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陳二狗的妖孽人生 作者: 烽火戲諸侯(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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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hohohw 2009-5-17 00:24:5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3 660775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3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1章 擺平
   

    陳浮生是確實沒時間帶李晟去南京什麼景區玩耍。所幸曹葭全部包攬下來。帶李晟逛中山陵玄武湖。當然還有南京大屠殺紀念館。竹葉青托人將金剛交給曹葭。她本來看到陳浮生傷口一怒之下差點搬出哥哥曹野狐。對於竹葉青間接的食言。處事豁達不代表不會記恨的曹葭將這次過節深埋於'。驚弓之鳥的陳浮生的知俞含亮被黃養神一幫人成功襲擊後。大為讚賞。各方面確定那幾個年輕人底細清白後便讓黃養神暗中保護曹和晟。黃養神四兄弟的敬業和專業讓起初不太適應有些反感的曹葭都忍不住心生感激。在中山陵爬到頂端的時候還特地讓李晟給黃養神他'|送去四瓶礦泉水。把四個年輕小伙子對端莊賢淑的「大嫂」曹極有好感。保持一定距離嚴密保護一大一小也不覺掉身價。深感榮幸

    陳浮生忙。忙到不下來。忙拉攏人心。忙學習進步。忙開闊視野。在青禾集團忙埋下伏筆為以後自力更新做準備。哪怕在青禾有上千萬的股份。陳浮生也不把它視作自己的事業;在鍾山高爾夫忙跟尉遲功德老人學真本事。的再度被職業殺手打一個措手不及;在老爺子家忙著套利好消息。伺機在一些個暴利領域站穩腳跟。順便與老爺子的幾位秘書培養感情。他目前最重要的當然是吳涼手上的煤礦。但手頭最急需讓密碼酒吧成為搖錢樹。否則方方面面的龐大開銷已經讓陳浮生疲於應付。手頭上沒有一兩個聚寶盆根本支撐不過去。

    李晟那孩子在方的邀請下去鍾=高爾夫別墅玩了兩天。跟黑豺在鍾山高爾夫橫行霸道。一人一狗在高爾夫球場無法無天。有保安人員上前勸阻。便開始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李晟跟猴精一樣帶著黑豺上躥下跳。就差沒在草|上地洞。方婕和魏夏草兩個女人倒沒說什麼一年到頭也說不上幾句話的尉遲功德已經快被李晟逼瘋。他去魚池餵魚就會發現李晟帶著黑豺在下面逮魚。岸上的臉盆裡已經放了好幾條精疲力竭的魚。好不容易休息的時候抽根中南海。李晟便蹲在他身邊問東問西。老人懶的回答。自顧自閉目養神李晟也不惱怒。能夠自言自語上大半個鐘頭。等尉遲老好不容易被打敗想跟他客氣幾句。這娃又已經帶著黑豺殺出別墅。跟鍾山高爾夫另一棟別墅的孩子約好單挑去。一天中午陳浮生從青禾集團趕往狀元樓曹葭難的地打電話讓陳浮生回去一趟。也許是知道陳浮生手頭上有事。說是過來一趟喝杯茶就行陳浮生當然沒意見。天大地大|孕的媳婦最大。就算是一天24小時守在她身邊陳浮生也半點怨言。不過要是能不耽誤與高緣的會面是再好不過。回到家。陳浮生比見到李晟還錯愕。家裡客廳坐著一家三口。穿著樸素。屬於很鄉土的那種寒酸與大城市有著無法掩飾的隔感。也許是買二送一的雜牌旅遊鞋。。

    陳浮生認識他們。男人叫張有根。是前兩年張家寨所有村民心目中比張勝利還要出息的傢伙。之所以到全村上下一致認可。只是因為他在城裡找了個婆娘。說後來傳聞他婆娘也是個窮地方的打工妹。並不是什麼南京城裡人但不妨礙在南京有30多平米出租房的張有根在張家寨鼻孔朝天走路。哪怕村長張瘸子見到他也會點頭哈腰只求能抽根來自南京的牌子煙。張有根老婆叫趙美仙。是來自廣西一個叫百色還是南寧的地方。也窮。因為長期在工地上風吹日曬的緣故。30歲出頭便像是四五十歲的女人。跟黃青絕對是兩放在一起會讓辛酸的極端角色。這對夫妻一個女兒一兒子。女兒在張家寨陪老人看家因為工地上賺了點小錢就8的小兒子接來南京。想找所民工學校。再窮不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個樸素道理們還是懂的。

    今天他們一家三口菜市場賣魚鮮的地方挑一些死掉的不新鮮小蝦。吃了一個多星期沒水的鹹菜豆腐。打算開開葷。不過張有根蹲在水產箱前猶豫了好幾分鐘。覺的還是不要浪費錢比較安心。在張家寨充滿優越感在南京卻是弱勢群體一員的張有根在兒子滿是失落的視線中起身。準備去買點蘿蔔燉著吃。卻發現身邊站著一個對他來說只能用美若天仙四個字來形容的女人。她禮貌而安詳地笑望著張有根。讓坐公交車都會被城市女性白眼厭惡的張有根受寵若驚。雖然兩者之間還有一段距離。張有根還是緊張地著手。侷促不安。生怕弄髒了人家。女人摸了摸張有根兒子張大貴的腦袋。笑道:「我是二狗媳婦。上次在張家寨見過大貴一面。還給他照了張相。大貴。還記不記的我?」

    張大貴紅著一張黝黑乾澀的小臉使勁點頭。與父一般激動。

    張有根一聽曹自我介紹說是陳浮生的媳婦。差點沒把頭塞到水產箱裡把自己悶死。他心目中那個外姓人陳二狗考不上大學就是罪人。就一輩子被人戳脊樑骨。打架狠有什麼用。張有根素來鄙視陳

    弟。後來聽剛來南京不久的兒子說二狗也去上海打工。張是笑笑說那個病子遲早被城裡人騙死。至於富貴參軍的事情。張有根深表懷疑。當時傻大個30。能參軍。是被人販子看肉多力氣大賣了做苦工吧?

    可當張有根踏進那個雖然老舊但起碼有保安有綠地的小區。就覺的有些震撼。等他進入房坐在客廳。跟被雷劈了一樣說不出話。一輩子沒摸過幾本書的張有根看到靠牆那一整書架的書籍。一屁股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狂嚥口水。把兒子張大貴死死拽在身旁生怕碰壞東西賠不起。曹葭幫他們倒了茶水。給張大貴削了個蘋果。坐在一家三口對面聊些張家寨以前老陳家事情。雖然張有根的表達能力實在很有問題。但曹葭還是聽的津津味。生怕漏一個字不知不覺就等到陳浮生回到家。張大貴畢竟小。沒有他身上那股被苦日子和大城市逼出來的勢利世故。見到穿著鮮亮的陳浮生。腦子裡還都是一些這位張家寨頭號刁民帶他們一幫小屁孩上山下套逮畜生的有趣事情。所以很雀躍道:「二狗子。我跟你說你出張家寨後你在山上的套子到好幾隻山跳。可肥了。都讓張子偷偷拿走。你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賬。」

    「嗯。回去一定狠狠削那老子到時候我帶你們去偷看他女洗澡我知道她挑什麼時候洗。」陳浮生笑著點頭道。

    忍俊不禁的曹去廚房做飯。也不生氣。反正富貴都在婚禮上說自己男人喜歡站他肩膀上偷看寡婦洗澡想想也有趣。張大貴起初還有點怕陳二狗不再是那個張家寨做「孩子王」的那個二狗。現在一聽陳浮生招牌式的言語腔調。立即鬆口氣。很不客氣地在客廳裡東摸西拿。他娘趙美仙在丈夫的眼神示意下張大貴拿起什麼就把東西放回原處。急匆匆趕回來的陳浮生坐下來喝口茶。望著對面神情不太自然的昔日張家寨「首富」。輕聲道:「有根叔。以前娘說過咱家瘋癲老頭子下葬的時候你家出的錢是最多。份情我一直放在心裡。因為你常年在外。以前在張家寨總見不著你。會說。今天碰上有根叔一家。也是老天有眼。不管怎麼樣。中午在家吃頓飯晚上咱們再出吃。中不?」

    張有根百感交集地,點頭。他能說什麼?當年之所以陳家老頭子死的時候出了點錢。是因老頭子「胡亂」說過幾句話「恰巧」讓張有根躲過一劫。過了那個坎張有根家才保住他這根獨苗。加上以往對老陳家也佔了不少便宜。偶爾一次良心發現一時衝動才多出了點錢。張有根怎麼會想到二狗他娘還惦念著。現在一想。那個女人帶大二狗和富貴著實不易聯想自己進入大,市後的波折,難。愈發能感受那個女人的良好心。再者當年那點其實並不多。是相對比張家寨其餘人家的市1。才顯格外貴。張有根臉皮再厚。再不敢承這份恩德。

    「我還有。」張有根為道。

    「有根叔。天大的我也不放人。」陳浮生拒絕道。「有什麼事情我讓人馬上替你辦去。」

    趙美仙剛想說話。卻被張有根眼瞪回去。他撓撓頭道:「那算了。也沒什麼急事。就在這裡吃頓|。」

    「。讓養神去市點。我怕不夠。」曹在喊道。

    陳浮生去房間台`了個電話給曹葭在家他就樓底下車裡候著的黃養神。讓他什麼貴買什麼。曹葭不直接說買什麼是相信自己男人有足夠的智慧知道該買什麼。而又不會傷到一家三口的面子。回到客廳。也許是感染陳浮生依然如走出張家寨之前的陳二狗。張有根也放寬心與他聊天。逐漸恢到那個談到興起就會唾沫四濺的張家寨首富該有的神態。在南京這種一線大城市張有根這種沒知識沒文化的農民工能從誰身上找到尊嚴?路邊一0塊錢的髮廊妹都不帶正眼看他。所以張有根很珍惜這次機會。雖然他也知道坐在眼前的二狗肯定不再是一窮二白的張家寨頭號公害。這座城市裡太過於沉默寡言的張有根終於可以誇誇其談。他身旁的趙美仙喜歡此刻的張有根。所以她很感激這位很陌生看上去比城裡人還要城裡人的遠房親戚。

    黃養神雙手著兩大袋蝦蟹魚肉。後跟著死皮賴臉要跟著上樓只為看一眼神仙哥的余雲豹。余雲豹輕輕按響門鈴。見到陳浮生廬山真面目後差點情不自禁地跪下去三磕九叩頭。不再面對張有根一家人的陳浮生彷彿戴上一張厚重具。接過東西後輕描淡寫瞥了眼余雲豹。笑道:「是叫小寶吧。我聽黃養神說你上次用幾塊磚就攔下兩輛奔馳。有點意思。」

    余雲豹而興奮口齒不清道:「仙哥。哦不。陳哥。很高興見到您。真的。做夢都想。」

    陳浮生一笑置之。轉身關門。

    黃養神朝一臉傻笑著鐵門的死黨踹了一腳笑罵道:「丟人。」

    余雲豹揉了揉下巴心滿

    地下樓。陶醉道:「神仙哥就是有氣勢。一照面我腳都有了。我懷疑神仙哥是不是武曲星下凡?」

    黃養神翻了個白眼不理會身後無可救藥的死黨。

    曹做了一桌豐飯菜。但沒敢油膩或者辛辣。其是海鮮更為小心怕張有根一家敏或者乾脆上吐下瀉。所幸張有根和趙美仙雖然嘴饞。但礙於面子還比較正兒八地吃飯。只有餓壞了的張大貴吃起來肆無忌憚。曹葭怕他吃壞肚子正尋思著怎麼適宜地勸一勸只是隨意扒了幾口飯的陳浮生笑道:「大貴胃口一向這樣好。吃不壞。」曹葭善解人意道:「你先去忙你的。晚上記的回來吃飯預定好位置後給我發條消息。」

    陳浮生便笑容燦爛地跟張有根先告辭。說是出去談筆小業務。吃人家喝人家的張有根哪敢耽誤人家賺錢。有曹葭這麼個神仙人物陪他們三個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早就知足。陳浮生下樓後專門看望了一下負責白天守護他媳婦的黃養神和余雲豹。也沒多說。只是拋給他們各自一根煙。然後便去狀元樓與差已經等他半小時的大人物高緣。老爺子的生活秘書。

    敢讓大秘書高緣等半鐘頭?

    高緣身旁兩位南京交際圈子很彩的鶯鶯燕燕不禁好奇而期待。她們是高緣拉來暖場調圍的角色。一對孿生姐妹。能喝酒能抽煙。講段子。當然還能扮純。一點都不像久經風月的風塵女子。嘴巴緊該說的一不少。不說的一個字不多。必要的時|要脫也能絲毫不猶豫地脫個一乾二淨。至也不是沒有當場讓男人蹲桌底下去做「玉人吹簫」勾當的經歷。行行出狀元。她們也有她們身頭牌的價位和尊嚴。尋常男人就算肯砸錢也請不她們這對姐妹花玉觀音。

    王解放守在包廂門。

    陳-坐下後先乾了一杯茅。他喝酒傷面。所以更顯的出誠意。高緣聽他解釋說是媳婦緊急查崗後就徹底釋然。他也是半個妻管嚴知道老婆突擊查崗的彪悍之處很能理解。深表同情。今兩個人約出來吃頓飯沒有太過深含義。就是互相近乎。各有所。陳浮生迫切需要一個讓他快速掌握"場哲學和大小技巧的領路人。鍵這個領路人還不能夠刻板迂腐。所以最終高緣進入他的視野。根據資料顯示這位高秘|如果不是苦於家根基薄弱和山錢老爺子對他不鹹不淡。早就再進一步。因為老爺子手上已經有一批重點考察對像在巧妙佈局耐心培養。高緣相對來說就是個身處核心圈子的邊緣人。地位尷尬。說句難聽的。就算他改投別家也沒人敢收他。

    高緣當然也需要陳浮生。事上應該說是所有能同時接近錢書記和黃丹青的牛人。他都刻意攀附結交。奈何這些年投資過幾個要麼是黨性堅定到古板的政治新星。要麼就是時運不濟在險惡政治漩渦中失勢被打冷宮的可憐蟲。緣一份秘密名單上一個是被政府辦趕到教育廳。還有一個則乾脆被「放」到外做處級清水衙|的二把手。基本上永無翻身。陳浮生的出現。就被高緣列為秘密名單的首頁前三位。重中之重。

    抓主要矛盾。問才能迎刃而解。但最好是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黨說的話就深刻。

    高緣對此一直奉為圭。先射馬擒王。最後再談兩手兼顧。拿不拿的下陳浮生。被高緣視為未來五年能否上一個台階的關鍵因素。他能不陪著陳浮生笑?高緣笑。並沒有本事完全摸透高緣人脈和性格的陳浮生也就跟著笑。於是兩個言談甚歡。看似相見恨晚。就差沒有剁雞頭撒血結拜兄弟。而高緣一手就是一房產的豪爽也讓|浮生納悶政客們都這般直接?討好別人連氣勢都是這般不計後果的破釜沉舟?陳浮生沒敢要。高緣也不急。一笑置之。

