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殺戮決斷
當聽到格林威治這個名字,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英國的格林威治標準時間和本初子午線。就是那個把地球一份而二,東西半球的分界線。
而實際上格林威治,是英國倫敦的一個區,是地名。位於倫敦城東南、泰晤士河的南岸。轄區之內最著名的自然就是英國的皇家格林威治天文臺了。
1884年在華盛頓召開的國際經度會議當決定以經過格林威治的經線為本初子午線,也是世界計算時間和地理經度的起點。不過當經歷了第二次世界大戰,並在戰後,天文臺已遷往東南沿海的赫斯特蒙蘇,其原址已改為皇家海軍學院、國家海洋博物館。
留下的只有一座刻著格林威治零度子午線的銅碑,還記載著當年此處的輝煌與故事。
夜色降臨,下班之後,格林威治區皇家天文大街上的人越發的稀少,兩側錯落座落著一些1世紀和18世紀以科技和藝術兩種風格建築的具有帕拉底奧情調的花園式別墅,或許是因為倫敦傍晚多霧的原因,街道兩旁的路燈也早已經開啟。
就在這時,兩隻昏黃的車前燈打破了街道的寧靜,隨後由遠及近,發動機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最後一輛銀灰色的凱迪拉克轎車出現在街道正中,而在這輛車之後則是前後三輛奔馳麵包車。帶著幾分與四周安靜祥和地氣氛不符合的肅殺,最後停在了一間看似是私人博物館地大門口前。
一輛凱迪拉克。三輛奔馳,發動機沒有熄火,穩穩的停在大門前的台階下。
很快一個帶著墨鏡地高瘦男子從後面的麵包車上跳了下來。快速的走到前面的凱迪拉克後車門邊上,神色恭敬的略彎下腰,頭部與車窗保持同一個高度。馬上就見車窗緩緩落下一半,就見裡面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矍鑠老者,看似年過古稀,可是那一雙明亮充滿睿智地雙眸。卻是預示著這位老者身體健康,恐怕比一般小伙子還要來的健壯。
「福爺!」瘦高個保持彎腰地姿勢。低聲呼喚了一聲。看樣子是徵詢命令和指示。
被叫做福爺地老者目視前方。老神自在的模樣,先是冷哼了一聲。隨即頭也不回地冷聲說道:「這倫敦的天氣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啊!早上晴空萬里,晚上霧氣瀰漫。也說不清楚明天是一個好天還是一個孬天。只不過這異國他鄉地,總歸不如在自己的窮窩裡呆著舒服。唉。真是不明白了,就這麼一個跟鄉下似地窮酸地方,怎麼國內就有那麼多的年輕人趨之若鶩呢?嘿嘿,這人老了,也喜歡嘮叨了,腿腳不好,可全指望著你們這些小字輩了。只希望你們可不要學著人家崇洋媚外什麼……」
福爺嘮嘮叨叨。話裡面也沒有一個重點。不過儘管如此門外地瘦高個手下依舊還是剛才那副樣子。半點都不敢馬虎大意。也不說什麼催促地話。就好像是福爺不著急。他也不著急一樣。完全不擔心會耽誤太多地功夫。以至於一會出了麻煩。
福爺見車窗外地人不應聲。嘴角微微出幾分笑意。輕聲笑道說:「好啦。老頭子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麼了。省地你們這些小地又在背後編排我。」
「不敢!」瘦高個言簡意賅。點了一下頭。沉聲問道:「現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還請福爺示下!」
福爺點點頭:「吩咐下去。留下三個舌頭。其他地趕盡殺絕。雞犬不留!」語氣和緩。一副輕描淡寫。好似說一件無足輕重地小事。可是話語內所含地含義卻是帶著濃烈地寒意。
瘦高個道了一聲「是」。當即乾脆利落地轉回身就衝著後面地車一揮手。幾乎是同一時間。三輛車上就好像是變戲法一樣。呼啦一下下來最少十幾二十幾個墨鏡男子。穿戴打扮都差不多。可是手裡面卻是明目張膽地端著大口徑。具有大殺傷力地軍用制式火器。除了半自動。微沖。甚至是重機槍。這些人裡面竟然一個拿手槍地都沒有!
