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執能者 作者:一面湖水 (連載中)

jason052217 2009-8-12 16:26: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859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6:35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五十九章 一般一般,華夏第三

    趙北鳴把臉一沉,說道︰“你確實認錯人了,怎麼?有個姓趙的警察跟我長得很象嗎?”

    何笑熱切地說道︰“別瞞我了。趙警官,其實在小區里,我就已經認出你來了,你的鼻子、嘴巴、臉型,還有左耳上的那顆痣,都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只是你戴著個墨鏡,我不敢確認,現在你摘下墨鏡,我就百分百確定了。你是反黑英雄,是我的偶像,你的照片,一直作為我的電腦桌面,我怎麼可能會認錯人呢?”

    趙北鳴盯著何笑看了半晌,忽然笑道︰“不錯,何老板眼力很不錯,心思也不錯,居然能想到用煙燻我這一招,逼我脫下了墨鏡。好吧,我承認,我是趙北鳴,咱們就交個朋友吧。”

    接過何笑遞來的名片後,趙北鳴再次戴上墨鏡,淡淡地說道︰“何老板,我現在的身份不是警察,而是一個黑社會的臥底。我在執行警方的一個秘密任務,今天是來青田山莊收集一個黑社會份子搶劫殺人的證據。所以,我來青田山莊的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對別人說,哪怕是警察來問你,也絕對不能說。黑社會是很凶狠的,有些事,你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否則你會有生命危險,我也會出大事。”

    何笑哈哈一笑,說道︰“收到收到。替你保密是吧?這很容易辦到的,我一直很會替別人保密!事實上,你的真實身份我早知道了,但我一直在替你保密!”

    趙北鳴听何笑這句話說得有些不明不白,便皺了皺眉,問道︰“你早知道我是臥底了?”

    “我不是說這個身份,是指別的身份。”何笑神秘地笑道。

    “什麼身份?”趙北鳴疑惑地問道,心里隱隱有種不對頭的感覺。這種感覺,就象兔子在山林中忽然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不管是老虎還是蒼鷹的窺視,都絕不是什麼好事。

    “執能者啊,還能是什麼?”何笑滿不在乎地說著,順手彈了彈煙灰。

    “執能者?我……我本來就是職能者,咱們公務員都是職能者。”趙北鳴嘴上胡亂地應著,心里卻再次霍然一驚。

    朱子迅和陳征飛都懷疑過他是執能者,但最後被他掩飾過去了。而這個從未見過面的何笑,憑什麼敢如此斷定,難道自己的行動中有什麼破綻,被他偶然發現了?想到朱子迅臨死前說自己還是太嫩了點,趙北鳴一時有些心虛起來,畢竟自己雖然干了這麼久警察,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但一次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場面,精神又高度精張,難免有沒考慮周全的地方,說不定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何笑手里!

    “我是說網上那個執能者,也就是收拾了任平的那個執能者,是執法的執,不是職責的職!”何笑似乎看出了趙北鳴的緊張情緒,又很快地補上一句,“趙警官,你別緊張,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也恨那些貪官和黑社會,恨不得生吃他們的肉。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幫你一把,當然,也想讓你幫幫我。”

    “你是說網上那個執能者?對不起,你搞錯了,我不是他。”趙北鳴皺著眉頭說道,“咱們素不相識,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是他?”

    “這就說來話長了。”何笑微微一笑,說道,“我先跟你交個底,我表面上是一個餐館老板,實際上是一名專門反貪掃黑的電腦黑客,我真正的職業和興趣,是侵入那些見不得光的電腦里面,竊取財務報表、私人日記和電子郵件、聊天記錄等資料,然後把收集來的資料歸類和處理。比如有的證據和犯罪線索,我會匿名交給警方和檢察院的反貪局,還有紀委。這些年來,栽在我手底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當然,這主要是針對一些小魚小蝦,那些大魚,我知道當地執法機關也不敢去動他們,說不定還會通風報信。趙兄弟,一年多前,我也給你發過郵件的,張鐵河的挪用公款案,陳修齊的貪污受賄案,劉水祥的搶劫殺人案,可都是我提供的線索。”

    這麼一說,趙北鳴還真想起了幾封來歷不明的電子郵件,還都附上了證據,前兩個案子他轉交了檢察院反貪局,後來查出確有其事,把那兩個科長給判了刑,後一個案子則解決了一個懸了多年的無頭案……

    “原來是你!”趙北鳴伸出手去,熱烈地和何笑握了一回手,說道,“你怎麼不用真名跟我們聯系,也好讓我們找得到你,了解更多的信息。”

    何笑大笑道︰“趙警官,你開什麼國際玩笑,我們當黑客的,能把自己的身份暴光嗎?我們這些都是違法手段,比如制作最新的病毒和木馬,去控制別人的電腦,刺探別人的隱私。按照法律規定,這就是非法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罪,或者是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要判刑的!秘密協助你們可以,但我們絕不能見光,這才叫真正的見光死!”

    “看來你黑客水平很高?”趙北鳴微笑道。

    “一般一般,華夏第三!”何笑扶了扶眼鏡,一張秀氣的臉上,露出了謙虛而溫和的笑容,隱藏在鏡片後的那雙眼楮里,卻忽然閃爍著驕傲的神采。

    “華夏第三?”趙北鳴微微一愣,笑道,“那咱們國家的第一和第二是誰?”

    “第二名,是我認識的一個前輩。不過……他去年冬天已經死了。”何笑的笑容里帶上了一絲苦澀和悲傷,又接著說到,“至于第一,黑客界沒有第一!誰想當第一,他就是活靶子,每天都會有無數想證明自己能力的黑客來圍攻他,他的電腦防火牆上永遠會有成百上千個新鮮出爐的病毒在沖擊他,直到把他徹底搞臭搞垮……”

    “那這麼說來,你就是現在的華夏第一了?”趙北鳴心中暗叫一聲苦,遇到個吹牛皮不交稅的神經病,這可有得廢話了。

    “那些虛名,都是過眼煙雲……我不是那種膚淺的人,我更在乎的是能用黑客技術干多少實事!”何笑收起了笑容,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不信,換了我,我也不信,哪能隨便在街上踫到一個人,就是華夏第三的主呢。不過,我給你說件事情,你就明白我的能力了。”

    “說。”

    “前不久,我侵入了你們分局朱子迅局長的電腦,正準備從他那搞點資料,就發現他的電腦受到了攻擊,這可真是湊了巧了。當時我就覺得很好奇,于是順手加了一些防護措施,沒想到居然被那人輕易地破開了。而這台發起攻擊的電腦,我進入你們分局的服務器一查證,原來是那個後來被打成重傷的任平的電腦!”

    “哦?原來任隊長想偷朱局長的資料?”趙北鳴心中一跳,頓時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來,他從銀河網吧登陸網絡,找了幾台肉雞,最後利用他事先布置下的木馬,直接把任平的電腦作為肉雞,侵入到朱子迅電腦後台,在天涯論壇上發了那個著名的“執能者聲明貼”。

    “錯了,不是任平,任平的資料我查過,他是個電腦盲,而且當時他根本沒在用電腦,因為沒有任何鍵盤和鼠標的操作記錄,全是後台軟操作。”何笑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好奇之下,就在後台開了個程序,跟蹤那個攻擊者。出乎我的意料,那個攻擊者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天涯論壇上注冊了一個執能者的ID,還發了幾個貼,說自己是執能者,要主持正義啥的。這一下,我就好奇心更強了,幾個程序丟過去,繼續跟蹤他。沒想到他有些手段,還用了一種最新型的木馬,發完貼,就把肉雞切斷了,這一下,我居然跟丟了,這可是少有的事。”

    “你不是華夏第三嗎,怎麼會跟丟呢?”趙北鳴哈哈一笑,說道,“我不太懂電腦,听得半懂不懂的,不過听起來好象很有趣,象破案似的。”

    “我要是真跟丟了,我就不會找你說這番話了。”何笑鄙視地看了一眼仍在裝蒜的趙北鳴,繼續說道,“我只是暫時跟丟了,不過他用的那個木馬里,已經被我加了條程序進去,所以,一分鐘以後,那條程序就象被放飛的信鴿一樣,從互聯網上飛回了我的電腦,還帶回了那個人的電腦IP和操作記錄。我一看,再一查,乖乖不得了,這家伙居然在我們K市的銀河網吧上網,哈哈,這可是撞到了我槍口上了!”

    “什麼?”趙北鳴只覺得腦海中“嗡”的一聲響,一時忘記了這是在車內,差點站了起來。但屁股離開座墊幾公分後,趙北鳴就忽然醒悟過來,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和情緒,盡量平靜地笑道,“呵呵,很有意思,你繼續說。後來呢?”

    趙北鳴一邊說著,一邊用左手悄悄地拉開了旅行袋的拉鏈,將手探進去,握住了一把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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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5 16:36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章 同志

    “剩下的事情還用我說嗎?趙警官,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了!”何笑得意地笑道。

    “少廢話,快說!”趙北鳴微微地眯起了眼楮。

    何笑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說。那天下午,我查出這件事後,馬上開車去了銀河網吧,找到了那個台子,也找到了你。當然,我只是假裝在找位置,隨意地看了你兩眼,自然就認出你來了。要知道,你的照片一直就是我的電腦桌面,我能認不出來嗎?”

    “哈哈,說得跟真的一樣。”趙北鳴忽然笑了,“我想起來了,天涯出那篇貼子的那天,我是去了銀河網吧。不過,在我前面,還有個學生在那個台子上網,我去的時候,他正好匆匆忙忙地下機了,我就接了他的位置。我上了一陣網,才忽然看到了那篇貼子。所以,你踫到的那個黑客不是我,而是他。我的電腦知識是半桶水,哪有資格當什麼黑客?”

    何笑靜靜地看著趙北鳴,很久之後才說了一句︰“上網卡我也查過了,一直就是你在用。我去的時候,你已經用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了。”

    “你到底想干什麼?”趙北鳴沉不住氣了,怒道,“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你想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何笑又點燃了一支煙,眨了眨眼,笑道︰“趙警官,你戒心太重了,不過我很理解你,你也是不得不這樣保護自己。這樣吧,我再說件事——剛才我出門之前,又去朱局長的電腦里舊地重游了一番,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什麼?黃色圖片?”趙北鳴的心髒再次猛地一跳,這個何笑,給他的沖擊太大了。

    “遺書!朱子迅的遺書!”何笑盯著趙北鳴的眼楮,緩緩說道,“我想這樣的文檔,你身上的U盤里,也有一份吧?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我,我用我特有的技術分析了有關數據,這份文檔,不是在朱子迅的電腦上打的,而是有人拷進去的!”

