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執能者 作者:一面湖水 (連載中)

jason052217 2009-8-12 16:26: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856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4 12:11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章 婚姻騷擾

    “假如有一天,我擁有了一把神奇的槍,我要讓這世上所有的壞人都怕我!

    我要象趙叔叔那樣,當一個警察,做一個英雄!”

    趙北鳴捧著一本滿是血跡的作文本,反反復復地念著開頭的這兩句話,然後忽然大聲叫道︰“文文,壞人在打你爸爸,快來救他!”

    文文的眼楮半睜著,目光呆滯,臉上全無表情,一旁的儀器上,腦電圖呈現出雜散的波形。

    欲哭無淚的老李坐在床邊上,低聲說道︰“沒用的,趙警官,這些我都試過了,沒有用,唉……你就別在這孩子身上費心思了,你應該去分局報到,而不是整天往我這里跑。對了,你如果去所里,替我謝謝馬所長,他幫了我不少忙,還組織所里的警察給我捐了款。”

    趙北鳴長嘆一聲,垂著頭站起身來,把一個厚厚的信封塞到老李手里。

    老李打開信封,看見是厚厚的一疊錢,淚水就開始在眼里打著轉,哽咽著說道︰“趙老弟,這,這怎麼好意思?你經濟也困難……”

    “這是我這次立了個功,上面獎給我的一萬塊,是意外之財,呵呵。”趙北鳴苦笑著說道,“要不是你救我,我早死了,這獎金也得不到了。錢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會想辦法的,你伺候好文文就行了。”

    老李緊緊抓著趙北鳴的手,拼命點頭,嘴唇哆嗦著,一時間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然後張若敏把同樣的一個信封塞給了老李。老李趕緊站了起來,聲音顫抖地說道︰“張警官,這怎麼好意思,這怎麼能行?”

    張若敏嫣然一笑,說道︰“這是我的獎金,要不是你當時救了趙警官,我後來也沒有出手的機會,自然也立不了功,就拿不到這獎金,所以這錢當然該歸你。再說了,我也是趙警官從歹徒手里救出來的,要不是你救了他,說不定現在我也沒命了。”

    “你們……都是好人吶,給了我救命錢,還不想傷我的自尊。人窮志短,我也就不推辭了。”老李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他抹著眼淚,緊緊地捏著手里的兩垛錢,說道,“趙警官,你還要幫我謝謝陳佳寧醫生和那個姓包的法官,他們也幫了我,給了我一萬多塊錢。”

    “老李,你就別過意不去了,救文文要緊,你快交到醫院財務去吧,千萬別弄丟了。”王桂花也開了口。

    王桂花本來在K市是住不習慣的,但眼看兒子有當官的機會,卻一肚子抵觸情緒,就很不放心,堅持在K市住上一段時間。這一回,她陪著趙北鳴他們一起來看文文,看了文文的慘狀後,就覺得心里酸酸的。坐在床邊上說完這些話後,王桂花又摸著文文的腦袋嘆了半天氣,就和趙北鳴、張若敏告辭出來了。

    走到半路上,王桂花終于忍不住說道︰“小北,听說文文那孩子如果一直醒不來,就要很貴的費用,十年就要一百萬?”

    “嗯,植物人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得起的。”趙北鳴嘆了口氣,說道,“有人勸過老李,要他不要管這孩子了,跑到外地去打工,賴掉這筆醫藥費,以後再找個女人,重新生兒育女。老李一听就急了,要跟那人拼命,被人攔下了。”

    王桂花的臉色陰沉下來,說道︰“你答應老李,費用都由你去弄,我問你,你上哪去弄這麼多錢?沒這本事,就不要夸這個海口!再說了,老李救了你,你也報答了他,他的兒子是黑社會打傷的,冤有頭,債有主,你這麼大包大攬不太好吧……”

    趙北鳴見母親動怒,趕緊解釋道︰“媽,你別激動,我慢慢給你解釋。”

    把那晚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趙北鳴總結道︰“如果不是老李沖上來救我,文文也不會跑出來去救他老爸,也就不會受傷變成植物人,媽,你說我該不該負責?”

    王桂花本是嘴硬心軟的人,听趙北鳴這麼一說,她嘆了口氣,也沒反駁,只是憂心忡忡地說道︰“那你要光明正大地去掙錢,可不能搞什麼貪污受賄的,否則出了事可不得了,而且你爸那個鬼脾氣,如果他知道了,非得跟你脫離父子關系。”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跟我爸是一個脾氣的。”趙北鳴有些好笑地說,“媽,你平時不是總埋怨我爸死腦筋,不會弄錢,不會跑官嗎,怎麼現在又用他那一套來要求我?”

    “小北,你記住,人要活得堂堂正正的,才能吃得香,睡得安,不會听到警車叫就擔驚受怕。”王桂花自豪地說道,“你爸雖然窮了點,但窮得有骨氣,鄉里鄉親的都佩服他,我也能挺起腰桿做人,不至于讓人戳脊梁骨。我這麼說你爸,也就是閑著沒事發發牢騷,我不會逼他干那些事,他也從沒把我的話當真過,該怎麼當警察,他還怎麼當警察。”

    “媽,你和我爸真偉大。”趙北鳴由衷地說道,“可惜我沒什麼本事,沒給你們過上好日子。不過我一定會賺很多錢的,到時讓你和我爸躺在錢堆上睡覺。”

    “去去去,少作夢。”王桂花嘴角含著笑,說道,“你和你爸,能平平安安地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什麼發不發財的,我都是泥巴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也不指望了。對了,從這個月起,你每個月寄給我的五百塊,就不要再寄了,留給文文吧。你爸能養活我,況且我身子還行,真要是遇到什麼難處,或者你外公生病要用錢什麼的,我還可以去做點小工什麼的,也可以補貼點家用。”

    “那怎麼行?媽,你少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讓你去做小工呢,你有腦血栓的。”趙北鳴急了眼,瞪著眼楮說著,“你給我半年時間,我正準備投資一個煤礦,只要出了煤,我們家就會有大把的錢的。”

    “你哪來的錢去投資煤礦?”王桂花馬上警惕起來,有些緊張地瞪著趙北鳴。

    “阿姨,是這樣的,我準備找一個有錢的朋友借一筆錢,和趙師兄一起去投資煤礦。”張若敏一直在旁邊默默地听著,終于找到機會插了一句話。

    趙北鳴听後,感激地向張若敏眨了眨眼。

    “哦,是這樣啊。”王桂花終于放下心來,她笑眯眯地說道,“嗯,小北有福氣,小敏有本事,等以後你們賺到錢了,就在城里開個夫妻火鍋店吧,那玩藝特弄錢。”

    趙北鳴和張若敏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苦笑道︰“唉,又來了……”

    王大媽在K市住了兩天後,就以老人特有的狡詐和精明,看出張若敏似乎並沒有男朋友,于是時不時地出語試探,搞得趙北鳴和張若敏哭笑不得。

    她這一手,就象夏夜里的蚊子,老是嗡嗡地在耳旁飛著,你揮一揮手,它就飛遠了,正當你放心準備入睡時,它卻時不時又在你耳邊嗡嗡地唱起歌來,告訴你它準備叮你了。這算不算嘮叨大法的發源地,又算不算婚姻騷擾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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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0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一章 三分鐘喝兩斤酒

    “喝!今天咱們兄弟們一定要喝好,我三十年的老胃病都豁出去了,老馬,你比我小十歲,還怕什麼?”55歲的老錢端著一杯高度白酒,臉紅脖子粗地叫道。

    馬毅用手掌壓著酒杯口,搖了搖手︰“老錢,我是真喝高了,再喝就要倒了。”

    老錢面紅耳赤地說道︰“老馬,咱們共事二十年了,是不是鐵哥們,好兄弟?現在你TMD被人整了,落難了,要去大泉鄉派出所上班,做老哥的沒什麼送你,就陪你喝好這頓酒,你敢不給面子?你要不喝,我們以後都不去看你。你要喝了,以後你周末回市里,我們輪著請你!”

    老錢是通元派出所資格最老的警察,他這話一說,大家都起哄了,紛紛端著酒杯圍了上來。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馬所長,這麼多年了,你的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們服你,為你打抱不平,可是……別的啥也不說了,都在酒里,我先干為敬!”內勤王秀雖然是個女子,但也豪爽地一口干下了杯中的酒,對著馬毅亮了亮杯底。

    馬毅的酒量本來還算可以的,但架不住所里十多個人不停地敬酒,臉色已喝得鐵青。喝酒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喝一點就臉紅的,這種人一般能散酒,胃里壓不住了,就會吐出來,當時難受點,以後卻不會落下什麼病。另一種則是臉越喝越青的,多半是老酒鬼之流,喝醉後往往吐不出來,全壓在腸胃和血管里,一旦倒下,往往就驚天動地,凶險無比。

    毫無疑問,馬毅就是屬于後一種人,今晚他已喝到了極限,心里明白,再喝下去就要出大事了,于是趕緊擺了擺手,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大家的心意我都心領了,但我真的過量了,喝不了了,再喝就要送醫院搶救了。再說了,今晚大家是為我和小趙、小張餞行,也別把矛頭對準我一個人嘛。”

    “他們?”老錢不屑地說道,“你沒看見嗎,他們早趴下了。”

    大伙兒把目光瞧向軟癱在牆角沙發上的那兩個人,張若敏和趙北鳴正背靠背地在窩在沙發上迷糊著,看樣子一時半會是爬不起來了,于是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誰說的?老錢,我又站起來了!”趙北鳴迷迷糊糊地听見了馬毅和老錢的話,推開靠在他身上犯迷糊的張若敏,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不服氣地叫道。

    “小趙,就憑你那半斤的酒量,還不夠資格!”老錢哈哈大笑,“你還是先吐了再來吧。”

    趙北鳴咬著牙向前走了兩步,忽然覺得一陣惡心,趕緊又退了回去,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揉著肚子,惹得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這晚大家喝的是55度的古井貢酒,這酒不貴,才三十多一瓶,度數也比較高,招待客人時顯得很經濟實惠。因為所里經費比較緊張,這酒就成了所里的招待用酒,今晚他們帶了一箱出來,又另外提了兩瓶單的,一共是八瓶,喝了半晚,已喝掉了整整一箱,只剩下兩瓶。

    趙北鳴的酒量並不大,最多也就是半斤,而剛才已喝了半斤多的高度白酒,確實已醉得不行了,胃里難受至極,只想抱著棵大樹去好好吐上一番。就在這時,他忽然心念一動,想起了那個用杯子圖案代表著的異能,于是趕緊調動了囂張操作系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第一次使用了酒杯圖案代表著的“淨化”功能。

    出乎意料的是,“淨化”功能剛一啟動,趙北鳴便覺得全身一陣清涼的感覺襲來,就象把腸胃都泡在了清涼的山泉水中,那種涼沁沁的感覺十分舒服,胃立即好受起來,酒意也很快散去,大腦變得十分清醒,就象根本沒喝過酒一樣。

    大伙兒正圍著馬毅使勁勸酒,老錢已把酒杯送到了馬毅的嘴旁,看樣子是準備強灌了。馬毅無奈之下,只得接過酒杯,正要咬著牙喝掉,就忽然听到一個響亮的聲音︰“兄弟們,馬所長有老胃病,真的不能再喝了。今天晚上,他的酒,我全替他擋了,也算報答馬所長這一年來對我的知遇之恩!”

