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執能者 作者:一面湖水 (連載中)

jason052217 2009-8-12 16:26:3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23857
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5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八章 南霸天

    何笑開的餐館叫做“樓外樓大酒店”,趙北鳴看到這個滿是油煙的金字招牌時,不由得嘆了口氣,說道︰“何老板,你這個三十平方的小破餐館,也好意思叫大酒店?還有,什麼叫樓外樓啊,你這就整個一個一樓小門面,哪來的樓?還樓外樓!”

    “為什麼叫樓外樓,你應該知道的。”何笑含蓄地說道。

    趙北鳴想了一想,便笑了起來︰“嗯,大隱隱于市,英雄莫問出處,有志不在年高,倒也貼切。”

    “靠,你這都是些什麼破詞,還是搞文字材料工作的。”何笑鄙視道。

    “告訴你,我馬上就要去刑警隊啦。”趙北鳴得意地笑道,“從此不拿筆,只拿槍,這就叫棄筆從戎,棄暗投明。”

    “真的?好事啊!”何笑狠狠地拍了拍趙北鳴的肩膀,帶著他穿過飯廳,走到一個後門,從那里上了二樓,來到了他的蝸居。這套房子有一百多個平方,其中一間最大的臥室被改造成了電腦房,里面光服務器就擺了三四台,還有十多台電腦和一些連趙北鳴都叫不上名字的設備,粗看象個小型網吧,細看象個實驗室。

    “去了刑警隊,以後你暗中執法就方便多了。現在你趕緊找個機會,去沙加縣出趟差,好好治治何錦榮那王八蛋。他在富金鎮作威作福,壞事干盡,早該送他上西天了。”趙北鳴剛坐在椅子上,何笑就興奮地說道。

    “哦,等過兩天再去,現在我還沒正式調去呢。你先說說,他做了些什麼壞事?”趙北鳴問道。

    其實趙北鳴一直沒去沙加縣,自然是因為使用“自殺狀態”後的十天期限還沒過,他還不能使用異能。想到這一點,他就有些郁悶,這種情形頗有些象打轉轉麻將,先囂張一把,贏了的就下台,被晾在一旁,等待再次上崗的機會……

    “數不勝數!”何笑從一台IBM電腦上調出一份文檔,邊看邊說道,“第一,行賄受賄,金額至少有七十多萬,鎮里的干部想得到提撥,首先得過他這一關,沒有紅包送上,門都沒有!當然,他為了太太平平地當富金鎮的鎮長,也往上面送。但具體是哪些人送的,還有送給上面的哪一個人,我沒查到。我只通過網絡查到了何錦榮的一份私人收支明細表,上面寫得很隱諱,但這麼多大額的開支和收入,後面還附上了一些姓,比如吳、劉、張之類,這明顯不正常,可以斷定,大部分是行賄受賄來的。”

    “不是有句老話嗎——又跑又送,提撥錄用;只跑不送,原地不動;不跑不送,降級使用。這些事不稀奇,說說其他的。”趙北鳴點燃一根煙,說道。

    “第二,欺男霸女,還霸礦!何錦榮曾經迷奸了一個鎮上的女老師,然後威逼利誘,讓那個女老師當了他的二奶,後來這事被他老婆知道了,找上門去,把那個女老師的臉抓得稀爛。何錦榮為了讓這事不再鬧大,當晚就去找女老師談心,第二天,鄰居發現,那個女老師已經死了,警方一解剖,說是喝農藥自殺的。不過據我了解到的情況,有人偷听到了那晚的情形,是何錦榮和女老師約好一起喝農藥自殺,結果女老師先喝,何錦榮卻沒喝,等于是他騙女老師自殺的,而警方也是這麼認定的……”

    “靠,那個證人當時為什麼不抓緊救人,事後為什麼不站出來作證?”趙北鳴一掌拍在書桌上,怒氣沖沖地說道。

    “這有什麼稀奇的?”何笑說道,“何錦榮是富金鎮的土皇帝,公檢法通殺,誰敢得罪他,舉報他,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如果他去救人,說不定人沒救活,何錦榮還會倒打一耙,說是那證人害死了女老師,他就成替死鬼了。至于作證,除了他一個人听到外,還有誰能證明?何錦榮反過來說證人冤枉他,說不定這當證人的還得被弄個誣陷罪。我這也是用了不少方法,托人打听,又花了些錢,還把那證人灌醉了,才打听到的消息。”

    “那霸礦又是怎麼回事?”趙北鳴深吸一口氣,問道。

    “霸礦,這里面的水就深了。簡單點說,就是通過他這個鎮長的權勢,強行從鎮上管轄的金礦中分一杯羹,具體手法和那天我們在沙加縣踫到的賀柏全說的差不多。先用向礦老板打借條入干股的手段,然後變成有實際投資的濕股,從小股東慢慢變成大股東,直到最後把原來的礦老板排擠走。就象這個大發金礦,何錦榮就先後用了七年,才慢慢把這個礦霸到手中,現在他是通過他的一個表叔的名義控股的,佔了百分之七十四的股份,每年分到手的利潤近百萬。”

    “礦老板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會甘心嗎?”

    “何錦榮有軟硬兩種手法,他不會霸別人新開的礦,一般是開采了有些年頭的礦,別人賺飽了,礦也漸漸少了,他才去霸,然後還會用手里的權力做交換,給礦老板優惠政策和一路綠燈,去別的地方開新礦,這就是軟辦法。如果個別老板不听話的,他就會來硬的,因為這些礦都是沒有采礦證的,封礦抓人,和護礦隊干架,也鬧出了好些人命,到了後來,就基本沒有人敢向他叫板了。”

    “還有嗎?”

    “還有就是女記者方文靜離奇摔死這件事了,我沒有找到人證,但有物證。何錦榮的私人財務支出上,顯示事發後的當天和第二天,何錦榮取了37萬,估計是去擺平警察和上級領導。事發後第五天,他又取了三十萬,那份文檔上,記了兩個‘鄺’字,我查了一下,大發金礦在方文靜出事那天,有兩個姓鄺的護礦隊員在場,一個叫鄺孝忠,一個叫鄺孝勇,是兩兄弟。那天就是他們兩個陪同方文靜在附近礦區采訪的。毫無疑問,方文靜拍攝到一些內幕後,就是這兩個人向何錦榮報告後,然後下的毒手,要不然他們憑什麼每人得十五萬?這錢是封口費和報酬。要是這個報道被方文靜發出去,何錦榮這幾年起碼要損失幾百萬的未來利潤,所以他寧可選擇花幾十萬來擺平這件事。”

    “嗯,這麼說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何錦榮下的手,只有間接證據。”趙北鳴點了點頭。

    “你又不是法官,要那麼多直接證據干嘛?”何笑翻了翻白眼。

    “交給我了,我自有辦法查出真相。放心,我絕不會放過壞人,也不會讓好人吃虧。”趙北鳴說道,“何錦榮手里現金多嗎?如果有機會,我想從他那弄點錢,來個劫富濟貧。”

    “很難!”何笑搖了搖頭,“我查過了,為了方文靜這件事,何錦榮帳上的錢都用得差不多了。象他這種貪官,就和嚴付軍、朱子迅他們一樣,怕萬一被檢察院和紀委查出來,身邊一般不會放多少現金的,絕大部分的錢,都通過親戚的名義,或者存到國外,或者投資房地產,或者投資股市,總之是通過各種辦法洗掉黑錢,把自己洗白,光看帳面收入和日常消費,是很難看出名堂來的。”

    “靠,這些貪官都成精了,一個個滑得跟泥鰍似的。上次我干那麼大一票,結果嚴付軍、朱子迅這兩個最大的貪官,居然身無分文,要不是我先讓董大海送點錢來,我就空手而歸了。對了,何錦榮有沒有買什麼豪華轎車?”

    “沒有,何錦榮在這方面比較謹慎,一直在其他干部面前裝窮,從來都是坐公家的車,所以這一回他的車被方文靜的老爸和堂弟燒掉,他很惱火。”

    “方文靜這兩個親屬,叫什麼名字,現在怎麼樣?”

    “方文靜的父親叫方忠國,堂弟叫方培,已經被檢察院批準逮捕了,現在都被關在沙加縣公安局的看守所里。”

    趙北鳴站起來踱了幾步,從身上拿出一張存折,遞給何笑,說道︰“我有一筆錢想放在你這里,我怕自己出事,這錢放在我身上不安心。如果我出事了,這筆錢,你取十萬給我媽,剩下的都給老李和文文治病。”

    “取十萬?存折上有多少錢?”何笑奇怪地問道。

    “不多,一百萬。”趙北鳴微笑道。

    “一百萬?”何笑驚呼一聲,問道,“你哪來這麼多錢?最近沒听說你去做那種買賣啊?”

    “你別管了,反正這筆錢不是從貪官那弄來的,可以見光,你就放心收著吧。存折上用鉛筆寫了一個手機號碼,號碼的主人叫艾靈舞,她可以證實這筆錢的合法來源,但如果我沒死,你就絕對不能聯系她。”趙北鳴的笑容中帶著苦澀,緩緩說道,“對了,密碼是我的代號。”

    “你的代號?執能者?”何笑思索了一會,就問道,“密碼是不是261426?”

    “是。看來你這華夏第三倒不是浪得虛名,還算有點智商。”趙北鳴笑道。

    “你交給我,就不怕你萬一出點什麼事,我會把這筆錢吞了?”何笑目光閃動,問道。

    “你這人雖然有點瘋,但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我們是兄弟嘛,我相信你。”趙北鳴淡淡地說道,“現在我走在這條反腐掃黑、除暴安良的獨木橋上,都是按你提供的資料、名單和路線走,等于是把命交給了你。我既然連命都可以托付給你,又怎麼會在乎這點破錢?”

    這句話讓何笑大為感動,想了一會才說道︰“放心,我會用性命來擔保這筆錢的安全,命在錢在,命不在,錢也在。”

    “靠,你玩文字游戲啊。”趙北鳴笑道,“命都沒了,要錢還有什麼用?咱們玩劫富濟貧,最重要的還是保住自己的命。當然,為防萬一,我把銀行卡給了我媽,只是沒告訴她有多少錢,也沒告訴她密碼是多少。萬一我們兩個都出了事,以我媽那種性格,肯定會拿卡去銀行辦掛失,這筆錢也丟不了,這就叫雙保險。”

    何笑沉吟了一會,說道︰“我目前還很安全,你就要小心一點了,別看富金鎮是個小鎮,但相當于龍潭虎穴。在那個天高皇帝遠的鬼地方,何錦榮就是南霸天、土皇帝,身邊的爪牙很多。這次K市的風暴,也沒辦法卷到那里,你要記住,安全第一,不要蠻干!”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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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6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七十九章 一直很安靜

    “小張,唱得好,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听張若敏一亮歌喉,十多個刑警隊的警察們都瞪大了眼楮,齊齊喝了聲彩,使勁地鼓起掌來。張仁華還拿起茶幾上的一朵玫瑰,興沖沖地跑上去獻花。

    這里是一間沒有什麼名氣的卡拉OK路邊店,唯一的優勢就是房間夠大夠便宜,今天是趙北鳴上任的第一天,于是下了班後,陳征飛便把沒有任務的刑警們都叫上,來這里搞個歡迎儀式。

    “今天是趙隊長上任的好日子,我們還是請他來一曲吧。”張若敏放好麥克風,看了一眼正在猛灌啤酒的趙北鳴,淡淡地說道。

    “不行,趙北鳴的歌聲殺傷力太大,讓他喝酒就行了。”張仁華帶頭起哄,“小張,我們都要听你唱,一起共事這麼久了,今天才知道你歌唱得這麼好,比歌星還唱得好!接著唱,再接再厲!”

    “是啊,是啊,我們要听小張唱。”刑警們都跟著起哄了,“趙隊長負責喝酒,小張你又不喝酒,就負責唱歌助興吧。”

    張若敏不理他們的起哄,微微一笑,坐回到了沙發上,說道︰“你們誰愛唱誰就去唱,反正我唱累了,不唱了。”

    “小張,听說你快要調走了,以後我們也听不到你的歌了,就再給我們多唱幾首吧。”一直在埋頭抽煙的刑警隊長陳征飛忽然抬起頭來,悶悶地說了一句。

    正和同事踫杯的趙北鳴手一顫,一杯滿滿的啤酒忽然灑了一小半出來。

    “什麼,小張要調走了?”幾個年青刑警都吃驚地叫了起來,“不行,好不容易來個美女,才干了一個月就走?陳隊長,你可絕不能同意!”

    “小張是要高升了,我們怎麼能擋她的道呢?還有,這件事現在還是小道消息,我們內部知道一下就行了,誰也別往外傳。”陳征飛說到這里,轉過頭對張若敏說道,“小張,以後有空時,記得回K市來看看我們。”

    刑警隊的幾個小伙子都對張若敏有點意思,听了這話,才明白張若敏是要調離K市,不由得悵然若失,都輪流上台拿起麥克風,唱了一些情歌,並紛紛表示把這首歌獻給張若敏小姐,也就是借此機會向張若敏暗送秋波。

    一時間,張若敏成了焦點,而今晚真正的主角趙北鳴被冷落在了角落里,他默默地抽著悶煙,一根接一根地抽,不一會,煙灰缸里就多出了四五個煙頭,把包廂里燻得烏煙瘴氣。接著,趙北鳴就昏得不行了。

    抽過煙的人都知道,醉煙比醉酒還難受。煙癮一般的人,連著抽幾根煙,就會造成吸入的尼古丁和一氧化碳在血液中過量,產生中毒反應。趙北鳴現在就是這樣,就象昏車那樣,忽然很想嘔吐,于是沖進衛生間里哇哇了半天,卻啥也沒吐出來,于是頭昏腦漲地走了出來,說道︰“喝醉了,不行了,我得回家去躺一會。”

    刑警們就起哄了,說誰不知道你趙北鳴是酒神,這麼兩支啤酒還不夠你漱口的,你丫的就別裝了,然後七手八腳地把他按倒在長沙發上。

    張若敏一直微笑著看著大屏幕,偶爾用眼角的余光看看趙北鳴,看到他這副樣子,就忽然站起身來,出了包廂。

    小伙子們唱了一會歌,忽然發現張若敏不辭而別了,不由都郁悶起來。刑警隊雖然還有一個叫周倩的MM在場,但她屬于五大三粗的北方姑娘,柔道和喝酒比老爺們還牛,讓小伙子們找不到憐香惜玉的感覺。

    小伙子們正在郁悶的時候,張若敏忽然拎了把木吉它進來,大家的情緒立即高漲起來,紛紛叫道︰“張若敏要開演唱會了!”

