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陳二狗的妖孽人生 作者: 烽火戲諸侯(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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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hohohw 2009-5-17 00:24: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3 660758
dj0425 發表於 2010-9-6 22:56
第40章    義子,禍水,兄弟

這個週末山西某個土財主不知道從哪裡搞了兩條斗犬氣勢洶洶殺過來,一條意大利紐波利頓,一條據說是西藏河曲地區偷獵到的上品藏獒,有點砸場子的味道。

在鬥狗場廝混過一段時間的玩家其實都知道藏獒沒什麼神話色彩,尤其是豢養培育出來的品種,放進鬥狗場絕沒有外界炒作兩頭就能咬翻一隻金錢豹的實力,不過野生藏獒確實不容小覷,尤其是河曲一帶出來的大傢伙。鬥狗場方面也不敢掉以輕心,俞晗亮將尉遲功德那尊大佛請來,可惜沒有看到那條守山犬的蹤影,據說是產崽了,所以老人帶了兩條牛頭梗和一條阿根廷杜高過來。

土財主方面一下子砸下四百萬賭金,加上場子外圍的投注,最後的壓軸比賽估摸著能贏就是千萬真金白銀進賬,按照他現在跟老闆陳浮生新制定的分紅約定,假如加上這場比賽,這段時間狗王已經有近五百萬的收入,跟以前給魏端公賣命上升了一個級數不止,這時候俞瞪亮才明白陳浮生早先所謂的「他媽少跟我掏心窩講義氣,你給我面子,我就給你銀子」肚子裡忍不住唏噓一番。

俞晗亮詢問老人的意思後就跑去問那位過江龍具體怎麼個玩法,是不限大種的一對一還是乾脆二挑二,山西款爺也豪爽,瞅了眼角落兩條蹲在老傢伙腳下的牛頭梗,體型完全跟他的大寵物不搭調,感覺就跟大漢欺負小毛孩一般,不過老傢伙背後的杜高貌似挺凶悍,大款最近才迷上鬥狗,家裡管錢的母老虎見自家漢子好不容易把注意力從小明星身上轉移到相對順眼的東西上,也就由著他一擲千金,買狗僱人,一下子就大半千萬打了水漂,土財主瞇起眼睛笑道:「我就帶了兩條,要是單挑,一勝一負就不好玩了,這樣吧,我這邊兩條,你那邊也牽兩條出來,全丟進場子裡。」

俞晗亮心中冷笑,故作姿態地思量猶豫,然後才面有難色地答應下來。尉遲老人帶出來的牛頭梗也許單挑實力無法媲美頂尖地杜高比特,但兩條牛頭梗加在一起並肩作戰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了,俞晗亮瞥了眼躍躍欲試的藏獒和紐波利頓,心中感慨,哥們,沒有金剛鑽千萬別隨便攬瓷器活啊。

尉遲老人親自把兩頭愛犬送進籠子,然後按照老規矩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抽他的中南海,以前是陳浮生送煙,後來是閉關弟子王解放,接下來就是跟他練拳沒多久的唐耀國,這孩子底子和天賦都馬馬虎虎,能入眼的就四個字…質樸心誠。老人抽著煙,對人心,他是從不敢抱有過高期望,現在只期望王解放能把他一身把式傳下去,再就是二狗那年輕人可以繼續往上爬,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如此一來他守著的方家也能沾光,一想到那兩條小守山犬崽子,老人就會心一笑,場上牛頭梗是他花大心血培養出來的鬥狗,是秘密王牌,如果不是念在俞瞪亮以往對方家還算尊重,現在又重新歸順了魏家代言人二狗,他絕不肯賣這個大面子。

兩條就像是披著牛頭梗皮的搏殺上具將配合生疏的藏獒和紐波利頓撕咬得血肉模糊,一進場就是一邊倒的態勢,如果不是山西土財主輸了表賽後表現得暴跳如雷,一副提刀殺人架式,壓錯寶的就又以為是雙方竄同好了來騙錢,不過有真正的老狗王尉遲功德坐鎮,深知***規則的輸家都還算服氣。一口氣給自己贏了一麻袋錢的俞瞪亮河水不忘挖井人,跑到準備走後門離開的老人身前,感激道:「尉遲老爺子,這次真得謝您老能親自出馬。」

「我不是幫你,你和陳浮生之間那點恩怨,我也懶得管,只要你別對不住魏家和方家,否則以後就算有陳浮生保你,我也能打斷你狗腿。」老人不客氣道,停下腳步撫摸杜高的腦袋,兩條參戰的牛頭梗都沒有大礙,見俞晗亮要醞釀些什麼,不耐煩的老人揮揮手,逕直離開。

裡外不是人的狗王摸了摸鼻子,叼起一根煙,哼著小調走出鬥狗場,身後尾隨幾個新收攏的嘍囉,疾風知勁草,前段時間經過與陳浮生一場爭鬥,牆頭草們都暴露出本質,得勢後的俞晗亮就乾脆招聘一幫新人,少數在他落難之際沒有背信棄義的小弟也得以重用,現在他身後跟著的兩大一小小都是俞家村沾親帶故的人物,一個跟他平輩,剛從局子裡出來,早先就跟俞瞎亮一起替魏千歲打拼,還有個綽號「土狗」的青年按輩分算還是俞晗亮的叔,俞晗亮剛出道那會兒橫行鄉里,帶著一幫小,流氓逮誰訛誰,稍微成熟一點就不在自己村裡欺男霸女,偶爾還會給同村擺平一些糾紛,這十幾年竟然也博得一點口碑,同村長輩都念叨村頭俞木匠的兒子不是個好崽但有良心,例如土狗身後的孩子就是俞晗亮敢做的一件功德事,孩子名叫牛蛙,長得黑不溜鰍,就跟一隻土蛤蟆沒啥兩樣,這娃家裡悲苦,父親當年花了所有積蓄買了個雲南婆娘,結果陸續生下兩孩子後就跟一個偶然來村裡賭錢的外地漢子跑了,牛蛙他老爹也倔,硬是不肯把孩子送出去一個「堅持要兩個都由他一手養大,前兩年好不容易把大兒子養到送去當兵,一次過年喝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樂極生悲,喝到桌子底下帶著哭腔叫嚷了一些胡話,就再沒能爬起來,小兒子牛蛙當時才 11歲,俞瞪亮那會兒恰巧和老婆孩子上墳祭拜,親眼見到這孩子送葬一幕,給他苦命爹一連磕了百來個頭,一開始有人勸,愣是沒人拉得起來,後來也就沒人勸了,知道這孩子孝順,當時下著大雪,俞晗亮在遠處抽著煙,望著那個單薄消瘦的可憐身影,感觸頗多,勾起不少回憶,事後專門瞭解牛娃的品性,鬼使神差就讓小孩子做了他的乾兒子,這小子是塊寶,讀書就跟他乾爹拐騙良家婦女一樣順溜,打架也絲毫不含糊,村子裡敢罵他是雜種或者沒娘孩子的孩子或者少年基本上都被他打遍了,打不過的,他能滿頭是血的堵在別人家門口,不要命的犟種,所以沒誰敢惹他,七八歲就跟村裡一個老獵戶上山,狩獵,不穿鞋比穿鞋還要快,學校運動會長跑項目他就跟玩一樣,俞晗亮偶爾會想道上傳言新主子在東北的一些悲苦往事,如果屬實,那牛蛙說不定能討他的喜,像一類人,都是守山犬。

「牛蛙,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條草狗玩嗎,回頭我幫你求一條過來,運氣好的話,就能成。」俞晗亮砸巴著香煙笑道,虎毒不食子,他是打心眼疼愛這少年,所以幫他在南京市區安排最好的學校,知道牛蛛一直想要養一條狗,以前是家裡窮,人都吃不飽所以有心無力,俞晗亮經營著東南沿海一帶最大的鬥狗場,所以一直想要給義子安排一條血統純…正的好狗,沒奈何這小小兔崽子就是想要草狗,比特牛頭梗什麼的都看不上,說那不是狗,俞晗亮對這個一根筋的孩子也沒轍,這會兒靈光乍現,有了個膽大包天卻未必不可行的想法。

「俞哥,還有你求不到的狗?」綽號土狗的青年詫異道,在他看來好狗就都在鬥狗場了,當然聽說過那個叫尉遲功德的老頭那裡有七八條一等一的好傢伙。

「老子又不是天王老子,在南京比我猛的傢伙沒有上百號,起碼一雙手肯定數不過來。」俞晗亮笑罵道。

剛蹲完監獄的中年男人錯過了俞晗亮與陳浮生的廝殺,可不代表他不知道陳大公子的手段,現在監獄裡流傳有不少相關陳大公子黑白通吃的事跡,說他吞了一條重慶過江龍那是一般人無法驗證的事情,可前不久一個大腿上被捅了好幾刀的人,說是在陳大公子的場子鬧事,被丟進局子後差點被整死,簡直就是每天換著花樣往死裡修理,沒掛就是奇跡了,最近小動作才消停下來,那傢伙大難不死,在裡頭緩過氣後就開始吹噓,最喜歡給別人描述陳公子哥親手捅他那幾刀的情景,差點被他扯成演義小說,所以現在許多監獄裡有很多個陳大公子的版本,但個個充滿高人風範。這個中年男人自然也聽說過,一開始他不太相信,從俞暖亮嘴裡親耳聽到陳浮生以及有關周小雀和白馬探花陳慶之的手腕後,被震撼得一身冷汗,心想這群混世魔王才是真正在混江湖啊,自己這伙純粹玩票過家家呢,因此他一點不奇怪俞晗亮說話行事越來越謹慎低調。

俞晗亮在一個小涼亭石凳上坐下,這玩意是新主子按照某位高人修建的,說是有利於藏風聚水,事實證明還真有點意思,鬥狗場越來越紅火。狗王拋給幾位自家人一人一根煙,不忘給已經很快13歲的牛蛙一根,臉孔黝黑就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少年憨憨一笑,老氣橫秋地夾在耳朵上,他喜歡收集香煙,然後在回村子後一股腦送給俞老瞎,也就是那個肯帶著他上山打獵的老頭,老人孤苦伶竹,牛昧年紀不大,他那個幾乎沒過上一天舒坦日子的老爹文化程度也不高,甚至可以說是沒一丁點兒文化,可寧肯撿破爛也要一個人帶大他們兄弟的駝背男人用一輩子跟他們兩人講了一個最淺顯的道理,做人不能忘本、不能沒有骨氣。

牛蛙其實知道,已經走了的爹其實只是想證明給那個娘看,沒有她,他也可以過很好的日子。

牛蛙抿起嘴,安靜沉就著站在狗王含晗亮身後,即使做了村子裡最大人物俞晗亮的義子,他現在跟大人一起吃飯也,樣會端著碗站在一旁吃飯。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他能讓錢老爺子和那麼多女人清眼相加了。」俞晗亮瞥了一眼身後的乾兒子感慨道,看著今天的牛娃就像在看那個人的年輕歲月,狗王重重吸了一口煙「我相信他也會喜歡你的,我就是跪,也要給你求來一隻守山犬崽子。」

「叔,這次我們賺了不少錢吧?」牛娃習慣喊俞晗亮「叔」。

「嗯,不少。

走,拎上鐵,買東西去,就當是給你買狗的錢。」俞晗亮熄滅煙頭,猛地起身,豪爽笑道。

「拎多少?買什麼?」土狗疑惑道。

「全部。」

俞晗亮沉聲道「老子也當回拎幾麻袋錢去買車的暴發戶過過癮,這次我買輛賓利送給那人,否則我都不好意思開口要狗。」

他身後三個人目瞪口呆,啥草狗這麼金貴?