    大伙兒詫異地回過頭去,就看見趙北鳴正大步走過來,搶過馬毅手中的酒杯,就要一口喝下。

    老錢陰沉著臉,把手一抬,攔住了趙北鳴,有些動怒地說道︰“小趙,我們是敬老領導,你怎麼老攔著我們?你想擋,可不是擋這一杯就能作數的,所有人敬的酒,你都得擋!你先問問你自己,有沒有這能耐?”

    見火藥味忽然濃厚起來,王秀趕緊捅了捅老錢,笑著打了個圓場︰“瞧老錢這張臭嘴,小趙要是沒能耐,能去分局當領導?”

    趙北鳴站出來時,是覺得自己要抓緊這三分鐘的異能時間,為馬毅擋一擋酒,免得真把馬毅給喝成胃出血,甚至喝出人命來。听到老錢這番話,趙北鳴心中忽然有些惱怒起來。

    趙北鳴知道,這回老馬下台,老錢是一心想當上所長的,但據說上面內定的人選不是他,而是比他年輕的楊才清,老錢心里就很有些牢騷。老馬是離任的所長,按理說雖然受了處分,但在所里干了這麼多年,好歹也應當有個提名推薦人選的機會。老錢大約是懷疑老馬沒推薦他,心里有些郁悶,今晚才使勁地要灌倒老馬,好讓自己消消氣。

    听了老錢的話,趙北鳴也不回答,直接提起一瓶剛開蓋的古井貢酒,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不到一分鐘,竟如長鯨飲水一般,把那一斤高度白酒都喝光了,然後抹了抹嘴,對著目瞪口呆的老錢說道︰“不就是替馬所長擋點酒嗎,你說我有沒有這能耐?”

    “好小子,你居然有這麼好的酒量,卻騙了我一年多,害得我每次和你去吃飯,都要我這個老家伙替你擋酒!”馬毅一邊感激地看著趙北鳴,一邊站起身來,狠狠地在趙北鳴頭上敲了兩記,笑罵道,“臭小子,這麼喝酒,你不要命了?快去挖挖喉嚨,吐出來。”

    老錢終于反應了過來,陰沉著臉說道︰“我們這里有十多個人,你喝一瓶酒,最多只擋了一半酒,有種你就再來一瓶,我們就放過老馬。”

    “好,你說的!大家同不同意?”趙北鳴大聲說道。

    “同意同意。”大家都圍著趙北鳴,象看國寶熊貓一樣地看著他。大家也是酒桌上廝殺多年的老手了,就沒見過這麼強悍的人,竟然象喝啤酒一樣喝高度白酒。只有馬所長捅了捅趙北鳴,悄聲說道︰“小趙,你可別逞能,回頭喝出什麼毛病來,我可賠不起。”

    趙北鳴也不答話,微微一笑,從茶幾上提出一瓶沒開封的古井貢酒,打開蓋子,又是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把那群警察們看得目瞪口呆。

    愣了半天,大家陸續鼓起掌來,一個新的酒神傳說就此誕生。

    只是片刻後,某些還沒喝夠的警察同志,就發現最後剩下的兩瓶酒,都被趙北鳴在三分鐘內,象喝白開水一樣地喝掉了。于是這群還沒過夠酒癮的警察們,就大呼小叫著,把趙北鳴按倒在地上,搜他的身,想搜出一點酒錢再去買醉,結果只搜出了十多塊錢,于是趙北鳴遭到了慘無人道的虐待。

    擅長使用七十二種刑法的老警察們,所使出的那種種虐待方法,實在不是人類語言能夠描述出來的,我是純人類,所以也描述不出來,只好就此略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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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1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二章 天下文章一大抄

    一間七八個平方的小辦公室內,擺著一張寬大的老板桌,桌上放著幾堆書和亂七八糟攤開著的一堆材料。

    趙北鳴坐在寬大而柔軟的一張老板椅上,卻如坐針氈。他看著桌上的一份文件,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半點頭緒,心里窩火得直想砸了面前的那台電腦。

    果然象張若敏說的那樣,趙北鳴來北區公安分局報到後,就被安排在法制科副科長的位置上,負責法制調研工作這一塊工作。法制科的工作範圍很雜,除了審核呈報勞動教養案件、解除刑事拘留決定等法律事務外,文字材料工作就是重頭戲了,所以趙北鳴忽然從一個彪悍武夫變成了冒牌書生,就怎麼都適應不過來。

    而與此同時,張若敏則進了刑警大隊,配了槍,風風火火地辦起了刑事案件,這讓整日里與文件、材料打交道的趙北鳴,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酸溜溜的。他做夢都想著和張若敏一樣去辦案,去抓罪犯,但現在他只有對著電腦發呆的份。

    正發著呆,掛著的QQ上就響起了“滴滴”聲,趙北鳴點了一下,發現是網名為“獨角獸”的死黨包智勇上線了,就趕緊敲了一行字上去︰“靠,你來得正好,我正要上吊去!你快打個電話過來。”

    “又郁悶上了?現在我不能打電話,我們在開庭務會,搞政治學習,我一邊在電腦上作記錄,一邊找你聊幾句。說吧,怎麼了,還是不適應?”

    “唉,我沒法適應!那些人眼紅我,想來壓我、排擠我,我倒不怕。黑社會我都不怕,還怕他們?與人斗,其樂無窮!但與文字游戲斗,我斗不過,有力沒處使。這見鬼的調研工作,一點意思都沒有!”

    “北鳴,你心平氣和一點吧,什麼工作,都有它的意義的,不要偏激。”

    “好,那我就心平氣和地說說——剛來上班時,我確實還覺得挺新鮮,但經過這麼幾天,我算是徹底弄明白了,法制調研這一塊工作就是個怪胎,盡做些沒意義的事。但你說沒意義吧,它又絕不能少。比如我要寫的領導講話材料,你說不重要吧,那肯定不對,領導沒有最新指示,那叫在其位不謀其政,是不稱職,下面的所、隊沒有領導指明方向,都不好開展工作。但你說這東西重要吧,那些講話材料又其實只是一次性使用的筷子,領導的報告作完了,下面的所、隊象征性地學習討論過了,就誰也不會再真正記在心上。而現在,我的工作職責就是制造很多這樣的一次性筷子,在各種大會小會上讓領導們使用,這讓我怎麼辦?嚴重的專業不對口!”

    “怎麼辦?涼拌!哈哈。要我說,你也不笨,沒什麼干不下來的,主要是你沒用心考慮這塊工作,老想著辦案……實在不行,你就和領導說說,換個崗位?”

    “說了!我幾次向朱局長提出,要和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換一個位置,去發揮我自己的辦案特長,朱局長卻一口回絕,說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我放棄這個副科長職位,去刑警大隊當個普通民警。”

    “靠,那就虧大了,不能答應!現在你好歹是個中層領導。”

    “唉,我差點就想答應下來,但想到我媽會為這事大動肝火,就只好選擇來碼公文了。今天這兩個材料,我碼了一天也沒碼出一百個字來,真TMD的愁人。”

    “呵呵,什麼類型的材料啊,這麼犯難?”

    “咱們S省公安系統從八月份起,要開展一次‘人民警察愛人民’的主題教育活動。咱們局里成立了教育活動領導小組,又下設了一個教育活動辦公室,辦公室主任由政工科科長賀啟陽兼任,而我就兼任了這個倒霉的辦公室副主任,而且負責所有的文字材料,還有報表上報。”

    “搞這些教育活動的文字材料,應該是政工科負責的吧?”

    “是啊,本來應該是政工科負責的,結果賀科長說自己年紀大了,精力不夠,管不過來,就向朱局長匯報了,說我是年青人,要勇挑擔子,多鍛煉一下,最後硬讓我當了這個活動辦公室副主任,把所有材料丟給了我。听說每搞一個活動,都要寫十多萬字的材料,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法院也年年都搞這些活動,也都是這麼搞,而且都是研究室負責出材料初稿,政治處也是能偷懶就偷懶!你以前沒當這個科長以前,不是也經常搞活動嗎,又不陌生,應該能寫好的。”

    “但以前我只是上網抄點學習心得,沒寫過這種材料啊!現在不是能不能寫好的問題,是我根本寫不出來的問題!”

