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魔前傳 作者:不語樓主(連載中)

琉璃雪 2009-5-17 10:47: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9 48672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29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布置任務

    把高興宇送出樓外,董海天重又回到自已的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先喝口水整理一下思路,然後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喂,趙老師在嗎?”董海天問道。

    “我就是,校長,找我有事兒呀?”電話里的聲音答道。

    “對,你來樓上一趟。”董海天答道。

    “是 ,馬上就到。”電話掛斷。

    放下電話,董海天從桌上拿起一張紙看了起來︰那是高興宇留下來的資料,內容雖然不是很多,但從中大體也可以得知其所介紹兒童的基本情況。

    “王一飛,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嗚,王知此鳥何也?王曰︰“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嗯,好名字,好彩頭。”教了幾十年的書,平時不管看到什麼都喜歡掉兩句書包,雖然現在還沒看到那個小孩兒是什麼樣子,但這個名字已經給他留下很好的印象。

    “當當當”,不過是四層的教學樓,從一層到校長辦公室並不需要多長時間,放下電話沒過兩分鐘,門口處便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這是自已的下屬而不是客人,董海天自然沒必要去親自開門。

    隨著董海天的聲音落下,辦公室的房門被從外推開,一位身穿灰色運動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結實的肌肉,健美的身形,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種躍躍欲試的沖勁。

    “校長,我來了。”來人笑著向董海天報告道︰這個人就是麗澤小學的體育教師趙鐵樹,除了負責五,六兩個年級九個班的體育課,還是學校文體活動方面的骨干人員。

    “坐。問你件事兒。”指了指辦公桌前的藤椅,董海天吩咐道。

    “什麼事呢?”拉開藤椅坐下,趙鐵樹抬頭問道。

    “呵,我記得你好象說過你是忘憂清樂道場的第一批的會員,而且還是道場為數不多的三十名金卡會員之一吧?”董海天問道。

    “對,您沒記錯。”趙鐵樹點頭答道︰忘憂清樂道場的金卡會員可不是誰想要就能得到的,那不僅是在道場資格的象征,同時也是會員個人棋力強弱的體現,擁有這樣露臉的稱號,他當然是時時掛在嘴邊,借以表現自已的水平,說給自已臉上貼金也好,說狐假虎威也好,總之是同一個意思。

    “那,那我問你,忘憂清樂道場是不是有一個叫王一飛的小孩兒?”董海天問道。

    “對啊,是有這麼一個小孩兒。校長,您怎麼會知道他的?”趙鐵樹奇怪地問道︰王一飛是誰道場的人很少有誰不知,但董海天沒去過道場,本身又不是對圍棋很感興趣,他是如何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

    “先別問我怎麼知道這個小孩兒的,先說說你對王一飛的了解。”董海天笑著說道。

    “呃,怎麼說呢,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小孩兒吧。今年應該還不到七歲,就已經在高級班上課。去年在和爛柯棋社的對抗賽中連贏兩盤得了最優棋手獎,至于更多的情況,我也就說不上來了。“趙鐵樹答道。

    “他的棋到底有多厲害,和咱們學校的那幾個學生比怎麼樣?”這個問題才是董海天最關心的。

    “沒有和他下過棋,具體多厲害不好說。不過既然能在高級班上課,總該是是有一定實力的。至于跟咱們學校的麗澤四秀,我想應該沒有比較的必要吧?終究差著四五歲,這種比較沒多大意義。”趙鐵樹答道。

    他是金卡會員,論資格,論棋力在忘憂清樂道場都數得上號,上次鮑春來到北京舉行盲棋擂台表演賽,他也是候選參賽棋手之一,只是因為爛柯棋社方面提出的意向,所以才被王一飛所取代。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籬笆牆,確定參賽人選的決策過程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事後不久便傳到他的耳中。雖然比賽最終沒有辦成,雖然同時落選的棋手比他資格更老的人也不是沒有,但被一個當時只有六歲的小孩搶去這個露臉的機會,趙鐵樹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服氣。

    “哦,看來你是認為王一飛的棋沒那幾個學生強,呵呵,你的結論可是和高興宇正好相反。听他的意思咱們的幾個學生在王一飛面前可是根本不堪一擊喲。”董海天笑著說道︰他對圍棋只是一知半解,誰高誰低他自已是搞不清楚,一切只能先听取別人的分析,然後再加經總結。

    “高社長真這麼說的?”高興宇是業余七段高手,在本地區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權威人物,對于他的話,趙鐵樹自知沒資格批駁。

    “呵,當然是真的。是他當著我的面親口說的。原話是︰‘我不知道您說的那幾位四,五年級學生是誰,我也不知道教這幾位學生圍棋的老師是誰,但我敢負責任地說,我所說的這個小孩子可以輕松戰勝這幾位學生。’”董海天笑著把高興宇剛才的話復述一遍。

    “這,高社長的話當然是很有聲望的人,但毛主席他老人家說過,沒有調查研究就沒有發言權。他或許對王一飛的水平很清楚,但他並不知道咱們學校那幾個學生的實力,真要下起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不能否認高興宇的權威,又不甘貶低自已所看重幾名學生的實力,趙鐵樹只能如此表達意見。

    “呵,很好。高興宇也是這個意思。你盡快和那幾名學生協調一下,看看這幾天下午哪天有空,和王一飛進行一次比賽。”董海天笑著吩咐道︰他是校長,這種具體工作當然用不著他去親力親為。

    “和王一飛比賽?怎麼回事?”怎麼著也沒想到校長叫自已上來是為了這種事兒,趙鐵樹實在是不能理解董海天的決定。

    “情況是這樣的”一五一十,董海天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34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人選

    從樓上校長那里回來,趙鐵樹徑直來到三樓的學生教室,此時已是課間休息時間,整間學校哪兒哪兒都是小學生們的嘻笑打鬧的身影,這些最大也就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煩惱,一有時間就是盡情地歡鬧。

