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執能者 作者:一面湖水 (連載中)

jason052217 2009-8-12 16:26: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858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9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八章 假李鬼遇上了真李逵

    “你想要行凶殺人的話,恐怕找錯了地方,這是公安局,不是菜市場!我只要叫一聲救命,就會有一批警察沖進來抓你。”趙北鳴從沙發上爬起來,不動聲色地說道,同時順手把沙發墊抓了起來,擋在自己的胸前。看對方這架勢,顯然是玩飛刀的好手,眼看四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作武器,趙北鳴只好寄希望于這個沙發墊能擋上一擋。

    “那你叫啊,看是他們來得快,還是我的刀快。”青年不屑地說道,手腕忽然一揚,一道白光如閃電般劃過辦公室狹窄的空間。

    這飛刀實在來得太快,快得令趙北鳴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覺頭皮一涼,有什麼東西緊貼著頭皮飛了過去,伸手一摸,頭頂竟然少了一小片頭發,但頭皮卻安然無羔,就象傳說中的“鬼剃頭”一樣,頭頂竟忽然有了一塊“斑禿”!

    趙北鳴心中大吃一驚︰這把刀,如果低上幾公分,自己就已經死透了。會飛刀的,他也見過,但玩得這麼精準和熟練的,還是頭一回見到。

    青年扔出飛刀後,手腕一翻,手上又出現了一把亮閃閃的飛刀,同時他的身上也暴發出一股強悍而危險的氣息,就象傳說中武林高手身上的殺氣!

    趙北鳴一個滑步,閃過一旁,同時使勁將手中的沙發墊擲向青年的頭部,暫時擋住了他的視線,然後全力一個側踢,蹬向青年的腰部。

    生死關頭,呼救已來不及,成敗在此一舉。

    趙北鳴的腳剛踢到一半,就覺眼前一黑,沙發墊竟被反砸到了自己的臉上,同時腳上被青年的手牢牢抓住,一拉一送之間,趙北鳴再也保持不住重心,四腳朝天地摔到了地上。

    趙北鳴心中一驚,正要奮力跳起來再纏斗,忽然臉頰一涼,一個冷冰冰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右臉旁一公分處。

    趙北鳴把頭向左邊一讓,斜眼看去,果然是一把飛刀,竟直插入水泥地面兩寸多,可見這青年的腕力是如何驚人。

    青年此時不再有任何舉動,只是抱著雙臂,冷冷地打量著趙北鳴,臉上似乎有一絲失望。

    趙北鳴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笑道︰“原來是朋友,不是敵人。”

    “你憑什麼這麼認為?”青年不動聲色地答道。

    “你要殺我的話,早就殺了,用不著兩次手下留情。”趙北鳴伸出右手去,熱情地說道,“兄弟,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身份了吧?”

    青年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來,和趙北鳴握了握手,說道︰“其實……”

    話剛出口,趙北鳴忽然出手,左右手一齊握住青年的右手,狠勁向左一拉一甩,讓他失去重心。

    青年臉色一變,右膝一屈一伸,已快速穩住重心。就在這時,趙北鳴真正的殺招到了,他趁青年穩住重心之時,右腿飛快地踢出,目標正是永恆不變的襠部。

    這一招是趙北鳴千錘百煉出來的,臨陣殺敵,比不得中規中矩的拳擊賽場,什麼招數陰狠,就該用什麼招數,不能有太多的規矩、忌諱和婦人之仁。

    見了這鬼魅般的一腳,青年臉上再次色變,由于右手仍被趙北鳴抓住,他只得雙膝一蹲,同時用左手快速一擋。但這一腳來得太突然,力道也很大,青年手上的力道雖然大,但他重點是練的右手,左手力量卻相對較弱。這一記格擋,只把這一腳卸掉了七分力量,他的左手、趙北鳴的右腳仍然一起撞在了襠部上。

    青年一聲悶哼,呲牙咧嘴地捂著褲襠連跳了幾下,手上再次亮出一把飛刀,怒道︰“你居然搞偷襲!”

    “我心眼小,從來不肯吃暗虧!”趙北鳴看到青年飛刀在手,就不再追擊,伸手摸著頭頂上被削去頭發的地方,笑嘻嘻地說道。

    “是明虧,不是暗虧!”青年忿忿地糾正道,“我試你的功夫,是光明正大的。”

    “當然是暗虧,你剛才一進來,就趁我不防備來偷襲我,這叫一報還一報!”趙北鳴理直氣壯地說道,但他心里也知道有些不能自圓其說,于是趕緊轉移話題,“兄弟,你是特警隊的吧?”

    青年從褲兜里掏出一個證件,在趙北鳴面前晃了晃,趙北鳴就倒吸了一口冷氣,詫異地說道︰“肖夢雷,國安部?”

    “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肖夢雷抬起下巴,死死地看著趙北鳴的眼楮。

    肖夢雷看起來還不到20歲,嘴角才剛剛長出茸毛,大約身體還沒完全發育好,只有一米七左右,比趙北鳴矮了小半個頭,所以看趙北鳴時還需要微微仰頭。趙北鳴注意到,肖夢雷的眼楮非常奇特,眼白較多,眼球比一般人似乎要小一些,所以他專注看人的時候,就象鯊魚的眼楮一樣無情和冷血,讓人背上不自禁地冒出一股寒意。

    “不知道。”趙北鳴一邊回答,一邊想去接過證件來仔細看看。

    肖夢雷卻快速地收起了證件,面無表情地說道︰“嚴付軍、朱子迅這幾個人,是不是你殺的?”

    “你說什麼?”趙北鳴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保持鎮靜,漠然地看著肖夢雷的眼楮,“國安部的人,就這點水平嗎?信口雌黃!”

    “你再說一次!”肖夢雷臉色一變。

    “信——口——雌——黃!”趙北鳴一字字地重復道。

    肖夢雷盯著趙北鳴的眼楮,一直盯了二十秒鐘左右,臉上忽然綻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好,有種!被我肖夢雷這樣盯著,還敢出言反擊的人,你是第一個。”

    “你也太狂妄了吧?”看著臉上重新露出人畜無害式笑容的肖夢雷,趙北鳴有些好笑地說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趙北鳴是什麼人,膽子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就算你是國安部的,我沒做壞事,也用不著怕你。”

    “早打听過了,你是反黑英雄嘛,一個人曾干掉了幾十個。”肖夢雷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礦泉水,一口喝下,說道,“所以我才懷疑是你干的,別的人,沒這膽子,也沒這身手。”

    “我听說,嚴書記是被朱局長干掉的。”趙北鳴不動聲色地說道。

    “鬼扯!”肖夢雷扔掉杯子,不屑地說道,“那些證據我都看過了,你們K市當警察的都是睜眼瞎嗎,那麼明顯的陷害都看不出來?”

    “陷害?”趙北鳴心中一凜,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從哪些證據可以看出來?”

    “國家機密,你沒資格知道!”肖夢雷冷冷地說道。

    “小肖,你是國安部哪個局的?”趙北鳴無奈地換了話題。

    “這也是國家機密,你同樣沒資格知道!”肖夢雷再次死死盯著趙北鳴的眼楮,緩緩地說道,“我問你一件事,邱市長和曾書記都說,這事有國安部的人參與,我一層層地追查下來,最後得知,這個消息是從你這里出去的。你說的國安部的人,是誰?”

    趙北鳴心中一寒,頓時在肚里連天價地叫起苦來。

    沒想到這事還真引出了國安部的人,這就叫假李鬼遇上了真李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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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0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九章 匪夷所思

    “我再問你一遍,你說的國安部的人,到底是誰?”肖夢雷見趙北鳴猶豫著不肯回答,臉上再次露出了殺機。

    “國家機密!”趙北鳴以虛對虛,說道,“你既然是國安部的人,就應該自己去調查。反正你們的身份都是國家機密,我這個小警察,怎麼會有資格知道?”

    “我已經向部里的每個局都查過了,包括S省國家安全廳,沒有人參與這次行動。”肖夢雷泛著死魚白的眼楮死死地盯住趙北鳴,手里再次亮出一柄飛刀,冷冷地說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

    趙北鳴忽然笑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走到辦公桌前,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煙點上,徐徐吐出一個煙圈,對著肖夢雷眨了下眼楮,說道︰“好吧,我承認,其實是我瞎猜的。”

    “你猜的?”肖夢雷怔住了。

    “說句實話,我也一直不相信這事是朱局長干的,他有沒有那身手是其次,關鍵在于他很怕死,不會舍得自殺的,所以我才懷疑是國安部的人插了手。你想啊,有人能這麼肆無忌憚地干掉一個副廳級干部,而且干得雷厲風行,除了國安部的人,還能有誰?”趙北鳴振振有詞地說道,“听說嚴書記他們勾結黑社會為非作歹,站在人民的對立面,這已經嚴重影響了社會穩定。據我所知,維護社會穩定是國安部的事吧,要解決K市的重大問題,讓老百姓重新安居樂業,他們不出面誰出面?”

    “還有呢?”肖夢雷的表情很古怪。

    “還有……網上有個自稱‘執能者’的人曾說過要管這件事,還說他是一個暗黑執法者,而且背後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可以執行一些法律做不到的事情。”趙北鳴侃侃而談,“誰都知道,國安局一直是一股潛伏著的國家勢力,很少拋頭露面。能為國家暗黑執法,而且有一股強大勢力,超越于法律之上,除了國安局的人,還有誰做得到?”

    “幼稚!”肖夢雷從鼻孔里冷哼一聲,臉上的殺氣卻忽然消失了。

    “抽一根吧。”趙北鳴見了肖夢雷的反應,心中大定,丟了根煙過去。

    肖夢雷手一揮,刀光一閃,那根煙被削成兩段。

    “我不抽煙,抽煙會影響我的判斷和反應。”肖夢雷冷冷地說道,“所以你就把你的判斷當成機密,匯報給陳征飛和伍政委?”

    “嗯。”趙北鳴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些惶恐的神情,“難道我判斷錯了?”

    “糊涂!”肖夢雷嘴里說得聲色俱厲,但臉色已明顯地緩和下來,說道,“你知道你自己行為的性質嗎?你這是不負責任的亂造謠,混淆視听,後果很嚴重!”

    “造成了什麼嚴重後果?”趙北鳴的臉上繼續保持惶恐的表情。

    “造成了……”肖夢雷一時語塞,想了想才說道,“現在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後果來,以後自然會有不良後果的。”

    “你這才是強詞奪理。”趙北鳴笑了一笑,說道,“那等有後果的時候,你再來處分我吧。”

    “無賴!”肖夢雷無奈地說著,然後再次正色問道,“你到底認不認識那個執能者?”

    “當然不認識。”趙北鳴鎮定地答道,“要是認識,我早把他繩之以法了。”

    “如果你有機會認識他,馬上告訴我。我懷疑,嚴書記和朱局長他們,就是被他干掉的。”肖夢雷忽然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

    “好,你留個聯系方式給我,他一出現,我就告訴你,或者先把他抓了。如果他拒捕,我就殺了他。”趙北鳴氣憤地說道,“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對我們朱局長下毒手。”

    “不,不要抓他,更不能殺他。”肖夢雷搖了搖頭,說道,“我查過了,他殺的人,都是該死的人,包括你們朱局長。其實……其實我很喜歡他這種風格,換了我是他,也會殺,還不止殺這幾個。”

    “不是吧?”趙北鳴怔住了,半晌才說道,“你不是國安部派來追查凶手的嗎?”