「告訴下面地人都知道。進去之後抓三個舌頭。其他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下!」瘦高個重複交代著福爺地命令。下面人半句話都不說。行動作風就好像是職業軍人一樣。完全執行著上位者發下地命令。
不過這個時候瘦高個自己又補充了一句:「五分鐘之後!全體撤出!」
眼見手底下這幫如狼似虎的持槍暴徒衝進了這座看似規模不小的私人博物館,坐在凱迪拉克內的福爺竟然哼起了一首叫不出名字帶有江南曲風的小曲,看上去無比的輕鬆寫意,半點都不為自己的「違法」行為所擔心。
但就是這位面目慈祥,目光森然的老者,確是心中暗自發狠,恨不能親自下去活動一下拳腳才舒服。
片刻之後,私人博物館內驟然響起一陣蹦豆一般噼裡啪啦的槍聲,和充斥著死亡的慘叫聲。
幾乎在槍聲響起之後,這毫無掩飾的聲音立刻就引起了周圍民眾的注意力,只不過當確認外面響起的是槍聲,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出家門。只是全身戰慄,心情忐忑的反鎖上門,躲在窗簾後面的縫隙,向外小心翼翼的張望。只是有少數幾個膽子大的,才撥打了報警電話,任何還一個勁的再胸口畫十字架。
即便如此,福爺依舊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搖頭晃腦,自得其樂。一點都不為即將到來的警察所擔心。
而事實上。這一次地襲擊,從開始到現在並沒有持續多久。
還差十幾秒就要到五分鐘的時候。震耳欲聾地槍響聲終於停止,就好像是仰天高歌的白鵝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一般,嘎然消失。
強烈的反差使得整條街道驟然安靜了下來。不過因為剛才地槍聲,停靠在附近的汽車卻是響起了刺耳的警報器長鳴的聲音。
也就在這時,博物館大門中忽然走出來幾個人,最前面的自然還是那個瘦高個。
而瘦高個一出門,身體停頓了一顯著凱迪拉克的車窗方向一點頭。坐在車裡穩坐釣魚台地福爺就知道事情已經辦完了,於是對著車窗外一揮手。隨即落下車窗對前面司機說:「阿昆,走吧。」
「福爺。咱們是去哪裡?」
福爺面沉似水。閉眼假寐道:「趁著天色還早,我們不妨去拜訪一下倫敦城的地頭蛇吧。哼。來而不往非禮也。」
車子啟動,開出去有了一段距離。福爺地話音未落,他和司機就聽到身後傳來「轟隆」一聲驚天動地地爆炸聲。
福爺沒有回頭去看發生了什麼。而司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後視鏡,映入眼簾地赫然是剛才那棟建築高雅看似精緻的博物館被一團大火和濃煙包圍在其中,就好像是幾個小時之前白文靜和夏小青所乘坐地那輛紅色的福特轎車一樣。
福爺坐在這裡打通了一個電話,接通之後,語氣竟然略顯謙卑地低聲說道:「小姐,事情已經辦妥了,對,人已經抓到了,我讓阿三帶著人閒回去……我現在就去拜訪倫敦本地的黑幫老大,是的,請小姐你放心……」
半個小時之後,蘇格蘭場的警察們姍姍來遲,留給他們的除了一地找不到記錄號的子彈殼,就是一座早已經燒成灰炭的火災現場。
救火隊,急救車,記者,蜂擁而至。
蘇格蘭場的頭,現在腦袋都大了三圈,剛剛不久才發生了一起汽車爆炸的事件,受害人赫然就是目前最受全世界所矚目的著名外科醫生白文靜和他的漂亮夫人,那邊事情還沒有什麼進展呢,上面下面都催得緊。可是沒成想,本來就夠心煩的了,偏偏又遇到了如此惡劣的槍械襲擊事件。
雖然大火火勢沒有得到有效的控制,還有繼續向周圍蔓延的趨勢,但是僅從報警者和周圍民眾那收集到的信息和資料,就足以證明這起案子恐怕也不是簡單的。不像是恐怖襲擊,恐怖分子只會去襲擊人多的公共場所,以希望引起公眾的注意;當然,也不像是搶劫,搶劫的要想搶博物館?但是聽了一下,這是一間收藏蝴蝶昆蟲的博物館,搶匪腦袋就算是被驢踢了,恐怕也不會搶這裡的;但是要說這和黑幫火並有關,倒是最靠譜,因為就槍聲和槍聲密集程度分析,開槍的人應該很多,而且使用的都是重火力!
