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永曆大帝 作者:樓主大大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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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10-1-5 17:00: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2 372562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37
第五百零三章:德川兄上當了

    那戈什哈正要離去,傑書卻突然抬起了眸子:「回來。 」

    「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察哈爾往哪裡退了?」傑書盯著這個心腹,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憂心忡忡。

    「向東去了。」

    「啊?」傑書差一點沒有站穩,雙腿都不由得打起顫來:「立即將銳健營都統叫來。」

    「喳。」戈什哈領命去。

    傑書一臉焦躁的坐回椅,現在的問題就不是防守盛京這樣簡單的了,察哈爾人東進,東面就是與倭人對陣的驍騎營,若是在驍騎營的腹背,突然出現了一支蒙古騎兵,與倭人兩面夾擊,其戰果可想而知,若是驍騎營戰敗,那麼蒙古人與倭人合流,說不定隨時可能南下攻打鴨綠江北岸的神機營,這樣一來,整個遼東五大營便隨時可能被人慢慢蠶食,一旦兩大營覆滅,除了山海關的兩大營之外,整個遼東,滿人的力量只剩下他在盛京的銳健營了,若是放任蒙古人東去,就算是守衛住了盛京,恐怕整個遼東也毫無問的落到這些蒙古、倭人、朝鮮人手裡,盛京就算是城池再險要,早晚也會有陷落的一天,因此,在他看來,寧願捨棄盛京,也是決不能讓蒙古人東進的。

    他想了一想,:著這個功夫又提筆寫了一份折子,說起來,這份折子傑書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的,他大膽的提出了捨棄盛京,保住遼東五大營的有生力量,若是遼東有失,他願自刎殉國云云。

    待他顫抖的手寫完了後一個字時,銳健營都統福全已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福全一身戎裝穿著正白旗的鎧甲,熊腰虎背,很是盛氣凌人。

    「老二。」見福全進來,傑書立即起身,勉強擠出一些笑容打了個招呼。

    這個福全與其地都統不同。他是順治地第二子。剛剛封地裕親王是康熙皇帝地親哥哥。早在年幼時。順治便問過他地誌向。福全回答說:原為賢王。順治對他很是看重。福全也沒有爭儲地決心。但是卻極好軍事。能開得幾石地大弓。~~~~騎射功夫也是一流。鰲拜倒台之後。五大營裡一些親近鰲拜地都統盡皆以別地名義全部裁撤五大營裡便有了三個都統地空額。福全自動請命帶兵。康熙對這個哥哥倒很是放心地。立即大喜立即下旨敕他為銳健營都統。福全主掌銳健營之後貼下屬。對各級地軍官也極是照顧。更不吃士兵地餉銀。很快便與下邊地人打成了一片。訓練起來也絕不含糊。一年下來健營地戰力陡升。這也是傑書將銳健營留在盛京駐守地原因。

    「王叔哈爾人往東邊去了。」福全大咧咧地將頭盔丟在桌几上。他方才聽說察哈爾人退了立即跑到城樓上去看。是以急匆匆地說出來全對軍事頗有研究。自然知道察哈爾人東進將意味著什麼。

    「老二。先坐下說話。」傑書雖是焦急。可是在這個侄子面前。卻不好表面地太過莽撞:「我叫你來。正是因為這個事。」

    「這還有什麼好商量地。請王叔下令。我這就率銳健營出城追擊。若是驍騎營有失。我們就算坐守著盛京又有什麼用?」

    傑書頜點頭:「老二說地不錯。但是盛京也同樣重要。這裡不但有數十萬滿人。更是遼東最堅固地城塞。也決不能有失地。你先坐下。我們先議一議。想個萬全地法子來。」

    福全這才老大不願意地坐下:「王叔地意思是?」

    傑書喝了口**,這才知道這**早已冷了,不由得呸了一口吐了出來,頗為氣惱的將**放回桌几上:「方纔我靜靜思量了一下,既然察哈爾人往東邊去了,咱們反而不能急。」

    傑書頓了頓,整理著思緒,繼續道:「若是現在出城追擊,說不準這些察哈爾人又掉轉馬頭與咱們在城外決戰了,若果是如此,咱們放棄了城防的優勢,與他們在野外決戰,實在太不值當。不如這樣,再過兩個時辰之後你再出城追擊吧,往驍騎營的方向去便是,根據我的估測,待你抵達驍騎營與倭人對持的地點,恐怕蒙古人與倭人已經對驍騎營展開攻擊了,察哈爾人往驍騎營的腹背捅上一刀,那麼咱們的銳健營便趁著察哈爾人鏖戰之際,在察哈爾人的腹背也捅上一刀子,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便是這個道理。」

    福全聽了傑書的分析,不由得點了點頭,眉宇之間仍有些憂心忡忡,這個戰略若是完成的好,大獲全勝他是有把握的

    戰略是戰略,真要實施起來卻並非這樣簡單,先定上,去的早了,察哈爾人並沒有投入作戰,最多反身與銳健營決戰,去的晚了,說不定整個驍騎營已營救不及全軍覆沒,解釋察哈爾人與倭人剛剛得勝了一場,士氣如虹,兩軍合為一軍,再掉頭與銳健營決戰,那麼他恐怕再自信,也勝利無望了。