    兩個鐘頭胡吃海喝。酒足飯飽後陳浮生先離席。他要趕往密碼酒吧看一下成元芳那支娛樂業管理精英團隊的初步規劃。雖說約定不干涉不過問但成元芳還沒有霸道到不讓陳浮生接觸最基本的戰略框架。王解放幫他開車。現在酒駕查的嚴。雖說爺子有個在交通局掌權的門生曾經說過只要出事情。打個電話給他然後朝攝像頭招招手就可以直接把車開走但陳浮生不想在這種小事情上欠別人人情。太不值的。現在連高緣都要巴結著自己。陳浮生也該知道己如今的人情值錢了。趕往酒吧。趁機閉|養神。

    在娶了曹葭做媳婦後似乎陳浮生一直就這麼繁忙。快忙到深夜躺上床恨不的倒頭就睡。知道床上躺著的可是大美人曹葭。這麼拚死奔波圖什麼?陳浮生安靜坐在後座不去思考這個無聊的問題。他只是不想做一個像張有根那樣被生活擺平了自己一個還不夠還要被擺平老婆孩子的失敗男人。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3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2章 等
   

    陳浮生離開狀元樓包廂後高緣還在一杯酒接著一杯酒往肚子裡倒,混他這一行沒有海量根本撐不住檯面,所以先前跟陳浮生僅僅喝去大半瓶茅台完全是照顧陳浮生下午有事,沒點喝酒如喝水的本事,高緣這兩年哪敢替錢老爺子擋酒,姐妹花見他不說話,其中一個女人媚眼如絲道:「高哥,這是哪家的公子哥?這麼大能量。」

    「懂不懂規矩。」

    高緣微微皺眉,繼續喝茶吃菜,這是高緣的習慣,只要說他掏腰包買單結賬的飯局,基本上都是他最後一個離席,也都會將飯菜吃個七七八八,撐不下的也會打包拿走。他察覺氛圍有點凝滯,抬起頭看見提問的女人委屈地皺著一張漂亮瓜子臉,賭氣地瞪著他,高緣歎口氣,道:「你也是這一行的前輩了,手裡也都帶過好幾批女孩,怎麼還不知道亂問亂說的壞處,怎麼,忘記當年的教訓了?」

    姐妹花神色黯然,如花似玉的臉蛋佈滿做這一行很難被人瞧見的落寞,高緣繼續吃菜,不動聲色。

    她們這對南京交際圈裡鼎鼎有名的雙胞胎美女綽號大小觀音,姐姐叫黎小奴,妹妹叫黎嫩蠻。沒有一個女人生下來就想做妓女,她們也不例外,大概五年前初入行,因為不懂規矩向外人說了點酒席上聽到的八卦緋聞,言無意聽有心,一傳十十傳百,最後讓酒席上一個外頭彩旗飄的官員家中紅旗造反鬧離婚員惱羞成怒,就動用黑道上朋友關係收拾她們,當時她們正在招待高緣,是高緣一時心軟幫她們擺平那起風波,所以她們這些年一直對高緣心懷感激女也有血有肉,未必就一定是戲子無義婊子無情,只要是高緣喊人,她們一定抽出時間,分文不取,連她們後來的名字都是高緣取的,因為高緣說這兩個名字討喜,不俗不雅,適合有點檔次的小姐,她們也不覺得這是侮辱因為高緣說過,男人出來混有武力值沒有腦子除了被當槍使就是背黑鍋。女人出來混,哪怕姿色出眾,沒腦子也只能看著別的小姐一天拿上萬大洋自己一個月拚死拚活腰酸背痛嘴抽筋也掙不到一萬塊,做什麼職業不是圖錢錢的妓女還能叫鴨子,一叫叫一打。

    如果不是高緣如此類時不時提點她們,她們也不可能迅速脫穎而出,做那種一晚上動動嘴聳聳身子就能賺5位數的小姐,所以只要是高緣牽線搭橋的客人,例如今天的陳浮生們都不收錢,這恐怕也是她們唯一能報答高緣的機會。

    「聽說過密碼酒吧沒有?」高差不多清理掉餐桌上食物十之妹黎嫩蠻立即體貼地遞給他一張餐巾紙。

    「沒有,我們酒一般只去大小亂或瑪索菲比這幾家聽說密碼。」喜歡在床上自稱奴家取悅男人的黎小奴搖頭道,望著高緣一直遺憾為什麼他不肯與她們姐妹親熱,嫌髒?不會,高緣不是那種偽君子衛道士,是兔子不吃窩邊草?黎小奴心中歎息。

    「他是密碼的大老闆,這兩個月可能會把原先比較小眾的密碼做大,你們到時候主動自覺一點,捎上你們帶的女孩和圈子裡臉蛋過得去的朋友去酒吧幫忙暖場,反正以後要去就選密碼,人家給你們暖場費,一毛錢別要,打死都別要。你們開銷,老老實實掏腰包,一分錢都不能少,記住沒?」

    高打了個飽嗝,緩緩道,「以後你們兩個就知道這麼做意義在什麼地方。」

    「謝高哥指點。」小奴媚笑道。嫵媚是職業本能。笑容本身很真誠。女人一漂亮。往往懶得動腦子。她們姐妹大抵就是典型。但不智慧不聰明不代表愚蠢。她們就認準一點。只要是高緣說地就本本分分去做。相對外向火辣地姐姐黎嫩蠻顯得比較安靜賢惠。小聲笑道:「高哥。那倒時候我們可有二十來號姐妹去密碼酒吧暖場。都是水靈漂亮地大美女。呆上個一星期給他們拉生意。密碼想不火都難。」

    高緣笑而言。只要讓陳浮生見到她們姐妹一眼。相信那個聰明地年輕男人就知道這份禮物是誰送出去地。到時候也就大功告成。

    離開狀元樓之前。高緣提醒道:「暖場是好事。可別弄得太亂。省得密碼酒吧一開張就嚇跑一批膽子小地泡吧族。」

    黎小奴拋了個媚眼。貌似嬌羞道:「放心。姐姐每天都是處女。看上去就是良家婦女。8歲以上80歲以下地男人都不會被我嚇跑。」

    高緣搖頭笑笑。最後說了一句:「等你不是處女了。我再給你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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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碼酒吧內部構造全部拆掉後重建,陳浮生大體看得出來裝修風格是走蘇荷88路線,對於這一點並沒有異議,就算心有不滿,按照規定他也不可以插手,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羅開泰並沒有來,袁淳倒是出乎陳浮生意料地在審核施工圖紙,時不時與成元

    過來的負責人交流,她姿態很低,始終擺出虛心求喝了兩杯多茅台的陳浮生望著略顯空曠的酒吧,讓王解放去拿一瓶茶飲料過來解酒,等袁淳覺得可以歇口氣的時候才向陳浮生打聲招呼,沒半點以後要看陳浮生眼神臉色行事的覺悟,陳浮生笑問道:「你羅叔呢?」

    「去武夷山散心,還不是被你逼的。」袁淳沒好臉色道。

    「能讓羅叔幫忙帶點守陽村一帶的東筍乾嗎,最好再帶些武夷山那邊的香菇,我媳婦上次走得急,說很遺憾沒能吃上那裡的筍,既然羅叔剛好去你就幫我打聲招呼。」陳浮生絲毫沒有被袁淳的冷漠神態打敗,繼續厚顏無恥道:「還有那個大紅袍是不是武夷巖茶的一種,如果是的話也一起捎上,省得跑第二趟。」

    袁淳實在很佩服陳浮生的臉皮厚度,才紮了羅叔一刀並且把他逼出密碼酒吧就讓羅叔大老遠帶東西回來,她實在開不了那個口。不為所動的陳浮生笑瞇瞇道:「我就不跟羅叔提錢了,都是熟人,談錢傷感情,也俗氣,對了,要是羅叔是開車去自駕游,那就乾脆幫我多帶點筍乾香和大紅袍,反正車廂能裝下不少東西,實在不行就放後排座位上。」

    「無恥之尤。」袁淳嘀咕道身就走,眼不見為淨。

    「再罵小心我打屁股。」陳浮生大笑道,「穿牛仔褲好,臀部曲線圓潤手感估摸著不錯。」

    恨不得兩個地洞一個給:己鑽另一個坑殺陳浮生的袁淳快步跑開,再不敢在陳浮生面前出現。

    王解放沉默言細緻審視四周狀況,再出一次漏洞別說王虎剩大將軍饒不過他,王解放自己也有拿把刀把脖子抹斷的。

    陳浮生接到一個電話,老爺子,說是晚上在金陵飯店有個大型慈善宴會,讓陳浮生趕緊準備一下囑去之前去見下他乾媽黃丹青。

    陳生本來剛想要讓黃養神去金陵飯店定位置晚上與張有根一家一起吃飯,聽到這個倉促消息只有作罷電話給曹蒹葭說明情況,他媳婦依然是不溫不火的語氣著安慰他張有根一家行程就由她安排,陳浮生知道曹蒹葭肯定不會參與這種曝光率極高的慈善晚宴再打電話給黃養神讓他好好盯著房子別出簍子,現在有點懷念陳慶之在身邊的時候,王解放雖然很努力在跟尉遲功德學拳,但精深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一蹴而就,而且王解放也不是靠天賦起家,一時半會還體現不出大的突破,那位身在山西的白馬探花則完全不一樣,就算是對上那名泰國殺手也有絕對勝算,陳浮生坐進最開始屬於魏端公後來轉給他再轉給陳慶之的奧迪A6,駛向錢家。

    奧迪A6到錢家樓,曹蒹葭帶著張有根一家三口和基本上每天都要去跟她學習的陳象爻去個極有趣的地方,紫金山東露的鍾山美廬別墅,它原本是方婕送給陳浮生和曹蒹葭做婚房,陳浮生雖然很嚮往自己有個大地方可以住,但曹蒹葭似乎不喜歡那個地方,他也忍住一次都沒去打探,雖然價格咂舌的它早已經是他名下的私人物業。

    張有根的界裡,有錢人就是有車,他反正也不懂什麼是好車,在他眼中四個輪子的除了出租車和貨車都是好車,拖拉機當然不算,也開不進城市。再就是有房子,大概能有個一百平米就很奢侈,所以等他坐著四個輪子的車子來到鍾山美廬,徹底呆滯,別墅這東西他還是聽說過的,偶爾幾次也滿懷敬畏和艷羨地遠遠打量過,一次知道就算中了頭獎五百萬也買不起真正好的別墅後,他就徹底心涼,一輩子不指望能走進一棟別墅裡頭瞅瞅。

    站在鍾山美廬那棟佔地多平米的豪華別墅門口,張有根愣是不敢進門。

    「這是二狗親手賺來的,不是買彩票。」曹蒹出鑰匙開門的時候不輕不重說道。

    張有根張大嘴巴,足夠吞下一個大鴨蛋。

    孩子張大貴和他母親趙美仙站在張有根背後,同樣心生震撼。

    曹蒹葭笑著把戰戰兢兢生怕髒了地毯的他們領進門,黃養神和余雲豹死活不肯進,非要在外頭守候,曹蒹葭也不為難。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不住這裡,也不讓陳浮生搬進來。

    就像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她要一直讓陳浮生付出十分汗水還不夠要十二分汗水去打拼一樣。

    心無雜念有佛心的陳象爻也不知道,但她大致明白為什麼這位從不顧世俗眼光的女人為何要帶他們來鍾山美廬。

    今天曹蒹葭是讓一個曾經在張家寨狠狠看低陳浮生的男人見識到他男人的出類拔萃,那明天?後天?

    曹蒹葭坐在裝修好的別墅陽台椅子上,望著遠方,輕輕摸著肚子,寂寞而安詳。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4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3章 心疼
   

    陳浮生來到錢家小樓,黃丹青拿出一套三件羊脂白玉珮,巧奪天工,一件鯉魚跳龍門,一件戴冠童子手持如意騎龍上,最後一件一隻猴子攀爬楓樹掛上印章,羊脂白玉本就是最佳白玉,這幾塊羊脂玉水頭足,可以放入水中提起後滴水不沾,是上品,而且雕工精湛,出自大師之手,黃丹青把他們交到陳浮生手裡,道:「鯉魚跳龍門你自己留著,那枚狀元及第你以後送給你家老頭子在北京的恩師,他剛好有個孫子今年考上清華,下次見面用得著,至於那塊封侯掛印,官場上的人物最喜歡。」

    錢老爺子坐在遠處喝茶,對於妻子如此寵溺陳浮生也是無可奈何,這幾塊玉興許賣不出匪夷所思的天價,討喜的地方在於送誰都不容易被拒絕,哪怕對象是號稱百毒不侵的陳春雷也不例外。送三塊玉不至於讓家底厚實收藏頗豐的錢老爺子心中滴血,但黃丹青隨後拿出手的東西卻讓八風不動的老人徹徹底底震懾一把,一枚紅繩玉觀音,還有一本泛黃《大悲心陀羅尼經》,陳浮生不明就裡,黃丹青摩挲著那枚觀音菩薩玉像,將它戴在陳浮生脖子裡,柔聲道:「男戴觀音女戴佛,這是習俗。我沒機會戴,你家老爺子也不信這個,不給我兒子還能給誰。那本經書你每天都抽空唸唸,不貴時間多次數多,貴在心誠。」

    陳浮生也感受到近乎儀式的隆重莊嚴敢收卻不能不收。

    黃丹青笑道:「在俗子眼裡,這枚觀音像還不如狀元及第和封侯掛印來得吸引眼球,但它對我的意義很大,既然是一家人,我就希望你把它一代一代傳下去。至於那本經書,以前有位恩人說過,修它能得千手千眼,那種大境界對我們來說也許過於遙遠,但起碼我這些年沒病沒災,可見還是有效果的。」

    黃丹青信佛比較隨緣,家中沒有佛堂,也不強求於吃念佛來破業障,當年她兒子死於橫禍,她去過一趟舟山普陀,遇到一位老尼姑說黃丹青與觀音與普陀有緣,黃丹青最後聽了她半年佛法,逐漸心境祥和,不再萬念俱灰,老尼姑不久便圓寂。以後黃丹青每年冬天都會去普陀住一段時間,夏天去承德避暑山莊,中秋過後去一趟北戴河,秋末冬初左右到舟山普陀,這是黃丹青雷打不動的行程。那枚玉觀音和經書便是當年老尼姑贈送給黃丹青的「遺物」,所以意義非凡錢老爺子都側目,看著陳浮生小心翼翼捧著經書放也不是端著也不是,老爺子笑道:「放著好了,又不會少一頁。」