    “張磊,張磊!”來到五二班的教室門口,趙鐵樹大聲叫道。

    “哎,趙老師。”一個正和同學在兩張拼好的桌子上打乒乓球的半大小子聞聲把球拍遞給別人連忙跑到趙鐵樹面前。

    “你馬上把鄧凱虎,王培炎和嚴征三個找來,我在教研室里等你們。”趙鐵樹叮囑道。

    “哎。”應了一聲,小學生撒腿向樓上其他的教室跑去。

    派人去找所謂的麗澤四秀,趙鐵樹回到了一層的教師辦公室。

    普通的教師辦公室當然不可能象校長辦公室條件那麼好,終究兩者之間還差著幾個級別,若真是一樣,大概這座教學樓再加蓋兩層也不夠用了。

    相對于其他普通小學,麗澤小學的教師辦公室已經相當不錯了,五十多平的房間內擺著八張辦公桌,要是普通小學,搞不好十八張也是它。

    “哎,趙老師,校長那麼急著找你有什麼好事兒?”看見趙鐵樹急匆匆從門外走了進來,一位正在翻著當天報紙的老教師問道。

    “哈,能有什麼好事兒,我倒希望是加工資,可人家也得干呀。”在自已的位子上坐下來,趙鐵樹笑著答道。

    “呵,我干了這麼多年都沒意見,你才多大就這麼多牢騷?唉,現在的年輕人,沒法和我們這一輩比,無私貢獻的精神是越來越少嘍。”老教師聞言搖了搖頭,感概地嘆道。

    “哈哈,徐老,您就別高風亮節了。我就不信,如果學校升您一級工資您會不要。”趙鐵樹打趣道。

    “真漲了工資那是學校對我教學工作的肯定,按勞取酬是社會主義階段的國策,我為什麼不要。”徐老師笑著答道,他可不想為了嘴上的痛快而以後被人取笑。

    “哈哈,怪不得由您來教思想品德呢,政策水平就是比我們這些人高。”挑起大指,趙鐵樹夸獎道。

    老師也是普通人,雖然學識和知識比常人高出許多,但在平常休息時間也一樣喜歡斗嘴打趣,耍耍嘴皮子。

    “好啦,趙老師,您就別和徐老貧了。到底是什麼事,是不是不能外傳呀?”旁邊辦公桌上,一位剛剛上完課回來正在喝水的女教師笑著插口道。

    “呵,當然不是了。校長找我就是讓我組織一次圍棋比賽,沒什麼大不了的。”說歸說,鬧歸鬧,該說的正事兒還是要說的。

    “咦,這個時間還搞什麼比賽?現在離期末考試也沒幾天了,他還有心思搞這個?”女老師奇怪的問道︰說到底,除了畢業中考,學生最重要的就是期中期末兩次考試,尤其這次考試事關升學,意義更為重要,這個時候花費精力去搞課外活動,于情于理似乎都不大說得通。

    “嗯,是呀,怎麼回事?”徐老師也是很奇怪。

    “呵,是這麼回事”,趙鐵樹剛要開始講述情況,有四個小學生來到了辦公室門外。

    “報告。”四個人一齊叫道,把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

    “進來吧。”見是幾名校圍棋隊的主力來了,趙鐵樹舉手招呼道。

    四名小學生魚貫而入,老老實實地站在趙鐵樹的辦公桌旁。

    “呵,我問你們,你們這周四下午都是什麼課?”要搞比賽,時間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一環,趙鐵樹從抽屜里取出紙筆問道。

    “我第一節是常識,第二節是自習。”

    “我第一節是英語,第二節是數學。”

    “我和王培炎一樣。”

    “我第一節是自習,第二節是體育。”

    四名小學生一一把自已的課程安排講了一遍。

    “噢,這麼說張磊和鄧凱虎下午有自習課。好的。你們倆回去準備一下,周四下午有比賽,嚴凱虎下午上學直接來辦公室找我,張磊下了第一節課後直接去四樓室內活動室。你們班主任那里我會去說的。”了解完幾名學生的課程情況,趙鐵樹安排道︰自習課是自由學習時間,體育課是他自已課,不會影響到幾名學生的正常學習。

    “老師,是什麼比賽?”叫做張磊的小學生問道,看樣子,他是這幾位小學生當中的孩子頭兒,有什麼事都是由他出面。

    “噢,是和校外的一個小孩子下測試棋,到時候要好好下,千萬別丟了麗澤四秀的面子。”對于這次的測試比賽他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因為他很清楚這四位小學的實力,雖然算不上出類拔萃,天縱奇材,但在北京市百多家小學中得到團體第四,個人第三的成績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老師,那我們呢?”見兩位同伴有棋可下而沒自已的事情,另兩位小學生心急地問道。

    “你們倆呀?呵,沒辦法,這次你們有課,下次有機會再讓你們上。”這又不是什麼正式比賽,搞個測試也不會所有人都上,趙鐵樹只有安慰著兩個小孩兒。

    “啊!”知道這次沒自已的事了,兩個小孩子失望地叫了起來。

    “呵,放了學你們也可以到樓上來看看,要是棋沒下完,還可以給張磊,嚴凱虎打打氣。”拍了拍兩個小學生的肩膀,趙鐵樹笑著說道,盡管他認為這兩盤棋絕不可能下到那個時候。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38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信心的根源

    在宣武,豐台,海澱三區交匯處,緊鄰北京京門——西客站南廣場有一座公園,公園內有一片湖泊被稱為蓮花池,據傳,公遠前一零四五年,周武王分封諸侯到北方,最遠的薊城就是在蓮花池下游發展起來的,從這個角度來講,可以說蓮花池是薊城的“搖籃”。故有“先有蓮花池,後有北京城”之謂。在古代,蓮花池曾有“西湖”之稱,是北京古城供水的主要來源,因廣種蓮花故稱蓮花池。《水經注》記載︰湖東西二里,南北三里,蓋燕之舊小池也。綠水澄譫,川亭遠望,亦為游矚之勝地也。”

    在蓮花池公園西北邊不遠處一個處由三座甲宅構成的小區,因湖得名,小區的名字就叫做蓮花小區,而李飛揚的家也在這里。

    完成道揚的工作,李飛揚回家的時候已是六點十分,主一推開房門就聞道一陣飯菜的香味。

    “爸,您回來啦。”乖巧的女兒正端著一盤炒豆角從廚房出來,看到李飛揚高興地叫道。

    “嗯,回來了。”脫下外套掛在門邊的衣架上,李飛揚隨口答道。

    “快洗手,再有一個菜就馬上開飯啦。”都說女兒是爹媽的小棉襖,雖然僅僅剛上初一的學生,小姑娘已經頗有一點持家管事兒的氣質。

    “呵,知道啦。”李飛揚笑著走進了洗手間︰有一個溫柔賢淑,知書達理的妻子,再有一個乖巧懂事,聰明听話的女兒,這樣的三口之家還有什麼可不滿的?

    洗完手回到客廳,桌上的飯菜都已擺好,女兒一一給碗中盛著米飯,妻子正在往一盤兒拍黃瓜里倒醋。

    “呵,炒豆角,炸黃魚,炖豆腐,拌黃瓜,還真是夠豐盛的。老婆,你現在的手是越來越快了,”在餐桌旁坐下,李飛揚笑著稱贊道︰劉桂枝下班時間比自已也早不了多少,能在這麼短時間搞這麼多個菜,沒點真功夫還真不成。

    “這都是翠芸的功勞,要不是她先把菜買好,我哪兒就做得出來。”劉桂枝也不居功,指了指女兒笑著答道。

    “呵呵,咱們家芸芸長大了,都能幫媽媽做家務了。”李飛揚心里高興,笑著夸獎道。

    “那是。以後我下了學不光要幫媽媽買菜,還要學會做菜呢,這樣你們一回來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吃上熱熱呼呼的飯菜啦!”得到父母的一致夸獎,小姑娘興奮地頰發紅,一揚清秀的小臉,滿面得意地大聲宣布道。

    “呵呵,那可就太好了,有你這麼個小幫手,以後我也就用不著下了班跟打仗似的往家跑了。老李,咱們家的閨女怎麼樣?”甭管能不能堅持下去,只要孩子有這句話,父母心里就會熱呼呼的,劉桂枝親昵地摟著女兒的肩膀笑著問道。

    “呵呵,好,當然是好。可惜,就是不喜歡下棋,要不然就可以打一百分了。”李飛揚笑道。

    身為專職圍棋教師,他當然希望自已的女兒也喜愛圍棋,就算天賦不夠成不了高手,最起碼也應該拿得起來,放得下去,唬唬一般愛好者。

    然而可惜的是,不僅天賦這種東西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沒有出現在自已女兒身上,就連最起碼的熱情小姑娘也是丁點兒全無。難為李飛揚攪盡腦汁,用盡心思,把自已渾身上下的解數都抖了個遍,女兒的水平還是停留在業余初段而再無寸進,相比于自已所帶的那些學員,怎麼能不讓他這個金牌圍棋教師惆悵萬千︰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為什麼自已的圍棋分子一點兒沒有遺傳下去呢?