    “你懂個屁!”肖夢雷不屑地說道,“你以為我會護著那些貪官嗎?對于小貪官,我根本不會管,公檢法和紀委自然會處理他們。但對于大貪巨貪,如果法律也解決不了,或者解決起來會有很大負面效應,我也會在暗中出手的。其實你剛才說得並沒錯,那些做得太出格的貪官,尤其是勾結黑社會為非作歹的貪官,就是危害社會穩定的罪魁禍首,比如嚴付軍,這種人也屬于我的鏟除對象。只不過現在都強調依法治國,所以我一般不會出手,但是如果把這種人都交給法律來解決,暴光得太多,也會影響老百姓對國家的信心,所以該出手時,我也不會手軟,而且我真動起手來,都是一窩端,不留半點後患,絕對不會只收拾這麼幾個人。”

    “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剛才還說我是瞎猜!”趙北鳴這回是真的吃驚了。

    “當然是真的!我說你瞎猜,只是就執能者是國安部的人這件事。實話告訴你,嚴付軍的事我早盯上了,一直在跟蹤調查,想把那批黑社會一網打盡。但我還沒找到機會收網,就被這個執能者給破壞掉了。不過,好在他辦得還算干脆利落,市里也處理得還算穩當,暫時沒造成多大的社會波動。但是,對這件事我很遺憾,我盯了嚴付軍那麼久,一直在等最佳的機會,也一直想親手殺他,而且是用最殘忍的方式,給他來個千刀萬剮,卻被執能者搶先了。”

    “國安部真的也管反貪和黑社會的事?你說的事情真是匪夷所思!”趙北鳴驚嘆道,“你剛才只說了你自己,我想問一句,是不是你們國安部的人都是這種態度,也是這麼做的?”

    “國家機密!”肖夢雷說道,“我只是把我個人對這件事的態度透露給你,至于國安部其他人的態度和行動方式,我沒權利透露。”

    “這些事既然是國家機密,你又何必告訴我?”趙北鳴嘆道,“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不安全,心理負擔也越重,連喝酒都不敢喝醉,怕泄露秘密。”

    “我本來是想把你招入國安系統工作的,可惜,你長得太象警察了,該死的一臉正氣,走到哪都會被人認出來,我就只有出這種下策了!”肖夢雷說著說著,眼神又忽然變得狂熱起來,“這件事,我可以替他在國安部領導那里瞞下來,就說是嚴付軍他們內訌。不過我希望你告訴他,我想交他這個朋友,還有,我希望他能進我們國安部,為國家效力,我可以做他的引薦人和擔保人,以往的事,保證沒人敢來追究。”

    “你在套我的話?”趙北鳴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後忽然反應過來,笑道,“死了這條心吧,我說了不認識他,就是真不認識。”

    “套你的話?”肖夢雷皺了皺眉頭。

    “你剛才說的一切,我都不敢相信。”趙北鳴笑道,“比如你說的暗殺貪官,還有什麼千刀萬剮,這听起來很瘋狂,根本不象國安部的人做的事情!”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為了我們的國家,我可以做出任何瘋狂的事,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肖夢雷呲著牙笑道,“我知道你有辦法聯系到那個執能者,所以我才給你說了這麼多國家機密,為的就是讓你轉告那個執能者,並勸他加入我們國安部。你記住,除了說給他听以外,別的人,包括你的家人,你都絕對不能透露半點,否則,你就等著坐牢吧。”

    “我說了幾次了,我真的不認識什麼執能者。”趙北鳴無奈地說道,“你到底還要我聲明幾次?”

    “你確定?”肖夢雷又開始直勾勾地看人。

    “確定。”趙北鳴答道。

    “好,你跟我走一趟。”肖夢雷呲牙一笑,拉著趙北鳴就出了門。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到停車站,肖夢雷鑽進了一台獵豹,趙北鳴無奈地跟上車去,再次問道︰“到底去哪?”

    “K市國家安全局。”肖夢雷發動了車子,說道,“我帶了些測試儀器過來,想給你做一個測試,你別緊張,沒事的。”

    測試儀器……測謊儀?趙北鳴心中猛地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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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1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章 異能測試

    市國安局和市公安局在一個院子里,但公安局的房子明顯要比國安局氣派得多,有八層,而國安局只是在院子角落的一棟四層舊房里。以往趙北鳴因為工作關系,也來過國安局,覺得並不象外界所說的那麼神秘,里面的人基本不穿警服,也都很和氣,很好打交道。唯一特殊的地方是,二樓與三樓之間有一道堅實的鐵門,外來的人是無法上去的。

    肖夢雷帶著趙北鳴進了國安局,幾個穿便服的中年人見了肖夢雷,笑著打了個招呼︰“肖領導好。”

    “領導?你才二十歲不到吧,就當領導了?科長還是處長?”趙北鳴不禁好奇地問道,見肖夢雷根本沒有答理自己的意向,只好笑著自我解嘲,“嗯,明白了,也是國家機密。”

    一個中年男子打開了二樓至三樓間的鐵門,再往上,又是一道鐵門,這一回,是肖夢雷自己掏出一把鑰匙打開的,然後揮了揮手,讓陪同他們上來的中年人下去。

    中年男子猶豫了一下,忽然轉身說道︰“肖領導,我來了這里十多年了,這四樓還沒上去過,能不能……”

    肖夢雷也不回答,只盯著中年男子看,中年男子見了他詭異的眼神,趕緊轉身走了,沒敢再說一個字。

    “他們好象很怕你?”趙北鳴笑道,“你到底是當的什麼官?”

    肖夢雷把鐵門一關,一言不發地轉過身來,用死魚白似的眼楮死死地盯著趙北鳴。

    見他又來這一招,趙北鳴微微一笑,把手上夾著的香煙深吸了一口,忽然猛地一吐氣,噴了肖夢雷一臉煙霧。

    肖夢雷也不躲閃,任由煙霧在臉上彌漫,眼楮仍一眨不眨地盯著趙北鳴,看上去就象死人的眼楮在煙霧里時隱時現,那情形相當的詭異。

    所以趙北鳴覺得很不爽,又狠吸了口煙,準備再噴一次。

    這一回,肖夢雷忽然伸出手來,捏住了趙北鳴的上下嘴唇,趙北鳴猝不及防,煙霧一半從鼻中嗆出,一半灌進喉嚨里,嗆得連聲咳嗽起來。

    肖夢雷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揮手擋開了趙北鳴踢向他襠部的一腳,無奈地說道︰“別人都怕我,象怕黑白無常一樣地怕我,你為什麼就不怕?”

    “小屁孩!我跟黑社會玩槍戰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我怕你個鳥。在我面前玩深沉,你還嫩了點。”趙北鳴大大咧咧地說道,“再說了,你這雙死魚眼,看起來就是一條死魚,活魚我都不怕,還怕死魚?”

    肖夢雷沉默了一會,忽然從隨身的一個包里掏出一幅墨鏡戴上,一字字地說道︰“我最恨別人說我嫩,這個字,我不想再听到。”

    “就算是戴了墨鏡,也不過是條戴了墨鏡的死魚!”趙北鳴大笑道。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他見了肖夢雷這副狂妄得不可一世的樣子,心里就特不舒服,也可能是肖夢雷身上特有的殺氣,刺激得他想用更烈的殺氣來抗衡,否則就會失態,被肖夢雷控制住心志。

    肖夢雷不再作聲,一直走到四樓左數第二間房子,從包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一道十分堅實的鐵門,帶著趙北鳴走了進去,面無表情地說道︰“在那張躺椅上坐下。”

    這間房子很大,里面擺滿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儀器,趙北鳴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說道︰“我先聲明,如果是測謊儀,我不會配合的。我不說一個字,看你怎麼測試我?”

    “為什麼?”肖夢雷臉色微微一變。

    “不為什麼,就因為你沒有這個權限。”趙北鳴冷笑道,“你是國安部的人,我是公安部的人,兩部級別平等,分工不分家,你憑什麼指揮我,測試我?是因為你級別比我高嗎?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麼級別,就算你級別高,但咱們不是一個系統的,你也沒權指揮我。是因為你長得比我高,比我帥嗎?好象事實也並非如此。”

    “你就扯吧。”肖夢雷怔了一下,黑著臉問道,“你真不配合?”

    “當然不配合。如果要我配合,讓伍政委給我下命令吧。”趙北鳴擺出一副無賴嘴臉,若無其事地說道,“不過,就算伍政委下命令,我也得看自己的心情好不好才能答應,畢竟這不是我的本職工作,也不是破案任務,我一個法制科寫文章的,憑什麼跟你玩這些玩藝?”

    “那你為什麼跟我來這里?”肖夢雷怪笑道,“你玩我?”

    “別說得那麼嚴重,我只是對國安局很好奇,想進來瞧瞧,現在瞧完了,咱們走吧。”趙北鳴笑得很愉快,就象剛偷吃到小雞的狐狸。

    見趙北鳴說得振振有詞,肖夢雷忽然笑道︰“其實是你自己心虛吧?我就沒打算給你做測謊項目,是做點別的項目。”

    “什麼項目?”趙北鳴繼續東張西望著。

    “是測一測你的身體素質,看你有沒有可能進我們國安部。”肖夢雷把趙北鳴按倒在一張躺椅上,鄭重地說道,“對你一個人干掉幾十個黑社會的事,我沒有親眼見到,不知道你是如何辦到的,我推測你在面對危機時,能爆發出常人所不具備的潛能。我對你身體里的潛能很感興趣,就想給你測一測。雖然你的外形條件不符合國安部的要求,但如果身體潛力驚人,也是可以特殊考慮的。”

    “你們上次在武警醫院不是測過了嗎,怎麼還測?把我當實驗室的小白鼠?”趙北鳴無奈地嘆了口氣,心里也忽然明白了,肖夢雷是想測一測他有沒有異能,難道……那個傳說中的“中國龍組”、“第九處”、“特別行動組”之類的異能機構,真的存在?

    想到這里,趙北鳴的心跳開始加速。這種異能機構,是一個嶄新的天地,里面的人都是超人般的存在,也是能為國家干大事的英雄,手里權力也大,能干很多常人無法去想象的事情。從內心深處來說,趙北鳴其實也很想加入,但一想到囂張系統中“不得泄露系統機密,否則異能系統將消失”的提示,趙北鳴又是無可奈何,也不知道如果異能被動地被人發現,算不算違反操作系統的規定。但有一點他是知道的,只要自己不啟動囂張系統,任何檢測設備應該都不能發現自己潛藏的異能,更何況,前幾天他因為使用了“自殺狀態”,現在也根本無法使用任何異能。

    “你知道我們測試過你?誰告訴你的?”肖夢雷皺了皺眉頭,又開始翻起死魚般的眼楮。

    “你們好象來了不止一個人吧,還亮了證件,我想不知道也難。”趙北鳴笑道,“至于誰告訴我的,那無關緊要,何況,那也算是我們公安系統的內部機密。”

    肖夢雷哼了一聲,也不多問,只是讓趙北鳴把衣服脫得只剩一條內褲,然後把他的手、腳、腰用一種不知名材料做成的黑色帶子套住,再給他全身接上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電線、金屬夾、橡膠頭之類的東西。

    “我走了,祝你好運。”肖夢雷按動一個開關,咧嘴一笑,“提醒你一下,這是有點殘酷的測試,如果你不能掙脫,結局就是死。”

    “喂,你說什麼?”趙北鳴急了眼,沖著肖夢雷的背影大吼道,“我沒有潛能,什麼都沒有,你別害我啊,喂,喂喂……”

    鐵門被帶上了,肖夢雷走了出去,打開隔壁的一個房間,在一台特殊的電腦上看著視頻,手中熟練地操作著,快速地分析著數據。

    全身的神經處傳來一陣陣難忍的酥麻感受,然後這種感覺忽然變成了劇烈的電擊,接著全身多處如被重錘敲擊,再然後,趙北鳴就象忽然被拋到天空,接著猛地落地,然後再次拋到天空,再然後,他整個人就象進入了一個黑洞,身體的各個部位被撕扯著,仿佛要被撕裂成碎片……趙北鳴就象在玩一種奇異的死亡過山車一樣,全身肌肉和神經都在經歷一次生死大考驗。

    他想掙脫,但手、腳上套牢的黑色帶子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的,雖然不是金屬,卻比蠶絲還要堅韌,趙北鳴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掙脫不開,反而弄出了滿身大汗,意識也開始逐步地混亂。

    “能單槍匹馬干掉幾十個黑社會份子的人,難道真是個普通人?”肖夢雷緊皺眉頭,看著電腦上快速閃現的一排排數據,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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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所有打賞我的兄弟姐妹們,特別是感謝連續打賞20次的“--.鄙視”“天涯寒雲”,還有把賬號上所有剩下的起點幣都打賞給我的書香們帝MM,你們的肯定是湖水碼字的最大動力!啥也不說了,拼命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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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1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一章 電鑽驚魂

    半小時後,電腦上快速閃動的數據忽然停了下來,顯示出最終測試結果——

    1、力量、速度、反應等29個項目,均與普通人相同,無任何異能體征!