    黃丹青瞪了錢一眼,後立即低頭翻報紙。

    「浮生,你媳婦不參加慈善宴?」黃丹青隨口問道,對於這位能夠被丈夫高度評價的「兒媳婦」,黃丹青並沒有過多的好奇,也許是同樣身為女人的緣故,黃丹青素來對陳圓殊這類女強人沒有好感曹蒹葭能寂寂無聞站在她兒子陳浮生背後是最好,如果不能,黃丹青不介意替陳浮生與裴戎戎這類女孩牽線搭橋。

    「她要幫我招幾個今天碰巧遇上的老鄉。」陳浮生老實回答道,「對了阿姨,我還是第一次參加慈善晚會幫我說說。」

    「無非就是喊明星來捧場、叫一堆企業家來捐錢,慈善晚宴都逃不過這個路數天的慈善晚宴初衷不錯,想要替宿遷和>寧一帶的貧困學校更歡書桌椅就是購買一批扶貧車,往江蘇省一些個偏遠山區貧困農民提供醫療援助意是好意,就不知道到頭來會肥了誰。」黃丹青略帶嘲諷笑道,「這次宴會沒有七八十桌也有四五十桌,桌桌山珍海味,不是什麼支竹扣海參就是清蒸五頭大連鮮鮑,對外言說一桌控制在三千多,其實貓膩多著,金陵飯店肥了,我估摸著指不定政府制定購買的扶貧車製造方也要肥了,在中國做慈善就是這樣,不一定全是有錢人為富不仁不肯出,是怕出了打水漂沒影不說還落得被媒體重點關注。」

    「什麼時候這麼憤世嫉了。不像你。丹青。」錢老爺子輕輕放下報紙微笑道。「也要體諒他們。能賺錢又能做慈善。終歸是好事情嘛。飯桌上不做魚翅鮑魚老虎斑。難道全部小米粥加鹹菜?那豈不是又要被罵做作秀。都是群在江蘇省有頭有臉地人物。這不是正應了那句羊毛出在羊身上。要知道慈善晚宴地座位是一個一萬塊錢。至於你說到扶貧車這個問題。我事後把把關。不管是不是裙帶關係拿到合同。質量不能降。我先下軍令狀。出問題你拿我是問。」

    「真出問題還能把你斬頭不成。」黃丹青笑道。把手頭上一份報紙砸過去。「在家也敢打跟我官腔。我警告你以後少教壞浮生。」

    老爺子看黃丹心情不錯。也樂意不躲不閃故意挨那份報紙一砸。爽朗笑道:「我那怎麼能算教壞。那都是政治經驗。官場上表態是門大學問。什麼時候什麼地點表態。加上怎麼個表態。都有講究。你看我對你地表態是直接軍令狀。對別人我哪

    麼死。能拖就拖。能黏就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也糊塗塗其實巧巧妙妙過關。就像我前兩年接待李老和王老那次。多虧了拖字訣。否則你侄子就得進秦城了。」

    「盡扯些旁門左道地大道理。酸不酸。」黃丹青笑道。轉頭望向耐心聽講陳浮生。「我先給你做點吃地。我知道你跟我一樣肯定吃不慣慈善晚宴上地東西。我們先在家填飽肚子。再去金陵飯店遭罪。省得餓著肚子還得跟一群滿嘴油膩地傢伙賠笑臉。」

    因為陳浮生丹青竟然還跟東北小保姆學了做東北餃子。捎上後面來到別墅地高緣。五個人很輕鬆就把一鍋餃子消滅乾淨。只分到一小碗地高緣和小保姆肯定沒吃飽。但不好意思也沒膽量繼續要。錢老爺子臉皮厚。想再讓保姆偷偷再盛一碗。被黃丹青現立刻制止。結果陳浮生愣是撐下去四大碗。看得老頭子敢怒不敢言憋屈地坐在客廳沙上隨便找個茬教育高緣。

    今晚的慈善晚宴讓陳浮生這只逐漸爬出井底的東北蛤蟆徹底見到大世面,因為主辦方是江蘇省政府下屬的一個基金管理會,所以規格很高,除了錢老爺子帶著黃丹青出席晚宴,還有許多讓人玩味咀嚼的搭檔和配對,可以說南京城裡各個領域有份量有話語權的角色都匯聚到金陵飯店。

    由於陳浮生急著要去飯店湊熱鬧來可以踩點到場的老爺子就順著他早早來到金陵飯店,把一些個習慣了錢老書記「壓軸」的大人物給跌破眼鏡,例如章高棠這批錢子項門生也都較早到場,一見到他們立即主動湊過來,很快就形成一個看似鬆散其實等級壁壘森嚴的圈子,誰的官帽大,誰就可以多說幾句話,錢老爺子官最大權也最大,但卻是話最少的人,除了介紹陳浮生就不再與人客套寒暄次介紹後那些個政客富商也就心領神會,立即把對老爺子的歌功頌德轉移為對陳浮生的青眼相加,馬屁有含蓄的,也有露骨的,內斂如章高棠是多數,但也有一小簇讓原本以為上位都是如老爺子魏端公一般功力深厚的陳浮生大開眼界,他幾乎不敢相信一些個往常有機會在電視上一睹尊容的政客是如此鄙俗不堪,也不敢想像那些似乎上過福布斯的有錢人談吐是如此膚淺。

    「長見識了吧?」今穿了一件孔雀綠旗袍驚艷全場的黃丹青在陳浮生耳畔輕聲笑道,她實在厭煩老爺子最擅長的應酬,便拉著陳浮生走到角落

    「阿姨以前總覺得自己沒化,不敢亂說話,怎麼今天一看,也不是所有成功人士都有好修養。」陳浮生感慨道。

    「傻孩子,除了華:上位還得靠命和勢,你以為每個人都能像你老頭子那樣八面玲瓏陳春雷那樣老僧入定,不可能的過你也別小瞧了那些靠命好爬上來的粗人,這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按照老爺子的意思多泛泛之交就是,別真的稱兄道弟,不值當。」黃丹青提醒道。

    陳浮生點點,突然現會場幾乎所有人視線都投向門口方向。

    一個穿黑牡丹旗袍的熟女人,黑旗袍,脖子裡一大串綠松石項鏈,搭配極為出彩。她姍姍進場,風情搖曳,連黃丹青都情不自禁讚了一句「陳家這閨女做生意真可惜了。」

    如果不是;圓殊過於美艷,吸引了全部眼球,那麼她身後不久進場的女人也一定會很扎眼,一套素色的晚禮服,笑容溫婉,身材略微消瘦,顯得弱不禁風,她的姣好相貌沒有陳圓殊那般能產生摧枯拉朽的威力,氣質也不像陳圓殊那般不易接近,她挽著一個英俊男人的手臂,一臉幸福神情,她的與世無爭恰好襯托出身邊男人的鋒芒。

    鋒芒。

    即便刻意戴上副海派風格的圓框眼鏡,也遮不住這個年輕卻姿態成熟男人的銳氣,總有一種男人具備得天獨厚的氣場,就如前一刻的陳圓殊,這個男人的視線異常精準而效率,一些可有可無的角色被他一瞥帶過絕不停留半秒鐘,只會掩飾極好地關注錢老爺子這一類權勢彪炳的大人物,甚至在黃丹青身上也稍作停頓,至於陳浮生則被他可有可無地忽略掠過。

    陳浮生摀住心口,那張在黃丹青和曹蒹葭合力調養下略有起色的蒼白臉龐有些慘淡。

    「浮生,不舒服?」關注陳浮生遠遠多過晚宴的黃丹青緊張問道。

    「阿姨,沒事,這裡突然抽了一下,老毛病。

    」陳浮生擠出一個並不自然的笑臉。

    順著陳浮生的視線,黃丹青注意到那個挺出彩的婉約女人,漂亮,但遠沒有到顛倒眾生的地步,氣質不俗,可也不至於在這場宴會上鶴立雞群。

    「浮生,她是誰?你認識?」黃丹青好奇道。

    「我認識她,她可能已經完全不記得我。」陳浮生鬆開手,重重深呼吸一口,神情恢復正常。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4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4章 人生怎能只如初見
   

    雖說黃丹青早早將來和人生全盤托付給錢子項。成為當年蘇北政治新星花瓶裡那朵白玫瑰。也成為其他男人心目中的紅玫瑰。久而久之變作了心口上的一顆紅。但哪怕在今天的慈善晚宴也依然有男人對黃丹扼腕歎息。這樣一個女人又怎會不諳風花雪月。陳浮生那點伎倆在她法眼中一戳就破。

    黃丹青出於對義子的寵溺疼愛。再度打量那個清秀女人。高挑而清瘦。北方大家閨秀的骨架加上南方小家碧玉的臉孔。考慮到陳浮生就讀學校的偏僻程度。想必學生時代也是一位屈一指的十足美人胚子。黃丹青輕輕拍了拍陳浮生微清涼的手掌。微笑道:「浮生。她是你初戀情人?」

    「不是。當年在我

    |哪所破學校。我這種拚死蹦都折騰不出水花的蛤蟆怎麼抓的住她那只天鵝。」

    陳浮生終於恢復平。笑容逐安穩淡定。再青澀的愣頭青經歷過殺人被殺和結婚即將生子的打磨後也不會如當初侷促惶恐。那個一見到心女孩就戰戰兢兢魂不守舍的純|孩子已經成熟了。再能為了一次擦肩而過失眠整個上。鬆開拳頭。將一枚硬幣悄悄放回褲袋。咧開嘴露出也許是喝多了額古納河水格外白淨的牙齒。了眼那張比以前多了點驕傲和幸福的動人素顏。陳浮生笑道:「阿姨。看到她身邊的男人沒有。他叫齊東。當初也是們學校的傳奇人物為了她放棄清華大學的通知書。一起奔赴武漢。當時他的壯舉轟動了整座城市。當然那座城市也不大就二三十萬人口。」

    「照這麼說來確實般配。你那個時候沒戲也屬正常。」黃丹青落井下石打趣道。並沒有急著拉陳浮生坐酒桌位置。她實在覺著那些個朝老頭子溜鬚拍馬的|腳政客面目可憎。而且對於真正的老饕來說酒宴上的菜餚非驢非馬黃丹青不屑下筷。還不如拉著兒子在沒有呱噪的靜角落談心拉家常舒服。

    沒有幾個人會只是兩萬塊錢來慈善晚宴吃一頓一桌300多食物。的跟桌子上其餘十幾號人物一起分享。雖然行級別上來說陳春雷比錢子項低一級但一場的方省的慈善宴會能動半桌子正副省部級已經能量驚人。所錢子項和陳雷坐在一張桌上。這張桌子位於大廳最靠前最正中的黃金位置。這是不成文的潛規矩。不知道是不是主辦方安排失誤還是巧合。錢陳兩人座位偏偏就挨邊。看的旁人心驚肉生怕兩位大佬高過招殃及池魚政治上雙方交火拿個墊背的當炮灰作為緩衝那是常有的事。可讓人霧裡看花的是素來自負倨傲的錢老書記竟然主動敬酒並且老校長陳春雷也絲毫不避諱。人說說笑笑。氣氛融洽。絕不是表功夫那麼簡單。不像是桌上把手言歡桌下藏刀捅人。這不亞於在南京投下一顆重磅炸彈。把有心人原本以為看透徹了的江蘇政壇攪渾了。

    錢子項在與春雷討論有關新一輪的方改革精簡對江蘇的深層次影響。按照上頭的文件。這次省計劃整合公路港口和鐵路航空產業管理職責。身為黨校常務副校長的陳春雷剛從中央黨校回來。陳春雷本身具備極高的專業素養。加上朝中有人。錢子項樂意順著某個台階放低身姿。以虛心請教的姿態笑問道:「春雷。你說說看我們這次將港口管理局和交通廳等部門職能劃入新組建的交通運輸廳。要注意什麼?以後大部委改革最終會走到一步?還要分幾個步驟幾個階段?」

    精簡兼併組建創立新部門。就是一個個一刀子下去血淋淋的利益博-。例如這次關於交通運輸廳。起初陳春雷和錢子項有關前幾把手的人選就意見相悖。本以為又是一場爭鋒相對。沒猜想最後錢子項卻作出放在以往根本是天方夜譚的妥協退讓。對錢子項的詢問。陳春雷那張古井不波的蒼老臉龐露出一絲笑容。道:「錢書記。你問的問題我可不好回答。太大。真要闡述。我就是出一本書都寫不完。」

    「那不說這個。」錢子項了笑。輕輕咪了一口酒。看似隨口問道:「聽說山西煤炭工業也在這次精簡改革範圍裡?」

    略作停頓。夾了一蔬菜。慢咀嚼。陳春||心謹慎道:「是的。在煤炭工業局基礎上把省經委一些相關部門都整合入煤炭工業廳。避免互相扯皮推。提高效率。也有利於實行行政長問責制。可以為接下來的重大煤炭改革提供強有力保障。」

    「那現在主管省經和煤炭工業廳的副省長是?」錢子項依舊是漫不經心的閒談姿態。

    「不太清」陳春雷刻板道。

    事實是主抓山西煤炭的副省長與陳雷是早年中央黨校同一班同一宿舍的同志。當時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副班長。逢年過節都會打個電話。陳春雷在中央黨校的時候也有過通話。怎麼會不清楚山西的政治格局。別忘了陳春雷是組織部長。最敏銳最駁雜的便是人事領域。

    錢老爺下頭吃菜。眼神一凜。

    |春雷也在這個時不輕不重補一句:「山西初子職能有過變動。我回頭幫你問一下。」

    錢老爺子笑著拿起酒杯。敬了一杯。

    黃丹青坐在他身邊。|浮生斷然沒有坐在這張桌子上的資格和理由。哪怕他是當下最讓政府辦公室揣琢磨的大紅大紫人物。他的座位雖然不在核心位置。卻也不偏。看來主辦方耳朵足夠靈光。沒真把他只當做青禾人力資源部副經理。只是|浮生一直沒有入座。因為曹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有根一家剛走。在她話語引導下終於吞吞吐說出他們家的困局。的上包工頭欠了他們三千多塊工資。死活討不回來張有根一個膽|怕事的農民工又沒有跳樓自的魄力四處碰壁。叫天天不應叫的的不靈。曹葭的意思是讓陳浮生出面辦妥這件事。陳浮生當然沒意見。他知300於張有根來說不||於裴,,面對個億的資金難題說到底陳浮生面對大城市裡的人。肯低頭肯容忍肯退步。但張家寨已經是他最後的退路不能再退。-退。難道躲到娘和爺的包後面痛哭涕?所以他很感激曹葭今天所做的一切。讓張有根知道他陳浮生不再是那個張家寨最窮困潦倒的犢子。感謝曹葭把他領到他自己都不曾過的鍾山美廬。對於不管如何隱忍城府都死死壓抑著自尊和虛榮的陳浮生來說。他可以一輩子不住鍾山美廬但他很想整個張家寨都知道他能擁有一棟價格千萬的豪宅。