    張若敏搬了張高塑料椅,坐在台上,把麥克風調低,微微一笑,說道︰“來K市工作了兩個月,來分局也有一個月了,一直受到大家的呵護,有功勞讓我去立,有罪犯讓我去抓,我很感謝你們。在這里,我還要特別感謝趙北鳴師兄,我剛去派出所工作時就跟著他,他教給了我很多很多的東西,呵呵,有些東西是我想象得到的,有些東西是我想象不到的。反正這兩個月,我收獲了很多,也改變了很多。我想,我會很懷念這段時光的。所以今天我想送給大家一首歌,這是阿桑的一首《一直很安靜》,這幾天我一直在听這首歌,越听越入迷。阿桑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歌手,可惜她已經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就象我們曾經失去的青春和愛情。唱她的歌,我不想再用電子音樂,所以我剛才特意去向老板借了這把吉它,來配這首歌。”

    大家都鼓掌叫好,然後目不轉楮地看著張若敏,只有趙北鳴听出了張若敏的話外音,于是心里更是堵得難受,低著頭一聲不吭。

    張若敏秀氣而修長的手指輕撥琴弦,一串優美的和弦在包廂里飄起,她輕輕地唱起來,嗓音略帶一點磁性,帶著淡淡的落寞,將這首歌的意境唱得淋灕盡致。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

    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

    我們的愛情,象你路過的風景。

    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好!好!好!”張若敏剛唱完一段,大家都忍不住拍起掌來。只有趙北鳴听到最後這一句,心髒就象被一只怪手攫住了一樣,忽然間十分難受。

    張若敏低著頭,把臉微微地向左側著,專心地彈著過渡的和弦,烏黑柔美的頭發滑落下來,遮住了她的右臉,這一幕美得令人窒息。無論是誰,在專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時,都有種獨特的魅力,何況張若敏本來就很美。

    你說愛象雲,要自在飄浮才美麗。

    我終于相信,分手的理由有時候很動听。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我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

    以為自己要的是曾經,卻發現愛一定要有回音。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除了淚在我的臉上任性。

    原來緣分是用來說明,你突然不愛我這件事情。

    …………

    這些歌詞听在趙北鳴耳里,便明白是張若敏特意挑的這首歌,來向他告別的,一時間心里頗有些酸酸的,一個聲音在心里瘋狂地叫著︰糯米,這不是三個人的電影,是我一個人的獨舞,你知道嗎?我騙了你,卻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是迫不得已的,你知道嗎……

    張若敏唱完,右掌輕按,吉它的鳴響聲戛然而止,她站起身來,低聲說了聲謝謝,就要出去還吉他,大家這才如夢初醒,拼命地拍掌起哄︰“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張若敏微笑道︰“嗓子都唱啞了,不能唱了。”

    大家又起哄︰“那就彈奏一曲,這年頭肯彈吉它的女孩太少了,一定要再表演一個。”

    張若敏無奈地搖頭一笑,重新坐回椅上,想了一想,說道︰“古典吉它我沒學過多少,就只會幾首,我就彈一首比較熟悉的《愛的羅曼史》吧。”

    吉它和弦聲悄悄地響了起來,如靜靜的月光,又如湖面上連綿的水波,听得大家如醉如痴,陶醉在一個電子音樂輻射不到的簡單而美好的意境里。

    只有趙北鳴听得很難受,這首曲子他曾听大學同學經常彈,當時還笑話他跟彈棉花似的。但此時听張若敏信手彈來,那連綿的主音就象一根針在不停地戳著他的心窩。

    有時,沒有歌詞的輕音樂曲子更容易傷人,特別是听在酒入愁腸者的人耳里,會讓你的思緒任意翻飛,想起很多痛苦的往事,和痛苦的選擇。

    張若敏一邊彈奏,一邊側著頭,溫柔的眼波靜靜地注視著趙北鳴,似乎在回憶那些過往。

    趙北鳴心中一顫,嘴唇忽然開始哆嗦起來,在張若敏眼波的注視下,他終于崩潰了,大步地沖出房間,奔到過道盡頭,一把推開過道上的窗戶,仰頭望著黑暗的天空,大口地喘著氣。

    陳征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跟了出去,叫道︰“喂,又要吐了嗎?衛生間是空的,你去外面干什麼?”

    趙北鳴擺了擺手,說道︰“讓我一個人靜一會。”

    陳征飛默默地看著趙北鳴,見他哆嗦著手在點一根煙,他連按了幾次打火機,火苗時而竄上來,時而熄滅,卻一直沒有把煙點燃。

    陳征飛嘆了口氣,掏出自己的打火機,走了上去,幫他把煙點上了,忽然說道︰“和小張鬧矛盾了?”

    听了這話,趙北鳴手一哆嗦,煙忽然掉在了地上。他搖了搖頭,自嘲地說道︰“靠,今晚酒精中毒了,煙都拿不穩了。”

    “和小張鬧矛盾了?別瞞著我這個老刑警,我剛才都看出來了,也听出來了,你們之間有問題。”陳征飛堅持著再次問道。

    “老狐狸,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別他媽的瞎扯蛋,我和小張之間什麼事都沒有。”趙北鳴惡聲惡氣地說道。

    陳征飛沉默了一會,然後緩緩地說道︰“我年紀大了,不太喜歡看網絡小說,卻特別喜歡看《誅仙》,里面有一段話,我甚至能背出來——多少年後,你回首往事,還記得當年曾有人對你低聲訴說心語嗎?那因為年輕帶著天真有些狂熱的話語,你可還記得嗎?就像深深鏤刻在心間、不死不棄的誓言!你有沒有張開雙臂,將那心愛的人,擁抱在懷里?”

    趙北鳴今晚喝酒沒用異能,所以酒意此時都涌上來了,一直在憑堅韌的意志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听了這段話,尤其是最後一句,他的眼圈頓時紅了,啞著嗓子吼道︰“媽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年青的時候,也曾經錯過一個女孩。很多年後,我做夢的時候,還經常會夢到她,在夢里,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是結過婚、有了小孩的人,一切都和當年一樣,是那麼的美好。有時候醒來後,我會沒出息地淚流滿面,但我不敢哭出聲來,因為我身旁睡著我的老婆。”陳征飛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整個過道里,“我和她談了三年戀愛,卻從來沒有抱過她,她賭氣離開的時候,我出于面子問題,也沒去攔住她,結果三個月後,她就和別人結婚了。所以我背下了這段話,背給自己听,也想背給你這樣的年青人听。如果有一天,你的心上人要離開你的時候,就讓那些面子、顧慮什麼的都見鬼去吧,你要抱住她,不顧一切地抱住她,絕不能讓她離開你。要不然,你就會象我這個老頭子一樣,要用幾十年的時間來嘗試忘記她,而且還忘不掉。”

    趙北鳴仰頭望著天空,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陳征飛見趙北鳴背對著他,一直不作聲,于是嘆了口氣,又回包廂去了。

    趙北鳴借著酒勁,讓多年未曾流過的眼淚,肆意地臉上縱橫著,這一刻,他只是一個脆弱的大男孩,再也不是那個鐵血無情的執能者。

    直到一個甜美而略帶沙啞、甚至還帶著點哭腔的聲音驟然響起在耳旁,趙北鳴才身子一僵,猛地從自己的世界里清醒過來。

    “趙老摳,是什麼事情,能讓你這個大男人哭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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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5:46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章 如果我是殺人犯

    當你正在淚流滿面地想著一個人,她卻忽然出現在你的面前,這個時候,你會沖上前去,一把抱住她,把你的內心話和你的懺悔全都告訴她嗎?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會!在最脆弱的時候,任何人都會本能地去尋找近在咫尺的安慰。

    不幸的是,趙北鳴就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一。

    听到張若敏的聲音,趙北鳴怔怔地轉過頭來,看著泫然欲涕、眼中隱藏著些許盼望的張若敏,心里一陣悸動,很想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摟住她,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至于執能者、殺人犯、艾靈舞、兩百萬,都見鬼去吧……

    但最終,趙北鳴理智地克制住了自己,決定試探一下張若敏,所以他只是撈起衣服,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深吸一口氣,迅速讓自己鎮定了下來,然後摸出一根煙點上,緩緩地說道︰“糯米,我剛才忽然想到,如果我媽哪天發病去世了,我爸該怎麼辦。我喝醉了,心里一時難受,所以失態了。”

    張若敏的眼神迅速地黯淡下來,她垂下頭,喃喃地說道︰“是啊,喝醉了就容易胡思亂想,我剛才也想我的老爸老媽了,都快……都快想哭了。”

    這一刻,她不再是剛才在台上光彩照人、從容淡定的明星式人物,而是一個脆弱的女孩,需要人哄,需要人憐愛。

    听到張若敏提到她的父親,那個威嚴的省公安廳廳長的面容浮起在趙北鳴腦海里,自古黑白兩道勢不兩立,她的父親是省長公安廳廳長,而自己呢,黑道固然是對自己欲殺之而後快,白道也同樣不能容忍自己的所作所為……

    想到這里,趙北鳴嘆了口氣,試探著問道︰“糯米,對于今天抓的那個殺人犯,你怎麼看?”

    張若敏沒料到趙北鳴忽然問起這事,愣了一下,想了半晌才回答道︰“可憐,但罪有應得,肯定要判死刑,以警示世人。”

    趙北鳴臉色一僵,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皺眉不語。

    今天趙北鳴剛上任,就接到一起凶殺案的報案,他和張若敏等五名刑警立即趕赴現場,在離案發地不遠的地方抓獲了那名殺人犯,隨後查明︰殺人犯是一個五十歲的老頭,他的女兒在一個私人PARTY上被幾人迷奸後,不堪羞辱而自殺。老頭得知後,展開了瘋狂的報復,先後殺死其中兩名強奸犯,然後被捕。

    “你能設身處地地為那老頭想想嗎?如果他報案,法院最多判那幾個強奸犯幾年徒刑,但他就這麼一個女兒,一下子絕了後,以暴制暴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趙北鳴沉吟著說道,“有時候,法律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也不能達到真正的公平和正義。法律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你錯了,如果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辦事,這社會會亂成什麼樣子?”听到這些話,和趙北鳴辯論慣了的張若敏立即興奮起來,反駁道,“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原始社會!如果暴力有用的話,要我們警察干嘛,要法律干嘛?不相信法律的人,注定是悲劇收場,就象那老頭一樣。”

    “你永遠是這麼的理智,這麼充滿理想。”趙北鳴苦笑道,“如果那個殺人犯是我呢,糯米,你會抓我嗎?”

    張若敏怔了一下,理直氣壯地說道︰“當然會抓,我不會把法律和人情做交易。不過你入獄之後,我可以每天給你送飯。”

    趙北鳴心中一沉,半晌才說道︰“糯米,你一定很崇拜你的父親吧。”

    “嗯,他為人正直,一身正氣,一輩子都在維護法律的尊嚴,就和你一樣,都算英雄。只不過,你是站在反黑第一線,而他是站在後方。”張若敏說到這里,臉上忽然微微一紅。

    “就和你一樣……”趙北鳴喃喃地重復著,忽然明白了張若敏的潛台詞,也許正因為自己在張若敏的心中,和他父親一樣,也是個維護法律的英雄,她才會喜歡自己的吧。那麼,如果她知道自己是法外執法的執能者以後,恐怕也會親手把自己送進監獄……

    “我考試及格了嗎?”張若敏偷看了一眼趙北鳴有些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道,“我不知道標準答案該是什麼,不過,我爸是省公安廳廳長,我從小就受著他的這種教育,不可能違心地說支持那個殺人犯。”

    張若敏和趙北鳴在一起這麼久,已經很熟悉他的一舉一動了,趙北鳴也經常舉出一些案例來考察她的判斷能力和反應,幫助她把警校學到的理論和實踐知識相結合。雖然不知道趙北鳴剛才這番話的目的何在,但張若敏已經斷定趙北鳴是在出一個考試題目。

    “滿分!”盡管心里比苦瓜還苦,但趙北鳴還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說道,“以你現在這樣的素質,去哪里工作都沒問題,你算是出師了,以後我就完全放心了。”

    “哦,那也是師兄你教導有方嘛。”張若敏听了趙北鳴的話,心里忽然十分失落,于是也客套地回答道。

    場面忽然變得有些尷尬,趙北鳴于是找了個上洗手間的借口,先回包廂去了。

    張若敏在過道上怔怔地站了一陣,回想著趙北鳴這番有些莫名其妙的話,怎麼都沒想明白。就在這時,她坤包里的手機忽然響了,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是包智勇的手機號碼,于是按下了接听鍵。

    “喂,小張,你為什麼一個星期都沒來吃飯了?”電話里傳來王桂花有些焦急的聲音,“我留了點好東西給你吃,你卻一直不來,你再不來,那東西都要放壞了。”

    王桂花這幾天沒看到張若敏,心里一直心急火燎地,追問趙北鳴,趙北鳴卻總是說張若敏在出差辦案子,弄得老太太一肚子懷疑。今天她好不容易逮到剛加完晚班回家的包智勇,也不管時間已是晚上九點多了,硬逼著包智勇從手機里調出了張若敏的電話號碼,並當即撥打了過來。

    “阿姨,我最近很忙,一直在辦案子。”張若敏一听是王桂花的聲音,心里頓時有點發虛,想了一想,又趕緊說道,“阿姨,我現在自己開伙了,以後就不來你那吃飯了,你老人家要注意身子,多多保重,別讓腦血栓犯了。”

    “自己開伙了?”王桂花愣了一下,又說道,“小張,你是不是嫌我老太婆的飯菜搞得不好吃,不合你胃口?”