狗王這次是真的對陳浮生心悅誠服了,他要給牛蛙鋪一條陽光大道,未必就不是讓自己搭一座終南捷徑的獨木橋。

漂亮的女人悅目,成熟的女人悅心,那麼漂亮的成熟女人當然就是賞心悅目了。周驚蟄無疑又是這一類女性的佼佼者,征服她,那絕對要比征服一兩個二線走穴明星或者當紅女主播來得有成就感,一來她頂著昔日南京第一美女的頭銜,二來她是魏端公的女人,所以與魏公公有芥蒂心結的,都喜歡招惹大美人周驚蟄,***裡知道陳浮生與她關係曖昧的寥寥無幾,否則周驚蟄周圍蒼蠅也會少掉大半。

總體來說偌大一個南京,年紀相貌和家世修養都跟周驚蟄般配的男人不算希罕,最近就有一個,二十七八的高幹子弟對周驚蟄展開迅猛攻勢,送朵玫瑰到周驚蟄公司,日日不斷,直到聽說那些玫瑰都被轉手廉價賣給花店後,公子哥才罷休,以每兩三天約一次的頻率邀請周大美女,借口絕不重複雷同,一被拒絕也從不糾纏,而且都是一些類似去南京大學聽私募講座的邀請,跟那些動不動就是吃西餐喝紅酒的庸俗男八桿子打不著,這種綿綿不休的攻勢已經持續了將近兩個月,周驚蟄最後在拒絕參加他舉辦的一個桌游聚會後,反過來請他一起喝茶,她的意思是要跟他挑明,隨便找個借口讓他別浪費時間,她現在著實沒精力應付經驗老道的追求者,她一向不屑玩曖昧遊戲。

周驚蟄拒絕對方的興師動眾,隨便挑了一家比較安靜的茶館,準時到達,他已經提前在茶館雅座等候,周驚蟄能清晰捕捉到他眼中竭力掩飾的一抹驚艷,她壓下略微不快,坐在他對面,要了普渾茶。

她這次的對手名字叫紹偉,周驚蟄年輕的時候喜歡根據男人的綜合素質打分,例如家境一欄按家產封分,如果是軍方背景就按照軍銜加分,總之她有一套完整的打分系統,希奇古怪,後來鑒於追求者實在不計其數,她就放棄那個數學遊戲。眼前的紹偉粗略算一下夫概在田左右,屬於拒絕時可以潑開水而不是熱咖啡的那一類幸運兒,別奇怪周驚蟄的大牌,當年如日中天的魏端公也就考了個引分,其實若非被家境拖累,一張容顏就打敗所有女人的周驚蟄也許能夠成為第二個黃丹清,她當初如果沒有匆忙嫁入魏家,再熬一熬,熬到大太子爺柴進之的老爺子去世,那她就是「太子妃」了。

紹偉哪知道周驚蟄的心思,以為終於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地打動大美人,在他看來,一切有御姐和戀母情節的男人,碰上周驚蟄都只有繳械投降的份,不過高材生邵公子雖然花了大心思追求她,卻還是沒有明媒正娶的念頭,這是他的底線,他只想精心倒養一隻「金絲雀」。打扮整齊到精緻程度的邵公子笑容燦爛迷人,他有一顆好腦子,肯將學習上的天賦套在情場上,知道博采眾長,所以不冒進,肚子裡有大把劍走偏鋒的小法子,例如玩點小魔術或者搬出曾去貧困山區愛心支教一年的花招,虛虛實實,情場上一直所向披靡,這次在小***裡誇下海口要在3個月內拿下周驚蟄,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畢竟他在***裡邵公子是號稱勝率100%的「百人斬小「能膽子大到出門不化妝的女人,不是自暴自棄,就是貨真價實的天生麗質了。」邵公子微笑道,講了一大通普洱茶趣事,見氣氛融洽,就小小拍馬屁。其實他對茶葉一直沒太大興趣,屬於喝可樂喝和咖啡長大的那群富家子弟,不過既然約在茶館,他也就惡補一次,對於一個能輕鬆拿到劍橋大學學位的傢伙來說,為了一位單身絕色死記硬背一點茶葉知識絕不是什麼難事。

周驚蟄一直處於高度免痰狀態,紹偉說什麼她應付什麼,不清高冷傲也不做作附和,反正她一開始就打算喝完一壺茶就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邵公子怎麼瞭解周大美女的「絕情」秀著他的口才,殊不知他用在其她女人身上無往不利的戰術在眼前女人身上根本就毫無意義。

周驚蟄輕輕喝了一口茶,心不在焉,沒來由想起某個人在她生活裡留下的痕跡,繼而又想到一個比喻,一頭野豬闖入了葡萄林,漂亮的女人尤其是太漂亮的女人都不太喜歡思考深奧問題,周驚蟄也不例外,她不曉得這個道聽途說來的比喻恰當與否,只是有些傷感,都說這世道的水靈白菜都給豬拱了,可自己這棵白菜還能水靈多久?有些傷感的周驚蟄低下眉目,凝望著手中的瓷杯,完全忽略了對面眼神炙熱的男人。

周驚蟄猛然抬頭,邵公子手忙腳亂地掩飾。

周驚蟄微笑道:「你知道我有個在英日讀書的女兒。」

「我知道。」邵公子心中狂喜,故作鎮定。

「你真的不在乎?」周驚蟄問道,眼中笑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戲虐。

「不在乎!」鼎公子堅定道,沒有蛇毫猶豫,他是真不在乎,瞎子都看得出來魏冬蟲那不折不扣是一個美人臉子,他為什麼要在乎呢?母女花?而且還是市花級別的母女同眠,那是多少雄牲畜牲的終極理想?紹偉當然不在乎。

「如果沒記錯,我比你大六七歲吧。」周驚蟄笑道,很坦然。她PS歲嫁給魏端公,雖說魏冬蟲已經上英國私立巾學,但年齡其實只有巫歲不到,對於一今天生麗質和保養完美的少婦來說,她漫不經心,個眼神就能把年輕她十歲二十歲的孩子徹底比下去。

「女大三抱金磚,大6歲不就是等於抱兩倍金磚而已。」邵公子淡定道。

「我很感動。」

周驚蟄嘴上說感動,可卻沒有絲毫感激的神情,喝完茶杯最後一。普耳「可惜我不喜歡穿耳洞的男人。」

邵公子臉色劇變,解釋道:「那是年輕時候鬧著玩的。」

「我也不喜歡話多的男人,尤其是那種南京腔特濃的那種。周驚蟄平淡道。

邵公子臉色難堪,一隻手死死握著茶杯,另一隻放在桌底下的手攥成拳頭,本來他以為這雙手今天就能觸碰上眼前大美女的肌膚,最遲半個月就能文火慢燉地把她忽悠上床肆意褻玩,這段時間趴在一個晚上要5千多一匹的「揚州瘦馬」粉嫩肚皮上,他腦海裡全是周驚蟄的模樣,尤其渴望自己雙手在她身上遊走的香艷,怎能預料現在的變故。

「還有,我不喜歡好人,好人命都不長,我不想做兩次寡婦。」周驚蟄冷笑道,對於他將愛心支教做情場資本那一套最為反感,何況他八成根本就沒去過貧困山區,這根本就是面目可恃的死罪,周驚蟄真佩服自己能忍到現在。

「驚蟄,你是不是有中意的男人了?」邵公子黯然道,一腔怒火,卻隱忍不發,他還在垂死掙扎,周驚蟄實在太過誘人,即便放下,部分自尊,他也覺得值得。

「有。」周驚蟄點頭道,並沒有否認。「是誰?」邵公子咬牙道,他現在只想知道輸給誰,感覺到被周驚蟄玩弄踐踏的怒意全部轉移到那個未知男人身上,他有不少***裡混的大痞子,有的是給錢就出力的亡命之徒。

「你知道還是不知道有意義嗎?」

周驚蟄瞥了一眼臉色陰沉的男人,這麼快就撕破斯文臉皮了嗎?

「有!」邵公子瞇起眼睛道,死死盯著周驚蟄讓人垂誕欲滴的臉龐,他完全無法想像另一個男人在她身上馳騁的場景。

「哦,他姓陳,當然不是一個好人。」周驚蟄笑道「還有,他是一個有婦之夫。」

周驚蟄玩了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不知為何,紹偉的追問讓她不由自主地就把陳浮生「招供」出來,而且說出口後格外心情舒暢,她告訴自己就當是那傢伙在電梯裡輕薄她的利息。

有婦之夫?

從無敗績所以驕傲如公孔雀的邵公子瘋了。

他開始面目猙獰。

周驚蟄饒有興致地欣賞自己的傑作,她喜歡把一個男人活生生逼瘋,這是她認識陳浮生「從良,以後許久不曾玩的遊戲。

「你難道不介意?」邵公子覺得這個問題就等於把自己最後一點顏面交到眼前女人手上,等著她作踐。

沒良心的大美女果真沒有讓他「失望」嫣然笑道:「為什麼介意,給他做小蜜挺好玩的,驚心動魄啊。我這種女人,名分啊家產啊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周驚蟄這話倒是沒完全撒謊,她和陳浮生之間的「孽緣」確實牽扯出一連串砸舌事件。

「被包養也無所謂?」邵公子崩潰了「賤貨,兩個字到了嘴角還是被他硬生生吞回去。

周驚蟄使勁點頭,托著漂亮如桃花的腮幫,故意做出一副想起那個男人就一臉甜蜜的表情,論演技,周大美人那是爐火純清到能跟陳浮生合伏搭台的彪悍,所以這一臉純真的幸福容顏無異於在邵公子傷口上撒鹽,狠狠再捅一刀啊。

「你個婊子!」邵公子終於順理成章地吐出「婊子」兩個字。

周驚蟄緩慢倒了一杯茶,順勢潑了他一臉,不急不緩道:「老娘就是他的姘頭,你咬我?你要是敢現在殺到省委黨校跟那個叫陳浮生的傢伙挑明,說要跟他搶女人,然後還能不缺胳膊少腿來到我跟前,我周驚蟄二話不說,立即跟你開房間上床,你敢不敢?!」

被潑茶水的邵公子想要扇周驚蟄耳光,最後卻偏偏沒敢出手,一直到周驚蟄優雅起身,甩出一疊人民幣砸在桌子上,揚長而去,這位記事起彷彿沒吃過虧的男人才回過神,一拳砸在桌子上,打電話給一個死黨,陰沉道:「幫我查一查在省委黨校裡頭的陳浮生,別管什麼事,我要這王八蛋吃不了兜著走!」

沒等邵公子掛掉電話,他發現對面位置坐著一個面目俊秀神情古板的男人。

他叫周小雀,那是在道上能跟白馬探花陳慶之玩單挑的猛人顯然今天誰吃不了兜著走再明顯不過。。

周驚蟄離開茶館的時候心情格外酣暢,坐進她那輛陳浮生已經「臨幸」過幾次的奔馳座駕,掏出手機給正在黨校進修卻還是被她禍害栽贓了一回的男人發了一條短信:老公,想你了~

很快某人回復了一條:老子是預備黨員!

然後周大禍水一點都不淑女地踢掉高跟鞋,拿著手機捧腹大笑。

密碼酒吧生意越來越火爆,儼然是南京的夜生活標桿,皇后袁淳則愈發清純,像一朵白蓮花,在圈裡圈外名聲鵲起。

「就要去上海分店做老闆了?」密碼舊老闆羅開泰調製一杯雞尾酒,笑望向抽空陪他聊天的袁淳,現在這閨女是大忙人,能看著他親手挖掘出來的金子一點點發光,他覺得當初被陳浮生插了一刀很值當。他現在就是來給酒吧打打雜,出點小力氣,就當作是緬懷往昔歲月。

「上海那家由江亞樓心腹大將坐鎮,再過段時間杭州分店開起來,我才是老闆。」袁淳笑容燦爛道。

「你現在開朗多了,我得謝謝咱們的大老闆,可惜我不是女的,不能以身相許。」羅開泰打趣道。

袁淳微紅著一張俏臉,喝著礦泉水不說話。

「沒想到大老闆只不過一酒瓶子,…小寶和林鈞兩個傢伙就完全變了一個人私的,一個再不敢狐假虎威胡亂揩油,對待來酒吧駐唱的美眉就,跟對待媽一樣,當觀音娘娘供著,端茶送水不說,還經常自己出油費送她們換場子,真是脫胎換骨了。還有一個以前都不拿正眼瞧我這大叔,現在也懂得碰面就」遞煙,遇上難纏的顧客,也知道陪著笑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真難為那小子了,拗著傲性子做奴才,確實不容易。」羅開泰感慨道,他現在都稱呼陳浮生為大老闆,密碼酒吧員上也是如此。

「現在這社會一個機遇多難得啊。加上他們都是底層混的,肯定更明白機會比錢值錢的道理,他是那種只給一次機會的老闆,誰敢亂來。」袁淳笑道,她還是一身清爽簡約的打扮,以前窮是如此,現在抓住了機遇還是如此,以後發達了也一樣。

現在從袁淳身邊路過的十有八九都會喊上一聲袁姐,她起初對此很不適應,聽著聽著也就xi慣。

「…小純,我多一句嘴,以後別因為情感問題和大老闆生疏。」羅開泰語重心長道。

袁淳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凌晨1點鐘左右,林鈞接到黃養神電話,說兄弟幾個一起喝酒,老地方不見不散,他就拉著余雲鋒去跟密碼經理先請個假,然後趕往一個他們幾個以前經常聚一起吃宵夜的攤子,如今黃養神和余雲豹都開上車子,也吃得起南京最貴的一品雞,還他娘是雙飛,想飛幾次就幾次,這狗丨娘養的人生啊,在密碼酒吧賣力到卑躬屈膝地步的林鈞沉就喝著酒,越來越人模狗樣像個上流人士的小黃把他們喊出來也不說事,他們哥幾個也都不急,林鈞轉頭看了看西裝革履起來的小寶,再望了望在鍾山高爾夫跟世外高人打拳一身浩然正氣的唐耀國,都變了,仰頭喝了一口啤酒,嘴角苦笑,自己何曾不是,以前那些滿嘴油膩勾肩搭臂、四個人光著膀子在馬路上吼《故鄉》、然後去狗窩擠一張破床的青春日子,一去不復還了。