    “老大啊,你別把材料看得太難,也別把這種活動看那麼重,隨便對付一下就行了。”

    “隨便對付?你說得輕巧!這年頭,只要上面有活動,咱們下面為了體現自己的重視,都要成立領導小組和活動辦公室,然後開動員大會、學習交流大會、民主生活會、整改大會、總結大會……先不說效果怎麼樣,至少要認認真真走形式,扎扎實實走過場,上面規定的動作,一個也不能少,還得加自選動作。”

    “呵呵,那你也就走一下形式嘛,隨便寫幾句就行。”

    “我也想啊,問題是,現在咱們市的警民關系緊張,前不久渣滓街黑社會當街殺人的事,又轟動了全省甚至全國,所以我們分局成了教育整頓重點對象,還有人說,就是因為這這件事才引發這次活動的。你也知道,活動效果怎麼樣,關鍵看材料怎麼寫,怎麼編。朱局長對我說,全省都在盯著我們怎麼做,而局里都在盯著我怎麼寫材料,你說我壓力大嗎?”

    “嘿嘿,實在寫不出,就花點錢請人寫,一百塊一篇,網上大把的……”

    “滾,我請得起嗎?這麼多材料!你看看這文件的要求……這次活動分為五個階段︰動員階段、學習討論階段、分析檢查階段、落實整改階段、檢查驗收階段,所以我先要寫一個活動實施方案,然後為朱局長寫一份動員報告,再為每個局黨組成員寫一篇調研報告,然後要為局黨組準備民主生活會的領導班子分析檢查報告,然後再寫落實整改方案、群眾評議報告、落實整改情況報告、各個階段的活動小結、整個活動的總結材料,還要每周上報報表,要是折算成錢,沒一兩萬,能拿得下來?”

    “暈,我看都看暈了,開始同情你了……還是我們辦案的好,實在!”

    “你沒有暈的資格,我才暈!這麼多的材料,老天啊,想一想都犯暈!”

    “哈哈,別人是暈汽車暈火車,你是暈材料……這樣吧,晚上你請我喝啤酒,就不會暈了。”

    “滾,要是今天下午我還弄不出材料交差,你幫我收尸吧!不聊了,越聊越煩。”

    趙北鳴關掉QQ,丟開文件,點燃一支煙,只覺得胸口有些發悶,這對一向健壯如牛的趙北鳴來說,也算是個稀奇事了。

    為什麼自己擁有的異能里,沒有一項能自動碼出文章的功能呢?趙北鳴無奈地想著……

    現在是教育活動的動員階段,趙北鳴要做的就是寫動員報告和活動實施方案。趙北鳴當然很想上網去抄兩篇,但朱局長語重心長地說過,這兩個活動材料一定要寫好、寫透,而且要創新,要寫出分局的特色,要成為活動先進單位。所以這樣一來,趙北鳴就在“創新”和“特色”的環節上卡住了。

    趙北鳴根本就不是寫材料的那塊料,他本來要無恥地把這事交給其他人去辦的,但科里現在只有三個人,這個替死鬼還真不好找。

    按照科長勞懷仁的崗位安排,勞科長是一家之長,主要負責開會、部門協調和上傳下達,就象甩手掌櫃。趙北鳴名義上是副科長,但要管不少雜事,文字材料也很多,就象管家。而于義營現在管著一大攤法律事務,還兼內勤和黨小組長、聯絡員、通訊報道員,整日里忙得不可開交,就象長工。

    趙北鳴一是不好意思再去增加于義營的負擔,二是也不想被人看扁了,于是自顧自地在辦公室里瞎琢磨著。但從上午琢磨到下午,還是只寫出了幾十個字,他覺得眼前這兩個材料就象渾身是刺的刺蝟,實在是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實在沒有辦法,趙北鳴只好跑到了隔壁于義營的辦公室,干咳一聲,說道︰“義營,問你個事,有空嗎?”

    于義營抬起那張娃娃臉,憨厚地笑著說︰“趙科長,有什麼事,你盡管吩咐。”

    趙北鳴丟過去一根煙,說道︰“這個人民警察愛人民的活動實施方案和動員報告,你認為該怎麼寫?還有,怎麼樣才能寫出我們分局的特色?”

    “哦,這個事啊,其實很簡單。”于義營詭秘一笑,說道,“天下文章一大抄,公文也是這樣,都是有套路的,只要你找到了套路,就不用發愁了。不過,這個套路得寫幾篇之後,有了體會,才能慢慢掌握。你沒寫過這些材料,開頭會比較困難,但一旦習慣了,慢慢就會好的。”

    “套路?”趙北鳴奇怪地問道,“什麼套路?”

    于義營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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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大家會覺得這章看得比較悶吧,呵呵。本書主角趙北鳴將會有一個非常廣闊的天地,但在這之前,趙北鳴還得做一點基本功,多接觸一些東西。試問,一個對官場和官面文章一無所知的人,又怎麼能善于利用各種勢力和關系,從而更好地生存和發展?所以我要把主角丟到官場里混上一小段時間,但平淡無趣的OFFICE生活顯然不是本書重點,只是一筆帶過,希望大家對這幾章不會看得郁悶,不爽將很快過去的。因為正是從這段官場開始,才會引申出本書的真正主題,一個重大轉折開始,郁悶是為了爽,先抑後揚,才更痛快,兄弟們說是這樣不?呵呵……求票求收藏……

    隆重地謝謝給我送了12朵花的書香們帝MM,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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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1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三章 用“技巧”領悟“套路”

    趙北鳴想了一想于義營的話,還是不太明白,就說道︰“你剛才這些話太虛了,別賣關子了,快說吧,這兩個材料到底該怎麼寫?說具體點!”

    于義營見趙北鳴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趕緊臉色一正,說道︰“就說那個實施方案吧,你到網上搜索一下,找點範文,然後把框架打好,再閉門造車,想幾條措施出來,列個一二三四,就可以了。如果網上找不到,你就把以前執法為民、法治理念教育那些活動的方案拿出來改改,也就差不多了。至于朱局長的講話稿嘛,就稍微復雜一點,你得掌握朱局長的說話風格和思路,我建議你多看看他以前的報告文稿,都在你電腦里D盤的一個文件夾里,名字叫做‘領導講話稿’,我沒刪掉的。”

    “套路……”趙北鳴深吸一口煙,陷入了沉思,半晌才搖搖頭,笑道︰“義營,謝謝了。你也知道,我就是個粗人,打打殺殺的不在話下,但這個調研工作,我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這筆桿子不好拿,比槍還重啊。”

    于義營理解地點點頭,然後有些尷尬地說道︰“趙科長,你以後能不能叫我小于?”

    “為什麼?”趙北鳴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大笑道,“義營,意淫!哈哈哈,我明白了,你就是網絡上傳說中的YY。”

    于義營就更加尷尬了,小聲地提醒道︰“趙科,在機關里,不比在派出所,笑也要小聲地笑,別讓局長們听到了,影響不好。”

    “嗯嗯,要笑不露齒。”趙北鳴收起了笑容,隨即露出沉思的表情,說道,“我明白了,你于義營呆在法制科最為合適,因為寫公文材料,本身就是意淫,幻想著這個材料弄出來,發下去,能產生多麼大的影響,能改變多少現狀;而實際上,那就是張人人都看過、人人都不記得的廢紙……”

    “趙科長,小聲點!你這些話說了影響不好……另外,我這名字,是因為我爸以前在部隊,一直呆在一個英雄營,加上軍人最講義氣,所以給我取了個義營的名字。”于義營哭笑不得地說道,他一邊埋頭在電腦上飛快地操作著,一邊回了句,“要說諧音的話,你這個趙北鳴的名字,我听了也象天龍八部里的北冥神功。”

    趙北鳴笑道︰“沒錯,我爸就是金庸迷,天天想著行俠仗義,這個名字就有北冥神功的意思……對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咱們科長的名字,勞懷仁,勞懷仁,就象老壞人一樣,哈哈,咱們法制科的名字,都很有趣啊。”

    勞科長最忌諱別人說他“老壞人”,于義營怕隔牆有耳,不敢答話,只是在心里迅速給趙北鳴取了個外號︰趙大嘴。

    大嘴,就是什麼都敢說的人。攤上這麼個大嘴領導,法制科怕是會有些風波了,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想到這里,于義營忽然很想自殺五分鐘去。

    …………

    趙北鳴的腦袋並不笨,但對于文字材料來說,那就是個榆木疙瘩。于義營已經把話說得那麼透、那麼明白了,趙北鳴還是沒能開竅,在電腦里查閱了一堆公文材料,也在網上看了不少類似的文章,仍是不得要領,從下午三點一直發呆到四點,腦里亂得象一桶漿糊,眼看交稿的時間就快到了,大熱的天,硬是急得背上冒出了冷汗。

    忽然,趙北鳴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沒使用過的異能選項中,還有一項‘技巧”。以往,他老是琢磨著怎麼把這項異能用到槍法和打斗中去,但萬事都有技巧,寫公文、找套路,不也是一種技巧嗎?

    想到這里,趙北鳴兩眼放光,決定使用異能試上一試。

    把異能用在這些文字材料上,實在是大材小用。但趙北鳴沒有辦法,他沒有才能,就只好用異能。反正他現在呆在機關里,異能也再無用武之處,純粹是混吃等死。當然,例外的是“淨化”異能,他還是經常用的,而且用得很夸張……

    從第一次進入囂張系統後,至今已超過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滿了後,囂張系統里左上角那個“試用期”的標志仍然存在,這是出乎趙北鳴的意料之外的。按他原來的猜測,試用期應該是一個月左右的,難道真象大學生實習一樣,異能要試用上三到六個月才能有變化?這讓趙北鳴頗有點沮喪。

    “低調的囂張”,趙北鳴在心中默念一句,進入了囂張操作系統,仔細地看了看蜂窩圖案代表著的“技巧”異能選項。這個功能,他以前一直沒有用過,也不知對寫文章到底有沒有幫助,但現在反正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也就作好了浪費一次的準備。

    鼠標一動,“技巧”異能被選中!趙北鳴集中了一下注意力,把目光集中到眼前的文件中,靜靜地思考著該怎麼寫活動實施方案和領導動員大會講話稿。

    剛才他想這兩份材料時,無論態度如何端正,表情如何嚴肅,都只覺得腦海中是一片亂麻,根本理不清該從哪里下手。而此刻,腦海中似乎有一道閃電劃過,就忽然覺得輕靈起來,那些剛才看過的材料,迅速在腦海中組合著,形成了一段段的關鍵性文字,原來怎麼也想不通的關節之處,赫然出現在腦海里,這讓趙北鳴幾乎喜極而呼——原來是這樣,公文原來是這樣弄的!