    “不是不是,你老人家的飯菜搞得挺好的,就是……”張若敏欲言又止。

    “就是什麼?”王桂花馬上警覺起來,“小張,你一向是個爽快人,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就是現在我不方便去你們那了。”張若敏嘆了口氣,說道。

    “不方便,有什麼不方便的?”王桂花更疑惑了。

    “趙師兄談了個女朋友,都快要結婚了。我一個單身女孩,要是再經常跑去吃飯,被他女朋友看到了,恐怕會有些誤會,那就不太好了。”張若敏咬了咬嘴唇,最終說了內心話。

    “什麼?他談了女朋友了,要結婚了?”王桂花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怒道,“我怎麼不知道?”

    “阿姨,他……直到現在還沒告訴你嗎?”張若敏慌了神。

    “小張,你馬上到我這里來,好好跟我說一說,反了他了!嘿,這可真氣死我了,哎喲……”王桂花怒氣沖沖地說著,忽然捧著頭蹲了下去。

    “阿姨,你怎麼了,怎麼了?”張若敏大驚,趕緊對著電話叫道。

    電話沒有掛斷,張若敏听到電話中隱隱約約地傳來包智勇著急的叫聲︰“阿姨,你怎麼了,你犯病了嗎,你的藥放在哪里?喂,阿姨,你說話啊……”

    張若敏沖到包廂,一把推開房門,叫道︰“趙師兄,你媽出事了!”

    趙北鳴霍然站起身來,沖到門口,一把抓住張若敏的左手掌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叫道︰“我媽怎麼了?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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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6:11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一章 想泡我就直說

    直到上了出租車的後座,張若敏才驚覺趙北鳴一直在拉著自己的手。她臉上一紅,使勁地把手抽了出來,說道︰“你趕緊想想怎麼跟你媽交待吧,你也真是的,那種事能一直瞞著你媽嗎?我以為你早說了,才不小心說漏嘴的。”

    趙北鳴彎著腰坐在張若敏身旁,他一聲不吭地用雙手使勁地揉著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就在這時,趙北鳴的手機忽然響起了鈴聲。

    趙北鳴象觸電似地直起腰來,趕緊接通了電話,連聲問道︰“菜包,我媽怎麼樣了?”

    “請問是趙北鳴隊長嗎?”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怯生生地從話筒中傳來,“我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我是,你是哪位?”趙北鳴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靜下來。

    “我是程小衣啊,還記得嗎?”

    “哦,是你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听說你調到刑警隊當副隊長了,是真的嗎?”

    “你消息倒很靈通,沒錯,是這麼回事。”

    “趙隊長,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不是急事的話,就明天再說吧,我現在在有事。”

    “就是急事!我們報社方文靜那事,你還記得吧?”

    “嗯,怎麼了?”趙北鳴的注意力立即集中起來。

    “她爸爸和堂弟因為燒了一個鎮長的車,被逮捕了,可能不久法院就要開庭審理了。如果不趕緊想辦法,就會被判刑坐牢的。你現在在刑警隊,又當上了領導,你能不能出面和沙加縣刑警隊打個招呼,讓他們賠點錢,把人給放出來?”

    “被燒的車是什麼車,值多少錢?”

    “我查過了,是桑塔納2000,自由沸點款,市價應該在十五萬左右,但只有七八成新,應該值不了那麼多,估計賠個十三萬就差不多了。”

    “是你負責出這筆賠償款,還是方家?”

    “縣公安局早就通知方家賠償了,但方家經濟條件很差,方文靜的媽媽想盡辦法,也只籌到了兩萬多,至于我……暫時沒有錢,不過,能不能讓他們先給縣公安局打個欠條,等他們出來後,賺了錢再還上?”

    “給公安局打欠條?你想得太天真了。如果他們這事已經到了檢察院,而且拿不出錢來,就很不好辦啊。這樣吧,我先想想這事,明天給你答復。”

    “謝謝趙隊長。”

    “嗯,就這樣。”

    趙北鳴掛斷電話,看了一眼張若敏,見她正呆呆地望著窗外出神。

    …………

    王桂花腦血栓急性發作,但所幸問題並不大,在床上躺了一陣,吃了些藥,就緩和過來了,包智勇要送她去醫院檢查,她卻死活不肯,說醫院感個冒都要五六百,自己這一去不折騰個幾千就不算完,她不能給趙北鳴再增加負擔。

    包智勇正在給老太太做思想工作,趙北鳴和張若敏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王桂花見了趙北鳴,臉就綠了,但見張若敏在場,她也沒當場發作,只是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就要往外面走。

    “媽,你歇著,別亂走動。”趙北鳴趕緊上前攙著她。

    王桂花將胳膊使勁一掙,一肘子頂在趙北鳴肋上,罵道︰“滾遠點。”

    趙北鳴吸了口冷氣,不敢違抗太後的旨意,趕緊松開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肋部,苦笑道︰“媽,你怎麼了?”

    張若敏趕緊上前攙著王桂花,柔聲道︰“阿姨,你要去干嘛?”

    “跟我來。”王桂花讓張若敏把她攙到廚房,摸摸索索地從冰箱冷凍箱里拿出幾個飯盒,說道,“丫頭,這是法國菜,一份雞,一份蝦,叫什麼菜名我忘了,是一個大餐館做的,味道差不了。你天天在外面出差,都累瘦了,我特意留著給你補身子的,都留了一個星期了。後來你老不來,我沒辦法了,就擱冷凍箱凍起來了,你拿回家熱熱,興許還能吃。”

    張若敏捧著那幾個飯盒,眼圈就微微地紅了,低聲道︰“謝謝阿姨。”

    “丫頭,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問小北。”王桂花不容置疑地說道。在她心目中,既然趙北鳴和張若敏還沒談上,就不能讓張若敏參與這件事,否則只會越弄越糟。

    張若敏看了眼耷拉著腦袋的趙北鳴,咬了咬嘴唇,就提著飯盒出去了。包智勇見天色晚了,于是也跟著出了門,去送張若敏,順便避開老太太的家法會議。

    “混帳東西,說吧,怎麼回事?”王桂花大馬金刀地坐在餐桌邊的椅子上,一副蔣委員長的派頭,就差叫上“娘西匹”了,她敲了敲桌子,厲聲道,“你翅膀長硬了,不認我這個媽了是不是?”

    “媽,你別生氣,別激動。”趙北鳴賠著笑臉,低聲下氣地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指望我去追小張。不過,小張馬上就要調回省城,回她父母身邊去了,听說她家里也給她物色了一個對象,好象還是個高干子弟什麼的,所以我也沒指望去追她了。我一時郁悶,就自己談了個對象,還沒談多久,所以還沒來得及給你老人家匯報。”

    “真的?”王桂花的氣立馬消了一小半,狐疑地問道,“小張真要調回去了?你也真的又談了一個?”

    “真的,不信你打電話問她!”趙北鳴表情嚴肅地說道,“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你老人家面前耍花樣啊。我真的談了一個,而且感情很好,再發展一陣,就準備結婚,給你老人家抱孫子了。”

    “那姑娘是誰,在哪工作?”老太太頗有大將之風,拿得起放得下,听到有孫子抱,心里頓時就舒暢了一些,把對張若敏的遺憾暫時丟到了一旁,開始對趙北鳴盤問起來。

    趙北鳴听了母親的話,心里又打起鼓來,本來前幾天他就怕老太太知道消息,于是找了死黨陳佳寧,想讓她來冒充一下女朋友,但陳佳寧見過老太太一次,知道老太太眼神尖,怕演戲不自然被看出馬腳,又怕被死黨包智勇嘲笑,于是思前想後,死活不肯干。趙北鳴正想緩幾天,慢慢找個合適的人選,或者找個臨時女友,結果今晚這事就忽然發作了。

    心念急轉之下,趙北鳴忽然想到了剛給自己打過電話的女記者程小衣。在他的印象里,程小衣算是個小財迷,整天就想著賺錢。給她一點錢,讓她來扮個臨時女友,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她是做記者的,演技什麼的也不成問題。更何況,現在她為了方文靜家人的事,還有求于自己,正好可以借這事和她交換一下條件,反正自己早就打算幫助方家的這件事,她又不知情……

    “她叫程小衣,是一個記者,大學剛畢業,人很漂亮,在市里的一家晚報社上班。”趙北鳴下定決心後,瞎話就說得順溜起來。

    “記者?”王桂花眼楮一亮,下了最後通牒,“明天帶她來吃中飯,我先看看這姑娘的人品和相貌再說,你可別糊弄我。”

    “不行啊,媽,明天我要出差,去沙加縣辦個案子,等我回來再說吧。”趙北鳴心中一緊,想借這次出差先拖延幾天時間。

    “先吃完飯,下午再出差!”老太太敲了敲桌子,厲聲道,“你想急死我啊?”

    “好好好,媽,你別急,就明天中午見面,吃了中飯我再走。”趙北鳴趕緊賠上了笑臉。

    …………

    “程大記者,幫我個忙,行嗎?”趙北鳴一大早就守在《四月天晚報》報社的大門口,見到一身職業裝的程小衣,當即眼前一亮,迎了上去,開門見山地說道。

    程小衣眼睜睜地看了趙北鳴半天,才忽然明白過來︰“哎呀,是趙隊長啊,我差點沒認出你來。對不起對不起,我每天都要見幾十上百號人,腦子有點亂,這記性也有點差。”

    趙北鳴滿頭黑線,郁悶地說道︰“得,上次那頓飯我白請了。”

    程小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說道︰“哎,你怎麼不打我的電話啊,還親自跑到我們這小廟來了,你現在可是大忙人啊。”

    趙北鳴沒好氣地說道︰“我也不想跑啊,可你一直關機。”

    “哦,不好意思,我這人有點馬大哈,早上忘了開機。”程小衣一邊喝著一杯豆漿,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昨晚我找你那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那件事,我會考慮幫忙的。不過,現在有件十萬火急的事,你得先幫我個忙。”

    “那就是條件交換了?”程小衣笑吟吟地說道,“這樣也好,我就不欠你的人情了。說吧,幫什麼忙,是不是幫你寫篇報道,塑造一下你來刑警隊之後的高大形象?”

    “不是,是……”看著程小衣純美而帶些天真的笑容,趙北鳴的話到了嘴邊,忽然說不出來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快說呀,要不我上班打卡得遲到了。”程小衣奇怪地看了趙北鳴一眼,又匆匆忙忙地喝起豆漿來。

    “是想請你……當一下我的臨時女朋友。”趙北鳴點燃一根煙,頓時心神大定,終于說出口來。

    “噗……”程小衣一口豆漿沒能憋住,全噴在了趙北鳴的臉上和白襯衣上。

    趙北鳴臉都綠了,狠吸了一口煙,才發現煙也被噴熄了。

    “對不起,對不起。”程小衣扔掉豆漿,從背在右肩上的紫色坤包里取出一包餐巾紙,手忙腳亂地替趙北鳴擦著。

    “我自己來吧。”趙北鳴郁悶地接過餐巾紙,在臉上和身上胡亂地擦著。

    “哈哈。”程小衣忽然指著趙北鳴的臉,笑得彎下腰來,然後遞給趙北鳴一個化妝鏡。

    趙北鳴一照鏡子,才發現自己臉上全是碎紙屑,想必是因為餐巾紙的質量太差了,才留下了這麼多作案痕跡。

    趙北鳴嘆了口氣,也不擦臉了,直勾勾地看著程小衣,問道︰“剛才我問你那事,你答應嗎?”

    程小衣臉上的笑意好不容易才收住,听了這句話,調皮的笑意又浮現出來了,她笑吟吟地看著趙北鳴,悠然說道︰“想泡本小姐就直說,別來這一套。大叔,你這套把戲,上個世紀就已經過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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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6:12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二章 不是愛情,而是生意

    “你韓劇看多了吧,見人就叫大叔!我才比你大幾歲啊?”趙北鳴郁悶地說道,“我不是要那個什麼你,真的就是請你臨時扮一下我的女朋友,騙一下我媽,把她騙回老家去,這事就結束了,我絕不會來糾纏你。”

    程小衣見了趙北鳴這副木訥勁,頓時兩眼放光,在心里嘀咕著︰這位大叔還真靦腆,連“泡你”都說不出口,用“那個什麼你”來代替,看來絕對是只超級肥羊!

    “那就不是愛情,而是生意了!來,去我辦公室好好談談,順便簽一份合同。”作出這個準確判斷後,程小衣就一邊唧唧喳喳地詢問詳細情況,一邊熱情地拉著趙北鳴的胳膊,把他拽到了電梯里,然後又帶到了辦公室里,給了他一條濕毛巾抹臉。

    “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不過有兩個條件,第一,你得把昨晚我說的那件事給辦好。第二,我得收點出場費。”趙北鳴剛抹完臉,程小衣就開口了。

    “那件事我會盡量辦好的。”趙北鳴微微吃了一驚,“還要收出場費?收多少?”

