到手護身符,政府對外資雖然說不如前些年盲目扶持,但要逃過這一劫問題不大,實在不行就拉攏幾個圈子裡的死黨,資源整合起來,提高到90萬噸地產能,10號文件不就拿你沒轍了。”

    沈海似乎聽出一些苗頭,不動聲色道:“話是不錯,做起來就不容易了,後面做煤老板的大多背景不深,不少還是押上身家性命進去賭一把的,就算偶爾在他們省市有一點影響力,也都是浙江福建海南這些地方,天高皇帝遠的鞭長莫及啊,最關鍵是現在焦煤領域反腐力度很大,官員哪敢再給煤老板說話,撇清關系都唯恐不及。”

    陳二狗點點頭,表面還是不鹹不淡,但沈海三句不離煤老板讓他有所領悟,沈海一個家族親戚沒一個搞煤炭的青禾高層沒必要跟他訴苦,為何如此顯而易見,估計是上次在瑪索對王權的“施恩”出現化學反應。

    “上次那個王權說要謝謝你,想幾個朋友一起去湯山泡個溫泉,浮生你有沒有空?”沈海試探性問道。

    “我抽個時間後通知你。 ”

     陳二狗不急不緩,像是釣到了一條上斤兩的野生大鯉魚,不忙著一下子拉上岸。

    第二天,一輛奧迪和兩輛寶馬X5從南京市區開到湯山頤尚溫泉度假村,沈海帶著江蘇中煙春風得意地王權以及如履薄冰的煤老板吳涼,因為陳慶之被派去保護方婕,陳二狗身邊跟著師從尉遲功德後性格愈發沉穩的王解放,那次因為在燈光昏暗的瑪索酒吧,沈海等人只能夠模糊感受白馬探花的非同尋常,如今是白天,王解放氣宇軒昂,步伐矯健,眼神就跟一頭蒼鷹一樣犀利,這種走哪裡都令人側目的保鏢相當襯托主子的身份和氣場。

    雖然說王權要感謝陳二狗只是個幌子,吳涼的門路才是重頭戲,但沈海是東道主,也不差這個錢,所以由他在湯山頤尚訂了僅剩的特色豪華套房外加一間豪華標間,最差地當然只能留給沈海自己,這點人際智慧沈海還是有的,男人換上浴巾後一起直接走向比較隱蔽的私密湯屋,雖然它需要額外付費,價格還不低,但不像其它區域魚龍混雜,只要不花陳二狗自己腰包裡的錢,再多他也不心疼。陳二狗懶洋洋走在最後,很享受這裡的陽光,比陰沉沉的南京市區似乎要燦爛溫煦,王解放沒有打算泡依舊一身正裝地跟在陳二狗身邊以防不測,萬一真會事解放會毫不猶豫地用身體去擋,畢竟哪怕撇開小爺王虎剩,陳二狗幫他找師傅這個大人情也得還。

    “這裡房間地硬件設施不行,不過服務還不錯,本來想去香樟華萍,不過那邊我不熟悉,你們要是有些個特殊要求,總不能我讓對方從南京市區跑到小湯山來伺候你們這群大爺。”沈海輕聲笑道,故意放緩腳步與陳二狗並排走在一起,言談無忌,走在最前頭帶路的頤尚服務員俏臉一紅,悄悄加快步伐。雖然已經脫下所有外在的裝飾,衣服,手表,皮鞋都已經寄存,但這幾個男人既然一出手就砸在頤尚八千多塊,想來也不會是普通的有錢人。

    “浮生,能不能游泳?能游泳下次就去鐘山景區的紫金山莊,咱們住獨棟別墅,那裡環境比這裡好。”禿頂的王權挺著個大肚子豪爽道,雖然在江蘇中煙裡只是個閑職,合並前也撈過不少油水,住過幾晚紫金山莊,現在成天就琢磨傍上一個在煙草專賣總局有後台地年輕盟友能帶來哪些紅利,一想到錦竹前程,圈子裡口碑素來是小家子氣地王權也肯割肉,紫金山莊一棟別墅住一晚好歹也要七八千塊真金白銀,不算便宜,都能買大半瓶路易13。

    “那地方確實不錯,而且還跟鐘山高爾夫近,兩個地方面對面。”沈海點頭道。

    “我知道。”陳二狗笑道,他當然比誰都清楚曾經近在咫尺地紫金山莊。

    牽線人沈海尚未明確表態,吳涼也不好在溫泉裡就對一個才認識三個鐘頭的男人單刀直入挑起話題。

    四個男人就天南地北地扯,就當是聯絡感情。

    陳二狗在張家寨倒是沒有少鑽過大冬天的額古納河,泡溫泉卻是頭一回,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嫌熱,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一聽沈海說香樟華萍地私人溫泉比這還要高出一個檔次,尋思著是不是也帶媳婦去腐敗一次。

    泡溫泉不能過久,上岸休息的間隙,沈海使了一個眼神帶著王權去公共溫泉池泡土耳其浴。把空間留給陳二狗和吳涼,吳涼讓一旁地漂亮服務員拿出早就准備好的煙具,煙是中華,不稀奇,出奇的是有一小片沉香木,吳涼掰一絲沉香木碎屑嵌入一根中華煙裡,遞給剛擦干手的陳二狗,然後劃燃火柴給陳二狗點上,一種不同於煙味的香氣繚繞,不算濃郁,吳涼也給自己點上一根,揮揮手示意一臉好奇的服務員離開,然後朝陳二狗苦笑道:“這東西能安神,安眠藥這東西現在對我已經不管用,一次倒小半瓶安眠藥都不管用,又不敢沾上毒品,怕拔不出來。”

    陳二狗深深抽了一口,沒有特別的感覺,躺在椅子上有點地主老太爺地味道,側了側身瞥了瞥吳涼道:“吳老哥有麻煩事?”

    “還不是最近那個山西10號文件惹的禍,想必浮生你也聽說過這件事,唉,神州再無煤老板,這就是所有媒體雜志的一致口徑,那不是危言聳聽,山西200多家煤礦,能存活下來的也就是20之一,我就是其中那19個倒霉蛋裡的其中一個。”

    吳涼唉聲嘆氣道,不忘偷偷觀察陳二狗的神情變化,不過後者面無表情,不痛不癢的姿態,讓吳涼也吃不准他的心思和底線。

    “說說看情況。”陳二狗緩緩抽煙道。

    05年礦權改革讓我們這種民間資本有了一個順利的接盤機會,我花了7千多萬在晉北買下6個連片地小煤礦,我不是那種挖黑心煤只認錢不要命的老板,知道做這一行少不懂政策識時勢,所以我封住幾個小礦,改建出一個年產35噸的大礦,不是我吹牛,這在當時絕對不簡單,不是每個煤老板都有我這種魄力。”說到這裡吳涼綻放出一股風采,這是陳二狗見到他後少有的意氣風發,但很快便黯然神傷,“一交完3千萬價款拿到煤礦指標我就開始跑手續,我申請的基建礦需要四個證,結果問題來了,一跑就是3年多,山西哪一座菩薩廟我沒有跑過求過,規劃圖花了幾百萬不說,應付那些上礦上來檢查工作的油條就花去紅包無數,終於被我在08年底拿到手復工卡,那個時候我整個家族押上全部家當,甚至向鄉裡鄉親籌了一大筆,按照生產礦礦井要求把配套跟上後,除去最先地投入,又花去將近一個億,到這裡合起來投資已經超出1點8個億,我是真沒有退路了。”

    “然後就撞到10號文件的槍口上了?”陳二狗皺眉道。

    吳涼長舒一口氣,吐出一個煙圈,望著明朗天空,眼神沒有焦距,頹喪道:"政府怎麼可以這樣,政策都可以朝令夕改,說變就讓我們說什麼。”

    “跟天鬥跟地鬥,都行,別跟政府鬥。”

    陳二狗說了一句很體制內風格的言語,沒有急著安慰心神憔悴的吳涼,而是問道:“你之後都做了什麼,總不可能束手待斃吧?”

    吳涼苦笑道:“怎麼可能等死,我是從辦公室談到會議廳,再從酒桌談到KTVV包廂,求爺爺告奶奶,三教九流哪一個誰不是我的祖宗大爺,評估公司那群畜生我請不動,我是山東人,不像浙江溫州那幫子,外資方面地確沒門路,又不敢慫恿村民去跟國企煤礦鬧事,加上在山西那個圈子只是個後輩,要資歷沒資歷,要靠山沒靠山,日子難啊,實話跟你說,我在山西地本田車裡隨時都有兩只錢箱,只要誰能幫上忙,我就給錢,還不是美金,都是歐元,可沒用啊,我找上的都做不了主,主動找上我地又都是一些烏七八糟的北京混子,今天這個說是哪位政治委員地女婿,明天那個又扯是某某部長的侄子,我又不傻,一箱子歐元,在哪裡不能買一棟別墅。我是提著豬頭找不到能放下地廟,你說我急不急?”

    陳二狗摸了摸下巴道:“能不能收購幾個比你規模小點的煤礦,然後打包給兼並主體或者其它有這個想法的大煤礦主?”

    吳涼搖頭絕望道:“就算能抄底賣出個相對不錯的價格,我也承受不了,這個法子我最少也要虧9000萬到1個億,山西國土廳整出來的統一補償標准太毒。我現在就死扛著,不能復產一天也就是虧兩萬,停一年也才七八百萬,可如果簽了合同就真一點轉機都沒有,我整個家族就會被我拖垮,我如果死了能解決一切我早跳樓了。”

    在中國,除了石油,煤也是黑金。

    錢真不是錢。

    這就是陳二狗對這個行業的最大感想,動輒千萬甚至破億,這些個天文數字,他甚至沒有一點概念。

    “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現在最好的兩種結果就是先跟你地兼並主體簽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陰陽協議,在兼並前礦恢復采煤,以此來彌補低價補償帶來的損失。至於第二種就是迅速吃下越多越好的煤礦,達到90萬噸規模,除此之外你都是死路一條,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三條路,而問題在於前兩條路對你來說不好走,這樣概括,對不對?”

    吳涼拼命點頭,就差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生活能把一個原本事業風光的經濟學博士逼到這個地步也算不容易。

    知道要用到煤礦產業的內幕,陳二狗昨天特地讓曹蒹葭幫他補習一番,來湯山頤尚的時候都是王解放開車,他還在埋頭研究山西10號文件和一系列煤礦產業走勢資料。結合吳涼的底細,陳二狗肯定這是一個空手套白狼地機會,關鍵是風險不大,但要看怎麼找到合適的人脈,陳二狗陷入沉思,這件事必須先參考干姐姐陳圓殊的意見,錢子項那邊也不能漏掉,如果真能雙贏,指不定可以說服錢老爺子動用資源,但一切的前提是,吳涼是個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這點至關重要。

    陳二狗這次沒有對付王權那般隨便給出空頭支票,而是一本正經道:“老吳,你把你公司的資料給我一份,越厚越好,能詳細全面到什麼程度,你自己看著辦。”

    “全給,全部給你。”吳涼激動道。

    從頭到尾陳二狗沒有半句許諾,沒有任何誇誇其談,卻是吳涼出事以來接觸到最讓他心安地一場談話,正如他所說,這幾乎是一個板上釘釘負債起碼9千萬以上的悲劇,能死吳涼早就寫遺書,想死不能死,還能有比這更凄慘的事情?吳涼出山西前有160多斤,現在也就130不到,頭發是一抓一大把的掉,這種找不到人哭訴的煎熬,普通老百姓未必能體會。

    陳二狗突然說道:“老吳,人不能被生活活活憋死,尤其是我們男人,哪怕牽連著老婆孩子喝粥吃榨菜,也比讓他們成為孤兒寡母來得強。”

    性格堅毅、一個人把困苦死扛到今天的吳涼在那一刻,泣不成聲,眼中卻不再麻木。

    陳二狗這一次未必能走狗屎運套中白狼,救不了吳涼整個家族,但至少拯救了一個岌岌可危地小家庭。

    吳涼沉聲道:“浮生,老天爺要真讓我過不了這麼坎,我也不會拋下老婆孩子。過得了這關,吳涼我下半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wohohohw 發表於 2009-10-18 17:20
第33章 手相


    頤尚度假村吃晚飯前,陳二狗打電話告訴曹蒹葭今天不回去,電話那頭只是讓他小心湯山晚上天涼,因為沒有避諱沈海一行人,吳涼更加欣賞這個現在以及將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掀開底牌的東北口音男人,吳涼的身家雖然在煤老板中不算佼佼者,但憑借他的身份履歷勾引幾個內涵相貌俱佳的優質女性肯定不難,再說他與那些遠在其它省份遙控操作煤礦的煤老板不一樣,他總是坐鎮第一線,與工人共進退,跟家人分別一兩個月再正常不過,如此一來包養幾個發泄欲火的漂亮情人再正常不過,但吳涼卻從未惹出半點緋聞腥臊,生活作風嚴謹,與不少煤老板的圈子不太合拍。於是陳二狗的“妻管嚴”在吳涼眼中無疑極有好感,吳涼有個生意法則就是不跟男女關系爛的男人做買賣,雖然可能失去不少機遇,但在山西10號文件出台之間,吳涼的事業一直穩步上升,蒸蒸日上,人生際遇這東西著實難以定論。

    沈海和王權都好奇這位青禾太子給吳涼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吳涼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沒有負擔,只有旺盛鬥志。沈海私底下也拉過吳涼打探是不是陳浮生承諾什麼,吳涼只是笑著轉移話題說:“這次大仗再一敗塗地,也就是讓我一窮二白東山再起,輸得起。”

    頤尚的飯菜伙食和住宿條件果真如沈海所說,很一般,不過晚上沈海特地喊來的女人倒是質量出眾,五個都能算做南京美女的中等水准,這筆開銷肯定要比房價還要來得昂貴,陳二狗和吳涼不好這一口,王解放也板著臉拒絕,到最後只能沈海和王權兩個人包產到戶,這兩個風月場所老手略微思量就很有默契地決定還是資源共享,獨樂樂不如兩人樂樂,兩頭中年牲口也不管身子骨是不是經得起摧殘,左擁右抱走向一個豪華套房,2男5女注定要上演一場活色生香的“盤腸大戰”,本來那幾個特殊服務員行業女精英對王解放這三個人性趣遠遠超出沈海王權兩位上了年紀的客人,但總不能強行要求客人接受服務,她們無奈只能堆起職業性笑容滿腹遺憾地陪兩個大叔巫山雲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5個姐妹伺候兩個男人總比單對單來得輕松一點,反正這類大被同眠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干,有了第一次往後就水到渠成。

    只有三個男人,就算是想搓麻將都三缺一,吳涼干脆就讓頤尚泡了一壺碧螺春,跟陳二狗長談,只不過這一次不聊煤礦,只談人生,聊經濟,說政事。的確,吳涼說他自己是個懂政策識大勢的人並非自誇,這位高分考入西安交大頂著上海復旦經濟學博士帽子的男人不是個書呆子,博學卻不掉書袋,偶然說起專業領域,也能夠把深奧晦澀地經濟學原理闡述得通俗易懂,這份功力,填塞式接觸經濟學領域的陳二狗自嘆不如,很多問題都虛心求教,他早早被吳涼先入為主定義為北方公子哥,他的低姿態在吳涼眼中愈發成為家教修養的彰顯。

    “做煤老板,是門大學問,我之前也不喜歡搞那麼多旁門左道,但不由著你鶴立雞群,所有人都不干淨,你一個人搞舉世混濁我獨清那一套,行不通,死路一條。所以這次大改革,山西煤老板們背地裡再義憤填膺,再拍桌子罵娘,一見到政府方面的人還是直不起腰杆,事先說好了在大會上同仇敵愾,結果領導一出現,全部大氣不敢喘一口。”吳涼最後無限感慨道,“包括我在內,沒幾個人經得住政府一查再查,真一查到底,重組評估那點錢還不夠追繳罰款的,所以我們擰不成一股繩,因為沒那個底氣。”

    陳二狗把吳涼送出房間的時候拍拍他肩膀道:“做生意無非做正做奇兩個法子,現在‘奇’差不多做到頭了,以後我們換個思路。”

    吳涼若有所思,帶著期待和希望回到自己套房,掏出電話給老婆打了一個電話保平安,聽著那一頭聽了20多年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嗓音,吳涼百感交集地輕聲道:“老婆,我沒有垮掉,你放心,我不會放棄。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不離開你和孩子。”

    那個世界上最明白他有多苦的女人如釋重負地哽咽。

    吳涼不說話,卻也掛電話,站在窗口拿著那只用了起碼五六年地諾基亞手機,靜靜聽著妻子哭聲。

    這個花花世界,有錢的男人不一定就是花心大籮蔔,沒有錢的男人也不一定沒有一肚子花花腸子,總有些幸運的女人能夠撞見正確的男人,生活也許坎坷,但幸福。

    “這次山西煤礦整頓肯定有一小撮幸存者,蒹葭說極有可能就是從他們中間誕生出一批財富呈幾何級數增長的富豪,吳涼這個人初步看來不錯,屬於我媳婦嘴中那的理想主義者,如果他給我的煤礦資料顯示出他值得投資,我一定不遺余力幫他,最不濟也是一樁善事,不出意外我也是快有孩子的人,打打殺殺是難免,可也想做一兩件積陰德的好事,求個心安,你說是吧,解放?”陳二狗坐在沙發上掐滅一根煙。

    除去勾引良家婦女其余方面都不善言辭地王解放只是輕輕點頭。

    “你和虎剩熟不熟山西方面的黑道?”陳二狗毫無征兆抬頭問道。

    “河南河北和山西都還算湊合,小爺認識不少道上的家伙,朋友稱不上,但只要給錢,都肯賣命。小爺在道上的名聲是靠那麼多年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是塊金字招牌。”一說到王虎剩,做表弟的王解放總會一臉狂熱,這個這麼多年以來一如既往動輒被小爺蹂躪毒打人身攻擊地男人還是改不掉對王虎剩的盲目崇拜。

    “那就好。

    你回去後讓你哥別把這條線斷了,我以後有用,他要錢給錢要女人給女人。”

    陳二狗舒舒服服靠在沙發上,松了口氣,起碼手裡又多了一條路,嘴上還說要吳涼做“正”,其實沒堅固根基沒深厚靠山的陳二狗不搞點歪門邪道,目前來說還很難做成大事,就算曹蒹葭肯等他拼搏個十年八年,陳二狗自己的屁股也坐不住。

    “沒問題。”王解放發自肺腑愉悅笑道,他就喜歡跟著表哥王虎剩干這種不招人待見的陰損勾當。

    陳二狗站起身走到窗邊,猛然一把拉開窗簾,望向遠方,環胸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我不能讓我的子女給富人們打地洞。解放,你看看這群有錢人,說到底也就是那麼一顆腦袋一點手腕,不比我們強多少。”

    陳二狗手機短信鈴聲響起,王解放幫他遞過手機,打開一看竟然是魁元那個叫王思嘉的女孩,內容一般,談不上香艷曖昧,只是簡單詢問什麼時候再去魁元,陳二狗本來不想回復,把手機塞進褲兜裡走到陽台上,最後還是掏出來慢騰騰回了一條:有空就去。

    女孩回復很快,顯然不像陳二狗這種明擺著敲鍵盤不多地落伍群眾,她發了一個笑臉,沒有多余的言語。

    陳二狗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12點,發了一條:這麼晚還在魁元上班?