    2、有一定潛能反應,綜合得分5.1,符合普通人3.2—7.9的潛能爆發範圍!

    3、結論︰測試對象為普通人,結論準確率99.99%!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一定要逼出那0.01的可能性!”肖夢雷看到電腦顯示的結果後,失望之極,瘋狂地吼叫著。然後他一咬牙,就按下了一台儀器上的兩個按紐。

    趙北鳴全身不斷傳來的各種奇怪刺激忽然停止了,意識也逐漸恢復,就在這時,頭頂上忽然傳來轟鳴的聲音。趙北鳴順著那聲音望去,心髒頓時幾乎停止了跳動。

    頭頂上,一個升降架正緩緩落下,升降架上,一把巨大的電鑽正高速旋轉著,慢慢地向他的胸腹處逼來。這情形,比魔術師大衛表演的生死逃亡魔術還要驚險得多,因為趙北鳴不是魔術師,現在也沒有異能,沒有任何金手指可用。

    “肖夢雷,你個王八蛋,快停下!”趙北鳴狂叫起來,“我沒有異能,真的沒有!”

    寬大的房間里,空蕩蕩地回響著趙北鳴的怒喝聲,卻根本沒人理會。頭頂上的電鑽,也離趙北鳴的腹部越來越近。趙北鳴拼命地掙扎著,但手、腳、腰腹部都被黑色帶子牢牢地捆縛著,根本挪動不了。他想站起來,但那張躺椅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似乎很重,又或者是被焊死在了地面上,根本無法移動。

    趙北鳴默念“低調的囂張”,進入了囂張操作系統,寄希望于囂張系統能在這種緊急情況下忽然啟動。但遺憾的是,系統里所有的異能都是灰色的,連進度條也是灰色的,根本無法啟用異能。

    電鑽殘酷地緩緩降落下來,每一厘米,都是生死時速,都是對意志的巨大考驗!若是換了一般人,恐怕早就嚇昏過去了,但趙北鳴的神經很大條,偏偏就無法昏迷過去。

    眼看電鑽離自己的肚子只有四五厘米遠了,黑色死神正獰笑著張開血盆大口,生死關頭,趙北鳴的潛能終于被再次逼發出來,他感覺全身涌出一股奇異的力量,手臂的力量比平時大了數倍,強行把手腕處的黑色帶子提起了一兩寸,終于露出了一些空隙。

    然而,也僅僅是一兩寸而已。那幾根黑色帶子的韌性極強,趙北鳴一口氣沒接上來,一切又回復了原樣。那股奇異的力量就象一盆水澆到了沙漠里,轉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巨大的電鑽頭已貼近皮膚,雖然還沒觸踫到皮膚,但一股冷風在趙北鳴的腹部盤旋著,讓趙北鳴下意識地覺得一種劇痛。趙北鳴深吸一口氣,腹部頓時收癟了幾公分,胸部霍然鼓漲起來。

    但這幾公分,也只是挨得片刻,電鑽頭依然緩緩沉下,越來越近!

    眼見無法躲避,趙北鳴索性勾下頭來,死死地看著那個高速旋轉的電鑽頭。畢竟,能看著電鑽頭鑽進自己的肚子,這種機會,人的一輩子只有一次,趙北鳴不想錯過。

    看了幾秒鐘,趙北鳴忽然發現,那個鑽頭在離自己肚子兩厘米處停住了,不再下降,反而緩緩地上升著,也逐漸停止了轉動。

    趙北鳴全身都是冷汗,心里卻終于放松下來。

    電鑽頭上升了一陣,忽然又高速旋轉起來,並象失去了控制一樣急速下降,聲音極其震耳和恐怖。

    機器失靈了?趙北鳴心中猛地一驚。

    本以為危險已經過去,實際上危險再度襲來,而且來勢更猛,這會使人體的恐懼達到極限,潛能也會得到極限的發揮。趙北鳴被嚇得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手、腳、腰一齊發勁,卻仍然奈何不了那幾根黑色帶子。無奈之下,他趕緊屏息收腹,靜觀事態發展。

    幸好,電鑽頭雖然來勢凶猛,但在離趙北鳴肚子只有幾公分的最後關頭,還是忽然停住了。

    “我草,到底還要玩幾次?”趙北鳴無奈地咒罵著。

    隔壁的房間里,肖夢雷長嘆一聲,撥通了一個電話,說道︰“酒鬼,我是狗頭鍘。我用拳腳和飛刀試過了趙北鳴的身手和反應,剛才又用各種技術手段測試過了,連‘電鑽驚魂’都接連用了兩次,趙北鳴還是沒有任何異常的身體反應。上次在他昏迷時,我們已經全面測過了一次,而這次是在他清醒時測的,結論完全一樣。我個人覺得,不用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還有,現在我也可以確認了,嚴付軍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好,我再跟老爺子匯報一下。”一個渾厚的男中音從電話里傳來,“嚴付軍的事,你抓緊追查,及時把調查結果告訴我們。”

    “嗯,再見。”肖夢雷掛斷電話,站起身來,把趙北鳴測試用的房間打開,遺憾地說道,“趙北鳴,看來你與我們國安部是無緣的了。請原諒我剛才的冒犯,我們對每個人都是這麼測試的,沒有惡意。另外,也請你為這次測試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因為這同樣屬于國家機密。”

    見肖夢雷的態度前倨後恭,趙北鳴陰著臉不作聲,一直等到肖夢雷解開他所有的綁縛,才一躍而起,對著肖夢雷拳打腳踢起來。

    肖夢雷似乎早料到了他會有這種反應,從容地格擋著,也沒有還手,似乎存心做一個沙包,好讓趙北鳴消氣。

    趙北鳴攻出了十七八招,每招都往要害處招呼,接連幾拳砸在肖夢雷的肩、背處,還踢中兩腳他的胯部,卻一直沒能打中肖夢雷的頭部、腹部、襠部等要害。不管他拳腳出得有多快,肖夢雷總能在拳腳快貼近他的要害時,才後發先至,將攻勢一一輕松化解,動作的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繚亂。

    趙北鳴心中一動,肖夢雷的這種打斗方式,看起來很特殊,也很眼熟。肖夢雷為什麼能有這麼快的速度,難道他也有“速度”異能,只是在分局辦公室打斗時沒有使用,才讓自己踢中了襠部?他在沒有使用異能時,手上的飛刀都能達到那樣恐怖的速度,如果再加上速度方面的異能,絕對是一個令鬼都為之恐怖的超級殺手……

    想到這里,趙北鳴便停下手來,喝道︰“肖夢雷,你為什麼不還手?我不需要你讓我!”

    肖夢雷也不回答,只是笑著拱了拱手,作了個求饒的姿式。

    趙北鳴哼了一聲,一邊撿起地上的衣服和皮鞋穿好,一邊裝作不在意地問道︰“你出手的速度這麼快,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或者說……調用了潛能?”

    肖夢雷仍是笑而不答,半晌才說︰“打夠了吧?你打了這麼久,也該消氣了。”

    “我承認,我現在打你不過。”趙北鳴苦笑一聲,說道,“不過,我早晚要收拾了你丫的。”

    “嗯,但願吧,就是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肖夢雷收起了笑容,臉上的神情忽然變得十分蕭瑟,他拍了拍趙北鳴的肩膀,緩緩地說道,“過幾天,我可能就要去干一件很有風險的大事,還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如果我不幸掛了,就只能下輩子再讓你報仇了。可惜啊,難得踫到跟我投緣的人,卻不能跟我一起共事。”

    “你丫的要是死了,我給你燒高香。”趙北鳴剛說完這句話,心里就忽然有些後悔了。在公安干警出去執行任務時,不管同事之間有多麼不對勁,都要說上些吉利話,就和水手在船上不能說“翻”一樣,警察也不能說“死”,這也算是一種行規。

    想到這里,趙北鳴點燃一根煙,緩緩說道︰“放心吧,你這樣的身手,沒誰治得住你,你一定能平平安安地回來的。”

    “未來的事,誰知道呢?”肖夢雷仰起下巴笑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從邁入國安部大門的那一天起,人就交給國家了,命也不是自己的了。雖然我們一直活在陰暗之中,不管干過多少大事,都不能留下自己的名號,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他們的名字無人知曉,他們的功績與世長存!能為國捐軀,是我們的榮幸,值了!”

    “都不容易啊。”趙北鳴感嘆道,“肖夢雷,你是條漢子,我就交你這個朋友。等你回來後,打電話聯系我吧,我請你喝酒,不醉不歸。”

    “嗯,咱們是不打不成交,我就知道,以你的性格,是不會斤斤計較剛才那些事的。”肖夢雷一下子從低沉的情緒中擺脫出來,一把摟住趙北鳴的肩膀,笑道,“選日不如撞日,咱哥倆現在就去喝上幾杯,一是給你壓驚,二是提前為我送行。不過先說好,送行為主,壓驚為輔,所以,我請客,你買單。”

    “靠,這種鳥話,你也說得出口?”

    “誰叫我是領導呢?”

    “滾,你是什麼狗屁領導,就算是,你這也是濫用職權,以上欺下!”

    “靠你,別亂扣帽子好不好?好吧,怕了你了,我請客,我買單!”

    “這還差不多,最好再給我弄兩條煙,要藍芙蓉王。嘿嘿,我听說你們國安有秘密經費的,可以報銷。”

    “靠,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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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1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二章 想帶你去兜兜風

    “上車!”趙北鳴走到公安分局停車場的一個角落里,跨上一輛有些破舊的豪爵125型老款男式摩托車,拍了拍車身,頗有些自豪地說道,“從今天開始,我也算是有車一族了。”

    “咦,你從哪弄來的車?”張若敏有些驚奇地圍著摩托車轉了兩圈,笑道,“這種紅色的車身,好象跑‘摩的’的車啊。你騎上這只小毛驢,準被人當成‘摩的’司機。”

    趙北鳴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這就是我剛從一個‘摩的’司機那買的二手車,才900塊。你看清楚,跑‘摩的’的車後面都沒有後尾箱的,為的是能多坐一個人,而我剛給後座加了個後尾箱,就是為了防止別人誤會我是載客的。”

    K市禁止“摩的”運營已有多年,但摩托車載客現象還是屢禁不止,一方面是因為的士車上牌費用貴,的士車數量還不夠多,而摩托車只要幾百到幾千成本,收入卻比較可觀,運氣好、眼楮尖、能躲開交警不被罰款和沒收車輛的“優秀”摩的司機,一個月甚至能弄兩三千塊,實為下崗及無業人士的擇業首選;另一方面是坐摩托車便宜,三塊錢起步,而且走街串巷很方便,老百姓們為了省兩塊錢,很多人還是選擇安全系數相對較差的摩托。

    開“摩的”的司機,因為摩托車整天跑,車子容易出故障,而頻繁的維修會嚴重影響載客的生意,所以一般在跑了兩三年後,“摩的”司機就會把車低價賣掉,再物色一輛新車。趙北鳴在上次干掉嚴家父子後,曾從嚴宏宇的錢包內搜出兩千多塊錢,于是就花了900元買了這麼一輛二手車,自己有個車,干什麼都方便一些。

    “這個……”張若敏看著自己身上剛花了五百多買的的淺綠色手工棉裙,有些為難地說道,“今天我們去見艾靈舞,坐這樣的車去,有些掉價吧?”

    “唉,誰要你那朋友把見面地點定在華龍山莊呢,太遠了,公交車不能到那里,打的士來回要一百多塊呢,能省就省點吧。”趙北鳴嘿嘿一笑,“咱們把車放到停車場,然後再說是打的來的,不就行了?哎,我說你到底上不上車啊?再不去,可就要遲到了。”

    張若敏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坐了上去,卻忍不住狠狠地捶了一下趙北鳴的後背,恨恨地說道︰“趙老摳!”