    程小衣沉吟著說道︰“這種戲我以前沒演過,不過綜合參考姐妹們的出場費標準,以本小姐的容貌和身材,出場費就收你五萬塊一場吧。”

    趙北鳴倒吸一口冷氣,驚呼道︰“五萬塊?你不如去搶劫銀行好了!”

    “姐妹們,這位趙警官讓我假扮他的女朋友,去騙他抱孫子心切的老媽,卻嫌我收費貴。你們給這位趙警官說說行情,讓他清醒清醒!”程小衣也不理會趙北鳴的攻擊性語言,拍了拍巴掌,大聲宣布道。

    這間辦公室很大,里面分隔成二十多個卡座,到處是資料、報紙、電腦和女孩。看來程小衣在報社的人緣很好,她的話剛說完,一群女孩就嘻嘻哈哈地從卡座里地涌現出來,對趙北鳴開展了有報社特色的正面輿論引導教育——

    “咱們小衣可是我們報社的報花,長得天姿國色,沉魚落雁,又沒談過男朋友,是個標準的純情小蘿莉……唉喲,小衣你別掐我呀……咳,說正事,象她這樣的檔次,出場費沒個十萬八萬是拿不下來的,算你五萬,已經很優惠了,前所未有的優惠!”一個戴著眼鏡、個子高高的女孩義正詞嚴地說道。

    “扮女朋友,免不了要摟摟抱抱,拉手上轎。小衣是黃花姑娘,你一個老爺們,這麼荒唐的事都能拉著小衣去做,還心疼這點錢?”這話是一位看起來很正派、很嚴肅的少婦說的,看來資深美女確實不一般,一句話就點透了這場戲的本質問題。

    “象我這樣的姿質,雖然比小衣差一些,都要收五萬一場,小衣只收你五萬,這個價格定位確實十分優惠了。”一個滿臉青春痘,長得慘不忍睹的女孩說道。

    “現在豬肉都漲價了,人肉還能不漲價?”一個眼楮大大的女孩嬉皮笑臉地說道,“再說了,這種事,弄假成真也是常有的事,電視上不是也經常演嗎?要是假的變成真的,這五萬塊就是訂婚的訂金,肥水也沒落外人田呀,你心疼什麼?”

    “夢夢,你嚴肅點行不行?”程小衣氣急敗壞地說道,“什麼豬肉人肉,弄假成真的……”

    “耶,小衣害羞了!”姑娘們起了哄。

    趙北鳴站起身來,舉起兩手,做出一個標準的投降姿式,大聲說道︰“各位,靜一靜,听我說,我只是個小警察,一年才一兩萬塊,不是什麼大款,你們有點譜行不行?”

    “切,警察的灰色收入多得很,五萬塊算什麼,一年就撈回來了。咱們做新聞的時候,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內幕還見得少嗎?別在這里哭窮了!”那個叫夢夢的大眼楮女孩看來是個牙尖嘴利的主,馬上反攻了回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趙北鳴把臉沉了下來,掉頭就走。

    一群女孩趕緊把趙北鳴拽了回來,七嘴八舌地說道︰“老板,別走啊,價錢好商量!小衣可以漫天要價,你可以就地還錢啊。”

    趙北鳴頓時滿頭黑線,這到底是報社,還是夜總會啊?

    “一萬!干就干,不干拉倒!”趙北鳴咬了咬牙,說道。其實他本來想說一千塊的,但在眾多美女的包圍中,他實在說不出口,怕遭到慘無人道的集體鄙視,更怕程小衣一怒而拂袖而去。現在離母親約好的時間只有三個多小時了,而他由于過于自信,已對母親說出了女朋友是記者程小衣,再換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任她佔點便宜了,反正現在手頭有一百萬,也就睜著眼楮挨這一刀吧。

    “成交,成交!”程小衣忙不迭地說道,生怕趙北鳴反悔,趕緊從抽屜里拿了兩份合同出來,填上幾個數字,又加了一些字句,然後遞給趙北鳴,嘴里說道,“先收一半,也就是五千。事成之後,你再給我五千。”

    “你這種合同都是事先準備好的?難道你經常演這種戲?可你剛才還說從來沒演過!”趙北鳴抓著一根簽字筆,哭笑不得地說道。他見程小衣答應得這麼爽快,又見了她神機妙算地早準備好了合同,頓時有種上當受騙、當了冤大頭的感覺。

    “這種合同是經過咱們報社的姐妹們集體研究出來的,格式都一樣,在咱們報社通用。”程小衣笑吟吟地說道,“無論是誰遇到這種要求,都用這種合同。我跟你交個底,她們都用過了,有的還用過很多回,容易穿幫。而我還是第一次用,所以穿幫的可能性為零,你就別心疼那點錢了。”

    見趙北鳴要簽不平等條約了,姑娘們嘩地圍了上來,對趙北鳴進行慘無人道的圍觀。

    趙北鳴被吵得頭大無比,也沒仔細看合同,就稀里糊涂地簽了。

    他剛剛簽完,姑娘們就暴發出一陣歡呼︰“小衣請客,小衣請客!”

    程小衣象個領袖一樣地揮了揮手,頗有英雄氣概地說道︰“好,今晚的夜宵我請了。”

    趙北鳴拿了一份合同,跑出辦公室,躲到一個沒人的角落,給何笑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提一萬塊錢來救場。

    何笑問清楚事情經過,在電話里笑得直抽筋,說你丫的早不告訴我,要告訴我,我這女服務員大把的,五百塊一次隨你挑,把趙北鳴郁悶得夠嗆。

    趙北鳴剛放下電話,就被一群女記者包圍了,當然,不是來采訪他的,而是來遞名片的。

    其中大眼楮女孩夢夢的話最有代表性︰“趙隊長,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韓夢霓,也是咱們報社的報花之一,但我的收費標準很優惠,只收五千一次,而且合同條款不象小衣的那麼苛刻。以後再有這種好事,你就直接介紹給我,我給你提成。當然,如果是你這個帥大叔親自友情出演,我就打六折,只收你三千。”

    趙北鳴捧著合同和一大堆名片,頓時覺得自己就象盤絲洞里被女妖們戲弄的唐僧一樣,于是趕緊把她們應付走。

    記者們散去之後,趙北鳴忽然想起韓夢霓說的“合同條款自由”這句話來,于是趕緊打開合同仔細一看,頓時叫了聲苦。

    合同上有這麼幾句話︰在假扮女友的合同履行期內,嚴禁甲方借機揩油(進行身體接觸),否則要支付違約金,其中牽手一次三千,勾肩搭背一次五千,擁抱一次八千,親吻一次一萬……

    顯然,趙北鳴就是那倒霉的甲方。

    但直到四個小時以後,趙北鳴才知道自己今天確實是該走霉運的日子,從頭到腳都霉,先是被噴一身豆漿,然後被敲詐掉一萬塊,最後是在媳婦拜見婆婆的關鍵時刻,忽然遭遇了張若敏的空襲。

    說起來,這件事確實不能怪程小衣,只能怪趙北鳴自己。

    程小衣在去趙家之前,逼著趙北鳴陪他逛了一回購物廣場,說是要加強兩人的默契程度。她給老太太買了些禮品和衣服,當然,順便也給自己買了幾套衣服,並寄存在購物廣場的儲物櫃里,算是徹底把趙北鳴宰了一頓。

    但當程小衣笑吟吟地叫著“阿姨”、然後陪王桂花摘菜、嘮家常、做飯的時候,趙北鳴就感覺這些錢花得物有所值了,王桂花開始是對程小衣的到來持一些懷疑和抵觸情緒的,但見了程小衣後,她就忽然一下子喜歡上了這個長著一副鵝蛋臉、留著齊肩短發、五官精致、外表很精明能干的俊俏姑娘,原因是她忽然想起了電視劇《紅樓夢》里的薛寶釵。當明星的風采和眼前活生生的人物結合起來,老太太就開始神志恍惚,一直笑得合不攏嘴了。

    其實也不能怪老太太善變,在她心目中,張若敏是天鵝,自己的癩蛤蟆兒子終究是高攀不上的,不如退而求其次,就找這個農村出身的小姑娘做媳婦,也是挺不錯的。看起來程小衣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持家有方的那種姑娘,而且據老太太對她臀部形狀的目測結果,預計是很可能生兒子的……

    就在一家子其樂融融、準備共進午餐的美好時刻,這份和諧氣氛被一聲“叮冬”的門鈴聲打破了。

    門是趙北鳴親自去開的,然後他就看到了張若敏提著一大包東西站在門外。

    “哦,小張啊,來就來了,還帶什麼東西?”趙北鳴愣了一下,還是致了一句歡迎詞。

    “又不是給你的,是給阿姨的。”張若敏換了雙拖鞋就直接進來了,然後和程小衣打了個照面。

    兩個女孩目光對視的那一刻,趙北鳴只覺得口干舌燥,心跳達到了一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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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6:12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三章 做我的女人吧

    王桂花站起身來,有些意外地說道︰“小張,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小包回來了。”

    “嗯,阿姨,我快回省城了,以後可能沒什麼機會見到阿姨了,所以就買了點東西送給你。”張若敏落落大方地說著,把一大包東西放到餐廳的角落里,正好和程小衣買的那堆禮品並排擺放著。

    “你這孩子真是太有心了,這怎麼好意思?”王桂花感慨地說道,“你還沒吃中飯吧,來,快坐下來吃一點。說起來,我還真舍不得你這丫頭,但你要和自己的父母團聚,也是好事,唉……回去以後,記得代我向你的父母問好。”

    “嗯。”張若敏熟練地轉進廚房,拿了一個碗,舀了碗飯,坐在程小衣的對面,忽然笑道︰“這位美女是不是趙師兄的女朋友啊,請問貴姓,在哪上班啊?”

    程小衣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但她心理素質比較過硬,于是從容地答道︰“嗯,我是北鳴的女朋友,我叫程小衣,是《六月天晚報》采訪部的一名記者,請問你是……”

    “小衣,她是我們公安分局刑警隊的同事,叫張若敏。”趙北鳴搶著回答了這句話,他一邊坐下來,一邊順手把左手搭在了程小衣的肩膀上,不動聲色地捏了她一下,想提醒她這個張若敏是個敏感人物,要小心應答,不要露出破綻。

    不料這一下動作適得其反,自從逛購物廣場以來,趙北鳴就一直對牽一次手要付三千元違約金的規矩念念不忘,本著能省則省的原則,連程小衣的手指都沒踫過一下,一直是靠程小衣的嘴皮子和老太太周旋著。一直一本正經著的趙北鳴忽然來了這一下,讓程小衣很有些意外,一時也沒多想,就本能地把肩膀一縮,快速地瞪了趙北鳴一眼。

    這個反常舉動頓時引起了另外兩個女人的懷疑,一老一少之間,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一頓飯,吃得趙北鳴冷汗直冒,張若敏和程小衣對彼此的情況似乎都十分好奇,互相在套問著話。兩個女孩在無比和諧地交談著,趙北鳴腦海里卻閃現出無數的刀光劍影。

    老奸巨滑的王桂花同志,根本不插一句話,一直在不動聲色地低頭對付著自己的那碗飯,卻豎起耳朵,敏銳地收集著每一個信息。

    “小衣,你和趙師兄認識多久了呀?你們可真夠保密的,我這當師妹的,一直都沒听他透露過半點風聲。”張若敏忽然嬌笑著拋出了一個炮彈。

    趙北鳴和程小衣純粹是臨時搭建的草台班子,這樣的節目沒有事先排演過,但程小衣顯然也認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誤,急于彌補,于是圓滑地回答道︰“也沒認識很久,不過不是有句話嗎,白發如新,傾蓋如故,我和北鳴是一見鐘情……”

    程小衣吃完飯,就主動地去洗碗了,張若敏也陪著她去洗碗,兩人在廚房里嘀咕了半天。趙北鳴想听,又不方便進去,他生怕穿幫,正急得額頭上直冒汗,就看見王桂花一直在用狐疑的眼神研究他。

    趙北鳴心中一凜,趕緊點了根煙抽了起來,讓自己鎮定下來。煙剛抽到一半,就听見程小衣在廚房里喊道︰“北鳴啊,若敏姐姐想要我們的合影作個紀念,你去挑一張給她。”

    趙北鳴一怔,就看見張若敏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走出廚房,于是趕緊喊了回去︰“小衣,我不是給你說過嗎,上次電腦中毒了,那個放照片的文件夾被我刪了,等下次我們照了,再給小張吧。”

    張若敏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趙北鳴,從坤包里掏出手機,閃進了包智勇的臥室,把門關了起來。過了好一陣,她才打開房門走了出來,給王桂花和程小衣道了個別,說要去上班了,就出門了。

    “小北,你送送小張。”王桂花下了命令。

    趙北鳴忐忑不安地跟在張若敏身後,從四樓把她送下去。

    張若敏一言不發地走到二樓樓梯,忽然轉過身來,冷笑道︰“一萬塊找個女朋友,趙老摳,想不到你也有這麼大方的時候!”

    趙北鳴腦中“嗡”的一聲響,驚道︰“你……你……”

    “想說你怎麼知道是吧?偏不告訴你!”張若敏的眼里噴出了怒火,“趙北鳴,我到底哪點配不上你,你要這麼費盡心思地躲開我,甚至舍得花一萬塊請人來裝女朋友,難道我有那麼可怕嗎?”