「我把張玉荷甩了。」黃養神終於開口。

「咋整的,她可是一條大魚。」林鈞皺眉道,他雖說不太喜歡張玉荷的精明,可對目前的黃養神來說是塊很高的跳板,沒踩上去實在太可喜了。

「想換換口味。」黃養神笑道。

林鈞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知道這兄弟極有主見,不撞南牆不回頭,他也不想浪費口水。

「屁,有消息說是這小子在辦那個什麼俱樂部的時候釣上了新馬子,一個離丨婚的女人,據說她家背景也牛,啥級別我不知道,反正肯定比張玉荷那小,狐狸精的老子要高,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養神什麼時候到手的便宜不佔?」余雲勘沒好氣道。

「真的假的,玩起貴婦了?」林鈞笑罵道。

「真的,那女人是女王,處處主動,我這段日子沒少受折磨,是俱樂部一個新會員幫我介紹的,說是我跟她朋友一個初戀情人長得很像,然後就勾搭上了,那妞跟我認識第一天就上了床,麻丨痺的張玉荷到現在都沒跟讓我脫下褲子,都是女人,這差別也太大了。我看她是真要跟我結婚,否則我真沒辦法忍受一個娘們騎在我身上高潮。她具體底細我不清楚,反正比張玉荷家肯定高出兩個級別,不就是被騎嗎,老子認了,總有老子翻身做主的一天。」黃養神猛灌了一口酒,「她說了,隨便領個證,去歐波過完蜜月,就陪她去廣東那邊玩走私,看她架式,屬於家裡老頭不倒就是天塌下來也沒事的那種人。你們說,我是不是得感謝我媽給我生了這麼張臉?真出息了,我這個沒讓她臉上有光一天得孝順兒子到頭來還是得靠臉吃飯!」

林鈞余雲數和唐耀國三人沉就不語。

「那神仙哥那邊怎麼辦?」余雲豹輕聲道。

「只能欠他一個大恩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黃養神歎息道,有愧疚,有感恩,有遺憾,百感交集。

「挺可惜的,我們四個不能一起打天下了。」唐耀國乾了一瓶酒,眼神黯淡。兄弟四個剛剛事業起步就要分散,怎能不感傷。

「我不是那種心甘情願屈居人下的人,陳哥也看出來了,所以早點走也不全是壞處,大不了以後混不開再回來找你們討口飯吃。」黃養神故作輕鬆笑道,其實他心底很希望能再呆在陳浮生身邊學一點為人處事的,他知道那才是真正的財富,無法用金錢衡量的那一種,拍了拍余雲豹肩膀「可惜沒能見到你破了處男身。」

「神仙哥說了,男人第一次得給正經女孩子。」余雲豹裂開嘴傻笑道,神仙哥的話就是聖旨。

黃養神欲言又止,他本來想提醒小寶別對老闆忠心耿耿到愚忠的地步,可話到嘴邊還是作罷,傻人有傻福,由他去了。

「那女人靠譜嗎?」林鈞忍不住問了句廢話。

「我都陪她進省委大院和她爺爺一個老部下吃飯了,騙子要是有這本事,我認栽。」黃養神苦笑道,他用牙齒咬開一瓶酒,端起來,「來,兄弟,都順風!」

四隻酒瓶狠狠撞在一起。
dj0425 發表於 2010-9-6 22:56
第41章    善緣

有些時候陳象爻聽曹蒹葭授課的時候李青烏辦會插進來,然後三個女人一起去菜市場挑菜一起做飯,因為陳象爻的吸收速度驚人,差不多把曹蒹葭的知識儲備搾乾七七八八,所以曹蒹葭準備讓她接下來自主學習,授人以漁,曹蒹葭相信以陳象爻的靈慧很快就能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全面型人才,吃完午飯陪孕婦老師在小區散步一圈,陳象爻就回去打理開張沒多久的店舖,李清烏陪曹並葭繼續閒逛,身後自然跟著孔道德,暗處則有董赤丙,加上其餘安排,這座小區的警備實力讓人歎為觀止。

「青烏,有沒有給浮生做事的打算?」曹蒹葭輕聲問道。

李青烏神情訝異,並沒有立即給出答案。

「不急。」曹蒹葭挺著大肚子笑道「等浮生不給別人打工了,到時候再挖你,財務這一塊交給你和象爻才放心,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知道,我們家浮生有些生意都不在檯面上,掌櫃的是外人,不安全,像爻心思鎮密,你大局觀出眾,相輔相成,是最好的搭檔。當然,你們都還需要職場的磨練,市場才是最好的老師,我看好你。」

「姐,我只是一個朝九晚五的小白領而已,我怕擔當不起你的期望。」李青烏為難道,攙扶著能讓任何一個女人自慚形穢的曹蒹葭,內心震驚。她當然清楚能讓許多「高人24小時保護妻子的陳浮生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也揣測出一個可以搬動廳級幹部去學校「演戲」的男人能量絕非尋常,對這個亦黑亦白左右逢源的重量級角色,關鍵他為人處事各個細節上還都不是一般的出類拔萃,李青烏說不動心那就太矯情了,正因為他高不可攀遙不可及,她才越來越敬畏和小心。

「你其實跟浮生很像,你們這類人只是缺少一個平台,絕不是沒有實力。不過在這之前,我希望我稍微操之過急的提議不會打亂你的生活步驟,說實話,我很喜歡你一貫以來的充實生活,緊張,上進,像一朵向日真。」曹蒹葭溫柔笑道,向日葵,朝氣勃勃,真是有點羨慕啊。

李青烏紅著臉,無言以對,每次面對優秀到近乎完美的曹蒹葭,她都帶著一股純粹的崇拜和忐忑,她經常會問自己,那個陳浮生到底強犬到何種境界,才能讓曹蒹葭這樣的女人甘心與世無爭。

「清烏,有沒有心上人?」曹蒹葭笑問道。

李清烏趕緊搖頭。

「想知道我是怎麼跟他認識的嗎?」曹蒹葭摸著肚子,笑容母性而璀璨。

李清烏使勁點頭。

曹蒹葭娓娓道來,李清烏豎起耳朵不肯漏掉一個字。

故事很精彩,言語平靜卻是處處無聲起驚雷,唯一的遺憾恐怕是這個溫馨的故事似乎簡短了一些,再就是由相識到圓滿婚姻後的生活略微平淡了一點。似乎察覺到李青烏的心思,曹蒹葭微笑道:「哪來一直跌宕的愛情,平平淡淡是真,等你愛上一個人再跟他結婚,就知道書上用寬容、奮進、溫柔等等那麼多詞彙來形容一個男人是件很空洞的事,其實男人能讓女人覺得柴米油鹽十年幾十年甚至是一輩子也不面目可憎,就是好老公了,我家那個,可是一個了不起的傢伙,當然,他也有缺點,也會犯錯,不過一想到他那麼拚命,比因為窮而弓著身子還要努力做人,我就覺得一切都很美好,能像他娘做了十幾年那樣在家開著燈等他,能給他做飯煮茶和幫他洗腳,能懷上他的孩子,我很知足了。」

李清烏輕輕呼吸,怕打擾了什麼。

曹蒹葭隨後說了一句李清烏不理解的話「所以我寧願他現在多犯點錯,沒有我不能原諒的錯事。」

李清烏望著曹蒹葭隆起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感慨,陳平陳安,你們有一對很好很好很好的父母。

陳象爻盤下兩家毗鄰店面開了兩家店,一家書店一家花店,目標很低,不求盈利,只求不虧,兩家店員加上她不過耳名,花店叫「狗尾草」書店叫「蒹葭」花店有兩個店員,一個相貌中規中矩的年輕女孩,一個說不上是胖還是壯碩的清年,書店的員上倒是挺有書卷氣,戴了副黑框眼鏡,明眼人都瞧出來這位仁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店主陳象爻。

既然是個懂得曲線救國的主,也就不至於弱智到急著撕破那層抵,一開始隔壁花店的女孩就對同伴沒好臉色,因為那胖子一天到晚悶不吭聲,除了幹活就是自言自語,就跟精神病一樣,加上長得又不太對得起黨和人民,相反,書店那位就順眼太多,在看到店面不遠處那輛豐田轎車後,她就更是頻頻向豐田眼鏡男拋媚眼,可惜因果報應,她瞧不上胖子,眼鏡斯文男也看不上她,結果她就把氣撒到胖子頭上,所幸那胖子雖說有點神經質,貌似本質上還是屬於木訥憨厚範疇,對她的挑刺無動於衷。

「胖子,把地再掃一遍。」女孩一見漂亮店主進入書店,立刻展開有關她「勾引」她白馬王子的豐富聯想,氣就不打一處來,胖子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出氣筒。

其實身材並不算臃腫的青年還是老老實實去重新打掃,遍。

「胖子,把白百合和康乃馨換一下位置。」女孩並沒有因為他的逆來順受而減少內心的煩躁,對於一個脾氣本就不好的女性,恰巧很不幸地來了例假,那簡直就是一座移動火山。

他依然對她的指手畫腳沒有異議。

出門倒垃圾的時候看到兩個夫婦模樣的老外走進書店「蒹葭,裡的書都是店主去書商那邊一本一本淘來的,甚至會上網郵購,而且她還會自己訂製精美會員卡和書籤,全部免費贈送,這樣做生意能賺錢才怪,唯一的好處就是口碑極佳,附近幾個…小區都是高檔住宅區,所以客流量雖然不大,但素質都很不錯,書店有很多外文書籍,不乏在南京定居的外國人前來翻閱,而每當碰到老外生意的時候,那個自稱是南大研究生的眼鏡男就會大秀他的英語口語,滔滔不絕「胖子」見識過一次,感覺那傢伙恨不得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一口氣報出來,這種時候賣花的店員就都會無可救藥地兩眼發光一臉崇拜「胖子」歎息一聲,倒完垃圾就蹲門口發呆。

「北京,來一下。」漂亮店主突然喊了一聲他「胖子」姓王名北京,姓名就透著股鄉土,也難怪一個店的女孩居高臨下對付他。

胖子撓了撓髮型亂糟糟的腦袋,就小跑進隔壁書店,原來兩個老外是俄羅斯人,幾乎不懂英語,眼鏡男跟他們雞同鴨講了半天也沒溝通順暢,然後美女店主就不得已搬出了秘

出殺手鑭,因為貌似在書店開張初期就是這個不起眼的胖子替他解圍過兩次類似尷尬,不過前兩次都是德語,這次是俄語,死馬當活馬醫了,當初如果不是簡介裡有「精通」多門外語這一自我介紹,她也不一定會從眾多面試者中選擇他,事實證明他並沒有說謊,就德語來說,她聽得出來,即便稱不上精通,也絕對能算是毫無障礙。

當「胖子」神情平淡地用一口眼鏡男耳朵裡的「鳥語,與俄羅斯夫婦交流,嫻熟得給人錯覺像是這死胖子正在菜市場用南京俚語討價還價大白菜的價格,而不是討論一本阿赫瑪托娃的《安魂曲》,順帶探討一番刃世紀俄羅斯文學,而這個被隔壁例假女視作廢物的胖子也應承下給這對夫婦選購告年版南京出版社《現代俄羅斯文學史綱》的任務,舊分鐘後,俄羅斯夫婦朝胖子豎起犬拇指,心滿意足地離開「並葭」而胖子則神態平靜地用中文對店主陳象文大致翻論一遍,絲毫不理睬眼鏡男手腳發顫的模樣,然後返回花店繼續打雜。

陳象久望著胖子的身影微微一笑,也不多說,回到位置繼續閱讀一本經濟類學術專著,為了能夠抱得美人歸使出下基層體驗生活手腕的眼鏡男無比尷尬,漫不經心地打理書籍,眼神大半都停留在陳象支身上。

花店一般在下午五點半關門,而書店則會開到晚上十點左右,不過晚上五點半後就由她一個人來看店,眼鏡男依例在五點半下班,他的豐田停在五十米的街道上,今天花店有一個緊急的外送單子,胖子騎著一輛。手自行車趕過去,大概來回四十分車程,等他抗上大束鮮花騎上車哼哧哼哧經過那輛豐田、發現副駕駛席上坐著一個非主流女孩,兩個人大膽調情,手法狂野而奔放,大有不介意玩一場限制級車震的放蕩陣式,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車窗。

