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陳二狗的妖孽人生 作者: 烽火戲諸侯(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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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hohohw 2009-5-17 00:24: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3 660764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6 07:21
本帖最後由 刃生狼 於 2010-2-6 07:25 編輯

第三卷 第93章 黑手

    陳浮生不是王虎剩大將軍,能夠彪悍到背著二手尿素袋子,頂著一個皺成條狀的漢奸中分頭闖南走北,他在阿梅反觀打雜和山水華門做保安的時候雖然窮,但不髒,一件衣服或者寫字也許洗到泛白,肯定不會髒到如王虎剩一般威力巨大到將人熏趴下,現在兜裡有錢了,陳浮生沒必要可以去找老剃頭師傅花幾塊錢打理,頭髮著實長了點,大戰在即,陳浮生想要一個新氣象,就帶著樊老鼠走進小區附近一家理髮店,現在樊老鼠已經被半強制性的換下長袍褂子,二胡也不常攜在身上

    陳浮生來過這家理髮店三次,洗頭髮的小美眉似乎對他印象頗深,已經很乖巧的不去問他是用好一點還是普通的洗髮水,理髮店的幾個青年理髮師們都挺有型,比較吸引寂寞難耐的成熟**和心思相對簡單一些的青春蘿莉,所以生意不過,在等理髮師的空隙,洗頭美眉乾脆服務要求幫陳浮生揉捏按摩,手法湊合,當然沒有情色含義,陳浮生第一次來時帶陳慶之,第二次是王解放,這次是樊老鼠,不是帥哥就是野獸,美眉們都瞧出他的不一般,手上功夫也勤快用心.

    陳浮生記性好,看到一個見過一次屬於半生不熟範疇的面孔走過來,理髮師模樣,然後陳浮生就被帶到一個空位,靠窗,恩哪個看到街對面的小區大門,富麗苑,挺俗的一個名字,卻往著他那位當代皇親國戚金枝玉葉的媳婦,略微出神的陳浮生透過鏡子看到理髮師熟練握有的剪刀,下意識道:"剪短一點就可以".

    陳浮生一直以來就是簡簡單單的平頭,容易打理,看著也精神氣,頭髮長了在張家寨都是娘拿剪刀幫他弄短.家裡有頂狐狸裘皮護耳大冬帽,戴著暖和,從打獵狐狸貂子到除毛革制再到製成帽子,都是富貴做的活,外人很難想像一個兩米高百斤肉的傻大個擁有一雙靈巧的手,那帽子陳浮生從7歲戴到25歲,一直沒捨得扔.樊老鼠似乎被王虎剩三番兩次叮囑過,不能疏忽大意,加上近期親眼見證了"二狗兄弟"的精心備戰,即便陳浮生好意幫他喊上南京出名的一品雞,梵老鼠也沒能顧上嘗一嘗江南女人的獨特韻味,到是養成了晚上把陳浮生送回家後與孔道德和黃養神那龜兒子一起在車上吃宵夜的習慣.

    陳浮生合上眼,昏昏欲睡.

    在理髮店口碑不錯的年輕理髮師那張英俊臉龐瞬間猙獰起來,像一條突然豎起脖子突出紅信的眼鏡蛇,手中剪刀微微揚起,陳浮生的頸部大動脈近在咫尺,可就剎那間,形勢急轉直下,陳浮生腦袋猛然左偏,在理髮師心知不妙準備加快速度將剪刀往下斜插前一秒,一隻手抓住他握有鋒利專業剪刀的手腕,被巨大力道一扭一扯,剪刀墜地,手腕和右肋同時傳來劇痛,原來樊老鼠將他人拉向右邊的同時左手掃中其肋骨,青年理髮師整個人被他一拉一扭扯成畸形.

    樊老鼠身手對付這種偶爾客串一把業餘殺手的貨色綽綽有餘,眨眼間就將其制服,擊倒在地.

    陳浮生雖說在理發前就對樊老鼠開玩笑說現在就算剃頭的時候被人捅一剪刀也不需要奇怪,但他那也僅是玩笑之言,並沒有神機妙算到知道這家理髮店有要他性命的狠人,況且這理髮師也不是剛潛伏進來的人物,起碼有一個多月,再者這傢伙手腳一點都沒有周小雀那般犀利,拖泥帶水,坐下後陳浮生已經瞧出幾個小細節上的破綻,實在不符合龔紅泉身邊人物的手法風範,所以可以排除是龔紅泉方面殺手的可能性.

    陳浮生站起來,示意樊老鼠扶起那個行兇不成的可憐蟲.

    那會是誰必須處心積慮到在理髮店紮根伺機殺人?這個對手是不是過於陰險了一點?陳浮生瞥了眼地上被擊暈的年輕男人,周邊顧客和店員都趕了過來,因為事情發生得過於迅猛,理髮師的殺人手段不入行家法眼,但樊老鼠的身手可是道上出了名的狠辣,至於凶殘到什麼地步,當初在密碼酒吧外見面就被摔倒的陳浮生都說不上,只有躺在地上的傢伙才能體會其中苦果滋味.

    人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有趣的熱鬧,根本想像不到其中的殺機險惡.

    "私人恩怨."陳浮生結了洗頭的帳,讓樊老鼠把那人半扶半扛到車裡,理髮店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挺身而出,就眼睜睜看著陳浮生將一個大活人掀翻扛走,現在連三四流劇本影視小說都在孜孜不倦告誡長在紅旗下的孩子們做出頭鳥是沒好下場的,丗風不日下才叫咄咄怪事.

    繞了圈子確定沒人跟蹤後來到一處廢舊工廠,就是夏河被陳浮生抹脖子的地方,說起來姓夏的傢伙雖說被幾瓶好酒一桶汽油給燒成了灰,可好歹小爺王虎剩幫他在老家找了個好地方葬下,沒逃過英雄末路,最終下場也沒過於淒涼,陳浮生記起陳圓殊的話,路上打電話給黃養神讓他趕過來,殺人的事情少沾終究不是壞事,加上陳浮生信命,媳婦肚子一天一天漸長變大,他不能不替孩子養陽壽積陰德,一盆冷水潑醒被捆綁在椅子上的青年,這犢子倒也是條漢子,陳浮生當時沒有真正合上眼,瞇著眼睛就等他出手,結果這個樊老鼠嘴裡的瓜皮還真不含糊,說紮就要紮,陳浮生當初替郭割虜能毫不猶豫,是捅過趙鯤鵬剝過無數畜生皮剖過牲口肚熬出來的心智,這人眉清目秀,手沒繭,身板也不算結實,根本不是練家子,對上黃養神就只有被蹂躪的份,哪來的勇氣和血性?陳浮生自認沒造太多傷

    難不成是夏河的私生子,或是郭割擄失散多年的親兄弟?陳浮生搖頭笑了笑,挑了椅子坐在他對面幾米遠的地方,等他過了渾渾噩噩的時間段,問道:"大俠,替誰賣命?"

    那人咬牙冷笑,認定了要慷慨赴義.

    黃養神一個耳光就甩過去,勁道十足,很夠味,一個手掌紅印子立刻在那人浮現出來,依然咬著牙死死瞪著陳浮生,像一頭大山裡被套牢後不甘心的袍子,"我讓你犟."黃養神是最底層的破皮痞子掙紮上位,沒太多講究,不順眼的就根根拾綴,見陳浮生沒反對,耳光一個接一個,甩到手疼,那傢伙兩頰紅腫如饅頭,極為可憐,起初瞪陳浮生的凶神惡煞眼神氣勢上難免弱了兩分,陳浮生揮揮手,黃養神立即停下手,揉了揉,陳浮生起身望了眼心腹愛將黃養神笑道:"你小子傻啊你."

    陳浮生彎身撿起地上的一塊磚頭,緩慢走向青年,一磚砸在額頭上,力道恰到好處,不過重所以斷然不

    會砸暈,不過輕隔靴搔癢,剛好生疼,疼到了骨子裡,又讓人清醒地意識到這股子痛,陳浮生在張家寨參

    加過那麼多村莊之間的大戰,陰人黑人早已經摸出了門路,如何不需鬧大到賠錢卻讓對手沒好果子吃,爛熟於心,陳浮生把磚頭拋給黃養神,與那人說,道:"好漢,疼嗎?"

    樊老鼠蹲在角落拉二胡,就是那曲自編自譜的《肝腸斷》,很襯場景.

    "給夏河還是郭割虜報仇?"陳浮生蹲在椅子邊上,點了根煙.

    那人依然倔強地冷笑,只是笑意中最初的鄙夷或多或少變成了淒楚.好漢也是人,大俠也不是銅皮鐵骨疼了都得揪心.

    "你是喬家的人吧?"陳浮生恍然道

    青年眼神出現稍縱即逝的恍惚,他終歸不是久經考驗精通拷問與反考問的老狐狸,一個也許只是為了心中信念便願意拋頭顱灑熱血不管不顧的愣頭青,能扛一頓耳光一板磚忍到現在不說一句話,實屬難得.心中確定六分的陳浮生繼續順籐摸瓜,問道:"被郭割虜活剝了的喬八指?還是被我一刀捅穿大腿的喬家大少?"

    密切關注青年眼神和眼色細微變化的陳浮生玩味笑道:"還是不顯山不漏水的喬麥,喬大小姐?"

    青年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青澀的經曆將他真實情感洩露給陳浮生,確定了七八分最終答案,喬麥.

    嫁禍?

    這傢伙一切都是偽裝,是高手在扮豬吃老虎,用苦肉計將自己注意力轉移到喬麥那個女人身上?異常謹慎的陳浮生並沒有早早下定斷論,他是一個天生的懷疑論者,到現在都還在苦苦思索當初是憑什麼讓媳婦青眼相加,還在以最大惡意揣測鍾山高爾夫那位母親背後捅過他刀子.即將繼承魏公公集團產業的魏夏草,對青年的"表演"還有一些懷疑,抽完一根煙,陳浮生讓黃養神拿出一個塑料袋,大袋子並無奇特,只是比尋常塑料袋厚一些,陳浮生猛的神情猙獰,讓那人心一跳,不知為何,他對陳浮生慈眉善目彷彿一切 都有迴旋餘地的恐懼遠遠超過看似暴躁痛下狠手的黃養神.

    陳浮生走到他背後,將塑料袋罩住他腦袋,袋口迅速拉近,最後塑料袋幾乎完全契合貼住他的臉孔,黃養神甚至完全可以觀察到他嘴巴困難呼吸的形狀,先是嘴,後來連鼻子也用上,但塑料袋密不透風,袋口被陳浮生一點一點擰死.

    二胡拉完肝腸斷的樊老鼠用他獨特的沙啞嗓音就這弦音,低頭閉目唱到:"人生長不過百年,問君能否陪我大醉三萬六千場?換來世,繞床弄青梅."

    曲調不溫不火,對青年的慘狀視而不見,生死對樊老鼠來說並不比吃喝拉撒睡來得一驚一乍.

    黃養神卸人胳膊能夠眼睛不眨一下,但近距離親眼看著一個人以緩慢速度痛苦死去,依舊讓他觸目驚心.

    65秒鐘

    一直在及時的陳浮生解下塑料袋,第二盆水澆繼續下去就不是瀕臨死亡而是徹底跟這個狗娘癢的世界說拜拜的青年頭頂,真真切切感受到這種死法痛苦的青年大口喘氣,第一次知道原來大口呼吸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這一次是65秒,接下來是70秒.上次我試驗過了,普通人最多能撐一分半鍾,你大概還能玩5次,運氣好能6次."陳浮生平靜笑道,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這個法子是陳慶之獨創出來的陰險法子,陳浮生也的確用過,很管用,折磨人,還不透露痕跡,就是死相淒慘了點,不比亂刀砍死來得漂亮順眼.

    才是很頑強但還算不上錚錚鐵骨的青年徹底崩潰了.   因為冰水緣故他鼻涕眼淚糊在一起,哽咽著使出吃奶力氣喊道:"是喬麥."   "沒騙我?"陳浮生居高臨下,俯視被捆在椅子上的青年,手裡還拎著那只罪惡的塑料袋.

    青年痛苦流涕,模樣悲壯,使勁搖頭.

    陳浮生手機突然想起,既然是周驚蟄,那就屬於不管何時都必須接那種電腦,黃養神不需陳浮生吩咐事宜第一時間就摀住青年嘴巴,接通電話後,陳浮生平淡問道:"有急事?"

    周驚蟄說是拿到手一套價格千萬的古董,怕其中有詐,請他過去當中間人.

    陳浮生讓他說了時間 地點,答應下這件事.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23 19:12
第三卷 第94章 義氣

    陳浮生在石青峰死人會所陪淪為進攻之鳥的成元芳一起吃晚飯,這段時間她一步都沒有離開俱樂部,處境可憐,不過氣色尚佳,不至於失魂落魄,會所負責人私底下告訴陳浮生這位黑寡婦飲食作息正常,就是去佛堂的次數也日漸頻繁,陳浮生在飯桌上大致透露了些形式,也提起理髮店的遭遇和喬麥德部署,成元芳感慨道:"瘋女人不止我一個."

    你清不清楚那位喬家大小姐的底細?"陳浮生皺眉道,混黑道不是砍砍殺殺就能夠喝酒吃肉玩女人,太耗精力,得照顧到方方面面,白道上關係要經營大殿,幾個同行業不容小覷,洗錢不能出紕漏,場子出麻煩就需要親自出馬欠人情,加上給交集場上的三教九流朋友辦事做活,偶爾還需要跟一些個風水高人請教學問,最後還得培養一支信得過戰鬥力不俗的青年近衛軍,陳浮生手下人馬不少,但能辦正式的就寥寥幾個,一天也就24小時,陳浮生也就只有一顆腦袋一雙手兩條腿,他到南京才多久,一年多而已,他又是一個力求完美的偏執狂,想要綿綿聚到比登天還難.原本以為喬家有老爺子坐鎮不敢有人冒頭刺他一下,沒料到還真竄出一個不聲不響的喬麥,也算是側面給陳浮生敲了一次警鐘.

    "只聽說過是個腦子很靈光的女人,南京數一數二的高材生.本人沒有接觸過,不清楚她的性格."成元芳搖頭道,她給陳浮生夾了一塊菜,心中難免有愧疚,她清楚這個男人的根基,所以知道按照他的性子龔紅泉這種級數的對手原本最早應該在兩三年後才出現,做生意賺了陳浮生多少成元芳不會心慈手軟,但把一個處於平步青雲中的男人拖進漩渦,可能把命都搭上,成元芳再沒有良心也會心有不忍,小聲提醒首:"我知道喬家出事情後一個女人自殺了,你往這條線索上花點時間查一查,我們女人的報複心量很奇怪的."

    "好的."陳浮生點頭道,成元芳如小家碧玉的媳婦一般給他平菜倒酒,還真讓他有點不適應,略微尷尬地安慰她:"我相信龔紅泉也快按耐不住性子了,打持久戰只會對他沒好處,畢竟我才是地頭蛇."

    "查不到他的行蹤嗎?"成元芳忐忑問道.