如此算來,蘇格蘭場的警官們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本地的黑幫身上,當即發下嚴令,要在四十八小時之內找到確切有效的證據。
至於關於白文靜的汽車炸彈,蘇格蘭場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件事情可是備受世人關注,半點馬虎大意不得。
只不過轉眼再看眼前火光沖天的慘烈景象,不管是誰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全都為襲擊者的心狠手毒感到心悸。
蘇格蘭場的老大眉頭一皺,苦笑道:「今年的倫敦可是比往年熱鬧啊!」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晨曦國際心臟病慈善基金會首次的答謝酒會已經順利落幕,出席酒會的來自各界的貴賓以及記者,都為這一場一波三折的酒會記憶猶新。特別是他們還記得白文靜和夏小青出場時的情景。雖然說這場酒會的主人穿戴打扮似乎有些狼狽,但是外表的缺失卻是無法掩蓋兩個人那超凡脫俗無以倫比的驚人氣質,和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和氣度。
大家道聽途說中被汽車炸彈炸死的白文靜完好無損,一臉友善的微笑,卻是年輕的過分。但是更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這位名揚世界的外科醫生,在致祝酒詞完畢之後,卻是沉默寡言,完全都是他的妻子夏小青在應付周圍上前搭訕的賓客。
隨後大家才知道,原來之前的汽車爆炸雖然沒有在兩人身體表面留下什麼明顯的傷患,可是卻弄傷了白文靜的耳朵。儘管傷的不是很嚴重,但是一群上流社會的社交名媛卻好像是蜜蜂見了花蜜一樣的圍了上來,和白文靜噓寒問暖。
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過來,知道這些所謂的名媛,都是想要和白文靜這個本年度最具有知名度的風雲人物發生一點什麼。
至於是什麼,那就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只不過令她們倍感遺憾和嫉妒的是,作為白文靜的妻子,夏小青卻是太迷人,太嬌艷,太令這些大家小姐們感到自卑和無地自容了。
初時心高氣傲的她們或許還真有心和夏小青比試一下,試圖在白文靜身邊強擠出來一個「位置」。但可惜的很,馬上她們就發現,在夏小青的面前,自己原本引以為傲的家世完全排不上用場,相貌更是自取其辱,氣質和才學就跟不用說了,連人家腳趾頭都比不上。這麼一比較,根本就是在打擊自己活下去的勇氣。
對此白文靜看著眼前的鶯鶯燕燕倒是覺得賞心悅目,儘管聽不清楚這些名媛們都在和自己,和夏小青,都說些什麼。但是在沒有聲音的世界裡,白文靜才注意到觀察人的表情和舉止動作竟然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並且他總結髮現,人的眼神、表情、小動作,都很難作假。
不過名媛的事情總歸不是酒會的主旋律,真正的大戲還是要應付來自英國商政兩屆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只有和這些人打好關係,未來基金會才會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雖然說這些人際關係未必用得上,但是謹小慎微卻是當前猶如初生嬰兒一般的基金會所要面對的重中之重。畢竟人際關係這張大網是編織出來的,東邊不亮西邊亮,誰知道以後大家會不會打交道。
有了這樣的想法,即便是不善於應付這種事情的白文靜也要勉為其難的一個個打招呼。自然,因為耳朵的原因,出面交涉的自然是對商業和人際有著深厚經驗和基礎的夏小青。而與美女交流,似乎在場的貴賓們也不會覺得主人有所失禮。
一時之間,可謂是賓主皆歡。可有誰又能夠想到,眼前這個談笑風生的美麗女人,溫柔的另一面卻是猶如欲將爆發的火山一樣的危險和激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