    “草,你到底是什麼人?說!”趙北鳴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一個前沖,趴在椅背上,左手迅速從旅行袋里抽出一把手槍,頂在了何笑的額頭上!

    “呵呵,被我說中了,著急了!開槍,你盡管開槍!不過,據我所知,你趙北鳴是從不殺好人的,而我恰恰就是一個好人。”何笑一邊鎮靜地說著,一邊伸出左手食指,緩緩地把槍管按下去,一直按到自己的鼻子面前,然後不停地張合著鼻翼,短促地往鼻孔里吸著氣,好象在聞這支手槍的味道。

    “你在聞什麼?”趙北鳴又好氣又好笑。

    “我在聞這把槍管里有沒有火藥味,也就是最近有沒有開過槍。”何笑皺著眉頭,緩緩地說道,“不過我只聞到一股陳舊的金屬和專用槍油的混合味道,這支槍顯然是塵封已久,看來你的計劃進行得不順利啊?”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干什麼?”趙北鳴把槍收回來,冷哼一聲,說道,“我一般是不殺好人的,但如果有人擋了我的路,不管是好人壞人,我都照殺不誤!”

    “何其龍你知道吧?”何笑閉上眼楮,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傷。

    “何其龍,那個很有錢的何其龍?听說過,據說原來是我們K市的大富豪,有不少產業。幾年前因為一場火災,在家里被活活燒死了。”趙北鳴說到這里,忽然悟出點道道,于是問道,“你和何其龍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爸,被那場大火活活燒死的,還有我媽和我小姨!要不是我當時在美國讀書,我也早就掛了!”何笑忽然睜開眼楮,眼里似乎要噴出怒火來,“什麼狗屁火災,那就是人為的縱火!是被那些黑心貪官和黑社會派人放的火!”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你查清了嗎,是誰干的?”趙北鳴看著何笑悲憤的樣子,心里有些歉意。

    在何笑憤憤的訴說下,趙北鳴明白了一些往事——

    何笑的父母親本來都在美國做生意,後來回國定居,並用在美國多年的積蓄在K市置辦了一些產業,包括一家酒店,一家賓館,一間酒吧、一棟別墅。這些產業引起了黑社會頭目三爺的興趣,于是向何其龍勒索錢財,何其龍骨頭很硬,根本不理會三爺的爪牙,實在被逼急了,就組織一些保安狠揍了幾個混混一頓。

    手可遮天的三爺見何其龍行逆天之舉,竟想強龍壓過地頭蛇,頓時怒火沖天,便勾結嚴付軍利益集團,開始打壓陷害何其龍。他們倒打一耙,說何其龍勾結黑社會人員,在酒吧勾引青少年吸毒,在賓館組織和容留少女賣.淫,還涉嫌組織地下黑拳比賽等等,把何其龍關了大半年,並逐漸蠶食了他的產業。

    何其龍的法律意識很強,在美國時也習慣了用法律維權,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于是他被放出來後,試圖反攻,用重金收買了一些官匪勾結的證據,然後四處舉報,甚至把這些事捅到了省里。這下把嚴付軍利益集團給徹底惹急了,沒過兩天,何其龍的家里就莫名其妙地著了火,何笑的父母和小姨在別墅里被活活燒死,連一個保姆也未能幸免。

    何笑當時仍在美國念書,學的是計算機專業,知道噩耗後,急忙趕回國內,卻已無力回天,父母所有的產業都已莫名其妙地作了債務抵押。籌不到錢的何笑,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產業被以極低的價格拍賣出去,最終十分曲折地落入了三爺手里。

    何笑原名叫何天喜,電腦天分極高,在美國讀書時便是數一數二的高手。經此事件後,何笑裝作不知道父母的真正死因,擺出一副懦弱的德行,低調辦理了父母的喪事,並低價賣掉了那棟碩果僅存的別墅,給死去的保姆家屬賠了一筆錢,然後買機票回美國繼續讀書。而實際上,何笑過了一段時間又潛伏回K市,隱姓埋名,改名為何笑,置辦了一家小餐館,買了一些電腦設備,開始了暗中的報復行動,利用黑客手段竊取了很多犯罪資料,並陸續鏟除了黑社會和嚴氏集團的一些爪牙。

    但何笑並不是莽撞之人,他知道嚴付軍樹大根深,而且一直沒有搜尋到足以把嚴付軍他們徹底扳倒的證據,于是一直忍隱不發。期間,在趙北鳴兩月前血洗渣滓街後,何笑得知省公安廳來人調查此事,立即匿名提供了一些嚴氏集團的犯罪線索,重點是提供了北區政法委書記劉子清和通元派出所指導員霍平安的犯罪線索和證據,引起了省公安廳的高度重視。嚴付軍無奈之下,只得丟卒保帥,逼劉子清和霍平安自殺。

    嚴付軍、朱子迅的電腦,一直是何笑的重點光顧對象,但由于他們年齡偏大,沒有在電腦中保存機密資料的習慣,也極少使用網絡聊天和傳送郵件,因此何笑一直沒有什麼收獲,直到遇到了趙北鳴入侵朱子迅的電腦,何笑才有了新的發現……

    “原來是這樣,搞了半天,劉子清和霍平安被扳倒,軍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趙北鳴終于放下心來,把手槍收入旅行袋中,說道,“你剛才說幫我,怎麼幫?還有,你要我幫你什麼?”

    “我把我收集到的所有貪官和黑社會的資料都提供給你,給你列一個黑名單,這樣,你除奸掃黑就有了針對性,也省了不少力氣。還有,你需要什麼資料,我用我的技術和關系去查,你要車要人,我也可以盡量幫你。一句話,我做你的幫手,幫你跑腿,搞調查,外加掃尾擦屁股,而且絕對替你保密,不會告訴任何人!”何笑熱切地說道,“而你要幫我的事情不復雜,但是有難度,就是先把嚴付軍、朱子迅和三爺的外圍勢力削弱,然後找準時機干掉他們三個。”

    趙北鳴沉吟半晌,又把數碼相機掏出來,查看了一下嚴付軍和朱子迅手寫的犯罪檔案,確認何其龍這件事是真的,才緩緩地說道︰“你是說,你要做我的小弟?”

    “不,不是小弟,是幫手,是同志!”何笑豎起食指,在空中晃了晃,驕傲地說道,“象我這種能排在華夏前三名的精英,又怎麼會肯做別人的小弟?我和你,目前只能算是同志,志同道合的同志!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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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5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一章 躺在錢堆上睡覺

    “除非什麼?”趙北鳴笑道,“看你這麼臭屁的樣子,華夏第三難道很了不起嗎?”

    何笑臉色一凝,認真地說道︰“除非你能把嚴付軍、朱子迅和三爺都干掉,再把那個縱火的凶犯給我揪出來宰了,我就認你做大哥。我今年28歲,比你大好幾歲,但你若能做到這件事,我就心甘情願地做你的小弟。你讓我上刀山,我立馬就爬,你讓我下火海,我立馬就跳!”

    趙北鳴搖搖頭,嘆道︰“那個三爺恐怕都出國了,上哪去找他?找不到他,又上哪去找那個縱火犯?嚴書記是副廳級干部,朱子迅是公安局長,在K市一手遮天,關系網盤根錯節,這事很難辦啊。”

    “我只能求助于你!玩電腦,你不如我,玩殺戮,我不如你。”何笑被趙北鳴的話吊起了胃口,懇切地對他說道,“我知道這很難,但俗話說得好,有志者,事競成,只要我們同心協力去干,就一定能創造一個奇跡。”

    “好吧,我答應你。”趙北鳴笑道,“現在,你這個華夏第三,就算是我趙北鳴的半個小弟了。”

    “什麼?半個小弟,難道你已經得手了?”何笑大叫一聲,情不自禁地跳起身來,隨即腦袋撞上了車頂。這一下可撞得夠嗆,撞得他滿眼都是亂飛的星星。

    何笑悶哼一聲,捧著頭揉了好一陣,才繼續驚喜地說道,“你快說啊!”

    “嗯,嚴付軍和朱子迅,現在已經在喝孟婆湯了。”趙北鳴神秘地笑道。

    “啊……啊……啊……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王八蛋,渣滓,雜碎,早該死了!爽啊,真他媽的爽!”何笑猛地打開車門,一邊瘋狂地大叫著,一邊狠勁地踢著車輪胎,吵得趙北鳴趕緊捂住了耳朵。

    何笑瘋了一陣,忽然安靜下來,直直地在馬路上跪了下去,合起手掌,遙拜了幾下,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頭,說道︰“爸,媽,孩兒……孩兒的朋友,為你們報了仇了……你們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幾輛汽車從何笑身邊掠過,司機見了這詭異的一幕,就象見了鬼似的,紛紛將油門踩到底,一溜煙地掠了過去。

    “快進來吧,何笑!”趙北鳴無奈地叫道,“你再這麼折騰,精神病院的救護車就要來了。”

    何笑一頭鑽進車里,拍著方向盤狂笑了一陣,又忽然把頭埋在方向盤里,嚎啕大哭了一回,然後取下眼鏡,抹了抹眼楮,一言不發地發動了車子。

    “老大,咱們去哪?”何笑的心理調節能力很強,開了幾里路後,就平靜了下來。

    “別叫我老大,什麼小弟不小弟的,是我跟你開玩笑的。你比我大,我叫你何哥,你就叫我北鳴吧。”

    “嗯,北鳴,去我那吧?”

    “不急,先去沃爾瑪。”

    “你真去買土特產?”

    “土特產?你毛病啊!我都是K市人,還買什麼土特產?”

    “靠,這就是我一直崇拜的偶像嗎?十句話里,有九句半是假的。唉,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全毀了,英雄啊,又少了一個!”

    “草,你去死……”

    “不是嗎?我們說了這麼久的話,除了孟婆湯那一句,你自己想想,還有哪句是真的?”