    王思嘉:下班了,在家上網,剛下載了《灰太狼和喜洋洋》,已經欲罷不能,猶豫是不是通宵。

    陳二狗:我們有代溝。

    王思嘉:你比我大很多嗎?

    陳二狗:不知道。

    王思嘉:你沒有30歲吧?

    陳二狗:快奔三了。

    王思嘉:你是做什麼地,真的是販賣軍火嗎?(一個笑臉)

    陳二狗猶豫片刻:投機。

    王思嘉很誠實地回復:不太懂。

    陳二狗:早點睡,熬夜對身體不好,錢可以透支,但健康這東西不能透支,尤其是女人。

    王思嘉:嗯。(無需回復。)

    陳二狗把所有聊天記錄刪除後將手機放回褲兜,開始思考自己和所率領團隊的走向,每一步每一個環節。

    現在女人對他來說實在是連調劑品都算不上的存在,他比誰都堅信一點,男人有了權勢和地位,各色女人自然源源不斷如同過江之鯽,陳二狗不想現在就陷入溫柔塚,哪怕她是曹蒹葭。

    —————————————

    第二天陳二狗把許久不曾見面的陳圓殊約出來,地點是她選擇,一家玄武區不知名的小茶館。之所以見面,是陳二狗有東西要交給她。

    王虎剩有驚無險地從上海那位女人手裡帶回一份核心資料,觸目驚心,簡單歸納,無非兩個字,洗錢。浦東國際投資有限公司,在夏河手中從創建到成熟到他死前的巔峰,它一直不是一家業績過於出彩的明星公司,甚至可以用平庸來形容它,它名下地盛乾募號稱是中國第二家投資中歐市場地成長基金,業績一般,但其中錯綜復雜地脈絡讓陳二狗一個外行瞠目結舌,那簡直就是一架精密的洗錢機器,讓陳二狗大開眼界,甚至感慨光是這一系列操作手法內幕一項就值千把萬,曹蒹葭雖然博學,但畢竟比不上術業專攻地陳圓殊,也提議讓陳圓殊給他梳理盤根交錯的資金網,因為陳二狗一直猶豫是否讓這位干姐姐插足進來,一直耽擱下來,昨天才終於下定主意拉她上船。

    陳圓殊還是職業裝,雖然陳二狗認不出那是手工定制還是啥頂尖牌子,她總歸依然明艷動人,將女性成熟而誘惑地氣質發揮到極致,當那輛鑲嵌有海神三叉戟標志的瑪莎拉蒂帶著轟隆聲出現在茶館外,就已經引起不少人側目,一個能開跑車的亮麗女人,足夠讓尋常鑽石王老五都知難而退,她坐下後接過資料夾,邊喝邊看,一杯喝完陳二狗就立即幫她倒上,三杯茶差不多1個半鐘頭,陳圓殊將資料一個字不差閱讀完畢,臉色平靜,看不出門道,不愧是江蘇商界頭腦首屈一指的職場女性,並不給別人從神情驗證內心真實想法的機會。

    陳圓殊示意陳二狗不需要繼續倒茶,放下資料輕聲道:“盛乾是一支不太一樣地PE,是中國首家通過德國金融市場管理局認證的中德私募股權基金,是一種兼做橋梁的投資方式,不常見。如果稍加聯系一下V和LP在中國市場發展大環境,就知道它進入的時機並不妥當,加上夏河的聲名在外,我就猜定它十有八九在洗錢,現在看來,是洗錢沒錯,我還是小看了夏河和他手下那支團隊的整合能,你完全可以把他們地流程視作一個教科書式案例,鑽研透徹地話,對中國私募也就了如指掌。除此之外,我要額外提醒你兩點,第一,浦東國際投資牽扯出來的那幾條大魚別去動,別說你,我也控制不住局面,所以你的尷尬之處在於盛乾的資源你籠絡不到手裡,否則等於你在扯開嗓子朝他們喊,是我殺了夏河,還拿了他這份保命符,你們的把柄都在我手裡。第二,是個好消息,以蔡大潑為核心專攻盛乾的運作團隊戰鬥力很強,你要是能不動聲色挖過來,就等於擁有一支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跑贏大盤地私募基金。當然,前提是這份資料裡份量很重的蔡大潑肯買你的帳,不過我相信以他地腦子和人脈,選擇你的概率小了點。”

    陳二狗自顧自喝了口茶,苦笑道:“也不見得是好消息。”

    陳圓殊抿嘴微笑,略帶著點幸災樂禍,嫵媚得驚心動魄,托著腮幫凝視陳二狗,柔聲道:“原來是這麼只燙手的山芋,虧得我覬覦已久,現在我徹底死心了。”

    陳二狗哭喪著臉道:“姐,你忒不仗義。”

    陳圓殊落井下石道:“商場上仗義的家伙十有八九破產跳樓或者回家賣紅薯了,姐不仗義才能坐在這裡陪你喝茶還能一分鐘賺個半百來塊錢。”

    陳二狗扳扳手指頭算了算,嘖嘖道:“就算一分鐘50塊,一個鐘頭就是3000,按照八小時制算工資一天也有兩萬四,一年就是千萬上下。姐,你干脆包養我好了。”

    “說話沒個輕重。”陳圓殊笑罵道,作勢要打,剛伸出手,卻發現那家伙兩眼放光地使勁盯住她的手,就跟葛朗台看到黃金一般。

    陳圓殊趕緊縮回手,雙手交叉藏在茶杯後面,從小到大,陳圓殊因為那雙精致到沒有瑕疵的纖手已經聽膩了贊美,也飽嘗了被別人用飢渴眼神侵犯的困擾,南京圈子裡有個隱晦地說法不知道出自哪位牛人嘴巴,說是陳家大小姐一雙手就能媲美其她美女整具身體,拋開期間不言而喻的猥褻成分,剩下無疑都是對陳圓殊漂亮雙手最大地由衷贊美。

    陳圓殊地手,還有大美人周驚蟄地屁股,那都是南京男人夢寐以求把玩一番的終極情趣。

    “姐,我給你看看手相吧?”陳二狗咽了一口口水裝模作樣道。

    陳圓殊猶豫不決,掃視陳二狗臉龐,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最終陳二狗憑借二十多年一騙再騙那些已經被他騙過無數次張家寨村民地深厚表演技巧,成功瞞過陳圓殊的審查,那無辜眼神簡直就可以通殺南京廣大婦女同志,這頭牲口在男女競技場是越來越如魚得水。

    陳圓殊將右手遞出去,修長,白嫩,像一尊羊脂白玉觀音的纖手,陳二狗小心翼翼握在手心,生怕他那只長蠻老繭地手稍一用力就會捏壞這件藝術品,不知道是不是陳二狗錯覺,兩只手接觸的時候,陳圓殊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陳二狗悄悄斜眼,只是她還是古井不波的淡泊姿態,瞧不出端倪,論城府和氣量,陳二狗自然要遜色一籌。

    陳二狗握著那只太容易讓男人生出邪念的手仔細端詳,聚精會神。

    陳圓殊托著腮幫,安靜等待他會有什麼見解,她對手相這類事情是信也不信,看心情而定。

    陳二狗摸一下,揉一下,還時不時湊近了就差沒聞一下,可就是一語不發,讓陳圓殊大為不解,等半杯茶的功夫過後,她終於按耐不住,疑惑道:“看出什麼沒有?”

    陳二狗醞釀半分鐘,緩緩吐出兩個無比理直氣壯的字,“沒有。”
wohohohw 發表於 2009-11-3 16:23
正文 第34章 潘九段


    陳圓殊沒有計較陳二狗帶有姜太公釣魚性質的揩油。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更是讓她哭笑不得。陳二狗先離開茶館。陳圓殊說要再坐一會就沒有陪他一起出門。另外點了一壺大紅袍。茶館小。裝修陳舊。茶葉也馬虎。但陳圓殊就是喜歡時常來這里坐上一個下午。揮霍光陰。以前那個不知老百姓疾苦的陳家千金是。如今這個-分鐘就能賺半百的商界精英也還是。習慣之所以作習慣。就是一種連續性的狀態。偶爾陳圓殊也會想起當年那個年輕男人的模糊臉。歲月就像一塊兒童時代的橡皮擦。一擦。就把原本以為刻骨銘心一輩子的人給擦拭一塌糊涂。她只的他有張英俊的臉龐。但沒有鋒芒。不容易讓女人心生戒備。笑起來很陽光。特別人無害的那種。但一個賭字。就讓這個經過她家族重重考驗的有為青年徹底猙獰。陳圓殊輕輕淺淺喝了一口大紅袍。不知怎麼就想到綽號二狗的年輕男人。仿佛一下子成長。由一個需要時刻從旁提點的愣頭青蛻變成獨當一面的有婦之夫。陳圓殊低頭凝視沒有異樣的漂亮左手。微笑著自言自語道︰“可別讓我失望。再失望。姐就真對男人底沒信心了。”

    整理一下情緒。陳圓殊抬起手腕看了下時間。差不多可以動身去南京熊貓集團講課。買單後優雅鑽入那輛瑪莎拉蒂。她喜歡一輛超級跑車對公路的駕馭感。因為不喜歡蘭博基尼的過硬線條和法拉利的張牙舞爪。陳圓殊最終選擇這款瑪莎拉蒂總裁。

    將金絲眼鏡摘下。戴上一副遠比一只今年新款LV拉桿箱要昂貴的墨鏡。一路上總是有各色人物投來稀奇怪的眼光。陳圓殊對這一類注視漠不關心。徑直駛向熊貓集團今天要在這里給集團中高層領導上兩節課。第一是講解金融危機下被全世界經濟學家重新捧起德《資本論》。第二則專門分析電信改革對熊貓集團下移動通信的影響。在甦南商圈。陳圓殊是眾企業一致追捧的商界導師。因為本身畢業于名校。投身商海後成績斐然。是長三角出了名的打工皇後。理論和實踐都很出類拔萃。加上她的特殊背景大型企業的趨之若也就情理之中。

    陳圓殊分秒不差的點進入會議。已經重新換很符合她氣質的半框眼鏡沒有絲客套寒暄直奔主題。講解資本論》。穿插中外企業發展軌跡中的案深入淺出。三言兩語就能重點突出。絕非一般純理論派所能媲美。她也不理會下面那群起碼都金領的男人是否將注意力放在听課上還是她身上第一堂課後。她宣布休息5分鐘。這才發現會議室角落坐著一個她如何預料不到的听眾。三十四五的歲數。正值男性精神狀態飽滿的壯年。身材勻稱有一個容易讓女產生安全感的寬闊肩膀。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頭發略微凌亂。肯定不是一個願意把大量時間花在打理形象上的人物。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干淨和清爽。男人哪怕不說話。見到陳圓殊望向他,簡單露出一個笑臉。也讓周圍幾個沒少偷窺他的少婦們心中一顫。陳圓殊輕輕點頭。並沒有與他過多的視線纏。

    男人的穿著打扮在這件會議室肯定最多只能算作中等水準絕非那種打著所謂低調的內斂牌的私人定制服裝幾個眼尖的集團骨干發現這個不太像集團內部人的男人不僅和公司副總裁相談甚歡。m最詭異的是這位仗著父輩關系在團內部橫行霸道的副總裁大人竟然對那家伙還有點刻意媚討好的道。

    有玄機。

    陳圓殊貌似對此見怪不怪5分鐘短暫休息時間結束後立即開始第二堂課。言簡意賅卻妙語連珠。因為遠遠比《資本論》更加與熊貓集團戚戚相關。大多數雄性生物終于把注意轉移到听課上。幾個集團年輕中堅還不忘踴躍提問。估計一小半是為集團著想。一大半就是希望能給可望不可即的陳家大小姐留下哪怕丁點兒印象。陳圓殊一

    。這位大家秀的獨特魅力在互動的時候才真正凸。把集團里那些個黃金單身給迷的野心迅速膨脹。好幾家里有些路子的都下決心要做南京首富。即使做不成南京首富。好歹也搞個集團總裁當當。陳圓殊對這些充其量只能算作初生牛犢的孩子沒絲毫興趣。講完課後就走出會議室。在大樓外的瑪莎拉蒂旁邊停下。不到半分鐘與她關系匪淺的男人便快步走來。

    一米八的個子。因為長期堅持游泳和登山的緣故。沒有大腹便便的跡象。相貌端正。沒有奶油味和脂粉氣。屬于那種適合扮演正派角色的典型臉孔。穿著隨意。也不會給人不邊幅的印象。

    熊貓集團副總裁一直把他送到門才轉身離開。不忘眼神曖昧的觀察陳圓殊。試圖找出點八卦談資。惜徒勞無功。

    “不是听說你要在淡水河谷總部造。怎麼這麼快就從巴西回國。才一不到時間吧?”陳圓殊輕笑道。

    “權力角斗失敗了。自然灰溜溜跑回來療傷。準備下次東山再起。”男人輕描淡寫道。听起來就跟丟了一筆可有可的小買賣而已。

    “可憐的孩子。這麼快就打道回府。也不嫌丟人。我原先還以為你好歹也弄個首席執行混混。那我也好跟別人吹吹牛。說有個在VCR做超級大boss的朋友。”陳圓殊打趣道。

    “誰讓力拓案來的那麼巧。那就不是經濟層面的競賽了。我那幾個競爭對手只要打出政治牌。我就疲于應付。耗了幾個月。我實在懶的跟他們廢話。就跑回來散心。還是祖國好啊。就是上個廁所都舒心。”男人眯起眼楮笑道。溫醇醉人。這種味道也只經歷過許多浮沉的男人才能沉出來

    “不太像你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一貫風格。”陳圓眨眨眼道。

    男人撓撓頭。道︰“不說這個。一面就談這些傷心。你就別往我傷口撒鹽了。能不能讓我搭個便車。我家那輛車剛去保養。還是打的特意過來听你講課。光是這點。就請我好吃一頓。”

    “那我喊上你那些個狐朋狗友。吃頓燒烤打發你算了。反正你好養活。請你吃山珍海味純浪費。”陳圓殊打開車門笑道。

    男人眼神閃過一抹隱藏很深的黯然。饒是連觀察力驚人的陳圓殊也都無從察覺。他坐上副駕駛席。輕聲道︰“听說你認了個干弟弟。有機會帶來讓我瞅瞅?”