眼鏡男一見是傻不拉唧的胖子,沒搭理,咕隆咒罵一聲,繼續跟非主流美眉親熱。他家境優越,自身底子也不錯,靠自己本事考進香港科技大學,不過後來因為一個女人和一款網游引發的「血案,把學業給荒廢了,不得已拖關係進入淅江上業大學,一直就是混,勉強混了個文憑後不是去六公園星巴克打上就是去酒吧做山,好歹也算是個全才,無聊的時候還可以寫詩譜曲彈吉他,他也馬馬虎虎是一朵奇葩,被女人傷到後就成了沒心沒肺的主,專找清純美眉「下毒手」認定相貌純潔的都是心腸狠毒的妞,所以近期主要目標就是陳象爻。

胖子不知好歹地接著敲了敲。

眼鏡男搖下車窗,破口大罵「作死啊你,胖子?」

「你有女朋友?」胖子問了個的確有點弱智的煞丨筆問題。

「關你叼事?」被打擾了「性趣」的眼鋒男怒道。

「那你最好自己跟店主說清楚。」胖子還是那副一棍子下去打不出幾個屁的溫順德行。

「說你老母啊?」眼鏡男怒極反笑。

「你追陳象爻可以,但別玩花樣。」胖子皺了皺眉頭,重新騎上車「我就說這麼多,你們繼續。」

「我棒槌你大爺!」眼鏡男被戳中軟肋,惱羞成怒,下車一腳踹在那輛舊自行車後輪,車子本來就廉價,談不上藝術和牢固,一下子就半散架地側飛出來,胖子車技不錯,最終還是連人帶車加上鮮花一起安穩下來……,

胖子把花放在自行車後座,走向眼鏡男。

眼鏡男慫了,畢竟單純論體格,他跟這個智商情商都不高的胖子還是有一兩個檔次的差距,真要抗起來,不說報仇,起碼當時肯定吃虧,就在眼鏡男左右為難的時候,美女店主不知道趕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王北京送花的時候不小心把我車刮到了,沒事,都同事,不打緊,我還要趕著送我表妹去中國美院,她晚上還有課。」眼鏡男一臉淳樸道,副駕駛席上的非主流美眉也很配合地一臉無辜,估計這就是陳浮生嘴裡的「姦夫淫丨婦劍」,。「好,那你們先走吧。

」陳象爻微笑道,沒有深究的意思。

豐田車如同一隻鬥勝的公雞一般緩緩離開。

與胖子和他那輛自行車擦身而過的時候,非主流美眉做了個鬼臉,眼鏡男不忘減緩速度「要是順路,我帶你一程?」

胖子搖搖頭,也沒發作,等豐田開遠,他才去送花,只是多留意了一下車牌號,不過這個細微細節瞧在陳象爻眼中,賭氣成分居多,她並非完全不清楚眼鏡男和王北京之間的貓膩,對兩個人的脾性已經摸透,雙目失明的漫長歲月迫使她學會去捕捉別人不易察覺的角度,她的洞察力很多時候彪悍到一鋒見血,就像眼鏡男徐榮駿第一天上班就讓她察覺到他的浮躁,還有他自以為掩飾很好的虛榮心,而王北京,陳象爻有相當程度的好感,不是憐憫他在徐榮駿面前的木訥,當然也不是對異性的喜歡,說實話有一個太過優秀的哥哥某種程度上說並不是好事,陳慶之相貌氣度無須多說,雖說時至今日已經談不上家境,可往上追瀕三代那就是響噹噹的家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慶之身上確實有一股落魄士子的味道,至於白馬握花的驍勇和忠義,已經是道上眾所周知的事實,如此一來,陳象爻即便只想要安靜生活,找一個普通男人過平常日子,再沒要求,也不好找。關鍵在於陳象爻著實對王北京這一類型不是特別接受,她還是喜歡陳浮生那種略微清瘦卻不單薄的男人,肉太多的漢子,陳象爻實在沒辦法聯想自己去小鳥依人一個魁梧男人的畫面。

王北京對她有意思,陳象爻知道。陳象爻對他沒意思,王北京其實也一清2楚。

路上出了點狀況,王北京送完鮮花回到花店已經晚上7點,從不肯加班1分鐘的女店員早就撤離,等於是陳象爻一個人照看兩家店,王北京獨自打掃花店,突然看到陳象爻拎著一大兩小三隻保溫盒走進花店,端過幾根小,板凳,拿出飯菜,招呼王北京吃晚飯,王北京也沒客氣,憨憨厚厚地就半蹲在地上狼吞虎嚥。

「慢點吃。」陳象爻柔聲笑道。

「徐榮駿不是個好東西。」王北京猶豫了一下。

「他是好人壞人區別大嗎?」陳象爻眨了眨眼睛。

王北京裂開嘴,也眨了眨眼睛,第一次爆粗口,傻笑道:「叉他妹的,丫老子下次開輛坦克來碾那輛破豐田?馬拉戈壁的,弄輛日產車就,敢亂得瑟。」
dj0425 發表於 2010-9-6 22:56
第42章   大結局(上)

陳浮生從省委黨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半月後,理論課和一些類似培養團隊精神的戶外培「並不花費時間,主要是因為他在錢老爺子的安排下先後去了華西村和一家大型國企鋼鐵,體驗體制內的斡旋玄機,包括陳圓殊在內的許多人本以為這傢伙十有**會在此其間鬧出風波,沒想到七八十天下來愣是沒傳出一點動靜,最後黨校考評,甚至連老爺子老早安排好的筆桿子都沒用上,陳浮生自己就交出一份傳聞送達中央成為內參的考察材料,雖說不知道老爺子在裡頭做了多少功出了多少力,但陳浮生畢竟是給出了讓各方都滿意的成績單,圈子內說似乎與老爺子打冷戰的行政院郭老也重歸於好,於是難免有好事者感慨,省裡某方面的凝聚力是越來越不可撼動了,嘴上也只能說是好事啊有利於團結。

從那家遠離省府的鋼企趕回南京,已經是晚上七八點鐘,陳浮生把七八個年紀相仿卻明顯瞧上去比他嫩很多的年輕人丟到密碼酒吧,自己第一時間回到小窩。陳浮生並不是一個迂腐刻板的男人,否則他身邊不至於紅顏環繞,但他也是一個距離感清晰小底線嚴格的男人,要不然以他今天的位置和城府,養個把小蜜金絲雀什麼的太簡單了二也許是太忙,忙到只能清心寡慾。

「吃飯了沒?」曹蒹葭柔聲問道,陳浮生則傻乎乎樂呵呵蹲在她腳下,輕輕撫摸她的肚子,這裡頭可是有兩個老陳家的小崽子,除了富貴那傢伙還在西藏守衛邊疆,陳浮生人生中最對貴的三個親人就都在眼前了。

「沒呢,急著趕回來二」陳浮生裂開嘴笑道,本來他這一年多在城市裡爾虞我詐,皮膚白了許多,可這兩個月天天在外頭跑業務,又曬黑了不少,晚飯是一頓給他們錢行的酒宴,純喝酒了,根本沒顧得上吃一口米飯,要不是身邊幾個夥伴替他擋下不少,陳浮生今天根本就別想回到南京,他撓撓頭道:「我在黨校認識幾個對脾氣的富二代,被我仍在密碼,馬上要趕去酒吧,大部分人在這兩個月都跟我混,對他們知根知底,晚飯替我擋酒,到了我地盤,我總得喝回來,哈哈,媳婦,這酒品和人品可是直接掛鉤的,我不能在這群小王八蛋面前落了下風,他們難伺候得很吶,我這段時間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忽悠成大爺,要是今天慫了,明天就成孫子了,我還等著以後宰他們的老子呢。」

「我給你溫著小米粥,你先喝兩碗把肚子暖了。 曹棒葭輕輕起身,走向廚房!像極了一個,家庭主婦牢騷道:「身體是最大的本錢,你要喝酒抽煙要應酬我不反對,但你每次跟朋友耍豪邁的時候別忘了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等你回家。」

陳浮生沒有說話,老實坐在飯桌旁,接過曹蒹葭遞過來的青瓷碗小米粥,她同時還溫熱著幾樣菜,一齊端上桌子,陳浮生確實挺餓,加上也想多跟神仙一般水靈的媳婦多處一會兒,一口氣吃了六七碗米粥,然後休息了小半個鐘頭將黨校生活匯報了一遍,這才踏踏實實地出門。

密碼酒吧一如既往的沸騰,以姚峰為中心的圈子佔據了一個2樓黃金地段的位置,因為是大老闆的朋友,密碼方面也就格外照顧,當然,最後該付錢的肯定是一分錢都不會少,密碼開業到今天還沒聽說誰能讓大老闆自個兒掏腰包請人喝酒,哪怕死黨到江亞樓地步的哥們也是習慣了來密碼錦上添花一擲千金,密碼員工從不認為這是大老闆摳門,反而覺得老闆實在太有范兒了,虎人啊,在中國開酒吧辦夜場哪能這麼霸道賺錢的?

姚峰不是身邊小團體中最有錢的,趴在欄杆上接屁股的沈暉家裡公司每個月能賺1個億,在杭州g+玩白菜的王朝新也差不多哪裡去,姚峰也不是最有性格的,他最多玩玩電子競技戰隊、一個月也花費不了幾萬塊錢,在滬淅一帶廝混的「小驢」跟一位據說「世外高人,玩股票,最多一個月砸進去8位數字,就跟打水漂一樣沒了影,他家老頭子不一樣打不敢罵不敢。

可姚嶇現在就是這個團體中最有威信的角色,原因只有一個,他是陳浮生在黨校的室友,也是第一個選擇往陳浮生那邊站隊的聰明人,通俗一點解釋,後來公認「大虎人」的陳浮生願意帶他們這幫二世祖玩,是看在姚峰的面子上,沒有瘋子姚峰牽線搭橋,也就沒有後來一系列在公子哥們眼中跌巖起伏的精彩故事。

陳浮生到達密碼酒吧門外,現狗王俞晗亮的乾兒子牛蛙正和孫潤農鬧著玩,身邊還跟著已經好幾個月大的小守山大,陳浮生在黨校學習期間得知俞瞪亮帶著牛蛙和一輛賓利上門,只是給牛蛛求一條小狗,曹蒹葭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詢問意見,陳浮生稍加者慮就司意了,倒不是說小守山犬崽子就是那個價,只不過他瞭解過牛蛙大致情況,如果說喬麥是生活背景最像他的女人,那麼這孩子也有相似的氣息,屬於氣味相投的類型,陳浮生信命,越來越相信緣分這東西。

後來賓利車就送到了石清峰俱樂部,恰巧曹蒹葭又答應下讓李清烏父親李紅旗做俱樂部司機,乾脆就讓這位出獄後並不容易找工作的男人給石清峰做事,聽說他愛車如命,待人謙遜和善,得到石清峰方面一致好評,陳浮生也鬆一口氣,能在能力範圍內去幫助一個歷經過大風浪的男人,而不是居高臨下的施捨,終歸是一件好事。他做掉過不止一個人,作孽的事情也沒少干,總得給自己尚未出生的雙胞胎孩子多積一點陽德。

「你給他取了什麼名?」陳浮生走過去笑問道,…小守山大很有靈氣,雖然不大,但清晰記得陳浮生的氣息,跑到他身邊很起勁地搖尾巴。

牛蛙見孫潤農喊這傢伙老闆,自然而然知道眼前男人就是讓乾爹心悅誠服的猛人,也知道狗是從他那裡買」來的,略微侷促而心懷敬畏道:「陳叔,我叫牛蛙,就給它取了個,帶牛字的名,青牛。」

「青牛。」

陳浮生喃喃自語道:「果然是緣分吶。」

不知為何,每當遇到讓人感慨的巧合,陳浮生都會想起雞鳴寺裡那個撐傘穿青花布鞋年輕女人的口頭禪,都是緣分吶。

陳浮生爺爺給老一輩守山犬取名就有一頭叫青牛。

進入密碼,很容易就找到姚峰一夥人,賈朋親自伺候這一大堆來自江蘇各地的紈褲,其中四個都跟著大老闆一起在華西村或者某大型鋼企實習過,在陳浮生到場之前,都是這四個人在眉飛色舞講述一環接一環的段子,什麼在蘇北某小地方跟一群村民生摩擦,最後被浩浩蕩蕩百來號扛鋤頭鐵微的傢伙追了幾里路,被堵進山裡,最後嘗到了浮生哥燒烤野味的手藝,要麼就是陳哥在鋼企文化部把某棵女神級的水靈白菜糟蹋了,事後輕熟女美眉要死要活就差沒把陳哥綁架起來,偶爾憋悶了,陳哥還會忙裡偷閒,帶他們去用最原始的傳統弓組合反曲或者復合弓進山玩弓獵,或者帶他們去廉價大排檔嘗鮮,吃最便宜的菜,喝最便宜的酒,抽最劣質的煙,酒足飯飽後甚至教他們玩玩刀,那叫一個眼花繚亂,把一幫富家公子哥給熏陶得一臉崇拜,五體投地啊,估摸著那幾個傢伙打從出生起就沒這麼佩服過誰,加上實習期間陳浮生確實沒少給他們出主意,情感生活上和家族商業領域都會出謀劃策,這兩個月多時間,對他們而言,當然是豐富多彩跌巖起伏的難忘時光。