    趙北鳴愣了一下,就嘿嘿地笑道︰“這不叫摳,叫節約,這也是受了我媽最近一個月革命教育的最新成果。”

    “哼,你就是摳!上次我難得休兩天假,想看場電影,叫你陪我去,你居然在網上下載了給我看,你不摳誰摳?”張若敏想起那事就覺得憋屈,和趙北鳴同事兩個月了,讓他陪著看一場電影,居然都沒看成。

    “到步步高商廈看場電影要一百多塊,網上看,一分錢都不要,這叫聰明的選擇,不叫摳。”趙北鳴有些心虛地辯解道。

    “呸,那上次你去沙加縣,給我買了對耳環,我還以為和你給你媽買的項鏈和戒指一樣,也是純金的,結果剛戴上,就被同事看出來是鍍金的,害我丟死人了,你怎麼說?”張若敏收到小禮物時,本來是喜滋滋的,結果弄了個灰頭土臉,想起這事她就來氣。

    “呃……對不起,我當時也不知道是鍍金的……其實那是買項鏈時,店子里送的贈品。”趙北鳴耷拉著腦袋,把實話給說出來了一半。當然,這對耳環原來是事後想起來塞給老媽的,而老媽硬逼著他送給張若敏,這一半實話,可不能說出來,否則麻煩更大了。

    “哼,死老摳!”張若敏又狠狠捶了一下趙北鳴的後背,嘴角卻勾起了一絲笑意。畢竟,她還是第一次收到趙北鳴的禮物,至少說明他心里有了她的位置,雖然是鍍金的,但她也還是喜滋滋地收藏了起來。

    趙北鳴故意把臉拉下來,嚴肅地說道︰“糯米,你是做師妹的,這樣給師兄取外號,不合適吧?”

    “哼!只準你給我取外號,就不許我給你取?”張若敏皺了皺鼻子,說道,“以後我就這麼叫了,你能怎麼的吧?”

    “嘿嘿,行,老摳就老摳,反正不比二世祖難听!”趙北鳴把車把手上掛著的一個頭盔遞給張若敏,說道,“戴上!”

    “大熱的天,戴什麼頭盔呀,別把我頭發弄亂了,這可是我剛花了一百多塊做的。”

    “為了安全啊,騎車要戴頭盔,這可是交通法規規定了的,違反了要罰款。再說了,戴頭盔,頭發才不會被風吹亂,听我的沒錯。”

    “那你自己為什麼不戴?”

    “我買了兩個,一個放在後備箱里,一個掛在車把上,結果掛著的那個被人摸走了。唉,居然有人敢進公安局停車場偷頭盔,我高度懷疑是我們那幫不成材的同事干的……”

    “你是司機,你戴吧,萬一……”

    “別胡說!哪有什麼萬一?即使有萬一,你沒事就行。我練過鐵頭功,沒事的!”

    張若敏听趙北鳴這麼說,只好接過了頭盔,心里忽然有些甜。她想起自己看過的一本小說,有個女主角,就因為男主角把車上唯一的頭盔給她戴,于是從此死心塌地地愛上了他,難道趙北鳴也看過那本小說,才學會了這招泡MM的必殺技?

    不過趙北鳴的下一句話,很快讓張若敏哭笑不得起來︰“我車技不太過關,萬一把你這千金大小姐摔壞了,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這句話嚇得張若敏差點跳下車來,但趙北鳴已扭動油門把手,車子一聲轟鳴沖了出去。

    車子開動後,張若敏才知道趙北鳴的話是瞎說的,他的車技很好,就是 得太快,以至于張若敏有些擔心地摟住了他的腰。

    “別開那麼快,注意安全。還有,小心被交警抓了,你這台車,手續肯定不全,還有,強制保險也沒買吧?被抓住就麻煩了。”張若敏大聲地叫道。這車看起來老化得比較厲害,開快了以後,排氣管里發出的聲音很有些嘈雜,張若敏又戴著頭盔,不得不大聲說話,對方才听得清。

    “笑話,這里哪個交警我不認識?你怕什麼?”趙北鳴吼了回來。

    “話是這麼說,還是小心點為好。”

    “糯米,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嘮叨了,是受了我媽的影響吧?看來我得趕緊把她送回家去,別教壞了你。”

    “你別這麼說你媽,她人挺好的……對了,你買車的事,告訴你媽了沒有?她知道你開摩托車,恐怕又會擔心你的安全,你就不怕她腦血栓發作?依我說,趕緊把車賣掉吧,讓她省省心。”

    “沒事,我跟她說了,說買個車,沒事可以帶你去兜兜風,她就同意了。”趙北鳴一邊超車,一邊大聲說道。

    張若敏听了這句話,心里一甜,就不再說什麼了。

    摩托在大街小巷里穿行著,風吹拂在張若敏的身上,把她的長裙吹得獵獵作響。張若敏忽然摘下了頭盔,張開雙臂,閉上眼楮,讓風把自己的長發肆意地吹起,于是感覺自己似乎是在飛翔。

    這一刻,張若敏終于感受到了坐摩托車兜風的浪漫,她靜靜地笑著,露出了左頰上的一個小酒窩,就象一朵清純的百合,盛開在這夏日。

    這一刻,張若敏很美,吸引了路上大多數男人的眼光,讓他們眼前一亮。

    欣賞完張若敏的芳容之後,那些男人們都用忿忿不平的殺人眼神看著趙北鳴︰讓這樣的美女坐這樣的破車,真是鮮花插在大破車上了!

    趙北鳴察覺到了人民群眾的強烈鄙視,于是一邊開車,一邊在心里責備自己︰讓美女坐這輛二手摩托,確實是委屈她了,得趕緊弄點錢,換輛二手汽車玩玩。

    但趙北鳴又怎麼知道,就在他自認為最尷尬的時刻,張若敏正覺得少有的浪漫和幸福。

    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心思,就如同人生、命運那樣,往往是難以捉摸的。

    但是浪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等到了華龍山莊,張若敏下了車,從坤包里拿出化妝鏡一照,臉就有些綠了。

    平時為了工作需要,張若敏總是扎個馬尾辮,這一回帶趙北鳴來見艾靈舞,張若敏特意抽空做了個頭發,結果被頭盔這麼一弄,再被風這麼一路狂吹,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直的直來彎的彎,就象戰場上潰敗的一群逃兵。

    “趙老摳,我畫個圈圈詛咒你!”張若敏尖叫一聲,舉起手里的頭盔,對著趙北鳴使出了“降龍十巴掌”。

    趙北鳴看了張若敏的最新發型,也有些意外和好笑,一邊嘿嘿地奸笑著,一邊出招格擋。

    “小敏,你們在干嘛?”二人正在打鬧,一輛紅色的敞蓬寶馬車停在了他們身旁,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坐在駕駛室里,叫了一聲,“咦,你的頭發……怎麼了?”

    張若敏轉過頭來,看到那個女孩,臉上刷地一下紅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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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2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三章 刺激的游戲

    “靈舞,是你呀。”張若敏訕訕地說著,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把頭盔扔給趙北鳴,說道,“趙老摳,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我最好的朋友艾靈舞。”

    趙北鳴接過頭盔,有些尷尬地對著艾靈舞點了點頭,訕訕地打開摩托後尾箱,把頭盔鎖了進去,又取出一個文件袋,然後蹲下身去,把摩托的輪胎鎖鎖好。

    艾靈舞看著趙北鳴的這些動作,眼里頓時流露出一些不屑,微微地嘆了口氣,說道︰“他就是趙北鳴?小敏,你怎麼不打的來呢?看把你的頭發弄的亂七八糟的,來,我給你梳梳。”

    艾靈舞下了車,從坤包里拿出一把梳子,專心地給張若敏梳起頭來。

    張若敏听了艾靈舞的這幾句話,心里的委屈更深了,低著頭一聲不吭。

    趙北鳴鎖好車,走了過來,點了根煙,打量了幾眼正在給張若敏梳頭的艾靈舞。

    艾靈舞看起來剛二十出頭,皮膚白皙而有光澤,勻稱的鵝蛋臉上,五官十分精致,還化了點淡妝,看上去令人眼前一亮。她的眼皮上涂了層很淡的眼影,長長的睫毛微微地卷起,將那雙本來就很美麗的眼楮襯托得更為靈動和清澈;鼻梁比較高挺,有些象北方人;嘴唇則飽滿而紅潤,還涂了淡淡的口紅,更顯出幾分性感,淺笑盈盈之間,露出兩排整齊而雪白的貝齒,很容易令人迷醉。至于身材,並不是那種很豐滿型的,整個人有些偏瘦,但身上價值不菲的華麗仿旗袍長裙,將她的細腰恰到好處地掐出來,整個人顯得很有青春活力。

    艾靈舞的動作很麻利,三兩下就把張若敏的頭發給梳好了,這才點了點頭,看了趙北鳴一眼,淡淡地說道︰“趙警官,你好。”

    “你好。”趙北鳴熱情地伸出手去,笑道,“經常听糯米提起你,也算是久聞其名了。”

    “糯米?”艾靈舞矜持地和趙北鳴輕輕握了握手,說道,“趙警官,這是你給小敏取的外號?”

    “呃……是的。”趙北鳴不好意思地說道,“叫習慣了,一不小心就溜出來了。”

    張若敏狠狠地白了趙北鳴一眼,咬牙道︰“趙老摳,你等著!”

    “給女孩子取這種外號……俗!”艾靈舞搖了搖頭,挽著張若敏的手臂,自顧自地向華龍山莊的大門走去。趙北鳴愣了一會,搖頭一笑,也跟了進去。

    華龍山莊在風景名勝區華龍山的半山腰上,這里的法式西餐很有名,在艾靈舞的堅持下,趙北鳴他們就準備吃一頓豐盛的法式大餐。

    “趙警官,你點菜吧。”艾靈舞輕聲細語地說道。

    “女士優先,你們先點。”趙北鳴笑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服務員,馬賽魚羹、鵝肝排、巴黎龍蝦、紅酒山雞、生蠔、燒野鴨,給我各來一份。至于湯、沙拉、甜品和咖啡,還有配菜喝的香檳酒、葡萄酒、雪利酒、朗姆酒,你自己看著寫,我就懶得點了。”艾靈舞翻著菜單,輕聲說道。

    穿著燕尾服的服務員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這幾份菜都是法國名菜,價格也比較貴,而在這高規格的華龍山莊里,就更貴了,有的要幾百元一份,而法國大餐一般每道主菜都要配不同的酒喝,艾靈舞把這權利直接給了他,自然可以選貴些的上,又可多點提成。

    “哎,你想把趙老摳吃得大吐血啊?”張若敏捅了捅艾靈舞,嘀咕道。

    “你別管。”艾靈舞嘲弄地瞥了一眼趙北鳴,笑道,“出國這麼久,很久沒嘗到華龍山莊法國名廚的手藝了,今天得好好過把癮。來,小敏,你點吧,今天就把他吃吐血,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省的士錢。”

    趙北鳴的臉頓時拉長得跟個馬臉似的,他這才知道,女人,是千萬不能得罪的……

    輪到張若敏點時,她把菜單合上,說道︰“我就不點了,我最近在減肥。”

    “那你看著我們吃?”艾靈舞瞪大了美目,吃驚地問道。

    “你點了那麼多,反正也吃不完,我從你那分幾份吃。”張若敏狡黠一笑。

    艾靈舞無奈地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張若敏的額頭,笑道︰“死丫頭!”

    輪到趙北鳴點菜了,他看了看菜單上的報價,就知道他自己錢包里的錢實在太少了,只夠吃頓中式菜,而吃法國大餐,只夠點一些比較便宜的菜,而艾靈舞只管選貴的點,還點了那麼多酒水,看來自己怎麼都請不起了。

    趙北鳴把心一橫,說道︰“我和這位小姐點一樣的,另外再給我們三人每人上一份法國蝸牛,對了,我還要一份牛排。”

    艾靈舞和張若敏都驚奇地看著趙北鳴,張若敏倒吸一口涼氣,說道︰“趙老摳,你是不是神智不清了,你……帶夠錢了嗎?”