    “有什麼好看的。”陳圓殊不置可否道。啟動瑪莎拉蒂。

    “這不是想看看他底有沒有三頭六臂。”男人手抱著後腦勺靠在座椅上。

    “沒有。”

    陳圓殊笑道︰“而|你這種能夠讓老喬治和阿涅利同時視為接班人的工作狂。跟我聊天的時候十成滿腦子都在計算數據。我不想我的干弟弟被你傳染。誰不知道你是天生的演說家。被你洗腦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看來你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孩子。”男人微笑道。擁有一種精于算計的胸有成竹。道︰“是怕我打亂他的人生規劃吧。圓殊。有必要這麼保護他嗎。我也不是洪水猛獸。

    要是幾句話就被我打倒。他也太弱了。是哪家的公子哥嗎?本省還是外省的?”

    “跟你一樣。是農村人。標準的鳳凰男。”陳圓殊笑道。補充一句。“當然。比起潘九段肯定還有很大差距。”

    男人一挑眉。確定陳圓殊沒有說謊後。恍然大悟︰“怪不。”

    陳圓殊無奈道︰“潘央。他只是我干弟弟。不是我男朋友。請你收斂一下你完全多余的侵性。再說。退一萬步說。即他是我的男人。你也只有祝福我們份。”

    男人做了個受傷的情。眼中含道︰“陳圓殊。此的無銀三百兩哦。”

    “再多說一個字就讓你下車。”陳圓殊嫵媚微笑道。

    男人立即噤若寒蟬。應該是有前車之鑒
wohohohw 發表於 2009-11-4 14:14
正文 第35章 兩個鳳凰男


    崇尚攻擊再攻擊的潘央極少采取守勢,不管是感情還習慣咄咄逼人,由此可見陳圓殊在他心目中地位非同尋常。陳圓殊與潘央從第一次見面迄今為止有將近幾年時光,是極少數能與他掏心掏肺說上話的人物,也許僅僅作為一個商人,就如同之前南京熊貓集團副總裁一般會因為能與他交談感到榮幸,但作為一個已經拒絕過他兩次的女人,相處起來並不輕松,陳圓殊悄悄嘆了口氣,轉頭道︰“你手機里還有沒有馬開泰他們的號碼,有的話就打個電話,我們在龍蟠中路上的巴國布衣等他們,或者洪武南路那家天橋下的烤魷魚。你總不能每次回國都讓我們揪出來才聚一聚,這樣不好。”

    潘央掏出一只老牌東信手機,笑道︰“我這個人一身臭脾氣,不過專一。這就打給他們。我還不是怕麻煩他們,如今那些沒義氣的龜兒子都是有家室有事業的金領,萬機,我一個敗軍之將,哪敢勞煩他們大駕。

    ”

    陳圓殊柔聲感慨道︰“一次次危急關頭,他們是沒辦法替你兩肋插刀,你對他們很失望,但等你有了老婆孩子有了不再是一個人的責任和負擔,就明白英雄確實氣短,抵不過生活的打磨,你度一點,寬容一點,那些朋友再不濟,起碼不對你做落井下石的事情,你就知足吧。”

    潘央眯起眼楮,讓人看不出傷感還是惆悵,把玩那只磨損嚴重的老版手機,不肯發表言論,似乎陳圓殊這番話觸及他的傷心處。

    陳圓殊開著那輛瑪莎拉蒂在南京街道穿梭,不溫不火,每次經過斑馬線都會主動緩速讓行人先過,她望著那只實在不算雅觀的手機,一用就是七八年,真不知道那該叫做個性鮮明還是人格障礙,一想到潘央在出國前與一群昔日死黨間的恩恩怨怨,陳圓殊一陣頭痛,百感交集,輕聲道︰“退一步說,你現在回到國內,就算你不想跟他們有過多交集,做酒肉朋友也沒有半點壞處,中國不比跨國企業,還得老老實實把你嗤之以鼻的那一套搬出來,你一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跟整個體制爭。”

    潘央拿那只破手機撥了個號碼,等待回應的時候望向陳圓殊微笑道︰“我听你的。”

    換做別人,一見到潘央如的低姿態,恐怕早就感激涕零。陳圓殊自然不需要感恩戴德,要知道潘央手中那只手機還是她當年送他的第一份禮物,那個時候潘央剛好被東信集團掃地出門。

    “我是潘央,剛國,圓殊說大家一起聚一下,老地方,洪武南路天橋下吃燒烤,你順便幫我問問其他人有沒有空,我和圓殊馬上到那里。”潘央說完就掛掉電話,干脆利落到不近人情,但陳圓殊卻可以想象電話那一頭人物地興奮雀躍。

    潘央是一個極富攻擊性和侵略的男人,不光是陳圓殊深諳這一點,基本上所有接觸過他的同事朋友或者對手敵人都深有同感,他有著旺盛的支配欲,永遠斗志昂揚,早些年做過政府公務員,下海後跑過傳銷,做過一系列職業經理人,也許是與中國商圈水土不服的緣故,作出地成績與他拿到手的酬一直成反比,郁郁不得志,直到他被推薦進入CVRD,在這家世界上最大的鐵礦石生產商,他的才華才得以完全釋放,淡水河谷一直被譽為“亞馬遜地區的引擎”,5年時間就從中國辦事處地小角色爬升到爭奪公司首席執行官的候選人之一,被世界權威財經雜志稱作那架引擎的新設計師,如果成功,那他將比中國大學生精神導師李開復更加輝煌,畢竟後者最多也只做到微軟副總裁和Google亞太區總裁地位置。

    雖敗猶

    這是沿海幾個狹小卻量巨大地圈子對潘央這次晉升失敗地定性。不過陳圓殊不會拿這四個字去安慰潘央。在天橋下吃著熟悉地燒烤。潘央沉默語。陳圓殊也不打斷他地思緒。這就是潘九段與中國商圈格格不入地地方。他明明知道等所有角色落座後再開餐是中國習俗。是基本禮貌。但不願意浪費一分鐘時間地他總是懶得等待。除非他等地是陳圓殊。

    五六對年齡都在35歲左右男女陸續趕來。不是寶馬750。就是奔馳S6C0。男人氣勢凜然。即使偶爾一兩個在臉蛋和身材方面先天不足。但也足夠讓各色美眉側目。女人珠光寶氣。漂亮。驕傲。像一只只名貴波斯貓。眼神冷艷。

    一排清一色價格破百萬地名車。讓路人驚艷。潘央看到他們並不為所動。只是與那些個神情激動地成功金領們點點頭。敷衍了事。對此無可奈何地陳圓殊只好扮演唱紅臉地角色。所幸他們對潘央地白臉早已經見怪不怪。一個個主動與潘央套近乎。倒是他們身旁幾個女人對此有點費解。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剛步入這群男人圈子地她們橫看豎看。都沒有瞧出潘央有三頭六臂。愈發不明白自己地男人怎麼就頭腦發熱地要來吃燒烤。油膩不說。選地地方還髒。不過她們各自都有些家世底蘊。沒花瓶到要擺臉色給人看。畢竟她們掂量一下比起陳家大小姐著實遜色太多。

    潘央話始終不多。只顧著吃烤魷魚。陳圓殊只能不停打圓場。加上那些個他們鄭重其事帶來地女人又不熟悉他們地交情。沒辦法插嘴。心不在焉。幾個男人都想說什麼。但每次一見到潘央那張淡定深刻地臉龐。都欲言又止。終于。一個男人女相很有女人緣地成功人士站起來。立即聚集所有人視線。潘央斜眼瞥著這位曾經鐵桿到一起穿一條褲子都不過分地男人。冷眼旁觀。陳圓殊最受不了他這種不冷不熱局外人地神情。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結果潘央還是這副最傷人心地姿態。

    “九段。回頭上我家去。我讓我媽給你做湘菜。你最好那一口。我媽也老惦記你。老人家這些年

    不忘給你織圍巾毛線衣服,今年還給你縫了雙布鞋,朋友,我沒話說,是我對不起你,但她老人家是真對你好。”馬開泰用牙齒咬開一瓶啤酒,仰頭就灌,在南京商圈小有名氣的男人眼楮微紅,讓剛嫁入馬家才小半年的**媳婦一臉錯愕。

    “胡阿姨做的油辣冬筍尖是香。”

    潘央仿佛在回味當年那一桌子飯菜,自言自語道︰“上學那會兒窮啊,能上你家蹭一頓飯,真讓人樂不思蜀。胡阿姨是好人,做人做事都將心比心,你小子像你爸,市儈,勢利,遇你也算我瞎了眼,但胡阿姨那份情,我不敢忘。”

    馬開泰摘下眼鏡,苦笑。

    馬開泰的女人隱有怒色,她今年24歲,她眼中34歲的丈夫馬開泰相貌英俊事業有才家世優越,根本就沒有瑕疵,她一個溫室蜜罐里長大地年輕女人哪里懂得兩個成熟男人之間的糾葛,仗著那點兒家世以及多年養尊處優出來的傲氣,她狠狠摔了一下筷子,這對于她來說已經算很含蓄,放在平時早就指著的鼻子破口大罵,潘央什麼場面什麼臉色沒見過,對此倒是一笑置之,馬開泰狠狠一拍桌子,轉頭怒吼道︰“頭發長見識短的貨色,滾。”

    “開泰,你什麼本沒有,就這點讓人順眼。”潘央突然感慨道,想起學生時代馬開泰為了跟他“廝混”沒少跟校花班花分手,堅硬如鐵地心腸稍稍柔和,望了眼那個被嚇傻的小媳婦,潘央笑著安慰道︰“你別怕,他就是做給我看的,其實心里正心疼你,相信我,晚上他一定帶你去金鷹贖罪。

    陳圓殊點頭笑道︰“現在南金鷹落伍了,得去德。”

    那些個小媳或者花瓶終于大致明白這個男人的份量,再不敢掉以輕心。

    “圓殊,听說你認了個干弟弟,也不紹給我們認識認識?”一個在揚子石化領工資的男人玩笑道。

    “現在南京有關他地事可不少,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你也讓我們瞧一瞧廬山真面目。”其余的人相繼附和。

    “就是,這種寶貝可不能藏掖著,陳姐,得讓我們抱一抱大腿。”

    有預謀的潘央也不忘火上澆油,笑道︰“打個電話試試看,有空就過來,沒空也沒辦法。”

    陳圓殊不得已給陳二狗打了個電話,她在電話里或多或少給了點暗示提醒,結果他像是榆木疙瘩一樣愣是給出答復說立即就動身,讓陳圓殊哭笑不得,潘央一伙人也放慢進食速度,打定主意要打一場持久戰,一群人竊竊私語,都在談論“陳浮生”,連潘央都加入其中,獲得不少八卦消息。

    陳二狗地出場只能說平淡無奇,一輛奧迪A4,那一身穿著打扮也沒驚世駭俗,相貌還不如馬開泰吸引女人,一見面他便忙著遞名片,帶著點卑躬屈膝的姿態,一伙人有些失望,與其見到這位陳家大小姐干弟弟熱情的笑臉,他們更願意與一個滿身跋扈的年輕人交際,他們這個圈雖然不能說南京或者江甦一線圈子,但起碼說話做事都有點斤兩,在江甦只要對手不是吳煌那個級數地**,都不至于不戰便退,早習慣了公子哥式風格,偶爾老百姓出身的如潘央,也清高十足,所以對這位名片上標明青禾人力資源副經理的年輕人實在提不起太大興趣,倒是地位已經遠遠凌駕于這個圈子之上的潘央,拿著那張名片翻來倒去,頗有興致。

    發完名片,陳二狗被陳圓殊拉在身旁坐下,潘央收下那張名片後,不輕不重道︰“一群狐朋狗友里頭一定要著重抓住幾個能一起共富貴創造利益的好朋友,而這些好朋友里,一定要培養出一兩個知己,不要以為你可以做到如何八面玲瓏,朋友滿天下,那是不現實的,相信我,有一個是幸運,有兩個,就是萬幸了。名片這東西,發給別人一兩斤都沒用,得讓別人主動跟你要。”

    潘央說著居高臨下地言語,卻沒有半點高人指點迷津的姿態,這很矛盾,這也許就是他地道行高深所。

    陳圓殊剛要說什麼,潘央微微一笑,道︰“浮生,名片其實給我一個人就夠了,我身邊這群人太實際,你要是沒足夠的資本,就是跪下來也爬不進他們地圈子,我不一樣,對我胃口就行。所以將來你做生意,得主要矛盾,我當年進入CVRD,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它的第一號大老板毛遂自薦,一次沒理會,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終于等到第郵件後,他決定特地從巴西總部趕來中國辦事處見我,這之後我最大地工作就是糾纏他,淡水河谷幾十個副總裁級別的家伙,我從來不正眼瞧上一眼,第二年,那個老頭就要把我孫女嫁給我,所以我這麼教訓你,是有資格地,你身邊這群公子哥要我傳授經驗我還不樂意。”

    陳二狗嘆為觀止,第一次見面就如此坦率的家伙真不多。

    陳圓殊笑罵道︰“浮生,別理會這家伙,信他那一套,十有**都會走火入魔。”

    潘央撇撇嘴道︰“我們這些窮苦出身的孩子,不劍走偏鋒,還不只能給你們這些富人千金公子賣命的份。旁門左道怎麼了,鄧公都說了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的貓就是好貓。”

    陳二狗點頭道︰“有理。”

    “平時有沒有看書?最近在看什麼?”潘央看似漫不經心問道。

    “有,閱讀量保持在一個月左右。最近在看《房地產投資基金》,關注一些融資和投資方面地細節。”陳二狗回答道,如臨大敵,在黑道,竹葉青給過他這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之後就是錢老爺子,再就是這個不明身份的陌生男人。他當然緊張,也有難以忽略的自卑,但他身邊坐著陳圓殊,她是如今寥幾個他不能隨意對付的女人之一,她付出那麼多,不管

    何,陳二狗都不希望她有半點失望,所以硬著頭皮這個難纏角色死斗到底。

    一場沒有硝煙地戰爭拉開序幕。

    陳二狗暫時只能死守。

    潘央攻勢並不洶涌,刀子鋒利,下卻極慢。

    陳圓殊不能插手,只能旁觀。不是她不想偏袒那位早就一條船上的干弟弟,只是心底她或多或少有點期待這場戰爭的結局。馬開泰那群局外人雖然很清楚潘央對陳圓殊地感情,但如何都想不到潘央會將陳二狗視作假想敵,所以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陳二狗雖然遍地撒網力求插足每一個層次的圈子,但既然潘央發話,他也就點到為止,再者潘央那番話也的確讓他有所頓悟,抓主要矛盾,這話有意思,陳二狗瞥了瞥身旁陳圓殊,心中一笑,這不就是主要矛盾?

    飯局結束,陳圓有點事情著急趕回家,陳二狗就自告奮勇送沒有車子的潘央回公寓。

    “學魏端公走黑金路線?”坐副駕駛上地潘央笑道。

    陳二狗猶豫下,點點頭。

    “洗錢是技術活,需要我幫你找這面專家嗎?”潘央玩味道。

    “暫時還能應付。”陳二狗:拒絕也沒答。

    “你喜歡圓殊嗎?或者說,你她有所企圖嗎?”潘央語不驚人死不休,很符合他的行事風格,一針見血。

    “是想問我是對她這個人還是對她的家族有所覬覦吧?”陳二狗笑道。

    “你也可以兩者都追求,這個現實社會,像我們這類鳳凰男,找個少奮斗30年或者一輩子的好老婆,也是旁門左道的一種,能夠熊掌魚翅兼得,何樂而不為?是不是?”潘央點燃一根煙道。

    “她是我姐。”

    陳二狗聲音輕緩,卻異常堅定,道︰“而且也許是我天賦眼界的問題,一直覺得我能愛一個到兩個女人已經是能力和野心地極限,再多就畜生了,也許偶爾有純粹**上的外遇,但那是出于生理需要,只談性,不談愛。我現在已經有媳婦,有一個被我辜負地女人,不想再作孽。”

    “浮生,以後別跟一個對手推心置腹,這不是一個好習慣。”潘央輕聲道,拉下車窗,彈掉煙頭,揉了揉太陽穴。

    “被我娘教育了二十多年好心就一定有好報,才進城兩年多,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陳二狗苦笑道。

    潘央嘆息一聲,冷笑道︰“我第一次見到圓殊,是背著我媽在大雪地里跑,那一天是大年三十,路上都是忙著吃年夜飯的人,就在我快要絕望地時候,一輛車停下來讓我們上車,把我媽送到南京最好的醫院,治好了我媽地病,那是9年前的事情,我當時25歲,剛考進國家發改委,一個月才多少工資,我跪下來給圓殊磕了三個頭,就辭職下海跑傳銷,靠著小聰明和運氣把錢還給圓殊,積累了一點人脈後就開始做正事,給人跑腿,我可能不是中國最早的一批職業經理人,但一定是中國最窩囊的經理人之一,賺的錢進別人的口袋,黑鍋我來背,卸磨殺驢,過河拆橋,進過局子,給老板拉過皮條,我什麼沒嘗過沒做過,我的腦子就全部用在那些骯髒事情上,後來圓殊介紹我進淡水河谷,這才有轉機,這9年里,從她那個被賭博廢掉的男朋友算起,她生命里男人來來往往,除了葉燕趙,沒一個配得上她,所以我一直沒死心,我在巴西一天最多睡三個鐘頭,經常一天跑三個國家,哪怕這樣,我一個星期還得完成兩本書的閱讀任務,浮生,我們窮人,別老去跟窮人比較,那樣只會讓你鼠目寸光,覺得自己做得已經足夠好。一個人無非躺著,坐著和奔跑,跑到累死總比躺著餓死來得有意義,你這麼站在奔跑中的我面前,你覺得我會怎麼高看你嗎?”