驢和王朝新幾個都是臨時從淅江趕來南京湊熱鬧的「外行」一開始不太理解死黨幾個為什麼腦子抽筋了一股腦拜服一個年紀並不大的男人,聽故事的時候也是半信半疑,他們最多也就二十七八歲,在學校都只顧玩白菜了,等好不容易熬出一張畢業證,走出象牙塔踏上社會,怎麼都要適應個兩三年,好好揮霍青春,所以一夥人中除了少數幾個天生對商業有興趣的優秀家族接班人,大多都沒有太多值得稱道的人生閱歷,不坎坷不波折,何來真正深厚的底茁,碰上一個被司伴吹上天的猛人,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懷疑二「又開始拉火車皮了?」陳浮生走上二樓,姚峰四個人立即全部起身,不約而同讓出位置,態度好得足夠讓他們老子感到憋屈二「沒,咱說的可都是實話,沒半點水分!」姚峰笑道,給坐下後的陳浮生倒了一杯酒,他們現在跟陳浮生處久了就開始習慣喝白的,因為陳浮生說了,跟狐朋狗友客套那就看價值喝啥等級啥價格的紅酒,跟哥們死黨一起打屁,那還得上白的,所以他們喊的酒都是白酒,十足另類,拉火車皮是陳浮生的術語,意指吹牛,他們沒能看透其實不算一個圈子得陳浮生,但他的脾氣琢磨得七七八八,知道不喜歡玩虛的。

「就,是,在鋼企那會兒,那個叫程纖的妞,多驕傲的一座冰山,在陳哥面前還不一樣融化了,天天在食堂等你,一臉的以身相許啊,咱們幾個又不是瞎子,會瞧不出?」一位面貌憨厚其實骨子裡無比風騷的傢伙笑瞇瞇道,稍稍放低聲音「我們可記得好幾晚陳哥你都挺晚回宿舍,雖說也就是一兩個鐘頭的事情,可一兩個鐘頭能做多少事情啊,瘋子,你們說是不是?再說了,蘇家那位蜻蜓,妹子當初也沒少去華西村找陳哥,每次都是神采奕奕的來,略微憔悴地拖著疲憊身子離開,足見陳哥在某個方面能力不是一般彪悍啊。」

陳浮生周圍響起一陣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怪笑,一個個眼神也跟純…

潔八桿子打不著。

「她跟我不是你們這幫免崽子想的那回事。」陳浮生無可奈何地笑道,事實上他的確跟那個程纖沒太多情感上的瓜葛,甚至連曖昧都稱不上,這裡頭牽扯到一點魏公公的早年恩怨,加上她的確有點想要攀上陳浮生這棵大樹完成飛上高枝變鳳凰的念想,陳浮生也沒戳破,因為有成圓芳在前,他對這一類女人並不太反感,不過他肯定不會「入套」不過力所能及地拉她一把還是可以的,天曉得這種女人以後會不會一躍而起,天底下有幸鯉魚跳龍門的角色多了去,多結一份善緣總比多得罪一個怨婦來得划算。

繫於蘇清婷,陳浮生也j樣沒有下嘴,他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是注定糾纏不清的野心家,與蘇青婷打交道,在他看來還不如跟李芙蓉套近乎來得輕鬆,沒有後顧之憂,在陳浮生心裡,周驚蟄這類紅顏才是最安全的曖昧對象,能躲就躲,等哪一天耐心極佳野心極大的蘇青婷也熬不住,跑來南京攤牌撕破最後一層紙,進城後各個方面都在瘋狂進化升級的陳浮生想必那時候道行也足夠對付一個「黃毛丫頭」。

「陳哥,手感咋樣?小芊芊那妞可是那邊的頭號花旦,要不是人家對你心有所屬,我導就越級挑戰了,咱是無良紈褲不假,可紈褲也有一顆追求美的紅心不是?」某斯文男火上澆油道。

「死遠點。」陳浮生笑罵道「敢陰我,等下灌得你連男人女人都認不出來。」

「咱們的酒品都被陳哥你帶出來了,一點不慫啊!」斯文男稻狂,笑道。

陳浮生突然察覺到某個方向眼神不善,抬起頭,現袁淳那張白蓮花一般的純淨臉蛋,還有眸子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意味,顯然這妮子聽到某些傢伙的確不能全算信口雌黃的段子,這種真假摻半的話最容易讓人相信,陳浮生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於是乾脆懶得解釋,給司樣開始打量袁淳的二世祖們介紹道:「袁淳,這才是真正的頭號花旦,水靈吧?我們密碼的台柱,酒吧少了我一樣賺錢,少了她就冷清了。我警告你們這群牲口別動歪腦筋,人家是好姑娘,你們配不上的。」

袁淳臉色略微好轉,眼神也溫柔幾分。

「陳哥,不帶你這麼埋汰有志清年的啊,被你教育後我們可都立志於做一名對黨和人民都有貢獻的良民,不能把我們都一棒子打死不給機會嚷?」斯文男叫苦含冤道。

,你們先扯,我談點事情。」陳浮生笑道,他並沒有趁這個機會跟小驢這幾個新加入者寒暄客套,沒必要,跟這種圈子打交道,有實力的就能順理成章進入其中,沒資本的就是撞得頭破血流了也爬不進去,跟魏端公和老爺子學來一個道理,生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有些手段可以精益求精,不擇手段地去趁熱打鐵,但有些事情,就得溫火慢燉,急了反而顯得用心不純,所謂路遙知馬力,絕不是空話大話。

和袁淳來到相對安靜的角落,陳浮生見妮子臉色還是不如往常溫暖,調笑道:「難道我們的南京夜場皇后吃醋了?這可是大新聞。」

「沒有!」袁淳鄭重聲明道,格外加重了語氣「我這也絕對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沒吃醋好,不傷神,不傷神就不傷心,不傷心就能像一朵花兒無憂無慮地綻放,多好。」陳浮生輕聲感慨道,興許是在黨校期旬死命吸收系統知識,多了點知識儲備,在想吐露點什麼的時候還不至於卡住,他斜靠著欄杆一先看了眼前依然清純無敵的小,妮子,繼而望向一樓酒吧大廳,掃視著樓下一張張各異的臉龐」如果我當時考上大學,走出張家寨,現在應該剛州畢業三四年,運氣好的話能在大城市找到一份工作,最多州經歷完磨合期」小小起步,一個月多的話拿四五千的工資,為買房努力拚搏,為討上城裡媳婦而奮鬥,偶爾朋友喊我來密碼這種高檔地方,也肯定惴惴不安,也許跟樓下某個小伙子一樣,只能眼睜睜巴望著樓上天仙一般的你陪在另一個成功男人身邊。」

袁淳愕然,似乎從沒有考慮過這種「幼稚,的問題。

她心目中,這個近乎白手起家,以空手掏白狼著稱並且手腕跋扈的未來江蘇省天字號鳳凰男,總是跟平庸,惘悵和萎靡不沾邊,彷彿他永遠充滿鬥志,是一隻如頭狼般的猛犬,帶著一群拉風強悍的傢伙一起朝終點毫無阻礙地狂奔。

」哈哈,其實我進密碼前是有擔心的,怕一進來就現我的台柱被某個牲口給拐騙得手了。」陳浮生打趣道,轉頭笑瞇瞇凝視著不得不跟著他一起思維跳躍的女孩「你不吃醋,我可是會吃醋的,你看,我比你老實多了。」

「你也會吃醋?」袁淳眨巴著水靈眸子,似乎比較期待在這個問題上一直延伸下去。陳浮生在公子哥那些富貴圈子的縱橫棒閻左右逢源,袁淳不懂,也不想去深思,而這位老闆在黑道上的風雲,她更是遙不可及,所以她看上去比較刻惜偶爾的拉家常,尤其當家常圍繞一個比較有那麼點深意的話題展開,袁淳劊箭不自禁有小小的遐想。

可惜陳浮生卻沒有如她所願,很快轉移了話題「前段時間我也有跟江亞樓那邊聯繫,他說可能將在上海和杭州的酒吧議程進度提前,因為雙方在酒吧業都有成熟的經驗,加上他近期挖牆角到一個完整的團隊,我也能提供一批芳姐留下束的資源,所以有可能需要你提早趕去上海熟悉情況,因為我希望你能夠參與到酒吧創業的每一個環節,而不只是一個以外來者身份空降插進去,到時候沒有我鎮場子,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你一個面善心慈的小妮子會怯場。酒吧名字想好了,就叫q眺,皇后酒吧,怎麼樣,不錯吧?」

袁淳沒有言,那張也汗會一直乾乾淨淨下去的動人臉龐有著淡淡的落霎。

她原本只光一個安分守己知足常樂的孩子,就像被一個野心家強行拖上戰車,然後就徹底身不由己。也許在聽到他說出在長三角打下一片大大的天下,會興奮雀躍,但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喜悅出人頭地還是更多開心成為他人生中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

「你放心,小寶和林鈞他們都會跟過去,我不會讓你做光桿司令。」陳浮生輕笑道,不知道是真誤解了她那點孩子氣的小心思,還是在裝傻。

袁淳點點頭,擠出一個不太勉強的笑臉,一如既往的陽光燦爛。

「我到時候會常去你那邊蹭酒喝的。」陳浮生玩笑道「如果你遇上不介意已婚和相貌的漂亮美眉,記得第一時間推銷我。、,「流氓!怪叔叔!」

袁淳毫無殺傷力罵道,望向一個角落,收斂神色道:「黃養神在那邊等你,有話要跟你說。」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二」陳浮生點頭道,輕輕歎氣。

,晚上你可以送我回去嗎?」袁淳突然問道,很決絕。

陳浮生當時已經轉身,看不清臉色,平靜道:「沒問題。」

第夠章黃養神本以為經過長時間醞釀已經能夠做到坦然面對陳浮生,可當陳浮生走向他,今非昔比的黃養神現自己倒酒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幅度不大,這一刻,南京上九流裡的新貴人物徹底明白,一些烙印在骨子裡的東西,也許一輩子都抹不掉。

「先喝酒,換瓶白的,一人一半。」陳浮生坐下後沒有接黃養神遞過來的紅酒,示意領班去拿瓶白酒。

沉就的黃養神也乾脆,直接用差不多能倒2量的玻璃杯敬酒,先自罰3杯,然後一人一杯,一瓶酒很快就見底,陳浮生又要了一瓶。酒量並不出眾的黃養神依然沒有罷休的意思,繼續灌酒,滿臉通紅,然後轉清,陳浮生也不阻攔,在自己喝下差不多半斤後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能好聚好散不容易二都說酒後吐真言,現在回想一下,除了跟你喝過幾次茶,喝酒的機會不多,你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別留下遺淡。」

黃養神又倒了一杯酒,灌進喉嚨,差點吐出來,硬是憋回肚子,紅著眼睛滿嘴酒氣道:「陳哥,我跟你一樣都是苦孩子出身,我呢,學習出息不了,…小時候也不懂事,渾渾噩噩,混吃等死的貨。等老媽死了,才知道自己的不做人。我現在覺得一個人啊,窮怕了逼瘋了,難免沒心沒肺,能往上爬什麼都顧不上。」

陳浮生笑了笑。

黃養神往死裡喝了口,繼續道:「現在說什麼感謝啊感激啊感恩的話,都太他媽矯情噁心了。我黃養神要不是你陳哥拉扯上來,就是一坨屎啊,還他媽是隨便拉出個公子哥踩上一腳都嫌髒的那種!可現在呢,那些不可一世斜眼看人的傢伙跟老子勾肩搭臂稱兄道弟的,一起出去吃雞還他娘的知道把最漂亮的小姐讓給老子,這世道啊,太牛掰了!哈哈,誰說一坨屎就不能翻身?!」

黃養神雙眼洗惚,貌似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我到現在還清楚記得陳哥第一次給我個位置,那是在石青峰,我第一次喝上了龍井茶,味道忘記了,因為當時太緊張,也不懂茶,但陳哥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我都一清二楚,那時候,我這坨屎才知道機遇這玩意,就得親手去抓,陳哥你後來閒聊的時候說過一個人能抓住人生中最重要的幾次機會,就算混出人模狗樣了,第一次,是你打賞的,我接住了,現在第二個來了,我還是會去抓,就是下跪磕頭,我也要求陳哥你別攔我,我就是這麼一個勢利的混蛋,有更好的平台,有更好的跳板,就一定要去撞一撞南牆,張玉荷算什麼,一個地方上處級幹部的女兒,還勢利精明得跟什麼一樣,看不上老子,老子還看不上她!現在那北京妞不一樣啊,進出省委大院就跟上趟公廁一樣輕鬆,說句心裡話,我是真覺得吃她得軟飯,不丟臉!」