    “哼,圍棋有什麼好玩的,一坐就是半天兒,煩也煩死人了。”小姑娘做了個鬼臉,不服氣地反擊道。

    “那是你從來沒有認真去下。如果你認真下過就不會說這種話啦。”李飛揚說道。雖然知道這種話說了也是白說,他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女兒能心回意轉,發現圍棋中的樂趣。

    “媽,您看,爸爸又嘮叨上了。”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話說得太多讓小姑娘有了逆反心理,一听老爸又要念經,馬上向媽媽投訴。

    “好啦,老李,女兒不喜歡下棋就別勉強她。對了,今天在辦公室听趙老師說你們高社長見過董校長,然後想要在周四下午搞比賽決定王一飛能不能得到新學期的入學名額,是不是真的?“當媽的還是向著女兒,劉桂枝笑著把話題岔開。

    “對,沒錯,高社長回去以後和我們說過了。呵,社長就是社長,辦事能力就是強。本來還以為讓王一飛進麗澤小學會很難,沒想到他一出馬,三下兩下就給搞定了。”李飛揚笑道。

    “嘿,你怎麼知道事情搞定了?”劉桂枝不解地問道。

    “呵,不是比賽定了嗎?只要比賽定了,那問題就已經解決了。”李飛揚笑道。

    “這次要和王一飛下棋的張磊和鄧凱虎可是校圍棋隊的主力隊員,最說實力最強的嚴炎因為下午有課不能比賽,但這兩個人的水平也是很可觀的,去年在市教委組織的比賽中取得團體第四名就有他們倆的功勞。你說的那個小孩子還不到七歲,棋下得再好能好到什麼程度,你就那麼有信心他一定能贏?要是贏不了,不就耽誤了人家孩子了嗎?”劉桂枝有些擔心地說道。

    “呵呵,信不過高社長的眼光有情可原,可你還信不過你老公我的眼光嗎?我說王一飛沒問題就肯定沒問題。跟你說吧,高社長和董校長已經說好,這次比賽王一飛要讓那兩位學生兩個子,否則王一飛的贊助費就由道場來出。”李飛揚答道。

    “什麼?你們高社長是不是犯神經了?麗澤小學的贊助費可不是一筆小數。”劉桂枝吃驚地叫道,在她的意識中,一個不到七歲小孩兒下圍棋贏了三四年級的學生已是不可思議,若是再讓上兩子,那豈不成了天方夜談?

    “呵呵,這怎麼叫犯神經?說實話吧,就這樣我還覺得太欺負那幾個小學生了呢。”李飛揚自信地笑道。

    自信源自于實力,而李飛揚的自信的原因就是王一飛那遠遠超越常識的實力。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39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等待

    象大多數小學校園那樣,每天下午十二點四十到一點這段期間都是一天內最熱鬧的時間之一,圍在學校門口等著校門打開的小學生們又叫又跳,吵鬧的聲音隔著兩條馬路也可以听到。

    “飛飛,爸爸還要上班,這就走了。你要听李老師的話,千不要亂跑,記住了沒有?”扶著兒子的肩膀,王國立仔細地叮囑道。

    國營企業不象私人公司,請假休息並不是假容易的事,為了不耽誤工作,他只有趁著午休時間把王一飛送到道場交給李飛揚,然後再馬上乘車返回,雖然不能親眼看到兒子的命運之戰非常遺憾,但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知道啦。爸,你就快走吧,晚了就遲到啦。”似乎並沒意識到今天下午的比賽對自已未來的命運走向意義如何重大,被老爸叮囑了一路的小男孩兒不耐煩地催促道。

    “這小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王國立向李飛揚苦笑道。

    “呵,放心吧,這里有我。您不用擔心。”揉了揉王一飛短短的小寸頭,李飛揚理解地笑道。

    “呵,那就拜托了。”時間不等人,再晚可能就趕不上車了,向李飛揚點了點頭,再和兒子擺了擺手,王國立離開學校大門向車站走去。

    目送王國立離開,兩個人繼續呆在原地等待學校開門,此時,門口聚集的小學生越來越多,陸陸續續,也有外出吃飯的老師回來上班。

    “飛飛,想不想在這里上學?”見王一飛趴在學校圍牆護欄上向里面探頭探腦地張望,李飛揚微笑著問道。

    “嗯。李老師,這里面可真大呀。”點了點頭,王一飛興奮地感嘆答道。

    “呵,當然大了。這是區重點小學,條件當然比一般學校好很多了。只要今天的棋贏了,以後你就是這里的學生了。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李飛揚笑著問道。

    “當然有啦,您不是說和我下棋的兩個人實力很差嗎?”王一飛揚起臉來答道。

    “呵呵,以你的實力贏那兩個人當然不成問題,不過這兩盤棋老師要你不僅要贏,而且還要贏得漂亮,讓麗澤小學的人知道你的厲害,不敢再小瞧你,明白嗎?”李飛揚笑著說道。

    王一飛現在的實力已經比穆,趙兩位老師毫不遜色,所欠缺的不過是實戰比賽經驗,換句話說,只要讓他再多參加一些高水平的棋戰,再多一些實戰磨練,穆建平和趙向東兩人就得別想在他身上開張了。

    麗澤小學校隊的幾名隊員水平或許不錯,但那也只是相對于同年齡段的普通兒童,假如真的很出色,以忘憂清樂道場地頭蛇的消息靈通,又怎麼可能一點印象沒有?