    這一片江山是他 一步一步打殺拚搏出來的,陳浮生不想失去一尺一寸.

    "你比我更不容易,我是靠李雄鑾這塊踏板才有今天,借了他太多東風,所以至今不敢徹底決裂.你不一樣,今天你離了某個人,都不會大波折."進了石青峰就極少沾酒的成元芳突然倒了一杯白酒,香醇撲鼻,一飲而盡,繼續倒了兩杯也都是一口其喝光.連飲三杯,大杯,一杯少說也有一兩半,說不盡的好爽,面不改色道:"敬你."

    "敬我也不需要這麼多,需要我回敬嗎?"陳浮生現在對喝酒實在是很頭疼,幾乎每天都要小喝三天一大喝,酒量馬馬虎虎,但他的酒品上佳,是那種被對方一激就奮不顧身的人,所以嘔吐成了家常便飯,他現在身體不像早年那樣弱,但也吃不消這麼淘,媳婦和乾姐姐陳圓殊加上黃丹青都勸他少喝,奈何一上酒桌就身不由己,陳浮生真怵了酒味.

    "不用."

    成元芳體貼道.宛爾一笑.他也是酒精考驗南京圈子內號稱兩斤白酒不倒的酒桌高手.知道其中的苦處,一杯兩杯是小飲,儀情健身,三杯四杯拋開嗜酒如命的人不說,就都跟愉悅沒多大關係.一兩斤下肚,就算全部是水也撐肚子,何況酒量往往後勁足,即便當時能死抗下,第二天也是頭痛的半死不活,成元芳清楚陳浮生的酒量,國醫更費解陳浮生怎麼每一天都神采熠熠精神抖擻,跟天天吃了春丨藥一般堅挺.

    "成姐,我想辦一個南京富太太俱樂部,整合資源,你有沒有意見?"陳浮生放下筷子,點燃一跟煙,酒足飯飽的抽煙最為舒坦,其中暢快不足為外人道,"我剛好有這家石青蜂,不想閑置著十天半個月才接待一兩個大人物,太浪費.我手上也有幾個經理候選人,王儲負責大框架佈置,王解放天生就是貴夫殺手,黃養神也是八面玲瓏的聰明人,加上袁淳,我想這個團隊大致能應付一家俱樂部的運營,只是我沒經驗,具體落到這中性質的俱樂部,他門幾個也都沒跟沒底,我想徵詢一下你的意思"

    "你找我算找對菩薩找對廟了."成元芳笑道,"正好我這段時間悶得慌,幫你起草一份計劃書.做富太太俱樂部最緊要的就是不能流俗,女人,尤其是成功人士背後的女性,多精明多算計,你不拿出真金白銀的實惠,她們肯定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宗旨,我幫你策劃,過兩天先給你大綱.

    "越詳細越好,我可以順便當做教科書學習一下."陳浮生心情大好,抽煙也越發大口,吐出的煙圈愈發濃重.

    成元芳微微一笑,繼而心中歎息.

    現在尚且能夠平起平坐,一年後,兩年後?成元芳沒來由惆悵傷感起來,只是那張保養極佳的精緻臉龐沒流露出絲毫,到了她這個年紀,該見識的各色男人都見識過,嘗過幾種因人而異,但偶爾碰上一個動心到由於這樣那樣原因不能去佔有的男人,肯定不會嚎啕大哭怨天尤人,但這種遺憾不是把海誓山盟當做精神支柱的小女孩們能夠理解.

    "以後要找女孩子出軌嘗鮮,不如我來幫你挑,幫你省心省力."半斤酒下肚,成元芳說了個脫口而出就覺不妥的荒唐提議.

    "成姐,你改行做老鴇了?我可還沒做好嫖客的準備. "陳浮生一愣,繼而大笑.

    "老鴇老鴇的多難聽,我這不是怕你被花花世界瞇了眼,你老婆一看就知道骨子裡清高,不看不起誰,但也很難看得起誰,這種女人注定不會喜歡玩情趣那一套,我看你也就現在老實,天底下沒一個不沾葷偷嘴的貓,與其堵不如輸,我把關,你老婆估計也放心,男人偶爾肉體出軌比精神背叛好多了."成元芳自有她一套歪理.

    "再說再說."陳浮生搪塞過去.

    成元芳夜沒傻到戳穿,不拒絕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晚上7點,陳浮生到達在南京掀起一股吸金颶風的密碼酒吧,密碼已經火爆到8點左右就有將近7成的上座率,即使在工作日不預定也未必能在凌晨1點鐘前拿到位置,足見密碼這塊招牌的號召力,雖說開業首日的盈利百萬不可能再被複製,但一段時間觀察下來,成元芳和江亞樓這兩位權威人士保守估計接下來一年內每天純利潤都可以保持在45萬到55萬之間,陳浮生最喜歡現金,尤其是能用麻袋裝的那種,所以如今每次靠近密碼酒吧,他都賊幸福倍兒興奮,就差沒把酒高歌脫衣跳舞,臉上倒是越來越冷靜,定力修為這東西就得慢慢磨,一點一點熬出來.陳浮生總以為自己遠遠比不上魏公公,其實在很多人眼中,他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把逐漸與身份不符的奧迪A4停在酒吧外頭,走入喧鬧卻不嘈雜的寬敞酒吧,袁淳和賈朋正在酒吧中央舞台附近討論,台上有五六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充滿稚氣,都在十來歲左右,陳浮生不知道這兩個密碼支柱人物今晚又會搞什麼鬼,走過去問道:"怎麼弄了群童子軍過來,酒吧畢竟烏煙瘴氣,會不會出事情?"

    見是大老闆陳浮生,賈朋拍胸脯保證道:"陳哥你放心,不給你添亂,也出不了岔子.我和袁淳雖然整天爭吵,但有一點達成高度一致,那就是必須每個星期刺激一次顧客的神經,讓他們爽到其他酒吧享受不到的東西.密碼這麼好的開局,誰來經營都不忍心砸在自己手上."

    "他們都是我手把手培訓出來的秘密武器."

    袁淳神秘兮兮,轉頭望向那群在台上戲耍打鬧的孩子,因為才7點種,酒吧只有寥寥無幾的最鐵桿顧客,袁淳也不怕洩露天機,拍拍手掌示意五六個孩子安靜下來,像一個稱職的幼教老師和藹可親道:"你們有沒有信心打好晚上這一仗?"

    "有!"孩子們異口同聲道,賈朋趕緊讓人拿糖果給這群袁淳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小祖宗.

    陳浮生認出他們都是開業那天與鋼琴男義氣配合袁淳唱哥特搖滾的唱詩班孩子,也就不擔心他們怯場.把袁淳喊到一邊,再讓賈朋去把保安副總管孫潤農喊來,陳浮生叮囑兩人道"孩子的人身安全一定要注意,否則很容易受人詬病,現在網絡這一塊我這個人太落伍,搞不懂,但直到真出了漏子我就算讓政丨府方面擺平,也會對密碼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傷,小淳,孩子是你找來的,別讓他們亂跑,潤農你就專門負責這一項,出問題我不找別人,只找你."

    孫潤農使勁點頭,現在他小日子充實的很,晚上在密碼酒吧賺錢,白天變著花樣追求忽視章玉梅,之一切都拜陳浮生所賜,做事幹活自然賣命.袁淳解釋道:"這些孩子都是教堂唱詩班的成員,我當然會負責他們的安全."

    "你信教?"陳浮生驚訝道,沒料到袁淳還是個泡教堂的人.

    "信."袁淳堅定道.

    "那有空帶我去趟教堂,見識以下."陳浮生微笑道.袁淳點頭,有點小雀躍.他很期待把陳浮生傳道成基督徒後的情景.晚上11點,陳浮生當時在二樓正和幾個道上的朋友一起把酒言歡,那幾個男人場子都帶蘇州無錫一帶,在南京沒有什麼直接利益衝突,處起來輕鬆許多.突然聽到爆棚的笑聲,陳浮生起身來到欄杆附近,啞然失笑.原來是袁淳親自上陣的一曲暗哥特搖滾樂後輪到那群孩子上場,唱一首膾炙人口的地道童聲版<Wewillrockyou>,雖不如袁淳那般磅礡恢弘,但勝在突兀的神奇,試想一排老氣橫秋不失靈氣的清一色孩子站在台上,造型可愛的演唱一首旋律節奏都很適合酒吧的歌曲,那絕對是另一種異類的拉風我吸引眼球,整座酒吧頓時被這個充滿創意的插曲引爆,氣氛堪稱激烈,不少顧客都要拿出手機來拍攝這一段精彩視頻.

    回到小區已經將近凌晨一點半,在小房間按部就班處理完一切事務後,簡單洗漱趟到床上就立即熟睡過去,睡的很死,連媳婦曹兼霞輕輕悄悄來房間幫他蓋被子都沒有察覺.

    天氣冷,不知道余雲豹從哪裡喊來一輛貨車,拿了木炭火爐和鍋碗瓢盆外加半條土狗肉,配料蔬菜也都不缺,他折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確很有一手,路子多,和頗對胃口的樊老鼠兩人在貨車車廂裡夾起爐子吃狗肉火鍋,最後導致連轎車裡小憩的孔道德都經不起狗肉誘惑,和黃養神一起爬上貨車,四個人喝酒吃肉,酒是高度數的老白干,肉食上好的草狗,好不快哉.

    "神仙哥什麼都好,就是對女人沒興趣."余雲豹滿嘴油膩道,在他心目中陳浮生的形象幾乎完美.

    "少廢話,你懂個屁."黃養神白了一眼道.

    老孔,二狗兄弟說明天讓你一起跟著去個地方."樊老鼠看似漫不經心道,啃著余雲豹特別孝敬給他的狗腿.

    黃養神嘴上撕咬狗肉的動作微微停頓,沒有開口.

    一隻衣袖空蕩蕩的孔道德點頭,細嚼慢咽,蹲在爐子旁邊,炭火照耀得他那張方正臉龐格外堅毅.

    死心眼的他既然答應給陳浮生賣命,一開始就沒準備能有個葬身的地方,這教實誠,也叫義氣.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23 19:14
第三卷 第95章 耍花槍

    下午1點,南京湯山腳下香樟華萍酒店.這時周驚蟄和陳浮生約定見面的時間地點.

    張奇航開保時捷卡宴載孔道德在前開道,陳浮生開奧迪A4載樊老鼠跟在後頭,這家別墅式溫泉度假酒店離南京市區有一段距離.之前陳浮生從很多被資本主義腐蝕嚴重的酒肉朋友嘴里聽說過香樟華萍,總說里面的西餐不錯,奈何拿這個跟陳浮生說事根本就是對牛彈琴,所以一直對久仰大名的香樟華萍敬而遠之.這次周驚蟄選擇這家南京首屈一指尤其在價格上鶴立雞群的酒店,陳浮生純粹抱著長見識的心態趕往湯山鎮寺莊村,滬甯高速湯山口下後給前面的張奇航打了個電話,問道:"洪元齋到香樟沒有?"

    張奇航回答說剛出南京市區,陳浮生掛掉電話,安心駕駛,在張奇航帶領下順利到達酒店,出乎意料,香樟華萍是很低調的清水外牆,周驚蟄在酒店訂了一棟西藏風格的別墅,他的私人管家和酒店方面負責人都來給陳浮生這位皮囊身世越來越公子哥骨子里卻最不是衙內執跨的貴客帶路,張奇航按照老板陳浮生的吩咐在酒店周圍轉悠,樊老鼠和孔道德一左一右尾隨陳浮生進入起碼400平米的單棟別墅,因為向私人溫泉和花園的牆壁采取落地式打玻璃,陳浮生能看到坐在客廳中的周驚蟄側身,安靜祥和,像一朵荷澤的黑花魁大牡丹.

    誰都無法否認,這個愛之者飛蛾撲火恨之者一樣割舍不下的女人有一副喜歡佛媚觀音的姿容.香樟華萍負責人之是送到門口就識趣離開,不忘吧私人管家也帶走,因為周驚蟄預定房間的時候是用陳浮生的名字,現在陳浮生三個字在南京當得上如雷貫額四個字.陳浮生進入房間坐在周驚蟄對面,孔道德守在門口,樊老鼠站在他身後,加上在外策應的張起航,分工明確.

    "洪元齋再過20分鍾左右就能到酒店,就是這盒子東西?大盒子倒是挺漂亮,黃花梨木雕的?"成分是眼鏡被桌子上一直圓形古董盒,云龍紋,栩栩如生.

    拜周驚蟄這個眼拙的收藏打外行所賜,陳浮生十天辦月就要搬個他擺平因為被蒙被騙勾出來的禍事,加上曹蒹葭從魏端公在山水華門別墅書房里拿回不少古玩書籍,雖說還沒來的及深入研究,但論木頭也懂一黑二黃三紅四白的說法.伸手打開盒子,12只小碟子排列成三個大小不一的源泉,精美絕倫,陳浮生剛想要拿起一只紫金釉菊瓣盤把玩一番,周驚蟄一臉驚詫,生怕這個大老粗捏破了無比精貴的國寶,情急之下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一把抓住陳浮生那只不規矩的手,另一只手趕緊遞過去手套,真怒卻給人嫵媚意味,嚷道:"別磕壞弄破了,這東西可是天價,最貴在蒸汽.如果說一套值一千萬,你弄碎了一枚,就不是值900萬而只是600萬了.

    周驚蟄松開手,遞上另外一只手套,陳浮生卻懶得再帶上.

    "乖乖,你一說我手還真抖了,感情我手里放了三四百萬鈔票,真沉."陳浮生笑道,戴著手套的手小心翼翼握緊那枚紫金釉菊瓣盤."真漂亮,賞心悅目,每天拿出來看一遍指不定能通體舒泰延年益壽.可惜收藏這行業太無底洞,燒錢每個止境,我也沒閑錢,要不然也要玩一玩."

    "你還沒有閑錢,密碼酒吧一晚上就有40萬德盈利,扣除雜七雜八的附加投資,一個月純利潤怎麼說也能破300萬,你去南京其他酒吧喊去,說你沒賺到閑錢.看有沒有人抽你,說話也不怕閃到腰.."周驚蟄笑著鄙夷道,她與陳浮生關系不比尋常,個中三味,恐怕連方捷和陳圓殊都無法洞悉.

    "錢才能生錢,我舍不得花.我賺來的錢真到自己手上是真沒多少,一百多萬都給石青峰私人會所買了輛保時捷卡宴,我就熱了一次手跑了圈中山陵,然後就扔給張啟航那兔崽子了,他天天跟貴婦蕩婦打交道,比我更需要好門面."陳浮生委屈道,這苦水吐得也不全假,迄今為止幾筆大收入比如最初方捷打發的那張卡給了陳慶之,最終全部用作治療陳象駁的眼睛,後面陳慶之陪方捷跑京津冀討債賺到的錢都轉成青禾集團股份,兩筆錢壓根都沒進陳浮生口袋,隨後好歹魏公公的幾個場子步入正軌校友利潤,贊了兩百多萬也悉數給王虎剩利用作招攬樊老鼠和孔道德,現在有了密碼酒吧才算守得云開見月明,可錢一部分轉給山西吳涼做調度,一部分交給陳圓殊幫忙打理做投資,剩下的小半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依照陳浮生狡兔三窟的謹慎個性,絕不會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

    "不跟你瞎扯,說說看你怎麼認識的洪遠齋,他在江浙兩廣一帶可是大紅人,他要是能幫我鑒定,一准沒差."周驚蟄松口氣道,洪元齋根基不在蘇瀘,但在長三角圈子里極富威名,是公認的風水大家,周驚蟄甚至聽說有人為了讓他更准確尋龍點穴,不誇張到遺余力提供直升機和衛星定位儀,全程航拍.好事者統計過洪元齋咨詢服務過的企業資

    產總值超過5600個億,足見其身價,絕對算得上一尊尋常有錢人想請都請不動的大菩薩.