    剛才于義營其實說得很清楚了,但沒怎麼搞過大材料的趙北鳴,只是听了個雲里霧里,想了個迷迷糊糊,仍是狗咬刺蝟,無從下手。而此刻,公文中該有的標準套路一一涌現出來,讓他覺得醍醐灌頂……

    三分鐘過去了,趙北鳴臉上掛上了一絲自信的微笑,開始在鍵盤上打起字來。

    他先把K市公安局的活動實施方案另存為自己的實施方案,用替換功能把有關字句換掉,然後從網上搜索來的十多篇文章中,熟練地剪切了一些內容,加入到自己的實施方案中。很快,這篇實施方案就新鮮出爐了。雖然和K市公安局的實施方案相比,實質內容差不多,但總算改頭換面了一番。

    至于版權問題,剛才趙北鳴已在使用“技巧”異能中頓悟︰公文,是沒有版權的。就說這個實施方案吧,他剛才便忽然想明白了︰就實質內容來看,K市公安局其實絕大部分是抄S省公安廳的,那麼上行下效,自己當然就要抄K市公安局的,只不過順帶抄抄雲南、廣東、四川、北京等地公安局的實施方案,成了集大成者。很自然,下面的派出所也會抄自己的方案,改成實施細則,這麼一層層、一級級地抄下去,就叫做和上級領導保持高度一致。

    天下文章一大抄,自然也有抄的技巧,趙北鳴綜合了各地公安局的一百多條措施,從中精心挑選出了“掃黑除惡”、“打擊兩搶一盜”、“百日破案競賽”、“亮劍行動”這四項,是很符合北區的治安現狀的。

    之後就是朱局長的動員大會講話稿了,這個材料,現在看起來也很簡單了。

    趙北鳴先把朱局長以前一篇關于執法為民活動的動員講話找出來,另存為“人民警察愛人民”動員講話,替換掉有關字句,然後又在網上搜索了十多篇文章,把各省各市公安局長的重要講話片斷剪切下來,貼到自己的文稿中,前後整理一下,于是大功告成。

    看了一下時間,還只是五點鐘。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已全部搞定。

    只是趙北鳴也很有些心虛,要是被朱局長發現自己是抄的話,自己就死定了。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賭上一把了。

    正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趙北鳴反復地看著自己折騰出來的這兩篇東西,雖然是妙手空空而來,但越看越覺得質量高,也就越看越開心。他心滿意足地點燃了一根煙,獨自偷笑了好一陣。

    “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麼呢?”穿著一身警服的張若敏走了進來,微笑著說道。

    趙北鳴轉過頭來,看了張若敏兩眼,臉上的笑容就忽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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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2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四章 受了刺激

    張若敏的身材比較高挑,體型也苗條,該瘦的地方瘦,該豐滿的地方豐滿,配上這警服,整個人顯得十分颯爽,英氣逼人。但看在趙北鳴眼里,就覺得有點不是滋味了。

    趙北鳴參加工作以後,上班時間里就幾乎沒有脫過警服。但在北區公安分局機關里,除了刑警大隊、治安大隊等一些辦案部門外,大家都是穿便服上班,法制科也不例外,趙北鳴也不好意思標新立異。他此時看了張若敏穿著的警服,心里就忽然有些落寞,再看到她腰上別著的那個槍套,沒有配槍資格的趙北鳴,就更是說不出的羨慕和手癢,半晌才說了一句︰“喲 ,咱們的張大警官,怎麼有空到我們這種破地方來了?”

    听了這話,張若敏愣了一下,就看見趙北鳴的眼光死死地盯在自己的槍套上,就象貓見了老鼠一般,兩眼直發綠光,不由得失笑道︰“你怎麼了,我怎麼好象聞到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咳咳,沒什麼。”趙北鳴終于把眼光轉向了別的地方,笑道,“是來辦誰的解除拘留手續的吧?你該去找小于,我只管寫材料這一塊破事。”

    張若敏說道︰“不是的,是我們陳隊長要給我報立功,讓你幫我寫份立功材料草稿。”

    “立什麼功?”趙北鳴驚奇地看著張若敏,說道,“你才來幾天啊,就立功了。”

    “嗯,我剛破了一個特大的販毒案,繳獲了一千多克海洛因。”張若敏開心地笑了起來,說道,“我一個人,一把槍,就抓了三個人,怎麼樣,我不算是花瓶吧?”

    “你是大俠!”趙北鳴豎了豎大拇指,由衷地說道,同時在心里暗罵了自己一句。這一個多月以來,趙北鳴和張若敏相處得不錯,按理說,張若敏要立功,他本該為張若敏而高興,但不知為什麼,他就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剛才好不容易搞定兩份材料的滿足感,此時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你又怎麼了?臉拉得那麼長,象頭毛驢似的,哦,不對,是象個受了委屈的小孩似的。”張若敏看著趙北鳴臉上掩飾不住的落寞,心中暗自好笑,趕緊小心翼翼地說道,“唉,其實這樣每天玩命,也挺驚險的,我媽就很擔心我,她一直嚷著要我向朱局長提要求,調到機關科室里來上班呢。”

    “那你的想法呢?”趙北鳴擠出一些笑容,問道,“要不,咱倆換換?”

    “我跟我媽說,我可不干,我得多立點功,讓警餃上早點多一條杠呢。師兄,我可不象你那麼老資格,我資歷淺,又是女的,想當官也沒我的份,只能在警餃上做點文章了。”張若敏笑道,“我知道你想玩槍,但你又知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你這個位置,只想被提撥成中層領導呢,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趙北鳴無奈地苦笑道︰“當官,也要看當什麼官,我不是當文官的料,當武官還湊合。對了,糯米,你幫我借那十萬塊的事,到底有回音了沒有?”

    張若敏說道︰“我那個朋友臨時有事出國了,她說要等她回來,面談以後才能借給我,她還要見你。你嘴巴可得把嚴了,把投資煤礦的那套材料準備好。她是個很精明的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趙北鳴皺了皺眉,說道︰“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叫艾靈舞,怎麼,想查她的資料?”張若敏說道。

    “艾靈舞,艾靈舞,這名字好象有點耳熟啊。”趙北鳴若有所思地說道,“糯米,不就是十萬塊錢嗎,你那個朋友至于這個謹慎嗎?好歹你是她的好朋友,我也是一個警察,又是個副科長,我借點錢,又不可能跑路賴帳,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就是因為你是當官的!都說借錢給當官的,就是羊入虎口,再也出不來的。”張若敏笑道。

    “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吧。反正我老媽現在也在守著我,我也脫不開身,得找個機會把她送回去才行。現在趕緊說說你立功的經過吧,我一會還要找朱局長交材料呢。”趙北鳴無奈地說道。

    張若敏東拉西扯了好一陣,把破這個毒品案的前前後後,嘰哩呱啦地給趙北鳴說了一通。講到那些驚險之處,張若敏說得眉飛色舞,趙北鳴則是心癢難搔。

    趙北鳴盡量認真地在紙上記錄著,但到最後,他忽然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之間,在紙上畫了一個潦草的圖案,看上去就是一把手槍。

    張若敏終于走了,趙北鳴站起身來,忽然把腦袋在牆上狠狠地撞了一下,嘴里低聲地自語道︰“沒天理啊。”

    …………

    朱局長坐在寬大而舒適的辦公室里,看著擺在面前的這兩篇材料,滿意地點了點頭。

    實施方案很具體,措施也很符合實際,還有不少亮點和創新措施。公文材料雖然講究嚴謹和套路,不能搞得語不驚人死不休,但其中的亮點是必不可少的。因為工作只有靠材料才能反映出來,材料好不好,關系到政績和烏紗帽;而亮點多不多,就關系到材料的整體質量。而趙北鳴文中的一些措辭和提法,顯然是與時俱進、朱局長沒怎麼听說過的,當然這就是亮點了。

    當然,這種例行公事的材料並不是朱局長最看重的。相比之下,他更看重自己的講話稿,因為這關系到自己的講話水平,如果在上級領導和自己的手下面前,講話沒有水平,這就說明自己的素質降低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趙北鳴這篇講話稿中,提出了“一個中心”、“兩個思路”、“三個重點”、“四條措施”、“五個結合”,這讓朱局長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幾乎每次講話中,中心思想和關鍵點都是一二三四五這類數字,這也是最能體現他的分析判斷、提煉總結能力的地方。

    陌生的是,每次的講話稿,一還是一,二還是二,五還是五,但里面的內容自然是千變萬化的,這也是最能體現他的講話價值的地方。瞧,這次又是新精神,又有新指示了,你們就拿出筆記本,使勁地記吧。

    看著朱局長臉上隱隱浮現出的笑容,趙北鳴長舒一口大氣,同時忽然又覺得有些惡心。

    我再也不能干這種活了,我得去刑警大隊,拿槍破案,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趙北鳴有些悲哀地撇了撇嘴,在心中盤算著。

    “寫得不錯!就是這里有幾個地方還要稍微修改一下。”朱局長一邊拿著筆改著,一邊說道,“我就說嘛,你們年輕人,要敢于往自己身上壓擔子,不要害怕寫材料。我以前也喜歡寫東西,這也極大地鍛煉了我的能力,你能寫好材料,就能當好領導……”

    趙北鳴哼哼哈哈地應承著,剛想退出局長辦公室,朱局長就一拍腦門,說道︰“差點忘了,今晚七點在富豪酒店有個飯局,和姚書記他們一起吃飯。小趙,你也去,要把領導陪好。”

    “嗯。”趙北鳴苦笑著答應了一聲,“今晚又用B號方案?”