    潘央下車後,沒有揮手,也沒有說再見。

    陳二狗沉甸甸坐在車內,沒有急著啟動車子。

    手機響,是陳圓殊。

    “潘央跟你說了什麼?”陳圓殊試探性問道。

    “沒有。”陳二狗輕聲笑。

    “你去玄武飯店大堂,等我幾分鐘,我隨後就到。”陳圓殊急匆匆掛掉電話。

    陳二狗對玄武飯店並不陌生,因為飯店附近就是江甦省軍區和警備司令部所在地,陳圓殊家家也在附近,陳二狗沒有去過陳家,幾次經過省軍區總院,都忍不住對“衛兵神聖不容侵犯”的紅字標牌想笑,琢磨著是不是有過衛兵被扔炸彈的經歷,在玄武飯店坐了四五分鐘,一曲古箏剛漸入佳境,陳圓殊神色肅穆到達酒店,在陳二狗對面坐下,醞釀了一下情緒,她緩緩道︰“浮生,不管他對你說什麼,你都不能打亂你既定的規劃……”

    “姐。”陳二狗輕輕打斷陳圓殊的說話。

    陳圓殊望著他安靜淡定的臉龐,不再言語,自嘲一笑。

    陳二狗把特地幫她點的咖啡遞給她︰“姐,我已經不是那個在山水華門等著機會上門的人了,潘央三言兩語打不倒我,你不相信我的定力,也要相信你自己的眼光。你沒有選擇他,選擇我,肯定沒錯。”

    最後一句話似乎雙關歧義了一些,陳圓殊沒有殺傷力地瞪了他一眼。

    “姐,給你看看手相?”陳二狗偷瞄了一眼陳圓殊那雙仿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精美縴手。

    陳圓殊笑容古怪,沒有動靜。

    陳二狗知難而退,撓撓頭。

    陳圓殊卻嫵媚撩人如歡喜觀音地伸出手,一半莊嚴一半勾人。

    事出無常必有妖,陳二狗沒敢接過她美到驚心動魄的手,果然,陳圓殊縮回手,笑道︰“你要是再敢調戲姐,我就讓人把你拖進省軍區槍斃一個鐘頭。”
wohohohw 發表於 2009-11-11 17:51
正文 第36章 老爺子



    發乎情止乎禮。對曖昧大行其道的當下社會來說。陳二狗越發欣賞姐姐陳圓殊對于距離的把握。想起手頭上兩件也許關系到他未來事業走的急事。陳二狗正色道“姐。跟你說兩件正事。一個是有沒有機會把一個在江甦中煙技術研發中心的角色上升一個台階。他原來是徐州卷廠的廠長。兼並後嫌棄手里的權力被削弱。我調查過這個叫王權的男的。家里沒什麼大背景。但在甦卷煙領域還算佼佼者。有點真本事。提拔一把未必能有太多實性好處。但肯定不會捅婁子。”

    “江甦中煙?”陳殊皺了皺眉頭。道︰“我幫你問問看。我父親有個秘書現在混還不錯。專門管那一。也不知道不頂用。再就是我有個同學在煙草專賣總局。手里有點小權。我丑話說在前頭。這兩個貨都不是好人。砸錢才行。”

    陳二狗松了口氣道︰姐。我不怕砸錢。就怕沒門路。”

    陳圓殊笑道︰“這情我盡力而為。我看情況而定。如果不麻煩。就不需要你出。也是什麼光彩的事情。牽扯廣了。會有後遺癥。如果真要花大錢。我一定不會自己掏腰包做冤大頭。該你出錢出力。我不含糊。親姐弟明算賬”

    陳二狗點頭道︰“是這個理。我就喜歡姐你這點。”

    陳圓殊笑道︰“少馬屁放煙霧彈。第二件事是什麼?”

    陳二狗停頓刻道︰“有個煤老板想要在這場整改中存活下來。現在他就兩條活路能走。要麼先跟政府方面要吞並他手上煤礦的主題簽訂陰陽協議。先把礦開采起來能賺多少是多少再就是吃下周圍的小型礦。達到10號文件的要求。前者需要政關實力。後者則要求黑白通吃姐我僅剩那點資源在政府方實在拿不出手也就能找到一些肯賣命的亡命之徒。我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如果辦成。那我即使過不去斗狗場和竹葉青那一關也不至于無路可退。”

    “山西。”

    陳圓殊為難道︰“那的在中央有影響力才行。朝中有官好辦事。但我自己這些年經營出來網絡都觸及不到核心層面。我一個女人。這點年紀和閱歷。要想憑借一己之力勞動那些省部委大佬大駕。不太現實至于父輩手里的關系不到緊要關頭。沒理由出面人情這東西。用一次就淡一次。很現實。說句難听的。一煤老板幾座煤礦。如果不是因為你。還真不入陳家和我的法眼。浮生。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

    陳二狗真誠笑道︰“姐。一件事情你稍微上上心。第二件你就別操心。我自己來闖。反正我一個光腳的家伙贏了是賺到。輸了也不虧。

    我不能站到身邊有許懶人躺著。就沾沾自喜。也要跑起來。”

    對于最後一句。陳殊不是十分理解。陳二狗也沒有解釋。各懷心思的分開。陳二狗打電話給曹蒹葭說遲些回去。然後便駕車徑直開往錢老爺墅。到現在止。陳二狗對于大官還是一個很模糊的概念。不管是市委還是縣委書記。甚至一所學校的黨委書記。在他心目中都是挺不可一世的官老爺。那是張家寨和學生生涯培養出來的劣根。所以每次經過這片區域。陳二難免心驚膽戰。開車極慢。生怕撞到哪位大媽阿姨。連看路邊流著鼻涕的小屁孩都著他們有高人風範。

    曹蒹葭也說過。錢子項雖然名義上是省級。但不比正省部級差。在江甦跟吳敦一樣都是皇帝式官員不過這兩位的方大吏與廣東省早先那些個眼高于頂的省前幾把手不太一樣。內斂而低調。起碼場面上作風淳正。不太給政敵下把柄。所以在江甦扎根穩固。曹葭評價他也就是時運不濟。否則就是政治委員的命。如此一來。陳二狗對這位老爺子是愈發畢恭畢敬。對于確實勝過自己的角色。陳二狗不眼紅不嫉妒。只希望能從他們身上學到一鱗半爪的為人處事技巧。因為在張家寨陳二狗用一個個事實來證明一個真理。與其站在遠處涎什麼。不如親自去做點什麼。比如爬牆看張寡婦的白嫩奶子。一次被狗咬。就多爬幾次。總有成功的日子。

    錢老爺子的別墅是政府分配。有些年月。他那一棟布滿斑駁爬山虎。格外惹眼。把車停好。陳二狗按響門鈴。因為到之前有打電話通知。來自吉林省的小保姆立即打開門。露出一張笑臉。還有一對漂亮小虎牙。也許都是東北人的緣故。老鄉見老鄉的她對陳二狗格外有好感。偶爾幾次登門拜她都會很勤的端茶送水。錢老爺子膝下一兒一女。據說兒子9年前死于一場車禍。死因至今不明。女兒是摩根士丹利直接投資部的一名高層。嫁給一名外商後定居美國。所以與那些枝繁葉茂的高干家族不一樣。這棟別墅一直清冷。不過今晚卻有點特殊。因為陳二狗停車的時候看到外面有兩輛杭州牌照的轎車。一輛別克EnclaveCX。還有一輛最新款的奧迪R8。二狗帶著好奇心一進門。就發現一件很驚奇的事情。爺子在客廳與一對情侶模樣的青年男女相談甚歡。關鍵在于陳二狗識那個動人們。就是曾經被他用改裝後帕薩特跑贏高速的卡宴女。一個有錢又有氣質的女人。陳二狗不動聲色。那個女人也許是當初對這種無名小卒沒有留神。同樣沒有神情變化。錢老爺子招呼陳二狗坐下。笑著介紹道︰“戎戎。小楚。這是我干兒子。陳浮生。跟你們差不多大。也懂點車你們要想找地方玩。找他就可以。錢伯伯還是那句話。安全第一只要人身安全隨你們鬧騰。出了事情。打個電話給我。一句話的事情。”

    冷清錢家最樂意陳二狗上門的。不是那個東北口音濃重的小保姆而是錢老爺子的配偶黃丹青她年輕的時候唱青?名動東南沿海。師名門追求不計其數。不知怎跟了錢子項。雖然年近五十。但保養極佳。稱的上風韻猶存。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模樣。她最中意陳二狗那一口字正腔圓的老派京腔起初一听簡直驚為天人馬上就認這個便宜干兒子。看的出來她對客廳那對年輕男女並沒有太多熱心客套寒暄過後回到書房。直到小保姆告訴她陳二狗到來。才一臉微笑端莊雍容的走下樓。拉著陳二狗的手噓寒問暖。差別待遇顯而易見。叫戎戎的女人神情自若。她身邊的青年臉上有點不自然。估計有些苦悶。陳二狗與一臉慈祥的黃丹青聊京劇。微微傾斜視線。剛好發現她也恰巧將視線投射過來。兩人眼光一觸即閃。各自嘴角不約而同的悄悄翹起。不易察覺。

    老奸巨猾的錢老爺和心思縝密程度遠勝陳二狗想象的黃丹青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有戲。

    “戎戎。這次來南京多住幾天。來陪你黃阿姨。省的她總是嫌我忙沒時間跟她一起去雞鳴吃素齋。你趁這段時間陪她听听京劇。逛逛玄武湖。我也好耳根清淨。”錢老爺子笑道。“要是覺在這里住不習慣。就去紫金山莊。那里環境不錯。還能游泳。早上晨跑空氣也好。要出門就找浮生。我指派他給你們做專門司機。戎戎。這待遇可不差嘍。到時候回杭州別跟爸說錢伯伯虧待你。”

    陳二狗發現說這話的時候老爺子眼神已經在他和另一個年輕男人身上飄過。深層含義不言而喻。

    “就這麼說定。這兩天戎戎陪我。誰都不準打擾。”黃丹青陪著丈夫在官場浸淫將近30年。老爺一點心思她怎麼會琢磨不透。一個眼神就足以讓她心領神會她瞥了眼還蒙在鼓里的杭州太子哥。心中冷笑。再看陳二狗。她怎麼看都覺的自己的這個干兒子最順眼舒服。

    “錢伯伯。晚上我要找幾個在南京的同學一起玩。戎戎住在這里我也放心。那我先走。”電燈泡青年很識趣的撤離別。笑容憨厚。看似毫無怨言和城府。但陳二狗卻嗅出了其中掩藏在面具後面的憤懣。

    等他離開。老子便笑望向妻子黃丹青。道︰“這個叫楚揚的孩子似乎對我們這對唱雙簧的老家伙不滿意啊。可見他也不傻。就是火候還差了點。喜怒哀樂不露于形。這點不及我們浮生。戎戎也比他好上一個境界。”

    黃丹青點頭。身紋絲不動。姿態曼妙。氣質始終古典高雅。微笑道︰“就是。那孩子太嫩。配不上我們戎戎。我看浮生挺好。雖然現在根基還不大。但老錢不也是一步一步從一個基層科員走上來的。英雄不怕出身。”

    女人全名叫裴??。果是江浙圈子有一定眼光的人物。見到她的時候都會下意識首先掂量她父親的地位。只不過錢老爺子跟她父親稱的上是過命交情。就不來這一套。在陳二狗面前也就省這一套。兩位老人相信以干兒子的能力發現她的背景和她自身的能力是遲早事情。在他們看來這對小兒女能在一塊是最好。親上加親。強強聯姻。是父一輩最樂意見到的喜事。原本錢老爺子還擔心他們互相不對眼。一看似乎有苗頭。內心就有了主意。然也知道照這個態勢陳二狗沒個十年八年斷然不能讓最看重門當戶對的老裴滿意。但成事在天也不能忘記謀事在人。走一步算一步。老爺子把客廳留給兩個女人。讓陳二狗跟著他到書房。

    與人等高的青花瓷巨幅墨。大氣磅礡。看一個人書房的裝飾。就能認準他的野心。陳二狗不得不佩服老爺子的胸襟視野。他特地跟人了解過老爺子的歷程。沒有大波瀾。但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幾乎每一次機遇轉折。老爺子都牢牢把握住。事後看似平淡。設身處的就是劍拔弩張殺機四伏。陳二狗恭恭敬敬站在書桌旁邊。如今老爺子已經讓他隨便坐。但他還是選擇站在一旁對此老爺子也不勉強。

    “那個楚揚是浙江城集團一個老總的兒子外公家倒是有點小影響力不過只局限于溫州罷了。家世通不說它。肚子里也沒多少墨水。以為去國外鍍一層金就可以翹尾巴不值一提不知天高的厚想要追求裴戎戎。”老爺子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言語清淡。

    陳二狗洗耳恭听。

    “你是有家室的男。我也不會要你做世美何況蒹葭背後有多深厚我也沒去打探。不想個神。不過我想讓你知道。人不過就是男人和女人。你要想成功不是和男人打交道。就是跟女人打交道一頭都不能有差池只有頭都做順了才有可能飛黃騰達。相信你比誰都清楚這點。裴??這個女人值你投我幫你算一筆。能做吃吃喝喝的普通朋友。是賺一千萬。做可以坐在一起談事業的朋友。是賺一個億。如果你有本事讓她做你紅顏知己。能賺多少。不好說。話我就說這麼多。以後該怎麼做。能做到哪個份上。看你自己本事。”老爺子輕描淡寫道。

    陳二狗嘴角牽扯出一個笑容。

    老爺子有所察覺。肚子里嘀咕道︰“好小子。難不成還想讓她的情人。”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提醒︰“浮生。裴家跟江浙一個叫瞻台浮萍的人關系不淺。你跟裴戎戎的關系最好適可而止。別弄巧成拙。”

    陳浮生笑道︰“老爺子。你放心。我不會畫蛇添足。”

    居副省級幾乎執掌南京生殺大的老人欣慰點頭。攤開宣紙。陳二狗立即幫他研磨。不急不躁道︰“听說最近見了個山東人。山西煤老板。是不是?”

    陳二狗心里一驚。道︰“恩。他叫吳涼。我想通過他礦這方面做點事情。因為我認為這次山西煤礦整頓不但會淘汰一大批散戶。還會誕生一個或者幾個超級大煤老板。所以今天找了下姐。結果她說十有八九幫不上這個忙。太棘手。就是今天才來打擾老爺子您。”

    “像他這種人。南京也有好多個。都沒理睬。”

    老爺子提筆懸空。淡然道︰“因這類事情太耗費精力。不是打通一個部位一兩個人就可以拍板做主的事情。往往吃力不討好。”

    陳二狗心中嘆息。既然連老爺子都沒轍。這事情肯定沒戲。也就只能對不住吳涼。

    老爺子話鋒一轉。寫了三個草書。“天行健”。雄健有力。入木三分。抬頭緊緊盯著陳二狗。沉聲道︰“你眼光不錯。這次整改肯定會催生幾個未來注定會在財富榜上名列前茅的超級富人。我算了算。大概是在三到四個左右。其有兩個是內定的人。現在跟你說也沒用。還有兩個名額是可以爭取的。所以現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錯綜復雜。只差沒有爭的頭破血流。這才是我最不願意插手的原因就怕的罪人了還不知道誰對我心存怨恨。既然你有心。這次我就陪你賭一賭。拉著半個江甦省一起跟你賭。贏了。皆大歡喜。輸了也不會傷筋動骨。”

    陳二狗駭然。他定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無心之舉就發而動全身。可以將偌大一個省都牽扯進入他計劃。輕聲道︰“老爺子。要是為難。您可以不淌這趟渾水。”

    老爺子笑道︰“還沒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孰輕孰重心里有數。我。還有七八年左右的政治年齡。不會因為你打亂我自己的布局。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跟你提起這一茬。決心干這件大事。浮生。那我給你一個硬性任務。把裴戎戎抓在手心。不管你用什麼手腕。是動之以情還是曉之以理。都要把她培養成你的盟友。她這幾年還體現不出能量。再過個四五年。你就明白她的潛力了。到時候剛好是這件事情開花結果的關鍵時期。她不是陳圓殊。也不是方婕。對你而言。意義重大。度的把握。看自己。是玩火自焚。還是借梯上位。希望你三思而行。慎重慎重。”

    “如履薄冰。步步為營。”

    老爺子寫下八個字。一次並非草書。而是正楷。一筆一畫都一絲不苟飽滿而嚴謹。細細體會卻有一種噴薄欲出的粗獷。

    陳二狗手心滿是汗水。說是緊張還是興奮。

    “你做好你分內的情。其余的我幫你打理。這事情不爭朝夕。當徐徐圖之。”老爺子緩緩道。兩眼炯炯有神。不管多麼年紀的男人。野心。都是能夠讓他們綻放異樣風采的最好催化劑。老爺子等到心境恢復平靜祥和狀態。看似隨口道︰“新陽集團羅曉的事情。你听說了吧?”