    最關鍵是洪元齋在收藏界同樣一言九鼎,與魏端公一樣眼里身後.

    "朋友的朋友,就這麼認識了."陳浮生顯然不願意多說.

    周驚蟄跟私人管家要了積分西餐電信,陳浮生對此不敢興趣也沒胃口,啃了個蘋果,香樟華萍不間斷免費提供水果,等周驚蟄開始品嘗送來的特色肉桂吐司和一些陳浮生一看就搖頭的玩意,陳浮生看了下手表,自言自語洪元齋這麼還沒到,撥了個電話給張奇航:"問問洪元齋到哪里了."

    把手機放回口袋,陳浮生望著那12枚如國色天香仕女般嬌豔動人的菊瓣盤,道:"我看著像真的."

    優雅進餐的周驚蟄輕笑道:"你說真的沒用,得洪大師點頭我才敢買》"

    10分鍾後洪元齋踏進別墅,顧不上喝一口茶,就徑直欣賞起雍正12**?菊瓣盤,顯示坐著遠觀,然後是彎腰近距離近距離觀察,最後小心翼翼伸出手捧起一枚胭脂紫,閉上眼睛,拇指和食指緩緩摩挲盤子,一絲一毫,睜開眼睛感慨道:"華美淳正,返璞歸真,我還是第一次摸到這麼好的顏色鈾."

    周驚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洪元齋,略微失望,只是一個模樣普通的中年男人,中庸的長相搭配沉悶的衣著,像極了過時的老學究,員不如魏端工陰棉清雅,辨識度倒是挺高,不過只是因為他戴了兩幅眼鏡,一副架鼻梁上,一副掛在胸前,雖說周驚蟄想象中仙風道骨,但起碼男人給了個好消息,菊瓣盤是真品無疑,周驚蟄微笑道:"這一趟拋大老遠的湯山,麻煩洪先生了."

    "不麻煩,年輕的時候跟師傅跑遍了江浙名山大川踩踏堪興,只能是靠一輛破自行車和兩條退,進了山連自行車都用不上.

    "洪元齋柄沒有拒人千里的姿態,言語平緩,咬字清楚,放下胭脂紫菊瓣盤,拿起另一枚米黃蚰盤,一樣沒戴手套,周驚蟄卻沒有阻攔,這種赤裸裸的差別待遇讓素來小心眼的陳浮生微微苦悶.洪元齋端詳難得一見的小盤子,眼中充滿經驗,只是很快恢複平靜,將12蚰菊瓣盤收好,蓋上名貴的黃花梨木雕盒子,道:"萬事終生都講求一個字,就跟我一個下九流的散人不顧世人白眼沾一身銅臭一樣,我這麼賺錢,一般人都看不到,他們也不懂,因為不明白很多因果不是錢的問題,也不是人的問題,而是緣."

    周驚蟄受教的遞給洪元齋一杯茶,上好的普洱.

    "能不能幫忙估個價?"陳浮生開門見山道,他對一切玄的酸的虛的大道理都沒有好感.

    "1800萬起價"

    洪元砦略作思索,果斷道:"這是保守估計."

    陳浮生俗,洪元齋似乎能夠完全接納,恐怕在這位風水大師眼中大俗過真就是大雅.

    12釉菊辨盤可以塵埃落定,周靜蟄狠感興趣風水,就把話題往這方面引,洪元齋不是聖人佛陀,周靜蟄秀色可餐,陳浮生也屬于那類能讓他暢所欲言的角色,所以這位給100多個縣級古村落維護過風水格局的大師樂得說點有趣東西來融洽氣氛,答應抽空一定去給周靜蟄新買的一套公寓指點風水,經洪元齋點化的私人豪宅的確不計其數.

    最後不知怎麼說起收徒衣缽的事情,洪元齋感慨道:"我師父說的對.心有大道,方能風生水起.風水這門學問駁雜深奧,底蘊雄厚,光靠感性是學不透的,必須有悟性而博學,有術有道,道術相輔相成,才能登堂入室.現在的年輕人太浮躁了,靜不下心做學問,璞玉一進染缸也會成頑石,我最近十多年一直在找徒弟,奈何苦于機緣未到."

    洪元齋離開香樟華萍的時候是2點40分.

    他似乎誤以為陳浮生和周驚蟄孤男寡女大有貓膩,硬是不肯讓陳浮生送.

    "不能泡溫泉?"陳浮生指了指院子里的私人溫泉.

    "溫泉浴場是提前預約的,需要幫你防水,調節冷熱,至于院子里的池子你不覺得水很髒嗎?"周驚蟄不以為然道,在南京酒店說價格香樟華萍不能說一騎絕塵,因為紫金山莊的獨棟別墅更貴,倫溫泉質量,也一樣不出彩,她幾次來這里都是中意酒店的純巴厘島式水療SPA,再就是酒店的南京本土大廚偶爾會送來幾碟子野菜做成的電信.

    "那沒事我先回去了.我下午還要見個人."不能泡澡的陳浮生略微遺憾道,准備起身.

    周驚蟄點點頭,沒有阻攔也沒有挽留.

    陳浮生腳步平穩不急不躁地走出別墅,回到車內,知道開出湯山司山莊進入滬甯高速公路,他才重重松了一口氣.

    襯衫濕透.

    攤開手掌,汗水模糊了被周驚蟄刺破肌膚滲出的血跡.

    打電話給張奇航,陳浮生疲倦道:"可以撤銷2號方案了."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23 19:18
第三卷 第96章 黑雲壓城

    沒有刀光劍影的鴻門宴才最能讓人驚出一身冷汗.

    陳浮生離開後周驚蟄立即去酒櫃找了瓶依雲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大半.

    3點10分,馬仙佛慢悠悠從一棟娘惹風格的香樟華萍別墅來到周驚蟄住處,後者將一枚微型竊聽器狠狠摔在地上,馬仙佛輕輕撿起那枚現代化精密設備,裝進口袋,他是一個喜歡將心比心的惡人,能體諒一個女人被迫戴著竊聽器,並且在數個攝像頭的監視下逢場作戲的難堪,馬仙佛坐下後笑道:"聽到沒有,這套清雍正顏色釉起碼值1600萬.現在起就歸你了,只要你繼續保持這種良好的合作,那只汝窯青釉碗也會是你的囊中之物.我不會傷害你分毫,你那個漂亮的女兒也可以在英國數一數二的私立學校讀書,皆大歡喜,何樂不為?"

    周驚蟄溫怒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只是讓我把陳浮生喊到香樟華萍耗兩個鐘頭?玩的什麼把戲?"

    馬仙佛永遠是不溫不火不鹹不淡的安靜姿態,將放在桌子中央的黃花梨木雕盒往周驚蟄方向推了推,道:"這次別像在玄武飯店那樣給砸爛了,雖說不是天下無雙的孤品,但留給冬蟲那孩子做嫁妝也是美事意見.驚蟄,我以後就不喊你周小姐了,生疏.我很高興你沒有跟我耍心眼,說實話除了我讓小雀盯著你,你手機電話和電腦我都派人在健康,我一個手腳底子都不乾淨的生意人,能熬過今天,不小心遭就被人陰死,你拋開我陷害設計你的仇恨,捫心自問,到目前為止,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哪怕一點傷天害理的是?沒有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希望我們能善始善終."

    周驚蟄雙唇緊閉,似乎打定主意不開口.

    對於她的緊閉心扉馬仙佛也無可奈何,他擅長生意場上的運籌帷幄和江湖廝殺的狠毒佈局,但對付女人和伺候女人著實比不上半個徒弟李博,主要是心軟,遇上脫俗的女人,忍不住憐香惜玉,狠不下心辣手推花,只好輕聲道:"你接下來還要把陳浮生約出來一次,然後只要拴住柴進之,就大功告成."

    周驚蟄皺眉道:"再約出來,用什麼借口?你就不怕他生疑,反過來咬你一口?"

    馬仙佛很喜歡周驚蟄雲裡霧裡的模樣,不太像一個世故圓滑的狐狸精,有種剎那間淳樸動人的絢爛,不禁笑道:"生疑是難免的,他今天不就額外帶上了孔道德.驚蟄,你別以為自己比我更瞭解陳浮生,敵人的眼光往往比一個朋友要透徹,陳浮生的小心謹慎恐怕連你們這些與他關係親密的女人都抓不住精髓,我跟他玩貓抓老鼠的鬥法遊戲也有一段時間,就看誰先捏死對手的命根子,否則一切都是白搭.不說這些,總之,借口我來幫你想,老規矩,時間地點我來安排,時機成熟了我會臨時通知你."

    周驚蟄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萬一陳浮生落在你手裡,你會怎麼處置,是直接殺,還是讓他一敗塗地,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不留一點?"

    馬仙佛瞄了一眼周驚蟄,似乎在醞釀,並不著急給出答案.

    驚蟄歎息道:"如果是假話,就乾脆不要說."

    馬仙佛出乎周驚蟄意料地給出確鑿答案,道:"我不會殺陳浮生,"

    周驚蟄如釋重負地離開香樟華萍,只是一想起王解放被周小雀輕而易舉連捅4刀,她就重新提心吊膽,她相信馬仙佛的話,但她更相信直覺.

    女人的直覺很可怕.

    馬仙佛在房間打電話給在某處盯著監控屏幕的主子龔紅泉,感慨道:"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根本就沒有去香樟華萍酒店的龔紅泉笑問道:'何解?'

    馬仙佛站在落地式玻璃前,他不喜歡這家酒店,即便站在視野最開闊的落地窗前.也只能看到一個狹窄的院子.房間佈局大.可惜整體格局小.他拿著手機緩緩道:"龔爺.按照我的設想,這個具最好的步驟是周MM她能出一點批漏,我好玩一次敲山震虎,讓她徹底死絕了把希望寄托在陳浮生身上的心思,不過她安分守己地沒有報警也沒有通風報信.終究不是懷事"

    龔紅泉皺眉道:"她最後沒答應陳浮生泡溫泉,恐怕不僅僅是水髒需要預約那麼簡單吧?"

    馬仙佛哈哈笑道:"龔爺,這就是妙處所在了.她要連這個環節都沒有.我還真不確定她會不會惱羞成怒昏了頭.做出狗急跳牆的蠢事.陳浮生想要泡澡.證明周驚縶跟我的合作清白.她婉言拒絕.則說明她不是那種完全涼薄無情的女人.點到為止.既不破壞規矩.她良心上也能好受一點.這種聰明女人才值得投資.要不然.我將來可能是第二個陳二狗.

    龔紅泉點頭道:"的確,過於炎涼刻薄的女人一旦沒足夠的後台,沒一個長命,害人害己的禍水而已."

    馬仙佛歎了口氣,玩味道:"這麼個尤物,希望李博別糟蹋了,到時候跟柴進之不好交代,龔爺你在這點上說句話,李博只聽你的,我說不管用."

    龔紅泉笑道:"這個沒問題,重慶大船要沉了,南京是不錯的選擇,需要放長線才能釣柴進之這條大魚,不會讓李博誤事.對了,三爺怎麼跟周驚蟄說你不殺陳浮生,這不像你的風格,什麼時候學會對一個娘們花言巧語了?"

    馬仙佛淡淡道:"我一個殺雞都會暈血的書生,怎麼會親手殺人."

    龔紅全放肆大笑.

    這位大袍哥也堅信自己能夠笑到最後.

    陳浮生回到市區,打電話給媳婦說今晚回家吃飯.多做一點飯菜.因為還要帶黃養神一幫字心腹.張奇航說要去老闆家蹭飯.有點興奮.如果說王儲宋代俞含亮這批人就是魏公公最早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級人物.那張奇航就是九千歲重點培養的新生代力量代表人物.陳浮生對於這兩批社會地位和資本底蘊都不一樣的角色針對方法也不同.對王儲是拉攏.對狗王俞含亮是打壓.對張奇航是栽培.效果明顯.尤其是將張奇巷降伏後.很多原本處於觀望中的一輩巧楚都開始承認陳浮生的領導者地位.陳浮生沒有把張奇航殺雞敬猴,而且採取了長線操作.歲說難度比急功近利的短線操作大.但後勁也會更足.

    陳浮生回到家先換了一身衣服.曹蒹葭幫他煮了一壺上次羅開泰從清涼地武夷山捎來的大紅袍,瞥了一眼神色乾淨輕鬆坐在椅子上招呼孔道德喝茶的陳浮生.她招呼完新鮮面孔張奇航後就去下廚,陳浮生喜歡大紅袍.有一股巖韻.俗一點就是耐得起沖泡.沖七八次都還有餘香.對與陳浮生這中不喜揮霍的吝嗇鬼來說最適合不過.樊老鼠從不喝茶.孔道德能喝但不精通.黃養神也是門外漢.只有張奇航精通茶道.隨便一扯就是典故詩詞.不愧是當年以連雲港高考榜眼身份進人民大學的高材生.

    最後樊老鼠坐在小板凳上調玄.孔道德站在書架前看書.黃養神很勤快地幫嫂子曹蒹葭洗菜.只有張奇航陪著陳浮生喝茶.

    "懂不懂手機監聽?"陳浮生小聲問道.

    "     軟件和芯片兩種監聽方式操作起來很簡單,但前提是必須有機會在對方手機裡動手腳,技術上無非是G**密匙運算和解碼,不複雜,我就能幹.如果再專業隱蔽一點,恐怕得在政府幾個敏感部門有門路子."張奇航悄悄道,以為老闆是要背著國色天香的嫂子做某些勾當,"比如國安局的第1局和第13第14局."

    "你小子大學裡學的什麼專業?"陳浮生低聲笑道.

    "你跑到人民大學去學畫畫?"陳浮生錯愕道.

    "瞎鬧著玩."張奇航喝了口大紅袍,有點不好意思.

    "吃晚飯我給你派一項任務,你敢不敢接?"陳浮生直勾勾盯著張奇航

    .

    "陳哥,只要不讓我破處,都沒有問題."

    張奇航放下茶杯,深呼吸一口沉聲道,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我讓你去英國找周驚蟄的女兒魏冬蟲,保護起來."陳浮生凝重道,"帶上幾個以前在魏爺身邊做的朋友,關鍵要信得過,開銷全部由我解決.奇航,我知道你人緣一直很好,也有不錯的威信,有自己的小山頭,這個我不管,也懶得斤斤計較,只要你安安全全把魏冬蟲保護到這場風波結束,我給你記大功."