    “看情況吧,姚書記說只帶一個人來,這就要看是帶誰來,還要看姚書記的心情怎麼樣,”朱局長沉吟道,“到時我會給你暗示的。酒場如戰場,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趙北鳴再次苦笑。

    自從他三分鐘灌下兩瓶高度白酒的“英雄事跡”被以前的同事們傳播開來後,他在北區公安分局已是鼎鼎大名的“酒神”,因此只要是市公安局來了領導,或是來了其他兄弟局的民警,甚至是當地有頭有臉的一些老板們請局領導吃飯,趙北鳴就往往被分局領導和其他科室拉去陪酒、陪聊、陪唱,成了名副其實的三陪先生,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趙北鳴雖然只有三分鐘異能時間,也只有半斤酒量,但喝醉之後,一用異能,就等于重新喝過,相當于一斤的酒量。同時有三分鐘的無視酒精度特殊時刻,他就利用這三分鐘時間端起大杯來猛敬酒,一般還是能迅速搞趴一兩個人的,這使得局領導更為喜歡他了。考慮到酒場上的戰斗是要因地制宜的,所以朱局長還為趙北鳴量身打造了A、B、C三種戰斗方案。

    一入候門深似海,現在趙北鳴的滿身異能,就只剩下一個“淨化”異能在經常使用了,這讓他郁悶無比。他很惱火這種現狀,一時卻又找不到解脫的辦法,只能自我安慰地想︰起碼這樣省下了不少飯錢,還能給老李和暫住在K市的老媽打個包,讓他們改善下伙食什麼的。

    可是,難道就要永遠和這些“一二三四五”打交道,一輩子過著這樣的無趣生活嗎?

    曙光,你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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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2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五章 KTV包廂里的求救聲

    晚上七點,K市北區一片燈紅酒綠,到處是歌舞升平的豐富夜生活,人民幣在各個角落里迅速地流通著,顯示出人民生活水平的極大提高,也顯得無比繁華與和諧。

    但酒桌上的戰斗,從古至今,就基本沒和諧過。杯盤交錯之間,滿是刀光劍影和合縱連橫,杯中盛滿了合約和權謀。

    中國是個酒的國度,無酒不成席,無酒不成歡。一個人能不能喝酒,說明社交能力的強弱,說明身體素質的高低,說明能不能更好地干好本職工作。所以一般來說,能喝者總比不能喝者上位要快一些,這也算是一條潛規則吧。

    一般的吃飯喝酒,總有人要被喝趴下,這是很正常的,勝負乃兵家常事,而且還能促進雙方的感情。但官場上的吃飯喝酒,有時卻如同政治斗爭一樣復雜。

    因為領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隨隨便便就被喝趴下來,發了酒瘋,甚至住院打點滴,多半會在官場傳為笑柄,重則是個好酒貪杯、不能成事的壞口碑,輕則是個社交能力不佳的壞印象,總之都不是什麼好事。而現代人普遍更注重自己的身體健康,領導也不例外,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領導是不肯輕易喝醉,把自己的腸胃喝傷的,所以只好讓下屬擋酒,反正腸胃是他們的,不是自己的,喝壞了也沒什麼關系,大不了給他們升點小官,或者批點獎金給他們補償一下,這就叫身體作廢,給點小費。

    但這也分為兩種情況——

    一種是下級招待上級,這還好一點,喝到酒酣耳熱之際,可以說說平時不敢說的心里話、親熱話,效果好的,上下級關系就此打成一片,成為鐵哥們;就算把自己喝倒了,也是物有所值,說明自己對上級領導夠尊重,肯舍命陪君子,酒品好,就說明人品好,工作能力強。而萬一把領導喝倒了,也可以達到一箭雙雕的效果,一是說明對上級領導夠尊重,二是如果領導是來檢查指導工作,可以讓領導迷糊一兩天,從而放松檢查尺度。如果是向領導要政策、要資金的,酒酣耳熱之際就更好拉關系、套交情了,趁領導迷糊之際敲釘轉腳,正所謂酒杯一端,政策放寬;金杯銀杯,不如端好酒杯……

    這種情況下,趙北鳴就該審時度勢,視情況使出A號或B號方案,讓朱局長假醉,或是讓上級領導真醉。

    另一種則是平級兄弟單位之間喝酒,這種情形就有些類似于你死我活的斗爭,領導的洋相是萬萬不能出的,面子是萬萬不能丟的。否則對方就可能會把這個笑柄四處傳播,甚至還可能有意無意地在更高層的上級領導面前,輕描淡寫地說上一句︰“某某長酒量不大,卻又好酒貪杯,听說昨兒個又喝倒了,出盡了洋相,唉唉,也老大不小了,還這麼不注意身體,不分場合地猛灌……”當然,類似的場合還有一個領導召集幾個下級單位的領導喝酒,比如政法委叫公檢法的頭頭們赴宴,這種酒場斗爭就更為微妙和殘酷,領導們都會想方設法地醉在最後,笑到最後,然後把別人扶上車,以體現自己良好的身體素質和心理素質。

    這種情況下,趙北鳴就會用出C號方案,毫不留情地干掉酒桌上的重點對象,讓對方群龍無首、全線潰退,哪怕自己的異能不夠用了,也得拼死守住最後的防線——讓朱局長全身而退。

    酒場也有潛規則——各單位領導都會努力培養幾個酒量好的下屬替自己擋酒,條件是能夠召之則來,來之能喝,喝之不倒,倒而不僵、僵而不發酒瘋……當然,考慮到喝酒傷身,喝酒也是革命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這些下屬在成為酒精考驗的特種戰士後,還是很有希望被提撥為中層領導的,特別是被提撥為辦公室主任的機率更大。因為辦公室主任本身就是管接待和後勤的,手中有權。有個主任的身份,也好開展敬酒工作,不至于輕易被人冷落,駁回面子。所以有人諷刺說,官場如酒場。

    “姚書記,來,滿上滿上。”朱局長剛想去拿酒瓶,趙北鳴已搶先抓起酒瓶,給政法委書記姚夢松倒了大半杯酒。趙北鳴本來是想給姚書記倒滿的,但姚書記含蓄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明白姚書記希望他手下留情,自然就順水推舟了。

    這就叫眼色。在官場上,沒有點眼色勁兒,走到哪里都混不開。趙北鳴性格豪爽,以往是最鄙視這種見風使舵的技術活的,如今卻被迫學習如何看眼色,心中總覺得有些郁悶。

    姚書記今天只請了朱局長一個人,沒有請檢察院和法院的領導,自己也只帶了一個司機來。由于司機不肯喝酒,所以朱局長就明白姚書記是有正事要談,其意不在喝酒上。

    應酬了半瓶酒後,姚書記的司機就說吃飽了,先去車上等。朱局長就趕緊對趙北鳴使了個眼色,趙北鳴心領神會,就借口要去買煙,也走出了包廂。

    姚書記帶來的司機叫黃藝,是北區政法委辦公室的主任,他正站在過道上抽煙,見趙北鳴出來,就丟了根煙過來,笑道︰“領導們喝了酒,話就多。李白斗酒詩百篇,他們斗酒,是廢話三籮筐,這可夠得我們等了。怎麼樣,趙科長,咱們不如上四樓去唱一個小時的歌,也好打發時間。”

    趙北鳴明白黃藝是既想找點樂子,又想讓自己用公款買單,心里有些反感,就推辭道︰“不好意思,這兩天我嗓子有些痛,不能唱歌了,要不,黃主任你就自己去吧。”

    “噢,那算了,咱們就到外面透透氣,吹吹牛皮吧。”黃藝臉上神色不變,心里卻有些鄙視趙北鳴︰自己是姚書記的紅人,別人搶著請客,自己還要看心情,而趙北鳴居然開口拒絕,可見這小子太不懂味,不會來事,前途有限得很。

    兩人邊抽煙,邊走出酒店大門,在停車場附近散步。

    剛聊了幾句,天空中忽然落下一個東西,在地上“叭”地摔成粉碎,嚇了二人一跳。

    趙北鳴掃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屑,就發現那應該是一個煙灰缸。他抬起頭來,看了看樓上,就看到四樓一間房子的窗簾動了一下,里面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音樂聲,還夾雜著一個女孩的驚呼聲︰“救命!”

    富豪大廈的一至二樓是餐飲中心,三樓是洗浴中心,而四樓,是一排KTV包廂。呼救聲,似乎正是從KTV包廂中傳出來的。

    “有情況!”趙北鳴立即反應過來,撥腿就往大堂跑,見電梯還沒下來,他便心急火燎地沖進安全門,沿著樓梯飛速地往四樓跑去。

    這一刻,他渾然忘了,自己現在只是個法制科的機關干部,而不再是刑警和治安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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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3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六章 嚴書記的兒子

    趙北鳴沖到四樓,按著記憶中出事的那個方位,跑到過道上的幾間KTV包間前,又隱隱約約地听到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救命,救命啊!

    趙北鳴連續推開三間包廂的房門,都沒有發現異常。當他推開第四間包廂的房門時,終于在一片嘈雜的K歌聲中,听到了一個清晰的呼救聲——

    “啊,不要……救命……救……”

    這間叫“秋香院”的KTV包房面積很大,里面有五個男子和六個花枝招展的小姐,有一對青年男女正摟著腰對唱情歌,有兩個啤酒肚中年人摟著小姐在跳貼面舞,還有兩男兩女正在猛灌啤酒,包廂里面燈光閃爍、煙霧繚繞,象進了傳說中的盤絲洞一樣,群妖亂舞,味道也十分嗆人。

    “警察查房!”趙北鳴掏出警察證一亮,同時大吼了一聲,包房里頓時靜了下來,只剩下伴奏聲還在震耳地響著。

    “救命!”那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間包房的左側還有個門,趙北鳴知道那里面肯定還有一到兩個沙發床,名義上是供客人休息的小隔間,實際上是專供小姐提供特殊服務的地方,于是毫不猶豫地伸手去開門,卻被一個青年伸手攔住了。

    “哎,站住!你知道我是誰嗎?”那個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青年站在門前,傲慢地指著趙北鳴,大刺刺地說道。

    “我管你是誰!”趙北鳴一把推開那青年,使勁一擰門把手,卻絲毫擰不動,門被反鎖了。

    趙北鳴退開一步,抬起右腳使勁一踹,“砰”地一聲,門被踹了開來。

    在隔間里昏暗的燈光下,一張黑色的沙發床上,一個全身赤裸的中年胖子,正壓在一個奮力掙扎著的少女身上。那胖子一邊用兩只手壓著那少女的手臂,一邊獰笑著聳動著身子,看樣子已經得手了。少女的裙子被扯爛了,胸罩也被扯掉,露出雪白的上半身;她雙腳拼命地踢著,臉上滿是淚痕,已哭得聲音都嘶啞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二奶滿地走,小姐多如猴,有專門提供性服務的小姐不玩,還找刺激玩強奸?畜牲!趙北鳴胸中騰地冒起了一股怒火。

    看到趙北鳴踹開門沖進來,那少女如同遇到了救星一樣,趕緊叫道︰“大哥,救救我!他強奸我!”