    “呃……這不是特殊情況嗎?不過,沃爾瑪的事,算半真半假吧,我是想去沃爾瑪套點現金出來。”

    听趙北鳴把意圖和打算詳細說了一下,何笑哈哈一笑,說道︰“這件事,你我都不能去,不過,我餐館里有個廚師正好要辭職,去深圳一個親戚開的飯館幫忙,我和他一起去,讓他出面,我在外面盯著他。事成之後,打發他一點錢,讓他跑路。”

    “這個廚師叫什麼,可靠嗎?”

    “叫洛風,32歲,很可靠,嘴很緊的。再說了,當初是我收留了他,也算對他有恩吧,他臨走之前,幫我做點事,也算報恩了,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哈哈,好好好,這可幫了我的大忙!現在我也想下車,去踹幾腳你的破輪胎。”

    “靠,你去死……這車再踹就散架了。”

    …………

    “只有十二萬?”趙北鳴接過一個塑料袋,看著里面一疊疊的百元大鈔,皺著眉頭說道,“這沃爾瑪負責辦卡的主管這麼黑,一下子就吞掉了兩萬?會不會……是你那個叫洛風的伙計做了手腳?

    “不會的,洛風是農村出來的,很本份,膽子也很小。再說了,我一直就在附近盯著他的,他和主管說的那些話,我也听到了。”何笑無奈地看著趙北鳴,說道,“你們當警察的,是不是疑心都特別重?”

    “我是心痛啊!我費了這麼大的勁,才弄到這麼一點,轉眼兩萬塊就被黑吃黑了……”

    “唉,沒辦法啊,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利益至上!開始洛風跟女主管說要把卡里的錢兌換出來時,那女主管一口就回絕了,說不能兌換,只能消費。後來洛風就按我的意思跟她談條件,說給她百分之十的回扣,也就是一萬四,她馬上就心動了,關上門開始討價還價,最後二萬成交。”

    “那女主管沒懷疑吧?畢竟這批卡是今天才辦的,這麼快就來兌換,很反常。”

    “有過懷疑,還查了辦卡資料。不過洛風打扮一下,還是挺象個當官的,特別是那個將軍肚。所以女主管大概以為洛風是個高官,這批卡是辦卡人送給他的,所以也沒問太多。當然,最主要還是那兩萬回扣起了作用,在暴利面前,百分之九十的人會變成瞎子!”

    “銀行卡呢,也都取出來了?密碼沒錯吧?”

    “取了,三張卡都取了,一共取到二萬八千三百塊。我們去的時候,銀行下班了。我讓洛風戴了個太陽帽和墨鏡,低著頭去取錢的,攝像頭應該奈何不了他。反正他明天晚上就要坐火車去深圳了,就算警方查到銀行的錄像資料,也找不到他了。我幫你作了主,給了三千三給他,算是報酬,剩下的二萬五,都在袋子里了。”

    趙北鳴把那袋錢倒在何笑的床上,攤開扒平,然後猛地跳上床去,四肢張成一個“大”字。他睡在錢堆上面,幸福地哼哼道︰“在我十六歲那年,我曾有過一個夢想,就是躺在錢堆上睡覺,現在這個理想終于實現了,哈哈,這種感覺真爽啊,很好很強大!”

    “豬欄里的理想!”這是何笑唯一的評價。

    趙北鳴在錢堆上醉生夢死了五分鐘,就跳下床來,戀戀不舍地開始數錢。他數了五千塊揣進旅行袋里,然後把剩下的錢分成兩份,說道︰“何哥,你幫我做兩件事。我給你兩個地址,你幫我送五萬給馬雲楚的父母,就說是網友們同情楚楚的遭遇,給他們湊的錢;再送九萬到市第一醫院,送給一個叫李國泰的人,他有個九歲的兒子成了植物人,急需要這筆錢,至于來源嘛……你也說是網友們在網上看到他的遭遇後,同情他,給他捐的款。”

    “好,這件事我和洛風一起去辦,還是讓他出面。”何笑看向趙北鳴的眼光,頓時多了一絲欽佩,問道,“你倒也挺大方啊,自己就留五千塊。”

    “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那麼多干嘛?再說了,我現在身上也不能有錢,不然更遭人懷疑。”趙北鳴笑道,“你在沙加縣有熟人嗎?”

    “大把的。我何笑是什麼人?華夏第三!桃李滿天下!”何笑拍著胸脯說道。

    “那就再幫我干件事吧,現在送我去沙加縣,然後給我找點住宿票、餐票、證人之類的證據,證明我下午三四點鐘就到了沙加縣,不在作案現場。”趙北鳴笑道,“反正你桃啊李啊的也多,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的。”

    何笑翻了翻白眼,說道︰“靠,自從下午認識你後,我就沒歇過氣,腿都跑細了,現在還要我跑長途,作偽證……QQ上還有幾個美女正等著我呢!”

    “豬欄里的理想!”趙北鳴以牙還牙,“下午是誰說要替我跑腿擦屁股的?”

    何笑抓起桌上的車鑰匙,搖了搖頭,說道,“走吧,哎,你是老大……喂,你干什麼,那是我的煙!”

    趙北鳴把桌上的大半條藍芙蓉王塞進自己的旅行袋,笑道︰“吸煙有害健康,我這是為你好。”

    “靠,什麼破人啊?”

    “只要有煙抽,你叫我賤人都行!”

    “唉,真不該認識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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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6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二章 天理何在

    “小川金店”是沙加縣的一大亮點,每天店里都擠滿了川流不息的人群,據說每天的營業額有數十萬元,這在一個縣城里,已經算是商業奇跡了。

    別看沙加縣只是個縣,但這個縣盛產金礦,所以煉金業、首飾業也很發達,還帶動了一些特色旅游。“小川金店”是是百年老店,也是沙加縣規模最大、信譽最好的金店,首飾純度高、做工精細、信譽好,價格也公道。因此,不少游人都慕名而來,更成就了金店的輝煌。

    華燈初上,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趴在小川玻璃櫃台上,兩眼放光地盯著那些閃閃發亮的金銀首飾,咧開嘴傻笑著,就差要流口水了。

    “形象,注意形象。你再這麼傻笑,老板就要報警了!”何笑氣急敗壞地狠拍著趙北鳴的肩膀,“喂,醒醒,你有沒有听到我的說話?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德行很象劫匪!”

    “怎麼了,你叫魂啊?”趙北鳴不耐煩地拍開何笑的手,點燃一根煙,滿臉陶醉地說道,“想不到我也有今天,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來金店瀟灑一把。”

    “喂,這位騎鶴的先生,店里開了空調,請你不要吸煙好嗎?”項鏈櫃台的小姑娘听了趙北鳴這番話,強忍著笑意,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

    趙北鳴撓了撓頭,將大半截煙戀戀不舍地扔到地上踩滅,清了清嗓子,大模大樣地說道︰“小妹,把這個,這個,這個,嗯,還有那個,都拿出來讓我仔細看看。”

    小姑娘對趙北鳴的眼光顯然很不欣賞,立即賣弄地說道︰“先生,你是給你女朋友買嗎?這些款式都不夠秀氣,一般老年人才會比較喜歡這種……”

    “我就是給我媽買,越粗越好,戴著威風。”趙北鳴財大氣粗地說道。

    “噢,這樣啊……”小姑娘頓時傻了眼,老老實實地拿出那四款金項鏈,放在櫃台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看走眼了,現在給自己老媽買項鏈的,還真是難得一見了。”

    趙北鳴笑了一笑,也不答話,挑了一會,就選了一根比較粗的黃金項鏈。

    小姑娘趕緊贊道︰“先生好眼光,這條24K999千足金項鏈,淨重41.23克,老年人戴在脖子上,很氣派,盡顯尊榮華貴,而且肯定能增值的。”

    “氣派?是俗吧,呵呵,不過我媽就喜歡這調調。”趙北鳴又挑了一個金戒指,說道︰“給我包起來,開票!”

    “哎,等等,你不還價的?”何笑象看外星人一樣地瞪了趙北鳴一眼,趕緊對小姑娘說道,“太貴了,七折還差不多。”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是不能還價的。”小姑娘指著店門口“童叟無欺、恕不還價”的招牌,笑嘻嘻地回答道。

    “這就是天才和蠢材的區別。”趙北鳴得意地說道,“我進門時早看到了。”

    何笑于是郁悶了好一陣。

    這兩樣東西一共花了四千七百多元,趙北鳴掏出那五千塊結賬的時候,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十多萬,就象河水一樣地流走了,只剩下了二百多,剛夠一頓飯錢。不過,他心中更多的是快活,工作這麼多年了,就沒有象今天這麼痛快地花過錢。

    “你為什麼要買黃金項鏈?現在可都流行白金的。”走出店門後,何笑和趙北鳴找了個夜宵店喝啤酒,喝著喝著,何笑就納悶地問道。

    趙北鳴灌下一杯啤酒,高高興興地說道︰“第一,是慶功,今天大事已了,給自己一個獎勵。第二,是還願,我媽就喜歡黃金,看起來喜慶!第三,給我媽買點金首飾,是我外公和我,多年來的心願。”

    “不會吧?”何笑皺了皺眉,問道,“這又值不了多少錢,談得上多年的心願嗎?”