    "好."張奇航點頭道.

    "吃飽飯我再給你魏冬蟲在英國的所有資料."陳浮生不知不覺已經喝光第二杯茶,第三次倒滿茶,陪著曹葭葭熏陶了那麼久,似乎沒沾上仙佛氣,還是不習慣倒東躲西丨藏只七分滿,喝了一大口,資料是昨天特地讓人準備的,周驚蟄打電話給他約在香樟華萍見面,雖說起初沒當做是一場龔紅泉設好的鴻門宴,最多就是怕去湯山途中遭遇不測,但出於謹慎個性和大山裡磨礪出來的敏銳嗅覺,他先是抱著萬事未雨綢繆的心態準備了魏冬蟲的詳細材料,從監護人到學校宿舍,一點不漏,然後特地喊上孔道德,結果到了香樟華薄坐下沒幾分鐘,周驚蟄一個隱蔽到極點的小動作就讓他如遭雷擊,無異於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兩個鐘頭硬是在空調房被帶出一身冷汗.

    難為周驚蟄了."陳浮生自言自語道,眼中浮現起一抹狠絕.

    下午在香樟華平酒店,陳浮生進別墅後沒戴手套去觸碰12釉菊辨盤的時候,周驚蟄看似順其自然地抓住他手掌,動作,神情,言語,都無懈可擊,即便龔紅泉不是在屏幕前哪怕坐在他們身邊,也斷然想不到習慣留指甲的周驚蟄在握住陳浮生手掌的瞬間,指甲死死紮破陳浮生的手心肌膚,但正是那樣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微妙而劇烈衝突,陳浮生默契的依然沒有露出絲毫不適表情,幾乎是一剎那就察覺到他和周驚蟄各自的尷尬困苦處境.

    於是兩個人很有心有靈犀地演完了一場戲.

    周驚蟄不可能不顧一切地轉告陳浮生事情,她只是一個女兒在遠方求學的母親,與陳浮生只是一種很朦朧曖昧的關係,不是陳浮生包養的金絲雀,甚至連紅顏知己都稱不上,她冒險示警,已經仁至義盡,所幸陳浮生沒有辜負她的良苦用心,而且正在做他根本沒有期望或者奢望的 事情.

    陳浮生不是白眼狼.

    這個上位的東北男人沒有被城市磨去那些最根本的東西,別人對他好一分,他就一定要報答兩份才心安.這對自稱張家寨五號村名的28歲牲口來說是最簡樸的道理.

    晚飯後張奇航立即離開南京趕往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登機前打電話給陳浮生已經是晚上11點半.他才掛掉,在書房閱讀一本經濟學專著的陳浮生就接到袁淳帶著哭腔的電話,說有人在密碼就把裡拿到亂砍,重傷兩人,輕傷多大十幾人,酒吧已經空無一人.

    "出事情了?"本來想來書房勸陳浮生早點睡的曹蒹葭輕聲問道.

    "別擔心,能解決.我得馬上出去一趟,你就別等我了,晚上回來遲的話我睡小房間."陳浮生從椅子上站起身,在媳婦面前蹲下去,耳朵貼在曹蒹葭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們三個等你回來" 曹蒹葭柔聲道.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23 19:20
第三卷 第97章 城不摧

    密碼酒吧是陳浮生手上最大的聚寶盆,砸爛了它,就直接斬斷陳浮生源源不斷的經濟來源,沒有糧草哪來的兵強馬壯,陳浮生帶上樊老鼠和黃養神趕往密碼,沒了人聲鼎沸,荒涼到門可羅雀,讓人無法想像一個鐘頭前這裡還是南京最有人氣的夜場,袁淳跑向從奧迪裡下車的陳浮生,眼睛通紅道:"兩個瘋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掏出匕首亂砍亂捅,才兩三分鐘的功夫,就讓十多個人被送往醫院,賈朋在酒吧裡跟緊急趕到的警察彙報情況."

    說著說著,袁淳就哽咽起來,她當時離案發現場就十幾步遠,鋒芒撕開肌膚的鮮血淋漓,還有地上一灘灘猩紅痕跡.讓這個從未見過如此殘忍血腥大陣仗的女孩留下了巨大陰影,能守在酒吧等陳浮生已經是她的承受極限.

    "兩個瘋子一個都沒留住?"陳浮生輕聲問道,和顏悅色,看不出火氣.

    袁淳抹著眼淚搖搖頭.

    陳浮生點燃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沉默不語.用膝蓋都知道是龔紅泉或者狗王給他的下馬威,這兩個人聯手加上喬麥的情報支持真是天衣無縫,就跟泥鰍一樣紮在南京泥潭裡,陳浮生不是直轄國安部門的巨頭,在軍警系統也沒有通天手段,南京700平方千米800萬人口,找不到別人,陳浮生手頭別說是有地下兵工廠倒騰出來的突擊步槍,就算是有重機槍也白費,再者胡亂在市區展開一場槍戰,南京不是西南內陸,是南京軍區司令部所在地,陳浮生沒喪心病狂.

    抽完大半根煙,看到袁醇眼睛通紅的模樣,滔天的怒氣和恨意也被陳浮生硬生生壓下去,要是孫潤弄或者賈鵬第一個見到他,指不定就會被一肚子暴躁的陳浮生踹出去幾米遠,制怒兩個字對於風平浪靜的老百姓尚且難如登天,何況陳浮生這類生活跌宕的特殊人物,他畢竟過年才28歲.

    將28歲的陳浮生與人到中年心智事業達到巔峰的魏端公相提並論,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認同.

    "第一次見到你哭鼻子,記得那次跟羅開泰摩擦,你被陳慶之甩了那麼個耳光都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小母老虎一樣要咬下我一塊肉,奇了怪哉."陳浮生打趣道.他不是已經心如止水恢複平靜,僅僅是忍著 ,因為陳浮生知道自己不能亂了陣腳,自己亂,袁醇就沒了主心骨,賈鵬也會喪失僅剩的鬥志,那密碼酒吧就真的可以關門歇業了.

    "你不著急?"聰明但沒有城府的袁淳疑惑道,果然她一見老闆陳浮生八風不動的姿態,紊亂的心境立即緩和許多,袁淳那雙漂亮眸子看怪物一般凝視著頂頭上司,第一次不加掩飾的流露出欽佩眼神,讓袁淳這種倔強的妮子崇拜誰,兩個字,艱難.

    "急,但急了沒用,我就乾脆省點力氣,其實我剛才連殺了那群保安部主管的心都有了."陳浮生笑道,因為袁淳當時正從台上演唱完畢下到場子裡,就爆發了誰 都措手不及的重大傷人事件,所以根本沒時間穿件外套,一直在像無頭蒼蠅一樣忙活,忙著擔驚受怕和效率低下地處理各種狀況,陳浮生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走進密碼酒吧.

    看肩章,是綴釘二枚四角星花,這說明場子裡負責相關事務的是一名2級警督,陳浮生並沒有直接出面,只是挑了個位置坐下,一來不喜歡跟警察打交道,二來老爺子在省公安廳有一手提撥上來的一幫嫡系門生,菩薩不需要每個都拜過去,病急亂投醫沒意義,出了事情亂找廟也浪費時間,例如想生子就必需求送子觀音,這道理是錢老爺子教給陳浮生的,金玉良言就得付諸行動,陳浮生也許與那些徘徊原地的年輕野心家最大不同,就是他願意老黃牛一般勤勤懇把每個大每點小經驗融入生活.

    袁淳在他身邊坐下沒多久,一名在公安廳刑偵局任職的3級警監就帶了一隊異常彪悍的新人馬趕到密碼酒吧,這位副局誰都沒找,連一個系統裡辦事的同行都沒打招呼,徑直找到按捺住性子靜觀其變的陳浮生.

    ,陳浮生對這個彪形大漢有印象,叫馬騰,正值壯年,繼承了軍人父親的血液,手腕鐵硬,作風鷹派,查過很多大案,是省公安廳給予厚望將來進入公安部的精英角色,他見到陳浮生也沒有客套寒暄,言簡意賅,"上級領導已經下達了指標,有我直接負責這起案件,15天內破案."

    "我一定全力配合."陳浮生沉聲道.

    最後密碼方面與副局馬騰配合的是吃了顆定心丸的賈朋,陳浮生昂袁淳吧保安主管喊到酒吧外空蕩蕩的停車場,這個大男人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陳浮生轉了個身擋著風才把煙點著,吐了個煙圈緩緩道:"保安部二十來號人物當時都在做什麼?"

    "老闆,點子紮手,有三個兄弟拼著受了傷也沒能攔下那個兩個兇手,主要是當時場面太亂,我們人多使不上勁,對方下手又快,我們根本來不及出力."保安主管苦惱道,"不過其中一個腦袋和身上都挨了幾棍子."

    陳浮生陰沉著臉盯著為自己辯解的保安主管,連袁淳都能感受到他死死壓抑的怒氣,如履薄冰的保安主管終於不再火上澆油的自我辯解,聳拉著腦袋垂頭喪氣,抽煙太猛被嗆到,陳浮生咳嗽道:"孫潤農人呢?"

    "當時他在外面幫人倒車,我不清楚,估計除了事情跑路了."保安主管彷彿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意思再明顯不過,我好歹在場子裡做事,孫潤農那小子卻一個人忙著吃夜草賺外快.

    袁淳突然接到電話,申請劇變,剛想說話,見到保安主管好奇的眼神,立即把話嚥回去,將手機交給陳浮生,推掉電話後陳浮生瞥了眼保安主管道:"你馬上去酒吧跟賈經理結賬.以後給別人做事了,我勸你腳踏實地一點,老闆不都是瞎子聾子,誰出力誰賣命誰蹲著茅坑不拉屎,心裡其實都有數."

    陳浮生轉身離開,不願意多說一句,他做不到自己媳婦那種從不看不起誰夜不輕易看得起誰的境界,他只知道自己喜歡黃養神張奇航這批心腹,才華是其次,最重要是聰明的的他們肯在一點上做傻子,就是如主子陳浮生一般樂意埋頭做事,能出十分力就出十分,絕不拖泥帶水含水分.

    保安主管混跡夜場多年,是根油鹽不進的老油條,被陳浮生一番教訓,激起了點逆反心裡,陳浮生一轉身,他就露出不屑表情,轉頭輕輕吐了一口口水.

    然後就被盡心盡職觀察陳浮生背後每一個人物的樊老鼠給閃電摔出去,狗吃屎還不止,等他好不容易坐起來,就被樊老鼠踹中臉部,掉了一地牙齒.

    一下子把那保安主管打怕打門了的樊老鼠陰陽怪氣的道:"給臉不要臉.你個二錘子."

    陳浮生沒時間理會這些,在袁淳的之路下來到離密碼酒吧老長一段距離的巷弄,燈光昏暗的箱子裡,孫潤農騎在一個臉朝地面的戴毛線帽年輕人身上,不管是龍抓手還是雞爪手,好歹制服了對方,把他死死按住,自己也鼻青臉腫,等陳浮生一夥人趕到,黃養神接過班,他才癱軟的躺在地上,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咧嘴憨笑道:"他娘的,這小子真能跑,幸虧我小時候家裡窮,習慣每天都得跑兩趟七八里路,要不然還真的追不了十幾二十分鐘.剛才給袁小姐打電話,又被他趁機揍了幾拳."

    說到這裡,孫潤農伸腳狠狠踢了身旁年輕人幾下.

    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的陳浮生蹲在孫潤農身邊,笑道:"到底怎麼回事?"

    孫潤農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可不能躺著和老闆說話,就使出最後一點吃奶的勁坐在地上,接過陳浮生遞給他的香煙,大口喘氣道:"陳哥,我孫潤農拿你工資,總得對得起那一大筆錢,所以幫人泊車的時候也盯著酒吧,生怕出亂子,這不那兩個王八羔子拿刀子一衝出酒吧我就知道不妙,打不過怎麼辦?我盯著你,你跑哪裡我就在你背後著嚷嚷我就不信沒個見義勇為的大俠出來幫我."

    陳浮生會心一笑,這話聽著順耳舒坦,這次抽煙緩慢輕鬆許多.套著他那件西裝的袁淳站在一旁,含笑不語.

    孫潤農呼吸平穩許多,繼續道:"我逮到的這個估計在酒吧裡頭也受傷不輕,另一個腿腳利索的也吧仗義,一聽我扯開嗓子有人殺人啦就顧不上這哥們一個人遛了,這下 更好,兩個我還真鬥不過,一個嘛打時打不過,但纏住不成問題,毛主席說過敵進我退敵退我進,還真有用,反正我打架不在行,小時候割豬草上山放牛培養出來的體力還是有的,他跟我打我就躲,不打我就追,我鐵了心打游擊."

    陳浮生點頭笑道:"很聰明的法子."

    跑出一身汗的孫潤農抽著煙,突然罵道:"草,我喊了一路嗓子啞了都沒看到幾個人,這傢伙還真會見鳥不拉屎的地方跑路."

    "現在都快凌晨了,就算有人吃飽了撐著在路上轉悠,想拔刀相助也跟不上你們兩個狂奔速度."袁淳無語道.

    "也是."孫潤農撓撓頭尷尬道.

    "媽痺碰到你這麼個神經病,老子干你祖宗18代."那個帶絨線帽的小青年也不是孬種,被黃養神一頓拳打腳踢外加死摁在地上都咬牙罵人,他現在是想哭都找不到誰哭訴,滿腔的委屈啊,這個腦子拎不清的傢伙追了他幾條大街整整大半個鐘頭,別說磚頭,就是地上有塑料瓶易拉罐甚至是煙盒都能被他用來砸人,火大了轉身單挑,那變態就撒開腳丫子繞圈子愣是不還手,嗓門又大,從開始的殺人放火到後來連**80歲老太都冒出來,偏偏嚷得撕心裂肺,比真的還真.密碼酒吧本來就相對偏遠,神經病心狠手辣地逼得他一路愣是沒機會閃人.

    "你干去好了."孫潤農臉皮其厚,"都在底下躺著,你反正活不長."

    "養神,把它拖進車子,我問點話.潤農你陪袁淳在外頭等幾分鐘."陳浮生微笑道.

    "需要給賈朋打電話嗎?"袁淳輕聲問道.

    陳浮生搖搖頭,袁淳便不再多話.

    沒有女人不喜歡極有主見的男性,當然前提是這個男人有雄厚的資本,否則就是孩子氣的幼稚執拗而已.

    十分鐘不到,與那小青年一同坐於後座的陳浮生搖下車窗,對袁醇說道:"我已經跟賈朋說清楚怎麼處置這個傢伙,他很快就帶我一個在省公安廳的朋友過來收拾殘局,你和孫潤農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幫我散佈一個消息.就說在密碼酒吧傷人的兩名兇手,一名被丟進了局子.剩下一個被我捆麻袋扔進了長江,一定要繪聲繪色.差不多得有三分假七分真的火侯."

    打開車門,黃養神一腳踹下大腿上足足紮了3刀再不敢有半點囂張氣焰的小青年.