    陳二狗輕聲道︰“一人不懂的知恩圖報。要學瘋狗亂咬人以求自保。還不如死了干淨。”

    老爺子不再多言。當沒听過這句話。

    新陽集團是南京新開發區的明星企業。包括新陽集團在內。甚至包括新港在內的南京化學工業區和江寧開發區。都等于是老爺子一手創建出來的成果。其中新陽是標桿企業一。早年被南京市大力扶持。至于其中的暗箱操作和黑幕潛規則。盤根交錯。說沒有。誰都不信。但老爺子的精明在于這麼多年過來他從嘴上不為自己辯白。只用成績說明誰才是南京乃至江甦的功臣。當然百密一疏。紕漏肯定也有。最近一起就是金融危機下突然掉的新陽。誰都道新陽的創始人羅曉是老爺子的得意門生。沒有老爺子。就沒有羅曉和新陽。但不曾想到。這個羅曉也是個只能共富貴不可以共患難的孬種。資金鏈一斷。被雙規後。不等老爺施加壓力營救。就說要招。且不管這其中是不是老爺子的政敵在作祟。羅曉都太不上道。老爺子破天荒沒有動靜。就在所有人都等著羅曉這白眼狼爆出驚天內幕的時候。苦等來的卻是這家伙死于非命的黑色幽默。

    到這一刻。水落石出。老爺子松了口氣。雖說一個羅曉折騰不出大風浪但在胡亂咬人之前死亡總歸是最好的結果。從頭到尾老爺子沒有插手。沒有發言。干干淨。干兒子陳浮生做了什麼。他放在心里。還是沒留下任何證據。老爺子輕輕一嘆。道︰“畫虎畫皮難畫骨啊。浮生。人心這東西。在你以為看透的時候。總會節外生枝。信不得的。”

    陳二狗安靜一邊。道︰“老子。有機會您給我說說看您年輕時候的事情。我特別興趣。”

    老爺子微微搖頭。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

    陳二狗繼續磨墨。能把練字作畫當做修心養性而非附庸風雅來做。而且堅挺十年。那就是一種值的讓人欽佩的大境界。這位老爺子不貪錢。不好女色。不喜溜拍馬。也忌諱好大喜功。小心做人謹慎做事。陳二狗心想能打敗老爺子的也許只有命了。

    “浮生。你出去陪你干媽多說說話。也順便跟裴戎戎初步交流一下。爭取留個好印象她那種女人。起先的用文火炖。到了差不多才一鼓作氣拿下。”老爺子揮揮手道。

    陳二狗笑著離開書。老人放下筆。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喃喃道︰“正嵐。如果你還在。我的孫子也該快上中學了吧。”

    老爺子站起身。拉開窗簾。灰蒙一片。天空還是那片天空。永遠看不到盡頭。對于一個沒幾年就要年近花甲之年的老人來說。在政界如何顯赫。似乎都熬不過對手暗地里一句“再風光也沒子孫繼承”陰損入骨的話。一貫的倔強和毅讓錢子項哪怕在獨處也沒懦弱。望向天空。眼神堅定。

    這位省府諸多政客眼中貌似孤苦伶的老人也許是想要讓整個江甦知道。他沒有了錢正嵐。還有一個陳浮生。
wohohohw 發表於 2009-11-17 03:19
正文 第37章 孩子


    雖然黃丹青與裴戎戎隔著好幾個溝。但依舊有話說不完。陳二狗想要見縫插針都難。干脆抽空替她們煮茶。好歹耳濡目染自家媳婦曹葭手藝許久。最擅長博采眾長的陳二狗也能習的幾分精髓。茶葉的上等也彌補他手法上略微青澀。黃丹青是行家。不點破。裴戎戎是外行。有點刮目相看。戎戎說要去酒店拿行李。黃丹青順水推舟讓陳二狗做護花使者。雖然輛座駕都是奧迪。不過一輛是奧迪A4。一是R8後者價格差不多是前者的4倍。陳二狗開著A4上路。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起後竟然是戎戎。這才記起當初在高速路上他報了一遍號碼給她。原先以為她只是變相敷衍。沒料到這女人記憶力如此驚人。裴戎戎望著奧迪A4尾部。記下號碼。微笑道︰“陳浮生。沒想到我們第二次見面會是這種場景。”

    “南京6百萬人。杭州怎麼說也。不刻意為之。順其自然。我們能再次見面。千萬之一的概率。你說這是不是緣'?”陳二狗唏噓道。

    “一個有婦之夫跟一個第二次見面的陌生女人談緣分。偏生這個女人還有點姿色。有點背景。你覺的虛偽不虛偽?”裴戎戎依然微笑。但明顯帶著冷意。跟煙雨朦朧中的南京古城一樣。寒冷一點一滴沁入骨髓。

    陳二狗無言以對。因為摸不清這個天之驕女的脾性。不想越抹越黑。再者的確心虛。原本對她沒什麼不良企圖。被老爺子一席話醍醐灌頂後尋思著怎麼都要拉攏關系。所被戳中要害後無力反駁。

    裴戎戎見他不解釋也不掩飾。等待半分鐘後便掛手機。

    到了金陵飯店。裴戎戎隨便找借口支開陳二狗。不讓他繼續礙事被當頭潑了一冷水的陳二狗知道應該暫時按兵不動。干脆以退為進。一言不發的開車離開酒店。裴戎戎冷笑道︰“就這點道行。也想腳踏兩只船?”

    不給陳二狗喘氣的會。曹葭就匆忙打電話過來。說魏冬蟲要趕上海浦東國際機場晚10點鐘的飛機。這時候方姨還在天津要賬。周驚也在張家港談生。本來周驚蟄是要親自送魏冬蟲去機場但她執意要陳二狗送周驚蟄只好順著。畢竟陳二狗護送比誰都安全。但結果是到現在她還沒有跟陳二狗打招呼。直到曹葭無意問起才知道魏冬蟲要出國去英國威克姆阿貝女校時間還正好在今晚陳二狗急火燎趕到周驚蟄公寓。迎接他的是整裝待發的魏冬蟲還有一個超大號皮箱。陳二狗也不廢話扛著皮箱就帶她下樓上車在他不敢開快。一上高速就踩足油門奧迪跟脫韁野馬一般開始它的超車表演。動作熟。行雲流水。魏冬蟲坐在副駕駛席上一副很享受的模樣。讓本來想訓她一通大道理的陳二狗也沒了脾氣。這妮子就那古怪靈精的個性。陳二狗一想到她那次說起北京之行的小臉蛋。就心軟。不舍的罵。只好嘆氣道︰“這麼大的也敢開玩笑。就不怕你媽擔心?”

    “我知道你會來接我。”魏冬燦爛笑道。“而且你看吧。事實證明我是正確的。”

    “還是長不大。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去外國上學。”陳二狗無可奈何道。

    “喂。二狗同志。我已經15歲。不小了。”魏蟲抗議道。

    “是孩子能讓我必須飆到100才趕上飛機?而且我還是第一次去浦東機場。一個走錯路可能就要延誤。我不是上海市委書記。沒法讓飛機等我。”陳二狗苦笑道。

    “我相信你。”魏冬蟲輕聲道。

    陳二狗一愣。撓撓她的腦袋。柔聲道︰“我盡力。”

    認準一個目標後。陳二狗做事會癲狂一般不管不顧。精神高度集中。魏冬蟲也不打擾他的拼命駕駛。只是觀察他那張越看越順眼的側臉。母親周驚蟄說過一句經驗之談。粉氣重的英俊男人極少耐看。反而是那些起先不惹眼的男人。會給人驚喜。誰也不清楚魏冬蟲那顆小腦袋也想什麼。她可以突然冒出要去英國留學的念頭。並為此不分晝夜惡補英語。這個孩子也能夠離家出走一個人闖蕩北京。也敢掐準時間拉著陳二狗一起玩心跳。說她小。身材發育已經完全。十足美人子也逐漸鮮亮。說她成熟。卻時不時做稚氣未脫的舉止。這個注定將如她母親一般動人的小美人兒安安靜靜。偶爾撇頭望向窗外。一張精致瓜子臉流露出不符合年紀的哀傷。不知道是在思念她父親。還是在懷念南京那座城市。

    一路飛馳。進入上海市區後不超速的前提下奧迪如一條泥鰍在車流中靈巧穿梭。陳二狗絲毫不差的將魏蟲送到上海浦國際機場。跑下車扛起大皮箱就牽她的手沖進機場。魏冬蟲跟著他跑。私奔。魏冬蟲一想到這個詞匯就忍不住笑。邊跑邊笑。氣喘吁吁。最後不知怎麼就蹲在的上毫無征兆的抽泣起來。把陳二狗嚇的手足無措。伺候女人實在不是他的長項。放下箱子。陳二狗無視周圍人流的詫異眼神。蹲在魏冬蟲身邊。問道︰“舍不的你媽?還是不敢一個人去英國?”

    冬蟲擦干淚水。朝陳二狗做了個鬼臉。紅著眼楮站起身拉起拉桿箱。道︰“你在這里等。我的監護人就在那邊。等辦完行李托運回來找你。別亂跑。把自己了我可不管。”

    陳二狗莫名其妙。卻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原地。一個清瘦的小女孩拉著一個大箱子。漸行漸遠。看的陳二狗有些心疼。雖然說他七八歲也就開始走山路去上學。但畢竟一路上都有兩條守山犬和富貴跟著一起狂奔。魏冬蟲這娃卻要在另一個遙遠的國度求學。對于這個一開始就與自己爭鋒相對的孩子。他總能表現出足夠的胸襟。回頭再看。陳二狗只能解釋為緣分。回來的時候魏冬蟲幫他端了一杯果汁兩個人坐在椅子上。陳二狗問道︰“叫什麼學校來著。威克姆啥的?”

    魏冬蟲翻了個白眼。搖晃著兩條白白嫩嫩的漂亮小腿。道︰“威姆阿貝。WycombeAbbey。是一女校。教學質量不錯。我想3年後就考進劍橋的三一學院。因為我想閱讀學院里面一座萊恩圖書館里的神學書籍怎麼樣,的理想很崇高吧?”

    陳二狗雖然對神學這類虛無縹緲的學術領域一向無愛。但魏冬蟲既然能考進那個名字拗口的名牌女校。怎麼都比在南京與那幫紈褲子弟一起廝混日子來的強。如果能考進劍橋那就更是完美陳二狗現在就開始艱難卻饒有興致的想象魏冬蟲劍橋畢業後的動人模樣。一定是個臉蛋和氣質同樣出眾的大美女。屆時陪她吃頓飯什麼的也倍兒有面子就在陳二狗遐想連篇的時候魏冬蟲抬頭正兒八經道︰“二狗。要不過幾年你再結次婚吧?”

    陳二狗一頭霧水苦笑道︰“圖啥?”

    魏冬蟲露出小狐狸笑臉。精致的像尊瓷器。道︰“等我從劍橋畢業。我再給你做伴娘。”

    陳二狗沒好氣道︰“想的。”

    魏冬蟲撅起嘴巴。不樂。卻終于還是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立場堅定的陳二狗。因為周驚缺的緣故。陳二狗不由自主擔當起父母的角色。叮囑道︰“到英國後別調皮搗蛋。不是南京。我們就是想給你擦屁股也夠不著-每次覺的委屈或者生氣。都要設身處的站在別人角度考慮問題。

    好好學習。不能讓你媽的錢白花。空的時候也別只忙著上網泡吧或者購物。讀點文學作品。最好是英文版的。抽空學習一點管理流程和法律常識-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就問一問自己。這一有沒有虛度。再給第二天制定一個小計劃。如果還有時間。就出去打打工。賺錢是其次。主要是體驗生活。道父母生活的不易。我們做子女的。10歲的時候給父母添麻煩是孩子氣20歲還添是幼稚。活的稀里糊涂。就是造孽了。”

    看了下手表。魏冬蟲來道︰“跑”

    陳二狗下意識就要起身送行。魏冬蟲嗓子喊道︰“不準送。”

    她蹦蹦跳跳跑遠。

    看到魏冬蟲貌似很開心的模樣。二狗也就松口。卻不知道小妮子已經哭的一塌糊涂。

    二狗只是在想“男孩窮養。女孩富養”這個說法真沒錯。就像冬蟲這樣的小女孩。早早學過芭蕾。彈過鋼琴。如果還能在國外頂尖女子學校燻陶過。不說身材臉蛋這些先天條件。氣質就注定比那些普通女孩高出一大截。人比人果真要氣死人。二狗頗為感傷的轉身離開大廳。卻沒看到魏冬蟲那顆小腦袋角處探出來。偷望著陳二狗的背影。漂亮小臉蛋梨花帶雨。惹人憐愛

    陳二狗坐進奧迪的時候。抽了一根煙。煙霧繚繞。喃喃道︰“要去丹麥。也是在這里坐飛機吧?”

    陳二狗回到南京已是深夜。方婕恰好從天津飛到祿口機場。陳二狗順便去祿口接機。方婕風塵僕僕的走出通道。雖然身形比較去京津之前略微消瘦。但容光煥。精神狀態好。她背後尾隨著沉默寡言的白馬探花。方婕讓陳慶之單獨開那輛牌照在南京極富盛名的奧迪A6她坐上陳二狗的奧迪A4。開出一段距離後感笑著慨道︰“這次幸虧陳慶之跟我去京津。否則那筆帳肯定成為死賬。一個多億神仙都拿不回來。”

    陳二狗感興趣道︰“怎麼說?”

    方婕也不吝嗇言辭。神采飛揚道︰“這筆賬差不多是三角帳的性質。一層一層推演下去。從天津追到北京再趕往河北石家莊。最後一個我們找上一家外貿公司。起初我們沒想到它有涉黑背景。和他們打交道。講道理根本沒用。我在河北人的不熟。純粹叫天天不應叫的的不靈。幾次交涉都無功而返。途中還遭到圍堵追殺。就在我心灰意冷打算回天津做最後拼搏的時後第二天那外貿公司的老板竟然說請我吃飯。當做賠禮道歉。我為是鴻門宴。沒敢答應。陳慶之保證說沒事。我這才敢去赴宴。沒想對方竟然真的劃過來。我雖然猜不出陳慶之做了什麼。但看出來這個在石家莊很有黑道背景的老板極其忌憚陳慶之前後判若兩人。”

    陳二狗笑道︰“方姨慶之在山西河北一帶混過多年。是老油子。殺人越貨的勾當沒少做。估計那個老板也听說過白馬探花的名號。”

    方婕知道不可能是陳慶之拋出一個名號就能讓對方還1個多億這期間陳慶之付出多'血汗不是一世界的她揣測不出。也不去設想。她現在只想回鐘山高爾夫別墅好好泡個澡後神清氣爽的去家里給老爺子報喜的他老是不願意自己介入青禾實業的爛攤子。伸個懶腰。方婕輕聲道︰“陳慶之是你的人做成這件事。按照端公以前定下的規矩。我要給你?0%的報酬。你也別拒絕。我做個主。幫你把這筆錢入股青禾實業。你看怎麼樣?以後你在公司也有實打實的發言權。”

    陳二狗無意間到一筆天文數字的橫財。荒謬而興奮。略微思量。的方婕這個提議很實在。便點頭道︰“按照方姨說的辦。”

    把方送回鐘山高夫後。陳二回家之前拉著陳慶之吃了頓南京特色鴨血粉絲。就是路邊的大排檔。喊了箱啤酒光是鴨血粉絲還不過癮。陳二狗還叫了40塊錢的燒烤。邊嚼邊說道︰“動手了?”

    陳慶之點點頭。喝酒也好。進食也罷。有條不紊。他的確一很有大將風範的爺們。一身與南京城市的益彰的陰柔書卷氣。卻不掩偶爾綻放的陽剛氣勢。坐在陳二狗身邊。第一眼看去。誰都想不到他才是給人賣命的。

    陳二狗好奇笑道︰“說說看。”

    陳慶之猶豫片刻。習慣了做完事情後干干淨淨回到陳象身邊扮演教師角色。與陳富貴一樣。篤信多做事少說話。不過陳二狗在他心目中不比常人。誰都能敷應付。唯獨陳二狗不行。陳慶之小酌了一口酒。道︰“方婕那一套東西放在石家莊太刻板。不管用。本來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不過他們不仁在先。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動刀子耍威風。也就別怪我不厚道。河北我也有一話就肯豁出命的朋友。要綁架個把人也不是太難的事。也不知道不是那個老板太沒腦子。老婆孩子被抓後大半天都沒反應。我只好親自摸上門。一棟別墅3保鏢。又不需要花費多少力氣。來他正在和一個不到20歲的情人幽會。因為時間匆忙。我也來不及找家伙。就隨便拿了只厚點的塑料袋。這東西攜帶方便。也實用。一照面。往他腦袋上一罩。一緊一扯。一腳踢中他膝蓋。那就跟拖一只死豬一樣。連聲音都沒有。比加消音器的槍還安全。那滋味差不多能算生不如死。等他差不多翻白眼的時候我解開塑料袋。說要麼還錢。保證他老婆孩子安然無恙。要麼不還。一家人黃泉路上一起有個伴。那家伙嚇尿了一的。哭喊著說還。就差沒要把老婆一起孝敬給我。”

    陳二狗驚訝道︰“塑料袋?”