    趙北鳴呵呵一笑,悠然說道︰“糯米,你管那麼多干嘛?反正是我請,又不要你請。”

    見趙北鳴出手也這麼大方,服務員樂得臉上笑開了花,問道︰“先生,牛排要幾成熟?”

    趙北鳴說道︰“當然要全熟。”

    服務員有些為難地說道︰“我們這的廚師不做全熟的。”

    “不熟怎麼敢吃?”趙北鳴說道,“沒听說現在有瘋牛病什麼的嗎?肉不熟透,萬一吃壞肚子怎麼辦?”

    “這……”服務員一時說不出話來,隔了幾秒才說,“要不然,先生你換道菜吧?”

    艾靈舞格格地笑著解圍︰“法國的廚師都認為,只有半生的牛肉有美妙的牛肉原汁,烤的時間越長,肉汁漸漸蒸發,肉質也變得堅韌,鮮美感就消失殆盡了,所以他們都不肯做全熟牛排的。甚至有的法國名廚,如果听到顧客點全熟的牛排,就會把這位顧客請出他的店子,呵呵。趙警官,你將就一下,吃一份七成熟的吧。”

    “那好吧,我就將就一下。”趙北鳴嘆了口氣,終于不再堅持。

    听到趙北鳴終于讓步,服務員和艾靈舞都松了口氣,不約而同地鄙視了趙北鳴一眼。

    餐桌上擺放著精美的燭台,燃著溫暖而浪漫的燭光,一道道色彩艷麗的菜肴,擺得琳瑯滿目,讓趙北鳴看得眼都花了。他基本沒吃過什麼西餐,只听說過左叉右刀,根本不懂吃西餐時的復雜禮儀,也懶得去懂,什麼刀叉的拿法、擺放位置、喝湯時湯勺的用法,他一概不管,只顧埋頭大吃,甚至對著一勺滾燙的湯使勁地吹著氣。

    看在常吃西餐的艾靈舞和張若敏眼里,趙北鳴就是一個土老冒,完全不顧斯文和禮儀。

    艾靈舞也顧不上吃了,一個勁地偷笑著,還不時地在張若敏耳旁說著悄悄話,一一指出趙北鳴的失禮之處,把張若敏窘得手足無措。

    趙北鳴正在埋頭大嚼一份紅酒山雞,隱隱約約地听到了艾靈舞的一些悄悄話,于是忽然抬起頭來,笑道︰“听說吃西餐有很多禮儀,我沒吃過西式大餐,一定很失禮吧?”

    艾靈舞撇了撇嘴,說道︰“你才知道呀?早干什麼去了?”

    張若敏趕緊捅了捅艾靈舞,讓她別讓趙北鳴太難堪。

    趙北鳴又問道︰“艾小姐,你怎麼不吃?”

    艾靈舞不顧張若敏的警告,嘆了口氣,說道︰“看你吃成這樣,我都沒胃口吃了。”

    趙北鳴哈哈一笑,悠然說道︰“吃中餐也好,吃西餐也罷,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吃,也就是品嘗菜的味道。你們整那麼多虛頭巴腦的禮儀和規矩,到底是人吃菜呢,還是菜玩人?我確實不懂禮儀,不過我在全身心地品嘗這菜的味道,你呢?”

    “吃法式大餐,吃的是一個情調!”艾靈舞微微地動了氣。

    “對于我這種窮人來說,能吃飽,就是最好的情調。”趙北鳴哈哈一笑。

    張若敏抿嘴一笑,解圍道︰“嗯,趙師兄說得也挺有道理,靈舞,你錢是有了,可是胃口沒了,還不如趙師兄吃得自在呢。”

    “胳膊肘朝外拐的死家伙!”艾靈舞幽怨地瞪了一眼張若敏,又說道,“趙警官,剛才你一口吃下的這份法國蝸牛,要680元一份,頂得上你半個月工資了吧,心疼嗎?”

    “有什麼好心疼的?”趙北鳴總算是吃飽了,丟下刀叉,看了看四周,見服務員不在旁邊,就悄聲說道,“反正我又沒打算付錢!”

    “啊?”張若敏和艾靈舞同時瞪大了眼楮,象看外星人一樣地看著趙北鳴。

    半晌,張若敏才結結巴巴地說出一句︰“趙老摳,你……你……你什麼意思?”

    “這世界上有中餐,西餐,法式大餐,英式大餐、美式大餐,但你們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最好吃的一種餐,是什麼餐?”趙北鳴神秘地說道。

    “什麼餐?”張若敏和艾靈舞異口同聲地問道。

    趙北鳴又看了四周一眼,確認服務員仍然不在身旁,才神秘兮兮地說道︰“霸——王——餐!”

    听了這三個字,張若敏的臉發白了,艾靈舞的臉則綠了。

    張若敏恍然大悟——難怪趙北鳴會豁出去點那麼多菜,反正他的錢本來就不夠付帳,于是干脆來了個債多不愁、虱多不癢!

    艾靈舞則氣急敗壞——和這種人出來吃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難道我艾靈舞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個家伙手上嗎?

    “現在我們開始玩一個刺激的游戲,賽跑游戲!我數到三,大家就往外面跑,跑在最後的負責擺平這件事情。”趙北鳴開始給兩位女士打氣,“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們可以趕在保安到來之前,一起坐上艾小姐的寶馬車,開始勝利大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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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昨天起已過新書沖榜期,正式下榜了,所以從7月19日起,把“加更條件”改一下——視打賞和推薦票情況爆發加更!具體標準就請書友們允許湖水自己靈活掌握了,這樣可以多存點稿,在強推和上架時爆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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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3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四章 放手吧

    “一……二……三……預備……跑!”趙北鳴一邊數著數,一邊裝模作樣地站起身來。

    艾靈舞咬著牙低喝道︰“快坐下!別讓我丟丑!”

    服務員看見這邊有點動靜,趕緊小跑過來,問道︰“先生,請問你有什麼吩咐嗎?”

    “呃……衛生間在哪?”趙北鳴若無其事地問道。

    “向前直走,然後左拐,先生,要不要我帶你去?”服務員殷勤地問道。

    “不必了,我自己去。”趙北鳴大搖大擺地向衛生間走去。張若敏和艾靈舞也顧不上吃東西了,眼光一直跟著趙北鳴的背影,看他到底去哪。直到見他往左拐進衛生間,張若敏才松了口氣。這一幕看得服務員大為詫異,心想這位先生穿得挺土氣的,怎麼兩位大美女對他這麼在意,連上個衛生間也要目送到底……

    趙北鳴從衛生間出來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一看號碼,原來是陳征飛的,趙北鳴趕緊邊接邊往大廳外走。

    “陳隊長,我在外面吃飯,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方便,你說吧。”

    “你先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我再說。”

    “好的。”趙北鳴心中一緊,趕緊走到大廳外面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說道,“現在身邊沒人了,你說吧。”

    “今天上午你問我那件事,我想了想,還有點情況沒跟你說清楚。”

    “哦,就是肖夢雷查問國安部有誰參與的事?”趙北鳴心中一松,答道,“沒事了,我已經處理好了。”

    “是另一件事!我最近參與了嚴付軍他們被殺案件的偵破,據我了解,這個案子有一些破綻,這件事肖夢雷大概也知道了,所以才過問了一下。不過,市長和書記都把這件事壓下來了,肖夢雷也沒有進一步追查。但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一下,你得轉告那個執能者,讓他有點心理準備,萬一哪天被追問到這件事,也好掩飾過去。還有,讓他下回做這種事時,要再小心一點,盡量不要留下馬腳!”

    “嗯,你說吧。”趙北鳴心中一沉。

    “第一,朱子迅的手腕、腳腕處都有繩索勒痕,手上的很淺,但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來的,腳上的就更加明顯了,這說明有人綁過朱子迅。他既然是殺人後自殺,怎麼自己會被綁起來?這一點,是最大的破綻!”

    “嗯,我知道了。”對于這點,趙北鳴早想到了,這些勒痕,主要是在他察看地形時,朱子迅奮力摔翻餐桌那件事留下的,當時趙北鳴並沒意料到這種突發情況。

    “第二,關于朱子迅那份遺書,當時發現遺書的情形比較亂,經過了十多個人的手,後來就被放進塑料袋封存了。但肖夢雷特意分析了那份遺書上的指紋,發現朱子迅在上面只有兩個指紋,紙張正面的左下角和右下角都有他的半個掌紋,其他地方沒有,說明是簽名時留下的。但這張紙是折起來放在茶杯下的,紙張折痕上根本沒有朱子迅的指紋和掌紋,說明不是他本人折起來的,也就說明有其他人參與了這事,肖夢雷可能懷疑是執能者逼朱子迅在遺書上簽的字。”

    “哦……還有嗎?”趙北鳴心中猛地一驚,他這才明白,朱子迅為什麼會在臨死前說那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原來在辦公室里,自己戴著手套折好那份遺書時,就已留下了破綻,而朱子迅顯然也在臨死前想到了這件事,所以才會說自己還嫩了點。

    “第三,朱子迅是怕死的人,他自殺這件事,本身就不太符合情理,何況牆壁上留下的子彈、嚴付軍手臂上的槍傷,台階上的血跡、董大海襠部的重傷,都顯示四人在被捆綁前曾發生過打斗和槍戰,而且最終都被朱子迅制服了,但朱子迅有這麼厲害的身手嗎?另外,這也說明他們四人不是在喝酒後被捆綁,而是被人制服後捆綁,並用槍逼著喝酒。如果這事是朱子迅干的,他為什麼自己也喝酒,還喝了整整一瓶,他不是應該保持清醒嗎?”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確實有些破綻,這下搞出大麻煩來了。”趙北鳴心中再次猛地一驚,背上忽然間滿是冷汗。那兩場打斗,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結果再一次留下了破綻。自己本以為策劃得夠完美了,結果還是留下了這麼明顯的幾個破綻,這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啊!早知如此,就應該少用一次“交流”異能,改為用一次“技巧”異能,把整個策劃過程好好地想上一遍,預想一下各種突發情況,做好更充足的準備,避免留下蛛絲馬跡……

    “不過,總的來說,執能者這件事還是干得很漂亮,作案現場偽造得不錯,也沒留下他本人的任何痕跡。就憑這幾個破綻,最多也就是讓人產生懷疑,懷疑朱子迅有幫凶,但根本沒有幫凶的指紋、腳印之類的證據,推理也比較難成立,而且誰也查不到執能者本人頭上去。”陳征飛繼續說道,“現場絕大部分的證據,都顯示是朱子迅殺人後自殺。有了這些證據,就有了結案的理由,誰也不希望這件事再追查下去,以免節外生枝。所以在案情分析會上,大家都在掩飾那些破綻,也包括我!在市長、書記的督促下,專案組已經作出了結論,把案子給結掉了,認定是朱子迅殺了那四人,然後開槍自殺,整件事沒有其他人參與。”

    “哦,分析會上,他們是怎麼掩飾的?”趙北鳴好奇起來。

    “比如說,對于繩索勒痕,有人提出,那可能是朱子迅使的苦肉計,至于具體怎麼用的苦肉計,現在人都死了,死無對證,就查不清了,也沒必要去查。對于紙張上的指紋,有人說,可能是朱子迅用桌上的書把遺書壓折的,也可能朱子迅原來留下了指紋和掌紋,但遺書經過了這麼多人的手,朱子迅的指紋被其他人的指紋、掌紋給覆蓋了。至于打斗痕跡,有人說,朱子迅是干過刑警的,又抱著必死決心,而嚴付軍他們都怕死,所以才被他制服了;也正因為朱子迅準備自殺,他才喝了很多酒麻醉自己,讓自己死的時候可以少些恐懼和痛苦。還有人說,朱子迅是騙他們先喝酒,然後在捆綁他們的過程中被發現,于是打斗了一番。”陳征飛冷靜地在電話中說著,“這些分析雖然比較牽強,但參與偵破的同志都心照不宣地附和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你要執能者也不用過多的擔心,該怎麼干,還怎麼干!”