    "那你?"袁淳凝望著陳浮生問道.想當年袁淳也是個充滿正義感對黑社會深惡痛絕的社會主義五好姑娘.現在親眼見著了這位年輕老闆的違法行為,卻沒有絲毫感到不妥.也許這就是社會大染缸的真正精髓所在.

    密碼每十天半個月沒辦法恢複元氣,我當然要找人要點利息,陳浮生冷笑道,從後排下車重新坐進駕駛室.

    他與喬家井水不犯河水到底為止,..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23 19:22
第三卷 第98章 聰明的喬麥,傻傻的麥兜(上)

    南京養龍山莊一套兩進四合院,喬家大小姐坐在古色古香書房閱讀一份資料,她也有圈圈畫畫的習慣,幾十頁的《思源經紀海南住宅及別墅競爭時尚後續分析報告》,喬麥從晚上7點一直看到現在凌晨,喬家資金在海南的投資在她回到江蘇後就開始緊鑼密鼓的部署.

    出來青睞海南省抵償,她還有兩次大手筆,一項是新疆棉時常,還有一項則是對內蒙古恆業集團的賭博式投資,沒有人知道這個還貴來的漂亮女人為何會對西部沙漠裡的一家企業青眼相加,有人問起她也只是笑言沙漠裡有黃金.

    揉了揉太陽穴,喬麥喝了口微涼的咖啡,她親手沒的科納咖啡豆,國內除了大的私人會所很難喝道正宗的科納咖丨啡,因為它的名氣不如被小子抄濫的牙買加闌珊,而且產量稀少,最關鍵是道了國內也難免在各個渠道不參雜水分,喬麥放下印有粉紅麥兜頭像的咖啡杯,將材料放進抽屜,靠著椅子閉目養神.

    她求學時代就開始很努力,即使優秀的智商讓她可以出六分汗水就能考入最頂尖的學府,她也會拿出十二分的力氣去做當之無愧的狀元,而且是那種讓第二名望塵莫及的第一.喝光咖啡,喬麥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卡佛的英文版《大教堂》,準備一鼓作氣通宵看完第7遍,她能有今天的成績,跟閱讀《大教堂》一樣都是拼出來的.

    喬麥猛然抬頭,望向輕輕推開的書房擅木門口方向.

    紫檀沒有大料,俗話說十檀九空,是講紫檀木成材後內心會腐朽,所以這扇僅僅由三大片紫檀木拼接而成的門尤其珍貴.這套四合院是養龍山莊的鎮莊之寶,當初被喬八指用作保養最上乘妖嬈金絲雀的地點,後來被喬麥霸佔,愣是沒人敢吱聲,他認為原先裝飾風格過於流俗,就重新改造一番,檀木門業是後來換上的.

    一個男人進了房間四處張望,嘖嘖稱奇,本來喬麥靠著椅子右手捧《大教堂》,左手玩著一支精美的鋼筆,筆身繪達芬奇人體構造機械圖,看到那個最不應該出現在養龍山莊的男人,喬麥停止旋轉鋼筆,冷漠道:"陳浮生,我國憲法明確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的住宅不受侵犯,禁止非法搜查或者非法侵入公民的住宅,信不信我告你."

    "告我可以,你收線別忙著動."陳浮生不以為然道,眼睛死死盯著喬麥剛想把鋼筆放在桌上的手,手指纖細,纖弱到讓人覺得不適合談鋼琴,尤其是李斯特的帕格尼尼大練習《鍾》這一類,彷彿彈奏一半就會折斷它的手指.

    喬麥很反常地沒有動彈,只是盯著陳浮生這個她人生中第一個試圖殺之後快的彪蠻敵人,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面觀察陳浮生,也是陳浮生第一次見到喬麥的廬山真面目,私闖民宅的某人絲毫沒有違法亂紀的

    覺悟,大量書房,由衷感歎道:"書房真漂亮,一看就知道主人有品味有文化.這房子也好,四合院,我現在做夢都想能自己有一套.就是位置稍微偏了點,一個人住不嫌太寬敞?不做虧心事才能不怕鬼敲門,換做我,沒媳婦陪著也不敢一個人去鍾山沒露睡覺."

    喬麥見陳浮生並不像一條喪失理智的瘋狗,沒有絲毫玉石俱焚的念頭,輕輕鬆了口氣,剛想要放下手中的《大教堂》,陳浮生立即制止道:"別動."

    喬麥鄙夷道:"真不知道你這麼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怎麼接班魏公公的龐大基業,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武力值幾乎為零,別墅裡也沒有一名保鏢,你是怕我找手機報警?我給你五秒鐘,你報警給我看看?"

    "我怕你掏出炸彈來跟我同歸於盡行不行?"陳浮生不以為然道,他對喬麥的鄙夷不屑根本無動於衷,再虛榮撐死了也就是讓張有根見識一下四個轱轆的奧迪A4,再要面子

    也不會跟一個處心積慮要置她於死地的女人客氣.

    喬麥很安靜地望著陳浮生,如果看待一樣標本.她之所以喜歡手裡那支鋼筆,不是品牌,純粹只是喜歡最偉大的通才達芬奇老先生將人體視作機械去解構部析,最終完成繪圖.這符合理科生喬麥的性格,一切都喜歡量化,狂熱的數據流支持者,感情也不列外,她當然瞭解陳浮生,恐怕除了不知道陳浮生喜歡什麼體位的性愛姿勢,大體上稱得上無一遺漏.

    "你跟紅泉見過面沒有?"陳浮生搬了張椅子坐在喬麥對面,黃養神在院子裡望風,樊老鼠則守在書房門口,擅長開鎖的余雲豹已經回到轎車裡.陳浮生自己本就是窮鄉僻壤黑土地裡摸爬滾打出來的男人,沒太多講究,隊雞鳴狗盜之輩從不排斥,不過他現在開始有意無意增加張奇航這一類新鮮血液,因為不希望江湖草芥氣息過重,他暗地裡也期待張奇航一夥小山頭成員可以制約黃養神,這就是他從書上寫學來的平衡術,很實用,有良性競爭才有迸發出潛力.

    "見過."喬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老實回答.

    陳浮生已經殺上門,在就這個問題撒謊,喬麥認為很白癡也很無聊.

    "談了什麼?"陳浮生盯著喬麥,漂亮,優雅,驕傲,該死的孔雀女,如果他是花瓶,就是只斗彩八開光瑞獸瓶,陳浮生很看不慣她那種美貌和智慧兼得後就不可一世的清高姿態,一對比立即覺得還是自己加媳婦好.

    "你覺得我會說嗎?"喬麥微笑道,依舊只能捧著數拿著筆.

    "那你覺得我會沒有辦法讓你說嗎?"陳浮生皺眉道.

    "即便說,真假還是由我來定,既然這樣,我說還是不說,意義大嗎?"喬麥露出一副看似無辜其實面具後泛著冷笑的表情.

    "沒關係,你先說,我覺得像真話,咱們和咖啡慢慢接著聊,我估計你這種用什麼東西都奢侈精貴的女人咖啡也不會差勁,我還沒喝過好咖啡.如果說的不像真話,抽耳光,抽了還不能說讓我相信的真話,就拖上床,我這邊不缺雄性動物,能玩到天亮."陳浮生平靜道,他是一個悲觀主義者,所有腦海裡已經開始糾纏於讓黃養神還是余雲豹侵犯喬家大小姐的問題,往常他一定不忍心對一個水靈女人作出此等慘絕人寰的惡事,但他目前對金錢比對女人飢渴數倍的狠人,被人陰了

    一把斷了最大財路,一晚上就是兩百萬的營業額泡湯,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你敢那麼對我,我之前對你造成的麻煩,以後會加倍附加在你身上."喬麥臉色冷冰冰道.

    "我這個人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視野窄,眼光短,看不到你說那麼遙遠,是你把我逼到這養龍山莊這四合院,不要奢望我有好心情跟你繞來繞去玩太極拳,喬麥,你教人潛藏理髮店等幾個月就為了紮我脖子,我能理解,雖然我並沒有親手拿走你們喬家半條人命,但涉及到龔紅泉,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知道,你聰明,談判技巧也好,揣摩心裡也罷,都比我強,但我笨人有笨法子,最後重申一次,惹火了我,老子真的會做一回畜生."陳浮生身體前傾,臉色猙獰道.

    "你不會."喬麥面無表情道.

    陳浮生陰森森道:"你要賭一把?"

    喬麥點點頭.

    瘋了.

    陳浮生一陣頭大,咬牙切齒,沒想到還有比他更不怕魚死網破的瘋子.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23 19:25
第三卷 第99章 聰明的喬麥,傻傻的麥兜(下)

    陳浮生在初中時代就懂得靠察言觀色拿捏人心來賭博,數額不大,可能贏了一個晚上也就四五塊錢,但足夠讓陳浮生保證一個星期能吃上一頓葷味,後來賭遍全班繼而全年段無敵手,不等他在全校大放異彩就考上了高中,在高中陳浮生不敢肆無忌憚,畢竟賭博抓住一次就要嚴重警告或者記過處分,收斂許多,但偶爾熱熱手都能小賺一筆.

    高中畢業後在張家寨務農的幾年時間裡也從存在每個人身上搜刮到了一層皮肉下來,張家寨恨陳浮生,吐唾沫戳他脊樑骨,當然不僅僅是因為陳浮生是外姓人,最主要是這個外姓人不僅不肯吃虧,反而不知好歹地揩油佔便宜,除了耍老千騙人錢財,還偷看黃花閨女洗澡和成熟寡婦在玉米地裡偷男人,要麼就是教唆小孩成群結隊去某家窗底下聽床戲.這種把市井小民狡黠玩到極致的男人,說揣摩人心不如喬麥,一定心懷不軌有所企圖.

    所以陳浮生沒有順著喬麥做出兩敗俱傷的勾當,喬麥前進兩步,他就暫時後撤一步,道:"我的底線是你不要摻和到我跟龔紅泉龔小菊兄妹的爭鬥中,哪怕你現在起開始袖手旁觀,以前發生什麼,我都可以不計較,我想這個要求並不過分."

    "只要能退出,哪怕你在我和龔紅泉兩虎相鬥之後坐收漁翁之利,做出落井下石的勾當,我也會給你一條後路."陳浮生胸有成竹道,他的視線每隔幾秒就要轉向喬麥的雙手,不是因為她手上有一塊精美的江詩丹頓男士表,而是怕她衝動下做出不可理喻的瘋狂舉止.

    "我憑什麼信你?"喬麥根本不動心陳浮生提出來的美妙前景,天底下越是鮮豔越是不勞而獲的橫財,往往埋藏有致命的橫禍.象牙塔內求學到了一個境界,跟社會上為人處事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不是書獃子的喬麥從不以為有資格與她對話的男人面對美女智商會全部歸零,眼前這個東北男人即使身邊圍繞著周驚蟄陳圓殊都能夠坐懷不亂,至今沒傳出任何實質性的緋聞,需要強大的自制力.

    "這不難理解啊,試想如果你執意要合龔紅泉聯手與我作對,我抓不住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龔家兄妹,當然先拿你出氣,否則我今晚坐在這裡幹什麼?這對你沒好處,你不插手,龔紅泉成功率固然降低,但我肯定沒法子全身而退,時候你得手的幾率就會增加,致命算你都百利而無一害,這已經是我踏進養龍山在四合院後對你最有利的選擇.重點根本不在你信不信."陳浮生耐心解釋道,幾遍在上海面對那位經常神經錯亂的張兮兮,他也有耐心,否則早就把"髒兮兮"給就地正法,要重點他甚至被那除了瘋癲一點其實骨子裡海挺純良的小浪蹄子丟過胸罩.

    "聽起來很動人.但也僅限於聽起來."喬麥笑道,"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像一個偽善的慈善家,貌似大度,其實一肚子髒水."

    "為什麼?我洗耳恭聽喬大小姐的剖析."陳浮生自嘲笑道,這喬家大小姐果真是銅牆鐵壁油鹽不進的主.

    "你能把偌大一個喬家催敗到差點完全毀滅,我只不過是一個仗著你在明我在暗一星半點優勢,在你背後耍小手段捅刀子的女人,一旦東窗事發,錢老爺子肯定不會在庇護喬家和我,你死在龔紅泉手裡是最好,但你要是最終站著活到最後,哪怕僅有一口氣,我也沒有好果子吃.我以後遭罪未必就比現在遭殃來的輕鬆."喬麥似乎也是一個悲觀主義者.

    "你所有判斷是建立在最壞結局的基礎上."陳浮生皺眉道,"再者,為什麼你非要讓我死,難道就沒有迴旋的餘地?要是在這個問題上我們能達成共識,豈不是各自退一步都海闊天空,你研究我肯定透徹,知道我不是魏瑞公,學不來他的棘手摧花."

    "你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惜與你同歸於盡?"喬麥很冷色調.

    "不知道."

    陳浮生搖頭,點燃一根煙,他現在煙癮越來越大,一天最起碼一包半,那還是媳婦曹蒹葭三番五次叮囑,關鍵是他不喜歡中華這一類抽起來不沖的高檔煙,喜歡烈煙,這意味著煙堿焦油含量都會高.重重抽了一口,陳浮生頭疼道:"想必你也知道喬八指的死跟我完全沒關係,喬少也只是方婕栽贓嫁禍給我,是她要喬家死,以此斷絕魏家的後患,我只是替罪羊.不妨跟你說句實話,我當初根本就沒想殺喬少,而是希望養著他作為魏家的對手,我以此立足上位,殺了他我喝西北風去?後來我成為老爺子義子,磕磕碰碰接手魏爺大部分產業,一直沒有刻意刁難喬家,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何要這麼恨我,即便我從理髮店那傢伙嘴裡得知是你指使他偷襲我,我依然沒有殺你的意圖,喬麥,你我都掏心窩說話,我對你,對喬家是不是足夠寬容大度仁至義盡?"

    "這話不假."喬麥點頭道,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糾纏不清的女人,很理智,理性思維跟感性情緒的較量中處處佔據絕對上風.喬麥對陳浮生的憎恨,並不絲毫影響她對這個男人的客觀認知.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我既沒跟喬家血海深仇,有沒某天酒後亂性糟蹋了你,你和郭割虜夏河都沒有半點瓜葛,為什麼費盡心機針對我,冒著喬家背後大樹錢老爺子雷霆大怒的風險也要我不得好死?"陳浮生抽煙都會將一整根煙抽盡,熄滅煙絲一點不剩的煙頭,重新點著一根綠南京,拿過那支鋼筆,凝視書桌對面僅一米多距離的喬家大小丨姐.

    "我不想說."喬麥微微側過頭,閃過一抹絕無表演成分的黯然神傷.

    "我不強人所難.那你說說看理髮店那小子什麼來頭,挺倔的一個人."陳浮生好奇道.