    听到門被踢開,正在享受著性愛樂趣的中年胖子怔住了,他扭過頭來,滿臉怒容地吼道︰“草,你他媽的是誰啊,想死是不是,我……”

    話還沒說完,趙北鳴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抓住那胖子的頭發,向後猛地一拽,把他拖下床來。

    那中年胖子的頭上有些禿頂,所以特地把頭發留長了,精心地梳了個西式頭,以掩住頂門上的缺陷。被趙北鳴這麼使勁一拽,本已稀疏的頭發頓時又被扯掉一大把,胖子痛得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時外面包廂里的幾個男子都清醒過來,趕緊沖上來攔趙北鳴,但已經晚了。

    趙北鳴把那胖子四腳朝天地扔在地上後,順勢一腳踢在他的襠部。

    這一腳,無異于胖子的滅頂之災,他當即痛得象殺豬般地嚎叫起來,捂著下身在地上直打滾,口中含糊不清地叫罵著。

    其余幾個男子見狀,都倒吸一口冷氣,趕緊沖上前去,抱腰抓腿地攔住還想動手的趙北鳴。要不是趙北鳴事前亮明了自己的警察身份,恐怕他們早就動手圍毆他了。

    那個眼鏡青年伸出一根食指,指著趙北鳴的鼻子怒罵道︰“你是哪個派出所的?竟然出手行凶,隨意毆打群眾!不想混了是不是?打電話把你們朱局長叫來!”

    “你誰啊?口氣倒不小!”听眼鏡青年反打一耙,趙北鳴心中怒火上涌,冷笑著看著他。

    一個黃頭發青年冷笑道︰“他是誰你都不知道,還當什麼警察?真不開眼!白痴,我告訴你吧,他是嚴書記的兒子!”

    嚴書記?趙北鳴扔掉手中揪斷的一撮頭發,心中微微一驚。

    “嚴書記,哪個嚴書記?”趙北鳴奮力掙脫開糾纏著自己的那幾只手,退後一步,不動聲色地問道。其實他心里清楚,K市能排得上號的那些書記中,只有一個書記姓嚴,那就是K市政法委書記兼市黨委副書記、市委常委、副廳級干部嚴付軍,他可是在K市手眼通天的人物。

    “還有哪個嚴書記?當然是市政法委的嚴書記!他就是嚴書記的兒子嚴宏宇!”一個中年人冷笑道。他看著趙北鳴的眼神,就好象看著一個白痴一樣。

    “嚴書記的兒子是吧?我是北區公安分局的民警趙北鳴,現在這里發生了一起強奸案,請你們都跟我回刑警隊,協助警方調查。如果你們有幫助強奸犯的行為,現在自首還來得及,可以爭取從寬處理。”趙北鳴不亢不卑地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些。

    那幾個男子見嚴書記的名頭都嚇不倒他,不禁面面相覷起來,不知他是什麼來頭。嚴宏宇見趙北鳴一點面子都不給,還要把他們都帶回刑警隊審問,更是氣得臉色有些發青。

    “趙北鳴?你是……前不久和黑社會打架的趙北鳴?”一個中年人總算反應了過來,認真地看了趙北鳴一眼,想起那些凶神的傳聞,心里忽然就有些發怵。

    中年人這麼一說,其他人頓時都反應了過來,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只有嚴宏宇仍然以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趙北鳴,就象是部隊首長看著一個小兵一樣。

    “我不是強奸犯,你不要冤枉好人!她是小姐,她是同意和我上床的,頂多算是嫖.娼,頂多是罰點款!”地上的胖子終于緩過氣來,見趙北鳴是警察,而且態度這麼強硬,根本不象自己以前見過的其他警察,見了嚴宏宇就趕緊討好,于是趕緊分辨道。

    “你放屁!”沙發床上的女孩剛手忙腳亂地穿完衣服,听了這話,就憤怒地抓起一只高跟涼鞋,撲了上去,用鞋底狠勁地敲著胖子的頭部。

    那高跟鞋的鞋底比較尖,又加了鐵掌,只幾下,就把猝不及防的胖子打得鬼哭狼嚎起來,而其中一下,正好打在胖子的左眼角,幾乎把他的眼珠打暴。胖子怒吼著揮拳還擊,一拳打在女孩的胸部,把她打得退後幾步,捂著胸口蹲了下來。

    “眼楮,我的眼楮被這婊子打瞎了!幫我整她,整死她!”胖子痛苦地在地上縮成一團,左手捂著眼楮,一縷鮮血從指縫里透出來。

    那幾個男子忌憚趙北鳴的身份,不敢動他。但見那女孩竟然把胖子打成這樣,都怒火上涌,听了胖子的話,于是一擁而上,準備群毆那女孩。

    “你們敢?”趙北鳴把手一張,攔住了那幾個沖上來的青年,大聲喝道,“我在辦案,在抓捕罪犯,你們要是敢動手毆打受害人,就是強奸犯的同案犯,就等著坐牢去吧!”

    那幾個男子听了,當即畏縮起來,遲疑著不敢上前。只有嚴宏宇囂張地叫道︰“別怕,這小姐是行凶殺人,我們是正當防衛,見義勇為!給我上,盡管放開了打,打出事來,有我頂著!”

    听了這話,趙北鳴心中怒火上涌,他一把揪住嚴宏宇的襯衣衣領,把他推到牆上,咬牙說道︰“姓嚴的,你別給臉不要臉,仗著你老子的名頭在這囂張!我告訴你,這K市是人民的天下,不是你老子的天下!你要敢當著我的面行凶,我就先收拾了你!”

    “你……”嚴宏宇氣得臉色發青,叫道,“那這個女人行凶打人,你是當警察的,為什麼不攔著?你這是瀆職!”

    “我不是沒來著及攔嗎?再說了,她打人,自然有公安機關追究她的責任,而你們,沒這個權利!”趙北鳴放開嚴宏宇,一把抓住正要再次沖上前去的女孩的右臂,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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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3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七章 嚴書記又怎麼樣?

    那女孩本來怒氣沖沖,擺出一付要拼個魚死網破的架勢,但被趙北鳴攔住後,就頓時泄了氣,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道︰“警官先生,他們仗著有權有勢,竟然這樣欺負我,你要為我作主啊。”

    “他們?還有誰……欺負了你?”趙北鳴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正拿著個手機打電話的嚴宏宇。

    “就是他!但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好人。剛才我被他強行抱進來時,他們都在起哄叫好!”女孩先是指著地上的胖子,然後又指著嚴宏宇和黃毛青年,忿忿地說著。

    “你真是瘋狗亂咬人!”黃毛青年怒氣沖沖地罵道,“你TMD以為自己是什麼貨色啊,你一個出來賣的女人,裝什麼純潔?”

    “你們不要插話,別想把水攪渾!”趙北鳴抬手攔住了黃毛青年的話頭,轉頭問那女孩,“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到這里來?還有,你把事情經過講一下。”

    “我叫馬雲楚,朋友們都叫我楚楚。我是K市L藝術學院的大二學生,也是這里的……公主。”女孩說到這里,見趙北鳴皺了皺眉頭,趕緊說道,“你別誤會,我就只是當公主,和那些陪酒的女孩們不一樣,我只負責包廂的點歌和記帳、清潔服務,我不陪酒陪睡,我不是出來賣的。我是因為家里在農村,付不起學費,才來這里打工的,因為這里工資高……如果你不信,可以問外面的那些小姐們。”

    楚楚長著一副瓜子臉,相貌清純秀麗,此刻一雙眼里含著淚水,更顯得楚楚可憐。她從隔間里走出去,準備叫姐妹們進來作證,卻見包廂里空空如也。估計是那些小姐們見了警察,怕給自己惹事,早就趁機溜走了。

    趙北鳴看著垂頭喪氣走回來的楚楚,心里雖然有點懷疑她家境是不是真的很困難,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你盡管說,不要怕羞,在酒店里打工的學生很多,做公主也沒什麼奇怪的。”

    楚楚指著坐在地上的中年胖子,氣憤地說道︰“今晚我替他們開酒時,這死胖子喝醉了,就來摸……就來非禮我。我氣不過,抓了個煙灰缸砸他,沒砸中他,他就變本加厲,把我一把抱起,進了這隔間,然後……然後就把我壓在床上,後來的事,你都看見了……”

    “你胡說,明明是你勾引我,說兩百塊錢讓我打一炮的!”胖子見楚楚指著他,就叫囂起來。

    “兩百塊?呸,你瞎編!”楚楚憤怒地撈起裙子給趙北鳴看,“警官先生,我還是個處女,你看,這里還有血。難道有只要兩百塊,就把一個大學生初夜權賣掉的事情嗎?”

    趙北鳴看了看裙子上染著的血跡,點了點頭,對著胖子冷笑道︰“胖子,你這可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了。你也不想想,如果是她同意的,她會叫救命嗎?”