    陳慶之笑道︰“被住的呼吸很困難。活活把自己憋死。當然痛不欲生。”

    陳二狗笑罵道︰“這法子陰損。狠。”

    說陳慶之這位白馬花人殺人如麻是夸張了點。但要說陳二狗王虎剩和王解放三個加起來做掉的貨色。肯定沒他一個人多。這點毋庸置疑。陳慶之不以為然道︰ “除了塑料袋。鐵絲也很干脆。不過這些都是不入流的歪門邪道。其實像富貴那樣才是正道。輪單挑。對方就是有槍都必死。你看富貴那恐怖身板。硬扛一兩顆子彈也不是天方夜譚的事情。被他近身後捏一手爆喉管還不死螞蟻一樣輕松。現在很多人以為武術就是花拳繡腿。擺擺套路做做樣子。其實我爺爺教我那會兒。很多路數都講究上打咽喉下撩陰。不比特種部隊里的制敵套路絲毫遜色。一擊斃命真不是難事。痛下殺手的話。也一眨眼的功夫。”

    陳二狗玩笑道︰“慶之。听說你跟內蒙古梟孫滿弓打過。你覺的富貴跟他對上有沒有勝?”

    陳慶之咧開嘴笑道︰“現在的孫滿弓處于巔峰狀態。堪稱無敵。富貴則還處于上升階段。目前勝算不大。再過個三四年。差不多就能斗一斗。十年後。肯定沒有懸念。我之所以練槍。一方面是這玩意有意思。其實還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就是覺著有富貴在。拳腳方面我做第一肯定沒希望。他這座大山橫在面前。我走不過去。就只能繞著走了。”

    二狗略微錯愕道︰“我家富貴這麼變態?”

    陳慶之苦笑道︰“你才知道?”

    陳二狗奸詐道︰“本來覺的富貴也就是在咱張家寨方圓百里內是一好手。總以為部隊里像他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他入伍之前我老擔心他會被人欺負。現在看來是多余了。”

    陳慶之灌了一瓶酒。豪爽一抹嘴。感慨道︰“富貴這種男人。我這輩子都不想踫到第二個。實在太摧殘別人的信心。”

    陳二狗笑容放肆。道︰“老陳家的種。那都是一等一的。”

    陳慶之輕聲笑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做父親?”

    陳二狗愣了。雖然基本上每天都會辛勤耕作。曹葭也從不采取任何避孕措施。但陳二狗對這方面實在沒有經驗。陳二狗不說話。陳慶之也不好多問。等陳二狗回到小窩已經凌晨。曹開著房間的床頭燈。人已經熟睡。陳二手腳去洗了個澡。在書房看了一個半鐘頭資料。一份是曹葭剛打印出來的《黨政領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還有就是吳涼送來的厚厚一疊煤礦信息。書桌上放有兩本文摘筆記。因為陳二狗閱讀有圈圈畫畫的習慣。曹葭在家教授陳象之余就會把重點摘抄到本子上。 '密麻麻。第二本都快寫完。她是一個不依賴電腦的女人。沒有QQ。只有一個好友寥寥的MSN。所以喜歡書寫。而不是敲鍵盤。陳二狗靠椅子。忍住抽煙的欲望。關掉台燈。在漆黑環境閉目養神10'鐘。來到主臥。輕輕爬上床。把媳婦一只伸出被子的手放回被子里面。關掉床頭燈。準備睡覺。他再欲求不滿。太晚回家如果曹已經入睡。他都不會把她叫醒足自己的欲望。對待曹。純粹性欲並不佔據主導的地位。

    就在陳二狗隱約有睡意的時候。突然察覺到曹葭一個轉身朝向他。睜開眼楮。發現她瞪著那雙能洞察世事看穿人心的秋水眸子。別樣風情。極有女人味。還沾染上幾分以往陳二狗從未在她身上看到的氣息。模模糊糊。朦朦朧朧。陳二狗心一緊。像是在等待最終的審判。

    曹葭挪了挪愈發豐腴凝脂的曼妙身子。在陳二狗耳畔吐氣如蘭︰“二狗。我懷上孩子了。”   
黑心陀 發表於 2009-11-22 16:53
第38章 稱兄道弟
人逢喜事精神爽,因為曹蒹葭懷有身孕的緣故,加上青禾實業,陳二狗無比春風得意。現在他已經是名正言順的青禾太子,魏公公諸多底下產業的繼承者,魏夏草偶爾幾次陪同方婕出席董事局會議,也現出與傳聞相符的親昵,對于魏家大小姐的示好,不至于受寵若驚,互利互惠的事情,稍動腦子就能想通徹,也不介意特地邀請魏夏草一起在公司食堂吃個午飯或者在董事局會議上偷空“眉來眼去”,方婕看在眼里,不鼓勵也不反對,睜一只眼楮閉一只眼楮。

    現在青禾誰都想與這位人力資源副總走近一點,最早捷足先登的當然是沈海,兩個人的盟友關系已經路人皆知,原本在青禾內部屬于失勢派的沈海腰桿越來越直,中午吃完飯沈海拉著陳二狗來到集團大樓天台,笑道︰“王權那家伙今晚在瑪索訂了位置,連晚上紫金山莊的獨棟別墅都幫你預訂好,還說會幫你叫幾個昆劇院里的美女,估計是鐵了心要大出血一次。浮生,你也利索,才說了幾天的事情,一下子就把王權調到江甦中煙油水最重的部門。”

    陳二狗內心震驚陳圓殊的辦事效率,送佛送到西,干脆一裝到底,臉上一副不過爾爾的坦然神情,拋給沈海一根煙,道︰“那我晚上拉上幾個朋友,一起熱鬧點,不過接下來這一年時間我肯定要最遲晚上12點半之前回家,紫金山莊的房間你讓他早點退掉,我在鐘山高爾夫住的時間不短,跟紫金山莊也就是面對面,沒什麼興趣。”

    沈海小心翼翼道︰“吳涼的事情有沒有眉目?”

    陳二狗沒有透露絲毫信息,雖然一想到老爺子的承諾就熱血沸騰,但成大事者不謀于眾這個道理並不深奧,哪怕是能稱作心腹地沈海,涉及到老爺子這個層面的政治運作,還是言談的禁區,陳二狗沒必要拿這種大事做炫耀資本,沈海不敢把陳二狗的沉默視作故作高深,如果說之前還對陳二狗的背景有所懷,當王權晉升後便全部煙消雲散。

    陳二狗趴在欄桿上望著樓下眾多青禾員工地身影,怔怔出神。

    晚上陳二狗把陳慶之他們都喊到瑪索,王虎剩和王解放坐陳慶之的車趕來1912,加上各自脫胎換骨的吳涼和王權,以及做牽線搭橋做上癮的沈海,這家伙今天又喊了個陌生中年男人來瑪索,仿佛在給陳二狗拉皮條,陳慶之和王解放都是西裝革履地裝扮,皮囊本身無可挑剔,一個痴迷玩槍一個拼死練拳,身上都有悍匪氣焰,加上有王虎剩大將軍這個邋遢卻陰冷的神經質角色,最像正常人地陳二狗顯得鶴立雞群,沈海幾個人早有心理準備,那個剛被沈海拖下水的男人難免一肚子納悶,吃不準陳二狗做什麼行業,吃父輩飯做公子哥?不像。混黑?年紀輕輕,不太像能出位的。經商?從政?

    那個在南京做私募風生水起的成熟男人從第一眼見到陳二狗起,直到在瑪索酒吧落座,都在細心觀察,八個風格迥異的大男人湊在一堆,放哪里都很扎眼,瑪索江亞樓原本在一家私人會所跟一群狐朋狗友玩詐金花,一晚上十來萬塊浮動的規模,有輸有贏,江亞樓今晚手氣不錯,正要趁勝追擊,但一听到瑪索領班打電話來說陳浮生到場,他還是決定特地趕回酒吧,按照他今天入贅妻子家族後的位置,不是沒機會遇到南京一線年輕人物,但江亞樓偏偏就是看這位陳浮生舒服,也許是偶然瞥到他中途上洗手間時候的微微僂背影,太像兒時江亞樓對父親的印象,同樣理著平頭,不高大地身軀,不驕不躁,永遠低眉順眼。江亞樓開著那輛深惡痛絕的豐田銳志回到一盤下來就開始盈利的場子,在手下帶領下來到8個大老爺們扎堆的位置,江亞樓勾勾手,領班摸樣的年輕男人彎下腰,江亞樓低聲道︰“去把拉菲過來,記得帶上我的酒刀。”

    年份的拉菲,在中國雖不如被炒作到泛濫的82拉菲出名,但綜合評分也高達96,可惜受到兩個滿分年份影響,但這瓶酒肯定不是尋常軒尼詩所能媲美,只是江亞樓的好意純屬對牛彈琴,陳浮生一伙人根本不懂這一套,他和陳慶之反而是對他手里那把酒刀頗感興趣,江亞樓開酒的時候頗為得意道︰“這把黑黃檀手柄拉吉奧樂酒刀是我蜜月地時候跑法國專門定制的,酒跟女人一樣,好酒就等于美人,必須好好伺候,否則一不小心就糟蹋。”

    玩私募地男人叫鄭清泉,因為應酬多,對酒很熟悉,一看酒簽就知道這瓶拉菲價格不菲,而且那把拉吉奧樂也貨真價實,他愈發好奇陳浮生一行人的身份,同樣身在南京寶馬俱樂部地他當然熟悉沈海王權底細,鄭清泉恨不得讓故意吊胃口的沈海立即吐出實情。

    西裝筆挺地陳慶之和王解放不想讓位置變得擁擠,所以選擇站在一旁,襯托得這一塊區域格外龍蛇混雜氣焰彪炳,一些個在酒吧混跡不久的好孩子都膽戰心驚地繞道而行。

    小爺王虎剩還是不合時宜的漢奸中分頭,一件花里胡哨的襯衫,搭配上很幼稚的連帽衫,腳上踩著一雙明明是真品卻被他硬生生穿成冒牌的帆布鞋,說句良心話,這位小爺實在是一個很糟踐好東西的怪胎,抽煙大口,像一只癩蛤蟆,喝酒牛飲,一瓶拉菲C4跟喝礦泉水一樣,江亞樓看在眼里,沒有半點厭惡,他也是三教九流城鄉結合部那一類地方爬出來的幸運兒,比胡清泉之流更懂得人不可貌相。

    今天江亞樓一屁股坐下後就沒離開的意思,打定主意要陪著這一群大老爺們一醉方休,王權的職業決定他酒量不會含糊,吳涼稍微弱點,本來就對紅酒不是特別上心,能不喝就不喝,只有被他視作大恩人的陳浮生勸酒才展露山東漢子豪爽一面,江亞樓跟王虎剩不用多說,屬于一踫酒就可以玩命的主,唯一不太上道地就是胡清泉,這家伙很不喜歡王虎剩大將軍的風格,他本身畢業于美國普林斯頓,很崇尚貴族紳士那一套,偏偏坐在王虎剩身邊,一忍再忍,十分辛苦,再者他事業順風順水,不像王權吳涼那樣有求于陳浮生,所以對于暴發戶做派的王虎剩很不對眼,牽連著對陳浮生也沒什麼好感,久而久之連沈海都覺得胡清泉這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就在沈必要提醒胡清泉收斂一下臉色的時候,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王虎剩手一抖,酒杯一斜,大半杯紅酒全部灑在胡清泉衣服上,胡清泉出于本能地破口大罵︰“草。”

    陳浮生酒照喝,依然和江亞樓猜拳,王權臉色僵硬,牆頭草一般左看右看,吳涼緊皺眉頭,對胡清泉大為不滿,沈海最為尷尬,里外不是人,不敢輕舉妄動,王虎剩嬉皮笑臉地抽出一疊紙巾就要給胡清泉擦拭,胡清泉把小爺這個動作當做陳浮生方面的示弱,得寸進尺是商人地天性,他一把推開王虎剩的手,剛覺著有點威嚴氣勢的時候,脖子猛然被一只粗壯手臂勒緊,然後整具將近80公斤的身軀便被翻過沙發倒拖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們一桌人還來不及感慨什麼,旁邊一桌恰巧看到這一幕地玩客卻一陣倒抽冷氣,陳慶之紋絲不動,做這事情的只有王解放,就在胡清泉剛回過神忙著掩飾狼狽地時候,王解放拿起一瓶喝掉一小半的啤酒全部倒在胡清泉身上,從頭到腳淋了一遍,王虎剩望向陳浮生,詢問的眼神,意思是這樣做會不會過火,陳浮生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擔心。

    江亞樓朝附近一個領班搖搖頭,後者將幾個趕過來的保安驅散。

    沈海把失魂落魄的胡清泉帶出酒吧,一出場子沒有王解放鎮壓著他,胡清泉立刻叫囂起來︰“不管他們是誰,我都要整死他們。”

    沈海臉色冰冷道︰“清泉,有本事別在我面前裝大爺,你不是有手機嗎,喊警察還是喊道上的人,隨便你喊,我又不攔你,我也想知道你怎麼整死他們,你趕緊。”

    胡清泉也不是弱智,本就沒底氣的虛張聲勢被沈海一通話打擊得蕩然無存,脖子還隱隱作痛,一身名牌西裝也報廢,關鍵是還丟了天大的面子,他臉色難堪,猶豫不決。沈海嘆口氣道︰“清泉,听我的,別惹事,找機會改天道個歉,別人接受,指不定你還能因禍得福,多一條路子,如果不接受,你就自求多福吧。”

    “你以為他是吳煌?”胡清泉猙獰道。在江甦,再跳再跋扈地紈褲,踫上吳煌也要矮一大截。

    “吳煌的地位一半是他老子吳敦給的,今天這個陳浮生的老爺子是錢書記,不比吳煌差。胡清泉,你別他媽給你臉不要臉,你在南京市委做副秘書長的小舅子還不夠錢老爺子一口唾沫淹的,什麼玩意。”差點就要給胡清泉來上一腳的沈海吐了一口口水,轉身就走,今天這一鬧,他估計在陳浮生心目中的地位肯定有所撼動,他的全部怨氣也只能發泄在不長眼的胡清泉身上,否則他一晚上都睡不好覺。

    胡清泉呆若木雞,佇立在夜幕中,格外淒涼。

    陳浮生去上洗手間地時候陳慶之保持一段距離尾行,因為竹葉青撂下狠話要商甲午跟他搶奪南京地盤,這就像一棵刺插進陳浮生肉里,關鍵是還拔不出來,只能小心再小心,姜子房提起過姓商的滿清余孽玩槍有一手,就更讓陳浮生心生忌憚,在洗手間回位置地路上,陳慶之突然橫在他面前,原來是第一次在瑪索一起喝過酒玩過骰子的女孩,綽號寶寶,依舊是小煙燻妝,漂漂亮亮,放在哪所學校都是校花級別地閨女,就是脂粉氣重了點,她指了指一個方向,一桌五六個女孩,環肥燕瘦,花枝招展,很容易讓男人眼花繚亂,那個像一朵蓮花盛開在繁華中的甦葉也在其中。寶寶說要請他一起喝酒,陳浮生讓陳慶之先回去陪王虎剩喝酒,順便讓他把江亞樓也喊過來,陳慶之點點頭,那副堪稱中南海保鏢地派頭和氣勢讓寶寶心中充滿驚艷咂舌。

    陳浮生跟著她在一群鶯鶯燕燕中坐下,之所以讓陳慶之把江亞樓叫過來,一方面是他不願意自己掏腰包加酒花錢,陪一堆女孩子花天酒地已經讓他極有負罪感,再額外開銷,精明的陳浮生不樂意干,不過最重要的是有沈海這些人在場,他與瑪索老板江亞樓很多話談不開,顧忌太多。

    甦葉今晚走英倫學院路線,格紋襯衫,樸素而簡約,下身搭配9分褲,精致鼻梁上架著一副Mykita黑色大框眼鏡,她縴瘦地身架穿上窄版消瘦的裁剪,精致而帖,充滿知性的優雅。雖然今晚沒有通過黑色絲襪展露她那兩條令人垂涎的大腿,但她柔柔弱弱坐在那里,就是瑪索酒吧一道不可忽略的美妙風景,見到陳浮生,她並沒有流露出過多地熱情,這也在情理之中,夜場這種地方,本就薄情寡義,男女萍水相逢,多得是ONSS,哪來那麼多才子佳人天仙配,陳浮生也沒一廂情願以為自己在甦葉心目中就能佔據一席之地。

    寶寶把位置讓給陳浮生,自己跑去跟一個在瑪索駐唱的英俊青年在台上跳貼身熱舞,不忘朝陳浮生這一邊拋幾個媚眼。

    江亞樓坐下後,打趣道︰“美女們,誰今天晚上能把我兄弟灌醉,我給她一個一萬塊錢的紅包,如果誰能讓他夜不歸宿,去德基LV專櫃,自己挑,我買單。”

    不管是不是玩笑,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那群甦葉之外對陳浮生還很陌生的美眉起碼知道眼前這位年輕男人,是個能夠讓江大老板一擲千金地牛人,在這種地方討飯碗的女人,即使再不愛錢,總也不反感有錢地男人,小白領斷然沒機會跟瑪索boss稱兄道弟,一兩個早把自己跟金錢掛鉤的女人便開始展開攻勢。

    陳浮生一邊應酬招架女人的勸酒,一邊和江亞樓說些不那麼顯生疏的言語,酒至微醺,的確是最好的狀態,已經不太清醒,不會戒備森嚴,但也不至于迷糊到口齒不清,江亞樓是個心思玲瓏的人物,否則也搞不定那只家世比他優越一百倍的母老虎,見陳浮生疲于應付那些個為了紅包就不擇手段的mmm,干脆和他起身走到欄桿旁,兩個人勾肩搭背,叼著煙拿著酒,望著場子里群魔亂舞,霓虹燈閃爍,晃人眼,江亞樓在詐金花地時候就灌下不少酒,到瑪索後也相當仗義豪邁,基本上是一杯接著一杯喝到現在,五分醉,他眼中的世界開始縮小,自我逐漸膨脹,就想要壓抑在心底的東西全部抖摟出來,那是一種欲說不休的美妙狀態,這個同

    二十多年苦日子的男人豪氣道︰“這座場子一年要上千萬,上海我也盤下兩家,加上杭州和甦州,明年我就有5個場子,我要一年賺一個億,純利潤,一個億!”