    他希望張家寨炕上紅的竊竊私語能傳到娘和瘋癲老頭耳朵裡讓兩老安心。

    陳浮生趴在走廊窗。拿著手機不肯掛掉。的跟自己媳婦說謝謝過矯情。就沉默著坐在陽台椅子上安靜眺望遠方的曹笑道:「我還跟他們說富在瀋陽軍區做了中尉。有根叔問中尉是個咋樣的官。我就說立即復後怎麼也比鄉長大點。把有根叔給嚇的。估計以前在張家寨沒少欺負裝傻的富貴。」

    陳浮生會心微。

    「二狗。你還不|善晚會湊熱鬧?」曹葭柔聲道。「我沒什麼競拍。不搞這一套。還是把心思放吳涼的礦上。成功後辦所學校才是實事。比在這砸幾萬幾十萬都要有意義。」陳浮生輕聲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一次感受到媳婦的孤單。也許是身處晚宴她卻身在空鍾山廬的緣故。陳浮生心中愧疚滿溢。「我就想陪你多說說話。你看我每天在家也就是吃飯睡覺。最多讓你教我東西。結婚以後沒有陪你逛過街。沒有一起看電影。沒有走走散心。哪怕買個菜都沒機會跟你一起。做老公做到我這個份上。也算狼心狗肺到頭了。」

    「現在虧欠我多一點。後多報答。可不許做陳世美。等飛黃騰達了就不要我這糟糠妻黃臉婆。」曹似乎不想兩人沉浸在寂惆悵的情緒中不可自拔。脫掉平底舒適的鞋子。屈膝將腳放在椅子上。將頭枕在膝蓋上。拿著那只保是被畫花臉還傻乎乎樂呵的陳浮生的手機。貼在耳朵旁邊。聽著電話那頭陳浮生用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腔調跟他保證一定她守身如玉。嘴角勾起一個絕美的迷人弧度。換個話題問道:「有沒有見到有趣的人?」

    「有。」

    陳浮生在曹葭面前從不和隱瞞。很憨厚老:「碰上童心和齊東吳了。不過他們沒認出我。」

    「心疼沒有?」曹葭題直指本心。

    陳浮生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似乎怕曹葭生氣。解釋道:「我不是心-她和齊東吳在一起。這點我在張家寨就開始看開。更別說在上海南京廝混兩年以後。」

    他心疼的只是她的出現證實了一件事情。每個女人都會嫁作他人婦。

    「我知道。」

    曹葭感慨道。腦海中浮現那個被繫上紅繩內

    溫暖的女孩。輕聲呢喃。「人生怎麼可能只如初見。」

    陳浮生欲言又止。

    曹葭微:「你目前最大的情敵出現了。你有信心在今晚打敗他嗎?」

    陳浮生大笑道:「有信心。」

    曹略微孩子氣的恨恨:「打敗情敵可以。但黨組織上級要求你不許收取任何戰利。聽到沒?」

    陳浮生點頭道:「一定聽上級命令。媳婦。完成任務後有額外嘉獎嗎?」

    曹葭摸了摸肚子。輕聲道:5個月後讓你做孩子他爹。」

    陳浮生咧開嘴笑的燦爛。揉了揉臉。道:「為這個。上級就是讓我子立即進去砍翻齊東吳。我也敢干啊。」

    同掛掉電話。

    陳浮生深呼吸一口。昂進入大廳。他知道他這輩子比齊東吳更大的情敵也許還在冷眼旁觀。在居高臨下。但陳浮生不他比老天爺都要操蛋。老天爺折騰了18年都沒能拿去他這條「狗命」。娘的現在誰都想再拿去。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5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5章 糟蹋
   

    陳浮生當然沒有生猛到給齊東吳亂刀砍翻的境界,上位者未必氣焰跋跋扈,有錢人也不一定修養深厚,陳春雷是最佳例子,錢老爺子和黃丹青這對夫婦則是反面典型,只是少數,齊東吳也屬於後,一露面就讓一股粗獷的氣場撲面而來,女人一身盛裝挽著這類優秀男人的手臂出席晚宴是再自豪不過,陳浮生坐下後瞥了眼昔日校花童心,還是恬淡安詳地乖巧模樣,柔柔弱弱靠著齊東吳,向周圍女性無聲炫耀著她的獨到眼光,能擄獲一匹千里馬,不驕傲就是矯情了。

    陳浮生繼而看到另一桌與幾位商業圈子精英聊天的陳圓殊,這位乾姐姐身旁異性都在30歲到歲之間,不乏鑽石王老五,男人有錢後就有自信,而自信能讓身材相貌平平的男人培育出萬事胸有成竹的胸襟,老百姓當然無法具備在德基廣場不看價錢就直接打包拿走的底氣,陳浮生與她隔得比較遠,也不想唐突地闖入她那個陌生圈子。

    陳浮生身邊坐著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物,有戴紅頂的官商人物,也有當年只稍遜喬八指一點半分的黑道上大佬,看來看去就數陳浮生最年輕,他乾脆就只埋頭進食,耳朵裡也沒漏過他們的一字一句,那些輩分比較高的人物中,只有一個參加過陳浮生婚禮的江蘇警官學院校長與陳浮生閒聊過幾句,不鹹不淡沒驚起什麼波瀾解決一盤揚州炒飯的間隙陳浮生現大廳靠後一座上的成元芳,身邊還有她那位有資本有野心奈何總是功虧一簣的香港丈夫李雄鑾,最詭異的是成元芳李雄鑾夫婦對面恰巧坐著第三龔小菊。

    成元芳進餐儀態優雅,無懈可擊夫李雄鑾眼神閃爍,顯然他根本沒有那個膽量故意安排情婦與正房同坐一桌,倒是本來可以佔據主動的小菊在成元芳不急不躁的態度中失去耐心,一個二奶做成龔小菊這般肆無忌憚也難得,成元芳一個正牌妻子被二奶逼到絕境還能如此安之若素也實屬難得,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的李雄鑾味如嚼蠟不在焉,生怕兩個都不簡單的女人大打出手,失去方寸的龔小菊不停朝李雄鑾拋媚眼成元芳視若無睹,仗著地理優勢幫李雄鑾夾菜,做足了賢妻良母的姿態,只是瞧也不瞧龔小菊一眼。

    連附近幾桌都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的濃重火藥味恨不得她們立即爆世界大戰,兩個漂亮女人打架再撒潑魯莽也只是便宜了男人的眼睛,晚禮服是最經不起拉扯的玩意,要是能看到黑寡婦成元芳春光乍洩,那兩萬塊座位費也撈回一大筆。

    只可惜一個巴掌拍不響,成元芳按兵不動小菊也不敢造次。百無聊賴的陳浮生喝完陳皮紅豆沙就去吃錦繡鴛鴦雞吃完了又去扯鴻運烤乳豬,聽警官學院校長講些學生鬧騰出來的趣事也很帶勁一桌還有南大的法學教授,是刑法的泰斗人物偏坐在涉黑的羅百順身邊,而出奇的是身為刑法領域專家的邵宗熙禿頂色猥瑣,遠不如一身西裝斯文儒雅的羅百順更像清白人士,可見相由心生這話不是放在四海之內皆准,陳浮生看到羅百順跟邵宗熙陣營鮮明的兩人坐在一堆非但不尷尬拘謹,反而共同語言頗多,討論的也是外人看來有些晦澀的刑罰裁量制度,陳浮生不禁感慨這社會流氓會文化真的已經不是稀罕事。

    賀建一大批還算爭氣的二世祖湊出一桌,他們或繼承父親的意志繼續走上仕途,這批人是圈子裡最低調的,或沾家族的恩蔭從商,最佳榜樣無非是半體制內的吳煌和徹底游離於體制外的陳圓殊,還有一些有個性的男女則乾脆做起生冷偏門的事業,也算有聲有色,父輩們眼光不如十年代狹隘,都可以接受並且鼓勵。

    附近一桌的衙內小祖宗們則寒磣許多,倒不是說他們一定揮金如土欺男霸女,只是沒有自己的事業,偶爾創業也都半途而廢,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算有家族可以支撐依靠,也只是庸庸碌碌,比起前一桌要遜色不少。

    齊東吳位置就在這兩張桌子附近,作為能夠把李石柄挑翻馬下的全國三季度公募基金之王,一匹當之無愧的大黑馬,他與一群南京公募私募高手相談甚歡,這是他第一次踏足南京,但沒有絲毫生分,能夠大學四年除了寢室教室和操場圖書館四點一線再沒有一次娛樂活動的齊東吳這次來南京是受浙江兩個朋友邀請,一個溫州人一個寧波人,年紀都不大,小點的還在南京某所野雞大學裝世外高人,稍大的寧波人剛從國外後來,有錢,那種一回國就能在湯臣一品買棟大房子的極其有錢,他們與齊東吳有太多的不同點,共同點只有一個,就是精於數據謀算而且對私募近乎癡迷,在公募基金如日中天卻有難言之隱的齊東吳就乾脆來趟南京,兩位小財神雖然財大氣粗,但底蘊也有,不喜歡拋頭露面,這點很對齊東吳胃口,他參加慈善晚宴純粹是過過場,熟絡一下南京公私募基金的一群標桿性人物,就當預熱。

    「面孔很生啊。」賀建指了指齊東吳問身邊的朋友,好不容易送走王阿蒙肖桃花那四尊大佛,賀建現在是一身輕鬆。

    賀建身旁幾個在官場上被長

    扶著攀爬地官二代官三代搖搖頭。一個略微熟悉金+輕聲道:「應該是齊東吳。一家大型公募基金地操盤手。好像是明星人物。看到他身邊地男人沒有。銀通嘉實地基金經理。在咱們南京也算牛人了吧。見到年紀比他小起碼六七歲地齊東吳還不照樣虛心求教建。你手頭就算有幾百來萬給他耍。可在人家眼裡根本就不值一提。」

    「年紀也不大。我知道混公募私募這兩年要跑贏大盤還是有點難度地姓齊地有靠山?」賀建疑惑問道。

    「不清楚。反正那傢伙對宏觀經濟地判斷精準到近乎神話。這是我一個混私募地哥們說地。一臉崇拜。說要真在政府沒人。那齊東吳就真是個20年一遇地天才。」青年微笑道對股票基金都是敬而遠之。但道聽途說來地消息不少。

    有賀建開頭。於是有關齊東吳地討論愈演愈烈得神乎其神。逐漸再看鼻樑上架一副黑色海派圓框眼鏡地齊東吳。有點高山仰止地意思。因為他們與齊東吳年齡相仿。但論成就地確相去甚遠以望其項背。

    銀通嘉實地經理孫輝看待齊東吳沒有外行那層盲目地神話色彩。但仍然自內心地對這個言行舉止都一絲不芶如操盤地年輕人懷有敬畏。跑贏同期上證指數130個百分點是個什麼概念?公募不如私募小船好調頭。這也是許多公募基金轉投私募地重要原因。齊東吳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他不會像李石柄那樣頻繁買入賣出秀短線操作會用87只股票分散投來達到資控制風險地目地。如果說李石柄是一頭公募狼王領一支戰鬥力恐怖地團隊來取得戰役勝利。那麼齊東吳就是一頭公募之虎只需要一擊得手。手法乾淨利落到讓業內人士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有龐大地老鼠倉群或上頭有人在以成敗勝負論英雄地公私募領域。誰替基金賺錢最多。誰就是王。

    「東吳,現在可有少元老級經理都改投私募了,你有沒有想法?要有,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孫哥,我們一起幹。」孫輝試探性笑道。

    「公司待我不薄,暫時沒有槽的想法。走一步算一步,好高騖遠是大忌。」齊東吳微笑道,

    孫輝也沒奢能套出實質性答案,一笑置之。

    「東吳,我去趟洗手間。」童心柔聲道,:道的東北人,卻一身蘇州女人的婉約纏綿氣質,像一個沾滿江南煙雨的古典女子。

    齊東吳點點頭,沒有起陪。

    陳浮生喜歡飯後一根煙,問題是桌子的大老爺們因為顧及到幾位女士都沒好意思抽煙,陳浮生輩分最小,沒張揚到在這種場所特立獨行,上了趟洗手間後就在走廊靠著牆壁點燃一根煙,別指望能從陳浮生的抽煙姿勢中窺視出滄桑感,大拇指食指外加中指夾煙,抽一口緩緩吐出一個煙圈,一臉微微陶醉,典型的老煙槍。

    今晚才現陳圓殊的美艷很驚心動魄,而成元芳的淡定表現則讓他佩服,當然,齊東吳那犢子還是跟當年一樣走在哪裡都是焦點,那鳥人彷彿天生就是讓他扮個丑角都能在舞台上把花旦老生光彩奪走的怪胎,陳浮生現在都還能清晰記得當年數學老師生病由身份是高二學生的齊東吳代課的情景,他相信任何一個在場的女生都無法拒絕那一刻光芒四射的齊東吳。

    犢子。

    心裡酸溜溜的陳浮生忿忿罵道,做人低調點褲襠裡的棒槌又不會短一寸,忍不住又記起公共浴室裡洗澡瞥到那傢伙老二的雄偉,陳浮生又是一陣腹誹。

    陳浮生突然撇過頭,現不遠處站著一個曾經以為此生再不會擦肩的女人,正凝望著自己。

    將煙頭丟在地上,踩滅。陳浮生尷尬地撓撓頭,不知道怎麼打開僵局。

    「你是黑龍江人嗎?」她柔聲問道。

    陳浮生點點頭。

    「真的是二狗?」童心微笑道。

    陳浮生還是點頭。

    老鄉見老鄉,兩個人誰都沒有兩眼淚汪汪,陳浮生笑容略微侷促拘謹,而童心則從容安靜。

    「怎麼跑南京來了?」童心輕聲問道,那雙乾淨的眸子雖然清澈,但並不會讓人一眼看穿。

    「混碗飯吃。」陳浮生自嘲道,靠著牆,從褲袋抽出煙盒,一抖,一根煙跳出煙盒,兩根手指接住,低頭熟練點燃,自然而然。

    「張家寨是小了點。」童心含有深意感慨道,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陳浮生猶豫片刻,嘴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貌似憨厚純良道:「打工。」

    「我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嗎?」她凝視著陳浮生問道。

    陳浮生第三次點頭。

    童心眼神立即冰冷,稍縱即逝,但察言觀色敏銳如今日陳浮生還是成功捕捉到她的變化,心中冷笑。

    寥寥幾句心不在焉的客套,童心便轉身離開。

    陳浮生仰著腦袋吐出一個煙圈,不去看曾經偷看了三年的窈窕背影,喃喃自語道:「世道啊,多好的孩子,也給糟蹋了。」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5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6章 壓軸
   

    十年前,齊東吳是那個拿過奧數金牌進入高中的天之驕子,是那座東北小縣城中用來打破北大清華神話的種子學生,陳浮生則是那個初中英語學了等於沒學的可憐蛋,最喜歡冬天最憎惡夏天的普通高中生,因為冬天帶一大罐醃菜就能對付十天半個月,而夏天必須每天都在學校食堂買菜,有幾個沒什麼底蘊的女孩會對一個成績不出彩、體育項目不擅長的窮酸男孩刮目相看,十年前陳浮生走在齊東吳身邊就是米粒之光對上了皓月,也許在坐回位置的童心眼中,十年後這種差距只是越來越大,拉開一道巨大鴻溝。