    所以,這次比賽讓王一飛讓對方二子還是很保守的決定,假如不是比賽的結果關系到入學的問題,李飛揚甚至有來場三子局大戰的想法。

    現在,比賽的規格既然已經定好無法再改,不能通過讓子來體現王一飛在圍棋方面遠遠超出普通兒童的才能,那麼就只能通過強大的力量讓對手心驚膽顫。

    “沒問題,老師,我會讓他們知道厲害的。”對于王一飛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兒而言,老師的想法也就是他的想法,李老師既然讓他把對手打疼打痛,那他就一定不能讓李老師失望。

    “呵呵,好,飛飛,加油!這里我先祝你成功。”伸手雙手,李飛揚模仿著體育比賽中加油打氣的方式笑道。

    “嘿嘿,加油!”王一飛高舉雙手重重地拍在李飛揚的雙掌掌心,清脆的掌音在吵鬧的人群中顯得極為另類。

    “哎,這不是李老師嗎?”一大一小兩個人正在自得其樂,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

    “呵,趙老師,您好您好。”轉過身來一看,原來是麗澤小學的體育教師,同時也是忘憂清樂道場的金卡會員趙鐵樹吃完午飯回來了,李飛揚連忙伸手問好。

    “呵,您好您好,怎麼,這次是您帶隊呀?”看了一眼站在李飛揚背後的小男孩兒,趙鐵樹笑著問道。

    “呵,就一個人,叫什麼帶隊。過來,飛飛,叫趙老師好。”李飛揚笑道。

    “趙老師好。”王一飛乖巧地叫道。

    “你好。呵,李老師,這個小孩子該不會就是要和我們麗澤四秀對陣的小朋友吧?”上下打量著小男孩的模樣,趙鐵樹半開玩笑地問道。

    “哈,你還真說對了。就是他。”拍了拍王一飛的肩膀,李飛揚自豪地笑道。

    “就是他要讓我們麗澤四秀兩個子?李老師,您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王一飛的外貌比趙鐵樹想象中的還要小些,雖然知道這個小孩子名氣不小,但若說和校隊四名主力隊員相比強出一個子,他還是不大相信。

    “呵,類似你現在的想法曾經很多人有過,不過那些人在和飛飛下過一盤棋後大多便知道是自已搞錯了。”李飛揚不軟不硬地笑著反擊道。

    “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搞不好還真是我看錯了呢。別在這里等著了,咱們先進去。”哈哈一笑,趙鐵樹和看門大爺打個招呼,然後帶著兩人從學校的側面小門走進了校園。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41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別有他意

    由于還沒有開門放人,若大的校園里此時只有提前進入的老師,相對于校門口外的吵鬧喧天,此時教學樓里倒顯得非常安靜。

    “哎,趙老師,听說下午有圍棋比賽,是不是真的?”剛拐過二樓樓梯,迎面恰好踫上一位老師,看到趙鐵樹不去辦公室而要上樓便好奇地問道。

    “對,四樓活動室,你要是沒課的話也來湊湊熱鬧。”趙鐵樹答道。

    “看情況了。對了,是誰和誰比呀?”對面的教師問道。

    “呵,一方是咱們學校的張磊和鄧凱虎,另一方就是這位小朋友。”指了指後面跟著的小男孩兒,趙鐵樹笑著答道。

    “是他?呵,友誼賽呀?這麼小的孩子,好象不是咱們學校的吧?”小學校的老師見慣了孩子,一眼就看出王一飛再大也超不過七歲,而張磊和鄧凱虎都是四年級學生,雙方年齡相差至少四歲,這樣的比賽還能稱之為比賽嗎?

    “呵,是不是咱們學校的人等棋下完就知道了。記得有時間去捧場呀。”有李飛揚跟在旁邊,趙鐵樹也不好多說些什麼,隨口打了個哈哈帶著兩人繼續上樓。

    “呵呵,有點兒意思,行,待會兒一定得去瞧瞧。”那位老師在三人背後笑著大聲應道。

    麗澤小學的室內活動室是四樓盡頭的一間大教室,教室的面積比普通教室要大出近一倍,里面擺著八張乒乓球案,地上還用白漆畫著橫豎線條兒,教室的一端整整齊齊堆放著地面活動的海綿墊兒,還有跳箱,網架等運動器材,平時,這里是校乒乓球隊和羽毛球隊的訓練室,而在踫到下雨刮風等天氣不好的時候,學校的體育課就會放在這里進行。

    今天因為有棋戰,八張乒乓球桌收起了一張,空出的場地上擺著三張課桌,其中兩張對面拼起,上面擺著一副棋具,另外一張課桌上則擺著計時鐘和記錄紙筆等物,除比之外,旁邊還放著一箱二十四瓶礦泉水,另外在牆根還放著十幾把折疊椅,估計是專門為觀戰者準備的。看來,為了這場非正式的比賽,校方還是花了些心思。

    “李老師,讓您見笑了,學校的條件有限,沒法和道場相比,你們就湊合湊合,等以後校隊的成績好了,我們也搞一間專門的棋室。”推開室內活動室的大門,趙鐵樹一邊把人往里邊上一邊笑著說道。

    “這麼大一間房子只擺一盤棋,如此手筆,就算道場也做不到啊。呵,其實普普通通的一盤棋又何必搞這麼大動靜,只要找個能擺下一張桌子的地方其實就足夠了。”李飛揚笑著說道。

    “呵,怎麼說這也是道場和麗澤小學之間的第一次交流,不認真怎麼行呢。您二位先在這里先休息一下兒,等張磊一到咱們就開始。”趙鐵樹笑道。

    雖然董校長對圍棋只是一知半解,但麗澤小學里喜歡玩棋的人並不少,做為學校圍棋活動的活躍分子和水平最高者,那幾位校隊主力成員可以說就是趙鐵樹帶出來的學生,此次比賽,高興宇竟然提出由王一飛讓他們兩子,這明顯等于說瞧不起麗澤四秀的的實力,趙鐵樹嘴上不說,心里卻是憋著一口氣,憑什麼一個不到七歲大的小孩兒就那麼牛氣,好象他高興宇的棋高,看人的眼光就比別人也要高出一籌似的。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為一柱香,他要讓自已的學生用實力在眾人面前告訴道場的人,別拿豆包不當干糧,所以,他才放著學校里許多空閑的辦公室不用,非要動用這間面積超大的室內活動室以供更多對圍棋有興趣的老師前來觀戰。他甚至已經想好了,等第一盤棋拿下之後,就馬上讓第二盤上場的鄧凱虎改讓對方二子,假如鄧凱虎不負所望僥幸拿了下來,那自已的臉上該多有面子。

    “好,您先忙您的,我們在這里等就行了。”李飛揚笑道。所謂客隨主便,趙鐵樹又不是外人,沒必要搞得客客氣氣好象自已多擺架子似的。

    “OK,那我就去找張磊了。你們要是口渴那里有礦泉水,別委屈了自已。”笑著叮囑了兩句,趙鐵樹離開了室內活動室。

    “飛飛,給,喝點兒水。”王國立把兒子交給自已,他當然要好好照顧了,從箱子里拿起一瓶礦泉水,李飛揚向王一飛說道。

    “哎。”接過水瓶擰開蓋子,小男孩兒咕嘟咕嘟一揚脖就喝下去了大半瓶。

    “慢點兒,別急。”生怕王一飛喝得太急給嗆著,李飛揚連忙叮囑著。

    “沒事兒。李老師,我想看看下邊行嗎?”過足了水癮,王一飛放下水瓶問道,這個時候校門已經開放,學生們一擁而入,又跑又鬧,以叫又嚷,熱鬧的聲音傳到四樓很是讓他好奇。

    “呵,當然行了。”這點要求算的了什麼,李飛揚打開把椅子放在窗邊,王一飛手腳麻利地爬了上去。

    人處高處自然視線開擴,正所謂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在樓下的時候就覺得整座校園宏大氣派,現在站在學校的最高層一看,那上面就更要添個更字,看著樓下那些學生嬉戲玩鬧的情景,小男孩兒看得是津津有味。