「你喜歡她嗎?」陳浮生問道。

……喜歡。黃養神毫不猶豫道,酣醉酶酶一「張玉荷跟她比根本就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她有錢,有氣質,有背景有靠山,有魄力有野心,我憑什麼不選她?」

「那就是不會後悔了。」陳浮生輕聲道「很好。」

黃養神突然哽咽起來,醉眼朦朧地望著陳浮生,道:「陳哥,我是不是很忘恩負義?」

陳浮生道:「有點,不過還算在情理之中,我能理解,也能接受。你別怕我給你小鞋穿,等你有一天坐到我這個位置上,就會明白我現在的想法。你放心跟著她,我就一句話,賭贏了逢年過節別忘了回來請你的陳哥喝好酒,賭輸了也別覺得走投無路,再回來,給我做事,總有你一口飯吃。」

黃養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糊了一臉,是真醉了。

接下來只是黃養神嘮叨他的,陳浮生說自己的,雞同鴨講一般,兩個人各說各自的,兩瓶白酒在一個半個鐘頭內就解決掉,然後兩個人卻又廢話了半個鐘頭。最後是相對清醒的陳浮生讓余雲豹和林鈞把黃養神送回住處,據說他第二天就要跟北京妞去天津,事後還要轉戰海南,都是淘金的好地方,不比陳浮生的止西差。

看著一手栽培起來的黃養神被攙扶下樓,其實一直清醒的陳浮生百感交集,說不彆扭實在太假,不太願意糾結這個頭疼問題,陳浮生趁著狀態去姚峰那邊湊熱鬧,皇后酒吧會在上海和杭州陸續啟動,到時候免不了要接受滬淅一帶金主的照顧,尤其小驢和王朝新在杭州是泡吧族裡出了名的標桿式角色,能量不小,對待這類人物,度的把握很要緊,太給他們面子對方容易輕飄飄,太不給面子也容易冷場,而且陳浮生跟這群「年輕」傢伙相處沒什麼壓力,無傷大雅的借酒流愁起來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和他們一起喝到……點多,密碼也開始火爆起來,陳浮生還得到處逛悠,這裡一杯酒那裡幾根煙,很快就堅持到凌晨袁淳下班,他陪著南京夜場知名度儼然過自己的密碼花旦走出酒吧,沒急著上車,而是在車外緩了口氣,過慣了黨校培訓裡正常規律的生活,一下子撞進都市中的繁華夜生活還真有點不適應,袁淳就靠著車門看他蹲在地上深呼吸,見他蹲了挺久都沒站起身,有些擔心,便也蹲下去,皺眉道:「不舒服?」

「現自己沒有當初的適應能力了,難不成這麼快就老了?」陳浮生自嘲道。

「一個廬在爆初期潛力值總是很可觀的,到了成熟期,當然不可能繼續保持一開始的狀態,要不然那個人就是神仙了。」袁淳安慰道,聽起來是一個很專業的解釋。

「好官方言。」陳浮生搖頭笑道,這段時間他實在是聽膩了體制內人員的語調,現在再聽小妮子有老氣橫秋嫌疑的好心安慰,有點忍俊不禁。

袁淳賭氣地不說話。

「怎麼送你回去?酒駕被抓可是要被扣駕照的。」陳浮生尷尬道。

「我考出來至,你敢坐我就敢開。」袁淳打起精神道,躍躍欲試。

「敢啊,我跳車水平跟飆車一樣生猛。」陳浮生樂呵呵道,還真把車鑰匙丟給袁淳,小妮子也不含糊,逕直坐上駕駛席。

馬路上車輛不比白天。
dj0425 發表於 2010-9-6 22:57
第43章 大結局(下)

陳浮生並沒有直接回窩,而是去了趟中山陵,後面有周小雀跟著,途中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乾姐姐陳圓珠打了電話。

被吵醒的陳圓珠裹在被窩裡,拿著道:「怎麼想起我這個無趕緊要的乾姐姐了?有突狀況需要我出馬?」

陳浮生駕駛著那輛打算開十年的奧迪,苦笑道:「姐,我可能這兩天就要趕去山西。那邊出了新情況,連老爺子的部署都被

打亂,不過不是壞事,如果處理的當就是天大的好事,指不定我的合作夥伴,山東人吳涼那傢伙能夠成為這次大兼併大洗牌浪潮中脫

穎而出的猛人。」

陳圓殊睡意全無。坐起身靠在枕頭上,驚訝道:「出了什麼大事?」

陳浮生停頓了一下道:「皇城方面有人伸出橄欖枝,想要強強聯合,感覺以前我們是一條野生鱖魚,雖然也是食肉類。可吃

的至多就是小蝦米,可現在突然就變成了一條巨鯨,想要吞誰就吞誰,以至於連老爺子抖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我得親自往山西跑,之

後可能還必須去皇城探一下虛實。」

陳圓殊震驚之餘笑道:「什麼皇城不皇城的,我還帝都呢,北京就是北京,你跟誰學的?」

陳浮生嘿嘿笑道:「總之可能沒什麼時間陪你喝茶了,早先約好的釣魚也只好延期了。」

陳圓殊體諒道:「這些都是小事,山西之行的具體細節我就不多問了,等有粗略的框架了再給我份資料,我幫你把關,北京

方面我也有熟人,不過估計錢老爺子肯定不會給我插個我好奇了很久的問題。你當初怎麼讓眼界奇高的

錢書記認同你魏家接班人的身份?我記得當時你手上並沒有多少籌碼。」

陳浮生猶豫了一下,道:「很簡單,我對老爺子說,別人可以做一個稱職的傀儡,但我能做你的抬棺人。

陳圓殊錯愕片刻。等了半天也沒見下文,納悶道:「這就完了?」

陳浮生笑道:「這就足夠了。瞎貓撞見死耗子也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罷,事情就這麼成了。不過我估計老爺子一開始也

沒真正上心,後來見我討乾媽的喜歡,又做了幾件讓他滿意的『私活』,才認可了我進入錢家小樓的資格。到後來,老爺子是真把我

當兒子看待。」

陳圓殊嘖嘖稱奇道:「浮生,你真是一朵奇葩啊。」

「姐,右面周國器騷擾你沒有?」陳浮生試探性問道。至於那一晚在錢家小樓生了什麼,他是否有所隱藏,也許是一輩子

都不會被外人得知。

「正常聯絡還是有的。」陳圓殊輕描淡寫道。

「姐,你要是真不討厭那傢伙,我看你們在一起比在江蘇省內找個老公更靠譜。」陳浮生一本正經道。

「你就那麼迫切希望姐嫁給別人?」電話那頭陳圓殊語氣貌似隱藏有危險的氣息。

「姐,你難不成一輩子不加人,就給我一個沒心沒肝的傢伙當姐了?那多吃虧啊。」陳浮生哈哈笑道。

「我覺得挺不錯啊,反正我家已經不擔心繼承者香火,反正給你做姐沒風險,倒是給誰家做媳婦的話,風險係數太高,我實

在不想再把僅剩的那點青春浪費在情感問題上,我不是能在同一個跌倒地方爬起來兩次的女人。」陳圓殊自嘲笑道,精緻嘴角掛滿苦

澀。

「不說這些無聊話題,咱們換點有營養的。」陳浮生識趣地迅結束一個不太和諧的話題。

「你說。」只穿了一件單薄絲綢睡衣的陳圓殊繼續小貓咪般蜷縮在被窩中。

「姐,你現在穿的不多吧?」陳浮生微笑問道。

陳圓殊警惕地閉上嘴巴。

「是那件我送給你的象牙白色杭州絲綢睡衣嗎?」陳浮生笑聲曖昧。

陳圓殊按下了結束鍵,燙手一般講手機丟出被窩,不敢動彈,嬌軀沒來由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被迫過掉電話的陳浮生並沒有意料之中沉浸在意淫世界,而是神情嚴肅地繼續開吃,來到山頂一處空地,下車後坐在奧迪車

頂上,周小雀站在車旁,陪著他一起呆。

「小雀,你說說龔紅泉吧。」陳浮生叼著煙道。

「一個不錯的男人。」周小雀憋了半天才給出這個說了等於沒說的評價。

「我呢?」陳浮生笑道,拋給周小雀一根煙盒打火機。

周小雀點燃後。吸了一口,「目前還比不上龔爺,不過你還年輕,等你到他那個歲數,只會比他強。

「這評價已經出乎我想像了。」陳浮生開心笑道。扔掉煙頭,望著南京城,「就由你陪我去山西和北京,王虎剩說過,黃養

神那小子有反骨,是個熬不住寂寞的主,能早點甩手是最好,你不一樣,你這輩子都沒有本事做白眼狼。」

「只要你別再讓我對不住龔小菊,我就給你賣命到賣不動的時候。」周小雀笑道,跟這個新主子一段時間以來,最明顯的特

點就是學會了抽煙。

「你也是個傻子啊,跟我們家富貴一個德行。」陳浮生笑道。

「有機會能跟富貴哥過招不?」周小雀問道。

「成啊,這沒問題。」陳浮生乾脆躺下去,躺在車頂上叼著煙翹著二郎腿,有些感觸,「上次我跟媳婦辦婚禮,他回來的時

候就已經是中尉,也不知道下次回來能不能再牛掰一點,弄個肖關耍耍。這傻大個一般不跟人較真。真犟起來我還勸不動,要不是出

了張家寨去當兵,估計他就隨便找個農村婆娘暖炕頭了,我剛進城那會兒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攢錢給他買個水靈點的媳婦,現在看來是

不需要了,也不知道哪家的閨女能讓他瞧上眼。」

「陳哥,嫂子也快要生了吧,聽說是雙胞胎?」周小雀那張刻板冷漠的臉龐現在是越來越柔和了,很難想像他是一名最拔尖

的職業殺手。

「嗯,是啊。快了,兔崽子叫陳平,閨女叫陳安,陳平陳安寓意平平安安,名字俗是俗了點,不過喜慶,我這做爸爸的不一

樣被人喊二狗喊了十幾年。」陳浮生臉上樂開了花。

周小雀抽著煙。應該是想起了還在記恨他的女人龔小菊。

「北京,老子來了!」陳浮生坐起身大聲嚷道。

第44章

北京某處僻靜茶館,面對再坐著一位雍容貴婦模樣的中年女性和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男人,女人穿著得體略顯刻板,一看就是體制內的人物,男人則不如何出彩,低調內斂,跟老北京人一樣。女人喝了口茶,問道:「小李子。你怪蒹葭嗎?」

有一個滑稽綽號的後輩搖了搖頭,回答凹 不怪她點都不小時候我就習慣了看著她的背影崛 努力成長,現在也沒差別,我還是個子沒她高,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我不那麼愛哭了,也不需要她幫我去搶回糖葫蘆。」

男人說得雲淡風輕,卻難掩眉宇間的苦澀,雙手捧著茶杯,望向窗外,「那時候多簡單啊,頓頓吃三碗飯,就是想長個子,能有個讓她可以依靠的肩膀,現在看來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傅姨,其實那次南京婚宴我偷偷趕過去了。不過沒露面,遠遠看著,蒹葭真漂亮啊,我第一次見她單純為一個同齡男人笑容燦爛,那一刻,我連嫉妒的勇氣都沒了,我知道就算我打敗了陳二狗,也同樣輸給了他,我自己都可憐自己,太沒骨氣也太沒鬥志了。」

被稱呼為傅姨的女人歎息一聲,道:「你父親沒有說什麼?」

、李子」搖頭道:「沒有。」

傅姨明顯停頓了一下,道:「陳浮生一個月前去山西忙煤礦的事情,上個星期還去了趟內蒙古,為一個叫喬麥的南京女人鬧了一場,不知道怎麼跟孫老虎有不淺的交情,才把事情壓下去,昨天網到北京,跟神華集團談合作。我不瞞你,神華的舉動出自我手,不過不是為陳浮生鋪平道路,純粹是想提前給我那外孫外孫女一個紅包,不管我如何瞧不順眼他,蒹葭都是我女兒,她肚子裡的兩個孩子也是我的親人小李子,在你能走路的時候我就把你當女婿看待,即使到現在,曹家跟李家鬧出不愉快,我一樣沒把你當外人,所以這次陳浮生來北京,你教刮他一頓,我不會攔你,只希望別太過火。」

李子苦笑著搖搖頭,放下茶杯,道:「傅姨,我暫時不會去找他麻煩的,我現在還忍得住,等哪天實在憋不住了我再動手,最多也就是讓他少賺點錢。或者弄出點擦傷,殺一殺他的銳氣,不可能把他逼上絕路,到時候蒹葭會恨我一輩子,我負擔不起。父親說過,一個男人,不作妖不造孽,才能成大事,我總不能讓他看扁了。」