    "他叫戴旭,是我眾多追求者中最有誠意的一個."蕎麥微微感慨道,那人落入陳浮生手裡,不一定死路一條,但蕎麥也知道絕對沒好遭遇,原本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讓這枚棋子過早暴露,戴旭的自作主張破壞了她理論上成功率在90%以上的方案,蕎麥揉了揉太陽穴,"我在理髮店已經呆了兩個月,之前碰到過你一次,只是沒機會接觸你,前兩天我還鄭重提醒過他這半個月內不要朝你下手,我的計劃是萬一龔紅泉失敗後,你的警惕心也會急劇下降,到時候他再完成致命一擊,他不聽,我不怪他,他跟你一樣很早就野心勃勃,只可惜遠沒你的城府和定力.到頭來功虧一簣.挺可惜的"

    "他是一個野心家?"陳浮生感興趣問道.在他看來戴旭在細節上方面並不是盡善盡美.否則那一剪刀早就紮進他脖子.不過給扛死豬一樣扛到廢舊工廠後的表現還算硬氣,一大儽耳光加一板磚都沒能讓他低頭,除此之外,陳浮生就沒察覺出什麼苗頭.

    "喬家跟魏公公一樣這七八年一直致力於漂白業務,既然漂白就必須相關人才,需要腦筋好,還得可靠,戴旭沒什麼複雜背景,進入喬家產業一家公司後很賣力,大概三四年前被喬八指相中提撥為心腹,他在跟喬六維持良好關係的同時把大部分精力都用來討好我,目標專一地追了我整整三年,知道我喜歡古董傢俱,為了討我歡心,每次假期都會跑西南內陸路幫我收購古床,跋山涉水,一擲千金.類似的慇勤舉動數不勝數."喬麥伸出一根格外纖細修長的手指轉動桌上咖啡杯,凝視著杯上的麥兜圖案,感傷道:"喬家出事後,我從美國回到江蘇,在南京定居下來,我找到他,說他只要能殺死你,我就嫁給他."

    "怪不得."陳浮生恍然大悟道.

    他自己就是掰命掙紮才得以上位的人,完全理解一個身世普通年輕人為攀升不擇手段的癲狂心態,眼前這個喬家大小姐要姿色有姿色,要魄力有魄力,加上喬家一股腦遺留下來的雄厚家底,如果鋌而走險一擊成功,戴旭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到時候便不是少奮鬥三十年那麼簡單.

    陳浮生疑惑道:"不對啊,戴旭殺了我,怎麼都要判列刑,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喬麥名利猶豫了一下,眼神古怪地望著陳浮生笑道:"我在策劃這起謀殺的第一天就開始著手準備戴旭的精神鑒定,中國的精神病鑒定模式和標準漏洞不小,我完全有能力通過律師在合法渠疲乏內說服法官,誰說殺人就一定吃子彈?這樣的案例不少,只是浮出檯面被曝光的少而已.退一步講,即便形勢對戴旭不利,把一個死緩甚至是死弄犯從監獄裡弄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狠."陳浮生掐滅第二根煙,深深吐出一口氣.

    "這似乎還不算狠."

    喬麥語氣僵硬道:"戴旭殺了你之後,黃養神之流對喬家沒有太大威脅,江亞樓這批商人也最多只是遺憾而已,我需要小心提防的只是陳慶之和王家史弟,然後我需要的就是一個魚餌,讓他們上鉤,陳浮生,你說誰最合適?"

    "戴旭."陳浮生倒吸一口冷氣.

    "戴旭殺人可以安然無恙,不代表底子不乾淨或者說髒得一塌糊塗的陳慶之和王家兄弟能夠逍遙法外,你一死,南京一半地盤就重新歸入喬家,我有錢有人脈有資源,所以有的是法子讓司法機關逮住兇手,郭割虜能活剮喬八指,我不會讓曆史重演."喬麥平靜道,"實在不行,我在戴旭得手一刻,就到美國遙控喬家,張奇航那個聰明人能早早半到簽證是因為他底子清白,目前來說陳慶之和王虎剩都不現實."

    "讀書成績好的人,腦子用在什麼地方都不差."陳浮生羨慕道.

    喬麥雙手捧著那只空杯,望向陳浮生,緩緩道:"何況你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的妻子.我能做的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偶爾想一想自己所作所為,挺可悲,真可憐."

    陳浮生默然,一口一口抽著煙.

    "給我一根"喬麥伸出手,那只纖手白皙消瘦,脆弱得如同不堪一擊.

    "這煙你抽不慣的,五塊錢一包."陳浮生笑道.

    喬麥沒有縮回手,卻也沒有說話,無可奈何的陳浮生智浩地給她一根綠南京,扭捏了一下將印有爆乳女郎的廉價打火機放到桌上,略微尷尬.

    喬麥拿起那只打火機仔細端詳,先是一愣,繼而肆無忌憚地來懷大笑,花枝招展,頗有顛倒眾生的意味.

    陳浮生撓撓頭,所幸煙霧繚繞,淡化了他那張臉龐的清晰度.

    "你為什麼不在龔紅泉打一次到達龔小菊醫院的時候痛下狠手?那可是你唯一將龔家勢力一窩端的機會."喬麥微笑道.

    "我沒你那麼狠,二話不說就要殺人一窩.當時我還想著怎麼周旋,能不動刀動槍當然是最好."

    " 如果我是你,當初哪怕動用政府背景也要留住龔小菊,有她在手上,就等於有了一張保命牌."

    喬麥熟練點燃一根煙,吞雲吐霧,姿勢撩人,沒點本錢和底蘊的女人抽煙往往給人印象不佳,喬麥不缺坎坷故事和城府深度,所以抽煙反而極有味道.

    "等我想到這點,龔小菊在凌晨已經被人接走了."

    陳浮生歎了口氣," 主要是我不想麻煩老爺子,想證明給他看,不靠他我也能作大事.現在回想,該扇自己耳光."

    "是該扇."

    喬麥嘴角一如既往自負地翹起,只是到這一刻沒了起初與陳浮生打交道的刻板

    多了些促狹打趣,道:"我完全可以想像你醒悟後拍大腿罵娘的樣子."

    連樊老鼠都忍不住驚歎這毒娘們的睿智,當時陳浮生的確是跳腳罵娘,開車的時候拍了一路大腿.

    "別再刺激我了,我從小就敬畏學習好腦瓜靈的女生,現在好不容易賺了點錢

    從陰影裡擺脫出來,你別再推我下火坑."陳浮生苦笑道,靠著椅子陪喬麥一起抽煙.

    "你派張奇航去英國,目標是魏冬蟲吧,為什麼?"喬麥試探性的問道.

    "我知道了,你跟龔紅泉合作,你起碼提供了足夠的資料,否則他絕對不會用

    周驚蟄作誘餌,你這是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是要替被周驚蟄陰死的喬六那一箭之仇?如果龔紅泉在香樟華萍出手,就真應了報應一說."陳浮生根根熄滅煙頭.

    "正解."

    喬麥笑道,她的漂亮手指也許無法媲美陳園殊,但也很吸引眼球,夾著煙,眼神中破天荒的露出讚賞,"你是不是很奇怪龔紅泉花費那麼多心思卻臨陣退縮,沒有朝你下手?這個答案我倒是不妨告訴你,因為龔紅泉身邊有一個跟你一樣疑心很重的男人,他叫馬仙佛,重慶道上人稱三爺,他也擔心你孤注一擲將重兵部署在香樟華萍,到時候雙方都要死絕,馬仙佛當然不肯,甯肯退一步,那步棋只是測驗咒驚蟄而已,只是我現在不太理解的是你怎麼獲知了馬三爺的安排,知道有人盯著魏冬蟲?"

    "這個我不方便說."陳浮生搖頭道,

    "理解."

    喬麥也不強人所難,兩個聰明人談話總是比較輕鬆,"陳浮生,你不欠周驚蟄什麼,現在大戰在即,正是緊要關頭,馬仙佛只是想通過魏冬蟲要挾周驚蟄來引誘你上鉤,既然被你識破了陰謀,你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分兵去救魏冬蟲,這可是兵家大忌."

    "我不懂你那麼多道道."陳浮生搖頭道,"反正魏冬蟲不能出事."

    "值得嗎?為了心中那點情感,會誤大事的,這不是一個上位者的好習慣."

    "我是人,不是畜生,有自己的底線."陳浮生沉聲道.

    喬麥微微愕然

    這在她的情理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打火機."陳浮生伸手索要那只似乎有點不堪入目的打火機,準備點煙.

    "小氣,你這種人身上會不放兩包煙兩隻打火機?"喬麥不屑道,根本沒打算還那只打火機.

    陳浮生撓撓頭,笑著摸出另一隻打火機,圖案上的豐腴女郎同樣波濤洶湧.

    中國畫講究留白,中國人也講究留手,陳複生深諳此道.

    在陳浮生低頭點煙的瞬間,異變突起,一步一步一點一點從劍拔弩張變成相談甚歡的畫面剎那灰飛煙滅,喬麥毫無症兆的撕破溫情脈脈的面紗,一直在等待右手能夠有機會摸到桌面下的她竟然抽出一把國產92手槍,指著陳浮生的額頭,另一隻手點了點剛準備進攻的樊老鼠,瞪著陳浮生冷笑道:"別動."

    "何必?"陳浮生臉色蒼白道.

    "我跟你是一個死結,總有一個人倒下,或者都倒下."喬麥眼神決絕,殺伐果斷,夾雜有一抹遺憾,道"你親手剁了喬八指,殺了喬六,我都不會跟你不死不休,但你逼死了一個原本應該長命百歲的女人,我無法原諒你,也無法原諒我自己,如果大家一起死,也算是解脫.對不住陳浮生."

    "樊老鼠,別動."

    額頭上緩緩流下一滴汗水,滑落臉龐,陳浮生極緩慢的磚頭望向心急如焚的樊老鼠,生怕這個亡命之徒輕舉妄動殃及池魚,害自己死於非命,陳浮生突然眼珠子暴漲,死死盯著門口方向,一臉駭然和匪夷所思,壓抑吼道:"龔紅泉?!"

    喬麥身體下意識磚頭,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本能,但她出眾的智商強迫她停止這該死的本能.

    也許僅僅是零點五秒.

    陳浮生就抓住這最後的機會,甚至不用轉頭,在吼出"龔紅泉"三個字同時就已經丟掉打火機的左手迅猛上拉,準確無誤地握住喬麥持槍左手,死死攥住,槍口指向天花板,再沒有致命威脅,在鬼門關轉可一圈僥倖逃生的陳浮生兩眼通紅,跟被獵手紮中一槍卻沒致命的畜生,泛著殺機和恨意.

    龔紅泉當然沒有出現在養龍山莊.

    若沒有這種令人驚豔的急智和極強的鎮定,陳浮生就不可能在香樟華萍和周驚蟄完成那齣戲.

    喬麥第一次露出驚駭恐慌的劣勢神色.

    這已經不是一個聰明人和另一個聰明人的較量,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將是一場純粹男人征服女人的殘忍遊戲.

    "這是你逼勞資做畜生."從密碼酒吧出事就一直艱難壓抑憤怒的陳浮生再忍不住滔天怒意,握住喬麥持槍纖手的老繭大手一用力,那把龔紅泉特地送給她的92式手槍墜落在書桌上,陳浮生毫無憐惜地將他從書桌上拖曳到自己這一邊,抱起來走出書房,直奔二樓臥房,喬麥的掙紮顯得那麼單薄,她第一次切身體會女人與男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巨大到她無論怎麼反抗都改變不了悲劇結局.

    暴怒中的陳浮生將她扔到大床上.

    這是一個不管百達翡麗還是江詩丹頓都喜歡選擇男士表的優秀女人,這是一個會覺得法拉利外形娘娘腔兒不屑一顧的固執女人,墨鏡,風衣,圍巾,大氣磅礡,未曾輸給任何一個圈子裡的異性.但今天在身體的對抗中卻注定不堪一擊,喬麥在被丟到色調如他性格一般暗冷的大床上,突然安靜下來,即使陳浮生壓在她身上,一件一件剝掉她的衣物,她也咬著嘴紋絲不動,紅著眼睛任人宰割.

    羊脂玉.

    喬麥從不虧待自己的身體,加上天生麗質,從臉蛋到身材,再到纖手,最後乃至於足.近乎毫無瑕疵,就像一尊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藝術品,姣好到讓凡夫俗子不忍心褻瀆.

    陳浮生此刻卻只是一頭大山裡闖進城市的畜生,一條瘋了的守山犬,根本不管喬麥是良家還是蕩婦,也完全懶得調情前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自己也赤裸身軀後跨下那桿槍長驅直入,那一刻,喬麥終於流出眼淚..

    陳浮生放緩身軀,但仍然沒有停止動作.

    俯視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梨花帶雨的喬麥,陳浮生眼中的猙獰狂躁逐漸沉澱下來..因為他震驚的發現這是她的第一次..

    最後情慾的巔峰一刻,陳浮生輕輕的抱住了心如死灰的喬麥.坐在床頭,背對著身體僵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喬麥,陳浮生

    從褲袋裡掏出煙,卻遺憾的發現兩把打火機都在書房..

    "喬麥,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但我這輩子沒見過親生老子一面死了爺爺又死了娘的王八蛋告訴你一句實誠話,誰

    死了,自己都不能死."

    陳浮生還是很土鱉的三根手指夾著那兩角五分一根的綠南京香煙,瞥了眼床頭一張照片,他並沒有得意猖狂,也沒有愧疚道歉

    後背傷疤縱橫如老樹盤根的他只是說著也許只有他和喬麥才能懂的話.不矯情,掏心窩."人不能總為別人活著,自己累不說,

    死了的親人知道後也會在底下睡不踏實...
刃生狼 發表於 2010-2-23 19:27
第三卷 第100章 金剛不敗

    "你這麼聰明,知道則會那麼最讓我生不如死."

    陳浮生離開臥房前幫喬麥建起被他丟了伊地的雜亂衣服,整齊疊好放在床頭,"我在樓下等你."他並不後悔這次震怒下的荒唐舉止,他被喬麥拿槍頂著腦袋的時候,第一時間便記起在上海被趙鯤鵬拿複合弓瞄準的淒慘境地,那一次他做了喪家之犬灰溜溜流竄到南京,這一次,他決不允許自己在途中再次跌倒.大床上衝動的牲口行徑,恐怕是陳浮生衛衣能把喬麥這種軟硬不吃偏執狂從牛角尖裡領出來的凶悍法子,殺了喬麥?不敢,也不捨得.

    喬麥多出類拔萃的一個孩子啊,堅強到11歲的時候父親畏罪自殺母親進入精神病院都沒有崩潰,依然在那一年早早將小學課程全部自學完畢,上天詞語她一顆IQ將近140的腦袋,讓她一帆風順考進普林斯頓大學,並且在門檻極高的門薩俱樂部總部內大放異彩,也讓她過早就承受生活的堅信和坎坷,每個星期都要去青龍山醫院陪瘋癲母親的喬麥從11歲到19歲出國承受了整整8年的背後指點和白眼嘲諷,其中心酸,和那個小女孩倔強面具後的真像,當年威風八面的喬八的指不屑去體會,對喬麥家庭印象模糊的喬六更不會動,董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喬麥的嬸嬸,呢個間接被陳浮生逼瘋然後必死的可憐女人,只有她扮演起喬麥母親的角色,他就是喬麥所有冰涼回憶中唯一的一抹暖色,支撐著喬麥在崎嶇道路上前行,哭給她一個人看笑給她一個人看懦弱膽怯給她一個人看,這樣喬麥才能做那個誰都打不敗的女人給整個世界看,然後她死了,於是喬麥的世界就徹底崩塌了.