    “糯米,我說過,我家境差,配不上你,對不起。”趙北鳴的腦袋耷拉了下來,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我又不是白痴,我的直覺告訴我,絕對沒那麼簡單!”張若敏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個令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想到自己就要回省城了,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心中的怒火忽然消失,心一點一點地軟下來,軟語哀求道,“師兄,這是我的第一次感情,我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麼不要我,求你了,告訴我吧。”

    趙北鳴心中一痛,不敢直視張若敏的眼楮,他艱難地別開頭去,苦澀地說道︰“沒有為什麼,就是我配不上你。”

    張若敏的眼圈頓時紅了,再次哀求道︰“師兄,我就要回省城了,我不想讓這個疑問陪著我度過一生,這樣我會郁悶死的。求求你,告訴我吧,我到底哪點不好。你告訴我以後,我絕不會纏著你的……”

    “你很好,什麼都好,是我自己不好,我……有苦衷的。”趙北鳴閉上眼楮,只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那個秘密一直在心髒里劇烈地跳動著,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說出來,而對這個公安廳廳長的女兒,把真相說出來的後果,他不敢想象。

    “師兄,你告訴我吧,求你了。”張若敏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尊嚴。

    看著淚流滿面的張若敏,趙北鳴心中一痛,卻咬著嘴唇,緩慢而堅決地搖了搖頭,一聲不吭。

    張若敏絕望地看著趙北鳴,知道再也逼不出他的實話來,一時心中大慟,忽然不顧一切地撲上去,雙手狠狠的捶著他的胸膛,歇斯底里地哭叫道︰“趙老摳,你沒良心,你欺負我,嗚……嗚……”

    听到張若敏絕望的哭叫聲,趙北鳴終于崩潰了,一個聲音在腦海里大叫︰不管了,生也好,死也好,我都要和糯米在一起,這是她自找的!去他媽的以後,將來,未來……

    他忽然張開雙臂,緊緊地把那個柔軟的身軀抱在懷里,啞著嗓子說道︰“糯米,其實,我……我很喜歡你,你做我的女人吧。”

    張若敏被趙北鳴這麼一抱,再听見他這一番話,頓時身子一僵,隨後就軟得象團棉花似地,哽咽著說道︰“那你為什麼還……”

    話沒說完,趙北鳴已俯下頭,堵住了她的嘴唇,瘋狂地吮吸著她柔軟而飽滿的香唇。

    張若敏的身子一顫,忽然覺得自己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就象沉入了幽深的海底,整個人不停地下墜著,在溫柔的水流中漫無方向地漂浮著。

    趙北鳴的吻瘋狂而霸道,他用自己的鼻翼堵住了張若敏的鼻翼,不讓她有機會喘氣,然後趁張若敏試圖張大口吸氣的時候,舌尖迅速地長驅直入,在里面任意地攪動和探索著,把沒有接吻經驗的張若敏給吻得氣喘吁吁,心如鹿撞。

    張若敏的心里又甜又苦又疑惑,不知道趙北鳴的態度為什麼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但趙北鳴熱烈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意識也開始遲純起來,整個人就象飛翔在天空一樣,恍恍惚惚而又快樂無比。到了後來,她的羞澀和疑惑逐漸散去,也不再想什麼原因了,開始生澀地回吻起來,盡情地享受著這美妙得如同夢境一樣的幸福。

    “啊,你們……”趙北鳴和張若敏正沉醉在如夢如幻的甜蜜中,忽然一聲驚呼響起,把他們嚇了一跳。

    趙北鳴抬頭一望,程小衣正滿臉驚詫地用手指著他們,半天沒說出話來。

    原來趙北鳴送張若敏送了好一陣還沒回來,王桂花便開始抓住時機,對程小衣盤問起來。程小衣沒了趙北鳴的配合與提示,接連遭遇了幾次險情,頓時心虛得不行,趕緊借口要上班,匆匆地跑了出來,剛跑到二樓樓梯口,就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自己十分鐘以前的“男朋友”,現在正和剛來家里作客的一個女警察熱吻。

    張若敏臉一紅,趕緊想從趙北鳴懷里掙脫出來,趙北鳴卻緊緊地抱著她,就象抱著自己的魂一樣,死也不肯松手,似乎生怕自己一松手,張若敏就會消失。

    “趙北鳴,這不算我違約吧?”憋了半天,程小衣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趙北鳴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剩下的……那些呢?”程小衣心中一松,于是繼續敲釘轉腳。

    “給你,今天就給你。姑奶奶,你快走吧。”趙北鳴見程小衣居然從坤包里掏出了一個小數碼相機,準備給他和張若敏照相,嚇了一跳,趕緊騰出只手來,象趕蚊子一樣地揮了一揮,氣急敗壞地說道。

    “ 嚓、 嚓、 嚓”……程小衣連續按動了三次快門,才壞笑著說道︰“我總覺得這事很妖異,得留個罪證,以免你事後不承認。”

    說完,程小衣飛也似地溜下台階,從他們身邊擠過去了。趙北鳴想奪下她的相機,卻被張若敏拽住了手臂。

    “小衣,洗出來以後,記得送我幾張作紀念。”張若敏在程小衣身後喊了一句。

    “好的,若敏姐,再見。”程小衣快活地回了一句,“我給你洗幾張超大的照片,不過,洗相片的工本費另算!”

    “糯米,你什麼意思啊?”趙北鳴傻了眼,“不會是程小衣向你告了密,你們配合好的吧?”

    “才不是呢!哼,你這人鬼心眼多,翻臉比翻書還快,我得留個證據,否則哪天你又會翻臉,說從來沒抱過我,沒喜歡過我。”張若敏有些羞澀地說著,隨即推了趙北鳴一把,笑道,“哎,你抱這麼緊干什麼,怕我跑了?”

    “嗯,糯米,我真的很怕你跑了,別回省城了,留在我身邊吧。”趙北鳴吻著張若敏的耳垂,輕輕地說道,“一想到你要離開我,回省城,我的心就痛得不能呼吸。”

    “那你先告訴我,你以前為什麼要離開我,害得我哭了好幾回,都快要傷心死了。”張若敏狠狠地捶了捶趙北鳴的胸膛,眼圈又紅了起來,“你不說實話,我就……我就……”

    “糯米,事到如今,我把真話都告訴你吧。”趙北鳴低沉地說道,“其實很簡單,有人給我介紹了一個大富婆,她三十多歲,老公出車禍死了,留下了好幾千萬的資產。我和她吃了兩次飯後,她就看上我了,說如果我能和她結婚,她就拿幾百萬給文文治病,所以,我才想賣身求榮……”

    趙北鳴終究還是沒敢把真相說出來,而是編了個彌天大謊。

    听了這話,張若敏呆了半晌,忽然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掐住趙北鳴腰間的一塊肉,死命地擰著,口里恨恨地罵道︰“趙老摳,你居然是為了錢而不要我,想去當小白臉,你這個要錢不要臉的無賴……”

    “糯米,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文文,哎喲……”趙北鳴呲牙咧嘴地分辯道。他痛得不停地吸著冷氣,卻絲毫不反抗,依舊緊緊地摟著張若敏,任由她發泄著憋了很久的委屈和怒火。

    張若敏掐了一會,忽然醒悟過來,從趙北鳴懷中掙脫開來,撈起趙北鳴的衣服一看,見他腰間都給掐得紅中帶紫了,不禁又心疼和後悔起來,嘴里卻恨恨地說道︰“趙老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對我?”

    “不敢了,糯米,我再也不敢了。”趙北鳴重新把張若敏摟在懷里,一邊感受著胸前那兩團飽滿的柔軟,一邊苦笑著說道,“一直以為你很溫柔,原來這麼凶。”

    “哼,凶也是被你逼的。”張若敏皺了皺鼻子,不甘心地質問道,“趙老摳,剛才你說很喜歡我,為什麼不說愛我?”

    “喜歡和愛,有區別嗎?你知不知道‘我愛你’這三個字有多俗?”趙北鳴心里叫了一聲苦,強辯道。

    “當然有區別,你去查查字典和百度就明白了。”張若敏仰起臉來,認真地說道,“你別裝傻,我問你,你到底愛不愛我?”

    “女人啊……”趙北鳴哀嘆一聲,頓時頭大起來。

    “到底愛不愛?”張若敏的食指和拇指熟練地滑到了趙北鳴的腰間,輕輕地掐住了那塊已經傷痕累累的肉。

    “糯米,我對自己發過誓的,這一輩子,都不再說‘我愛你’這三個字,你饒了我吧。我對你的感情是真心實意的,你別逼我,也別懷疑我,好嗎?”趙北鳴軟語哀求道。

    “是因為以前的初戀才發誓的吧?”張若敏以女人特有的敏感,從趙北鳴的那個“再”字中听出了玄機,想了一想,也沒再逼他,只是嘆了一口氣,自嘲道,“唉,想不到我張若敏居然找了個二鍋頭,算了,就當我遇到了一個詐騙犯,吃了個啞巴虧吧。”

    “糯米!”趙北鳴摟緊了張若敏,有些感動地說道,“謝謝你,你讓我重新恢復了對愛情的信心和感覺。你放心,以前的事,我早就不去想了,從今以後,我一輩子只想著你一個人。”

    “北鳴。”張若敏依偎在趙北鳴懷里,摟著他的腰,幸福地低語著,把話題轉開了,“我一直想這麼叫你,今天終于完成心願了,我好開心。”

    “傻瓜,你可以這樣叫我一輩子的。”趙北鳴摟著失而復得的心上人,心里暖洋洋的,就象泡在溫泉里,一時之間,把那些雄心壯志都給短暫地忘記了,只想這樣摟著她,永永遠遠地站在這個陰暗的樓道里,站成一尊雕像。

    “北鳴!”

    “嗯,糯米,怎麼了?”

    “沒怎麼,就想叫一叫你。北鳴,北鳴,北鳴……”

    “嗯,糯……哎喲,你干嘛跺我的腳?”

    “哼,我想起剛才你摟程小衣的事來了!想起來就一肚子氣!”

    “我知道錯了……哎喲,你怎麼還跺?”

    “摟一下就花了一萬,你是頭豬!”

    “……”

    (此處省去肉麻的情侶對話五千余字,所以這一章可以算萬字大章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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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湖水承認,本來要多虐一虐女主和男主的,可是幾乎遇到了群友的一致反對,甚至紛紛以下架為威脅,好吧,那就先讓小趙同志幸福一下吧,嘎嘎……明天的章節趕緊去富金鎮干活了,“自殺狀態”的十天滿了,異能終于恢復了,該刺激起來了……

    湖水的爆發加更是根據推薦和打賞等情況決定的,今天蓮微黛黛MM、春從天上來MM和焰之歌兄弟都慷慨解囊,打賞了湖水,推薦票也漲得較快,所以湖水把原來想作兩章發的章節,合並為有5千字的大章發上來,作為感謝和爆發加更,呵呵。

    還有,一些書友覺得給程小衣兩萬太貴了,看來經濟危機下,大家的節約意識都很強啊,呵呵。想了想,把前面一章的出場費改成了一萬,也不能太少了,畢竟這是書友“小衣”的龍套,而且身份是個美女記者……另外上章還重新加了幾句話,解釋了一下趙北鳴為什麼要答應這一萬的要求——“其實他本來想說一千塊的,但在眾多美女的包圍中,他實在說不出口,怕遭到慘無人道的集體鄙視,更怕程小衣一怒而拂袖而去。現在離母親約好的時間只有三個多小時了,而他由于過于自信,已對母親說出了女朋友是記者程小衣,再換人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任她佔點便宜了,反正現在手頭有一百萬,也就睜著眼楮挨這一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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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6:13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四章 監房里的歌聲

    王桂花徹底被雷翻了。

    她剛看了會電視,趙北鳴就牽著張若敏的手進門了,張若敏一臉羞澀,自己的兒子則是容光煥發,牛皮烘烘地說道︰“媽,我剛給你老找了個兒媳婦。”

    張若敏的臉一紅,礙于老太太在場,左手被趙北鳴牽著,右手又距離趙北鳴的腰部太遠,沒有辦法空襲,只得對著老太太含羞帶怯地叫了聲︰“阿姨。”

    “叫媽。”趙北鳴再次牛皮烘烘地說道。

    張若敏的臉頓時紅得跟火燒似的,左手使勁地掐了一下趙北鳴的虎口,心里卻甜絲絲的,跟喝了蜜似的。從荒漠到綠洲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美好。

    “你們等等,我有點兒糊涂。”王桂花站起身來,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小北,你是不是說,剛才那個程小衣,是假的女朋友,小張才是你的真女朋友?”