    “飛飛,看到沒,那就是咱們道場。”李飛揚指著從樓群中露出的一角兒說道。

    “噢,看到了,哈,原來道場的房頂是尖的呀!”第一次看到忘憂清樂道場大樓的外觀全景,王一飛象發現新大陸似地叫了起來。

    “呵呵,才知道呀。你看,道場大樓漂不漂亮?”李飛揚問道。

    “漂亮。”王一飛點頭答道,的確,在這個到處都是千篇一律樣版樓群的城市中,類似忘憂清樂這樣的仿古建築實在是不多的亮點。

    “呵,如果在麗澤小學上學,以後你就可以住在道場,怎麼樣,樂不樂意?”李飛揚笑著問道。

    “樂意。”王一飛答道。

    小孩子的心思單純,只知道住在道場可以有更多時間和道場的幾位老師學習,又哪里會想到因此要離開父母,早早過上集體生活。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41
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決心

    “鈴”,清脆的上課預備鈴響起,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所驅趕,校園操場上的學生們蜂擁涌進教學大樓,不到半分鐘,原本熱熱鬧鬧的操場空蕩蕩地看不到一個人影,吵吵嚷嚷的聲音也神奇般地消失不見。

    “咦,李老師,他們都干嘛去了?”第一次見到學生上課的情景,王一飛好奇地問道。

    “呵,你沒听到剛才那聲鈴嗎?那是上課預備鈴,听到鈴聲,學生們就要趕緊回到教室準備上課,等過了一分鐘還會有一聲鈴,那才是真正的上課鈴,如果正式上課鈴響了還沒進到教室是會讓老師罰的。”李飛揚笑著解釋道。

    “啊?那怎麼罰呀?”原來上學還有這麼多規矩,王一飛驚訝地問道︰看來上學也不總是好玩的事情。

    “呵,我們上小學那會兒是罰站,有時是站五分鐘,有時是站十分鐘,看老師的心情了。到于現在,學校搞人性化教育,是不是還有罰站就不清楚了。”李飛揚笑道。

    “噢,只是罰站呀?嘿嘿,那就不怕了。”原來所謂的處罰不是象做錯事讓爸爸打屁股,小男孩兒心里算是塌實了許多。

    “呵,又不是立功表揚,讓全班好幾十人一起盯著罰站,你當很輕松呀?等你以後上了學就知道了。好啦,下來吧,上課時間到了,他們也該來了。”李飛揚笑道。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想讓一個小孩子理解他所沒經歷過的事情並非一件簡單的事。

    “嗯。應了一聲,王一飛從椅子上跳下來,再把椅子放回原處。

    就得李飛揚所預計的那樣,沒等第二下鈴聲響起,四樓樓道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後房門一動,趙鐵樹當先走入,後邊跟著一個小學生還有兩位老師模樣的人。

    “呵,李老師,是不是等著急了?”趙鐵樹笑著問道。

    “呵,有什麼可急的,難道還怪你們不來嗎?”李飛揚笑著反問道。

    “不著急就好。給您介紹一下兒,這位是謝元清謝老師,這位是劉江波劉老師,都是學校里的圍棋活動積極分子,听說這里有棋,便都趕來了。這位是李飛揚李老師,業余五段高手,也是咱們學校劉桂枝老師的愛人。”趙鐵樹一一將眾人介紹給對方。

    “您好,您好。”李飛揚寒暄道。

    “李老師您的大名我們可是沒有听說,一直想認識您,可是水平太差,怕被您笑話,所以一直沒好意思讓趙老師介紹,今天見面,也算是了了一樁心願吧。”謝元清笑道。

    “呵,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有什麼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今天認識了以後大家就是朋友,空閑的時候多去道場坐坐,我是衷心歡迎。”李飛揚笑著客氣道。

    “李老師,這位小朋友就是王一飛吧?呵呵,看不出來,小小年紀居然是圍棋高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劉江波向李飛揚笑著問道。

    “呵,江山有待人才出,各領風騷三五年,也許十幾年後,中國的圍棋就要靠他這樣的小孩子來發揚光大了。”對于劉江波的話李飛揚是照單全收,全當那是謚美之詞。

    “呵,好了,大家都認識了,那咱們就開始正事吧。張磊,這就是你今天的對手,別看他年紀小,水平可是不低,你可要好好學習,千萬不要浪費這個機會。”寒暄已畢,趙鐵樹叫過站在後面的小學生叮囑著。

    “嗯。”叫做張磊的小學生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李飛揚的身後。

    只見站在李飛揚身後的小孩兒身高也就一米多點,圓圓的小臉,短短的頭發,一雙大大的眼楮一眨一眨,顯露出好奇的神色,上身穿著一件棕褐色的小茄克,由于袖子太長,在手腕處還挽起了一圈,下身穿一條淺綠色的長褲,兩個膝蓋處用黑線繡著兩只長鼻小象,腳蹬一雙白色的小球鞋,球鞋的頂端,是米老鼠尖尖的嘴巴,怎麼看怎麼幼稚。

    “就是他要讓自已兩個子?”嘴上說著要向對方好好學習,但張磊心里卻是一萬個不服氣。

    小男孩兒大多爭強好勝,在人多的時候更是如此,怎麼說張磊也學了三四年的圍棋,雖然在校圍棋隊麗澤四秀中只是排名第四,但怎麼說也該算個高手,就連跟趙老師下棋也僅僅是被讓二子,憑什麼這個比自已矮近一頭的幼兒園大班小孩兒也要讓自已二子?

    “哼,一會我非得把這個小孩子殺得找不著北,看你們還敢小瞧我!”張磊心中暗下決心,要用漂亮的勝利證明自已的實力。

    “張磊,你坐左邊,王一飛,你坐右邊。這次對局每方自由用時為二十分鐘,之後為三十秒讀秒,超時判負,王一飛持白讓二子,張磊持黑不還子。你們兩都清楚了嗎?”來到記錄桌後,趙鐵樹宣讀著此次比賽的規則。

    “清楚啦。”“清楚啦。”兩個小孩子先後答道。

    “張磊,你先把座子放好。”確認無誤之後,趙鐵樹吩咐道。

    從棋盒中取出兩顆黑子,張磊依次擺在棋盤的右上角和左下角。

    “好,現在是一點零五分,我宣布,對局開始,請白方落子。”看了一眼手表,趙鐵樹高聲宣布,同時在棋譜記錄紙上記下了對局的時間。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41
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各有算盤