    “這就說來話長了。”趙北鳴笑道,“我爸爸是個老警察,但為人過于正派,從不撈油水,工資又低,所以一直擠不出余錢買奢侈品。我媽總是嘮叨別人的老婆穿金戴銀,她則是素面朝天了一輩子,我爸卻根本不理她。有兩次,我媽的話被我外公听到了,他心疼女兒,就記在了心上,于是干了這輩子最愚蠢的一件事。”

    “什麼事?”何笑的好奇心被吊起來了。

    “那是五年前吧,當時我正在讀警校。有一天,我外公路過一個工地時,發現幾個民工在大呼小叫地挖一個東西,就好奇地湊過去看,看了一會,那幾個人就從泥土里挖出一個小壇子來,打開一看,里面竟是一塊金磚!我外公當時眼楮就直了,趕緊搶過鋤頭也去挖,結果什麼都沒挖著。後來那幾個民工商量著說要把這金磚賣掉,賣兩萬塊錢,我外公估計著這金磚遠不止這麼點錢,就和他們討價還價,要用八千塊錢買下來,後來談好價,是一萬二。”

    “糟了,那肯定是假的,真的金磚至少開價幾十萬,你外公上當了!”何笑嘆道,“人老了,就是容易上當受騙。”

    “你接著听吧。”趙北鳴苦笑道,“你說我外公沒一點頭腦吧,但也不完全是,他也怕上當,談好價錢後,就要拿到金店先驗貨,再付錢。那幾個民工先是不肯,說被人知道了,國家就要沒收的。後來說來說去,一個民工就用鋤頭從金磚上敲下一小塊來,然後用衣服包著那金磚,和我外公一起去驗那一小塊金子。結果金店一驗,說是99%的純金,這下把我外公樂壞了,趕緊從卡上把一萬多塊退休金都取了出來,交給了那幾個民工。”

    “是純金?”何笑有些意外地說道,“難道……是金店和民工合伙騙你外公?”

    “那倒不是,除非那金店不想做生意了。”趙北鳴搖了搖頭,說道,“我外公抱著金磚,興沖沖地回到家,把金磚往桌上一放,說要給我媽打全套的首飾,還要給未來的外孫媳婦也打一套,把我媽樂得跟什麼似的。結果後來再去金店一驗,才發現除了那一小塊金子外,其他的都是黃銅!那幾個詐騙犯是用萬能膠粘了一小塊真金上去,然後用鋤頭敲下來的。”

    “咱們華夏人啊,聰明都用到歪門邪道上去了。”何笑听後嘆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外公哭了幾天,飯也吃不下。我爸知道以後,就趕了回來,在朋友那里借了些錢給他,哄他說抓到了詐騙犯,把錢追回來了,這才好了。”趙北鳴有些苦澀地說道,“我媽節省了一輩子,這筆錢讓她心痛得割肉似的。從此以後,她就一直惦記著那一萬二,再也不提那個‘金’字,但我知道,她心里其實還是想著的。以往我沒錢給她買,這一回發了點小財,也算得償所願了吧,呵呵。喂,你怎麼了?”

    何笑默不作聲地灌著啤酒,眼圈忽然有些發紅,半晌才忽然說道︰“我真羨慕你。”

    趙北鳴揣摩了一下,就明白何笑為什麼難過了。是的,自己是窮,一直買不起金項鏈,但自己有一個幸福的家。而何笑雖然有點錢,但子欲養而親不在……

    想到這里,趙北鳴趕緊拋開同情心,插科打諢地說道︰“老何,你總是說自己有錢,有房有車,還有間小餐館。我原先以為你是謙虛,那間餐館肯定不小,應該很氣派,沒想到真是小得可憐。我以往總以為老李的開心餐館是世界上最小的,沒想到這個吉尼斯記錄被你給無恥地破了。”

    “靠,放你的狗屁!”何笑被趙北鳴給逗樂了,說道,“我那餐館的衛生間,絕不比你家的客廳小……”

    正說到這里,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忽然闖進飯店,趙北鳴和何笑都是心中一驚。

    難道殺嚴付軍他們的事,這麼快就暴露了?趙北鳴不動聲色地移了移凳子,把放有手槍的旅行袋,挪到了自己的腿邊。

    那幾個警察卻根本沒看趙北鳴他們,直接沖向大廳的一個角落。一個圓臉青年和一個老頭見了警察,就慌慌張張地站起來逃跑,卻被警察們象抓小雞般地摁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抓我?我又沒有做壞事!”老頭老淚縱橫地在地上哭叫道。

    “放開他,不關他的事,都是我干的!”圓臉青年氣憤地叫道。

    “沒干壞事?”一個瘦高個的警察冷笑道,“你們把何鎮長的車都給燒了,還說沒干壞事?跟我回刑警隊去好好交代,否則有你們好受的!”

    “是,我承認,車是我燒的,該坐幾年牢,我都認了!”圓臉青年一邊掙扎著,一邊憤怒地說道,“但我是被姓何的逼的,他弄死我堂姐,為什麼就什麼事都沒有?我憋不下這口氣,才燒了他的車,這和我大伯沒半點關系。他這麼老了,你們不能對他動手!”

    “叫你胡說!”瘦高個警察把圓臉青年的手臂反銬起來,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罵道,“你再胡說八道,就要加條誹謗罪的罪名了。你和你大伯不許串供,你也別想大包大攬,把罪都扛到自己一個人身上,這叫包庇!你明白嗎?”

    正是夏夜,夜宵店有不少居民在吃夜宵,見了這情形,都紛紛圍了上來看熱鬧。

    警察們見狀,便趕緊把老頭和青年往警車上推,老頭半個身子被推進了警車,忽然強行掙扎著,把頭又探了出來,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天理何在啊!”

    這聲嚎叫,蓋過了淒厲的警笛聲,讓整條街忽然安靜了幾秒鐘,然後,居民的議論聲就象被打翻了的馬蜂窩,“嗡嗡”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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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6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三章 抱著金山當乞丐

    “你不管?”何笑斜著眼楮瞥著默默喝著啤酒的趙北鳴,忍不住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沖上去,攔住他們。”

    “管不了。”趙北鳴簡潔地回答道。

    “這種事你都不管!”何笑有些動怒地說道,“听他們說的那番話,必有冤情,這個何鎮長絕對不是什麼好貨!你是市里的,他們是縣里的,你怎麼會管不了?”

    “這一老一少燒了別人的車,是犯罪嫌疑人,警察抓他是有手續、有法律依據的,我無權阻攔。”趙北鳴無奈地說道,“再說了,我雖然是市里的警察,但市公安局才是他們的上級,我們區公安分局和縣公安局是平級的,我憑什麼去管?就算我是市局刑警隊的,也不能說管就管,得有組織上的正式安排才能去。老大,這不是江湖,隨隨便便就可以出手。”

    “錯,有黑暗的地方,就有江湖!”何笑反駁道。

    “依我說,這車就該燒,也怪不得他們。”一對中年夫婦一邊議論,一邊從趙北鳴他們身邊走過,“沒良心的記者拿了紅包,走了。有良心的記者寫了報道,死了。真扯蛋!”

    “好象有人知道情況,我去問問。”趙北鳴忽然站起身來,準備追上去。

    “哎,你不是說不管嗎?”何笑詫異地抓住趙北鳴的手臂,追問道。

    “豬!不能明管,暗管還不行嗎?”趙北鳴低聲笑罵道。

    何笑聳了聳肩,嘀咕了一句︰“靠,不早說!”

    “大哥,剛才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啊?”趙北鳴笑眯眯地遞了根煙給那有些禿頂的中年人。

    “沒怎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那中年男子穿著背心和短褲,腳上趿著一雙拖鞋,手里搖著一把大蒲扇,正和老婆在議論剛才那事,忽然見一個陌生人跑出來打听這事,當即警惕地說道,“你是干什麼的?”

    “我是K市的警察,這是我的證件。”趙北鳴拿出警官證,給中年男子看了一看,溫和地說道,“大哥,我就想了解一下情況,你放心地說吧,不要有顧慮。”

    中年男子看了證件後,眼楮一亮,正想開口,就被他老婆掐了一把。

    “那就更不能說了。”中年男子看來是被掐出了條件反射,馬上把頭搖得象撥浪鼓似的,說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這種事,說不得,說不得。你反正也是警察,自己到公安局去打听吧。”

    中年男子的反應大出趙北鳴的意料之外,讓他一時不知該怎麼回話,何笑見了這情形,便趕緊站起來說道︰“大哥,來來來,坐下聊一會,我請你喝啤酒。這位大姐,天氣這麼熱,你也來杯冰飲料吧。”

    “行,既然你們這麼熱情,我就不客氣了。不過先說好,咱們只說別的,不說剛才這事!”中年男子見了免費的夜宵,頓時就挪不開腳了,但還是警惕地打了預防針。

    “好,咱們說點別的。”何笑拿了個干淨杯子,倒了杯冰啤,遞給中年男子,“這鬼天氣可真熱,今年的秋老虎還挺厲害。對了,大哥貴姓,在哪里發財啊?”

    “我叫賀柏全,坐機關,拿死工資的,呵呵。這是我老婆,叫甦凡巧,和我一個單位的。”

    “我也來支啤酒。”甦凡巧看來也能喝點酒,于是拒絕了飲料,邊喝冰啤酒,邊和趙北鳴他們閑聊起來。

    賀柏全喝完兩瓶啤酒,臉已經有些微微的紅了。趙北鳴看他喝得差不多了,就開始把話慢慢地往主題引,說道,“沙加縣抱著一座金山,據說很多礦老板都富得流油,怎麼縣里的建設還是這個老樣子,連象樣點的房子也看不到?”

    “這還不簡單?錢都到個人腰包里去了。當官的撈飽了,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采礦的撈飽了,把咱們沙加縣變成了一個墳場,也拍拍屁股走人了,誰還會來給這個鬼地方添磚加瓦?”賀柏全有些醉意了,就忍不起發起牢騷來,“有本事的都遠走高飛了,也就是我們這些窮人還守在這里混吃等死,抱著金山當叫化子!”

    “不會吧?”趙北鳴插話道,“听說沙加縣有上百家金礦,有的大金礦年產黃金上百公斤,就算按一克黃金200塊算,這都是幾千萬啊。有這麼多金礦,縣里的財政稅收應該很高啊……”

    “高個鬼!”賀柏全忿忿地說,“縣里根本收不到多少錢,相反每年都要為他們擦屁股,花大價錢治理被他們破壞了的環境,要不然這里就要變成鬼城了。所以縣里負債累累,我們連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每次公務員加工資,都輪不著我們沙加縣,就因為我們縣財政沒錢。”

    “是啊,第一次說要調工資時,我們還滿心歡喜,結果是‘空調’。第二次,又沒加成,變成了‘美的空調’。現在再說加工資,也不過是‘以舊換新的空調’,我們都麻木了,早不指望了。”甦凡巧插話道。

    “不會吧?我看過沙加縣的旅游宣傳資料,還幫這些金礦作廣告,怎麼會收不到他們的錢?”趙北鳴疑惑地問道。

    “很簡單,全是非法金礦,沒一個礦是有證的,包括縣里的國營礦!”賀柏全猛地灌下一口啤酒,忿忿地說道,“這些黑礦,錢是賺飽了,但縣財政卻被拖垮了,老百姓們更是被害慘了。山毀了,樹沒了,有毒廢水隨意排放,廢渣到處亂堆,不知道有多少田地荒了,有多少農民得病死了。就連咱們縣城里的河水,都幾乎污染得不能喝了,我現在都只敢喝桶裝礦泉水,草,本來就沒錢,還要多一項開支!”