    “嗯,媽,我知道你喜歡小張,但她要調回省城去了,我怕你傷心,就找了程小衣來客串我的女朋友,想哄你高興。”趙北鳴心里清楚,自己的老媽如果知道了真相,哪怕僅僅是自己對張若敏說的那些娶富婆之類的鬼話,也絕饒不了他,于是避重就輕地開始瞎編,“不過剛才我在樓下給小張做了些思想工作,她就開竅了,答應不回省城,要和我在一起。”

    張若敏白了趙北鳴一眼,但也沒揭穿他,因為這是趙北鳴在進門前就和她說過的,說要自己編點謊話來對付老太太,免得老太太受不了這刺激,剛才他的這一番話,算是最不刺激老人的了。

    王桂花眨巴了好一陣眼楮,才恍然大悟似地走過來,一把拉住張若敏的手,笑逐顏開地說道︰“小張,我一直盼著你能做我們張家的媳婦,這下可就好了。其實,我早就猜到你們總有一天會走到一起的,看你們兩個,郎才女貌,多相配啊,一臉的夫妻相。”

    張若敏紅著臉,垂著頭,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美得跟天仙一般,看得王桂花心里一陣唏噓︰還是咱們的小張好啊,剛才那小衣妹子,雖然也長得漂亮,但十句話有八句是假的,就是個狐狸精,差點把我給迷住了,幸虧我立場堅定……砥@涫狄膊還患岫  br />
    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老太太開始為自己表功,並借機進一步拉近與張若敏的關系︰“小張啊,其實剛才我就看出來了,小北這事還有層用意,是想找個假女朋友來刺激你一下,讓你吃點醋,好引你說出真心話,所以我就讓他去送你,我料定他會把這假女朋友的事主動跟你說清楚,跟你攤牌,最後果然被我算準了,馬到成功、萬事大吉!你看,你們年輕人就是不應該臉皮薄嘛,有什麼話,早點說透,也省得瞎折騰。好在這下圓滿了,也沒讓你白送那些東西。”

    老太太自以為英明神武,判斷準確,卻根本不知道這番稀奇事的前因後果,更不知趙北鳴早就跟張若敏攤過牌了,身為當事人的張若敏听了這番話,哭笑不得。其實她是從趙北鳴和程小衣的一些話語和動作中發現了一些破綻,于是心生疑惑,就在房間里打電話給《六月天晚報》的朋友韓夢霓,向她套問程小衣的個人情況,說自己認識程小衣,今天看到她和一個男的在街上並肩購物,不知她這個男朋友是干什麼工作的。韓夢霓一時嘴快,就哈哈大笑著,把程小衣今天被一個警察約去假扮女朋友的事告訴了她,這就讓張若敏抓到了足夠的證據,卻跟趙北鳴的主動坦白、老太太的神機妙算沒半點關系。

    但老太太已經自鳴得意上了,張若敏也不好掃她的興,只好滿臉堆笑地和老太太周旋了幾句,大意是承認自己思想不夠解放,步子邁得不夠大,使戀愛工作差點擱淺,今後一定努力改進……

    三人聊了好一陣,趙北鳴就嚷著要去沙加縣出差了,趕緊進房去收拾東西。王桂花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了進去,隨即把房門反鎖了,不久,房里就隱隱約約地傳來趙北鳴的慘叫聲和求饒聲。

    張若敏嚇了一跳,趕緊去扭門鎖,卻扭不開,只得把耳朵湊在門縫處偷听。

    “我叫你對不起小張,我叫你對不起小張……”王桂花的怒喝聲隱隱約約地傳來。

    張若敏抿嘴而笑,心里既感動,又覺得報復的快意,忽然對這個未來的婆婆大為感激。

    趙北鳴從房里出來的時候,張若敏看著他白襯衣上隱隱約約的幾個拖鞋印,眼楮笑得眯成了兩個月牙兒。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趙北鳴背著一個藍色的旅行袋,郁悶地說道。

    “我笑咱們家的地板該拖了,鞋上盡是灰呢。”張若敏取了條毛巾,幫趙北鳴把拖鞋印一一撢去,“自己也不懂得收拾干淨,一會出了門叫人笑話。”

    “咱們家?”趙北鳴狡黠一笑,“剛才還不肯叫媽呢,這會就說上咱們家了。”

    張若敏的臉微微一紅,還沒想好怎麼回答,趙北鳴就又說道︰“到點了,我該走了,糯米,你送我下樓吧。”

    “送什麼送啊,就這麼兩步路。”見了趙北鳴色迷迷的眼光,張若敏羞澀地說了一句,正想躲到王桂花身後去,就被趙北鳴推搡著出了門。

    剛下了一層樓,趙北鳴就抱住張若敏,強行吻上了她的唇,又是好一番熱吻。

    “大色狼!”張若敏好不容易才掙脫開來,嬌嗔地說道,“你就不能溫柔點?每次吻我,都吻得要死要活的,讓我氣都喘不上來。”

    “吻一個人,就要吻得她近乎窒息,這才是愛情的力量。”趙北鳴臉上在嘿嘿地奸笑著,心里卻在感嘆︰糯米,不知道這次去富金鎮,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我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也許,我們的每一次分離,都是我們最後的相聚,我能平靜得了嗎?

    “讓人窒息的,不應該是愛情,而是分離。”張若敏戀戀不舍地捧著趙北鳴的臉,有些傷感地說道,“北鳴,要不是我手頭有個案子要去辦,我真想和你一起去沙加縣。”

    “不,我們既然有了這層關系,就永遠也不要一起辦案子。”趙北鳴心中一緊,說道。

    “為什麼?”張若敏疑惑地問道。

    “如果一對戀人去執行任務,很可能會因為感情而影響自己的判斷。還記得我們認識的第一天,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故事嗎?一個女警察想引誘一個逃犯去開房,結果剛走到半路,腎就被逃犯捅穿了。”趙北鳴臉上的表情嚴肅而滄桑,似乎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中,緩緩地說道,“那個女警,當時就是和他的男朋友一起執行抓捕任務。她的男朋友看見她想用引誘逃犯開房的方式去實行抓捕,還和逃犯有一些身體接觸,就吃醋了,在飯店里多呆了一陣。等他悶頭喝完那瓶酒,追上來時,她女朋友已經死透了。”

    “啊!”張若敏吃驚地掩住了嘴,半晌才吃吃地說道,“太可怕了,那我以後不跟你一起執行任務,免得影響你。”

    “嗯,糯米乖,乖糯米。”趙北鳴靜靜地擁抱著張若敏,心中卻波濤洶涌。其實,剛才這個故事的後半段,又是他現編出來的,為的就是不讓張若敏斷絕和他一起執行任務的念頭,好讓她不能發現自己執能者的秘密,畢竟,有這麼親密的伴侶在身邊,是很難去辦自己想辦的事的。

    為了這個執能者的身份,我究竟還要對她撒多少謊?趙北鳴心里一時間很不是滋味。

    更不是滋味的是,他這麼抱著張若敏,卻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艾靈舞,想起了那份荒唐合同上的兩百萬賠償款,原來以為是撿了個大便宜,而結局卻令人啼笑皆非。而為了維護男人的尊嚴,履行自己的承諾,同時不破壞張若敏和艾靈舞之間的姐妹之情,自己還真得把這事在張若敏面前給瞞下去,私下里解決,看來得再想辦法多賺點錢,才能還清這筆荒唐債了。當然,如果實在不行,就賴掉這筆債吧,畢竟這筆債務太荒唐、太沉重了。唉,自己這一抱,就抱掉了兩百萬啊……

    …………

    趙北鳴是和張仁華一起去的沙加縣,出差辦案至少要兩個人,這也是法律上的規定和公安機關的慣例,既可以相互間有個照應,也可以在辦案時相互作證。

    到達沙加縣時已是黃昏,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兩人就來到了沙加縣公安局刑警隊,和刑警隊的領導踫了個頭,認識和交流了一下,並在縣公安局刑警的協助下,對一起團伙流竄盜竊案進行了取證工作,只用了一上午,那些證據就順利地收集到了。

    趙北鳴一直在和縣公安局派來陪同他們的兩位刑警東拉西扯,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了何錦榮鎮長的汽車被燒案,但也沒有打听到什麼新東西。趙北鳴听完案情介紹後便表現得很興奮,說K市北區一年前有個縱火焚燒汽車案一直懸而未破,會不會也是這兩個案犯作的案,如果是,那件積案就可以破案了。

    縣公安局的刑警都搖頭否定,說方忠國、方培燒車這事純粹是泄憤報復,事出有因,這一老一少被審過多次,查明確實沒有案底,K市北區的案子不可能是他們做的。但趙北鳴堅持說道︰自己反正已來了沙加縣,就想順便去一下看守所,問他們一下情況,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縣公安局的兩個刑警心里都覺得趙北鳴是在做無用功,但也沒有掃這個趙副隊長的面子,就陪著他們兩人去了一趟看守所。

    看守所里戒備森嚴,在看完介紹信和證件,查明趙北鳴、張仁華的身份後,一個看守所的警察就準備把方忠國和方培給提押出來。趙北鳴趕緊插了句話,說不用這麼麻煩了,我們直接進去,問幾句話就走,另外也想參觀一下看守所內部。

    看守所那個叫朱水峰的警察听後也比較樂意,便打開一扇厚厚的鐵門,帶著他們兩人進了一棟五層樓的樓房,這也就是監舍所在了。

    三人在長長的走廊上走著,耳邊隱隱傳來此起彼伏的歌聲,而且有一些還是流行歌曲,並不是在看守所經常听到的改造思想的教育歌曲。趙北鳴奇怪地看了朱水峰一眼,朱水峰就笑著解釋了一下,說快到中秋節了,看守所為了讓犯人們心情愉快,就別出心裁地搞了個文藝匯演,讓每個監舍都至少出一個節目,所以現在有不少犯人都在努力練歌。

    三人先見了一下方培,與半個月前趙北鳴所看到的精神小伙子相比,方培現在明顯萎靡了很多,臉上瘦了很多,皮膚病態似地蒼白,還微微地駝著背。

    “怎麼這副德行,其他犯人沒打你吧?”朱水峰皺了皺眉,問道。

    “報告管教干部,沒打。”方培作了個滑稽的立正姿式,大聲回答道,卻明顯的底氣不足。

    趙北鳴在心里嘆了口氣,不動聲色地詢問了一些情況,就讓方培回監舍去了。

    這一次來,趙北鳴主要是看看這一老一少過得怎麼樣,並沒打算馬上救他們出來。因為如果現在就把他們救出來,自己干掉何錦榮後,這一老一少肯定又會成為重點懷疑對象,又會被重新抓回來,而且恐怕還會被屈打成招,成為替死鬼。所以,最危險、最難呆的看守所里,現在恐怕是這一老一少最安全的地方,雖然呆在里面會吃點苦頭,但也只好如此了。等何錦榮事件出了以後,再救他們不遲。

    三人走到二樓時,趙北鳴忽然听到一個蒼老而淒涼的歌聲從一所監舍里傳來——

    唱支山歌給黨听,

    我把黨來比母親。

    母親只生了我的身,

    黨的光輝照我心。

    …………

    這歌聲听在趙北鳴耳里,讓他心里滿是說不出的滋味。究竟是誰,在這暗無天日的監房里,用這樣蒼涼的聲音,唱著這樣的歌,來發泄內心的悲憤?

    “媽的!這就是方忠國那個老頑固份子在唱歌,一首好好的歌,給這老鬼給唱得象哭喪似的。”朱水峰顯然對方忠國的聲音很熟悉,一邊罵罵咧咧地說道,一邊快步走到12號監舍前,打開了沉重的鐵門,又把里面的小鐵門打開了。一股混合著汗臭、尿臊味和其他味道的混合氣體迎面撲來,把三人嗆了一下。

    監房里有十名犯人,見了朱水峰,馬上立正,排成一排,等待著管教訓話。

    “方忠國,中秋節馬上就要到了,你們的文藝匯演也要上場表演了,領導們都要來看的,你听听你自己唱的歌,跟哭喪似的,你存心搗亂是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唱得喜慶一點,你怎麼回事?”朱水峰先訓了幾句方忠國。

    方忠國的情形似乎比他的佷兒方培更慘,短短半個月,頭發就幾乎白完了,臉上瘦得幾乎看不到什麼肉了,背也明顯地駝了。象他這樣年老體衰的老頭,在這充滿了犯人間的暴力和欺壓的監舍里,日子肯定很不好過,要不是其他犯人同情他剛死了女兒,也許他就會更慘……

    “報告管教,情況是這樣的,剛才我又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女兒。中秋節,別人可以團圓,我們一家卻死的死,關的關,想到這里,我的情緒就失控了。”方忠國低聲下氣地賠著笑臉,一個勁地解釋著。

    “現在好了嗎?你再唱兩句給我听听,記住,要唱得喜慶,唱得和諧,臉上要帶著笑容,不要跟哭喪一樣的!”朱水峰大約覺得在趙北鳴面前丟了臉,決心要使出自己的威嚴手段,于是喝道,“再不合格,就換人去唱!”

    “我唱,我唱,我帶著笑臉唱。”方忠國哆嗦著嘴唇,擠出滿臉的笑容和老皺紋,開始一字字地唱起來——

    唱支山歌給黨听,

    我把黨來比母親。

    這兩句歌唱得喜氣洋洋,但剛唱了兩句,方忠國就忽然悲不可抑,眼淚流了下來,他跪倒在地上,泣不起聲地悲叫道︰“黨啊,黨啊,你在哪里啊?我在唱歌給你听,你听到了嗎……”

    這簡直是對管教干部權威赤裸裸的挑戰!朱水峰臉都氣青了,一個箭步沖上去,就要一腳踹在方忠國的身上,給這個老頑固一點顏色看看。

    但朱水峰剛跨出一步,一只大手便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朱水峰詫異地回過頭來,就看到了趙北鳴平靜的笑臉。

    ………………………………………………………………………………………………

    (感謝書友“豬貓紅軍”對我的10000起點幣的大額打賞,“豬貓紅軍”是起點書友中的名人啊,能給湖水這本書留下簽名,湖水感到榮幸,所以把兩個章節合並為這一章五千字的大章節送上,作為爆發加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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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6:13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五章 兄弟就想發點財

    趙北鳴拉住朱水峰以後,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這老頭好面熟,他是不是有個女兒在我們K市的《六月天晚報》上過班?”

    “嗯。”朱水峰詫異地看了趙北鳴一眼,說道,“你認識他?”