    齊東吳喜歡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他小時候最大的樂趣就是搬出一大堆二戰艦船模型進行模擬海戰,根據每隻艦船的射程、航速和裝甲厚度來排列陣型,即便到了幾乎要三十而立的年紀,他辦公室裡依然保留它們,因為經濟條件的幾何數增長,他還購置了許多限量版戰艦模型,他那個收集二戰世界海軍所有戰列艦巡洋艦和航母的理想已經完成。棋子,不是極端自負的人,有大野心的人都不會將別人視作棋子,齊東吳就很喜歡在現實生活中操縱棋子,現在身旁南京公私募領域的個男人就是一顆顆棋子,齊東吳看似內斂謙虛其實無比驕傲地解答一個個問題,彷彿一切難題在他面前都迎刃而解,男人眼中的佩服,女人眼中的驚歎,從他懂事起就是如此,見怪不怪。也許應了那句話,成功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女人,鋒芒四射的齊東吳身後的童心就像一隻漂亮花瓶,人畜無害的楚楚動人|襯男人的刺眼光芒,她絕對成不了焦點。

    不僅銀通嘉實的孫輝好奇齊東吳的未來展前景,在座每一個混公私募的男人都一樣將齊東吳視為指向標,公募最大元老李石柄肯定不會搞私募,那麼這將近兩年的公募之王齊東吳是去是留,就代表公募投資總監級大佬的動向,他們這些小魚小蝦也好順勢而動,公募也好,股票也罷,做到某個層次後說到底還是得政府大勢得天下東吳最擅長的就是替政府把脈,一摸一個准,這頭公募之虎要轉投私募和專戶理財疑會引整個圈子大震動,年初布的《基金管理公司投資管理人員管理指導意見》根本就不是合格的緊箍咒。

    齊東吳怎麼不知這群人的心思,笑道:「一個飽和市場,大多數人離場的時候也就是轉機出現的信號。是去是留結合自身實際情況,第一個說美女是鮮花的人抱得美人歸,第二第三個就未必奏效了。國家和基金管理層要保護小基金持有人的利益肯定是大勢所趨,我的意見是在座各位想要安穩生活的,就在公募埋頭苦幹,轉投私募下場悲慘的也不是一個兩個要搏一搏的,不怕掉腦袋的,就去給大戶們打理財富。」

    話很模稜兩可,齊東吳根本就沒打算要掏心窩,誰能想到他這次來南京就是為了以後退出公募埋伏筆做鋪墊。能與李石柄並駕齊驅東吳就根本不會頭痛基金公司過度熱衷短期排名帶來的負面效果,但做公募,束縛太多東吳不想把自己的才華浪費在人事關係上,最重要的是公募基金經理人的風險與報酬嚴重不對等東吳看似風光無限好,一年也就能賺一棟准一線城市的普通別墅絕對不是一名公募之王應該拿到手的報酬,之所以拖到現在還沒有撕破臉,是因為公司裡有他的師傅,有領他進公司最近才退出一線的伯樂。

    並不高大強壯的齊東吳在證券投資領域,用他伯樂的話講就是一頭前途不可限量的虎崽子,如果能找到一兩個志同道合的幫手,那就是如虎添翼,中國未必就不能擁有自己的量子基金。

    齊東吳躊躇滿志,胸中氣吞萬里如虎。

    陳浮生哪怕在錢家吃了黃丹青親自做的三碗東北餃子,在晚宴上也依舊不含糊,反正一樣樣善品競拍都沒他什麼事,青禾集團名至實歸的掌舵人方婕用18萬競拍下一枚菊花石硯,成元芳本來對一件唐代瑞獸紋鏡感興趣,多次競拍,在要得手的時候被龔小菊橫插一腳,成元芳知道她純粹搗亂,就沒有跟著抬價,之後也沒有舉手競拍,龔小菊的錢當然事後由李雄鑾錢包裡出,說到底還是成元芳的錢,這種怎麼打都是輸的憋屈仗成元芳不打。

    季靜拍下一套產自江蘇靈巖山的雨花石,而不論氣質光論臉蛋精緻程度要更勝陳圓殊半籌的大美女周驚蟄也

    功一對壽山石印章,本來有幾位對精美印章覬覦已於對周驚蟄美貌的欣賞,只是象徵性舉手一次便不再盲目抬價,讓周驚蟄順利拿下印章,這些美女的親自競拍直接點燃了全場氣氛,誰不想在能力範圍許可的前提下表達自己的雄厚資本實力,80件善品無一流拍,基本上都遠超估價,等最後一件明嘉靖福字方形剔紅盤最終以36萬花落人家,共計籌得善款1587萬,競拍過程熱烈,沒有一次流拍,也沒有虛假競拍的痕跡,錢子項和陳春雷都露出滿意笑容,能讓這群商人和名流心甘情願地掏出錢來造福一方,也是功德。在福字方形剔紅盤開始競拍的時候,黃養神打來一個電話,他跟這個年輕心腹討論的話題不是陰人就是砍人,怎麼敢當著一桌子人接電話,悄悄來到走廊過道,現他滿頭大汗地站在外頭,一臉神秘兮兮笑容,陳浮生笑道:「怎麼,你小子還想來個一窩端,把金陵飯店給劫了?」

    氣喘吁吁地黃養神平穩一下呼吸。道:「陳哥。嫂子說她不能來。但會給您一個驚喜。您趕緊進去。可別錯過了好戲。」

    陳浮生納悶道:「給我說清楚。」

    黃養神激動笑道:「陳哥。嫂子說我不能提前洩密。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說。」

    陳浮生笑罵道:「小子這麼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黃養神笑起來時候兩隻眼睛瞇起來。一個微妙地弧度。像一隻狐狸。很有味道。怪不得能在情場所向披靡。他抹了一把汗水焦急道:「陳哥。您趕緊進去。要收拾我等出來也不遲。到時候您要我跳長江我一定不跳玄武湖。」

    陳浮生剛重新走進大廳。就到那位主持競拍地男人被負責人招手請到一旁竊竊私語。然後一臉笑容地回到台上。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那聲音幾乎能算做擲地有聲。極為震撼人心。道:「我這裡有個好消息對大家宣佈。我們剛收到一件緊急送來參與競拍地善品。」

    本來以晚宴落幕的所有人物都重新安靜下來,不知道主辦方唱的是哪一出,本來他們就對最後一件只拍出36萬的福字剔紅盤不是很滿意,覺得份量不夠,用它作壓軸實在讓整晚的競拍顯得虎頭蛇尾,是不小的瑕疵,果然真正的壓軸現在才姍姍來遲,看那件拍品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作態,連錢子項和陳春雷兩位老爺子都認為它非同尋常,難道是國寶級別的重器?

    整個過程沒有一次舉手的齊東吳打起精神想要一睹廬山真面目。

    主持人朗聲道:「是一幅草書,南宋陳亮的《寄辛幼安和見懷韻》,創作人是青禾集團人力資源部經理陳浮生先生。」

    全場啞然失笑,面面相覷。

    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大了一?

    不是中國作協的書法大家元老人物,也敢拿到慈善晚宴上做壓軸拍品?就不怕貽笑大方?就在絕大部分人都以為那是個惡作劇的時候,錢老爺子端起一杯酒,淺飲慢酌,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陳春雷也沒有絲毫取笑之意,也許是受兩位重量級大佬影響,他們這城府最深的一桌人最先停止喧鬧安靜下來,與兩老如出一轍,跟陳浮生熟悉的陳圓殊方婕這些在南京知名度很高的清高女人也都聚精會神,不理睬身旁的各種以最大惡意嘲諷揣測陳浮生的笑談。

    「有那麼好笑嗎?」賀建冷笑著沉聲道,瞥了一眼身邊不知那個陳浮生深淺的一幫子朋友死黨。清晰感受到賀建的不滿,察言觀色功夫都不差的一桌人也都閉上嘴巴,賀建開始在大廳靠前的桌子上尋找陳浮生身影,卻沒有現那個年輕男人的身影,他一點都不覺得笑話一個敢單挑王阿蒙的男人是件明智之舉,大家都在南京混,能給南京幫在京津大衙內面前長臉一次,多不容易?越思量賀建越心生怒意,平時窩裡鬥倒來勁,拖家帶口恨不得把爺爺的爺爺都搬出來打壓別人,有哪個敢對王胖子和肖桃花喘口大氣?

    「製造一點喜劇效果?」李雄鑾笑道,身為香港人的他當然不缺娛樂精神。

    成元芳面無表情地夾了一塊菜,對自己男人的目光短淺低下頭露出一臉鄙夷。

    小菊若有所思。

    依偎在齊東吳身邊的童心微微變色,直覺告訴她這也許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8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8章 跌宕
   

    陳浮生並不習慣眾目睽睽之下的張揚,但不適應並不意味這陳浮生怯場,既然當年那個長髮飄飄白裙飛舞的善良女孩都能蛻變成世故的女人,那當年每次被老師點名發言都會戰戰兢兢手心出汗的陳二狗也可以成熟為陳浮生,他神情自若走到位置上緩緩坐下,側身望著那幅《寄辛幼安和見懷韻》,他能有今天的一切,究其根源,還是那個至死也不肯教他打太極的瘋癲老頭,太多事情都在他還不曾長大的時候便以老人的死蓋棺定論,容不得陳浮生改變什麼。

    「老錢,你看浮生多像正嵐。」黃丹青紅著眼睛道,情不自禁握住錢子項一隻手。

    錢老爺子點點頭,不忍心不願意去反駁妻子,錢正嵐寄托了他們夫妻太多心血和厚望,卻因為錢子項的鋒芒被數只黑手聯合扼殺在搖籃,黃丹青當年悲痛欲絕,若非普陀山上的老尼姑點化,這朵昆曲奇s=也許早就隨著噩耗一起憔悴凋零,錢子項偶爾會想如果當初不是自己逼正嵐放棄京劇,是不是就不會釀成後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這一直是老人心中解不開的心結。他知道陳浮生與他們的親生兒子錢正嵐就外貌而言並不像,像的是眼神,尤其是唱京劇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畫出來。某種程度上說黃丹青是在一直自我暗示,將對錢正嵐的所有寵愛疼惜全部轉移到陳浮生身上,她鍾情這個剃平頭有佛心也有機巧的年輕人,錢子項並不反對,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享盡榮華富貴,怎麼可能不想子女讓榮耀綿延不絕。

    「丹青,要不過年讓小琪從美國回來,喊上浮生,一起過個團圓年。」錢子項有感而發道。

    黃丹青使勁點點頭。

    在看到《寄辛幼安和見懷韻》第一眼,陳春雷就敢肯定對親人最大度的陳圓殊一定會參與競拍只是沒想到女兒會喊出五百萬的天價,陳春雷頗有騎虎難下的難堪,當下官員財產申報制度不停被提起不停難產是因為太敏感,哪怕整座南京城都知道陳春雷的女兒陳圓殊可以自己賺出十個五百萬畢竟過於高調,並不妥當,如果經過渲染進入老百姓耳朵,難免有負面影響,在陳春雷左右為難的時候,錢子項輕聲道:「我會讓高緣把把關,這場慈善晚宴不至於因為一幅草書演變成富人炫耀的金錢遊戲,不過宣傳部那邊我沒你熟也別全塞給我,事實上你陳春雷說話比我有份量。」

    陳春雷哭笑不得,只好無奈應諾。心想與錢子項這隻老狐狸沾上果真沒有好事情,先是破例給陳浮生開後門進黨校培訓,現在又不得不動用權力解決私事。

    陳圓殊一下子勢在必得地把價位定在500萬,似乎沒有哪個不識好歹的人物會去惹事黃丹青到成元芳再到魏家女人,最後由陳圓殊接棒,一切都水到渠成,誰要是不知天高地厚地出來攪局,那就等於跟她們以及她們背後的勢力叫板煞風景不說,還落得不會做人的罪名。銀通嘉實的孫輝是沒那個資本,南京一線紈褲賀建是不敢有大權也有大錢的人是不願意,所以主持人也以為自己即將功德圓滿準備最後一次敲錘。

    萬。」

    一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傢伙橫空出世,讓很多人倒抽一口冷氣。

    吳煌。

    提起陳浮生許就是牽出魏端公和錢子項。已經足夠嚇人。提起陳圓殊。可能是陳春雷以及在北京地某位「朝中元老」。但在江蘇要是提起吳煌。卻可以說出一大通彪悍貨色。例如他官至副省部級地父親。他退居江蘇政壇二線卻餘威尚存地爺爺。還有他外公家族一大票扎根江西福建一帶地響噹噹人物。當初在上海被陳富貴以蠻橫武力折服。吳煌能躺在病床上小半年都不惹事。主動息事寧人。靠地就是大家族坎坷沉浮沉澱出來地定力。出身吳家。是吳煌地幸運。吳家出了個吳煌。也是吳家地幸事。所以吳煌身邊幾乎佔去一桌一半地七八個家族成員絲毫不責怪吳煌地舉動。因為他們對吳煌有信心。相信這個性格沉穩地優秀繼承人不會頭腦發熱去觸霉頭。退一步講。只要是在江蘇地盤上玩勾心鬥角。吳家還真不忌憚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吳煌與同樣站著地陳圓殊。恰好代表南京80年代一輩最出類拔萃地男女。吳煌朝略微驚訝地陳圓殊投去和善微笑。以這種方式來解釋自己並非惡意攪局。後者也朝吳煌輕輕點頭。

    堪稱波雲詭譎。也算見識過大風大浪地主持人心臟又是一陣短時間難以平復地劇烈震動。他對書法是外行。不過偷空欣賞了幾分鐘。不敢胡亂套鐵畫銀鉤力透紙背這些修飾語。但總覺得這幅草書很勾心。經得起推敲。屬於買回家能長時期臨摹琢磨地墨寶。主持人望向口碑素來極好地吳煌。滿臉微笑。笑容也真誠幾分。吳煌這年輕人厚道而純良。只要不是窮凶極惡或者思想極端之人。都會多少心生好感。

    「600萬。」陳圓殊毫不猶豫出價。

    吳煌坐下,微笑不語。

    眾人拾柴火焰高,這道理不深奧,他只是幫那群能量加在一起很可怕的娘子軍添了一把柴火而已,一小部分原因是看不過陰盛陽衰,大部分原則是上次在彩彈射擊場他欠陳浮生一個大人情,假如陳圓殊不再加價,他就是掏空腰包也會出550萬買一幅草書,但既然陳家大小姐鐵了心要買,吳煌也就適可而止,他不希望買下字畫幫竇|:彌補了那次大錯後又惹惱陳圓殊,這砸鍋賣鐵還不討好的買賣不划算,兩者權衡,吳煌便不再舉手競拍。

    「700萬。」也許是吳煌開了一個不太好的頭,又有某位刺頭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極其倔強地冒出來,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偏偏那傢伙還沒肯站起身,眾人苦苦尋他千百度才發現那廝坐在很後排一個很不起眼的位置,舉著手,還啃著一根不知道是不是從廚房偷來的黃瓜。座位如此靠後,基本上就是托關係花個錢進來看熱鬧的主,事實也證明80件善品中沒有幾件是被後排的人物拍走,這傢伙倒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同一張桌子上客人最為納悶,因為這個苦瓜臉胖子從晚宴開始到接近尾聲就一直在風捲殘雲,只顧著把食物往胃裡傾倒,偶爾還會拎出一根生黃瓜吃得津津有味,俗,大俗,俗不可耐,如果不是他身邊還坐著一個扎馬尾辮的冷傲美女替他撐出一點場面,誰都會將死胖子當做偷溜進來蹭飯的閒雜人等,狗眼看人低是不對,人不可貌相也是大道理,但真身臨其境,有幾個真可以慧眼如炬?