    “還有這麼邪門的事?怎麼沒看見報道呢?”趙北鳴雖然見多識廣,卻也被嚇了一跳。

    “趙兄弟,你還別不信,這都是國土資源局的鐵哥們告訴我的。”賀柏全深吸了一口煙,神秘地說道,“至于報道,縣里是不讓報道的,這里面的貓膩,你自己去想。還有,這些黑礦,哪個礦沒有一批如狼似虎的護礦隊,又有幾個不怕死的記者敢冒險深入礦場?就算有不怕死的,能干得過這幫土匪?象前幾天死的這個女記者,死得才叫離奇呢,听說是何鎮長不同意她進山采訪,她硬要去,還在大發金礦拍了不該拍的東西,結果硬生生地被護礦隊從山頂給丟到了山腳……”

    “老賀,你喝多了,沒有根據的事別亂說,這叫造謠傳謠。”甦凡巧捅了捅賀柏全,提醒道。

    “我亂說?我造謠傳謠?”賀柏全喝了酒,膽子也大了,一把拍開老婆的手,說道,“你拍著良心問問自己,是誰造謠?何鎮長他們說女記者是不小心從山上摔下去的,這才是真正的造謠!人家當記者的,又不是傻子,搞個采訪還能把自己摔死?”

    “那……警方的結論是什麼?”何笑听到這里,插了句話。

    “失足身亡!警方還提醒各地記者,沙加縣山勢高陡,地型復雜,來沙加縣采訪的,一定要當地政府人員陪同,切勿私自進山,以免發生意外!”賀柏全答道。

    “剛才那兩個人,就是這個記者的親人吧?”趙北鳴沉默了一陣,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的,那個老的,恐怕是死了的記者的父親。”賀柏全答道。

    “他們也有些怪,怎麼專找這個何鎮長的麻煩?要找麻煩,也應該找大發金礦的礦長和護礦隊才對……”何笑再次插話。

    賀柏全看了何笑幾眼,不屑地答道︰“所以說你們是外地人,不懂這里面的決竅!這個大發金礦,就是何鎮長開的!他這是殺雞給猴看,讓別人不敢再去耽誤他發財,懂嗎?”

    趙北鳴和何笑對視一眼,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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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7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四章 生財有道

    “老公,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咱們回家吧。”甦凡巧听了賀柏全那幾句話,擔心得臉都有些白了,趕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推搡著他往外走。

    趙北鳴和何笑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趕緊起身結賬,跟了出去。

    “賀大哥,我們送你回家,順便再聊幾句。”趙北鳴遞了支煙,給賀柏全點上火,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這個何鎮長是公務員,他這樣經商,不是違反規定了嗎?”

    “那還不容易解決?他可以入股嘛。”賀柏全談興正濃,一邊走,一邊說道,“老弟,從古至今,當官的想要太太平平地發財,最便捷的就是兩條道,一是打牌,二是投資。他走的就是第二條道。”

    “這句話怎麼理解,賀大哥,你給我說說。”趙北鳴一下子來了興趣。

    “這還不好理解?打牌嘛,他是領導,和下屬打,下屬想著前途,當然會故意輸給他,輸錢最多的,往往升遷得最快;和做生意的老板打,老板們想得到他的關照,從他這拿優惠政策,當然也會故意輸給他;自古說十賭九輸,為什麼說九輸而不是八輸十輸,因為這不輸的那一個,就是領導。這是沒有風險、一本萬利的事情,你說好不好來錢?”

    “嗯,這種事確實來錢來得快,那投資呢?”

    “投資就復雜一點了,不過一般就是入股分紅。開始入干股,後面變濕股,開始是小股東,後面變大股東。雖然說領導干部不能經商,但他可以用他家里人的名義入股嘛。”

    “干股?”

    “砥@曬贍鬩膊歡 穡勘熱縊 蹲室桓隹螅 滯訪磺  拖蚩罄習逑冉櫛迨 潁 緩笸段迨 潁 竊詮啥 嶸希 導噬暇褪強帳痔裝桌牽 約閡環智 懷觶 皇譴蛄爍鑾誹  餼徒腥 曬傘H緩蟀窗俜種 俚睦史趾歟 荒旰缶湍苣玫揭話僂潁 溝艨罄習邐迨 潁 陀辛宋迨 潁 俟荒輳 凸齔閃艘話儻迨 潁 庋還鱸俟觶 」啥 凸齔閃舜蠊啥   謂躒倬褪欽餉捶 業模 br />
    “礦老板會舍得把自己的利潤這樣讓出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礦老板一個個鬼精的,沒利益的事自然不會做。這些事砸下去,優惠政策滾滾而來,有什麼麻煩,何鎮長也會為他們出面解決。即使這個礦不行了,還可以去開下一個礦,總之這里面水很深,一時也說不太明白。”

    “你說的何錦榮,就是那個何鎮長吧?是哪個鎮的?”

    “當然是他,何錦榮在富金鎮當了十多年的鎮長啦,誰不知道他是富金鎮的土皇帝?”

    “土皇帝?一個正科級干部,這麼牛?”

    “他雖然是正科級,但縣官不如現管,很多事,你不知道罷了。”

    “老賀,咱們到家了,別說了,快上去吧。”甦凡巧見終于到家了,吁出一口長氣。

    趙北鳴和何笑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沉重。

    “這件事,你負責調查一下,明天辦完公事,我就該回市里了,等你有了調查結果,再告訴我。”在昏暗的人行道上,趙北鳴點燃一支煙,慢慢地說道。

    “又是我,靠……好吧。對了,北鳴,這幾天,會有一場大風暴的。我覺得你給我的那些錢,現在先不要急于出手,等那件事過去之後,再送給他們比較好。”

    “嗯,那也行。”

    …………

    山路崎嶇,一輛車身粘滿了泥土的中巴車上,趙北鳴正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沙加縣是山里面的山,一路高山峻嶺、深山密林不斷,不亞于一些旅游區,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右邊坐著一個留著齊肩短發、長著一張鵝蛋臉的年輕女孩,她把一個大大的背包放在過道上,一直在看著窗外發呆。趙北鳴看了她好幾眼,覺得長得挺不錯的,比窗外的風景還漂亮,就是神情似乎十分憂郁和低落,總覺得她好象要哭出來似的。

    失戀了,而且是被男友踹了?這麼漂亮的女孩也被踹了,沒天理啊。趙北鳴心里想著。

    過了很久,那女孩終于從窗外收回了目光,從小包里拿出一份報紙來看。趙北鳴瞥了一眼那份報紙,發現是一份《金城晚報》。

    女孩看了一陣,便閉上眼楮靠在座位上休息,報紙就扔在腿旁。

    趙北鳴閑得無聊,于是把報紙拿過來,剛看了幾眼,就發現一條關于女記者墜山身亡的報道,當即如獲至寶似地仔細看起來,看完了,他才知道,這個女記者是《六月天晚報》的實習記者。

    趙北鳴知道《六月天晚報》是K市的一家不出名的小報,因為銷量不好,所以記者抓新聞也抓得厲害,特別是新來的幾個實習記者,都是玩命地找新聞。所以上一回,他才會在收拾任平之前,打了個匿名電話給一個叫程小衣的實習記者,讓她來報道。想不到這一回出事的記者,也是這個《六月天晚報》的實習記者,叫方文靜。

    也許程小衣知道些情況吧,不如約她出來見個面,向她打听一下經過。趙北鳴一邊想著,一邊拿出手機,翻了很久,才找到了程小衣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剛撥過去,身邊女孩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這麼巧?趙北鳴皺了皺眉頭。如果兩個人都同時打電話,會相互干擾的。

    電話響了幾聲後,終于通了,趙北鳴“喂”了一聲後,問道︰“是程記者吧?”

    “是啊,我就是,你是哪位……”身旁女孩說到這里,忽然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趙北鳴,然後“格格”地笑了起來,“真好玩!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呃,你就是程小衣記者?”趙北鳴尷尬地收起了手機,掏出警官證遞過去,“我是北區公安分局的趙北鳴,幸會幸會。”

    程小衣看了看證件,微笑著還給了趙北鳴,問道︰“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咱們局里對外聯系媒體,有時是辦公室和政工科負責,有時則是法制科負責,我是法制科的,所以我手機上有幾十個記者的號碼。”趙北鳴解釋道,“對了,我剛才看報紙,才知道你們一個叫方文靜的記者出事了。”

    “是啊,我是陪方文靜一起來的,我們是校友。她見我上次搞了個貪官被打的報道,很火暴,于是也想搞個大新聞,就非要來這里,我勸也勸不住,只好陪她一起來了。”說到方文靜,程小衣的表情馬上黯淡下來,長長的睫毛使勁地眨著,象要在強行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來采訪,報社是不同意的,她又只是個實習記者,報社不重視,不給車,也不給設備,她就非一個人來,還非拉著我一起來。唉,都怪我,要是不去采訪那個地質公園,和她一起去,也許她就不會出這事了。”

    “事情的經過,你清楚嗎?”趙北鳴問道。

    “這里不方便說。”程小衣看了看四周,警惕地說道,“一會到了市里,我請你喝咖啡。”

    “咖啡?”趙北鳴苦笑一聲,說道,“我正餓著呢,咖啡能管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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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7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四章 生財有道

    “老公,你喝醉了,不能再喝了,咱們回家吧。”甦凡巧听了賀柏全那幾句話,擔心得臉都有些白了,趕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推搡著他往外走。

    趙北鳴和何笑交換了一個眼神,也趕緊起身結賬,跟了出去。

    “賀大哥,我們送你回家,順便再聊幾句。”趙北鳴遞了支煙,給賀柏全點上火,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你說這個何鎮長是公務員,他這樣經商,不是違反規定了嗎?”