    “我就說呢,瞧我這記性,老張,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和朱警官說幾句話。”趙北鳴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趕緊把朱水峰拉到外面那排洗漱間,掩上了那扇小鐵門,只留下張仁華在監舍里。

    每一個大監舍,外面都有一道大些的鐵門,里面則隔成兩塊天地,外面是沏著一排洗臉池的洗漱間,小鐵門里面則是一間大房子,放著一排象土炕似的床鋪,而且是緊密連在一起的,供犯人睡覺。這間房子里有一個小窗口,是供犯人遞飯盆出來打飯用的。

    趙北鳴掏出錢包,拿出程小衣和韓夢霓等人給他的名片,遞給朱水峰看,同時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低聲說道,“我想起來了,他女兒是程小衣的朋友,我在小衣那見過這老頭和他女兒的照片,難怪我總覺得面熟。”

    “你在那個報社的朋友還不少嘛。”朱水峰看了那一堆名片,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們是熟人,看在趙隊長的面子上,我以後就對方忠國和方培關照點,不讓其他人為難他們。”

    “嗯,小衣是我的好朋友,老頭的女兒又是小衣的朋友,這一老一少,以就靠兄弟你多多關照了,否則我在小衣那不好交差。”趙北鳴從錢包里拿出一小疊錢,大約有一千多元,塞到朱水峰手里,悄聲說道,“這點錢,就麻煩你給他們買點營養品吃。”

    朱水峰的臉上浮出了笑意,口里卻說︰“哎,不用你掏錢,我自己幫他們補貼點就行了,花不了多少的。”

    “那怎麼行,你也是拿工資吃飯的,又是幫我的忙,怎麼還能讓你貼錢?”趙北鳴不由分說地把錢塞進了朱水峰的褲口袋,笑道,“以後咱們就是哥們了,去了K市,盡管找我,一條龍,全包。”

    朱水峰也不再客套,從褲口袋里取出錢來,又從自己屁股後面的口袋里掏出錢包,把錢放了進去,問道︰“這個叫小衣的記者,是個美女吧,和趙隊長是什麼關系啊?”

    趙北鳴臉上露出了曖昧的笑容,神秘地說道︰“昨天我剛帶她去了我家,見了見我媽,我媽對她很滿意。”

    朱水峰恍然大悟地說道︰“趙隊長,還是你有本事,記者都能搞到手。”

    趙北鳴拍了拍朱水峰的肩膀,說道︰“我和報社的美女們都熟,下次找個機會,要他們來采訪一下你,象你這樣優秀的警察,不該默默無聞嘛。”

    朱水峰哈哈一笑,又和趙北鳴閑扯了幾句,就把方忠國叫出了監舍,讓趙北鳴問了他一些話。同樣的,趙北鳴也沒有什麼收獲,于是和張仁華一起離開了看守所。

    出了看守所,趙北鳴給張仁華買了條精白沙煙,讓他先坐中巴車回去,說自己要看一個朋友,辦一點私事,找了個借口留了下來,順便也把開來的獵豹車留了下來。

    趙北鳴靜靜地坐在一間賓館的房間里,看著沙加縣電視台關于一起小金礦倒塌事故的新聞,臉上慢慢浮起一絲陰冷,他撥通了何笑的電話,沉聲問道︰“我要你辦的事,你辦好了沒有?”

    “物色律師的事,我都找好了,明天就讓他們兩個去沙加縣,給方忠國和方培辦一下委托辯護的手續,同時打點一下關系。不過他們收費有點貴,開口就要一萬,最後談好,是每人四千,出差費和活動費另算,我估計他們還會借到法官那里去活動的借口,再敲咱們一筆錢。”

    “這些沒屁眼的訟棍!算了,讓他們敲一點吧。另外一件事呢?”

    “搞好了,我通過關系,找到方文靜的母親,讓她交了幾份材料給《六月天晚報》的報社,威脅了一下報社領導,說不幫她的忙就要起訴報社,如果敗訴,就要在報社跳樓。報社領導怕惹麻煩,就同意了那份申請,讓報社登了個消息,發起一個為方文靜家人募捐的活動,公布了募捐電話和賬號。按照你的意思,上面沒提方忠國和方培被抓的事,就說報社實習記者方文靜因公殉職,家人孤苦無依,欠下巨額債務,請求社會支援。唉,說起來這報社的領導真他媽的黑心,居然只給了方家幾千塊,真不把實習記者當人看!”

    “算了,這事以後再說。對了,這幾天,你多找幾個帳戶,把十三萬匯到募捐賬號上去,然後讓方文靜的母親趕緊拿著這筆錢去交罰金。”

    “沒問題。唉,要給他們送錢,還要轉這麼個大彎,真夠麻煩。”

    “呵呵,沒辦法啊,咱們的錢見不得光,人更加見不得光,只好曲線救國了。”

    “那咱們又損失了十三萬!”

    “損失也沒辦法,這事總不能不管,何況我還答應過程小衣,要幫這個忙的。希望這次運氣好,能弄點錢回來,堤外損失堤內補吧。”

    “對了,方家那兩個人怎麼樣了?能不能早點把他們救出來?”

    “死不了,我已找人關照他們了。我今天了解過了,他們涉嫌故意毀壞財物罪,數額巨大,按照刑法規定,要判三到七年有期徒刑,在偵查、起訴階段肯定是沒有辦法把人弄出來的,只有到了法院的審判階段,交點罰金,爭取給他們判個最低的三年,再弄個緩刑,才是唯一的出路。正因為這樣,我才要你趕緊找兩個律師,有了律師,很多事都方便辦。”

    “好,你自己小心點。”

    “沒事,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

    正是中秋夜,富金鎮鎮長何錦榮吹著口哨,開著一輛新買的桑塔納時代驕子,行駛在沙加縣城至富金鎮寬闊的柏油馬路上。這輛車子花了鎮里的185000元經費,雖然談不上鳥槍換炮,但比之前的那輛桑塔納2000無疑要好一些,而且是嶄新的,開起來很舒服。

    想到這里,這個47歲的老男人嘴角就浮起了一絲笑意︰兩個傻鳥,燒了我的舊車,能把我怎麼樣?老子又開上新車了,你們卻進了監獄,在那里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上次那輛桑塔納2000停在家門口時,被方培倒了桶汽油燒掉,熊熊燃燒的車子,把聞訊趕出門察看動靜的何錦榮嚇了一跳,隨即變得出離憤怒,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還了得!他趕緊向主管工業工作的副縣長呂鋒匯報,呂鋒一听也很生氣,馬上指示縣公安局全力偵破,隨後就抓獲了方培和方忠國。何錦榮這才知道是那個死了的女記者的家人報復泄憤,不禁有點後怕——如果自己當時坐在車里,那就變成燒雞了。

    好在兩個刁民都被抓起來了,這事倒也沒有更多的後患。雖然事後查明,事情都是方培干的,但通過上了點審訊手段之後,一把老骨頭的方忠國很快就熬不住了,乖乖地在審訊筆錄上簽了字,承認自己事前知道這事,還鼓勵自己的佷兒去報復,于是老頭就成了共謀犯,自然也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現在方家只剩一個老太婆,方文靜的事算是徹底過去了。

    想到方文靜拍到的那些內容,何錦榮就有些後怕,他的大發金礦雖然是個金庫,但造下的孽也不少,美麗的黃金里摻滿了村民們的鮮血,如果被暴了光,引起了上級的重視,今後幾年的幾百萬金礦利潤固然撈不著,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恐怕也保不住。還好自己當機立斷,該下手時就下手……

    正想到這里,前面的馬路拐了個急彎,何錦榮剛打了把方向盤,就忽然看到急彎處的馬路中間站著一個穿著短袖制服的交警,他著裝很規範,雖然天氣還是比較熱,但仍戴著一頂大蓋帽,系著領帶,帶著白手套,腰間系著寬闊的高腰帶,腰帶上別著一個對講機。這個交警用標準的手勢,示意何錦榮把車停到路邊。

    何錦榮皺了皺眉頭,現在已進入了富金鎮的地盤,在他這一畝三分地里,誰不認識他的車,又有哪個交警不知道他和縣領導關系好,這種不禮貌的攔車檢查事件,這五年來就沒發生過!

    大概是剛換了新車和車牌,這個傻鳥交警不認識自己的原因吧,一會得好好訓訓這只傻鳥——何錦榮一邊想著,一邊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把頭從車窗里伸出去,大聲說道︰“我是何錦榮,你不認識我的車嗎?”

    “哦,原來是何鎮長啊,你換新車了?對不起對不起,沒看出來。”那個交警從一棵樹底下提起一個旅行袋,打開副駕駛室的車門,鑽了進來,笑道,“何鎮長,我趕著回家去過節,搭個順風車。”

    “你們這些交警也真奇怪,今天是中秋節,你們不在家里團圓,跑出來查什麼車?”何錦榮看了看這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交警,自己根本沒見過,于是皺眉說道,“你去哪?”

    “你去哪,我就去哪。”青年交警摘下大蓋帽,抹了把臉上的汗,笑道。

    這話說得不地道,何錦榮馬上就警惕起來,心想這不會是假冒交警來打劫的吧?想到這里,他趕緊盤問道︰“你是哪個交警隊的,你們的隊長是誰?”

    回答他的,是一把烏黑的手槍!

    趙北鳴用手槍頂著何錦榮的額頭,笑道︰“何鎮長,別緊張,兄弟就想發點財。槍是真槍,子彈也是真子彈,至于你是活人還是死人,就看你的表現了。”

    感受著槍管的冰涼與殺氣,何錦榮的背上登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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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6:14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六章 你怎麼知道的

    “兄弟,不要亂來,要錢我給你,你不要傷害我。”何錦榮定了定神,趕緊探出身子,從副駕駛前的操作台上拿了一個手包,從里面取出兩疊還扎著銀行封條的錢,遞給趙北鳴,說道,“這是兩萬塊,夠你過幾個月好日子了。”

    “兩萬,打發叫化子嗎?”趙北鳴冷笑道,他接過錢,順手塞進旅行袋內,然後劈手奪過手包,用左手翻了一下,里面只剩一些散錢,大約一兩千左右。

    “卡呢,自己拿出來。有多少錢,密碼是多少,老老實實地說清楚,我會押著你去取錢的,如果你敢耍花樣的話,”趙北鳴用手槍的槍管敲了敲何錦榮的腦袋,口里模仿著槍響聲,“砰!”

    “這四張建行卡,上面各有五萬多一點,這張建行卡上有三萬左右,這是購物卡,上面好象有一千多塊……”盡管車里開著冷氣,何錦榮的額頭還是冒出了密密的汗珠,他顫抖著手,把手包內的十幾張卡一一拿出來,並一一說出金額和密碼,這里有購物卡、銀行卡,還有K市夜總會的貴賓卡、會所的會員卡,甚至還有高爾夫球場的會員卡……

    趙北鳴只拿了五張銀行卡,同時拿出手機,撥了個474322的號碼,然後馬上掛斷,這個數字是何錦榮的銀行卡密碼,趙北鳴可以從已撥電話中快速查到。

    趙北鳴又翻了翻手包,確認沒有了其他油水,于是讓何錦榮把其他卡放回去,問道︰“為什麼這四張卡上面都是五萬整,這麼巧?是不是你辦好準備送給領導的?再警告你一次,不要耍花樣,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都是我自己的錢,給領導拜節,昨天和今晚已經拜完了。”何錦榮戰戰兢兢地說道,“因為我有些礦里的業務,現在銀行轉帳數額大的話,都要提前預約,很麻煩,所以我習慣了在自動取款機轉帳。現在有新規定,每張卡每天的轉出金額不能超過5萬塊,所以我就多辦了幾張卡,這樣比較方便。”

    “算你老實,把你的手機關掉,開車,去建設銀行,現在就去轉帳。”趙北鳴用槍逼著何錦榮開車,同時在心里慶幸起來︰在策劃這件事的過程中,他一直在考慮怎麼從銀行卡上取錢的問題。上一次是找了洛風那個廚師,這一回要想取錢,就不太好辦了。做這種隱密之事,涉及的人越多,就越不安全。現在銀行的監控很多,到處都是攝像頭,如果何錦榮忽然死了,無論是取錢還是轉帳,都很有可能被警方識破和跟蹤到。于是他吸取了殺嚴付軍等人時破出破綻的教訓,在那天和何笑通完電話後,他又在賓館里用了一下“技巧”異能,把這件事該怎麼做重新想了一遍,才豁然開朗,于是又和何笑重新商量了一回,讓他暫緩給方文靜的募捐帳號里打錢,等他的消息。

    何錦榮剛把車開出一百多米,就看到路旁停著一輛獵豹警車,他心中咯 一下,頓時想了起來,自己今晚到領導家去拜了節後,在回鎮里的路上,就看到過這輛掛著L市牌照的獵豹警車超了他的車,看來這個用槍逼著自己的人很可能是真的警察,不然也用不著出動警車,而且這輛警車一直在跟蹤自己,見自己回來時只有一個人,才埋伏在前面伺機動手。

    何錦榮掃了兩眼那輛警車,就忍不住問道︰“兄弟,你真是警察?那車是你的?”

    “少羅嗦,開你的車。”趙北鳴喝道。

    “你不會殺我的,對吧?因為你是警察,知道殺人要償命的。”何錦榮還是第一次被人用槍指著,心里十分忐忑不安,于是試探著問道。

    趙北鳴冷笑道︰“我早說過了,我就是最近手氣不好,輸了很多錢,所以來求財的。我只求財,不害命,你不用擔心。現在你說一下,你給哪些領導拜了節,送了多少錢?”