    「老二……」傑書沉著眉,如今大清的聲勢已日漸衰退,他在遼東苦苦支撐,就好像一個補漏匠一般,東縫西補,可是不論如何,這件破衣服早已破了許多的洞,補完了這個,那邊已破了兩個,所謂左右支拙正是如此,他歎了口氣:「察哈爾人反了,恐怕將來咱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福全心裡打了個突,平時他的這個王叔可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現在臨戰之際說出來,難道是他有了什麼不好的預兆,福全身子不由得正了正:「王叔的意思是?」

    傑書一臉疲倦的揮了揮手:「你下去準備吧,兩個時辰之後立即出。」

    福全摸不著頭腦,只好拿起頭盔:「那我走了,王叔保重。」

    …………………………………………………………………………………………………………………………………………………………

    德川綱吉近來是牢騷,他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上了明人的當,不是小當,而是惡當,明人口口聲聲說什麼北庭都護府資源豐富,這句話倒是沒有錯的,這裡倒是都是森林、鐵礦,甚至還現了一兩處銅脈,他帶著數百萬倭人抵達了這裡,開始時也很是熱情,可是過了兩年才現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木材、鐵礦都挖了不少,足足的堆積成了幾十座小山,最大的問題是他娘的這些原礦根本就運不出去,這裡原本就是極北,再加上有滿人橫在遼東,道路是不同的,商船更是不願意到這鬼地方來,也就是說,沒有人採購,他德川綱吉不能把東西運出去,這些玩意說到底連石頭都不如。

    德川綱吉開始想念日本那裡比起這裡來說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可是他明白,他再也回不去了,不只是漢人已經開始大規模的向那座沒有了倭人的島嶼遷,而是他德川綱吉在倭人之中已沒有了任何的聲望,就算他要回去,大明不需要提出反對,只要宣稱不再給予他任何保護,恐怕百萬的倭人就能活撕了他,德川綱吉要想維護自己的統治,甚至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必須得對他的主子言聽計從,現在的情況已經惡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連一支五萬人的倭人兵衛隊他都養不起,只能向明人進行高額借貸,隨後再從巡航的水師那裡高價購得一批物資,再將他們分配給他的兵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士兵都是大明養起來的。

    知道自己已;無路可走的時候,德川綱吉算是任命了,不就是做狗嗎?做狗有什麼不好?至少名義上他還是數百萬倭人的大王,住的是聚居點最奢華的房屋,吃的也是水師運來最新鮮的食物,只要自己過好,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就在半個月前,他從巡的水師那裡收到了大明皇帝的旨意,大明皇帝命令他不顧一切的向遼東起攻勢,此外,水師還免費供應來了一批新鮮的食物,讓這些只能在冰天雪地之中捕魚、打獵為生的倭人一陣雀躍。

    「德下,你要明白,必須不計一切的起攻擊,就算是讓你們的男人全部上陣也在所不惜,懂了嗎?」

    「對了,皇帝陛下外還說了,只要能夠打通遼東與朝鮮之間的通道,甚至是一舉打通遼東與關內的通道,大明可以立即修建一條道路通往北庭都護府,屆時殿下的礦物定然能賣個好價錢的,德川殿下,這是你的一次機會,想想看吧,屆時會有無數的商人通過道路前來你這裡拉運木材和鐵礦的,好了,不多說了,在下不過是傳句話,到底如何,還需要德川殿下自己斟酌。」

    這是那個巡航的千戶官臨走時:德川綱吉拋下的話,德川綱吉又滿懷起信心起來,是啊,大明其實並沒有欺騙他,這裡確實礦產豐富,若是坐擁這些礦產,他德川綱吉絕對是天下最有錢的藩王,問題是,他必須得打通一條商路出來,要賺銀子,還得自己拚一拚。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37
第五百零四章:遼東血戰

    為了利益,為了改變現狀,德川綱吉毫不猶豫的開始格,任何人,只要願意隨自己反滿的,都可以得到極高的賞金,倭人原本就是為了利益而瘋狂的民族,只要有足夠的好處,他們並不會在乎自己的性命,更何況現在已經壞的不能再壞了,活下去和死了的區別並不大,一時間,幾乎所有的倭人青壯都被徵調起來,足足二十萬人放了簡易的武器,以五萬兵衛為骨幹,鋪天蓋地的向南遼東起了倭人至今為止最大的攻勢。

    二十萬倭人雖然看上去漫山遍野,但是由於這些大多是農夫或是武士,雖說凶殘,可是畢竟管理鬆散,在蘇扎哈窩集附近遭遇了北上的驍騎營,驍騎營毫不猶豫的擺出衝鋒陣型,方一接觸,便將前隊的倭人分割合圍,幾次衝殺之後,密集的倭人陣猶如被鐵犁犁過的土地一般,留下了一大片的屍體,等到德川綱吉的中軍趕來,驍騎營毫不猶豫的勒馬往回衝殺了一陣,這才呼嘯而去。