    賀建張大嘴巴,想不通為何昆和王大乾都離開南京,王阿蒙和肖桃花這對小祖宗大菩薩怎麼還留在這裡惹是生非,難不成真想做過江龍跟地頭蛇陳浮生卯上了?

    「750萬。」陳圓咬牙切齒道,她不是仇恨這個挨千刀的胖子把價格抬高,而是預感到今晚胖子會與她死磕到底,750萬差不多已經是目前陳圓殊的底線,對手抓住她非要這幅字畫不可的底牌,基本上就可以穩贏不輸,陳圓殊眉頭緊皺地望向胖子,那個在彩彈射擊場多射自己一槍結果被陳浮生多射兩槍的倒霉蛋,一看就知道是個有仇必報的狠人,陳圓殊雖然內心焦急,但依舊最大限度不流露出憤怒和焦躁情緒,這場仗輸了氣勢就輸了全部,突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彎身拿起來一看,是陳浮生的短信,簡單兩個字,放棄。

    陳圓殊一咬牙,打算即便那個胖子搗,她也要再加到900萬。

    因為她不甘家裡只有一張皺巴巴紙條十個字。在陳圓殊看來《寄辛幼安和見懷韻》末尾六個字恰好能與紙條上十個字相映成趣。

    「我心中有猛虎,細嗅薔薇。」

    「龍共虎,應聲裂。

    」

    「1000萬。」胖子王阿蒙終於肯站身,那張天生僵硬古板的臉龐依然波瀾不驚,隨口一千萬就跟一千塊一樣,讓人都以為遇見了父輩是首富級商界巨賈卻只喜歡扮豬吃老虎的低調牛人,王阿蒙附近的人物都開始正兒八經觀察這位出手豪邁風範十足的隱藏高手,唯獨扎馬尾辮穿著休閒的肖桃花單手撐著額頭,不敢見人,生怕陪著死黨王阿蒙一起丟人,另一隻手死拎胖子腰部贅肉,還有一隻腳猛踩下去,踩在他腳背上,他今天只穿了雙圖舒服不圖面子的棉布鞋,虧得胖子若無其事不動聲色。

    陳圓殊沒有繼續競拍,是一個無底洞,再耗下去只有被那個胖子耗死的下場。

    「1萬!成交。」主持人確認再三後落下最後一槌子。

    全場窒息。

    「我沒錢。」胖子王阿蒙老老實實道,聲音不大,但沒有雜音的前提下無異於平地起炸雷。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9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69章 就一個字
   

    在正副省部級官員人數高達半桌的高規格慈善晚宴上還有人敢撒潑耍賴?那跟貪污犯扛一麻袋錢進反貪局說自己清廉如水有什麼不一樣,鬧不好都是死路一條,肖桃花沒有胖子的厚臉皮,一隻手依舊遮住自己的臉龐,壓低聲音道:「阿蒙,丫你收斂點,否則等下你自己收拾殘局,別指望我跟你一起背黑鍋。」

    死不悔改的王阿蒙一鑽牛角尖,就是他老子外加幾個叔叔伯伯都來擰他腦袋也轉過不彎,他直勾勾盯著那副《寄辛幼安和見懷韻》,道:「墨汁,加上宣紙,再加上那些個胡亂塗鴉的潦草字體,我出1塊夠仗義了。

    我不懂拍賣行規矩,就不許咱老百姓賒賬?」

    肖桃花私下翻了個白眼,長吁短歎,得,裝瘋賣傻上癮了,要單獨開溜實在不符合她身為王阿蒙頭號死黨的身份,雖說他們這一輩錯過了誕生過太多傳奇的頑主時代,但大院裡出來的孩子哪個沒有點故事,她跟王阿蒙的友情就是一起闖禍背黑鍋挨皮帶抽再繼續搗蛋這麼一年一年熬出來的,肖桃花也不捏王阿蒙的腰部贅肉,也不踩死胖子的棉布鞋,既然上次胖子幫她躲過相親一劫,肖桃花實在不好意思讓王阿蒙一個人犯下眾怒死扛到底。

    「完蛋。」賀建一拍額頭哭喪著臉,是他領著王阿蒙和肖桃花兩條北方過江龍撞見陳浮生這只一進山就跟野貓一樣跋扈的角色,一場龍虎鬥,以王阿蒙憋屈落下帷幕,賀建起先聽說黃昆和王大乾回去北方就當告一段落,怎料到胖子還留在南京伺機尋找陳浮生麻煩事情一旦不可收拾,要傳出去其中內幕賀建非被一大幫狐朋狗友罵個狗血噴頭,指不定就得落下一個吃裡扒外的罪名。

    賀建身旁的朋友都好奇詢問,賀建是啞巴吃黃連,哪敢訴苦,只是支支吾吾說那個搗蛋的胖子並不是可以亂棒打出慈善晚宴的蝦米角色聽說王肖這對「狗男女」是北方來的貨色後一群人更加義憤填膺,恨不得本身挺神仙的陳浮生祭出法寶將那兩頭北方妖孽亂棍打死這群同齡人眼中對陳浮生印象都不錯,一個男人且不論其背景,能夠扛下魏公公的場子玩得風生水起,把喬家和夏河都整得人間蒸發,真要全憑運氣那不是一般的牛叉烘烘。賀建默默祈禱敢單挑王阿蒙的陳浮生千萬別衝動,要是在慈善晚宴上干一架那就真天下大亂了時候可就不只是陳浮生跟王阿蒙肖桃花的恩恩怨怨。

    心不在焉的賀建剛喝了一口紅酒壓驚,一看到某人正快步走向王阿蒙,一口酒噴出來,罵了聲我草後霍然起身去阻止一場大悲劇的發生,彩彈射擊場玩單挑就算玩出天大花樣也就十幾個旁觀者,可這裡是哪裡幾百人的慈善晚宴,要是上演一出火星撞地球的真人肉搏戰還不捅簍子戳破天建跑得氣喘吁吁,差點沒把心肝肺臟都給顛出來心裡祈求手段生猛性格一樣偏執的某人別急著動手。

    錢子項和陳圓殊各自收到一條短信,錢子項看完短信後招手示意一直等待指示的高緣過去這位秘書耳畔傳授事宜,隨後高緣便去與舉辦方負責人傳達上頭的意思,錢書記的意思當然就是省政府的意思。陳春雷靜觀其變,不擔憂錢子項掌控不住大局,錢老狐狸最擅長的就是亂局之中脫穎而出一舉定乾坤,這點衝突應該都在掌握之中,陳春雷現在擔心女兒陳圓殊的心態以及走向搗亂者的陳浮生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動作,他可清楚陳浮生絲毫不懼玉石俱焚的個性。

    陳浮生一步一步走向王阿蒙和肖桃花,全場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雷霆一擊。

    王阿蒙如臨大敵,連肖桃花都站起身,準備迎接這個陰險暴戾男人極大可能性的攻擊,肖桃花可不相信一個能爬上樹狙人、拿刀抹王阿蒙脖子的男人是個善茬,王阿蒙並不懼怕眼前神態如暴風雨前寧靜的老冤家,相反,他很期待這個聽口音就是東北爺們的傢伙能大打出手,不就是打架嗎,上次本來就沒打過癮,換個場地接著來,多像《三國演義》裡的張飛戰馬超,王阿蒙準備先死扛陳浮生一擊就當作是理虧補償在先,只是陳浮生的舉止卻讓全場瞠目結舌,他走到王阿蒙跟前擠出一個燦爛笑臉,伸開雙臂抱住莫名其妙的王阿蒙,笑道:「好你個死胖子,來南京也不給我打招呼,我不就沒給你接風洗塵嘛,出去敘舊,別在這裡埋汰我,嘉賓們都看熱鬧呢。」

    陳浮生笑容燦爛眼神陰沉地瞥了一下同樣一臉匪夷所思地肖桃花。肖桃花也是心思玲瓏地聰明女人。立即幫著陳浮生一起把王阿蒙近乎扛出大廳。所幸位置本來就離大門很近。沒留下太多時間給人咀嚼思量。幾乎同時。已經被高緣打過招呼地負責人立即傳話給主持人。一場原本要陷入僵局地風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雖說不符合拍賣規矩。但畢竟是搞慈善。又有大佬們撐場。最終字畫以王阿蒙搗亂前地600萬落入陳圓殊手中。馬馬虎虎算作皆大歡喜。一些個唯恐天下不亂地傢伙心中難免遺憾。

    一

    陳浮生就將死死摟住地王阿蒙摔出去。扯了扯領帶。。死死盯著最後還不忘手裡拿根黃瓜地死胖子道:「存心跟我玩狠地?」

    「你不敢?」王阿蒙樂呵呵笑道。他現在是一個光腳地怎麼會怕穿鞋地陳浮生。

    「老規矩。單挑?」陳浮生咬牙切齒道。

    「可以啊。時間地點你挑。」王阿蒙興奮道。使勁啃著黃瓜。

    「那我幫你減減肥。」陳浮生笑瞇瞇道。

    一分鐘後肖桃黃養神兩個人像兩尊門神站在洗手間門口,肖桃花板著一張臉,雙手環胸,似乎在氣急敗壞死黨腦子出了問題,竟然還真答應跟那個男人在洗手間單挑一場黃養神則優哉游哉欣賞桃花的側面,雖說女人純粹靠臉蛋打天下的時代已經落伍,但黃養神以他閱盡黃片破千的豐富閱歷來看待這個娘們,覺得她是屬於那種初看挺漂亮還能越看越水靈的女人,胸部夠挺,屁股夠翹腿足夠修長,臉蛋上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冷艷在男人眼中跟春藥沒啥不同養神特別好這一口。

    「很好看嗎?」閉目養神的肖花冷聲道。

    「不算特別好,不過你長得像我初戀,我就忍不住多看幾眼。」在門外幫陳浮生拿著手錶和外套的黃養神言不由衷道,桃花真正出彩的地方不在於她的美艷容貌,而是她的氣質能讓有野心的男人生出征服**類女人交往得手後尤其是第一次床事,那絕對能夠天雷勾動地火不行的男人也能雄風不減當年一同漸入佳境。

    「老掉牙的套路,也不嫌你語文老師的臉。」肖桃花笑道,她冷笑起來的時候那種居高臨下的鄙夷比板著臉的時候還要刺骨幾分。

    難得癟的黃養神抽出一根煙,靠著牆壁吞雲吐霧起來,嘴角勾著苦笑,一個沒有結婚的男人朝一個女人大獻慇勤稱讚她像自己妻子是劍走偏鋒的挑逗,黃養神以往虛情假意用這一套都能奏效算不能勾搭上床,好歹也能博得美人一笑想到今天說了句天大實話,反倒被人唾棄養神喃喃道:「報應啊。」

    洗手裡傳來動靜頗大的響聲,磕磕碰碰,跌跌撞撞,想必裡頭兩個人都沒手下留情。

    「那個死胖子耐不耐打?」黃神知道這個眼高於頂的娘們不屑與他一個跑腿的嘍說話,乾脆自問自答道:「要是不耐打的話,你就早點準備後事,咱陳哥雖說是一等一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但天賦異稟,奇遇不斷,武力值無上限,江浙老佛爺澹台浮萍聽說過沒,算了,你一個頭髮長到扎馬尾辮的娘們見識短,不知道我不怪你,那北方的孫老虎和納蘭王爺總知道一點吧,那可都是陳哥的手下敗將,等下那個死胖子進去的時候是兩百斤,出來就只有一百五十斤了,你不心疼我都心疼,就算是豬肉,五十斤也要五百來塊錢啊。

    」

    「丫你不吹牛你會死啊?」肖桃花轉頭瞪了一眼口無遮攔的黃養神。

    「吹牛我不會歇菜,但美女在身邊卻不跟我暢談人生憧憬未來,我會憋死的。」黃養神嬉皮笑臉道,也許是近墨者黑,黃養神也開始模仿陳浮生抽煙的手勢,三根指頭夾煙,土鱉而彆扭,不過這小子樂在其中。

    洗手間裡動靜越來越大,夾雜劇烈撞擊後的悶哼聲。

    其實自己心裡也沒底的黃養神裝作幸災樂禍道:「聽聲音就知道那胖子傷的不輕,等下你一個人扛不動可別求我幫你。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你找誰不好,非要找個胖子親密接觸,那還不如找我,你別看我不高大威猛身材魁梧,但你仔細瞧瞧,我勝在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啊,而且身體每個零配件都齊全,性能優越,用過一次後就沒有誰說不滿意。看在我們有緣千里來相會並且你像我初戀的份上,我給你打八折,考慮一下。」

    肖桃花強忍住抽如唐僧一般嘰嘰歪歪的黃養神一大嘴巴的強烈衝動,深呼吸一口,重新閉目養神。

    洗手間門猛然拉開,黃養神趕緊收斂玩世不恭神態,乾淨把手錶和外套遞給笑容玩味的陳浮生,那穿衣服的姿態像極了古代玩弄了某位良家少婦或者黃花閨女後的衙內紈褲,糟蹋完人後便拍拍屁股走人,而黃養神則是那個助紂為虐的狗腿子,走之前不忘朝肖桃花拋一個媚眼。

    把肖桃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果不是擔心王阿蒙,非抽黃養神不可。

    「媽拉個巴子的,不是黑虎掏心就是猴子偷桃,老子是一脈單傳,你丫無恥也就罷了,就不會下手輕點?!」

    罵罵咧咧的王阿蒙鼻青臉腫地走出洗手間,衣衫不整,也的確符合被「玩弄」後的姿態模樣,手裡還死攥著黃瓜柄不肯鬆手,望著瞠目結舌的肖桃花,那張苦瓜臉突然露出一個太陽從西邊起來的笑臉,道:「不過跟一個比我還不要臉的王八蛋打架,打得這麼舒坦,就一個字,爽!」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39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70章 大才,大材
   