傅姨感慨道:「你這塊璞玉,也只有陳龍象才敢下手雕琢。」

李子露出一個牽強的笑臉,好奇道:「以傅姨您的脾氣,當初怎麼能答應蒹葭嫁給陳浮生?」

傅姨無奈道:「蒹葭跟我們所有人都耍了一記花槍,還是連環回馬槍,連她老太爺都扛不住,更別說我這個做媽的了。等她懷上孩子,再給家裡捎話,說她其實什麼事都沒有,讓我們安心等著抱孩子,我們是連氣都不知道往誰身上撒啊,老太爺也是樂個不停。我們也只好就此作罷,老太爺話。家族裡頭不安分的後輩們誰敢亂給陳浮生小鞋穿?」

李子,自然就是那個連魏端公都不放在眼中的李誇父了。他突然微笑道:「拋開情敵身份不說,這個。「二狗,還是有很多過人之處的,一個沒靠山的東北小人物,一個,扎猛子撲騰進上海,再游到南京,愣是沒吃大虧,還越活越滋潤,該抓住的都抓住了,成了江蘇小有名氣的新秀,挺不簡單的。」

傅姨不以為然道:「往上推一輩或者更多,誰不是白手起家,尤其是蒹葭老太爺那一輩。整今天下都是他們打下來的,陳浮生那點經歷算什麼。」

李誇父笑道:「傅嫉,你可一棒子打死我們函後所有年輕人了啊。

傅姨愣了一下,微微一笑,繼續喝茶。

李誇父輕聲道。「以後,如果蒹葭不反對,加上只要那兩孩子別長得太像陳浮生,我死活都要做他們乾爸。誰敢搶他們糖葫蘆,我這個,做乾爹的就親自出馬幫他們搶回來,哈哈。」

傅姨被李誇父破天荒孩子氣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指著眼前那位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青年俊彥,硬是說不出話。

周驚蟄和陳圓殊很心有靈犀地同一天來到陳浮生和曹蒹葭的小窩,出小時守候在樓下的孔道德帶著幾個小弟把各種補品從車上往樓上搬,來回四五趟,足見這兩女人對曹蒹葭肚子裡的孩子是恨不得連尿布都包辦了,陳象艾和李青烏白天基本上都會呆在小窩,幫著做飯和打掃房間,按照陳浮生的指示就差沒把曹蒹葭當觀音菩薩供起來,曹蒹葭對此也無可奈何。

「方姐和季靜過兩天一起來。」周驚蟄終於能夠仔細打量房間,今天她穿得相對樸素。本站斬地址已夏改為:聊聯凹鵬聊嵌請登陸圓讀

只要是個女人。除非阿梅飯館王語嫣那類虎妞,誰沒有一點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女人與女人的世界總是讓男人搞不懂拎不清。

就像現在呆在房間的幾個。女人,除去正牌媳婦曹蒹葭和陳象艾,就算是看似跟陳浮生最為一清二白的李青烏,恐怕也有見不得光的意味在

頭。

在陳圓殊和曹蒹葭拉家常的時候,李青烏和陳象艾去廚房搗鼓晚餐,周驚蟄就去了陳浮生的書房,牆壁上的大幅密密麻麻的人脈圖黑板讓她會心一笑。的確很符合那傢伙的風格,與佔據三分之二牆壁的巨大黑板相比,對面牆壁還有兩塊小白板和一塊小黑板,看情形白板應該是用來做擂解構某些商業案例和大集團構造的作業。小黑板則釘有許多小紙片,紙片上又寫有滿滿的關鍵字眼,都是陳浮生覺得可以延伸出去的有效信息,周驚蟄重新站在人脈圖下,找到自己的名字。看到標注是「底線清晰有獨特的價值觀,可以做知己,決不能以做短線交往為初衷」

知己嗎?

周驚蟄恍惚了一下。

她久違的惡作劇嗜好又冒出頭,掏出手機給陳浮生了一條短信,「姘頭,我成功躲過重重包圍溜進你房間了,想要跟你短線交交交往一次「飛,」

她特地打了3個,「交」字,然後就一個人傻乎乎在那裡偷著樂,跟身陷初戀的青澀女孩一樣,眼巴巴等著心上人回復短信。

家人回復道:「叉,老子在去交黨費的路上!」

周驚蟄忍住笑。將手機輕輕收起來,他那條「老子是預備黨員」還保存在她手機裡。她背著雙手在書房東摸一下,西瞧一下,無聊就隨手從堆滿專業書籍的書桌上抽出一本,看一看陳浮生的評語和圈畫,一個人,尤其還是一個已經很成功的男人,是什麼促使他每天都像要在衝刺高考一樣去拚殺?

在周驚蟄呆在書房「探秘」的時候,曹蒹葭和陳圓殊坐著閒聊,曹蒹葭似乎想起什麼。去房間掏出一張單子,遞給陳圓殊,笑道:「單子上是一些需要給浮生買的小物品,像粉筆和水筆之類的都需要跑專門的店,要不然浮生可能剛爾順年,我現在泣樣真家聳口了。不太可能出安…剛樣親自挑選,就只能麻煩你這個比親姐還親的姐了。」

陳圓殊也沒多想,微笑道:「沒問題的,一定辦妥。」

五個大美女一起吃完其樂融融的晚飯,陳圓殊和周驚蟄一起告辭下樓,陳象艾隨後也離開。只剩下鄰居李青烏。

「青烏,來,坐下。我們談談心。」曹蒹葭笑容祥和,這實在是一個讓男人和女人都無可挑剔的完美女人。

李青烏乖巧坐在曹蒹葭對面,有點忐忑。

「其實浮生很早就知道你是青禾員了,而且還是很有潛力的集團重點培養對象,為什麼主動離開?是怕浮生誤認為你來我們家串門是有所企圖嗎?」曹蒹葭微笑道。沒有興師問罪的意圖,依然是拉家常的語氣神態。

李青烏呆滯當場,沒有急著給出鞘釋,漲紅一張小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以你的履歷和能力再找份不比青禾差的公司不難,可你在青禾這幾年的基礎就都沒了,多可惜,我覺得你還是回去比較合適;對你的人生規哉百利而無一害,而且浮生在青禾也有一定的言權。這種隱性資源放著不用耶浪費,我也跟浮生談過這個問題,他也認為你應該回去。」曹蒹葭語重心長道。

「曹姐,我不準備回青禾了。」李青烏鼓起勇氣道。

「不吃回頭草的倔強孩子啊,讓人頭疼,就算瓜田李下,也不是你這個避嫌法子啊。」曹蒹葭揉了揉額頭道。

李青烏重新低下頭。

「那現在工作找得怎麼樣了?」曹蒹葭歎息道。

「還在找。我是不見兔子不擻鷹,沒好的工作崗位堅決不委屈自己。」李青烏抬頭笑道。

丫頭,你肚子裡那點心思我會看不懂?我估計在我生出孩子前你都不可能找到工作吧?」曹蒹葭笑道,「為了照顧我這個孕婦,耽誤你多少正事啊,你現在可處於事業關鍵時期,長遠來看,你現在的舉動是有極大後遺症的。」

「沒關係。」李青烏笑道,很真誠。

「聰明的傻孩子啊,年輕真好。」

曹蒹葭搖頭笑道,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然後就去書櫃抽出一本從魏公公山水華門淘過來的風水古書,李青烏坐了一會兒也靜悄悄離開房間,曹蒹葭除了偶爾站起來小走幾圈,就都坐在放上墊子的檀木椅上看書,等到大概晚上九點鐘左右,她將書放回原處,洗漱完畢後去書房坐了半個鐘頭,然後回到主臥,打開檯燈,從桌子抽屜掏出一本日記本,她在嫁給陳浮生之前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嫁給他後雷打不動地每天都要寫完一整天經歷,哪怕是雞毛蒜皮的簡單一天,她也會一字不漏紀錄上去,這座房子裡陳浮生的一切她都一清二楚,但曹蒹葭的東西,陳浮生從來不會去動,他甚至沒有拉開過這個抽屜,這一點,就像曹蒹葭從不曾去翻過他的手機一樣。

他們都是那種哪怕窮困潦倒到某天為柴米油鹽奔波的地步、也不會去庸俗的男女,也許陳浮生一開始不曾如此智慧或者說然,但他娶了曹蒹葭,就開始下意識地奔跑,去級取和進化,是曹蒹葭把他從張家塞帶出去,也是曹蒹葭讓他從一個刁鑽的農村青年蛻變為成熟的城裡人,而且還讓陳浮生保留了最質樸的那份東西,陳浮生不擇手段分秒必爭地向上爬,她就安安靜靜呆在原地等他。

寫完日記,合上本子,她躺到床上,扭頭望著原本屬於自己丈夫的位置,現在的她已經不可能輕鬆側身,只能略微困難地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睡過的枕頭,然後閉上眼睛,過了半個鐘頭,曹蒹葭披上衣服重新起床,坐到桌子前,笑了笑,額外寫了一份東西,夾進日記本,這才安心睡覺。

一大清早,有他們家鑰匙的李青烏已經開始給曹蒹葭做早餐。曹蒹葭猶豫了一下,拿起只存有聊聊幾個號碼的手機,給陳浮生了條短信,然後充滿期待地等待回音,正常情況下他都會在半分鐘內打電話過來,可是這一次陳浮生卻沒有及時做出反應,苦等了十幾分鐘,曹蒹葭還以為他在北京碰上什麼緊急情況,可當她準備再打電話過去,卻現他已經打過來,只是很快就掛掉,估計是有急事不方便立即回復,曹蒹葭也就不再糾纏。

都機場,家人衝下出租車,跟媳婦被人拐跑了一樣瘋般殺進大廳,買了張機票,無比尷尬地現還有將近一個鐘頭才能登機,就帶了個錢包和一隻手機的他只好去機場書店耗時間,光看不賣。最後千挑萬選出一本葉永烈的《四人幫興亡》,以免在兩個半鐘頭的飛機上虛度光陰,在和售書服務員美眉套近乎後免費弄到一支圓珠筆,他這才心滿意足地跑去登機口檢票。

他就是接到媳婦短信就從酒店

等他坐上飛機,現靠窗位置坐著一個有點眼熟的女孩,之所以眼熟,除了在書店角落有她的背影之外,陳浮生腦海中似乎還有一點額外的印象,只不過她戴著一頂帽子遮住了大部分臉孔,陳浮生納悶地坐下去,第一次上飛機的他研究了小會兒安全扣,等他終於弄清楚,抬起頭現一張要多水靈就有多水靈的臉蛋正朝向他,秋水眸子眨都不眨一下,陳浮生猛地回神,驚奇道:小姑娘,真是一葉浮萍歸大海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你是?」清清秀秀乾乾淨淨沒有一絲煙火氣的年輕女孩眨巴著眸子。

「咱倆在雞鳴寺見過面啊,一起吃過素面的那個?不記得了?」陳浮生尷尬道。

女孩搖搖頭。

陳浮生遺憾地歎口氣。最多才兩年吧,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棵國寶級小白菜不就是那個喜歡嚷著「都是緣分吶」的閨女嗎?雞鳴寺,大雨磅礡,小傘繡花鞋,一個神秘兮兮的古樸女孩,也許是陳浮生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詭異畫面。

「哈哈,我騙你的。」女孩見陳浮生打算低頭翻書,毫無徵兆地陽光燦爛。瞇起眼睛,露出兩個小酒窩,果然還是那句口頭禪,「都是緣分

「你怎麼也去南京?」陳浮生笑問道,重新將書放到膝蓋上。

「離家出走了。」女孩安嘻嘻道,身上散一股輕輕淡淡的香味,絕不是香水。

「這麼叛逆?你看上去不像啊。」陳浮生將信將疑道。

「人不可貌相,就像你。看上去像刁民,我第仁次跟你見面還不是沒保持距離?」女孩用很溫柔很正經的語調說了一個讓陳浮生很憋屈的真實

「您真耿直,學生時代思想品德一定很過硬。」陳浮生感歎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還沒猜出來?你是真憨啊還是裝傻?小姑娘一臉納悶地盯著陳

生。

陳浮生則一臉誠懇地回望她,一點都不退縮。

最終還是小妮子輸了,恢復笑臉道:「真名不告訴你,猜不出就算啦。不過和一些論壇上都用潘朵拉這你就喊我潘朵拉吧,記住,是花朵的朵,不是多少的多。」

「很奇怪的名字。」陳浮生原本就對簾臘神話不熟悉,所以腦子根本不會往潘多拉靠。

「你怎麼出汗了?」暱稱是潘朵拉的女孩納悶道,身邊的男人如臨大敵,額頭上滿是汗水。

「沒事,有點緊張。」陳浮生艱難道,飛機已經開始啟動。不需要幾秒鐘他就會在離地高度遠比上海東方明珠誇張的高空。這對於有一個深度恐高症的男人來說。是最大的煎熬,要命的是氣流帶來的顛簸更會給恐高症患者加倍的感受。

「你第一次坐飛機?而且恐高?」女孩驚訝道。

陳浮生點點頭,已經閉上眼睛,他去山西和轉往北京都是乘坐動車組,原本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跟飛機有關係,沒想到一條短信就輕而易舉打破了他所有的固執和恐懼。陳浮生緊緊抓住扶手,汗水越來越多,始終不敢睜開眼睛。在外人看來顯得有些滑稽。

「那你還坐飛機?有急事?」女孩疑惑道。

陳浮生已經連話都說不出,只是使勁點了一下頭。

「我猜你現在已經出人頭地了吧?是回南京談一筆重大生意?」女孩希望能通過談話減輕他的恐懼,她可不想這傢伙等下躺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陳浮生現在只能用點頭和搖頭來表達含義,搖了搖,緊緊閉嘴。

女孩潘朵拉兩個多鐘頭的航程除了聽歌看雜誌,四分之三時間都在確定身邊的男人有沒有暈厥過去,所幸他出了一身汗水,到最後整套西裝已經跟從水裡浸泡過拎出來一樣,可竟然硬是咬牙扛了下來,飛機降落的那一刻,連女孩都忍不住如釋重負深呼吸一口,外帶有點佩服這個意志頑強到一種境界的傢伙,機艙打開後,他第一個踉蹌著跑出去。

真是十萬火幕的事啊?