    “你問這……干什麼?”何錦榮猶豫著說道。

    “我是看你老不老實,實話告訴你,我早就在你身上安了竊听器,這兩天你干了什麼事,我都一清二楚。”趙北鳴冷笑著拿出自己的手機,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警察了,事後自然很容易找出我來,我不想殺你,因為那樣我會很麻煩,所以我就得留下點你的把柄,好要挾你。竊听器上我已經錄過一些音了,現在再錄一遍。如果你事後敢找我的麻煩,我就把這些錄音抖出去,讓你也進監獄去,來個同歸于盡。如果你懂味,肯吃這個啞巴虧,以後我就再也不會找你。現在我開始錄音,你開始說。”

    何錦榮听了這番話,雖然還有些半信半疑,但估計這警察不會傷自己的性命,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就把中秋節送禮金的情況大概地說了一下,其中主要是給主管工業的副縣長呂鋒送了十二萬,給國土資源局等部門的一些領導總共送了八萬,好為自己的金礦繼續開闢綠色通道。

    趙北鳴又逼著他把近幾年的行賄情況說了一下,見大體情形和何笑掌握的情況差得不太遠,知道他還算是說了一些實話,于是就停止了錄音。

    不久,他們就來到了建設銀行的自動取款機上,趙北鳴讓何錦榮把車停在路邊上,離自動取款機只有三米多遠。

    趙北鳴用一塊毛巾把槍包起來,給了何錦榮一個帳號,威脅道︰“你把卡上的錢全部轉到這個賬號上,要轉夠二十三萬,一分都不能少!我給你的這個賬號也是建行的,和你的卡是同一個銀行,同行轉賬,馬上就可以到。我的兄弟現在正在K市的取款機上等著查詢賬號上的錢,然後會打電話向我報告。我就在車里用槍瞄準著你,你如果敢耍半點花樣,我馬上就打爛你的頭!錢少了一分,我也打爛你的頭!我別的不行,槍法還是挺準的。”

    “不敢,不敢。我一定全部轉過去,不敢私留一分錢,也絕不逃跑。”何錦榮接過趙北鳴遞給他的那五張卡,老老實實地下了車,進了有自動取款機的玻璃門,在取款機上熟練地操作起來。

    何錦榮一邊操作,一邊咬牙切齒地在心里罵道︰等我脫了身,不把你這個王八蛋整死,我就不姓何!你個傻鳥,現在都是實名制賬號,你給我的賬號,我明天通過銀行一追查,就能鎖定你,你死定了!你錄了音又怎麼樣,我有的是辦法干掉你,讓你的計劃全部泡湯!

    但罵歸罵,何錦榮還是老老實實地把錢匯到了那個帳號上。他自然作夢也猜不到,那是方文靜家人的募捐賬號,這筆錢一旦匯過去,在法律上來說,就是贈與了,如果查不出是被人逼著轉賬的話,就再也追不回來了。

    越有錢的人越怕死,這句話倒也沒錯。一個窮人,可以為了二十萬元而把腦袋掖在褲袋上去賣命,因為這筆財富對他來說,就意味著一輩子的幸福。而對于一個身家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人來說,你用二十萬去買他的一根手指,他都絕不會干的。這就是價值觀的不同,通俗點說,就是越有錢的人,越認為自己有價值。而何錦榮,就是認為自己的性命很有價值的人,所以他不會冒風險逃跑,那樣的事,他認為是愚蠢的。既然錢可以解決,為什麼要用性命來賭博?

    過了好一陣,何錦榮才操作完畢,剛走出玻璃門,一個也來取錢的中年人就跟他打了個招呼︰“何鎮長,你也來取錢啊。”

    “嗯,取點錢買點東西,再見。”何錦榮瞥了一眼車內趙北鳴的影子,不敢多逗留,隨便應付了一句,就重新上了車。

    “這是轉帳憑條,你看看,一分都不少。”何錦榮討好地遞過來幾張紙條。

    趙北鳴接過憑條,心中松了口大氣,趕緊擺擺手中用毛巾包著的槍,讓何錦榮開車。

    “小兄弟,現在事辦完了,可以放我回家了吧?我老婆還在等我回家賞月呢。”何錦榮擠出笑臉,說道。

    “廢話,難道要我走回去啊?把我送到剛才那地方,我要拿車。”趙北鳴回答道。

    何錦榮無奈地把車往回開,開了好一陣,才開到警車停放的地方。何錦榮剛把車速慢下來,準備停車,趙北鳴就喝道︰“再往前開一百米,到剛才那個地方,我忘了點東西。”

    何錦榮又開了一百米,停下車來。

    趙北鳴忽然臉色一沉,把槍從毛巾中抽出來,頂在何錦榮的右太陽穴上,一字字地問道︰“你們弄死方文靜的事,我也知道了。我問你,你給了鄺孝忠、鄺孝勇兩兄弟多少錢?”

    何錦榮一听這話,大吃一驚,趕緊矢口否認︰“哪有這事?她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沒有人為因素,公安局也早作出了結論。”

    趙北鳴喝道︰“少放屁,我其實什麼都知道,你給了他們兩兄弟每人十五萬!”

    “你怎麼知道的?”何錦榮又吃了一驚,一不小心把實話給抖摟了出來。

    說剛話出口,何錦榮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額頭上的汗珠一下子又冒了出來。

    趙北鳴的嘴角,浮起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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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發表於 2009-8-17 16:15
第一卷 低調的囂張 第八十七章 被車禍

    “把車調個頭,停在路邊,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趙北鳴收好手槍,淡淡地說道。

    何錦榮忐忑不安地發動了車子,試探著問道︰“見誰?”

    趙北鳴微微一笑︰“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人在死里逃生之後,精神是最為放松的,這時候冷不防給他再施加壓力,然後打中他的要害,就能很容易地讓他失去理智,從而套出實情。

    就在何錦榮長松一口氣,認為趙北鳴將要下車、就此放過他的時刻,趙北鳴又再一次用槍威逼他,然後說出了那個何錦榮認為誰也不知道的絕密事件,何錦榮的心情在急劇起落的同時,一下子就被套出了實話。

    其實趙北鳴要知道實情並不難,用一下“交流”異能就可以搞定,但現在,何錦榮一旦掛掉,恐怕會立即引起一連鎖反應,至少鄺氏兄弟會覺得風聲不對,趕緊逃走。這兩個殺人凶手一旦逃跑,趙北鳴就要花費更多的力氣去跟蹤和追殺,而現在,時間是異常寶貴的,異能也是異常寶貴的,趙北鳴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再使用“自殺狀態”的雙選模式,那樣的後遺癥太大。

    桑塔納在漆黑的柏油路上調了個頭,來到了不久前趙北鳴攔車的那個拐彎處,趙北鳴讓何錦榮減慢車速,最後停在了路邊上。

    何錦榮停好車,看了看汽車右邊,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瞬間讓他的呼吸幾乎停止了。

    在車燈的照射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車的右前方不遠處,是一排被撞倒的水泥護欄,歪歪斜斜地掛在路基上。前幾天有一輛大卡車在這里轉彎時,因剎車失靈而撞倒一排護欄,最後翻下了山崖,司機當場死了,而護欄至今沒有修復。趙北鳴穿著交警的衣服攔車時,何錦榮只注意他去了,沒注意到路邊的環境,而此時,趙北鳴卻讓他重新把車停在這個地方,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頓時讓他全身如墜冰窟。

    “你要我見的人,在……在哪里?”何錦榮剛說完這話,就發現自己的牙關已禁不住格格地輕踫起來。

    “就在山下面。怎麼,怕了?”趙北鳴伸出左手,抽出車鑰匙,把右手的手槍槍把在何錦榮頭上狠狠一敲,冷笑道,“下車,跳下去!”

    “不,不要!你說過要放過我的!我死也不下車!”何錦榮驚叫道,“你不能殺我,我是一鎮之長,你殺了我,縣里一定會追查到底的,你也跑不了!”

    “何大鎮長,快跳吧!方文靜不是跳下去了嗎,現在該輪到你跳下去了。”趙北鳴戴著白手套的左手一把揪住何錦榮的頭發,把槍管頂在他下巴上,冷笑道,“你跳下去以後,就可以見到方文靜,當面向她道歉了。”

    看著護欄外黑乎乎的山崖,再被冰冷的槍管頂住下巴,何錦榮再次崩潰了。在即將到來的死亡面前,強烈的恐懼感讓他小便失禁,眼淚鼻涕也一起流了出來,他死死地抱著方向盤不肯撒手,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跳,死也不跳!你要是敢開槍殺我,你也跑不了,一定會被查出來的!還有,你剛才要我轉賬的那二十三萬,也一定會被查出來的!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就保證不追查,明天我還可以給你更多的錢……”

    “你這麼說倒也有道理,那我就放過你吧。”趙北鳴的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隨後提起旅行袋,打開副駕駛車門,下了車,然後把車鑰匙扔在座位下面,笑道,“老何,你快回家團圓去吧,一路順風!”

    車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里終于只剩下何錦榮一個人。

    何錦榮全身都濕透了,覺得剛從一場惡夢中醒來,一切都顯得那樣的不真實,然後他忽然清醒過來,另一種恐懼重新攫住了他的心髒︰不可能!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我!他是不是想在車外開槍打我,或者打油箱、打輪胎……

    這種對死亡方式不可預測的恐懼感,讓何錦榮迅速行動起來,他一個惡虎撲食,迅速地撲到副駕駛室,撿起座位底下的車鑰匙,然後迅速坐回位置上,點火,右腳向油門踩去,要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離開那個可怕的殺手。

    何錦榮那肥胖的身軀,從來沒有這樣靈活過,就在他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車身在動,在奇怪地移動!車的後半部分,似乎被一種強大的力量給抬了起來,自己的身子身不由已地向前傾斜著……

    “奧特曼?”

    在生死關頭,何錦榮腦海里竟然出現的是這個莫名其妙的詞語,在那一瞬間,他腦海里掠過了陪兒子看過的日本動漫,那些能把車子舉起來扔到山底下去的超人……

    來不及多想,何錦榮已本能地將油門一踩到底,然後他借著車燈,忽然發現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車身的位置也被一種強大的力量給移動了,他坐著的車正對著那一排歪倒的護欄直奔而去,那片深不見底、黑乎乎的山崖,正在向他猙獰地狂笑著……

    何錦榮嚇得亡魂皆冒,趕緊去踩剎車。由于車啟動時的速度不快,何錦榮踩剎車又及時,車總算在距離護欄半米處的地方慢了下來。

    何錦榮只覺得心髒都快要從咽喉里跳出來了,拼命地狂叫道︰“停!停……”

    然後何錦榮感覺到車子好象被什麼巨力推了一把,就象汽車被追尾那樣,車身猛然向前一沖,就已撞上那排歪斜的護欄,然後開始天旋地轉起來。

    “見鬼……啊……”淒厲的驚叫聲剛剛發出,車子已一路從陡峭的山崖上翻滾下去,砰砰砰地響成一片。

    山崖邊上,趙北鳴滿意地拍了拍手,自言自語道︰“這下連剎車痕跡也有了,呵呵,完美的車禍現場啊……”

    自然,趙北鳴剛才使用的便是“力量”異能,他先用各種方法逼得何錦榮極度恐懼,失去理智,然後趁他撿鑰匙的時候,轉到車後,用超強的“力量”異能抬起了車身的後半部分,把車身轉了個九十度的方向,正對著山崖。由于這台桑塔納汽車是前置前驅,後輪雖然懸空,但踩動油門後,還是直奔山崖而去。雖然何錦榮發現不對頭後,及時改踩了剎車,但已貼近山崖,趙北鳴全力一推一掀之下,一個完美的車禍現場就此產生。即使是經驗最豐富的交警來查看現場,也發現不了什麼破綻。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何錦榮,你這輩子作惡多端,死有余辜,這都是你自找的!

    在如水的月光里,看著不斷在山崖上翻滾著的桑塔納,趙北鳴覺得心里十分快意。

    中秋夜的這條公路上,車流很少,趙北鳴抓住四周沒車的機會干完這一手漂亮活後,迅速向著自己的獵豹警車跑去。由于異能使用時間還沒用完,他感覺在強大的力量異能下,自己的奔跑速度也異常的快,蹬在地面上的每一步,都把他的身子推得向前疾沖,一眨眼的功夫便已跑完這一百米,恐怕並不比世界短跑冠軍差多少。

    一口氣將車開回到沙加縣城,趙北鳴才松了口氣,他將車停在街道旁,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發來的未接來電和短信。

    剛才他一直將手機調在“振動”狀態,辦那事的過程中,手機振動了好幾次,他都沒去理會,此時一看號碼,才發現都是張若敏打來的。

    趙北鳴想了想,先撥通了何笑的電話,說道︰“何笑,那件事辦好了。那個募捐帳號已經轉了二十三萬進去,你明天趕緊讓方媽媽把錢取出來,讓律師交十三萬到縣法院來,剩下的十萬,讓她存好,以後作生活費。”

    “那我們又省下一筆錢了。”何笑興奮地笑道,“何錦榮怎麼樣了?

    “他不幸出了車禍,掛了。”趙北鳴簡短地說道。

    “被車禍了?爽!真他媽爽!”何笑更加興奮了,嘎嘎地怪笑著。

    “差不多吧。”趙北鳴淡淡一笑。

    “小心那兩兄弟會聞風而逃,他們的資料我都給你了,他們是學過一點功夫的,你要小心。”何笑提醒道。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再見。”趙北鳴掛斷電話,又調出張若敏的電話,撥了過去。

    “糯米,中秋節快樂。”

    “趙老摳,你怎麼一直不接電話?”張若敏嬌嗔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你在哪啊?剛才我給包智勇打電話,才知道你還沒一直沒回家。”

    “糯米,我剛才在賓館里洗澡呢,呵呵。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這回是真下了決心,想在沙加縣投資一個金礦,現在正在跑這個項目,所以沒能趕回去。”趙北鳴笑道。

    “你也真不象話,有你這麼做兒子的嗎?今晚是中秋節,你怎麼也得趕回去陪陪阿姨吧。”張若敏埋怨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家里,多難受啊。我剛才讓包智勇陪他說說話,吃吃月餅,我又讓她接了一陣我的電話,她這才開心了一點。”

    “沒事的,她習慣了。以往在老家,中秋節也好,大年三十也好,我爸大多在外面執行任務,她都是一個人過的。再說了,我這麼拼命,還不是為了多弄點錢,為我們的今後作打算?”听了張若敏的話,趙北鳴心中掠過一陣暖流,心想這丫頭確實還不錯,有良心,而且挺善解人意的。

    “唉,誰知道我們有沒有今後……”听了趙北鳴最後那句話,張若敏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這次回省城過節,我爸媽死活不肯再讓我回K市,非要讓我留在省城上班。”

    “那你……那我們怎麼辦?”趙北鳴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剛才干掉何錦榮的快感,一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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