    “嗯,我會轉告的。”趙北鳴心中一松。

    “說點好消息吧,這兩天,嚴付軍、朱子迅他們用親戚名義購買的幾處房產都被查封了,投資的股票也被凍結了,海外的存款也有了眉目了,據說總價值上千萬啊,奶奶的,真是黑啊!對了,董大海的公司也被封了,財務帳目都被提取了,有幾個人已被關起來了,看來邱市長他們要下重手了。”陳征飛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愉快起來,“還有,據我所知,市長和書記馬上就要對嚴氏集團剩下的狗腿子們動手了,這可是個大好消息啊。”

    “是嗎?”趙北鳴精神一振,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千真萬確!你就等著他們的好消息吧。好了,我不多說了,再見。”

    趙北鳴掛斷電話,點燃一根煙,狠勁地連抽了好幾口,就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地顫抖,一陣強烈的後怕襲上心頭,就象剛從一座橋上走到對岸,橋就忽然塌了,而橋下是萬丈懸崖!

    手機忽然一陣振動,趙北鳴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張若敏發來的短消息︰“趙老摳,你在哪呢?真的跑了?”

    趙北鳴久久地看著那條短消息,卻沒有回復。

    “師兄,你快回來吧!求求你了!”又一條短消息發過來了。

    “糯米……”趙北鳴使勁地捏著手機,低低地在黑暗中呼喚著,忽然感覺到心頭一陣悸痛,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趙北鳴在情感上受過重大挫折,本來早就不再相信愛情了,但張若敏的出現,卻讓他的心逐漸地復甦起來。在朝夕相處中,趙北鳴對張若敏已不知不覺地產生了好感,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雖然他早就知道張若敏的父親是S省公安廳廳長,位高權重,家庭背景很顯赫,自己幾乎沒有可能與張家結親,但他心底,還是有著一絲幻想的火苗。

    雖然在這個俗世里,象網絡小說中那種“窮小子得到富家公主垂青、喜結良緣”的狗血故事,幾乎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但是,趙北鳴還是願意相信愛情的力量,有幻想,人生才有希望!哪怕是象《泰坦尼克號》里面那樣的悲劇結局,趙北鳴也願意再次燃燒一次自己!

    所以,趙北鳴一直在觀察張若敏是否喜歡自己,也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表白,而且這個機會,就是在本月底張若敏生日時。

    但就在剛才,陳征飛的這個電話猶如一盆冷水,把他徹底澆醒了——

    我是什麼人?我是執能者,是一個暗黑執法的英雄。但同時,我是凶手,是一個刺客,是一個隨時可能被警方抓起來判處死刑的殺人犯!

    不錯,我有異能,但只有幾分鐘!更多的時候,我是一個隨時可能被殺死的普通人!也許是死在貪官們的報復下,也許是死在警察的槍下!

    我是一個幻想著燃燒自己,去照亮這世間所有黑暗的人,就如同堂吉詞德一樣,而這樣孤獨而狂妄的夢想,注定要被澆滅,我注定得不到善終!

    我自認為自己很聰明,可是僅僅是殺嚴付軍他們這件事,我居然留下了這麼多破綻和馬腳!在這樣的行動中,破綻的代價,就是死!我是一個隨時可能暴露、隨時可能死去的人!

    象我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去追求她?我這不是喜歡她,而是害她!我會害得她深陷泥潭,然後一無所有,從此對人生絕望!

    放手吧,趁一切還沒來得及開始,把這顆火苗永遠地掐滅在心里吧,讓它永不能再燃燒,永不被再想起!

    趙北鳴的腦海中,各種紛亂的聲音一一響起,都是在勸他自己——放手吧!

    “啊!!!!”趙北鳴抱著頭,蹲在地上,象一只被子彈打中的野獸般,低低地嚎叫起來。

    在這一瞬,他感到那樣的孤獨和絕望,就如同一只將要餓死在荒漠中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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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好友“大蓬車”的架空歷史新書《藍衫傳說》,書號1257371,此書上過三江,又連續被推薦,此周終于修成正果,上首頁強推了。大篷車的架空書男主角一貫很強勢,文筆也很好,細節描寫很詩意,主角囂張起來很寫意,呵呵,總之是一本很爽很有趣的書。喜歡看架空書的,可以去看看。

    另通知一下︰書友“天涯寒雲”已擔任本書書評區的副版主,恭喜上任,呵呵。以後在書評區,見寒雲如見湖水本人,呵呵。

    最後,大家也許對男主角第一次暗中執法,就留下了破綻而不滿吧。嗯,湖水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原因是想盡量寫得真實些,畢竟這是一場很復雜、場面較大的操作,主角的精神高度緊張,又是第一次干這種事,缺少經驗,留下點破綻是正常而真實的。在現實生活中,無論作案者多麼精明,自認為天衣無縫也好,自認為智商超群者也好,但總有“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情形,絕大多數案子都會留下蛛絲馬跡,正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至于被人懷疑是主角干的,由于主角之前的強烈個性和反黑事跡,加上從一開始就參與了楚楚事件,被人懷疑也是很正常的。但湖水的考慮是,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暗中執法,又能最終擺脫警方對他本人的懷疑,才能顯示主角的智力還過得去。不過,男主角在經過這次深刻教訓之後,肯定會很快地成熟起來。如果再加上“技巧”異能的話,想要做到天衣無縫,恐怕也不是難事,呵呵,敬請期待下文,相信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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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3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五章 我不是那種人

    張若敏心急火燎地連發了十多條短信,一直沒見趙北鳴回消息,于是又撥了過去,但趙北鳴也一直沒有接听。

    “我說得沒錯吧?他就是那種無恥小人!”艾靈舞冷哼道,“算了,別打他的電話了,我們趕緊吃完,結帳走人吧……咦?”

    張若敏順著艾靈舞的眼光望去,就看到趙北鳴大步地走進了餐廳。

    “你借錢去了?”趙北鳴剛坐下來,張若敏就喜笑顏開地問道。

    “不是,是剛接了個電話。”趙北鳴搖了搖頭,看了眼桌上,忽然驚呼一聲,“哎,我的那些菜呢,怎麼都不見了?”

    “早被服務員端走了。”張若敏告訴趙北鳴,“他以為你不要了。”

    “神經病,我又沒說我不吃了!不行,他得重新給我弄一份來。”趙北鳴怒氣沖沖地說道。

    “你不是說過你吃飽了嗎?”張若敏小心翼翼地說道。

    “我是吃飽了,可我還要打包啊!每一份菜,我都是用刀切成兩份的,我吃了一份,剩下的那份,我要帶給我媽開開洋葷的,要不然我叫這麼多菜干嘛?這可是花了大價錢的,他怎麼能不問一聲就收走?”趙北鳴怒道。

    “這能怪誰呢?都怪你不懂吃西餐的規矩。你剛才不是還說規矩不重要嗎,這下嘗到厲害了吧?”艾靈舞幸災樂禍地笑道,“教你個乖吧,暫時離席時,餐巾應該放在椅背上,刀叉要成八字形放在盤子上,刀刃朝自己,這就表示你要繼續用餐。象你剛才那樣,刀刃向上,勺把指著自己,又把餐巾放在桌上離席,服務員就會認為你已經不吃了,也就會把你的餐具及剩下的食物收走。”

    “啊?原來是這樣啊!”趙北鳴傻了眼,一肚子火氣頓時消了,這就叫命苦不能怪政府。

    “師兄,沒事,過兩天我帶阿姨出來吃一頓,我請客。”張若敏看著趙北鳴的呆相,抿嘴一笑,趕緊安慰了他一句。

    “不用了,其實她根本吃不習慣這些西餐的。”趙北鳴微微一笑,對著艾靈舞說道,“剛才我說要跑路,只是開個玩笑。我說的吃霸王餐,其實是指要吃艾小姐的霸王餐。”

    “吃我的霸王餐?”艾靈舞疑惑地問道。

    “嗯,是這樣,由于今天我沒帶夠錢,所以這一頓就由你來結帳。”趙北鳴把開礦的資料袋推給艾靈舞,理直氣壯地說道,“反正你要借給我十萬塊的,這筆飯錢,就從那十萬塊里扣掉好了。”

    “趙警官,我們今天見面,是論證你投資的事,我只是在考慮是否借錢給你,根本就沒有答應你!”艾靈舞皺起了眉頭。

    “所以我說是霸王餐嘛,現在你不借也得借了。”趙北鳴笑道。

    “無賴!”艾靈舞咬牙切齒地說道。

    “無賴也是被你逼的!誰叫你點那麼貴的菜?”趙北鳴還了一句。

    “哎,你們兩個,怎麼一說話就掐起來?”張若敏急眼了。

    “我去下洗手間!”艾靈舞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拎著坤包走了。

    張若敏把椅子向著趙北鳴的位置挪近了些,小心翼翼地說道︰“師兄,她這人就這脾氣,你別在意。”

    “嗯,不會的,呵呵。其實這事也是怪我,早知道這樣,就多借點錢出來了。”趙北鳴強裝笑臉地答道,心情卻很灰敗,而心情壞,並不是因為這頓飯錢,而是因為一會要說的話。

    “趙老摳,這都是你自找的。”張若敏忽然嬌笑起來,“瞧你那摳勁,非要用摩托車帶我來,把我頭發弄那麼亂,靈舞看了心疼,才幫我報仇雪恨的。她可是最疼我的了,就象我的親姐姐一樣,你得罪我不要緊,可千萬別得罪了她。”

    “這下你氣消了?”趙北鳴瞥著張若敏如花的笑顏,忽然在心里暗嘆一聲,這樣的女孩,終歸是跟自己無緣了。

    剛才接完電話後,趙北鳴在經歷了一陣茫然和痛苦之後,最終毅然決定——把這段正在萌牙的感情掐滅在搖藍里,不讓自己連累和傷害張若敏!自己必須找一個借口,早點把這段感情撇清。

    而想到就去做到,這是趙北鳴的個性,一個方案在他腦海中迅速形成。

    “嗯,氣全消了。”張若敏笑嘻嘻地說道,左頰上又露出了迷人的小酒窩,“這樣吧,這頓飯錢我來出。要不然,你這個老摳說不定一晚上都肉痛得睡不著。”

    “張若敏,你不要用錢來砸我!”趙北鳴借著張若敏的這句話,忽然就變了臉,“我知道,你們都是有錢人,我是個窮光蛋,但那又怎麼樣?難道我堂堂一個大男人,一頓飯都請不起嗎?”

    “你……你怎麼了?”張若敏一下子慌了神,囁嚅著問道。趙北鳴很少叫她的名字,都是糯米糯米地亂叫,一旦叫名字,就說明他很生氣了。

    “沒怎麼,就是和你們這些富人在一起,我這棵小草很有壓力。”趙北鳴淡淡地說道,“你知道嗎?這頓飯吃掉了我一萬塊左右,而這一萬塊錢,是我準備用來娶媳婦的。你還不知道吧,我最近處了個對象,都快訂婚了,這一萬塊錢,就是訂婚的禮金,現在一頓飯就吃完了,我能不心痛嗎?”