女孩嘀咕道,拿上行李輕輕緩緩走出飛機。

不知為何,她堅信自己將來某一天一定會在某一個地方再與他重逢。

緣分吶緣分。

陳浮生第一時間給袁淳和賈朋打了招呼,然後他幾乎一天就泡在密碼酒吧,而這一天密碼也破天荒掛出停止營業的牌子。

晚上8點鐘,吃完飯在小區散步一圈後,李青烏和陳象久突然都提議去密碼看一看,說是停業整頓,她們想去見識見識,不知道這兩孩子葫蘆裡賣什麼藥的曹蒹葭也沒拒絕,然後張啟航等一批陳浮生重點栽培出來的心腹就第一時間出現,很有計劃性和預謀意味,李紅旗親自開著那輛俞膛亮送來的賓利出現在小區,將曹蒹葭送到出奇冷清的密碼酒吧。

曹蒹葭也沒想明白其中玄機,走進酒吧後,現一樓空蕩蕩的,可見停業是不假,但沒顧客是事實,曹蒹葭卻看到了幾乎鋪滿整座酒吧的紅玫瑰,鮮艷欲滴,那絕對是曹蒹葭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如此繁密厚重的玫瑰花海,唯一不太搭調的就是酒吧吊燈和欄杆上掛滿了紅燈籠,顯得略微不倫不類,有些俗。但一樣驚心動魄,有著無比強烈的個人風格,就像,就像她那個偏執的始終特立獨行的所以顯得不入流又總能讓人哭笑不得的男人,陳二狗。

燈光突然全部熄滅。

一曲曹蒹葭最熟悉的英文歌曲響起。

曹蒹葭咬著嘴唇,紅著眼睛。

「如。,虹。峨防北加旭「蹦3台蹦五」一個很清脆空靈的女聲做開場腔調,那是曹蒹葭幾乎每天都要聽一遍的《以。所以她再熟悉不過。

接下來是一群孩子的合音,一樣天簌。

燈光突然亮起,一個男人站在舞台中央,背對著曹蒹葭這個方向,轉身,用並不流利的英語大聲唱起這經典的勵志歌曲,他的手勢和動作如 中如出一轍,只不過他實在不是一個熟諳肢體語言的老鳥。所以顯得異常可愛而可笑,尤其他還理著最希拉平常的平頭,穿著對他來說極具挑戰性的紅色襯衫。簡直太富有戲劇效果了。

唱詩班的孩子每人一個話筒,配合台上男人的節奏搖晃身體,可能是因為排練不多的緣故,總有笑場的小傢伙,不過總體來說不影響主角出人意料的揮。本站斬地址已更改為:腳聯凹鵬 嵌請登陸圓讀

濺站滿了圈子裡的熟人,望著樓下男人的表演,默默不語,有佩服,有驚喜,更多的是善意的笑容。

因為他們實在無法想像在黑白兩道上都一絲不芶如鐘錶的有志男人,會這樣略顯鱉腳地站在舞台上像個孩子一樣去蹦蹦跳跳,這傢伙,可是江蘇地下世界已經完全一言九鼎的梟雄式人物了啊。於是所有人隨即都把日光轉移到台下的曹蒹葭身上,遺世獨立一般,深情凝望著台上的男人,捂著嘴巴,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第馮章狗尾巴草一 陳二狗媳婦的一封信

一個半月後。

南京某醫院手術室外。從山西瘋一樣趕回來的男人捧著一封信,蹲在過道地上,靠著牆壁。無聲哽咽。

負責將信交給陳浮生的李青烏站在那裡。捂著嘴巴大哭。

一個身材健碩修長的男人衝進醫院,身著軍裝,中校軍銜。曹家曹野狐。

一臉殺機的曹家繼承人狠狠拎起陳浮生的衣領,一拳砸在他鼻子上,然後一腳踹出去老遠。陪著主子一起從山西過來的周小雀想要出手,倒在地上依舊死死攥緊那封信的陳浮生搖了搖手,曹野狐怒吼道:「王八蛋。你他媽不知道蒹葭的身體根本經不住難產的折磨?!她會死

淚流滿面的陳浮生掙扎著坐起來,一隻手顫顫巍巍地伸向口袋,這個幾乎已經確立山西煤礦版圖雄奇地位的男人似乎試圖掏出那包2塊5一包的小紅河,曹野狐上去就是一腳,踢中他下巴,絲毫沒打算抵抗的男人飛出去老遠,根本沒有人敢上前勸阻,一些聽到消息緊急趕來的男人都紅著眼睛,女人則淚眼朦朧,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就是你這個狗娘養的害死了蒹葭!

口了狐眼眶與陳浮生樣佈滿血斥和淚水。老卜去就叉是崛眺,赤浮生已經吐出一口猩紅的鮮血。觸目驚心。

就在曹野狐真的要痛下殺手的時候,一隻異常寬厚的大手扯住他肩膀,然後武力值與董赤丙有的一拼的曹野狐竟毫無還手之力的被側拉撞向牆壁,墜地後愣是爬不起來。站在他面前的,是同樣肩膀上扛著中校軍銜的魁梧男人,兩米高的身高,巨大而雄壯,幾個跟隨曹野狐趕到醫院的軍人網想要出手,其中最靠前的一個就被這個東北虎一樣的兵王給一拉一膝撞給當場擊暈。本站薪地址已更改為:腳聯凹鵬 嵌請登陸圓讀

在壓倒性的恐怖差距面前。再無人敢出手。

天下無雙陳富貴!

「哥。

平躺在地上喘息、淚水和血水融在一起的陳浮生哽咽道。

「不怕,有哥在,沒人能欺負你。」網到南京軍區任職的陳富貴過去扶起將近刃年只喊過他兩次哥的弟弟,一臉堅毅,扶著陳浮生靠牆坐著,大手幫他擦去一臉淚水和血水,只說了一句話,「老陳家從不出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們問心無愧。娘和爺爺,還有弟媳婦,都不會怪你。誰敢再罵你一句,我殺誰。」

陳浮生只是小心翼翼護住那封信,盡量不讓它髒了折了皺了。

窒息的沉默。

陳富貴轉頭望向曹野狐,沉聲問道:「你有二狗苦?」

曹野狐愣了一下,不再掙扎起身,靠著牆壁望著天花板,默默流淚。

「曹野狐,你回去跟曹家說。孩子我一個都不會給你們,我自己養。」陳浮生靠著牆一點一點站起來,緩緩道。

他將信輕柔折好,放進口袋,挺直了腰桿。

「二狗,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最早也是我進手術室幾個鐘頭之後了小時候,誠實的好孩子能拿到小紅花,我是拿最多的那一個,好孩子一直做了出年,然後突然有一天得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活到老太爺那個歲數,所以我走馬觀花走遍了中國。

本來覺得沒遺憾了,可突然想起還有個東北那旮旯的某個傻孩子被我拐騙到了上海,還被人欺負了,最終還是覺得應該去南京找你,之前,你在上海的時候說要努力掙錢給我吃香的喝辣的,我很感動,因為你跟我認識的男人都不一樣,你是一個刁民,只認親不認理的那種,讓你心甘情願掏錢請我吃一頓好的。比我拿到所有紅花加起來都要高興,這是實話,用小爺王虎剩的話說,那就是掏心窩的實誠話。

其實我跟你說很小就聽說過你,那是騙你的,人生哪有那麼多的機緣巧合啊,可我不這麼說。我知道你睡不踏實。二狗,有句話我一直忍住沒說出口,那就是一個男人,不是一定要打下了江山就是好丈夫,也不是一定要野心勃勃才是好老公,我知道你累,被我或者說我一直力意去漠視的家庭背景拖拽著向上爬,怎麼會輕鬆呢?可我不說,不是希望你有一天能揚眉吐氣帶著我去我家,讓所有人知道我當初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我只是每天都會想躺在小墳包裡的爺爺,那個我只見過一面的娘。我想他們未必想你非要光耀門撈,你的娘即便走了,最後也一定是惦念著南方的兒子是挨餓了還是冷了,被你誤會了二十年的爺爺也一定只希望你能有一個安安穩穩的日子,不再顛沛流離,我成為老陳家的媳婦,從第一天起就只想要一個挺直脊樑的陳浮生,做到問心無愧,這就足夠了,可這些東西,我都不能說,或者說還沒準備好說,就來不及



二狗,我一點都不後悔遇見你,一個女人,能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遇上讓她心甘情願不顧一切去花癡的男人,該竊喜了,我唯一不滿足的,可能就是我禍害了你。卻沒有去報答的時間。你肯定不是最好看的男人,卻是我心目中最耐看的男人。你肯定不是最有錢的男人,但你卻肯定是最願意為我付出全部的男人。

一個男人,在困苦不得志的時候還能雙手磨出血地下套子給沒有任何關係的老人攢出棺材錢。在他瘋癲爺爺墳頭會把嗓子哭啞的孫子,這個被戳脊樑骨長大的刁民。他真的沒心沒肺嗎?

一個男人,能在阿梅飯館一分一毛攢出幾百塊錢全部去買廢舊報紙書刊。並且全部在路燈下看完。能蹲在廁所看一份資料兩個鐘頭,每天只睡三四個鐘頭堅持到今天,他能不被稱作拚命嗎?

一個男人,能在富有了後還堅持剃五六塊錢的平頭,在得勢了後還能跟鄉下親戚小孩在大酒店走廊裡打鬧,在最疲倦最艱難的時候還能在開門前,給他媳婦擠出一張溫暖的笑臉,這個被人視作陳世美卻從不反駁從不辯解的丈夫,他不偉大嗎?

我不貪心,能擁有你。我很幸福,幸福到經常忍不住想跟你講,別再拼了,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

如果不是我的身子注定無法與你白頭俏老,我一定會帶你去北京,去見我爺爺,老太爺,要求他們給你一個大大的前程,因為假若我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即使全世界都看不起你,那都沒關係。可我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我不能讓你獨自一個人承受那些白眼,那些嘲諷和那些陰險和城府,我心疼。

二狗,好好活下去,每年都記得替我給娘和爺爺上墳敬酒。教我們的孩子識字做人,等他們懂事了,就把我的那本日記讀給他們聽。我想要說的都在上面了。

等他們再大一點,你帶他們去張家寨,告訴他們,他們母親就是在那裡第一次見到他們父親。跟孩子說,在他們母親眼中,那個被罵陳二狗的父親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和小陳安說,以後找老公,也得找她父親一樣的男人。

二狗,等孩子們結婚了,記得帶女婿和兒媳婦來給我敬酒,就像你替我像咱們娘那樣,還有別忘了咱娘送給我的鐲子,替我戴上咱們兒媳婦的手上。

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可能就是不能親眼見到我的小陳平小陳安了。

耳我知足了,能給你生孩子,而且還是兩個。

二狗,我騙了你很多次。但有一件事情我總算沒有說謊,在燕子礬,我說要陪你看一輩子的煙花燦爛江山入畫,我做到了。

雖然這個一輩子實在是太短了一點。

曹蒹葭,幕葭。不就是狗尾巴草嗎?

二狗,這輩子我欠了你那麼多,下輩子,我再做你的狗尾巴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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