    “那還不容易解決?他可以入股嘛。”賀柏全談興正濃,一邊走,一邊說道,“老弟,從古至今,當官的想要太太平平地發財,最便捷的就是兩條道,一是打牌,二是投資。他走的就是第二條道。”

    “這句話怎麼理解,賀大哥,你給我說說。”趙北鳴一下子來了興趣。

    “這還不好理解?打牌嘛,他是領導,和下屬打,下屬想著前途,當然會故意輸給他,輸錢最多的,往往升遷得最快;和做生意的老板打,老板們想得到他的關照,從他這拿優惠政策,當然也會故意輸給他;自古說十賭九輸,為什麼說九輸而不是八輸十輸,因為這不輸的那一個,就是領導。這是沒有風險、一本萬利的事情,你說好不好來錢?”

    “嗯,這種事確實來錢來得快,那投資呢?”

    “投資就復雜一點了,不過一般就是入股分紅。開始入干股,後面變濕股,開始是小股東,後面變大股東。雖然說領導干部不能經商,但他可以用他家里人的名義入股嘛。”

    “干股?”

    “砥@曬贍鬩膊歡 穡勘熱縊 蹲室桓隹螅 滯訪磺  拖蚩罄習逑冉櫛迨 潁 緩笸段迨 潁 竊詮啥 嶸希 導噬暇褪強帳痔裝桌牽 約閡環智 懷觶 皇譴蛄爍鑾誹  餼徒腥 曬傘H緩蟀窗俜種 俚睦史趾歟 荒旰缶湍苣玫揭話僂潁 溝艨罄習邐迨 潁 陀辛宋迨 潁 俟荒輳 凸齔閃艘話儻迨 潁 庋還鱸俟觶 」啥 凸齔閃舜蠊啥   謂躒倬褪欽餉捶 業模 br />
    “礦老板會舍得把自己的利潤這樣讓出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礦老板一個個鬼精的,沒利益的事自然不會做。這些事砸下去,優惠政策滾滾而來,有什麼麻煩,何鎮長也會為他們出面解決。即使這個礦不行了,還可以去開下一個礦,總之這里面水很深,一時也說不太明白。”

    “你說的何錦榮,就是那個何鎮長吧?是哪個鎮的?”

    “當然是他,何錦榮在富金鎮當了十多年的鎮長啦,誰不知道他是富金鎮的土皇帝?”

    “土皇帝?一個正科級干部,這麼牛?”

    “他雖然是正科級,但縣官不如現管,很多事,你不知道罷了。”

    “老賀,咱們到家了,別說了,快上去吧。”甦凡巧見終于到家了,吁出一口長氣。

    趙北鳴和何笑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沉重。

    “這件事,你負責調查一下,明天辦完公事,我就該回市里了,等你有了調查結果,再告訴我。”在昏暗的人行道上,趙北鳴點燃一支煙,慢慢地說道。

    “又是我,靠……好吧。對了,北鳴,這幾天,會有一場大風暴的。我覺得你給我的那些錢,現在先不要急于出手,等那件事過去之後,再送給他們比較好。”

    “嗯,那也行。”

    …………

    山路崎嶇,一輛車身粘滿了泥土的中巴車上,趙北鳴正靠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沙加縣是山里面的山,一路高山峻嶺、深山密林不斷,不亞于一些旅游區,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右邊坐著一個留著齊肩短發、長著一張鵝蛋臉的年輕女孩,她把一個大大的背包放在過道上,一直在看著窗外發呆。趙北鳴看了她好幾眼,覺得長得挺不錯的,比窗外的風景還漂亮,就是神情似乎十分憂郁和低落,總覺得她好象要哭出來似的。

    失戀了,而且是被男友踹了?這麼漂亮的女孩也被踹了,沒天理啊。趙北鳴心里想著。

    過了很久,那女孩終于從窗外收回了目光,從小包里拿出一份報紙來看。趙北鳴瞥了一眼那份報紙,發現是一份《金城晚報》。

    女孩看了一陣,便閉上眼楮靠在座位上休息,報紙就扔在腿旁。

    趙北鳴閑得無聊,于是把報紙拿過來,剛看了幾眼,就發現一條關于女記者墜山身亡的報道,當即如獲至寶似地仔細看起來,看完了,他才知道,這個女記者是《六月天晚報》的實習記者。

    趙北鳴知道《六月天晚報》是K市的一家不出名的小報,因為銷量不好,所以記者抓新聞也抓得厲害,特別是新來的幾個實習記者,都是玩命地找新聞。所以上一回,他才會在收拾任平之前,打了個匿名電話給一個叫程小衣的實習記者,讓她來報道。想不到這一回出事的記者,也是這個《六月天晚報》的實習記者,叫方文靜。

    也許程小衣知道些情況吧,不如約她出來見個面,向她打听一下經過。趙北鳴一邊想著,一邊拿出手機,翻了很久,才找到了程小衣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剛撥過去,身邊女孩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這麼巧?趙北鳴皺了皺眉頭。如果兩個人都同時打電話,會相互干擾的。

    電話響了幾聲後,終于通了,趙北鳴“喂”了一聲後,問道︰“是程記者吧?”

    “是啊,我就是,你是哪位……”身旁女孩說到這里,忽然張大了嘴,呆呆地看著趙北鳴,然後“格格”地笑了起來,“真好玩!我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

    “呃,你就是程小衣記者?”趙北鳴尷尬地收起了手機,掏出警官證遞過去,“我是北區公安分局的趙北鳴,幸會幸會。”

    程小衣看了看證件,微笑著還給了趙北鳴,問道︰“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咱們局里對外聯系媒體,有時是辦公室和政工科負責,有時則是法制科負責,我是法制科的,所以我手機上有幾十個記者的號碼。”趙北鳴解釋道,“對了,我剛才看報紙,才知道你們一個叫方文靜的記者出事了。”

    “是啊,我是陪方文靜一起來的,我們是校友。她見我上次搞了個貪官被打的報道,很火暴,于是也想搞個大新聞,就非要來這里,我勸也勸不住,只好陪她一起來了。”說到方文靜,程小衣的表情馬上黯淡下來,長長的睫毛使勁地眨著,象要在強行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來采訪,報社是不同意的,她又只是個實習記者,報社不重視,不給車,也不給設備,她就非一個人來,還非拉著我一起來。唉,都怪我,要是不去采訪那個地質公園,和她一起去,也許她就不會出這事了。”

    “事情的經過,你清楚嗎?”趙北鳴問道。

    “這里不方便說。”程小衣看了看四周,警惕地說道,“一會到了市里,我請你喝咖啡。”

    “咖啡?”趙北鳴苦笑一聲,說道,“我正餓著呢,咖啡能管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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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8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五章 留言本

    “這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話語權。無權無勢者,只是一只隨時可能被人捏死的卑微的螞蟻。如果你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只能說是你的幸運;如果你遇到了,就是你的宿命。”一間小飯館里,程小衣舉著一杯啤酒,苦澀地說道,“來,趙警官,我敬你一杯,咱倆干一個。”

    “嗯,也許吧。”趙北鳴微微一笑,和程小衣踫了踫杯,說道,“照你剛才說的那樣,你也不知道多少內幕,方文靜的死,仍然是個謎?”

    “只能是個謎了,咱們國家這樣的謎還少嗎?也不多這一個!”程小衣臉上的沮喪表情更重了,“其實我想起來也後怕,如果我陪方文靜去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現在方文靜出事了,我本來想豁出去,好好查查真相的,但警方說已經有結論了,不讓我查,我也要回來向主編報告這事,就只好先回來了。”

    “別急,真相總有一天會大白于天下的。”

    “那都是幻想!都說咱們記者是無冕之王,但我現在才知道,無冕之王一旦遇到土皇帝,就象螞蟻遇到了大象,沒法啃。特別是象我們這種實習記者,報社也不重視,就和送盒飯的差不多,各方面都沒有保障。唉,看來只有去找那個執能者,讓他知道方文靜這件事,說不定能幫她查個水落石出。”

    “執能者?你能找到那個執能者?”趙北鳴有些好奇了。

    “上網去找嘛。我還真沒見過那樣有正義感的人,他是英雄,是大俠!”程小衣臉上露出了一些興奮,秀氣的手指捏成一個拳頭,興沖沖地說道,“如果能被我逮著機會認識一下,我要讓他穿著黑色緊身衣,就象時遷那樣,然後我要給他拍一千張照片,給他臉上打上三分之二的馬賽克,每周登一張,每張的馬賽克都不同,慢慢地露出他的真容,這樣報紙就會賣得很火,這樣我就發達了。嗯,我一定能找到他的,我相信自己的能力。”

    “找到他的時候,順便告訴我一聲。”趙北鳴有些好笑地說道。

    “你就別想了,我不會告訴你的。”程小衣白了趙北鳴一眼,不悅地說道,“你們當警察的,見了除暴安良的英雄,會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把他抓起來。”

    “誰說的?我們警察本來就是干除暴安良這種事的,也有很多英雄啊。要不是有我們,你能坐在這里太太平平地吃飯嗎,早被人搶了錢包了。”

    “咦,對了,我的錢包呢?”程小衣听了趙北鳴這句話,忽然發現自己的錢包不見了,趕緊站起來找,卻到處沒看到,一時急得團團轉。

    “唉,你在車上的時候,不是把你那個小包塞到大背包里去了嗎?”趙北鳴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這頓飯是我來請,你用不著假裝丟了錢包吧?這點風度我還是有的。”

    程小衣果然在背包里找到了錢包,高興地吻了一口錢包,笑吟吟地說道︰“你別損我,我只不過是有點馬大哈罷了,這頓飯當然是我請,以後你還要給我提供新聞呢,你是我的上帝。”

    “你這麼馬大哈,怎麼能當好記者?”趙北鳴再次搖了搖頭。

    程小衣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神秘兮兮地說道︰“馬大哈有什麼關系,要當好記者,只有三個條件,細心不是條件之一。”

    “哪三個條件?”