    張若敏怔怔地听著,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半晌才使勁地咬了咬嘴唇,說道︰“我怎麼不知道,阿姨也沒提起過。”

    “我沒告訴她,我媽不是要等我娶了媳婦以後才肯回家嗎,我就找了一個。”趙北鳴說道,“沒想到這一回我運氣挺好,找了個美女,而且和她挺合得來的,發展得很快,我們準備國慶節就結婚。”

    “她……她是誰?”張若敏的眼圈忽然紅了,雙手把餐巾布緊緊地揉成一團。

    “呃,以後你就知道了。她條件挺好的,人長得不錯,性格也溫柔。”看著張若敏臉上掩飾不住的失落,趙北鳴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心里卻痛得如同鋼刀在剜肉,“她的工作也挺好,不象我們這些警察,整天出生入死的,又沒錢。糯米,你是我的小師妹,等我們結婚那天,你可得給我們打個大紅包,哈哈。”

    “嗯。”張若敏拼命地眨著眼楮,不讓淚水在眼里聚集,睫毛閃動得就象蜜蜂快速撲扇著的翅膀,低聲說道︰“趙北鳴,祝你們幸福,白頭到……”

    那個“老”字,張若敏最終沒能成功地說出來,她忽然把頭埋在臂彎里,“嗚嗚嗚”地哭出聲來。

    張若敏畢竟還是沒怎麼談過戀愛的女孩,在趙北鳴血戰渣滓街的那一晚,就已經萌發了一絲情意,再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已對趙北鳴有了很深的好感,一直在等著趙北鳴開口表白。此刻,苦等著趙北鳴表白的張若敏,卻听到了這個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的消息,不由得難受至極。雖然她前面還能勉強保持鎮靜,但听到“結婚”和“紅包”這些刺激的字眼,她就再也裝不下去了,索性哭出聲來。

    听到哭聲,餐廳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趙北鳴和張若敏,暗自揣測著發生了什麼事。服務員跑到跟前,卻又不敢開口詢問,只得尷尬地在附近走來走去。

    “糯米,我媽的心思我知道,她一直盼著我來追你,但我知道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找了現在這個女孩。”趙北鳴看張若敏沒能繃住,也就最終明白了張若敏的心意,心里頗為苦澀,沉默了半天,才嘆了口氣,把這層窗戶紙最終給捅破了。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可能呢?”張若敏忽然抬起頭來,帶著一絲最後的希望,哽咽著說道。

    “冷靜點吧,糯米。你的家庭條件太好了,你爸爸是當大官的,派你來K市也只是鍍鍍金的,過不了多久,就會把你調回省城去的。而我呢,只是個不成材的小警察,一輩子也只能窩在K市,好不容易當了個副科長,沒幾天就被擼掉了,父母也都是窮得叮當響的,怎麼可能配得上你們家?我們倆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階層,本來就不該發生交集。”趙北鳴點燃一根煙,盡量藏起內心的酸楚,緩緩地說道,“這不是白雪公主的童話,也不是網絡小說里的故事,所以我很現實,不敢高攀你。而我現在找的這個女朋友,就和我很相配,我和她在一起,很輕松,沒有任何壓力。”

    “懦夫!”張若敏咬著牙,吐出來兩個字。

    “事已至此,糯米,你就祝福我吧。”趙北鳴苦笑道。

    “以後你不要再叫我糯米了,你沒資格。”張若敏拿著餐巾慢慢地擦著眼角,淡淡地說道,看來已經恢復了冷靜。

    趙北鳴苦笑了一下,真想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

    “怎麼了?小敏,你怎麼了?”艾靈舞從衛生間出來,看見張若敏在擦眼淚,趕緊心疼地問道。

    “姐,沒什麼,我去下洗手間。”張若敏啞著嗓子答道,然後站起身來,拎起坤包,急匆匆地走開了。

    “姓趙的,是你惹哭了小敏?”艾靈舞惡狠狠地盯著趙北鳴,似乎想把他一口給生吃了。

    “嗯。”趙北鳴收起了笑容,心情灰敗得就象發了霉的臭豆腐,也不想搭理艾靈舞。

    然而,艾靈舞只用了一句話,就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你要的十萬,我可以借給你,而且不要你還!”艾靈舞開門見山地說道,“但我有個條件,以後你不準接近小敏!你們不是一路人,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她爸爸也絕對不會同意!我就象她的親姐姐一樣,不能看著她出狀況不管,所以這件事,我必須要管,而且要管到底!”

    趙北鳴沉默了一會,臉上浮起了一絲怒氣︰“你用錢來砸我?艾小姐,我告訴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

    “生氣了?沒問題,只不過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艾靈舞爽快地說道,“十萬嫌少了是吧?那就五十萬!”

    趙北鳴又沉默了一會,臉上浮起了一絲嘲弄,淡淡地說道︰“艾小姐,我對感情是很慎重的,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

    “還嫌少?你可真夠貪心的!”艾靈舞冷笑道,“那好,一口價,一百萬!你不要得寸進尺,你要是還不答應,我就另想辦法讓你答應,絕不會再加一分錢!”

    “其實……我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見錢眼開的人!”趙北鳴的臉上忽然浮現出燦爛的笑容,輕聲說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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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張若敏和趙北鳴之間是否就會如此結束,請靜觀後文吧。不過我把這章內容預先透露給群里的兩個書友時,有個書友就說了︰後面肯定還有戲,要不然你前面花那麼多筆墨來寫張若敏干嘛?呵呵,這個書友還挺一針見血的……至于他猜得對不對,且听下回分解……話說連續幾章都是三四千字的,夠厚道吧?又到新的一周了,忽然跑出個幻想,能不能沖沖分類周推薦榜,呵呵,所以繼續求票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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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4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六章 擦肩而過

    艾靈舞搖了搖頭,爽快地從坤包里抽出一張事先就已填好的現金支票,然後又拿出一份合同,在合同上填上了兩個數字,遞給趙北鳴,說道︰“你簽了這份合同,我馬上給你錢。”

    “甲方趙北鳴,乙方艾靈舞,甲方承諾終生不得和張若敏發生任何戀愛關系,乙方支付甲方一百萬元,作為報酬。如甲方違反承諾,或將此合同內容泄露給包括張若敏在內的任何人,甲方須雙倍賠償乙方兩百萬元。”趙北鳴無聲地默讀著合同內容,搖了搖頭,然後爽快地簽上了字,遞給艾靈舞,笑道,“看來你早有準備啊。”

    “當然,我這人辦事一向很講效率,因為我的時間很寶貴。只是我沒想到,你果然是這種見錢眼開的人,而且答應得這麼爽快。”艾靈舞把支票交給趙北鳴,不屑地說道,“虧小敏還對你入了迷,口口聲聲地說你是什麼好漢子,真英雄,不會為五斗米而折腰。”

    “你給了我這麼多錢,多謝你了,就允許你損我幾句吧。”趙北鳴點燃一根煙,問道,“我有點好奇,為什麼你肯花這麼大的代價,就只為讓張若敏不接近我?”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艾靈舞淡淡地說道,“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給你,張家對我有大恩,我必須報恩。”

    “用這種方式報恩,你不覺得荒唐嗎?”

    “一點也不荒唐,小敏應該有屬于她的幸福。以她們家的身份和地位,她完全可以找一個省長或者副省長的兒子,至少也該找個廳長、副廳長的兒子,這樣才叫門當戶對,而不是隨便在街上撿一只青蛙王子。”

    “門當戶對,就能真正地幸福嗎?”趙北鳴臉上浮起苦澀的笑意。

    “這用不著你管,至少比找你這樣的窮小子要好。你和她,基本沒有共同語言。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們都是警察,嗯,都會功夫,會玩槍,但這並不等于共同語言。我這麼給你說吧,共同語言是要在生活中體現的,小敏能彈一手漂亮的鋼琴,還會吉他,國標舞、拉丁舞也都跳得不錯,她還喜歡听話劇和音樂會,這些都是在她生長的環境中,自然而然地形成的,並不是附庸風雅,而是靈魂深處真正的愛好。”艾靈舞認真地說道,“但是,她和你在一起時,這些愛好,她有在你面前表現過嗎?”

    “沒有。”趙北鳴搖了搖頭,說道,“她從來沒有提起過。”

    “那不就是了?她知道你根本不會這些,也不喜歡這些,所以她怕刺傷你,干脆就隱瞞起來。她以前還很喜歡購物,喜歡花錢,喜歡吃西餐,但現在她都戒了,裙子只買幾百塊一條的,就是怕你和你媽說她浪費!她這麼做,是因為她夠寬容。可是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她還能一輩子這麼寬容下去嗎?不可能的,婚姻和戀愛完全是兩回事!”艾靈舞說道,“電影和電視上演的那些公主和窮小子的故事都是編的,在現實生活中,那都是不存在的。就象上次她要讓你陪她看電影,而不是听音樂會,她已經很寬容了,其實她是不喜歡看電影的,但你能理解她的寬容,她的浪漫嗎?你不能,你讓她陪你上網去看!這是因為你的經歷,你的生存環境,使你的觀念永遠只停留在哪種方式更省錢上面,這就是你們的差距,而這種差距,是致命的。”

    “你一口氣說這麼多,不累嗎?”趙北鳴淡淡地說道,艾靈舞說的那些話,顯然是他以前沒認真考慮的,雖然知道是真話,卻刺得他心里很有些不舒服。

    艾靈舞嘆了口氣,說道,“趙先生,我說這麼多,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的考慮,也希望你盡快真心實意地履行承諾,早點找個合適的借口,離開小敏。當然,最好的方法,是你盡快找個人結婚,你有了這一百萬,可以買一套大房子,還可以搞些投資,以後的生活會比較有保證的,也很容易找到屬于你自己的幸福。”

    “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趙北鳴淡淡一笑,說道,“還有,我有個小建議,不要總把別人都想得那麼貪財、勢利和愚蠢,否則總有一天,你會吃大虧的。”

    “哼!”艾靈舞冷哼一聲,正想再說點什麼,眼楮的余光已掃到張若敏從衛生間里出來了,于是趕緊把合同收進坤包里,對趙北鳴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趙先生,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要雙倍賠償的。還有,千萬要記得保密!”

    趙北鳴會意地把支票折好,小心翼翼地放進錢包里,低聲笑道︰“合作愉快,順便把這頓飯的帳也給結了吧。你放心,我明天就找個借口,帶個女朋友回來,讓她死了這條心。我不會直接和她說的,否則她會起疑心,懷疑是你做了手腳。”

    艾靈舞松了口氣,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贊道︰“聰明!和聰明人談事情,就是痛快!好,這頓飯我請了!”

    趙北鳴听了這話,趕緊打了個響指,附近的服務員很快地一路小跑了過來。

    “再給我來一份巴黎龍蝦和紅酒山雞,呃,直接打包,不用端上來了。”趙北鳴說道,“對了,再給我來兩條藍芙蓉王,也記在這位小姐的帳上。”

    艾靈舞深吸一口氣,垂下頭,捏著拳頭對自己輕聲說道︰“不生氣,我不生氣。”

    “靈舞姐,你怎麼了?”張若敏走到艾靈舞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詫異地問道。

    “沒什麼,剛才被一只蚊子咬了一口。”艾靈舞抬起頭來,擠出了一個笑容。

    “這餐廳里冷氣這麼足,還有蚊子?”張若敏詫異地說了一句,也不看趙北鳴,就直接說道,“靈舞姐,我困了,咱們回家吧。”

    艾靈舞很快地結完了帳,便帶著張若敏上了寶馬車。

    “小敏,咱們回去吧,要不你到我那住一晚?”艾靈舞問道。

    “姐,你帶我游下車河吧,我心里堵得慌。”張若敏悶悶地說道。

    “怎麼了?”艾靈舞邊開車,邊偷看張若敏的臉色,試探著問道,“你今天到底為什麼哭啊,是不是和趙北鳴吵架了?告訴姐,姐去罵他。”

    听了這話,張若敏鼻子一陣發酸,很想抱著艾靈舞哭訴一番,好好發泄一通,但與生俱來的那一份驕傲,卻讓她強行壓制住了這個念頭︰不能告訴她,這事實在是太沒面子了。要是她告訴自己的父親,就更慘了。還是慢慢地淡化掉這事吧,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張若敏被人甩了!

    “沒事,是听趙北鳴說起一個女警察的死,忍不住傷心了。”張若敏沉默了半晌,最後編出了一個謊言。她並不知道,就是這一個謊言,保住了趙北鳴的那一百萬。如果被艾靈舞知道被白白騙走一百萬的事情真相,肯定會氣得咬牙切齒,什麼黑道白道都會用上,逼趙北鳴吐出這筆錢,雖然這一百萬對她並不算什麼大事。

    與此同時,趙北鳴正蹲在停車場的一個角落里,默默地抽著煙,看著煙頭在黑暗中一明一滅地閃動,他第一次發現煙頭燃燒的樣子很象從心髒里流出的鮮血,紅得那樣觸目驚心。

    扔掉煙頭,趙北鳴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那一百萬的支票,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一百萬算是白撿的,不算是我出賣了感情。有了這筆錢,文文的病就能再治上十來年,也許就能從植物人的狀態中醒來,這是功德無量的好事,我該高興!糯米以後會找到跟他有共同語言的貴族,她會很幸福,也能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不會被我害慘,我也該為她高興!操,趙北鳴,你個賤人、破人、爛人!這是多麼好的事情,你還在這里郁悶,你神經病啊!

