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四十章 讀透你的黑心
任平翻了翻白眼，說道︰“趙科長，你怎麼還在問這事？姚書記和朱局長不是讓你別管這事的嗎？對不起，無可奉告！”
趙北鳴踫了個釘子，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始處理那些流水帳似的公文，直到把這一整天打發過去。
這一天里，他很想了解楚楚和董胖子的最新情況，時不時找個借口晃蕩到治安大隊去聊天打屁，但這些同事似乎被打了招呼，一起默契地對他守口如瓶，搞得趙北鳴十分郁悶。
更郁悶的是，他還要寫報告，寫檢查，好不容易寫了一千多字交上去，朱局長卻總是說寫得不夠深刻，還沒有深刻領會執法為民的精髓，于是打回來重寫。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三天，又是一個炎熱的下午，趙北鳴來到辦公室，剛把空調打開，準備坐下來修改檢查報告時，手機就響了。
趙北鳴看了看屏幕，是個座機打來的，看那號碼，好象是個公用磁卡電話。
趙北鳴按下接听鍵，就听到一個帶著哭音的聲音︰“喂，請問是趙北鳴警官嗎？”
“是我，你是誰？”
“我是楚楚啊！你就是那晚在富豪酒店幫我抓董胖子的趙北鳴警官吧？”
“對，是我！楚楚，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楚楚的聲音帶著些哽咽︰“趙警官，這些警察里面，就你是好人，我只相信你。那晚我听你們局長說你是法制科的，就在政府辦公網上查到了你的名字和電話，在網上一搜索，才知道你的英雄事跡，我對你很佩服，真的很佩服。不過……你一個人，斗不過他們的，你別管我這件事了，不然會吃大虧的，你這樣的好人，不應該吃虧的。”
趙北鳴皺了皺眉，沉聲問道︰“不行，這事我既然管了，就肯定會管到底。說吧，他們對你做了些什麼？”
楚楚忽然笑了起來︰“沒什麼，他們都是人民的好警察，人民的好干部，會對我做什麼，是吧？說出去，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的。”
楚楚的笑聲听上去有些神經質，趙北鳴就知道她一定受了刺激，于是說道︰“楚楚，你千萬不要做傻事，要想開些！你在哪里？我要見你，馬上！”
楚楚沉默了很久，忽然說道︰“趙警官，我也很想見你，但我現在已經不在K市了，我在逃亡的路上。你……千萬別告訴別人，我給你打過電話。”
“你做了什麼？難道你把董胖子給殺了？”趙北鳴大吃一驚。
“我一個弱女子，哪有這麼大的本事？我只不過是豁出去了，把這件事的經過發到了天涯論壇和各大網站，讓大家來評理。但我的貼子里，沒有提你的名字，因為我不希望你再卷進去。你去網上搜一搜‘董大海強奸楚楚’這幾個字，就明白一切了……你快點去搜，要是晚了，說不定貼子就會被和諧了。”
“董胖子是叫董大海嗎？哦，你等等，我馬上去搜。”趙北鳴趕緊打開電腦。
“記住，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現在這事鬧大了，你也起不了作用了。我一直相信，我們網民抱團取暖的力量，可以讓壞人們身敗名裂。但是現在很多網友說我是騙子，是炒作，我很難過，結局如何，也只能看天意了。我怕遭到報復，也怕老師和同學們嘲笑我，所以我離開了K市，想找個地方平靜幾天。”
“你有種！不過你這麼一搞，得罪了很多手眼通天的人，你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明白嗎？”
“謝謝，我知道。趙警官，我在貼子里公布的一些內容，是听一個在富豪酒店上班的小姐告訴我的，絕對真實！她很講義氣，也一直很照顧我，現在出了這件事，她也在幫我，借給了我一筆錢，然後她也離開了K市。趙警官，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你盡管說，只要我趙北鳴幫得上的，一定幫！”
“如果……如果蒼天開眼，省里，甚至中央能對這件事引起重視，來你們公安局調查的話，他們就蓋不住這桶屎了，我也就不怕他們了。我知道這是幻想，可是……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希望你能站出來，幫我說清楚那晚的真相，還我一個清白，給我一個公道！”