    喬麥也不想像一個瘋子一樣亂咬陳浮生,但她不要陳浮生,就天天做噩夢,某些時候,她其實還是那個一打雷下雨就抱著被子蜷縮到角落顫抖的孩子而已,喬麥抹掉眼淚,穿好衣服,誰也不知道她是戴上了面具還是放下了負擔,拿起床頭相框凝望了幾分鐘,瞞膳著下樓,那個畜生了一回的男人竟然還有心情在廚房忙著做蛋炒飯,繫上圍裙,換上了妥協,很不符合喬麥印象中城府狡詐的陰沉的形象.

    她靠在房門口,不理會樊老鼠給黃養神和余雲豹都各自送去一份,然後獨自坐在廚房餐桌上吃起來.

    "給我一碗."喬麥輕聲道,略顯憔悴.

    陳浮生分給她半碗蛋炒飯,一個對她知根知底的男人,一個對他也差不多一清二楚的女人,一個一個鐘頭前想要持槍殺人的女人,一個做了次十足畜生的男人,就這樣在外人看來氣氛尷尬當局者卻融洽的吃起蛋炒飯,算不上好吃,很家常,陳浮生吃飯素來很快,半碗蛋炒飯迅速吞進獨自,喬麥不急不緩,臉上瞧不出大悲慟.

    "槍裡沒有子彈."陳浮生點燃一根煙.

    "我知道."

    喬麥平靜道:"龔紅泉給我的子彈被我拿出來了."

    "為什麼?"陳浮生苦笑道.

    "需要理由嗎?你完全可以殺我,大不了再讓錢老爺子收拾一次餐具,你為什麼不殺,我問你理由了嗎?你完全可以不救魏冬蟲,你給過我冠冕堂皇的理由了嗎?你可以侮辱了我之後得意洋洋,卻冒險再給我一次更大的機會,你這麼吃飽了撐著,需要理由嗎?"喬麥依然語氣平和,細嚼慢咽那份常人想破腦袋也猜不到會吃進她嘴裡的蛋炒飯,"你兩次手外賣的時候樓道暗,就等郵遞員走遠了才關門,這有需要理由嗎?每次過節去給郭割虜墳山敬酒,這也需要理由嗎?"

    陳浮生手中煙頭被三根手指掐斷,撓了撓頭,撿起煙頭丟進垃圾簍,苦惱道:喬麥,你還是給我一個理由吧."

    "可能是我一不小心忘了裝子彈,可能是我活膩了想一死百了,可能是我想證明能忍著不朝周驚蟄等大美女下手的你的性能力沒有缺陷.這麼多理由,夠了吧."喬麥抬起頭盯著陳浮生緩緩道.

    "我語文一直不好,所以不擅長言語上繞圈子,但數學一直馬馬虎虎,以前挺自信自己的推理能力,跟你才見面一個多鐘頭,就發現自己的腦子轉不過彎了."陳浮生感慨自嘲道.

    "我是不可理喻的瘋子,你跟我有太多共同語言不是好事."喬麥笑道,想一朵被風雨摧殘過的凋零玫瑰,雖然殘缺,但還倔強執著的帶著刺.吃完蛋炒飯,喬麥伸出手,陳浮生很自覺的遞給她一根煙和打火機,喬麥點燃那根第一次嘗到綠南京香煙後,問道:"你會下象棋嗎?"

    陳浮生點點頭,可惜到現在為止都沒能贏媳婦一局.

    "那你一定下的很臭."喬麥的眼睛習慣帶著鋒芒,生活就是這樣,不擅長進攻就只有被動防守,她如果不強勢,早就被這個世態炎涼的人生給生吞活剝.

    "是挺臭."

    "陳浮生又下意思去伸手跟喬麥要打火機,訕訕一笑.自己主動從口袋理拿出打火機點燃香煙,沒好意思重蹈覆轍再給她挖苦一次.

    "你這種人下起肯定喜歡在掌控不住局面的時候就引向亂戰,一背水一戰頓絞殺,輸了乾脆,贏了時賺."喬麥靠著椅子.

    "我這刺就不稱讚你聰明了."陳浮生歎息道.

    "我做不來金絲雀.而且我知道我也鬥不過你妻子曹蒹葭.你讓我強忍著噁心嘔吐扮演橫刀奪愛的第三者,你頭疼睡不踏實,我也心甘不情願,所以好意心領了.陳浮生,你放心,今晚的事情,我不會告訴曹蒹葭因為我說了她也不會跟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你時什麼樣的男人,我尚且清楚,何況她.所以我不做這個最下乘的潑婦."喬麥抽煙也很生猛,顯然是老煙槍,打趣道:"她有身孕,你這二個月憋壞了吧?"

    陳浮生臉皮再厚也經不起喬麥如此摧枯拉朽的鋒利言語.只能爆出緘默,似乎除了床上,於他交織只有處於劣勢的份.

    "你在想什麼?"喬麥見陳浮生只顧抽煙問了一句她不符合性格的廢話.

    "香你會不會下一秒做出讓我無法接受的瘋狂舉止."陳浮生一本正經道.

    "我收回這個很沒有營養的問題.."

    喬麥苦惱道,結果又問了一個似乎更沒有營養的問題,"你做出這種令人髮指但有男人本色的行為,情慾部分佔多少比例?"

    陳浮生嘡目結舌,半天給不出答案.

    "剛才的爺們風範跑哪裡去了?"喬麥冷笑道.

    "丟了制怒是一半,那個啥是一半."陳浮生老老實實回答,

    靠著名貴紅木椅子,仰起腦袋吐著煙圈,飽暖思淫慾,他現在都有一輛奧迪A4一輛卡宴兩部車,房子也有兩棟,少說也是資產身價將近半個億的有錢人,可在男女事情上一直束手束腳,這還是那個在張家寨天天板著手指惦念著黃花閨女洗澡哪一天該洗澡的陳二狗嗎?還是那個一進入大城市就被一對對波濤雙峰和易具具S型身材勾引的兩眼發直的農民嗎?陳浮生陷入沉思,試圖找出一所以然.

    "才一半啊."喬麥歎聲歎氣道,似乎有點遺憾.

    "那佔七分,成不?"陳浮生小心翼翼道.

    蕎麥一笑置之,托著腮幫,叼著煙,"其實我一開始也想配合你,

    被強暴了哭哭啼啼,跑到你那個漂亮媳婦那邊吵吵鬧鬧,罵你畜生不如,竟然快做父親了還在外面欺負咱良家婦女,這可比你設置的金屋藏嬌套路有威力多了,當然,也俗套很多.

    "我媳婦說了,要糟蹋白菜,必須是水靈的,否則她一定饒不了我."陳浮生突然收斂起先的茫然和附合,雖然言語聽起來荒誕不羈,但在喬麥耳朵裡,相必是另一番滋味.陳浮生坐正身體,大口抽煙,侵犯佔有喬麥這個事實,他一開始就沒打算隱瞞曹蒹葭,對他來說,世上沒什麼善意的謊言,錯了就是錯了,做了就是做了,事後被打被罵是另外一回事,他不想對一個同床共枕的媳婦撒謊.

    "你打算主動坦白?"喬麥瞪大眼睛.

    陳浮生毫不猶豫的點頭.

    "你也是瘋子."喬麥不敢置信道.最後長呼一口氣,伸了個懶腰.

    "看來咱們是一路貨,下象棋消滅對手每一枚旗子的快樂並不輸給最終獲勝的成就感.既然這樣,咱們就不俗套到底,你走吧,別對我說什麼要負責的話膈應我,我也不會玩撕心裂肺那一套,不就是被你這條

    土狗咬了一口嘛,咬咬牙也能接受,我周圍那群畜生還不敢咬我呢,最後我保證再不插手你跟龔洪泉之間的事情,我等你唄大袍哥玩死,或者一同南京見不得光的大場子."

    "我要你插手."陳浮生搖頭道,一臉凝重的陰笑.

    "陳浮生,我不可能幫你對付龔洪泉,你過分了."喬麥皺眉道.

    "我只是讓你幫我收集一點龔洪泉在重慶方面的骯髒內幕,以後我有用,這不算破壞規矩."陳浮生瞇起眼睛道.

    "不違反我的原則,但我無能為力,因為我立即要去內蒙古."

    "你該不會是繼續等一下次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吧?"陳浮生疑惑道.

    "正解."喬麥微笑道.

    "你就不怕多來幾次,懷上我孩子?"陳浮生神情古怪到.

    喬麥做了次深呼吸,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陳浮生,你不要逼我反悔,立刻翻臉不認人."

    陳浮生見好就收,準備立刻這棟四合院,微笑道:"那你看著我怎麼把龔紅泉那條翻江龍薄皮抽筋."

    喬麥內心震驚,這個男人一向細微謹慎不說大話,這意味著什麼?虛張聲勢空城計?還是真有完全之策,真有雷霆萬鈞的底牌?

    "那個打火機"陳浮生站起身眼神不忘飄向喬麥手中的打火機.

    喬麥瞪了一眼,陳浮生只好就此作罷.

    陳浮生離開前把剩下的小半盒煙放在桌上,最後說了句:"喬麥,不管你現在是跟我做戲,還是真打算要等待時機再度朝我落井下石,都好好活著,咱倆都是沒了爹娘的苦孩子,要以後真有一套我輸在你手上,我認."

    陳浮生離開養龍山莊後,喬麥抽著廉價煙,把玩著粗鄙不堪的**打火機,想像那個男人疤痕交錯的後背,喃喃到:"陳二狗,你快要金剛部敗了."
Q0907 發表於 2010-3-3 18:42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101章 風雨至

做進四合院那輛黃養神指使余雲豹用不干淨手段摸來的轎車,駛出養龍山莊,這高檔住宅小區的保安就是盡職,所幸陳浮生早知道喬麥那套四合院的戶主姓名和詳細地址,否則還不一定進得了養龍山莊大門,當時保安詳盡的詢問和觀察讓陳浮生很頭痛,生怕真與喬麥局面不可收拾後留下尾巴,他總不能抱著進養龍山莊殺完喬麥再滅保安的霸道心態,斬草除根說來簡單,看似酣暢淋灕,可做起來誰不需要小心翼翼步步為營,離開這座留下深刻記憶的小區、

    黃養神開車,余雲豹坐在副駕駛席上,陳浮生是不想被認清模樣坐在後排,樊老鼠則因為長相過于鮮明只能被安排在陳浮生身旁,雖說脫去了藝術風範十足的長袍褂子,但發型和嘴臉總不能包裹起來,如果不是擔心喬麥身邊有身手驍勇的保鏢,絕不會帶他來這養龍山莊,半夜四個大男人坐一輛車登門拜訪,那保安想不上心都難。

    余雲豹沒什麼城府,直腸子臉皮厚,笑著問神仙哥用什麼法子降伏了母老虎喬麥,黃養神絕對不會問不代表不想知道,所以立即豎起耳朵,陳浮生也沒打算隱瞞,就讓樊老鼠大致說一遍,像極了說書先生的樊老鼠說道興起處還拉上一段二胡小曲兒,撓得急性子余雲豹心癢,說道喬麥拔槍處,黃養神和余雲豹都是一驚,原本最為跌宕起伏精彩紛呈的末尾一段則被樊老鼠在陳浮生的殺人眼神中以春秋筆法帶過,高|潮處愕然而止,黃養神聯想到喬麥下樓梯的走路姿勢,心領神會,也沒膽大包天到刨根問底,稍後樊老鼠唱起了《十八摸》,余雲豹自個兒窩在角落淫笑不止,估計正遐想神仙哥在床上的雄風大振和喬家虎妞的婉轉求饒。

    “喬麥手機里動了手腳沒?”陳浮生問黃養神。

    “好了,客廳和書房里也各自挑了一個隱秘位置安放監听器。”張奇航離開南京之前按照陳浮生的吩咐教黃養神安裝竊|听器的方法,黃養神領悟性高腦子好,跟了陳浮生之後一刻沒落下對旁門左道的鑽研,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特別是出現了張奇航後,黃養神加倍努力在越來越巨大的***里埋頭苦干,甚至利用資源已經勾搭上一個高干千金,不過革命尚未成功,在沒有將她拐騙上床的黃養神看來一切都只是個雛形,不值得向人炫耀。

    余雲豹不禁對這個一起廝混大的死黨再次刮目相看,果然是他們哥們四個當中不管做什麼都是最快上道德猛人。

    陳浮生滿意地點頭,能有幾個做事情不出紕漏的手下,能省心不少。怪不得老爺子並不看好秘書高緣的仕途前景,可也一直頗為倚重,視為心腹人物。

    “神仙哥,既然那喬家母老虎這麼難對付,還不如先圈圈叉叉然後抹脖子呢。”余雲豹不是藏得住話的人。

    “她是我家老爺子很器重的角色,如果我沒有猜錯喬家也是老爺子在山西布局的一刻棋子,我不敢發在這個時候打亂節奏,到頭來吃大虧的還是我。我可以跟喬家大小姐過不去,絕不跟錢過不去。”陳浮生笑道,余雲豹沒心機,主要是對自己人沒壞心眼,加上對他崇拜得走火入魔,陳浮生對說余雲豹比較格外好說話,點燃一根煙,沒打開車窗吹著涼風,“也許是我心慈手軟天生不是梟雄的料,我總覺得一個跟我經歷相仿的女人,殺不得。”

    樊老鼠一聲嘆息。“陳哥,那保安有點膩歪。”黃養神皺眉道,慶幸老板終于沒做出殺人放火辣手摧花的勾當。

    “我曾經在類似養龍山莊的高檔住宅做過保安,王解放當初就干過門崗,所以我能理解他們的辛苦。”陳浮生不由得想起在山水華門的情景,那時候他只是個在小區里逢人便笑遇事低頭的小角色罷了,辛辛苦苦追尋身邊每一個潛在機遇,想起教張三千拉二胡下象棋,想起王虎剩大將軍逼著王解放描述糟蹋**的詳細經過,想起那時候還喊他狗奴才的魏冬蟲,山水華門是他在南京不折不扣的起點,魏端公,陳圓殊,諸葛老神仙,三位貴人,然後他不負眾望抓住了稍縱即逝的天賜良機,想起一一回憶,竟有些不勝唏噓的滄桑心態。

    “神仙哥,您也做過保安?”余文豹一臉不可思議,轉頭望向心中形象高大威猛英明神武到了極點的老板。

    “做過保安挺長一段時間,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魏爺,沒少陪他一起喝酒。”陳浮生微笑道。任何一個小人物的成功都不可能是孫猴子從石頭里蹦出來,太多人被生活憋死在石頭里面。

    不由自主的望向小心駕駛的黃養神,陳浮生有點感觸,他是不是自己的翻版,而自己是第二個魏千歲?假設自己如果被龔紅泉陰死或者整垮,黃養神會不會取而代之?陳浮生眉頭一皺,對這個念頭很憎惡,瞥了眼仿佛沒心沒肺的余雲豹,心中陰霾淡去,下了決心。

    “神仙哥你身上都是傳說。”余雲豹由衷贊吧道。

    “以後南京也會有你們的傳說。”陳浮生笑道,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媳婦︰睡了沒?