    白棋第一招是右下高目,對于下讓子棋王一飛的經驗並不少,雖然大多是做為下手一方,但久病成良醫,他當然也有他自已的讓子心得。

    左上角目外,對手在高位落子,張磊也佔據高位,棋局方始,他就打定主意和對方針鋒相對,絕不妥協。

    白棋三三掛入,這種方式在現代強調布局速度和棋子效率的高手對局中已經很少見到,王一飛此時使出這招目的就是要避開普通的常見下法,考一考對手在布局方面的應變力。

    黑棋四路小飛罩,張磊高舉高打,準備放棄角上的實地在外邊築成外勢。

    白棋上邊三路托,黑棋扳,白棋斷。

    這是目外基本定式之一,白棋的斷必須是在征子有利的情況下才能使出,否則被黑棋三路打後再五路空退,吃回左上大角和征掉外邊一子二者必得其一,白棋不利。

    但在此局面下,白棋右下所布高目一子恰好起到引征作用,所以黑棋只有另謀他途。

    三路打吃,白棋立下,黑棋四路粘住,白棋二路渡回,黑棋上邊三路長出。

    棋局的進程反應著棋手的心態,張磊早早將白棋分開,希望的就是利用左下和右上星位二子的威力主動挑起戰斗,從而迅速掌控全局。

    白棋角上擠,這里是棋形的要點,假如害怕外邊一子被吃而先行處理的話,黑棋二路一夾,角上白棋便已無疾而終。

    白棋擠到之後黑棋外圍也出現了斷點,黑棋如果急于吃掉外圍白子的話,則白棋四路先手打斷後長出,左上角白棋成空效率就太高了。

    所以,張磊不加思索虎住補斷︰對于棋局到現在的進程他是非常滿意,對方角上實空不是很大,外邊又被斷開一子,局部雖是兩分,但有右上和左下兩子的接應,這當然是黑棋全局主動的局面。

    張磊的感覺是好,但那並不等于他的判斷就是正確的。

    五路單靠,白棋抓住對方棋形上的弱點是不依不饒地繼續糾纏。

    以張磊的實力這一招他當然早已料到,否則他就會直接接實而不用效率更高的虎。

    左下二三路夾,短兵相交時刻,張磊也拿出了看家本領。

    白棋二路拐,黑棋擋,白棋補角,通過棄掉一子,黑棋搶先擋到二路,雖說實空稍損,但此時的重點在外邊的戰斗,只要能在戰斗中搶到主動,這一點點官子損失又算得了什麼?

    付出了實利的代價之後,黑棋在五路打出,這里是棋形的急所,要是被白棋得到黑棋兩邊就不好辦了。

    白棋長出。表面看起來這顆子是逃不掉的,但黑棋若敢征吃,則白棋五五擠入,左邊分斷奪空和右邊逃出征子二者必得其一。

    吃不住白子,黑棋只有三路後退,在張磊的計算中,對方只有四路壓,黑棋扳,白棋跳方整形,黑棋上邊補斷,白棋中腹吃住一子,黑棋左邊三路飛安定,如此進程,雖說白方在中腹走出一塊,但黑棋兩邊都已處理好,右上陣勢可觀,絕無不好之理,更何況以後中間還有非常舒服的一靠,心情之爽大概比三伏天喝冰鎮汽水還要痛快幾分。

    這個構思不可不謂之好,然而可惜的是,這僅僅只是張磊自已所打的如意算盤而不是王一飛的。

    中腹五路單拐,不去湊對方的扳頭,白棋還是抓住左邊黑棋氣緊的弱點緊緊不放。

    沒有壓和扳的交換,張磊當然不肯輕易放對方中腹安定,否則白棋隨之而來的打入將顯得極為嚴厲。

    六六位長出,這是此時黑棋唯一的應手。

    經此交換,白棋搶先在上邊四路跳,假如黑棋在邊上爬的話,白棋先手長頭後再中腹打斷拉出一子,中間白棋的勢力轉瞬之間便膨脹起來,黑棋的不利一眼可見。

    所以,黑棋四路沖斷也是唯一的選擇,此處黑子眾多,斷然沒有作戰不利的道理,單從視覺上看,甚至有了白棋將在此處崩潰的感覺,把子落下,張磊偷偷望向對面,希望看到對面的小男孩兒因面臨危局而緊張的樣子。

    不過讓張磊大感失望的是,兩尺之外的小男孩兒還是端然穩坐,不僅沒有慌張忙亂的樣子,與對局剛剛開始時相比,反而又多了幾分自信之感。

    “哼,真是死到臨頭都不知道,等待會把這幾個子從棋盤上拿下時,看你還沉得住氣沉不住氣。

    張磊心中暗自想道。

    中腹單關跳,而對復雜緊張的棋局,王一飛不慌不忙,依舊是閑庭信步。

    這一步是先手,假如黑棋補上邊的話,則白棋先手叫吃後再拉出,中腹白棋的棋形不僅比當初直接上邊三路壓厚實許多,對左邊黑棋的壓力也隨之加大,兩個棋形不可同日而語。

    黑棋挺頭,白棋扳,黑棋拐,經過深入計算,張磊確信這是最強的應手,對方除了把右上實空送給自已以外別無辦法。

    中間先手交換兩步,白棋三路貼下,上方黑棋四子棋筋也只有三口氣,開局僅僅三十余招,棋局便已進入到白熱化的戰斗階段。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42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手筋對手筋

    對于白棋擋下對殺的著法張磊當然有所防備,假如不是胸有成竹,他又怎麼敢強行沖斷挑起戰斗。

    二路單扳,這是張磊早就準備好的對殺手筋,如果白棋敢扳住,黑棋五路先手長後再中腹沖斷,白棋四子棋筋便被征死,這盤棋就已經可以結束了;如果白棋不敢扳住而是愚形拐出,則黑棋中腹沖斷中腹拔子之後再從右上大飛守角,先手逼迫白棋補棋然後再守左下角,白棋所得不過是三十多目的實空,顯然無法和黑棋兩個角再加一條邊的龐大陣勢相抗衡。

    換句話說,當把這顆子擺在棋盤上時,張磊已經確信,無論對面小男孩兒怎樣應對,黑棋都將確立全局性的勝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磊再抬起頭來看看對面的小男孩兒,還是方才那種無驚無喜的模樣。

    “呵,到底是上幼兒園的小孩兒,連最起碼的勝負心都沒有,棋都下成了這個樣子居然還沉得住氣。”盡管自已也才十歲出頭,但張磊在確信拿下這盤棋沒問題之後也開始有了上手的心態。

    “趙老師,白棋是不是不行了?”兩位觀戰的麗澤小學教師水平雖然不是很高,但也不是那種只會擺木頭的初學者,太深了看不明白,但算個十步八步的能力還是有的,黑棋二路扳後,上邊和中間白棋難以兩全,見到自已學校的學生大佔上風,心中暗喜,悄悄伏在趙鐵樹耳邊小聲問道。

    “呵,要說現在就不行了可能還有點兒太早,不過黑棋大優是肯定的。”趙鐵樹微笑答道。

    盛名之下其實難符,听道場的那些人把王一飛吹得有多神,原來實力也不過爾爾,和張磊這樣水平的小學生都撐不過一個回合,也不知道去年他怎麼會成為挑戰成都棋手的人選。

    白棋六路打吃,王一飛弈來還是一臉輕松,似乎沒有一點兒面臨難局,左右為難的意思。

    “哈,不敢跑了吧!”黑棋長出一子之後上方兩顆白子幾乎無法動彈,而中腹數顆白子亦是支離破碎,補不勝補,張磊知道勝利在望,拍在棋盤上的棋子所發出的聲音也顯得格個清脆。

    “嘿。”謝元清和劉江波兩位老師互相對視一眼,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比想象中要輕松的多。”記錄桌後的趙鐵樹把棋盤上剛剛放下棋子的位置記在紙上,然後抬起頭來望向李飛揚,心說︰看你還吹不吹,演砸了吧。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沮喪和失望的神情並沒有出現在李飛揚臉上,相反,其人嘴角微微向上翹起,看樣子好象是在微笑。

    “怎麼回事兒?難道他不認為王一飛已經陷入困境?”看到李飛揚鎮定自若的樣子,趙鐵樹心里沒來由地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白棋三路愚形彎出︰幾乎不能動彈和不能動彈還是有差別的,而就是對這一點點差別的敏感體現了棋手的實力。

    “啊,這兩個子還敢跑,他是不是下棋下蒙了?”看到這意料外的一手,張磊差點給嚇了一跳。

    按照常識,既然要活動上邊兩子,之前就不應該做打吃和長出的交換,既然做了這個交換,那就不該再逃那兩顆子,白棋思路如此前後矛盾,豈不表明對手已方寸大亂,不能進行冷靜思考了嗎?