    “就她那姿色,兩百塊買初夜,算便宜她了。”胖子捂著左眼,想了一想,就辯解道,“何況她也沒告訴我她是處女,說不定是她失戀了,或者是受了什麼刺激,才來作踐自己,同意二百塊一次的。還有,是我讓她喊救命的,因為我干這種事時喜歡這種調調,可以增加快感。她是被你撞見了,怕背個**的罪名,才反咬一口的。你不信的話,就問嚴公子他們,看是不是這樣?”

    嚴宏宇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連聲附和起來——

    “是啊,就是這樣,老董是被冤枉的。”

    “TMD,這小姐太狡猾了,象條瘋狗一樣的,胡亂咬人!”

    “這就是個該吃槍子的刁民!”

    “編,你們盡管編,一會去了局里,我看你們怎麼編?你們給我記住,作偽證是違法犯罪行為,要負法律責任的!”趙北鳴眼見他們抱團取暖,自然不信這些鬼話。他冷笑一聲,習慣性地在腰上摸了一把,然後苦笑了起來。

    他現在不是辦案民警,身上沒有手銬,只好抓起沙發床上的一條褲子,扯下一根皮帶,然後走到胖子身旁,先丟過一條短褲讓他穿上,接著把他的兩條手臂反擰過來,用皮帶捆上,打了個死結。

    董胖子是個保養得挺好的中年人,細皮嫩肉的,被趙北鳴這麼一弄,他只覺得胳膊被反擰得骨頭都要錯位了,痛得眼淚都快掉了出來。他沒吃過這樣的苦頭,不禁又怕又恨地說道︰“好,你吃了豹子膽,竟敢不把嚴書記放在眼里!你等著,等嚴書記來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我等著呢。”趙北鳴臉上浮出不屑的冷笑,“嚴書記又怎麼樣?別說你只是嚴書記的朋友,就算你是市長,是皇帝老子,也不能強奸婦女,強奸法律!這是個法治社會,不是黑社會,還反了你了!”

    正在這時,黃藝終于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他看到嚴宏宇在場,趕緊點頭打了個招呼,再看到被反捆著的胖子,臉上神情就變了,趕緊向嚴宏宇和其他人了解情況。那幾個男子大約都認識黃藝,知道他是區政法委的辦公室主任,膽子頓時壯了許多,都七嘴八舌地告起趙北鳴的狀來,說他野蠻執法,誣陷好人,下死手毆打群眾,是非不分,執法不公……

    趙北鳴也不分辯,只是冷笑不語。而黃藝的臉色就變幻不停,也不回答,就趕緊掏出手機,準備向姚書記匯報。

    黃藝的電話還沒撥通,姚書記和朱局長就以賽過110出警的速度,及時趕到了現場。想來是嚴宏宇通知了嚴書記,然後嚴書記又趕緊找了姚書記和朱局長出面。好在兩位領導就在樓下用餐,坐個電梯就上來了,倒也著實體現了一回工作效率。

    嚴宏宇看見了姚書記和朱局長,就象見到了救星,趕緊拉著他們嘀咕了好一陣。姚書記邊听邊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被捆著的董胖子,臉色就更難看了,趕緊詢問了幾句,就揮手叫趙北鳴給董胖子松綁。

    趙北鳴無奈地走了過去,準備解開皮帶。董胖子卻象打了雞血一樣的,一下子來了勁,騰地跳了開去,叫道︰“我不要他松綁,我要嚴書記親自來給我松綁,我要讓他看看,人民警察是怎麼毆打群眾,怎麼粗暴辦案的。”

    嚴宏宇也插話道︰“嘿嘿,這就是人民警察愛人民,這就是你們警察口口聲聲說的執法為民!兩位領導,今天要不是我們拼命攔住,董哥非被這警察當場打死不可!你們看他使的是什麼野路子?扯頭發,踢下身,招招往死里整,還和這個雞勾結起來陷害老董,說他是搞強奸!嘿,這種人也配當警察嗎?比黑社會還歹毒!”

    朱局長听了這些話,就拉下臉來,喝道︰“趙北鳴,你怎麼回事?你一個法制科的,既不在刑警隊,也不在治安隊,你來管什麼掃黃打非?“

    趙北鳴听了這話,不怒反笑,說道︰“朱局,我是听到這個女孩呼救,才闖進來救人的。咱們當警察的,什麼法制科、政保科之類的,那只是對內的分工,對于群眾來說,我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警察!是罪惡的克星!見了違法犯罪的事,是個當警察的,就得管!再說了,這是掃黃打非的事嗎?這不是**,而是強奸,是犯罪!”

    朱局長掀了掀眉毛,怒道︰“你還有理了?就算老董有犯罪嫌疑,你也得文明執法吧?你倒好,不分青紅皂白,一出手就往死里弄,還縱容這個小姐把老董打成這樣子,你真是死性不改!你看看你自己,把這麼簡單的事搞得這麼大,你怎麼收場?”

    朱局長難道也認識這個董胖子,這個老董,到底是什麼人,竟有這麼大的能量,讓這麼多高官來幫他說話?趙北鳴眼楮微微一眯,陷入了困惑和憤怒之中。

    朱局長看著趙北鳴微微眯起的眼楮,就知道麻煩大了。

    這小子,又開始犯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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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4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八章 確實是笑話

    趙北鳴沉默了一會,忽然嘿嘿一笑,說道︰“朱局長,你別生氣,我出手也是為了阻止犯罪,所以不得不重一點。”

    姚書記皺著眉頭看了看趙北鳴,插話道︰“小趙,事情既然發生了,你就要實事求是地說話,不要推卸責任,更不要說荒唐話,這不符合你的身份。我剛才也調查過了,這個女孩就是個雞,這世上有強奸雞的嗎?笑話!”

    听了姚書記的話,一旁的楚楚忽然小宇宙暴發了,大聲地說道︰“這位領導,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我是這里的服務員,是公主,不是什麼小姐!我雖然在這個是非場所上班,但我有我的人權,有我的尊嚴,不容許別人踐踏。再說了,你調查的是什麼人?都是這個董胖子的幫凶,能不幫著他說話嗎?”

    听了這話,一旁的幾個青年一陣哄笑︰“原來雞也有人權,哈哈哈,真是笑話……”

    “確實是笑話!”趙北鳴是一忍再忍,但見他們這麼猖狂,終于忍不住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大聲說道,“這個董胖子說他兩百塊錢買了楚楚的初夜權,笑話,有這麼便宜的初夜權嗎?何況,楚楚一直在大喊救命,我在一樓都听到了,黃主任也听到了,這不是強奸是什麼?”

    “我沒有听到,我听力不太好。”黃藝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這麼清楚初夜權的價格?看來你也經常玩女人嘛。”嚴宏宇忽然插了句話。

    “我當然清楚,因為我以前就是專門玩掃黃打非,抓這些人渣和敗類的。”趙北鳴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頂了回去,把嚴宏宇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北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和治安大隊的六七個人都趕到了現場,治安大隊的任平隊長向姚書記敬了個禮,了解了一下情況,就掏出一副手銬,把楚楚給銬上了。

    楚楚激烈地掙扎著,哭叫道︰“為什麼銬我不銬他?我是受害者,我是弱勢群體!他是凶手……”

    任平也不作聲,只是把手銬捏緊了一些,楚楚手腕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哭得更厲害了,卻再也不敢說話。

    趙北鳴看了這情況,就陰沉著臉說道︰“姚書記,你不如把我也銬上吧?”

    姚書記沒理他,在任平耳旁說了一句話。任平就走過去,為董胖子解開了反捆著的皮帶,拍了拍他的肩膀,親切地說道︰“老董啊,這件事讓你受委屈了,你趕緊去醫院檢查和治療一下,再做個傷情鑒定,看有沒有構成輕傷。你放心,我們公安部門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不會亂來的。”

    朱局長听了任平這麼露骨的話,臉色一沉,卻也沒有說話。

    董胖子揉著被捆得有些發紫的手腕,怨毒地看了一眼趙北鳴和楚楚,說了一句︰“那行,我相信政法委和公安部門,相信你們會給我們老百姓一個公道。”

    “哈哈,這真是公正執法、剛正不阿啊,見識了。”趙北鳴心中的怒火不可抑制,忽然大笑幾聲,大聲說道,“不抓罪犯,抓受害者,朱局長,請問這是什麼王法?”

    朱局長就嚴肅地說道︰“什麼受害者?趙北鳴,你腦袋被驢踢了是不是?現在有證據證實,這個楚楚是賣.淫女,當然要抓回去進行治安處罰。她還涉嫌故意傷害罪,當然,這要看老董的鑒定結果怎麼樣。至于老董,他現在被你和楚楚打成這樣,總得先治病吧,反正他也跑不了。還有,這件事現在治安隊也接手了,跟你沒關了,現在這些群眾投訴你粗暴執法,你趕緊給我回去,寫個報告交給我,認識要深刻。”

    事到如今,趙北鳴索性就豁出去了,說道︰“這個事算不算強奸,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如果你們說不算,那咱們就請網民們來評這件事,看算不算強奸?還有,這件事應該歸刑警大隊管,不該歸治安大隊管!”

    “小趙,你眼里怎麼就沒有領導呢?你們朱局長不是說了嗎,這個案子不歸你管了,你就不能管了,這是組織紀律,你懂嗎?”姚書記听了趙北鳴的話,臉色馬上就變了,環顧著四周,緩緩說道,“還有,我們K市現在正在狠抓精神文明建設,下個月檢查組就要來評分。我宣布一下,為了維護我們K市的良好形象,今晚這個案子,誰也不許外傳,更不能向媒體和網絡透露,否則我們區委一定會嚴肅地追究責任,輕則下崗,重則開除。”

    刑警大隊的陳征飛大隊長也來了,他見趙北鳴還想說什麼,趕緊在他腰上捅了一下,暗示他不要再開口。

    但趙北鳴看著任平把那幾個青年和楚楚帶出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道︰“任隊長,楚楚是個處女,她裙子上還有血跡,這是罪證,你們回去後,應該拍些照片,做個血型檢驗。還有,建議你們再做一下婦科檢查,保存好證據。”

    任平頭也沒回,淡淡地說道︰“趙科長,我們治安大隊該怎麼做事,好象不用你來指導吧?”