    還沒。媳婦很快給他回短信。

    我半個鐘頭後到家。

    發完短信後陳浮生收起手機松了口氣。

    2點35分,換車坐進半道上的奧迪A4,余雲豹負責把車開回遠處,黃養神和樊老鼠陪他回小區。

    曹蒹葭說不出口“老公我愛你”“今天白菜又漲價了”“我今天繳了水電費”,就像她永遠不會說二狗我看中了某某一番某某戒指,說不出口撒嬌的語言,她的確做不來小鳥依人的小家碧玉,而且就算她能擰著性子溫順如綿羊,曹蒹葭也認為天生懷疑論者的陳浮生會心安理得的享受她的臣服,白天教陳象爻埃奇沃斯盒形圖的時候她也自我反省是不是稱職老婆,陳象爻沒談過戀愛更枉論經歷婚姻,听不懂曹蒹葭話語背後的惆悵深意,也不敢插嘴。

    陳浮生深更半夜泡出去處理緊急事務,曹蒹葭眼皮一直跳,毫無睡意,熬到凌晨,忍不住去客廳煮了一壺茶,給陳浮生發過一條短信詢問進展,她一直不習慣男人在外的時候打電話查崗,玩不來貓抓老鼠的游戲,而且陳浮生身份和舉止都敏感,曹蒹葭不想打電話影響到他。

    她已經逼著陳浮生一刻停步下向前狂奔,再勒緊他脖子,曹蒹葭怕陳浮生徹底窒息。所以陳浮生第一次不回家吃晚飯,第一次晚上11點後渾身酒氣回家,第一次凌晨1點後悄悄睡到書房,第一次在外過夜,曹蒹葭始終心平氣和,因為陳浮生不是她的玩偶棋子。

    陳浮生收到媳婦的短信的時候剛好收拾完那個在密碼酒吧砍殺一通的雜碎,就回了條短信說要趕往養龍山莊辦點事情。這時是凌晨12點46分。

    凌晨1點50分,在樓下蹲點的孔道德在曹蒹葭執意堅持下不得已火速趕往養龍山莊

    坐在椅子上看一本風水古書的曹蒹葭放下書籍,怔怔出神。

    陳浮生曾小心翼翼提起過讓她去鐘山高爾夫別墅住一段日,子,她沒有答應,他便不再提起

    曹蒹葭知道這是他擔心被一場雷聲不大但注定是滂沱的大雨的風波殃及池魚,她之所以氣絕並非身為軍方背景雄厚大院子弟的驕傲,她沒有那般幼稚。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對你們兩個傻子實在太熨了,曹蒹葭苦笑道,想起上海那個給自己男人系上紅繩的純良女孩,她現在根本不擔心陳浮生在外頭是否沾花惹草,是否彩旗飄飄,陳浮生是怎麼樣一個人,她清楚,有賊心也有賊膽,陳圓殊能在密碼酒吧王解放出事那天瞧出他跟南京公認的大狐狸周驚蟄有旎,曹蒹葭眼力自然也毫不遜色。

    不吃醋?以姐妹視之?這只是男人自我意淫的童話罷了,有幾個不需要依附男人做花瓶的金絲雀的優秀女人能容忍情感均攤?沐小夭做不到,蒹葭更是如此。何況曹蒹葭還是二狗那犢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嘴上不說什麼心中不芥蒂什麼,只是因為確定陳浮生即便那天天雷勾動地火,與周驚蟄發生了肉體關系,也只是情欲主導,以陳浮生在大局上的定力斷然不會就此淪陷,曹蒹葭做不來小女子,但不意味著在情感人之方面稚嫩,曹家這麼大個家族里什麼骯髒勾當沒東窗事發過,什麼樣的狗男女沒被人挖出來戳戳點點過,她不以為陳浮生已經跟她過上了王子與公主的幸福單純生活。

    不要說陳浮生淪落,就是陳浮生崛起,沐小夭也難免會千瘡百孔。

    曹蒹葭嘆了口氣,喃喃道︰“暴風雨該來了吧。”

    凌晨一點四十五分,曹蒹葭所在的房子對面小樓里。

    自稱的薄厲年輕人借著稀薄的月色和淺淡燈光坐在陽台山,端著個大盤子,吃著一塊五一包,三包倒進鍋子煮爛的方便面,談不上津津有味,但也談不上憎惡,原先的房主已經歡天喜地的去澳門度假,他白天像一個的上班族正常出門,晚上10點左右正常熄燈,卻沒睡覺,只是盯著對面那棟樓下的幾輛車和曹蒹葭的房子
Q0907 發表於 2010-3-3 18:47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102章 鋒利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連個魁梧漢子睡眠很淺,薄歷踹了腳就立即跳起來,摩拳擦掌,眼神毒辣,抹了抹口水沒一點睡眼惺忪的孬樣,其中一個殺氣勃勃的坐在沙發上,擦拭一把勃朗寧大威力手槍,14發9mm巴拉貝魯母手槍彈,另一個則給一把穿透力驚人的五四手槍裝子彈.

    薄歷端著那只吃了一半熱騰騰泡面的盤子沉聲叮囑道:&quot;踩點第一,盡量不要鬧出人命,尤其是張慶海,你手里的五四後座力大,槍聲更大.杜光烈,你悠著點,別讓張慶海亂來,傷到了屋里頭的人我剝你們的皮.&quot;

    &quot;博公子,你放一百個心,你的女人我一根毫毛都不敢踫,多嬌貴水嫩的大美女,咱也不舍得動粗,保準給你留著春宵一刻值千金.&quot;手拿M1935的男人油嘴滑舌到,身旁裝好五四手槍子彈的男人歪了歪嘴,不以為然.

    薄歷瞪大眼楮惡狠狠道:&quot;出了事情沒人會給你兩個收尸.&quot;

    偌大南京敢朝陳浮生女人下手做出令人發指勾當的除了李博再無他人,薄歷,反過來讀發音就是李博了.

    “博公子,那位獨臂大俠都被調虎離山了,現在就一個漂亮女人獨守空閨,她還能咬我們哥倆不成,還是她用掃帚抽我們用枕頭砸我們?哥倆還就是皮厚,被抽被砸更有快感,博公子,要不到時候你在大床上快活的時候我在外頭給你老人家看門望風?”男人叫杜光烈,一直是李博的心腹,屬于第二批進入南京的袍哥成員。李博在重床替龔紅泉打理兩座地下兵工廠,不過水平檔次不行,改裝仿制都處于初級階段,上好的制式開器還得找別人買,杜光烈手里的MI935就是在渝湘黔三省交界處工廠高價秘密弄來的高檔貨,來路都給抹干淨,查不出蛛絲馬跡,杜永烈和身旁同伙張慶海都相當職業化地早早戴上手套,在他們看來兩個大老爺們跑去對付一個看著能讓牲口流口水的美女,根本就是炮彈打麻雀太小題大做,尤其是在重慶國慣了夜夜無女不歡的杜永烈,腦子里更多遐想的李博得手後的巫山雲雨,滿腹的艷羨垂涎,那個妞可真是一朵花啊。

    “滾你的蛋,滿腦子漿糊敬業。得手後我綁著她先下樓,你們立即佔據有利地形,準備阻截陳浮生,這時候別怕鬧出動靜,我也想知道五四手槍到底能不能打爆一個人的腦袋。成功後我會安排車子到小區外接應你們,你們直接出南京市,去江西省躲一段時間。”李博大口吃著泡面,面無表情,因為10點後絕不開的,那張英俊到讓成熟女人心生警惕的臉龐輪廓顯得生冷刻板,道︰“事後一人一百萬,是裝箱子還是麻袋,隨你們。”

    李博想起那天香樟華萍周驚蟄的美妙身段,在想到曹蒹葭仿若神聖不可侵犯的典雅氣質,肚子里就冒出一股邪火,將最後一根泡面吸進嘴里,一抹嘴道︰“你們出發,我5分鐘後跟上。手腳給老子麻利一點,100萬塊錢,能讓你連續3年每天都玩不一樣的妞,還***天天雙飛。”

    獨永烈和張慶海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眼神灸熱,充滿了斗志,因為興奮而身體微微顫抖地火速沖出房間。

    他們其實都知道那個叫曹蒹葭的女人高不可攀,小蝦米只能遠觀不可褻玩,再者比起真金白銀的100萬,一夜風流實在無足輕重,他們是刀里去火里來的亡命之徒,只有錢才是最大的大爺,比親生老子說話還管用,100萬,那就是祖宗從墳里爬出來說這錢虧心不能拿也不頂用。

    出身不俗的李博很喜歡美女,喜歡錢,喜歡古董,但他喜歡掌控別人,支配兩種人最讓他充滿成就感,一種就是杜永烈這一類悍匪,讓他們死心塌地的消腫賣命,第二種就是各類性格鮮明的花魁女性了,刺人的,嫵媚的,端莊的,李博都要征服,他這輩子的目標就是30歲之前中國每個省份的美女都要玩過一兩個,50歲之前全世界的每個國家都玩一個。“我不是玩弄,是在收藏女人。”每次龔紅泉批評李博有些糜爛的夜生活,李博都會自我陶地說上這麼一句。

    5分鐘後,躺在沙發上倒計時的李博來準時到陽台,卻沒有看到杜永烈出現在陳浮生房間事先指定的窗戶發信號,是路上耽誤了?李博眉頭緊皺,有種不祥的預感,杜永烈和張慶海都是龔爺身邊排得上號的好手,杜永烈玩制式開口很嫻熟,別說就是一把勃朗寧M1935,即使是一把重狙擊也能被他短時間內組裝起來輕一槍,張慶海擅長管制刀具,一柄開山刀耍起來虎虎生威,但對槍也不陌生,做慣了望風踩點的勾當,熟門熟路,絕無掉鏈子的可能。

    10分鐘後。

    凌晨2點五分,窗口還是沒有出現杜永烈原本毫無懸念的身影.

    李博脊梁骨一陣發涼.

    汗水直流的李博猛然沖回客廳,跑向房門,爭分奪秒,一步都不肯耽擱.

    15分鐘前也就是凌晨1點50分孔道德離開小區.

    李博智商不低情商也不低,但自認為無法媲美老狐狸馬仙佛,馬仙佛也從不敢自稱大智近妖,所以李博如何都預料不到隔壁也有一個男人跟他一樣盯著曹蒹葭相關動向,孔道德被曹蒹葭下樓指派去養龍山莊離開車子.1點51分,他便打開床上那只與他簡樸生活作風不符的精致大箱,箱內風景恐怕只能讓商甲午這類槍痴才會感到美感,其他人哪怕是殺人不眨眼的李博都會毛骨悚然.

    一整套分解散裝的中國仿SVD改進型85式狙擊步槍.

    鐘情85多過于88式狙擊步槍的狙擊手都是某種意義上的偏執狂。當年竹葉青曾告訴她一手調教出來的商甲午。

    06式5點5毫米微聲腔手槍。

    一柄樸素無華的56式三稜軍刺。

    一把東北虎特種大隊特有的深紫色木柄匕首。

    角落整齊存放一只有些年月的袖章。

    1點52分。給06式手槍裝上圓筒消聲器,拿起椅子附近的一只熱水壺,情無聲息來到陽台解落,就像一只行走于夜幕擇人而噬的猛虎。

    調成震動模式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已經在這個房間蹲守半年的雄壯男子眼解掏出手機,瞥了眼即將消失于視野摸入曹蒹葭那棟樓的兩名菲徒,皺了一下眉頭,士淨利落的收回槍。

    一名槍手必然具備出類拔萃的距離感,50米內爆頭射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即使將移動靶車速度升到頂點,他能毫不猶豫的進行精確點射,他的恐怖手感不僅僅來源于射擊場上對靶子日復一日的練習,還有常人無法想象的實戰磨礪。

    回到房間,放好手槍,拿起匕首脫掉叼在嘴上,握著三稜軍刺,在1點55分出門來到李博門外。小區過道樓梯照明都采用感應燈,從打開房門到走到李博門口側面,男子腳步輕巧,感應燈完全沒有亮起,黑暗中,身材魁梧的男人叼著仿佛與他一般沉默卻鋒利的匕首。

    此刻,偷偷摸摸進入曹蒹葭那棟樓的杜永烈和張慶海輕輕往上摸,處于謹慎,槍口朝下,生怕哪個傻叉大半夜打開房門出去鬼魂,到時候撞到槍口上殺還是不殺?

    樓梯感應燈不算敏感,但是到2樓後,起初做傷天害理勾當的些許緊張和忐忑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猖狂,手里有槍加上褲襠里還有一條大槍然後去針對一個手無寸鐵美女的巨大得意,杜永烈眼楮通紅,恨不得立即扛著一麻袋現金去江西嫖雙飛燕母女花。張慶海大手大腳,步子稍重,在2樓轉3樓的時候踩亮了感應燈,杜永烈回頭瞪了一眼,張慶海聳聳肩,壓低聲音無所謂的道“不就抓個妞,緊張什麼?”

    杜永烈想想也是,嘴角扯起一個笑容們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代替李博在那小娘子身上銷魂一把,琢磨著是不是等下揩點油也好

    在這棟樓不應該存在曹蒹葭之外第二個醒著的人,更不應該有人出現在樓梯阻擋他們發大財的道路,這是杜永烈火和張誠意海理所當然千真萬確的認知,但讓他們瞠目結舌措手不及的是有個家伙竟然從3樓翻身躍下,如同一只矯健的豹子。

    踹中杜永烈,被偷襲的漢子一個踉蹌,根本來不及破口大罵或者提槍射擊

    左手刀。

    反向持刀,如一杯67度的衡水老白干,辣得摧枯拉朽。

    沒有半點凝滯地抹進走在牽頭也更早去陰曹地府報道的杜永烈脖頸,鮮血噴涌,臉色驚駭的張慶海剛提起手,就被那名手法異常犀利的殺手右手刀硬生生的砍掉手腕,在張慶海因刺骨疼痛本能張嘴喊叫的前一秒,左手刀插入他喉嚨,一攪一扭,以一種霸道無匹的蠻橫方式阻止他的出聲。

    申請冷峻的殺手轉身托住死不瞑目的杜永烈身體,緩慢放到地上,而張慶海也不聲不響地癱軟。

    幾乎是順秒了兩人。

    雖說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但杜永烈和張慶海本身都是玩慣了管制道具的悍匪,都有身後的底子,卻依舊在殺手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如果說當初那名在瑪索酒吧差點要了陳浮生小命的泰國殺手剛猛非凡,那這個從頭到尾眼楮都不曾眨一下的偉岸男人完全就是一根天下無雙的鉤鐮槍,其搶鋒芒,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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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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