    黑棋六路先手拐和對方的並交換後在二路爬︰對于這一棋形,黑棋只有二路爬和戰斗和三路外靠棄子兩種應法,假如是外靠棄子,由于之前有過打吃的交換,則以後黑棋中腹沖斷時白棋就能反打後挺出一頭,這個結果遠沒有當初二路不扳而直接沖斷來得好,所以,無論從心情上,還是從行棋的節奏上,張磊都不會願意放棄上邊數子。

    黑棋既爬,白棋當然三路長出,黑棋再爬,白棋再長。

    下一步,如果黑棋還爬,則白棋從後邊的二路拐是絕對先手,為了做活,黑棋只有繼續在二路爬下去,棋語有雲︰兩番收腹成猶小,七子沿邊活也輸,布局階段就在二路爬這麼多個子顯然不好。

    因此,黑棋三路鼻頂,強手,同時也是張磊早就計算好的手筋。

    假如白棋不敢拐下去而向外出頭,則黑棋二路渡回,不僅棋形完整而且實空巨大,黑棋沒有不滿意的道理。

    而白棋若敢拐下去,則黑棋二路先手夾後現從上邊扳住殺氣,白棋幾子將差一氣被吃。

    此招一出,張磊是信心百倍,就等著對方舉手投降,白棋高舉。

    毫不猶豫,不等張磊的手完全縮回去,王一飛的棋子已經落在棋盤之上,啪的一聲脆響,正是張磊所最期待的二路彎下。

    “哈,這回我看你還怎麼耗下去!”黑棋按原定計劃二路緊貼下去,在張磊耳畔仿佛已經听到了勝利號角的鳴奏。

    好象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白棋一路扳阻渡。

    閻王叫你三更死,哪個敢留到五更。

    張磊沒有義務提醒對方所犯的過錯,四路扳封住白子外逃的出路,剩下的就是一步一步地收氣,直到有一方的棋子從棋盤上拿掉。

    “可以結束了。”四對三,簡單的收氣明顯白棋氣短,謝元清和劉江波心里的那塊石頭終于落在了地上。

    但與之相反,趙鐵樹臉上的神情卻慢慢變得嚴峻起來。

    因為,王一飛手中捏著的一顆棋子已經擺在了棋盤之上。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44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當頭一棒

    二路空斷,對王一飛來說,發現這樣的對殺緊氣手筋便如吃飯喝水一般簡單之極,但對其對手而言,則不啻于當頭一棒。

    “啊!”剛剛才洋洋自得,準備要摘取勝利果實的張磊伸向棋罐摸子的右手僵在了半空,渾身上下的汗毛似乎都豎了起來。

    “糟糕,我怎麼算漏了這一招。”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張磊此時心中的懊惱,但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如果有機會讓他把剛才落下的幾子拿回重下,他寧原自已給自已兩巴掌。

    正常而言,對殺收氣應該從尾部收起,比如這里,白棋二路拐,黑棋單接,白棋再緊,黑棋收氣,如此進行黑快一氣,這也就是張磊剛才產生對殺自已有利這種錯覺的原因。

    但是白棋先斷,黑棋只有打吃,白棋如果立下被黑棋追吃,將形成有眼殺瞎的格局,白棋不行,但白棋有一路反打,黑棋提,白棋退回的反擊,看起來似乎黑棋同樣有了一個眼,但可惜的是這是一只假眼,當白棋再緊一氣的時候恰好成為叫吃,黑棋不得不粘,如此一來,就相當于白棋二路拐時黑棋不單接延氣,反而直接擋下,湊對方一路先手一打,自已經自已緊上一氣,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來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小孩兒了。”趙鐵樹暗自想道︰以他的棋力當然已經算出對殺的結果,平心而論,做為一道死活對殺題,這里的變化並不復雜,如果單拿出來讓張磊來做,估計用不了十秒鐘就能給出正確答案,但讓人感到驚嘆的是,這是王一飛早在之前四路跳時便已算到的結果,否則,白棋就不可能明知道會遭至對手沖斷的反擊還敢在上邊強硬跳封,黑棋走出三路頂的假手筋到對殺失敗或許用兩三個參考圖就能表述清楚,可若是從沖斷算起,大概幾十個也不夠用吧?能在十幾步前就能精確地算清這里對殺的結果,無論是誰,單只這份計算力就夠嚇人的了。

    黑棋打吃,白棋反打,黑棋提,白棋退回,這是一本道,中間沒有任何變化余地,走到這里就算只有級位水準的普通愛好者也能看黑棋的攻擊失敗。

    “啊?怎麼死了?!”謝元清驚訝地叫出了聲︰剛才明明是張磊大佔優勢的局面,怎麼剛一眨眼,就變成了桑海蒼田?

    “噓。”趙鐵樹連忙把食指豎在唇前提醒著。

    “嘿嘿,上邊被吃掉一塊,黑棋是不是不行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元清趴在趙鐵樹耳邊小聲問道。

    “吃虧是肯定的,不過右上黑棋終究先手邊在一起,也不是全無收獲,盡管代價的確是太大了一點兒。假如全盤的厚味能夠充分發揮,從全局來看,黑棋還是可下的。”趙鐵樹小聲答道。

    “噢,那就好,那就好。”听完趙鐵樹的分析,謝元清總算松了口氣。

    右下的分角很大,右邊的開拆也非常誘人,左邊的守空似乎也是不錯,先佔下邊的大場好象也是很好的選點

    種種想法,種種構思在小棋手的腦中不停閃現,每一種似乎都很好,每一種又似乎都有不足,面對著還有四分之三空空蕩蕩的棋盤,張磊陷入了沉思。

    “鈴”,清脆的鈴聲突然打破了校園內的安靜。

    不知不覺中,四十五分鐘的時候已經過去,第一節課下課的時間到了。

    隨著樓道里傳來的嘈雜腳步和小學生們的嬉笑打鬧聲,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從門外進入到活動室內。

    “哎,飛揚,棋下得怎麼樣了?”關心比賽的結果,下了課後,劉桂枝連辦公室都沒回直接抱著一大摞書本便趕過來探問情況。

    “呵,問題不大。”李飛揚笑著答道︰雖然形勢現在黑棋還稍佔優,但差距極為微細,黑棋被讓二子的優勢在上面的戰斗中已經完全喪失殆盡,而棋局僅僅進行了五十幾步,從前面的進程來看,執黑的小棋手盡管不能說沒有戰斗力,但和王一飛相比,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照此情況繼續下去,大概再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反先了。