    朱局長把姚書記送走後,給嚴書記打了個電話,簡單地匯報了一下,就氣沖沖地走回來,卻看到趙北鳴正在富豪酒店KTV總台查問那幾個陪酒小姐的下落。

    朱局長陰沉著臉,把趙北鳴叫到過道上,他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趙北鳴,你真夠糊涂的,這些人的背景很不簡單,里面的關系錯綜復雜,不能簡單處理。我是在為你開脫,你倒好,直接跟我 起來,還去頂姚書記的嘴,你讓我怎麼維護你,嗯?還有,現在案子歸治安隊管了,你還非要去調查,你就對我這麼不相信?你這個副科長,到底還想不想當了?”

    趙北鳴苦笑道︰“朱局,我就不明白了,這個董胖子到底是什麼人,你們這麼維護他?還有,到底是背景和關系重要,還是摸著良心辦案重要?”

    朱局長黑著臉說道︰“不該你問的,你別問,這件事我心里有數,你可別再插手,否則我非處分你不可!”

    听了這麼赤裸裸的威脅,趙北鳴就不作聲了,等著朱局長的下文。

    朱局長沉吟了一下,疲倦地擺了擺手,說道︰“算了,這事明天再說吧,我累了,就這樣。”

    趙北鳴開車把朱局長送回家,把小汽車停在公安分局的大院里,就走路回家。說是家,其實就是他和死黨包智勇合租的一套兩室一廳的小舊房,只有45平米,兩人各住一間房。但自從趙北鳴的母親王桂花來了之後,趙北鳴就從單位上拿了個折疊床回來,和包智勇擠在一個房里睡,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給了母親。

    王桂花年輕大了,睡得早,房里已沒了燈光。趙北鳴輕手輕腳地推開包智勇的房門,看見他正在電腦上打字,電腦桌上還攤著一本法律書。

    趙北鳴丟過一根煙去,笑道︰“菜包,向你請教一個法律問題。如果一個嫖客強奸了KTV包房里的服務員,卻說是正常的性交易,其他人也都幫著嫖客說話,作偽證。那麼,我們警方該找些什麼樣的證據,才能把那嫖客扳倒,送進監獄?”

    包智勇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趙北鳴一眼,听他這口氣,似乎這事比較敏感,也就沒多問,笑道︰“你丫的又惹禍了吧?一頓火鍋!算是咨詢費。”

    “成!”趙北鳴一听有戲,情緒立即高昂起來,趕緊摸出打火機,給包智勇把煙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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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5:14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三十九章 虛無的報應

    包智勇神秘地笑了笑,說道︰“既然是KTV這種場合,肯定有陪酒的小姐,她們和服務員關系應該不錯的,找她們作證,應該能比較真實地反映現場的情況。再說了,那些作偽證的,好好審一審,嚇一嚇,就會說實話的。”

    趙北鳴一听,頓時泄了氣,說道︰“這條路我早就走了,走不通,總台說根本沒有這些小姐的聯系地址和聯系方式。這嫖客有背景,估計當時在場的小姐們,過了今晚就會消失,以後再也不會在富豪酒店出現了,很難找得到。至于那些作偽證的,個個都是有能量的主,朱局長他們根本不敢逼他們。所以,沒有人願意幫這服務員說話,只有我能證明一些情況,但我也只看到後來發生的一些場面。我一張嘴,又怎麼跟他們六張嘴斗?”

    “這樣啊,那就復雜化了,你們的證言就會沖突,你缺少優勢啊。”包智勇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說道,“你別遮遮掩掩的,把詳細經過給我說說,我才能幫你。”

    趙北鳴嘆了口氣,只得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並把姚書記不得外傳的交待也提了一下。

    包智勇雖然是法官,見多識廣,但想了很久以後,也只說出一句︰“不好辦啊。這個案子本來很簡單,但這股勢力一摻合進去,黑的能說成白的,黃銅能變成真金。北鳴,不是我說你,該放手時就放手,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保全你自己,不要作無謂的犧牲。”

    趙北鳴怒道︰“包智勇,虧你還說自己是包拯的後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發生在我眼皮底下的這種事,我怎麼能不管到底,由得他們作踐法律?”

    包智勇沉默了一會,無奈地說道︰“天下不平之事那麼多,你能管得完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退一步,等以後有機會時,再查真相不遲。不然如果你被開除了,成了一個平頭百姓,以後還能管這些不公平的事嗎,又怎麼給文文和老李籌錢?你也別把你們分局那幫人想得那麼黑,他們不敢把楚楚怎麼樣的,至于那董胖子,他這麼胡作非為,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趙北鳴扔掉煙頭,惡狠狠地說道︰“這句話倒沒錯,惡有惡報,董胖子這種人渣,遲早會不得好死。”

    包智勇苦笑一聲,忽然嘆道︰“北鳴,我真為我們感到悲哀。都說法律是社會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可現在,你是警察,我是法官,每天都在用著法律,遇到這種事,卻只能寄希望于天罰和報應這種虛無的東西……”

    趙北鳴霍然站起身來,咬牙說道︰“那是因為,法律就是個避孕套!”

    “這話我怎麼沒听說過?我只听過,法律是雙刃劍。”包智勇疑惑地說道,他想了一想,又補充道︰“你是不是想說,這法律就象避孕套一樣,既能限制人的自由和快感,也能保證人的安全?”

    趙北鳴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陰冷,他緩緩說道︰“菜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知道我為什麼要來當警察,我是想用法律維護這世間的正義。可是今晚的這件事,讓我徹底想通了,有的時候,法律就是有權有勢者手里的避孕套,想用時就戴上,不想用時就扔一邊,這就叫權大于法。所以,你不要再跟我談什麼法律,從今天起,我不再相信它了。”

    包智勇看了看趙北鳴陰沉得要滴下水來的臉,嘆了口氣,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別說氣話了,法律本身沒錯,只是有人在亂用它,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雖然這法律有時用得不靈光,但沒了法律,這世界就真亂套了。你是執法者,如果連法律都不敢相信了,那趁早別做警察了。別想這麼多了,去睡吧,明早還要上班呢。”

    趙北鳴點了點頭,就躺在折疊床上睡了,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里滿是楚楚戴著手銬的可憐模樣,也不知治安大隊的任平黑不黑,會不會刑訊逼供,強迫讓楚楚承認自己是賣.淫。想到這些年發生過的“處女賣.淫案”等荒唐事件,趙北鳴就總有些心神不寧。

    翻來復去了一個多小時,趙北鳴才終于睡著。正睡得迷糊,就被王桂花叫醒了︰“小北,小包,快起來吃早餐了。張若敏都來了,你們兩個懶鬼,都老大不小了,還老是賴床。”

    王桂花是個閑不住的人,來了K市後,就負責做起了一日三餐,還讓張若敏過來一起吃飯。包智勇過意不去,要交伙食費,王桂花就死活不肯,說自己在這里住著,給包智勇添了不少麻煩,怎麼能收錢。至于張若敏,她也沒提伙食費的事,只是經常買些早餐、菜、油、米過來,有空時還幫王桂花打打下手,學學炒菜,算是沒佔大媽的便宜。

    四個人圍著一張小方桌吃著綠豆稀飯和小籠包,張若敏就看出趙北鳴有心事,于是問了一句︰“師兄,你怎麼愁眉不展的?”

    趙北鳴正在想著昨晚的事,听張若敏這麼一問,就趕緊眨了眨眼,笑道︰“沒什麼,就是天天吃這些,有點吃煩了,想去喝喝早茶什麼的。”

    張若敏見趙北鳴這麼掩飾,就明白一定有什麼事,他讓自己不要追問,以免刺激王桂花。

    王桂花沒看出其中的玄機,當即循循善誘地教育起趙北鳴來︰“小北呀,這樣的早餐還不好嗎?多少人都吃不上,你有得吃,還不知足?听說那什麼早茶,一頓得一兩百,那不是鋪張浪費、小資情調嗎?小張說得沒錯,你這孩子就是不會存錢,每個月十五號發了錢,就胡吃海喝的,月中是暴發戶,月底是困難戶,月初就吃大戶,到處欠帳,發了錢又得還帳,搞成了惡性循環,這樣下去,怎麼能存錢娶媳婦?”

    趙北鳴苦笑道︰“媽,我說一句,你準得說十句。我哪有浪費?以前我每個月一千五,寄五百給你,自己剩一千,又要抽煙,又要吃飯,還要買衣服,零花,哪能存得下錢?現在多了二三百,但總歸是不夠用的,這不是胡吃海喝的問題,是公務員加工資沒落實到位的問題。”

    王桂花就打開了話匣子︰“你得找找自己的原因,別老怪政府不漲工資。告訴你,省錢的學問可大著呢,知道你爸是怎麼花錢的嗎?去山區辦案,帶五個大饅頭,用礦泉水瓶子裝上涼開水……”

    見母親使出嘮叨大法,趙北鳴暗叫一聲苦也,趕緊說了句上班要遲到了,揣了幾個包子,飛也似地逃出了房門。

    張若敏笑靨如花地跟了出來,說了句︰“活該,誰叫你小資情調的。”

    “靠,喝個早茶也叫小資情調?跟老無產階級真沒共同語言。”趙北鳴沒好氣地說道,“晦氣,一大早就挨一頓訓,也不知我媽要住到什麼時候才肯走?”

    張若敏問起趙北鳴為什麼事發愁,趙北鳴不願把昨晚那事擴散出去,就說是為寫材料的事兒,張若敏信以為真,于是也沒有再追問。

    二人說說笑笑地來到分局附近,就自覺地分開了,不給閑人們嚼舌根的機會。

    趙北鳴直接來到治安大隊,進了任平大隊長的辦公室,扔過一根煙去,笑道︰“任隊長,昨晚那事,你們審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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