    “第一是要有正義感,第二是要有正義感,第三還是要有正義感。”

    “第四是熱血加狗血。”趙北鳴接道。

    “對呀。”程小衣眼楮一亮,說道,“你說得很對,我想好了,今晚我就寫一篇執能者身世大猜想的文章,熱血加狗血,保證賣座。”

    趙北鳴只能苦笑了。

    …………

    “媽,瞧我給你買了什麼?”趙北鳴把項鏈和戒指從包裝盒里取出來,放到母親的床上。

    王桂花眼楮一亮,卻隨即把臉沉了下來,問道︰“你哪來的錢,不會是受賄來的吧?”

    “媽,我在法制科寫材料,上哪去受賄啊。”趙北鳴苦笑道,“這幾年,我一直在偷偷存錢,存了好幾年了,才給你買的這個。”

    王桂花接過項鏈,坐在床上靜靜地摸了半晌,眼淚就撲蔌蔌地掉下來了。

    “媽,你別哭啊,你怎麼了?”趙北鳴著急地問道。

    “沒……沒怎麼。”王桂花抹了抹眼淚,小心翼翼地戴上項鏈和戒指,站起身來,在穿衣鏡前照了好一會,笑出了滿臉的老皺紋。

    “哼,還是我兒子會疼人。”王桂花戀戀不舍地收好項鏈,說道,“那老東西,就從沒把我放在心上。”

    “媽,你別這麼說我爸,他每個月的錢全都交給你,身上只留一兩百塊錢,哪還有余錢給你買這個。”趙北鳴為自己的父親辯解起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快去洗澡吧,我去給你熱點飯吃。”

    “我吃過了。”趙北鳴說了一聲,就去了餐廳,看了看桌上的菜,兩葷一素,看上去還不錯,于是問道,“菜包也該下班了吧,糯米今天過來嗎?”

    “他們剛打了電話,說中午都不回來吃飯,唉,都忙啊,今天又是我一個人吃。”王桂花在臥室里答道。

    趙北鳴拉開餐桌下的抽屜,拿出一個留言本,翻看起來。

    這個留言本是王桂花堅持要搞的新花樣,讓他們幾個年青人有什麼話就寫在本子上。趙北鳴剛開始覺得有手機,哪用得著留言,但母親一再堅持,所以也就勉強用了。上面包智勇很少留言,倒是趙北鳴和張若敏的留言比較多。

    看著那些留言,就象看日記樣的,其實挺好玩,也挺溫馨。在這個手機和電子郵件泛濫的時代,還能在一個本子上寫留言,其實也是一種浪漫。

    …………

    “糯米,你打死賣鹽的了?放這麼咸!求你以後不要掌勺了,讓我媽來吧。”

    “哼,去死!詛咒你買方便面永遠沒有調料包!”

    …………

    “趙大師兄,求你了,別把臭襪子塞洗衣機里了,這招真的很無恥!”

    “那我塞哪里?”

    “塞你自己的嘴里!你就不能自己洗洗?”

    …………

    “今天我又抓了一個搶劫犯,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牛了!”

    “母牛!”

    “去死!你這是赤裸裸的嫉妒!”

    …………

    “上午我寫了兩個大材料,獎勵點好吃的吧?晚上不要再吃雞湯了,來點干貨!”

    “干貨?我煎了雞蛋,不知道算不算干貨?煎好以後,應該算吧……我執行任務去了。”

    “上帝啊,信糯米,得雞蛋!”

    …………

    看著看著,趙北鳴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是不是象看情書一樣的,怎麼都看不夠?”王桂花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笑吟吟地看著兒子,“想當年,你老爸一天給我寫兩封情書,這才把我騙到手的。”

    “什麼情書?老媽,我和張若敏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別亂牽紅線。”趙北鳴的臉紅了一下,趕緊把本子塞回抽屜。

    “你該謝謝我,多虧我想出這招。”王桂花不理會趙北鳴的回答,美滋滋地說道,“我知道小張家境好,咱們家境困難,門不當,戶不對。可再怎麼著,也擱不住日久生情不是?只要我再在這里住三個月,就能搞定小張。你不知道吧,沒人的時候,她也經常象你這樣翻這個留言本,還一個人偷偷笑,肯定是對你上心了!這還不都是我的功勞?”

    “老媽啊,你什麼時候成了間諜了?”趙北鳴無奈地嘆道,但听了母親的話,他的心里卻也猛地一跳。

    “丫頭的心思我都摸了,對你絕對有好感,再培養幾個月,就能發展為愛情!”王桂花象領袖一樣地揮了揮手,堅定地說道,“只要你好好當好這個副科長,再混上個科長,你就有資格去提親!”

    听了“科長”這幾個字,趙北鳴有些尷尬,副科長的職位被捋掉一事,他還一直沒敢告訴母親,于是趕緊溜到臥室里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趙北鳴剛去局里上班,陳征飛就閃進了他的辦公室,把鐵門一關,兩眼放光地問道︰“那事成了嗎?”

    “不知道啊,等我找機會聯系一下那個執能者,你也知道,國安部的人都是很神秘的,不容易找到。”趙北鳴回答道。

    “別瞞我了!”陳征飛的老臉笑成了一朵花,低聲說道︰“今天早上,局里都炸開了,絕對是爆炸性新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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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8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六章 捂住屎桶蓋

    “到底怎麼了?我只是把你的意思轉給了他,至于他干得怎麼樣了,我還真不清楚。”

    趙北鳴裝糊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雖然他知道陳征飛是和他一條戰線的,但他的身份和他所干的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只好玩點虛的。如果何笑不是掌握了他是執能者的鐵證,又有那麼悲劇的身世,再加上華夏第三的黑客水平,他也會一直在何笑面前裝下去的。

    “朱局長失蹤了,昨天一直沒來上班,手機也打不通。今天早上,辦公室的小王在給他辦公室搞衛生時,在桌上發現了一封遺書!”陳征飛眉飛色舞地說著,“伍政委剛給嚴書記和姚書記打電話匯報,結果發現嚴書記的電話也打不通,再問了一下市政法委辦公室,才知道他昨天也沒來上班。他們肯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到了哪種程度,我估計九成九是……咯嚓了!”

    說到最後的“咯嚓”兩字,陳征飛伸掌在自己脖子上一抹,臉上容光煥發。

    “哦,這樣啊。”趙北鳴摸著下巴,沉吟道,“那位老兄的手腳也不知道利不利落,可別留下什麼破綻和證據了。”

    這兩天,朱子迅臨死前說的那句話,一直在趙北鳴腦海中閃現,難道自己真的留下了破綻?真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左想右想之下,他就想到朱子迅的手腳會不會留下繩子捆綁的勒痕。雖然那天他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捆朱子迅時,在他手腕、腳腕和脖子的捆縛處都先包了層軟布,也早早地解開了他的雙手,讓他的血液恢復暢通,但朱子迅曾掙扎著站起來,並把沉重的檀木桌子掀翻,人也被桌子帶得半倒立起來,手腳上承受的力量很大,難免會留下勒痕。而人死亡之後,血液停止流動,這種勒痕就不會消失,很容易就會被看出來。朱子迅一定也是注意到了自己手腳上的勒痕,才說那番話的。于是,趁著陳征飛來問這事,趙北鳴便把話往這方面引。

    “怕什麼?就算有破綻,國安部出面,一個招呼就行了。”陳征飛輕松地說道。

    趙北鳴表情嚴肅地說道,“陳隊長,你錯了!有些事情,不應該老是要上面出面,自己能解決的,就不要給上面添麻煩,這叫瞞上不瞞下。比如說,該是食物中毒的案子,就不要搞成凶殺案,不然就會把某些國家機密給暴光了。”

    “放心吧。”陳征飛琢磨了一下趙北鳴的話,就爽快地答應道,“我給伍政委匯報一下,讓他直接找市長和書記,給市局領導打個招呼,把這件盡量低調處理。如果有什麼破綻,也當沒看見。”

    “那就好,這件事,也要提醒市長和書記,只能他們兩人知道,不能讓外人知道,也別多問。”趙北鳴愉快地拍了拍陳征飛的肩膀,說道,“我們搞基層工作的,就是要打好時間差,提前預想,提前布局,把工作做在前面,別讓上面為難。”

    “好好的一個小伙子,怎麼來了法制科就廢了?說話文縐縐的,透著股酸味。”陳征飛打趣道。

    趙北鳴一拳轟了過去,正中肩膀,把老陳打得呲牙咧嘴的。

    …………

    朱子迅等五人的尸體是上午十一點鐘時被發現的,市委書記和市長都被這消息嚇了一跳,一起出面處理這件事情,這在K市的歷史是絕無僅有的。

    當市長邱文利和市委書記曾遠陽看到朱子迅的遺書後,都非常震驚,同時覺得匪夷所思——這個嚴付軍的忠實打手,居然在遺書中說自己忽然覺悟了,要痛改前非,和嚴氏集團決裂,並爭取和嚴付軍同歸于盡,消滅這只最大的社會蛀蟲!

    但震驚遠不止如此,嚴付軍父子、朱子迅、董大海親筆書寫的材料,把這些年來的黑暗事件都幾乎給解密了,觸目驚心的事件比比皆是,還有一批政府官員被牽涉其中,其中大部分是政法干部。

    雖然對K市的現狀早已有所了解,但市長、書記還是想不到,嚴氏集團竟然有這麼黑、這麼大膽,做下了那麼多天理不容的事,完全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然而,按照領導負責制,K市出了這麼大的事,出了這麼多的黑心干部,市長、書記也難辭其咎,這些材料一旦流傳出去,引咎辭職是難免的事!