    這句話重復了三四遍,趙北鳴卻怎麼也不能真正地高興起來,就象剛丟失了一件最最寶貴的東西一樣,心中空洞洞的,滿是悵然。

    也許,人就是這麼賤,在眼前的人,不懂得去抓牢,真正失去的時候,才後悔得翻江倒海。

    趙北鳴嘆了口氣,發動了摩托車,轟大油門,消失在黑暗中。

    他一路高歌猛進,大聲地唱著歌,這是他心里不痛快時最常用的發泄方法。

    可是這一招也有不靈光的時候,無論怎麼迎著路人詫異的目光瘋狂唱歌,他的心中卻越來越沉,就象沉到了3000米以下的深淵里一樣,沉得喘不過氣來︰來的路上,車的後座上有她,有我的夢想和一切,回去的時候,只有我孤零零的一個人,永遠寂寞的一個人……

    當開到一個高架橋底下時,趙北鳴忽然停下車來,對著天空狂叫起來︰“糯——米,糯——米,糯——米,糯——米,糯——米……”

    見了這情形,路過的司機們都象見了鬼似地加大油門,一閃而過,路人也紛紛對著這個發了瘋的人指指點點。由于趙北鳴把摩托停在路中間,不一會,車流就開始有些堵了,司機們拼命地按著喇叭,大聲地咒罵著馬路中央的這個瘋子。

    在他頭頂上的高架橋上,一輛紅色的寶馬正飛馳而過,一直呆坐在副駕駛室的張若敏忽然坐直身子,大聲叫道︰“姐,快停車!”

    “嘎”的一聲,艾靈舞猛地剎住了車,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我好象……听到有人在叫我……”張若敏囁嚅著說道,同時在敞蓬的車身中站起來,側耳傾听了好一會,耳邊卻只傳來車流的喧鬧聲,和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高架橋上會有人叫你嗎,你是不是發燒了?”艾靈舞摸了摸張若敏的額頭,失笑道,“哎,還游不游車河了?我們都在市里轉了三圈了。”

    “是我听錯了,姐,我累了,不游車河了,我們回家吧。”張若敏閉上眼,疲憊地說道,“姐,我忽然好想老爸老媽,我不在他們身邊,他們一定很孤單,我想回省城去了。”

    “回去也好,去省公安廳找個舒服點的崗位上班吧,別再這麼孤零零地拼命了。”艾靈舞如釋重負地說道,心中滿是愉悅,重新發動了車子,疾馳而去。

    寶馬車的車載音響里,陳紅正在淒婉地唱著——深夜里走過長安街,捧著你的臉在燭光下面仿佛是昨天,深夜里走過長安街,天空照著你我依然是那漢唐的明月……

    一行淚珠,從張若敏的右頰悄然滑落,那一瞬,她心傷欲死。

    橋下,已叫得聲嘶力竭、喉嚨嘶啞的趙北鳴正點燃一根煙,默默地看著高架橋上川流不息的車流,眼楮忽然模糊了︰糯米,我有點想你了,你知道嗎?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哪里,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去找你了,永遠也不能了……

    他和她,在同樣的月色下,為同樣的一件事而感傷,只不過,他掌控著一切,她卻被完全蒙在鼓里。

    他和她,自然也不知道,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已擦肩而過,也許,這一瞬的錯過,便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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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5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七章 大換血

    趙北鳴一覺醒來,K市史上最強的地震就再次開始了。

    嚴付軍和嚴宏宇一死,嚴氏集團便成了群龍無首的局面,市長邱文利、市委書記曾遠陽趁此大好機會,痛下殺手。他們先是根據嚴付軍等四人的那幾份認罪材料,列出了一個長長的黑名單,然後根據近幾年暗中掌握的干部情況,列出了一個紅名單。紅與黑的較量,就此展開。

    在這場前所未有的較量中,紀委和公安、檢察機關中靠得住的干部成了主力,甚至連武警和特警都參與了這一次大行動。

    一般來說,市長和書記總是難免有些磕磕踫踫的,但在這一件事上,邱市長和曾書記達成了驚人的默契,因為他們現在就好比獵人,而他們的面前,是一群受傷的野豬,一旦攻勢出現漏洞,就會遭到瘋狂的反撲,甚至會遭遇滅頂之災。

    這是一場決定生死存亡的大決戰!而結果證明,這場大決戰進行得相當漂亮。

    一周之內,K市的各級領導班子大換血,很多嚴氏集團的成員被免職或調走,有的進入了市人大和政協去養老,有的被市檢察院和紀委帶走,有的被從天而降的警察緊急抓捕。

    與此同時,公、檢、法和紀委內部也進行了大清洗,一批干部被降職,一批干部被開除公職,更嚴重的,則直接戴著手銬進了看守所。這批以往專門替嚴付軍收拾別人的狗腿子,現在終于成了被收拾的對象。

    邱市長和曾書記暗中扶植的那些親信、暗中培養的那批干部,此時發揮了關鍵作用。如果不是因為有這股清流一直在與嚴氏集團明爭暗斗,被腐蝕倒下的干部將更多。

    但即使是這樣,決戰成果還是觸目驚心的,在個別單位,窩案的情形極為嚴重,領導們幾乎被全體帶走,只剩下一些辦事人員,在茫然無措地等待著上級的最新指示,工作也因此陷入了停頓,一句“腐敗全在前三排、根子還在主席台”的老話,在這些辦事人員中炒得火熱。

    于是,市、區的人大和黨委,前所未有地忙碌起來,不分白天黑夜地開會,激烈地討論著人事任免問題,尤其是政法系統的新領導班子成員問題,更是被擺上了緊急會議日程,並與省公、檢、法系統的領導們進行了緊急協商。

    得益于這種空前的工作效率,僅僅用了一周,公、檢、法系統一批貪贓枉法的領導便被撤換,一批新領導緊急上任。

    市、區的幾個法院院長,無論是老院長還是新上任的院長,這幾天都接到了來自市政府和市委的重要批示,點名對一批已判決生效的案件要求重新審查,並提供了一些重要線索。幾個法院都緊急啟動了再審程序,對這批案件重新審查,並和公安、檢察機關一起,重新去核實及調查證據。在公、檢、法系統的國家機器再次緊急啟動之後,一批塵封多年的冤案很快便得以昭雪,這里面,就包括被人捏造受賄之事陷害入獄的北區公安分局原法制科科長張朝陽。

    “張科長,請坐請坐。”趙北鳴泡了一杯茶,遞給面前這個只有四十多歲、頭發卻已全白的漢子。

    “別叫我張科長,我早不是什麼科長了。”張朝陽擺了擺手,感慨地說道,“能活著出獄,我已經很知足了。小趙啊,說起來,我這事還真得謝謝你。”

    “謝我干什麼?”趙北鳴看了一眼坐在張朝陽旁邊的陳征飛,一下子警惕起來。

    “別瞞我了,老陳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幫我的事,我都知道了。”張朝陽呵呵笑道。

    趙北鳴心中一緊,沒有答話。

    “要不是你寫那份材料,幫我反映問題,市領導也不會引起重視嘛。”張朝陽繼續說道。

    趙北鳴心中一松,趕緊說道︰“這是應該的嘛。對了,張科長,這次回來,局里給你安排什麼工作崗位?”

    “伍政委準備接替朱子迅的局長位置,至于張科長嘛,估計就會接伍政委的那一攤子事了。”陳征飛笑道,“當然,目前為止,這還算是小道消息吧,一切要等拿到令再說,你听過就忘吧,可別到處亂說。”

    趙北鳴心中一喜,笑道︰“原來是這樣,張政委,你總算是修成正果了,以後要多多關照啊。”

    “那是自然。”張朝陽點了點頭,說道,“楚楚那件事,我剛听老陳說了,小趙啊,你為這事受委屈了。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楚楚是被人害死的,真相已經大白,凶手現在也都死了。你這個副科長被朱子迅擼掉,也是因為楚楚這件事,所以我先在這里私下表個態,如果我能順利上任,第一件事,就是開個局黨組會,爭取盡快讓你官復原職。同時,我也希望你全力配合我的工作,爭取盡快讓我們分局的風氣煥然一新。”

    “我一定全力配合。不過,張政委,你能不能讓我去刑警隊?我是個粗人,寫材料寫不來,在法制科呆著也是浪費,我想去刑警隊辦案。”趙北鳴看出張朝陽有拉攏自己的明顯傾向,于是趕緊借這機會說道。

    “這樣啊?”張朝陽看了一眼陳征飛,沉吟不語。

    陳征飛趕緊點了點頭,說道︰“小趙破案是把好手,也是從刑警隊出來的,他來咱們刑警隊,很合適。再說了,刑警隊原來的副隊長劉世豪現在被紀委雙規了,這個位置也空出來了。”

    “哦,那也行!”張朝陽見陳征飛表了態,便說道,“這件事我會放到黨組會上討論的。好,先就這樣吧,我還要去見見其他老朋友。”

    趙北鳴自然知道張朝陽去見老朋友們的含義,自然就是在上任前先把以往的舊關系恢復起來,把新的關系建立起來,好讓自己的上任之路更為順利。張朝陽剛剛出獄就被任命為政委,一定有些人不服氣,有思想疙瘩,把路鋪好是個急事,所以陳征飛這個老資格,自然也就一路相隨,去做工作了。話說雖然是正派人士,但該搞的政治思想工作一樣得搞,要不照樣吃不開。

    趙北鳴恭送張朝陽出門的時候,陳征飛對著他眨了眨眼,趙北鳴會意地拱了拱手,心里暖洋洋的。看來對于這場鋤奸行動,陳征飛還是很感激自己的,于是趕緊利用他和張朝陽的老關系,給自己找了一個機會,雖然自己是施恩不圖報,但結局倒是好人有好報。

    但最初的喜悅過去之後,趙北鳴忽然想到,自己去了刑警隊,就又要和張若敏朝夕相處了,這個……

    這幾天,趙北鳴和張若敏一直在有意識地相互躲著不見面,而自己一旦調到刑警隊,怎麼把以前的那種微妙關系轉換為純潔的同事友誼關系,還真是個問題……

    不去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趙北鳴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撥通了何笑的電話。

    “喂,老何,這次你干得很不錯啊,你那批資料一上交,咱們市里被你弄得余震不斷啊,又一批貪官落馬了,該!”

    “呵呵,我這叫錦上添花,也多虧了你前面干得漂亮啊,要不是那件事,我這些捂了好幾年的電腦資料就算交出去,也沒人敢接收啊,何況我還是匿名交的。”

    “行了,咱們就別相互吹捧了,我問你,沙加縣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那個事就說來話長了,反正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些眉目來。”

    “那就別說了,電話里說也不太方便,這樣吧,晚上我去你餐館,見面再聊。”

    “靠,又來蹭飯吃!”

    “蹭飯?信不信今晚我用錢砸死你?”

    “你就扯吧,你身上那幾張錢,連只蒼蠅都砸不死。”

    ………………………………………………………………………………………………

    (偶爾會有書友在書評區提醒湖水,小心遭遇河蟹大神,謝謝這些書友的關心。嗯,在這里我正式歸納回復一下——我知道,都市反腐是一個有點敏感的題材,這本書部分章節也涉及這個題材,為此湖水也費了點苦心,一是把本文背景設定為平行空間華夏國的故事,二是把突出主流,否定污流作為本書的主題,就象邱市長、曾書記等一幫人一直是K市的堅定主流一樣。三是在後面的章節中,主角會取得國家力量的支持,與國家大方向保持一致。湖水相信自己有把握好分寸的能力,也請大家放心閱讀,完全不必多慮。反腐打黑的電影、電視劇、小說有很多,只要把握好分寸,完全沒有問題,國家是歡迎和支持的,比如《大法官》、《黑洞》、《黑冰》、《審計報告》等,還都是國家投資拍攝的,也就是為了一個教育和警示的作用。呵呵,咱們這本小小的《執能者》,自然也是起到教育和警示作用,和國家大方向保持高度一致,大家就盡管放心吧。湖水是經過認真論證才在小說中涉及這個題材的,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心血開玩笑,何況把關的並不只有湖水本人,還是那句話,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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