    陳浮生耐心傾听。他媳婦曹蒹經把他培養成一個極其優秀的傾听者。江亞樓把酒杯隨便丟到一邊,就要找煙,陳浮生掏出煙幫他點燃,重重抽了一口,江亞樓眯起眼楮,陶醉于這種久違的愜意姿態,他摟緊陳浮生,道︰“浮生,我跟你親,這話沒水分。如果你只是錢書記的兒子,陳圓殊的干弟弟,我撐死就是跟你做今晚陪我一起詐金花地富家子弟一樣,做做酒肉朋友,一起笑笑鬧鬧,砸錢圖個開心就點到為止,但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陳浮生心思復雜道︰“是不一樣。”

    江亞樓苦笑道︰“在夜場說掏心窩的話,總覺得還是不夠實誠。沒辦法,我家里有頭母老虎,除了一身小姐脾氣,沒腦子沒胸部,那種女人什麼樣地氛圍都能搞臭,要不然我早帶你回去一起喝個小酒談談事業。”

    陳浮生拍拍他肩膀安慰道︰“那回頭上我家去,我媳婦比較好說話,前提是你不嫌地方小。”

    江亞樓爽朗笑道︰“那敢情好。”

    除了少數吃過虧受過教訓的人,人骨子里都是樂觀主義者,所以越是越是漂亮地姑娘,總會對自己有個更漂亮的估價,在瑪索這種場子賣臉蛋吃青春飯地女人肯定不是個個花瓶,她們也都有這樣那樣地野心,例如一錘子能敲出個終身價許給哪位富人,年輕多金是最好,中年也湊合,但實際上這個社會漂亮女人永遠比有錢男人多n倍,嫁入豪門總是寥寥,更多的是玩完被甩,運氣好點無非就是拿到手一點錢幾件衣服幾個名牌包,像寶寶這類女孩就是此列,誰也不知道她們是深陷其中還是樂此不疲。

    甦葉是個驕傲的例外,她有不俗的家庭,有優秀的學歷,她比寶寶更有底氣,更有資格寧肯腐爛也堅守情愛底線。

    她心不在焉喝著酒,偶爾瞥一眼陳浮生和江亞樓地背影,上次與陳浮生分開,她就清楚這種男人不屬于夜場,她抓不住,對于沒有把握的人和事,甦葉總能夠克制好奇心,以免飛蛾撲火。只是陳浮生今天並不矯揉做作的冷漠,還是恰到好處刺痛了她身為優質女人的尊嚴,半痛半癢。

    江亞樓去廁所放水地間隙,陳浮生重新坐回位置,寶寶拉了一批帥哥型男過來調節氣氛,這些孩子在陳浮生眼中時尚而潮流,有些時候想一想,陳浮生有趣地發現自己被生活一下子催熟,來不及緩沖,就一下子步入中年大叔的境界,雖然身體遠沒有大腹便便,更不用擔心床上動作力不從心,但他地精神狀態已經差不多跟沈海吳涼這個群體處于一個年齡段,吃喝玩樂拐騙90後小美眉,這種事情再也做不出手,否則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不缺錢,生理沒障礙,沒理由不放浪形骸。

    陳浮生跟那些年輕人沒有共同語言,甦葉一貫清高,不太融入寶寶的圈子,所以一桌十來號男女只剩他們兩個格格不入,陳浮生端起兩只酒杯,甦葉便跟著他來到欄桿旁邊,接過他手中的紅酒,淺嘗慢飲,嘴唇愈發紅艷誘人,陳浮生靠著欄桿點燃一根煙,左手搖晃著酒杯,看了眼遠處王虎剩一伙人正忙著拼酒,連陳慶之都被拉進戰場,而江亞樓則被一桌看起來挺有身份的顧客擋下,注定暫時沒人會打擾陳浮生和甦葉的獨處。

    本就是陌生人,陳浮生不善言辭,從嘴里擠出花言巧語比玩刀子難多了,加上甦葉出于漂亮女人的矜持和自負,一時間兩人沉默不語,冷場,一冷再冷。一氣之下甦葉剛想離開,陳浮生打破沉默道︰“你一個女孩子在酒吧踫到不老實的男人怎麼辦?”

    甦葉皺眉道︰“瑪索不亂,很少踫到這種事情,這也是我選擇瑪索的最重要原因。”

    陳浮生轉頭凝視甦葉地臉龐,輕聲道︰“你男朋友沒有意見?”

    甦葉微怒,板著臉沒有解釋,她只是出來唱唱歌,偶爾才會在江亞樓的授意下與重要客人一起喝酒聊天,沒有絲毫賣笑性質,陳浮生的疑問在她耳朵里無異于侮辱,若非她對他的第一印象相當深刻,早已經轉身走掉,再沒有說話的機會。

    陳浮生自言自語道︰“如果是我,肯定不舍得讓你出來,在家里養得白白嫩嫩還來不及,怎麼放心出來讓別的男人眼饞。”

    甦葉忍俊不禁,心中的苦悶霎時間消失殆盡。

    陳浮生笑而不言,在嘈雜的場子里,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他那張干淨的臉龐有些醉人。

    “你有老婆。”甦葉柔聲道,看不出是傷感還是惆悵。

    陳浮生點點頭。

    “而且還很在乎她。”

    甦葉笑道,笑容似乎略微牽強,也許她只是想要表現得豁達一些,但最終還是低下頭去喝酒,很淺,只是沾了一下,“因為你這種男人,把事業看得很重很重,在外面交際應酬,分寸把握得很清楚,女人只是陪襯,當然,老婆除外。”

    陳浮生笑道︰“感謝夸獎。”

    甦葉緩緩抬頭,那是一張容顏精致地臉蛋,嬌艷動人,可惜她身旁的男人不可能采摘路邊地出牆紅杏,而她也注定做不來出牆的紅杏,甦葉悄悄在心中嘆息,道︰“她一定很優秀。”

    陳浮生點頭道︰“所有人看到我們都會說鮮花插牛糞上了。”

    甦葉很好奇怎樣出類拔萃地女人才可以完全掩蓋眼前男人的光芒,她不曾見到曹蒹葭,便已經不戰先敗。

    在陳浮生跟一群大老爺們談笑風生地時候,他媳婦在見一個陳浮生打破腦袋都想不到的角色一起喝茶。

    竹葉青。

    地點就在陳浮生和曹蒹葭的小家。

    刺殺旦,皇甫徽羽,一個早早就手染鮮血、親自調教出商甲午的妖孽。

    大青衣,曹蒹葭,當代社會的皇親國戚金枝玉葉,智力值和武力值兩者都是幾乎沒有上限的神仙。

    孰強孰弱?
黑心陀 發表於 2009-11-22 16:59
第39章 刺殺旦,大青衣
不是硝煙彌漫,劍拔弩張,但這場兩個女人之間的~必就不會悲壯慘烈。

    “女人,尤其是成功女人,一生都處在斗爭中,但是女人最大的敵人,始終還是女人。”竹葉青坐在檀木椅子上,面對曹蒹有絲毫的自慚形穢,環視一周,很滿意這棟房子的布置,尤其是那一牆壁整排書架的書籍,它們的繁重晦澀與客廳一條茶幾兩條椅子的簡約構成鮮明對比,竹葉青喝著曹蒹出來的洞庭湖碧螺春,語調輕緩,“這話是我7歲的時候老爹信誓旦旦告訴我的,起初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後來才發現其中的苦心,難為他一個單身父親能思考出如此哲理的東西。”

    “我媽也說過類似的道理。”曹蒹葭微笑道,想到那個自己男人提到過數次的有趣光頭,曹蒹葭起初見面也有點動容,一頭紅蓮圖案,絢爛妖艷,真不知道竹葉青從哪里找來這麼個驚艷角色,“真不讓蒙沖進來?讓他一個人守在門外做門神挺過意不去的,何況我們談論的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

    “他要進來,我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竹葉青媚笑道,低頭看手中的碧螺春,搖了搖,一臉不以為然,“你就讓他跟著你喝一輩子茶水?什麼碧螺春,大紅袍,龍井茶,都要一小口一小口慢騰騰,死氣沉沉,了無生趣。”

    “確實,男人當喝酒。”曹蒹乎沒有爭鋒相對的意圖,處處附和,她望著繡葉青系在手腕上的紅繩,以及那一枚碧青色古樸酒壺,美輪美奐,襯托得竹葉青那只手臂如象牙雕琢而成。曹蒹葭從不自欺欺人,眼前這位讓陳二狗心生敬畏的女人果真不是凡夫俗子,沒有一點多余的煙火氣。

    “曹大小姐,今天把我請來是要先禮後兵嗎?”竹葉青懶洋洋蜷縮在紫檀木椅中,像一只連爪子都沒有磨鋒利的小貓。

    “就是說點心里話,從小到大,一直沒機會,好不容易踫上一個,也管是不是唐突,都要一吐為快。”曹蒹笑道,沒有城府,沒有偽善,真誠得幾乎讓人不敢正視。

    “別試圖改變我的決定。”

    竹葉青搖頭道︰“你如果想說服我跟陳二狗井水不犯河水,我勸你死了這條心,你就算說花亂墜,我也只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其實你還不如直接搬出你曹家這座大山來壓我,說不定我會忌憚玉石俱焚而松手,打賞給他一條陽光大道。”

    “能搬動。我早抬出來了。”曹蒹誠笑道。“別說玉石俱焚這類大話。你竹葉青再手段通天。想要跟曹家鬧成魚死網破地境地。都是痴人說夢。我家老太爺只要一天還躺在那張太師椅上。哪怕只剩半口氣。你就算拉上整個上海。也未必能讓曹家垮台。

    你別唬我。我不是沒見過世面地孩子。我既然單獨跟你見面。就根本沒想玩心理戰。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勾心斗角。誰贏誰輸都是那麼一回事。還不是便宜了男人。”

    竹葉青伸出一根縴弱手指纏繞手腕紅繩。不知道是泄氣還是怨恨。輕聲呢喃道︰“如果你不是曹老太爺最器重地子孫。不是傅穎地女兒。不是曹野狐地妹妹。我哪會坐下來跟你喝茶。所謂太子黨。我見識過大大小小幾十個。結交過不多不少十來個。也踩下過幾個。曹蒹葭。你別惹我。我是個瘋子。就算沒辦法讓曹家半死不活。潑你們一身腥臊髒水不是難事。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前車之鑒。”

    “你盡管去。我巴不得你給那群精力旺盛地曹家嫡系和旁系成員找點事做發泄口。省得他們睡覺都惦記著要找我們家二狗麻煩。我現在已經是陳家地媳婦。是二狗地女人。

    以前。就是陳蒹葭。在我看來。曹家只要不垮。我少賺些錢。你地出現正好豐富這代曹家繼承人地斗爭經驗。是好事。”曹蒹葭一副“沒心沒肺”地做派。讓人大開眼界。

    “你與葉燕趙那個太子黨不同。跟方一鳴那批上海公子哥也不太一樣。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早听說你哥有一身兩湖老一代開國將軍地匪氣。是個不好惹地主。一葉知秋。看到你我就多少能理解你哥地脾氣。”繡葉青感慨道。

    “我們曹家一向喜歡修野狐禪。”曹兼蒹笑道。

    “其實你和陳浮生都是好運氣,男孩窮養女孩富養,男人前二十幾年越苦,下輩子就越容易榮華富貴,至于你,身上隨便哪個光環不讓人垂涎,窮苦人家出身的女人跟你一比,果真應了那句話,人比人氣死人。”竹葉青雖然嘴上說氣惱,可語調平靜,似乎她心中沒有過多的不甘。

    “相對而言,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絕對而言,我的確沒資格怨天尤人,有個大智慧大魄力的老太爺,是常人幾輩子都修不來地福氣。”曹兼蒹如一般紈褲忌諱身世背景,從不刻意回避那個令人同時夾雜敬畏和艷羨的紅色家族。

    “一個山坳里刨出來地陳二狗,真值得你托付終生?”竹葉青眼神復雜地望向曹兼蒹,“還是說你賭定他是個能做上天子的放牛娃?除了宿命氣運一說,我實在想不通他有什麼讓你這類‘皇親國戚’青眼相加地地方。我知道,你老爺子老太爺那一輩子的家伙,嘴上一大套馬列唯物,其實比誰都信命,估計你也差不到哪里去。”

    “這話言不由衷了吧?”曹蒹葭微笑道,卻不道破。

    “你看人看事,能跟我一樣?”竹葉青冷笑道,這話說得極為跋扈,一點都沒給曹蒹葭留有情面。

    “何解?”曹蒹葭與家族長輩學來地是大悲大喜後講究個寵辱不驚,大起大落中八風不動,所以越活越像老狐狸,為人處事首先就要學制怒,繡葉青三言兩語自然難以激怒曹蒹葭。

    “你拿什麼跟我比,曹家大小姐?你在人民大會堂紅地毯上打滾撒嬌的時候,我已經學會一個人做飯炖菜。

    你坐飛機的時候,能想象一個父親為了省下一塊五毛錢而背著女兒走整個下午嗎?你在**學校心無旁騖翻書的時候,我也許在跟一個居無定所的男人跨省逃竄。”繡葉青靠著椅背,眼神朦朧,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那個遠非色彩斑斕的灰色童年,說起這些常人眼中不堪回首的往昔,本來怨氣磅礡的繡葉青出奇地眼神柔和起來,似乎那才是她這輩子最值得回味的歲月。

    曹蒹葭含有深意道︰“說到底,你有一個滄桑坎坷的父親,我有一個陳浮生,扯平了,我不輸給你什麼。”

    曹蒹葭下意識撫摸了一下腹部,一臉平和安詳。

    “是男孩女孩?”竹葉青也是聰明人,心中百感交集。

    “現在還看不出來。”曹蒹笑道。

    “他說最好是雙胞胎,男孩叫陳平,小名咬金,女孩就叫陳安,小名小蠻。”曹蒹上洋溢著母性的光輝。

    “陳平陳安,名字很俗氣,小名倒還湊合。”繡葉青不以為然道。

    “人生在世,平平安安,像我老太爺那樣長命百歲,就夠了,我覺得倆名字挺好。”曹蒹雞隨雞嫁狗隨狗,越來越順著陳浮生。

    “好,我退出南京。”竹葉青望著曹蒹肚子,毫無征兆冒出一句,起身便走,甚至不給曹蒹一聲謝謝的機會。
黑心陀 發表於 2009-11-22 19:42
第40章 大紈褲
京鋒尚國際公寓離明城牆並不遠,它也算是一朵商界號鮮亮,理念獨特,昨天說要打造南京第一俱樂部,今天提出“百萬買房千萬買鄰”,噱頭十足。傍晚時分,四輛北京牌照的車子來到小區門口,清一色suv,不過都是硬派越野,絕對比O7卡宴之流來得追求專業,兩輛陸地巡洋艦,一輛路虎,還有一輛在大陸不太不常見的奔馳,每輛車都沾滿灰塵,沒有鋒芒可言,真說起來4車在保安眼中興許加起來都不如一輛法拉利刺眼,領頭的是路虎,殿後的是新款奔馳。