    所以這幾份材料,立即被市委書記曾遠陽收藏到了自己的公文包內,並打算讓它一輩子不見天日。接觸過這份材料的兩個刑警,也受到了力度很大的嚴詞警告。

    由于事關重大,牽涉的人也比較多,市長、書記很快達成了共識,暫時把消息控制在了一個很小的範圍內,同時趕緊向S省政府和省公安廳匯報。當然,為了達到特殊的目的,在省公安廳派人來參與破案之前,在市長、書記的親自主持下,市公安局刑警隊就緊鑼密鼓地開始了一系列的偵查工作。

    市局刑警隊的偵查工作開展得特別快,一大批刑警分工明確、井然有序地分頭偵查,並很快地得出了一些結論——

    一是對朱子迅的遺書和四人的親筆材料進行了筆跡鑒定,證實都是他們親筆所寫。而且這些材料內容相互印證,對一些黑暗事件的描述相互吻合,說明不是瞎編出來的。

    二是對尸體進行了檢查,證實了他們都是死于槍擊,而且子彈都是從朱子迅所配手槍中發射出來的。這把手槍也是朱子迅用于自殺的手槍,槍上只有朱子迅的指紋,證明只有朱子迅拿過這把槍。

    三是有四人不同程度地喝了一些白酒,餐桌上有過期火腿腸的包裝袋,唯一沒喝酒的是陳紹江,可能與他是司機、要開車不肯喝酒有關,證明朱子迅有意識地灌醉其他人,然後用裝有消聲器的手槍殺了陳紹江,並把其他人捆綁後,逼他們寫下犯罪材料,然後一一殺死。

    四是對案發現場的環境進行了一些調查,查明別墅內只有嚴付軍五人的腳印和指紋,而小區的錄像由于過了24小時,已經查不到了,無法調取前天進出小區的影像資料。也就是說,從目前的證據看,看不出朱子迅有幫凶。

    五是對與死者生前最後接觸的人進行了排查,其中趙北鳴作為在朱子迅失蹤前最後接觸的人,自然也受到了調查,但張仁華、伍政委等人的證言以及一系列的證據,都證明朱子迅把趙北鳴送到汽車站後就分手了,趙北鳴隨後去了沙加縣,案發時不在K市。

    六是通過調查證人,證明嚴付軍和董大海都是接到朱子迅的電話後,就開車出去,然後失蹤的。

    所有的證據幾乎都顯示,是朱子迅殺了另外四人,然後自殺的。當然,這里也有些疑點,值得進一步追查。但當公安局長和刑警隊長一起向市長、市委書記匯報時,兩位主要領導都語重心長地暗示︰這個案子要抓住主要矛盾,盡快結案,不要過多地糾纏細枝末節,穩定第一,一定要確保K市的穩定!

    公安局長和刑警隊長仔細琢磨了這番重要指示,最後心領神會。

    雖然消息被封鎖得很嚴,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幾乎整個北區公安分局的干警都知道朱子迅失蹤了,並留下了一份神秘的遺書,所以這個消息很快還是傳了出去,一時間謠言滿天飛,說什麼的都有,網絡上也是傳得沸沸揚揚。

    市長、書記見事情捂不住了,也就直接或間接地發布了一些消息,證實了嚴書記等五人的死亡消息,稱初步查明是集體食物中毒,具體死因還正在進一步偵查之中。

    本來象這種高官被殺的事情,特別是副廳級干部被殺的事情,是非常重大的事件,不能象一般的事情那樣糊弄。但市長、書記早就對嚴付軍恨之入骨,而且幾乎所有的證據都顯示是朱子迅殺了另外四人,然後自殺,既然凶手都已經自殺了,那麼為了死者的體面,編個讓社會和死者家屬能接受的理由,也就不要緊了。更何況,這件事如果按真相公布出來,那些材料難免也會暴光,K市將引發12級的地震。還有,據伍政委反應,這件事有國家某神秘機構參與,不希望這事鬧得滿城風雨。因此,在向上級匯報初步偵查結果後,他們便趕緊發布了這個消息。

    對于兩位市領導發布的食物中毒的消息,雖然完全是扯淡,但所有參與調查的人都心領神會。因為邱市長的那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這就是我們K市的一桶屎,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屎桶蓋子牢牢地捂住,不要讓它遺臭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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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39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六十七章 听說你很能打

    K市沸騰了。

    嚴付軍等人忽然中毒身亡的消息,立即在K市引發了一場強烈的地震。有的人高興,有的人惶恐,還有的人悔恨得要自殺。高興的大多是一些明白黑幕的人,包括一些曾受過迫害的老百姓;惶恐的自然是嚴氏集團的成員以及和他們關系密切的人,害怕受到牽連;至于悔恨的人,大多是剛給嚴付軍他們送過重禮,而嚴付軍許諾下來的事還沒來得及兌現,就象在火車停站時從車窗里遞出百元大鈔去買一桶方便面,結果找零和方便面還沒到手,火車就開了……

    街道沸騰了,一個小道消息迅速流傳——一直高高在上的市政法委書記嚴付軍,竟一直勾結和包庇黑社會,他才是K市動蕩不已的根源!而北區公安分局局長朱子迅是正義的使者,把嚴付軍父子干掉後自殺身亡。自認為明白了真相的老百姓們,紛紛自發地在街上放起了鞭炮,熱鬧得就象過年似的。也有一些老百姓在夜幕來臨時,在僻靜的地方點燃香燭,焚燒紙錢,為“人民的好局長”送行,寄托自己無盡的哀思……

    網絡也沸騰了,那個“正直公安局長采取非正常手段懲治黑心手下”的舊貼被再次暴炒,同時,一個“正直公安局長小宇宙暴發,與惡勢力高官同歸于盡”的新貼發布後,一小時內跟貼就達一千多條。幾乎有百分之七十的人相信,朱子迅就是那個奮不顧身的“執能者”。

    一個網絡上的“執能者追思活動”迅速拉開了帷幕,網民們在為惡勢力得到鏟除的消息高興的同時,也無比沉痛地懷念這個忽然出現又忽然死去的執能者。

    在為執能者蓋棺定論的同時,網民們對“執能者”這個名諱的真實含義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在五花八門的解釋中,有三種解釋是支持率最高的。

    一是維護秩序者。網友們搜到了清代苦瓜和尚在《畫語錄》中的一句話︰“世不執法,天不執能。”天不執能,是說天地間並不存在固定的規律和秩序,但如果反過來,有人若要反天道而行之,憑自己的力量在世間創建固定的規律和秩序,也可稱為“執能者”。

    二是隱蔽的用義,朱子迅實際上是一個執法者,但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警察身份,就取了執能者的隱諱名號,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但他電腦知識有限,竟在自己的電腦上注冊了“執能者”的ID,並發布了要懲戒壞人的貼子,還在當天收拾了執法不公的手下任平。在這一網絡IP被人查出後,他已無處藏身,于是被逼上梁山,索性與嚴付軍他們同歸于盡,為楚楚報了仇。

    三是諧音字,即執能者就是“職能者”的諧音,很顯然,朱子迅是一個合格的政府職能者,是正義的化身。

    為了爭論出哪種解釋是正解,無數的口水戰在網絡上暴發,甚至達到了暴吧的程度。

    而此時,趙北鳴這個始作俑者,正一邊享受著香煙,一邊在電腦上觀看著口水戰,笑得前仰後合。

    門忽然被開了,張若敏走了進來,有些緊張地問道︰“趙師兄,昨天市局的人找你干什麼?你是不是和朱局長的死有關?”

    “笑話!要是與我有關,我還能坐在這里上網嗎?”趙北鳴笑道,“他們找我,是因為那天朱局長開車送我去了汽車站,我是我們局里最後一個見到朱局長的人。”

    張若敏看了趙北鳴半晌,忽然說道︰“天氣還熱著呢,你怎麼不開空調?感冒了?”

    “嗯,有點兒感冒。”趙北鳴苦笑了一下。

    自從上次使用過“自殺狀態”的雙選異能後,他不但在十天內不能再次使用異能,而且身體狀況也明顯下降了不少,空調吹在身上都受不了,這也算是使用異能帶來的一種副作用吧。

    “要不要我給你買點藥?”張若敏關切地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已經買了。”趙北鳴看著張若敏臉上關切的神情,想起母親昨天說的那些話,忽然有了一種想了解她心思的沖動——這個張若敏,會不會真是喜歡上我了?

    如果現在能使用異能,趙北鳴也許就用上“交流”功能去讀一讀張若敏的心聲了。但想了一想,趙北鳴又否決了這個念頭。對于男女雙方來說,琢磨和了解對方,是人一生中最大的冒險和樂趣,就象最美的其實不是鮮花盛開的結果,而是花兒美妙和神秘的盛開過程。如果用讀心術去強盜般地了解對方的心思,直接得到想要的結果,那簡直是焚琴煮鶴,太無趣了。

    張若敏沉默了一會,忽然說道︰“艾靈舞回來了,約你明天見面。”

    “哪個艾靈舞?”趙北鳴一時沒回過神來。

    “你還想不想借錢給文文治病了?”張若敏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這人怎麼回事,一點記性都沒有。”

    “哦,想起來了,就是你的那個富婆朋友。”趙北鳴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地說道。

    “煤礦的資料準備好沒有?”

    “這個……我忽然想去沙加縣開金礦了,你看……改個主意行不行?”

    “不是吧,這時候你來變卦,來得及準備資料?”

    “放心吧,我馬上就能搞到。如果搞不到,我再換煤礦。”

    張若敏嘆了口氣,看著趙北鳴的眼楮,說道︰“這錢如果能借到手,你可不許胡來,打黑拳的事,你別去摻合了,就老老實實地投資點煤礦、金礦什麼的,安全第一,致富第二!”

    “你什麼時候變得和我媽一樣嘮叨了?”趙北鳴笑道,“要不然,就象我媽說的那樣,咱們在市里開個鴛鴦火鍋店?”

    “去你的。”張若敏臉一紅,啐了一口,趕緊奪門而出。

    趙北鳴哈哈一笑,正要去關鐵門,門就被推開了。

    “請問,趙北鳴,趙警官是哪一位?”一個大約19歲的半大青年走了進來,客客氣氣地問道。

    “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有點小事。”青年長著一張十分帥氣的臉,眉濃眼大,鼻高嘴薄,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把鐵門關上。

    見青年把鐵門關上,趙北鳴馬上警惕起來,把聲音提高了一些,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

    青年轉過身來,眼里忽然滿是狂熱之色,嘻笑著說道︰“趙北鳴,听說你很能打,是吧?”

    “你到底想干什麼?”趙北鳴心中一驚,向他挑釁過的人不少,但敢跑到公安局辦公室來挑戰他的,這還是頭一回遇到。

    “不干什麼,就想領教一下。”青年忽然出拳,一招凌厲的拳風撲面而來。

    趙北鳴躲閃不及,趕緊伸手格擋,只覺一股大力傳來,趙北鳴連退四步,摔在了一個小皮沙發上。

    “就這能耐?”青年的手上亮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飛刀,不屑地瞅著趙北鳴,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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