    “啊,真的呀?這不沒下多少嗎?”劉桂枝驚訝地叫道︰有李飛揚這樣的業余高手老公,還有一個學棋不成,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女兒,她對圍棋當然也不會一竅不通,雖然實力無法跟趙鐵樹這樣的金卡級棋迷相比,但跟謝元清、劉江波等人卻是相差無幾。

    “呵,棋下了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棋已經有了打持久戰的資本。”李飛揚微笑答道。

    “呃?這是什麼意思?”以劉桂枝對圍棋的理解,李飛揚的這句話顯然是太過深奧了。

    “呵,意思就是說黑棋從現在起就不能退了。”李飛揚笑道。

    有著二子的優勢,執黑一方走幾步緩手或效率不高的棋並沒有太大關系,但現在局面差距不大,也就是說黑棋再往後的每一招都必須追求最高效率才能保持領先,而追求效率則意味著風險增加,這在雙方實力存在明顯差距的時候是非常要命的。

    對比賽感興趣的老師趁著課間休息抽空上來看看,幾名校棋隊的小學生也拉幫結伙趕了過來。

    “呀,怎麼死了一塊啊!張磊這盤棋是怎麼下的?”

    “是不是中午吃得太飽下著下著就睡著了?”

    小孩子們的自制力不象成年人那麼強,看到棋盤上的情景,立刻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噓,安靜。鄧凱虎,你過來好好看著,一會兒就該你上了。”趙鐵樹執行著維持賽場紀律的職責,但這不經意的一句話中卻透露出一個信息︰對這盤棋他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
琉璃雪 發表於 2009-5-17 20:45
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次挑戰

    這次比賽規定每方自由使用時間為二十分鐘,除去比賽前雙方寒暄介紹浪費掉的那些時間,再經過一節課的激烈戰斗,黑棋此時已經進入讀秒階段,面對難局且思考時間有限,張磊的心情越來越緊張。

    “三十秒,二十秒,十,九,八,七”,計時棋鐘感覺不到人類的情緒,依舊按照芯片中已經設定好的程序勤勞地工作,由電子信號合成的單調語音在室內活動室中顯得冰冷而又殘酷。

    “啪!”在把所有的自由使用時間用光之後,張磊重重地將一顆黑子拍在盤上,強硬地在中腹切斷,同時,一雙黑亮的眼楮死死盯住棋盤的左邊︰既然按照常識下法大概很難找到勝機,那麼,就拼命好了。

    中腹打出,這是唯一的一招,如果一時心貪從另一側打吃,看似能征掉對方切斷之子,但黑棋在後邊一沖帶響,邊路九子死灰復燃,棋局也就結束了。

    黑棋長出,白棋壓,黑棋再長,左邊黑棋的陣勢也膨脹了起來。

    白棋左下內側掛角,當然,雖然之前在上邊的戰斗取得不少便宜,但如果讓黑棋完整地把左邊全部變成實地也是受不了的。

    一間低夾,張磊的每一招都是咄咄逼人,非要在這里把之前的損失找回來。

    三三點角是最簡明的變化,但黑棋搶到先手後在中腹拐頭,左邊將圍出接近六十目的巨空,白棋難言樂觀。

    所以王一飛四路先靠,盡量壓縮這里黑棋的成空規模。

    黑棋四路扳,白棋退,接下來黑棋的應招有四種︰

    一、五路挺頭;二、四路接補斷;三,改單接為虎;四,從角上二路小飛。

    角上小飛被三路斷掉,白棋很容易就獲得安定,張磊當然心中不甘。

    三路單接補斷穩妥,但經此交換,白棋三顆孤子的處理也就容易多了。

    至于虎補,意思和單接差不多,不過二路多了一夾,反而更難處理。

    所以,張磊毫不猶豫地先擇了最強的招法,五路挺頭,假如白棋三子只能逃出的話,那麼這一招比補在邊路對中腹的影響大得多。

    黑棋強行挺頭之後,邊上明顯留下了一個斷點,斷還是不斷,這是個問題。

    不能指望白棋三路斷後黑棋會打吃後擋下棄去一子,放白棋輕松做活,如果對方真會走樣軟弱的招法,那就已經不是讓二子,而是讓四子,五子,乃至六子的水平。

    若是不敢去斷而改在二路夾,看起來佔了點官子便宜,但這幾顆棋子也將變重,失去了點角轉換的可能,而若是失去了這條後路,被迫向處出頭,則黑棋左上的厚味將發揮作用。

    該怎麼辦,一直落子如飛的王一飛也開始了沉思。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劉桂枝悄悄拉了拉李飛揚的衣袖。

    “怎麼了?”李飛揚轉過頭來小聲問道。

    “第二節課上課時間快到了,我得馬上下樓去教室。你先告訴我這里是不是王一飛走錯了?他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落子?”既不能影響正常工作,又擔心棋局的勝負,劉桂枝只有如此詢問。

    “呵,不用擔心,黑棋的挺頭撐得太滿,這里的味道不是很好,王一飛現在是在計算里面的變化,放心吧,在這種地方,他是不會出錯的。”棋局還在進行中,李飛揚話也不能說得太明,只有用盡量簡單的話語安慰道。

    “呵,那好,那我下去了,等會兒下了第二節課我再過來。”有了老公的這句話,劉桂枝心里塌實了許多,和邊上的人打了個招呼,幾位第二節有課的老師離開了活動室。

    “啪。”白色的雲子落在黃陽木的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三路斷,王一飛的選擇果然和李飛揚的預感一樣。

    黑棋三路打,白棋立下,接下來黑棋如果擋在外邊,等白棋吃住一子時再從角上二路小飛護空是正常下法,也屬于局部邊角定式之一,並不能說黑棋吃虧,只是這樣一來,對方原本孤單的幾子迅速就地安定,且邊路黑棋成空效率並不是不高,白棋顯然是很滿意的,

    所以,張磊沒有從外邊擋,而是從里面貼住,他準備利用上邊黑棋的接應和對方再比一比計算力,用最強的攻擊來挽回剛才失掉的面子。

    白棋二路拐,黑棋連扳,白棋三路打吃,黑棋一路反打,白棋提子,黑棋一路再打,白棋接住,黑棋二路長。

    黑棋既然從內側擋下,那麼之後的的一系列招法便屬雙方必然,利用上邊黑子的力量,張磊得以在二路連回,而被打成一團的五顆白子外逃無路,做活無門,看到這里,幾位麗澤小學的校隊成員都興奮地捏緊拳頭,為張磊的強手取得成功而歡心鼓舞。

    的確,如果這五顆白子就這樣被輕易被吃掉,失去二路夾先手官子的白棋當然是損失巨大。

    但王一飛的棋真是那麼好吃的嗎?

    “鈴”,上課預備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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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卻不見妳的身影<br /> 形影相弔卻不知如何是好<br /> 遠方的天空也會有著相同的夢嗎?<br /> 採擷起的回憶,能否化成真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