    被王阿蒙胡攪蠻纏一鬧,局外人的嘉賓大多都成了丈二和尚,面面相覷,卻理不出個頭緒,又不好找知情打破沙鍋問到底,只能作罷,不過這場慈善晚宴最後一場拍賣因為一幅草書跌宕起伏,也算長眼,不虛此行,記下了前老書記義子陳浮生的深厚底蘊,也記下了陳圓殊這一群女人的出手豪放,尤其是陳春雷老爺子的閨女,竟然力壓吳煌一截,有心人都開始揣測錢陳兩家是不是用這種方式傳達某種信號,而吳煌的錦上添花也讓人重新估量陳浮生,假設吳陳錢三家真因為三代繼承人的默契而結成同盟,那實在是無法想像的政壇地震。

    「只是個玩笑?」齊東吳起身離場的時候自言自語道。

    「搗亂的是真搗亂,只不過被找茬的人不想擴大衝突,就四兩撥千斤轉移了視線。」看似純真簡單不諳世事的童心輕聲道。

    「有點意思。」就氣場而言遠比童心高出數個境界的齊東吳竟也彷彿沒有絲毫質她的意思,自然而然就認可她的判斷,兩人手挽手與眾人一起走出大廳,齊東吳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單身美女周驚蟄,詢問道:「我怎麼覺著這個陳浮生看起來有點眼熟。」

    「不奇怪,他是我們校友,跟我同窗六年,你高二那會兒頂替胡老師給我們班上數學課,他是唯一能在黑板上解析出你所有考題的學生,他要不是被語文和英語拖累得夠嗆,說不定真能考上哈工大。」童心心平氣和道,「我們初中英語老師口語一塌糊塗,所以教出來的學生聽力都一塌糊塗,更別談什麼口語,他勉勉強強考上縣重點中學,結果只能做墊底的鳳尾,老師不待見他的孤僻固執,同學不喜歡他的鄉下人狡黠高中三年,荒廢了。」

    「我只是有些眼,不知道這些。」齊東吳微笑道。

    「你那時候光芒萬丈現在樣目中無人,連老師都瞧不順眼他哪能入你法眼。」童心感慨道。

    「那他怎到了南京就大放光彩了?」齊東吳扶了一下眼鏡,一隻山村野雞二十年不曾鳴叫結果一鳴驚人的概率是多大?按照齊東吳的理解是無限接近於零。

    「誰知道呢。」

    童心挽緊齊東吳的手臂平靜道,「也許京是他的福地吧。樹挪死,人挪活,命這東西,我們凡夫俗子不好妄自揣度的。」

    齊東吳與童只是南京這座城市地匆匆過客。錢子項黃丹青和陳春雷一夥人卻是扎根南京半輩子地老人。加上身邊差不多歲數地官場狐狸或青天式人物比惹眼。錢子項故意與陳春雷一同走出金陵飯店。還邀請陳春雷有空一起喝茶下象棋。陳春雷也沒拒絕。一天沒有在棋盤上殺敗過錢子項。他就一天不好說殺遍省委大樓無敵手。人流中與陳浮生走得較近地角色如青禾企劃部地沈海和集團副總朱振華和瑪索酒吧老闆江亞樓都頗為自豪。談起陳浮生都以稱兄道弟地哥們自居。身價倍增。今晚錢老書記義子一幅《寄辛幼安和見懷韻》拍出750萬天價肯定會成為接下來南京最大地談資。

    錢老爺子一出金陵飯店讓高緣給陳浮生打招呼立即去趟他家。而陳春雷與錢子項分開後也如出一轍地讓陳圓殊回家。

    臉上紅一塊青一塊地子王阿蒙坐在洗手間外面地地上靠著牆。入鄉隨俗抽一根南京香煙肖桃花站在他身旁欲言又止。雷聲大跋扈出場雨點小憋屈落幕地黃瓜男再也無法變戲法般抽出一個黃瓜。一口一口抽著並不習慣地香煙肖桃花不問話。一直多過說地胖子就不開口。

    「不鬧了?」肖桃花沒好氣道點心疼。也替王阿蒙不值京津自家地盤上。阿蒙哪怕不是最跳地那個京城大少。可誰敢拖著他在洗手間玩單挑。這事情說出去誰會信。肖桃花是與胖子只差沒穿一條褲衩長大地小。王阿蒙以前帶某王牌集團軍分部拿幾百隻槍硬頂武警部隊地風波還歷歷在目。以為靠幾張車證就能闖紅燈、結果被阿蒙從長安街一路驅趕到北京郊區地官二代也不只有一兩個。何曾如此落魄。王阿蒙不委屈。肖桃花都覺著辛酸。

    「今天不鬧了。」王阿蒙撓撓頭道。掏不出黃瓜。被他掏出一顆希臘Olimpicc方塊公司出產地7階魔方。十指眼花繚亂地轉動方格。源於匈牙利地魔術方塊與中國華容道和法國獨立鑽石並列為世界三大智力遊戲。7階魔方足夠讓初學望而生畏。

    「沒出息。」肖桃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道。

    「不是被打一次就是沒出息,也不是天天踩人就有出息。」王阿蒙輕描淡寫輕笑道,抬起頭望了眼冷若冰霜的肖桃花,低頭繼續把玩那只魔術方塊,他的愛好比較特殊,有黃瓜的時候優先吃黃瓜,沒黃瓜的時候假如有筆有紙就玩數獨,既沒有黃瓜啃有沒有紙筆那就玩魔方,這才養成了沉默寡言的個性和那張標誌性苦瓜臉。

    見死黨抿著嘴,胖子十指不曾停止靈巧轉動,叼著煙繼續道:「咱也不是無良的紈褲子弟,欺男霸女的事情不做,坑蒙拐騙的事情不做,最多就是撞見了

    的事不順心的人,拉虎皮扯大旗靠著老子爺爺們狐一直就是這麼沒出息來著,這次好不容易碰上個旗鼓相當的爺們,桃花,你就讓我打架打舒暢了,我還真能少五十斤肉不成。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跟黃昆大乾一樣回去得了,別陪我在南京浪費時間。」

    「他配嗎?」肖桃花恨恨道。

    「不配嗎?」胖子笑道,一根煙很快抽完,把魔方放回口袋,起身拍拍屁股,找垃圾箱丟掉熄滅的煙頭,「你就別嘴硬了,我知道你心裡也挺佩服那小子,能把我們一鍋端不是神人也是個牛人吧?你別瞪我,我說實話不怕你瞪,就是爺爺從八寶山骨灰盒裡爬出來瞪我也是這句話,哦,就許我們正面交鋒許敵人耍點陰謀詭計?那還要戰略戰術幹什麼,我們直接跟美國佬比拚炸藥當量好了。」

    肖桃花轉頭不去看死黨那張說實話很滑稽的臉龐生怕破功忍不住笑出聲,頭一甩,馬尾辮便跟著一蕩。

    「肖桃花同志,你這種僵化思想是要不得滴,跟不上波瀾壯闊的時代步伐,將來是要吃大虧滴。」王阿蒙學著他爺爺的湖南腔調一本正經道。

    肖桃花苦笑道:「你還能開玩笑,被打成這樣你還真說自己酣暢淋漓?」

    王阿蒙點了點頭。

    肖桃花歎息一聲,不再試圖解這頭犟牛。

    「其實我出1萬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極少與人掏心窩的王阿蒙哪怕在肖桃花印象中也是那個背黑鍋喜歡一背到底、人不犯我我絕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未必犯人的大院子弟人家一些不爭氣的是囂張得無法無天,這胖子是純良得一塌糊塗,最不喜歡跟人言語交流,不過今天是例外,所以肖桃花豎起耳朵聽他嘮叨,「你也知道我書沒用心讀過麼陳亮什麼寄辛幼安的都沒聽說過,字寫得好壞與否也瞧著頭疼,但既然一群人肯那麼賣力捧,除去其中的貓膩成分,也不談陰謀你的話說就是不以最大噁心揣測陳浮生,那麼這個叫陳浮生的傢伙肯定有一定斤兩,看他上次彩彈射擊場上的為人處事不濟也比你我兩個吃家族飯沾父輩光的紅色子弟故事多吧?丫你說我一個渾渾噩噩被趕出家門的北方胖子為爭一口氣,讓他下不了台不是過火了點,幼稚了點?」

    「知道反省了不像你,阿蒙。」肖桃花側。

    「當時他要是個耳光甩過來,我當然一腿還回去。」胖子呵呵笑道,「但他既然能夠急中生智把我拐到洗手間,我也樂意順水推舟,事情真鬧大,我可不想我老子讓南京軍區司令員動用軍隊把我拷回去。

    桃花,不是我不想抖闊耍風啊,奈何咱們兩家幫親不幫理的老爺子都入土為安嘍,老爹叔伯一輩的又格外小心翼翼,表面上還得做幫理不幫親的事情,沒勁。」

    「那這件事情?」肖桃花納:道。

    「你甭管,我一個人解決,自己拉屎自己擦屁股。你回你的國防大學,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省得兩家人都罵我帶著你不務正業。」王阿蒙翻了個白眼道。

    「放心,你要是最後被陳浮生玩殘玩死了,我會回來幫你報仇的。」肖桃花冷笑道,轉身就走,乾脆利落,很有軍人風範。

    「桃花,我要是在南京找到膽大不怕死的男人,一定趕緊把你推銷出去。」王阿蒙喊道。

    「滾,丫別逼老娘爆粗口。」肖桃花轉身朝王阿蒙豎起中指,拋下一句狠話,「不把那個陰險小人給利索拾掇了,以後咱倆不認識。」

    王阿蒙那張苦瓜臉更苦了。

    —————————

    「750萬。」陳春雷坐在書房椅子上,微低著頭,眼睛透過厚重鏡片直直盯著寶貝女兒陳圓殊。

    陳圓殊一副要打要罵隨你便我就是死不悔改的倔強姿態。

    陳春雷忍俊不禁道:「女大不中留,古人誠不欺我啊。別跟爸賭氣,爸也沒教訓你的意思,750萬做慈善捐出去,一點一點賺出來的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麼。我頂多就是真得替這項慈善捐款落實情況把把關,省得被中飽私囊,讓我閨女的錢掏得冤枉。」

    「爸,你真不生氣?我這就給你泡茶去。」陳圓殊雀躍道,一張臉光彩璀璨,也難怪潘央到今天還是割捨不下。

    「茶等下再煮,坐下。」陳春雷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搖頭笑道:「說一點不生氣是騙孩子的,不過你眼不眨一下丟出750萬隻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方面就是因為這場慈善晚宴和那幅的確不俗的草書,錢老狐狸成功把你爸給拖下水,主動幫浮生那孩子開後門不說,還得厚著一張老臉去宣傳部求人辦事。這可不是個好兆頭,錢狐狸打攻堅戰是江蘇省的第一號好手,這不已經邀我去他那邊下象棋,指不定又生出什麼讓我推卻不掉的難題。」

    「爸,您老人家身正不怕影子歪,錢書記家就是龍潭虎穴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陳圓殊打趣道。

    被逗樂的陳春雷爽朗笑道:「道理都在你這,我還能怎」

    「對了爸說給浮生開後門是什麼意思?」陳圓殊試探性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省由組織部牽頭要舉辦一個千名民營企業家後備人才培養計劃,我是點了頭的是組織部與統戰部、國資委和共青團接下來兩年的一件大事,江蘇省經濟半壁江山是民營經濟,把你們俗稱的『富二代』納入執政資源未嘗不是一種可行性較強的新思路,培訓人員的審核比較嚴格,本來已經全部到位,我的意思是讓陳浮生也加進來,我呢,也充一回老資格他傳道授業一番。錢書記那邊沒意見,你看陳浮生肯不肯答應?」陳春雷正色道。

    「浮生就是一條泥鰍,能鑽的空子都要去鑽一下,這個機會對他來說求之得,怎麼可能拒絕。」陳圓殊鬆了口氣道,迫不及待想要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傳給陳浮生。

    「太肯鑽營的年輕人才最怕誤入歧途。」陳春雷語重心長道。

    「肯鑽總比做寄蟲好吧?爸生的鑽不是鑽營,是鑽研。」陳圓殊察覺到父親言語中的深層含義,不禁替陳浮生辯駁,道:「他又沒有在旁門左道上動腦筋,爸真該看看他的書房,撼春當年在大學借了一千多本書,你要是給浮生條件他心無旁騖地只看書,他也能看完。」

    陳春雷一愣是老人這麼年第一次聽到陳圓殊心境祥和地說出「撼春」這個名字,心中如釋重負塊大石頭終於落地,感慨萬分道:「既然有女兒打包票作擔保,我就大膽去開這次後門。」

    陳圓殊嘴笑道:「爸,聽說嫂子最近對您特好,不是送補品就是來家裡做家務。」

    陳春雷笑了笑故作嚴肅道:「別以為不道是陳浮生搞的鬼,堡壘啊果然是從內部攻破的,先是你,接著是杜虹梅,接下來我估計就是東川和亞韜了。」

    陳圓殊嬌艷笑。陳春雷也展顏笑道:「我也懶得管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陳浮生能替我把後勤事務打理順了,我還真不識趣地去找他麻煩不成,到時候我還不得眾叛親離啊。」

    「爸,你也評一評《寄辛幼安見懷韻》,事先說明,只許稱讚不許批評。」陳圓殊孩子氣道。

    「好字。」陳春雷略微思索。

    「完了,就兩字?」陳圓殊一瞪眼。

    「字由心生。」

    陳春雷知道無法矇混過關,乾脆實話實說,「處事謹慎如鼠,為人卻舉措雄闊,是大才,大材。要是能在正途上磨礪個十幾二十年,那就是獨當一面的風流人物。」

    ——————————————

    陳浮生到達錢家小樓已經晚上1半,這一次談事沒有放在客廳也沒有放在書房,錢老爺子讓黃丹青炒了幾個下酒菜,讓手腳麻利的小保姆拿出一瓶「貢品」茅台,有價無市的那種珍品,爺倆個邊吃邊聊,黃丹青幫忙倒酒,陳浮生繃著一張臉,沒有些許得意便猖狂的姿態,錢老爺子磕了一顆花生,小酌了一口佳釀,笑道:「年輕人別老琢磨著怎麼跟我們這些老傢伙學城府,該高興就高興,人生得意須盡歡,盡歡須放浪嘛,一張字畫拍出750萬,怎麼說都是個傳奇,以後哪怕跟你孩子們談起也是妙趣橫生的資本。」

    陳浮生為難道:「老爺子,我這正慌著呢,哪敢得意。」

    黃丹青示意小保姆離開廚房,有些話,進入太多耳朵總不是好事。

    「說說看。」錢老爺子好奇道。

    「我的字要是拍出750塊,我一點都不忐忑,畢竟從小就跟著酒鬼爺爺在地上瞎折騰,但750萬吶,我現在都跟做夢一樣。再說,老爺子您是官場上的大人物,好歹要避嫌,我這一出太高調,槍打出頭鳥,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還不得麻煩您老來幫我處理,而且就算別人嘴上不說,肚子裡肯定有腹誹。」陳浮生猛喝了一杯茅台酒,一抹嘴道:「而且我現在手上好幾件事情都小心翼翼展開中,倒不是說不能見光,但也怕惹是生非節外生枝,江蘇這麼大,哪容得我一個人出風頭,總有眼紅又閒著沒事盡喜歡整么蛾子的牲口。到時候真吃了啞巴虧,都快30的大老爺們了,也不好意思哭著喊著找阿姨訴苦啊。」