趙北鳴愣了一下，無奈地說道︰“唉，這算什麼幫忙，只要是個人，只要良心還沒被狗吃掉，就該站出來說公道話，更何況，我是一個警察！”
“再見，趙警官，你是個好人，真的是個好人……”
“喂，喂喂……”趙北鳴對著手機大吼，卻只听到一串忙音。
趙北鳴緊皺眉頭，在百度上搜索起來，很快，一排名為《我瘋了，我要以卵擊石，揭開驚天黑幕》的貼子就列了出來，里面的關鍵詞正是“董大海強奸楚楚”。
趙北鳴一連點了六個，網頁都打不開，直到點到第七個，才終于點開，而那個網址，正是天涯。
那個貼子是今天上午剛發的，由于貼子里公布了一批真實的人名和聯系方式，還暴出了很多黑幕，引起了網友極大的興趣，短短半天，跟貼已達700多個。這里有支持楚楚維權的，也有罵楚楚是騙子的，還有打批發印花稅發票廣告的，五花八門，什麼內容都有。
趙北鳴默默地看完那個貼子，再掃了幾眼那些分成兩大陣營的跟貼，就長嘆一聲，忽然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些蒼涼。
他把這篇貼子復制到文檔里，打印出來，然後走上四樓，敲開了治安大隊大隊長任平的辦公室房門。
“你干的好事！”任平抓著電話筒，顯然是剛接完電話，他跳起來，手指點到了趙北鳴的鼻子上，“朱局長剛才打電話告訴我，有人在網上把楚楚和老董的事捅出去了，我問你，是不是你指使楚楚這麼干的？”
趙北鳴正要回答，手機就響了，是朱局長打來的，讓趙北鳴馬上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好的，朱局，我辦完點事，馬上就過來。”趙北鳴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別辦了，我找你有急事，你現在就過來。”朱局長幾乎是吼了起來。
趙北鳴沒有回答，直接掐斷了電話，給任平丟了一根煙，笑了一笑，說道︰“當然不是我干的，我怎麼會那麼蠢，出賣自己的兄弟呢。再說了，這事被捅出去，對我也沒好處啊，姚書記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我。”
“操，說得也是啊。”任平皺著眉頭，站起身來，在屋里轉了兩個圈，自言自語道，“這個叫楚楚的婊子，到底是誰指使她這麼干的？誰給了她這麼大的膽子，她還真不要命了？”
“我也剛看了那個貼子，上面說你把楚楚在水管上銬了兩天兩晚，不讓她睡覺，用大燈泡照她的眼楮，逼得她精神崩潰，最後承認了自己是賣.淫。好手段啊，任隊長，對待這樣的刁民，就得上這樣的手段，以前我也經常這麼干。”趙北鳴笑得十分平靜。
“操，那些瞎話你也信啊，都是那個婊子瞎編出來的，我可是客客氣氣地詢問她，沒有用任何不正常的手段。”任平斜著眼楮看著趙北鳴，摸了摸下巴，狐疑地說道，“趙北鳴，你今天說話怎麼怪怪的，想從我這套話？”
“哪能呢，咱們都是同一戰線上的。這件事，是朱局長指示你上手段的吧？”
“什麼朱局長？我只是履行正常的辦案程序，需要朱局長指示嗎？”任平警惕地看著趙北鳴，摸不清他的來意是什麼，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道︰操，你趙北鳴算什麼玩藝，也配來套我的話？老子辦案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沒錯，貼子上說的都是真的，我是上了很多手段，我是逼她招了供，還威脅了她，說她敢把事情說出去的話，就以故意傷害罪讓她坐牢，而且也確實是朱局長讓我這麼干的，但這些事，老子會蠢到承認下來嗎？你這頭豬！
任平自顧自地想著心事，渾沒注意到趙北鳴的牙關越咬越緊，因為，任平心里想的每一個字，都被趙北鳴完全讀取了！
趙北鳴知道任平的水很深，套話是套不出來的，就第一次使用了囂張系統中的“交流”異能，嘗試一下，看能不能出現傳說中的“讀心術”功能。出乎他意料的是，這項“交流”異能真的很強大，竟把任平心里想的東西一字不漏地讀了出來，在腦海里清晰地播放著，就仿佛任平在親口承認自己干過的事一樣。
通過讀透任平的黑心爛肺，趙北鳴終于完全確定了，楚楚在貼子上說的一切，原來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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