    路虎率先停車,里跳下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女人,踩著軍靴,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墨鏡,看不清容貌,但光是那一雙大腿就令人垂涎,充滿的彈性,很容易就把人引導向男女慾望上,何況她的胸部堪稱雄偉,她抬頭望著鋒尚國際公寓的標志,神色略微不悅。

    陸地巡洋艦里各自走下兩個神情尷尬的健壯男人,30歲邊緣,穿著打扮一般,比較休閑,但眉宇間都有一股養尊處優的銳氣,顯然20多年生活不曾消磨他們太多也許是與生俱來的傲氣,唯獨那輛奔馳的車主沒肯下車,翹著二郎腿,變戲法般從旁邊掏出兩根黃瓜,一手一根近乎勻速啃咬起來,這絕對不是一個有女人緣的男人,一張天生苦瓜臉讓他顯得老成刻板,若非1米8的身高一定程度上削弱體重170斤帶來的視覺沖擊,那麼他在異性眼中橫看豎看哪怕脫光了褲子看都不是個能提起性趣的1等殘廢。

    “小肖,電話打不通,也不知道賀健那小子是不是闖了禍被關禁閉,本來說好他幫我們在鋒尚公寓安排住處的。”一個男人苦笑道,似乎對沉默地女人頗為忌憚,言語透著小心翼翼,“要不我來安排,挑家安靜點的酒店。”

    “青年旅社就行。”女人雖然神色冷傲,但似乎並不是一個很難伺候的主,要不然也不會提議入住青年旅社這類經濟型連鎖住所。她瞥了眼最後面的奔馳,見沒動靜,臉色平靜地走過去,一腳踹在車門上,差點震掉那位臃腫青年手中消滅大半的黃瓜,勢大力沉,絕對不是象征性動作,不等車主解釋,砰砰砰,又是三腳,踢下來不少灰塵,看得遠處站崗的鋒尚國際公寓的門衛保安刮目相看,雖說一早就看出這年輕娘們不是小鳥依人地類型,但打死也沒想到會如此暴戾。

    “肖大姑奶奶,丫賀健那王八蛋人間蒸發了關我鳥事啊,我進江甦境內就給他打過招呼,他也拍著胸脯說一切都已經搞定,還信誓旦旦說要給咱們辦接風宴,我怎麼知道一進南京他就跟我鬧失蹤,手機一直關機,你別踹我寶貝車子,成不成?給我半個鐘頭,就是刨地三尺,我也給你把他拎出來。”胖子青年心疼道。

    “半個鐘頭解決不了,我就卸你一只輪胎。”女人說完就轉身,回到路虎上閉目養神。

    胖子沒一點北京大老爺們風範,苦瓜臉愈加愁眉苦臉,兩三口啃完黃瓜,拿著手機跑下車,分秒必爭地一邊撥號碼一邊沖向門衛,滑稽的是兩根黃瓜柄因為沒找到垃圾筒,就塞在褲袋里,跑起來顯得他褲襠處格外牛叉,跟他那輛奔馳的三叉標致有點異曲同工之地味道,這位好歹能買得起奔馳suv的北方胖子見到門衛,先是嘻嘻哈哈地遞出一根煙,中南海,一看包裝就知道花不了幾塊錢的那種,那副苦瓜臉擠出來的諂媚神態,總讓人以為他是一名上了賊船的不合格傳銷人士,不理會門衛地不適應,胖子問道︰“哥們,能不能幫我查查你們有沒有一個叫賀健的業主。”

    不等門衛表態,胖子一拍腦袋懊惱道︰“完蛋,這里是那王八羔子送給他新炮友地窩點,按照那冤大頭的脾氣戶頭肯定不是他。”

    保安忍不住咋舌。鋒尚公寓南區動輒五六百萬。三期一些別墅破千萬也不稀奇。听說過給情婦買包買衣服。可隨手就是送一套公寓還真不多見。保安正吃驚著。發覺手中那根中南海已經被抽回去。第一次踫上這種小氣貨色地保安心中破口大罵。

    理直氣壯把煙放回煙盒地胖子手機鈴聲響起。這通電話從頭到尾胖子都沒有說話。嗯嗯啊啊。全是語氣詞。一股濃重官腔味。掛掉電話朝後那兩個男性同伴伸出大拇指。示意大功告成。屁顛屁顛跑向路虎。笑道︰“賀健那孫子說1鐘內趕到。他已經告訴我公寓詳細地址。我帶路先殺進去。要是姑奶奶您對房子不滿意。我打斷他狗腿。”

    胖子駕駛著奔馳領路。報出公寓地址後門衛也沒好為難。只能放行。雖說這個連根煙都要搶回去地胖子不像富貴人家。但起碼能弄輛奔馳。再狗眼看人低。門衛也不會無理取鬧。再者鋒尚對員工素質要求素來苛刻。好不容易端上這碗飯地保安不舍得意氣用事。

    胖子開著那輛不起眼地“破”奔馳進入公寓。行駛幾分鐘。一個拐彎後恰巧踫到有兩輛車要駛出小區。一輛奧迪A6L。一輛紅旗HOO3。加上胖子這方面suv。本來說要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什麼問題都沒有。但問題是對方那輛超大排量地HOO3生生擠在道路最中央。那架勢跋扈無比。胖子一只手打方向盤。另一只手又不知道從哪里摸索出根黃瓜。見到這情形起先也沒怎麼。尋思著是不是再讓幾分。就在胖子準備把車偏向綠化帶地時候。對方竟然得寸進尺地按響喇叭。異常刺耳。估摸著是嘗到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地甜頭。雙方早已

    咫尺。那輛紅旗還咄咄逼人地繼續推進。

    胖子悶不吭聲一口一口咬著黃瓜。眯起眼楮。幾乎只有一條縫。那張苦瓜臉陰沉沉。與方才和門衛打交道地和顏悅色截然不同。嘖嘖冷笑道︰“山低猴子吊。水淺王八跳。好嘛。一輛南京軍區地。一輛武警地。欺負我是老百姓還是咋地。”

    胖子不急不緩撥了地頭蛇兼半個死黨賀健地號碼,輕聲細氣問道︰“南K2開頭的是什麼來路,還有WJ08不是你們江甦的武警系統?我這里踫到兩輛,你朋友?”

    電話那頭嚷嚷道︰“王大爺,你可別一到南京就給我捅婁子,我剛從大院里爬牆出來,手機都被老子扣著,這還是特地讓在中移動的朋友幫我拿回號碼才能打你電話,你要是一鬧,你是沒事,我八成得被我老子抓回去。”

    胖子咬著黃瓜,不咸不淡道︰“少廢話。”

    開著一輛斯巴魯拼命往鋒尚公寓奔馳的賀健立即噤若寒蟬,正色道︰“南k2江甦省軍區的車,上海武警的代碼,如果是是江甦。我跟軍區那幫少爺不對眼,應該不是我地朋友。”

    胖子哦了一聲後緩緩道︰“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就好辦。”

    掛省軍區車牌的HG3幾乎撞上胖子地奔馳,喇嘛一如既往的尖銳刻薄,與它的主子性格一致。胖子甚至能清晰看到後面那輛奧迪A6里坐在副駕駛席上那個漂亮女人低領胸口的雪白豐腴,此刻她正掏出化妝鏡悠閑地補妝,渾身透著狐媚,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端莊賢淑,她身旁地男人只是瞥了眼胖子便將注意力轉移到這輛黑色奔馳G50,識貨的他有點詫異胖子是通過什麼渠道拿到這輛車,車倒是不貴,跟奧迪Q77保時捷卡宴是一個價位,兩百萬不到,但這麼早在中國大陸開上路,不算容易,男人好奇之余特地留心了一下車牌,很普通地北京牌照,松了口氣,他一向信奉小心駛得萬年船。

    轟。

    胖子一踩油門。

    奔馳G500和紅旗HG3~猛然撞到一起,把紅旗車內那個油頭粉面的年輕男人嚇出一身冷汗,驚駭地抬頭,卻只發現一張面無表情地僵硬臉龐,略微臃腫,十分刻板,沒有他們這種***里青年紈褲的得意,也沒有市井小民的卑微恐懼,甚至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地憤怒,不知道是否因為車子矮一截的緣故,他總覺得這個家伙有種居高臨下地可惡姿態。在南京素來以囂張著稱的男人惡向膽邊生,頭腦一熱,立即想到要猛踩油門,奈何失了先機,超大排量地紅旗竟然被奔馳擠得不停往後倒退,看得奧迪A6內男女驚恐萬分,尤其是那位花枝招展的風騷女同志,花容失色,拉下車窗,她櫻桃嘴里頭國罵不止,看她滔滔不絕的樣子,稱得上巧舌如簧,雖是一句句不堪入耳的國罵,但從她嘴里跑出來別有韻味,一切歸功于她的舌頭,那小玩意兒估計沒少讓男人欲仙欲死。

    僵持。

    紅旗的車頭已經一塌糊涂,車里的年輕人一半畏懼一半暴躁地吼叫,等到奔馳g500~終于停下來,立即搖下車窗罵道︰“呆b,找死?”

    “恩。”胖子一本正經點頭道。

    “**你祖宗十八代!”年輕人幾乎暴走,恨不得從老爹的警衛手里弄把槍過來把眼前這個家伙射成窟窿。

    “好的。”胖子還是不死不活的模樣。

    “信不信我作死你?”年輕人徹底癲狂。

    “不信。”胖子搖搖頭。

    然後胖子火上澆油地繼續啟動車子,繼續蹂躪那輛紅旗,似乎生怕這個紈褲不對付他。

    怕受傷的年輕人連滾帶爬竄出車子,掏出手機報警。

    在年輕人等警察的空隙,胖子駕駛著那輛奔馳g500停後退,加速沖撞,周而復始持續這個粗野動作,將那輛價格不算便宜的紅旗差點“碾”成一具破銅爛鐵,那位本想囂張一次的公子哥一臉欲哭無淚,奧迪A6則躲在遠處,一對男女面面相覷,以為撞上了重度精神病患者。

    警察效率很高,在賀健之前就趕到了鋒尚國際公寓,亮閃閃警燈那叫一個拉風,人民公僕們一個個英姿颯爽,也許是先入為主的印象,讓他們對把紅旗糟蹋成廢鐵的胖子不太感冒,加上這個胖子還不肯下車,當著他們的面孜孜不倦碾車,愈發增加警察方面的反感,再者g500以及身後三輛suv都是北京牌照,而紅旗和奧迪A6都是當地“自己人”,尤其是來頭不小,HG33甚至是來自掌握槍桿子地軍隊,哪怕就只有一輛上海武警的奧迪,那也不好惹,加上奧迪司機主動與警察合作,談吐得體,亮出自己證件後還含蓄巧妙地暗示了紅旗主人的大致背景,積極配合的態度外加不俗的後台,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也難怪警察要偏袒他們。

    胖子跋扈得連車子都懶得下,板著臉啃黃瓜,比瘋子還像瘋子。

    對峙。

    就在警察準備動手要把胖子拖拽下來的時候,g500身後兩輛陸地巡洋艦的車主同時下車,其中一個男人望向紅了眼地HG3主人,皺眉道︰“真不打算私了?”

    “私了你媽b。”那家伙口無遮攔,顯然已經氣急。

    北京男人聳聳肩,掏出一本證件遞給警察方面的負責人,一個年過四十的老男人,兩鬢斑白,成熟老道,這場風波中他一直冷眼旁觀,即使對g500~車主心有不滿,他也沒表露在臉上,一道橫杠綴釘一枚四角星花

    級警司身份,他相對冷靜地接過證件,那是一本軍官他對此並不熟悉,只抓住一個最為醒目的重點,北京某部空軍少校,少校,中年警司拿著軍官證望向北京男人,心中感慨真年輕啊,如果真是貨真價實的少校,那這件事情就注定更加棘手。

    “外出證和部隊駕駛證都在車上,至于持槍證,需不需要出示?”北京男人輕描淡寫道。

    中年警司手一抖索,沒敢接話。

    “我打個電話給軍隊糾察大隊,或者直接去所屬單位政治部門查詢,很簡單的,一查就知道真假。”開紅旗的家伙也是體制內人物,對此熟門熟路,顯然不相信這個北京人是名少校,現在社會上多得是拿假冒軍官證行騙地龜兒子,退一萬步說,真是個少校他也不怕,強龍斗不過地頭蛇,在南京吃啞巴虧的北方過江龍遠不止一條,反正每年都有那麼幾個。

    “請便。”北京男人隨意道。

    在查詢證件真偽地同時,紅旗車主悄悄喊上幾個一個院子長大的發小,無一例外都在軍隊里廝混,結尾不忘叮囑讓他們開軍區地車子過來,對方應該也不是頭一次干這類事情,心領神會,沒有二話,立即行動起來。

    軍官證沒有半點水分。

    如此一來警察方面束手無策,紅旗奧迪這一邊不肯善罷甘休,奔馳g500這一頭更無法無天,罪魁禍首肆無忌憚地啃完一根黃瓜接著一根,另一個女人則干脆坐在路虎上面閉目養神,只是由一個少校和一個不知背景深淺的同伴出面,總讓人高深莫測之余感到毛骨悚然。

    賀健的斯巴魯和幾輛部隊車輛大概是一個時間段進入鋒尚國際公寓,紅旗車主看到援兵地時候,也正好能看到火急火燎從斯巴魯走下的賀家大少,他正納悶自己什麼時候能請得動賀健這尊大佛,這尊大菩薩已經顧不得風度地跑向g500,中年警司因為才三級警司地位置,沒什麼大眼界大視野,但江甦省尤其是南京市公安部門這一畝三分地還是熟悉的,對這兩斯巴魯地主子再熟悉不過,因為這位賀家大少的外公是警界實打實的“一毛三”,這個“一毛”當然不是平時的一杠,是麥穗!一毛三,那就是一級警監,他們的警號那就是幾的大佬,一個省也就那麼一兩個,差不多是警察的終極理想,這位賀少雖說三天兩頭惹麻煩,但做過幾件***里被人稱道大快人心的熱血事情,所以長輩們都比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中年警司看到他的到來,就知道這件事情差不多沒有他們的事情,再鬧,就是上層政治位面的勾心斗角,他這種蝦米角色想出力都沒露面的機會。

    “我的王爺,你真鬧出這麼大陣仗?”賀健仰著腦袋哭笑不得道,迅速掂量了一下對方的斤兩,似乎自己就能擺平,如此一想,心情大好。

    “我好糊弄,晚上你幫我找點樂子瀉瀉火就差不多,可後面路虎上面那位大小姐不好伺候,她要發是發起火來,連我都頭痛。”胖子趴在車窗上幸災樂禍道。

    “王爺,你別嚇我,她來頭還能比你大?”賀健心髒劇烈跳動。

    胖子沒解釋,任由賀健小心肝撲通撲通地瞎猜。

    似乎想起什麼,胖子跑下車,在兩個同伙面前一伸手,那兩個原本談笑風生的男人相視一笑,各自回到車子找出一兩張東西交給胖子,外人只是略微瞥到一點,好像是“G3”“特別通行”之類的車證,不太熟悉這方面門道的中年警司尚且還能站穩腳跟,紅旗男和他好不容易喊來壯聲勢的死黨一陣頭皮發麻,等女人透過車窗遞給胖子一張”和一張紅底黃字的“警備”,一群人徹底腳軟。

    最後胖子回到g500,坐在位置上低頭搗騰許久,又被他找出兩張,分別是“京安”“和國A”六七張車證歪歪斜斜放在擋風玻璃下,一張比一張刺眼,一張比一張光芒萬丈,也只有體制內的人物才知道那小小一張車證比什麼法拉利賓利都來得拉風,也許一張國A在北京以外的地區還不扎眼,或者說沒多少人明白G3代表著國安局第3局外勤證,但一張哪怕早就作廢沒有任何職能的一級“警備”,足夠讓識貨的人觸目驚心,就像賀健,最多也只能仗著父輩關系搞到一張白警備,所以賀健比誰都清楚到了北京,這位“王爺”就是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那些車證放在一起,你就是在北京長安大街上橫著走都沒交警敢管啊。

    紅旗男和奧迪男以及那些援兵一個個如臨大敵,戰戰兢兢。

    然後一群心髒劇烈收縮的人就眼睜睜看著這位普通牌照卻掛6~張車證的g500將剩下車輛一部一部“碾”過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出手阻止,千里之外的北京城臥虎藏龍,喊上幾個死黨合伙掏出這麼些牛叉車證的大少肯定不少,北京這麼得理不饒人的公子哥也肯定一抓一大把,但又有恐怖家底又神經質的紈褲還真不多,也算那群平日里挺人模狗樣的年輕人倒霉,剛好就撞上一個。

    “鬧夠了沒,差不多就讓那個賀健幫我們找家青年旅社。”女人打電話給胖子,算不上開心。

    斯巴魯領路,suv尾隨,5車揚長而去。

    胖子離開的時候不忘朝那群驚弓之鳥喊道︰“回頭你們把我這輛g500的磨損費送過來,我沒買保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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