    黃丹青捂嘴輕笑,替陳浮生倒了一杯酒,眼中滿是寵溺。

    「在江蘇,你別怕槍打出頭鳥。」錢老爺子只是清清淡淡說了一句話。

    陳浮生吃了一顆天大定心丸,立即沉穩下來。

    他離開錢家的時候,老狐狸聽著黃丹青哼著《雪擁藍關》,喝著以往只有大喜事或與老上級才拿出來的好酒,腦海中想著這個孩子前段時間靜悄悄替他解決掉的棘手難題,會心一笑,自言自語道:「丹青,這孩子平時膽子不大,但真到了該出手的時候,心狠如狼啊。」

    黃丹青收拾碗筷笑道:「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兒子。」

    處事謹慎如鼠。為人心狠如狼。

    大才,大材!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2-19 17:40
第三卷 其兄如鷹其父如虎 第71章 證明題
   

    私募喜歡炮轟公募基金的金牌操盤手過著旱澇保收的愜意生活,那麼齊東吳肯定能算一個,哪怕齊東吳現在就開始吃老本,也足夠他在公募圈吃穿不愁。這位金融奇才高中畢業跟童心比翼雙飛到武漢大學後,就一直是童心幫他打理生活所有細節,他則一頭扎進資本領域,靠一台老舊台式電腦和一個深藏不露的導師領他踏進公募大門,功成名就後依然是他埋頭賺錢,童心幫他解決後顧之憂,配合默契,按照童心的要求,齊東吳過著精緻卻不奢侈簡單卻不寒磣的生活,這次來南京選擇狀元樓酒店而不是鍾山高爾夫別墅也是童心的安排,太貴的沒必要,童心素來對衣食住行沒有過高的指標要求,何況狀元樓聽起來也順耳,齊東吳在桌球室與未來的兩位年輕合夥人打斯諾克,童心從不會在這種場合瞎摻和,一個人在室內游泳池鍛煉身體。

    在南京一所二三流學校扮豬吃老虎的溫州人才22歲,他叫諸葛鉤章,名字不錯,但外貌平平,穿著也普通,頭油膩,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喜歡勤快洗澡的傢伙,他在那所野雞學校做著當年齊東吳做過的事情,在室友忙著遊戲的時候他能一天只睡3個鐘頭去研究大盤走勢和各種數據線,因為學校11點鐘要斷電斷網,他辦了張無線網卡,有兩台筆記本電腦和三塊額外的電池,除此之外跟室友一樣吃幾塊錢一頓的食堂飯菜,穿學校超市18塊錢一條的大紅色內褲,能逃課絕不去浪費時間,這種學生若自己不說家世如何,連室友都打死不信他是個敢把齊東吳興師動眾請到南京的猛人,至今單身一人爾精蟲上腦才讓父親手下隨便找家五星級酒店訂個套房,再把家族企業裡的某隻狐狸精坐飛機連夜趕到南京供他洩,打炮完畢後還不忘在人家名牌包裡順手牽羊幾張鈔票做路費。

    與他打斯諾克的年輕男人也不大,二十五六波人,剛從美國一所軍事化管理學院鍍金回國準備正式接班,家長一看他回來後懂事不少,一高興就在湯臣一品買了棟公寓送他,叫范鴻鵠,一聽名字就知道父輩們對他給予厚望,他沒有諸葛鉤章的專業素養,但山西煤改後家族抽出十位數的大筆空閒資金撤回浙江,拿出三分之一左右給范鴻鵠做啟動資本范鴻鵠那個老謀深算的父親與齊東吳師傅是至交,牽線搭橋下就促成了齊范兩人的南京之行,狐狸們心目中倒不一定說非要讓齊東吳離開公司轉投私募,只是想讓後輩們聯絡聯絡感情,多一條路子。

    齊東吳坐在一旁觀看范鴻鵠和諸葛鉤章兩個人打斯諾克,范鴻鵠是桌球高手一桿都有板有眼,諸葛鉤章則是生手,純粹鬧著玩,但勝負心很強烈,屬於那種輸可以但必須輸得壯烈的犟種。有其父必有其子,在齊東吳看來範鴻鵠就是老范模子裡刻出來的升級版矩多,很穩。而諸葛鉤章則遠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路子很野,想法也天馬行空,即便是擊球的時候偶爾吐出幾句話石破天驚,大有天下何處去不得的狂妄。

    三人初次會晤並沒有深入談合作的事情只當是各自熟悉一下對方,齊東吳把他們送出狀元樓酒店鴻鵠坐的是加長林肯,據說這位富家公子哥馬上還要參加一個南京死黨的聚會諸葛鉤章則是讓酒吧幫忙喊了一輛出租車。

    齊東吳來到游池,偌大泳池只有童心一個人在蝶泳,姿勢優美,她雖然長著一張南方佳麗的精緻容顏,但身材也很傲人,太多女人都是精心包裝後看著很有貨,脫下後就穿幫,乾癟的很,童心不一樣,哪怕穿著晚禮服也不會讓她給人波濤洶湧無比妖艷的旖旎感覺,此刻穿上泳裝,反而要屁股有屁股要胸部有胸部。

    「那兩個孩子走了?」童心游欄杆旁邊,站在水中望向齊東吳。

    「一個管理人才,一個專業性鬼才,前好駕馭,但家族方面禁錮太多,難免掣肘,後像我,可比我還狂傲,沒走出過象牙塔,加上又是那種不見黃河心不死的人,我擔心以後摩擦會很大,幾個人一起搞私募,容不得幾個人都滿身稜角。」齊東吳皺眉道,見童心準備上岸,趕緊遞給她一條浴巾。

    「這事情不急,緩一緩。我們南京主要就是要給公司擺出一種姿態,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不給他們施壓,還真以為你是可以隨便擺弄的傀儡。」童心躺在椅子上,擦拭頭,平靜道:「省得你一旦與公司意見相左,就搬出你師傅和陸老兩座大山來壓你,廉頗老矣,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話動聽是動聽,但有幾頭上了年紀的千里馬能跑得過正值壯年的對手?」

    在公募界出了名自負的齊東吳似一到自己女人這裡便格外收斂,即便童心非議的是他人生道路上最重要的兩位前輩,齊東吳也不肯反駁,只是輕輕苦笑,算是一笑置之。童心瞥了眼坐在身旁的男人,抬頭望著空曠的穹頂,甩了甩頭,冷笑道:「這幾年做牛做馬,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也不為過,你還愧疚什麼?你真以為你師傅和韓老會把你培養成第二個李石柄?醒醒吧,李石柄背後是什麼,你背後又是什麼?」

    「我背後有你夠了。」齊東吳輕笑道。

    童心一愣。不以為然笑道:「那背後有誰?」

    齊東吳眼神一黯。

    像一個考試只差一分沒有拿到滿分依舊被訓斥地可憐學生。

    「我知道你憋著不敢問我有關陳浮生地事情。我起身去洗手間見他你也看在眼裡。

    想聽我跟他之間算不上故事地故事嗎?」童心看似天真爛漫笑道。

    齊東吳摘下那幅童心精心挑選的圓框眼鏡,緘默不言。童心也不著急,只是笑望著這個被她調教了這麼多年終於開始修成正果的優秀男人,終於,齊東吳抬起頭,眨了眨眼睛道:「再給我三年時間,再跟我說你和他的故事。」

    「為什麼你一直這麼聰明呢?」童心感慨道,突然彷彿心情大好,笑容燦爛地摸了摸齊東吳腦袋是打賞了一個乖孩子一顆糖果。她丟掉浴巾,一個魚躍跳進游泳池,浮出水面後朝齊東吳招了招手,「陪我游泳。」

    然後身為旱鴨子的齊東吳便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游泳池去喝水。這位聰明絕頂的商業天才難道是想喝光一座游泳池?

    童心把濕漉漉嗆水的齊東吳拖到岸邊,紅著眼睛感動道:「東吳,我已經做了一次沒心沒肺的女人,別讓我再做一次沒眼光的笨女人,否則我會崩潰的。」

    齊東吳抱住她,明明是被救的人反過來輕輕拍著童心的後背,溫柔卻堅定道:「做證明題,當初在學校陳浮生輸給我,出了學校,他一樣會輸給我。」

    —————————————

    李晟到南京後陳浮生晚上都陪他躺小房間,李晟睡小床浮生躺在地上,一張草蓆上蓋兩床被子,也冷,他和曹蒹葭都沒有急著把這孩子趕回上海。從錢家小樓回到家已經將近12點,曹蒹葭早已經睡去,陳浮生看完資料後見李)還躺在鋼絲床上瞪大眼睛看天花板不住笑道:「屁大的孩子,哪來那麼多心事。」

    李晟沒有理睬陳浮生,自顧自琢磨一些他這個年紀的確很難琢磨透的難題。

    到南京後似乎是不想做騙吃騙喝的角色,這孩子除了幫忙做家務一有空就向大人討活幹,所以在鍾山高爾夫那段時間不是幫尉遲老人遛狗就是騎自行車出門買中南海香煙幫著傭人吳媽一起買菜打雜,回到陳浮生的窩也幫忙收集著瓶瓶罐罐拿出去賣錢次拿到手的一點零錢也都會老老實實放進一隻零錢罐,這崽子雖說繼承了老闆娘阿梅上海上直角居民特有的驕傲脫不掉東北人老闆的淳樸固執。

    「想不想抽煙?」陳生勾引道。

    李晟不動聲色。

    「想不想喝燒酒?」陳浮生繼誘惑。

    「二狗,再煩小心跟你媳婦告狀去。」李)翻了個身面朝牆壁。

    「白眼狼。」陳浮生撇了撇嘴微尷尬道。

    李晟突然轉身愣愣盯著準備熄睡覺的陳浮生道:「陪我下盤象棋,咱們去小區花壇那裡下,有路燈,這樣也不會吵著你媳婦。」

    一大一小還在花壇上劃下道來對弈,以往在樹下跟坐在籐椅上的孫大爺下象棋,李晟都會觀棋不語地安靜欣賞,從沒有跟陳浮生下過棋,陳浮生不知道他深淺,怕打擊他幼小心靈,就一直刻意放水,沒想到被李晟橫衝直撞,把一局棋下進死胡同,陳浮生皺眉沉思,從口袋摸索出一張二十塊錢,頭也不抬遞給同樣聚精會神的李晟,道:「去買包綠南京,再買兩罐聽裝啤酒。」

    李晟火急火燎去小區門口家24~小時營業便利店買了煙酒回來,看到陳浮生裝模作樣下了一步,跳腳罵道:「草,狗犢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賴了,我走之前你的馬和炮根本不在這個位置上。」

    陳浮生訕笑著將馬炮放回原處,拆開煙盒,叼起一根,感慨道:「不虧是老闆娘阿梅的種。」

    李晟翻了個白眼,繼續死盯著棋盤。

    陳浮生把兩罐啤酒都拉開,其中一聽遞給李晟,這娃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去,喝了一小口。陳浮生望著棋盤輕聲道:「可不可以跟我說說看家裡出了什麼事情,說出來就算我幫不上忙,也好給你出出主意。」

    李晟喝了一大口啤酒,板著臉眼神哀傷道:「我爸借了一筆錢給老鄉,結果錢要不回來,我媽就吵,我爸也不吭聲,天天被罵,窩囊,不像個爺們。你不在的時候我打架都是他去學校領人,就知道拎禮品上別人家道歉,點頭哈腰,以前你總說東北的大老爺們最男人,怎麼到我爸這裡就不一樣,在家給老婆當出氣筒,出門還只有被欺負的份,我不想跟他一樣。」

    「那你想跟誰一樣?」陳浮生笑道,彈了彈煙灰。

    「起碼要跟你差不多,敢捅人,大不了就跑路,當初孫大爺不也說最窮不過討飯,最慘不過進棺材,怕個鳥。」李)倔強道。

    「李晟,我捅人不一定就是膽子大,你爸沒捅人也不一定就是膽子小。」陳浮生拍了拍李)的小腦袋,還是那般虎頭虎腦的模樣和個性,一點沒變,抽一口煙,喝一口酒,陳浮生一本正經道:「別說捅人,誰要傷害你,把你爸逼急了他殺人都敢。李晟,聽我一句話,你爸活著是沒錢沒車沒房,沒辦法讓你跟你姐過太滋潤的日子,但不代表他不想,不管你現在能不能理解,我都要說一個爺們不是在媳婦面前呼來喝去就是真爺們,在家裡窩囊一點不丟人,出了門處處想著自己老婆孩子,能低頭就低頭,能彎腰就彎腰,付出夠多了,兔崽子,在上海這種大城市,你爸能娶上你娘那麼聰明的女人,漂亮是算不上,但好歹能幹吧。從你出生起你爸就沒讓你餓著苦著,你也懂事了,也要多替你爸著想,他是真不容易,一個東北農村人在燈紅酒綠的大上海扎根,吃了多少不好說出口的苦,你自己多想想。我不把你當孩子看待,沒趕你出南京,跟你說這些話,你也要對得起我的信任。」

    李晟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咕咚咕咚喝光啤酒。

    「想明白了?」陳浮生笑問道。

    「一半能想明白,剩下的回上海繼續想。」李晟咧開嘴笑道,露出一對虎牙,「二狗,你說話雖然還是那麼鄉土,但聽著舒服。」

    「我草你老母。」陳浮生忍不住脫口而出王虎剩大將軍的口頭禪。

    「我媽在阿梅飯館就一直閒著沒事勾引你,就是給你十個熊心豹子膽你也敢啊,現在脫離我媽的魔爪了,嘴巴倒是硬了,你有本事去阿梅飯館說去啊。」李)奸詐笑道,「對了,大美女王語嫣還問我你去哪裡了,我回上海就把詳細地址給她。」

    「小王八羔子把喝進肚子的啤酒還我。」陳浮生臉色慘白道,

    突然接到一條黑寡婦成元芳來的短信,陳浮生沒有迴避李晟,打了電話給黃養神,道:「你帶上兄弟去SEVENN酒吧候著,下手的時候別拖泥帶水,記住,臉上一刀是關鍵,否則就是被你捅成窟窿都沒意義。還有,別有誤傷。」

    掛掉電話,李晟一臉錯愕,最後伸出大拇指眼神炙熱道:「二狗,真爺們。等哥十年,十年後我跟你混江湖。」

    陳浮生叼起第二根煙,也拋給李晟一根,懶洋洋道:「褲襠裡的小鳥長毛沒?等茂密了再找我談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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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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