    在這雪原之上,騎兵是最為恐怖的兵種,當一支騎兵呼嘯而來時,根本就難有抵擋之力,唯一的辦法,只能聚成一團,用這種最為被動的方式來降低騎兵的衝擊,可這也不過是降低傷亡的唯一辦法,除非有火鐃或是長矛,有了這些,也必須還有一支訓練有素的士兵來操縱這些抵擋騎兵的利器,才能在這萬里無垠的雪原上與八旗騎兵有決戰的資本,遺憾的是,倭人們兩個條件都不具備,騎兵來去如風,一旦見到倭人的大隊前來,毫不猶豫的風馳電掣一般的消失在地平線是這僅僅只是個開始,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驍騎營開始瘋狂的出動,時而出現在倭人的側翼時而在後隊出沒,甚至有一次,面對倭人的中軍,三萬鐵騎出現在正前方的地平線上,隨著一聲馬蹄如轟雷一般的滾動,猶如一把尖刀一般,逕直在倭人的中軍犁開了一條口子。等到倭人們反應過來,這些騎兵已經呼嘯著揚長而去,甚至倭人連邊都沾不到一點。

    驍騎營都統巴彥是一名鑲黃旗的老將了一輩子仗,使用起騎兵來可謂得心應手,騎兵最大的優勢便是衝刺力,往往騎兵加入戰鬥之後,先便是憑藉著強大的衝刺力打算敵人的陣型,隨後再加入混戰巴彥卻壓根就不給倭人們任何混戰的機會,往往率領他的驍騎營突然出現,隨後衝刺,待倭人被打亂了陣型,趁著這個功夫,巴彥絕不會戀戰即率隊呼嘯而去。

    這種不斷騷擾的作戰方式使驍騎營的傷亡幾乎可以忽略,而倭人的損失便慘重了,幾天的功夫,便傷亡了近萬,這些傷亡倒還是勉強能夠接受讓德川綱吉鬱悶的是士氣問題,倭人作戰向彪悍凶狠,根本不需要鼓舞士氣只要給予足夠的利益,便會毫不猶豫的玩命是面對驍騎營這樣的對手,這些倭人們卻是鬱悶不已,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騎兵什麼時候來,在什麼地方出現,有時候,在埋鍋造飯的當口,有時候在半夜中突然聽到那致命的鐵蹄聲,隨後便是一陣衝殺,這種毫無徵兆的恐懼,縱使是這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倭人也是受不了,許多人連續幾夜不敢睡覺,在這雪原上行軍,早已心力交瘁,後方的糧草也接濟不上,無奈之下,德川綱吉只能在蘇扎哈窩集附近紮營。

    蘇扎哈窩集位於興凱湖左側,原本是一支滿族部落的領地,滿人入關之後,由於許多滿人開始遷入關內,這裡反而荒涼下來,原本還有一些牧民在這裡過活的,可是一聽到倭人南下,早已跑了個乾淨,只是一些留下來的牛羊卻來不及帶走,也算是便宜了倭人,倭人們修建起了柵欄,算是有了些簡易的防護,德川綱吉現在總算是想通了,滿人的馬隊太厲害,自己人數再多,在野外也不夠折騰的,明朝皇帝的意思是讓自己去牽制滿人,既然如此,那麼他也就不這麼賣力了,只要讓滿人感受到自己的威脅便成了,乾脆安下營來,又聯繫朝鮮方面派出北洋艦隊在附近的海岸輸送些糧草,乾等著便是。

    德川綱吉的戰略算是正確的,驍騎營的瘋狂突襲立即暫緩下來,衝擊一支聚成一團的大軍,而且還圍了柵欄,是極容易陷入混戰的,騎兵的衝刺力量一過,驍騎營要面對的就是人數超過數倍的凶悍敵人,就算是驍騎營能以一擋五,恐怕也會被倭人耗死。

    若是尋常的敵人

    倒不介意直接將他們衝散,因為人數再多,再強大騎之下,士氣陡然一降,不需要將敵人全部屠戮乾淨,這些人恐怕早已四處潰散了,可是這些倭人實在讓巴彥很是費解,他們的凶悍實在讓他有些心驚,這幾天來每一次突襲他們的側翼或是後隊,他從來沒有見過有倭人潰散,許多倭人甚至仍舊舉著刀槍朝著戰馬奔騰處衝殺,雖然他們脆弱的身體根本抵擋不住戰馬的瘋狂衝擊,可是仍有人前仆後繼著一臉猙獰的猶如飛蛾撲火一般衝上去。

    這些人完全就是一群瘋子,巴彥只能用瘋子來形容這些近似野人的倭人,不管是勇氣也好,瘋狂也好,巴彥自然也知道對建立營寨的倭人起攻擊是極為不智的,好在他的任務只是阻擋這些倭人威脅盛京,於是索性也在蘇扎窩集安下營來,驍騎營的營寨只在蘇扎窩集以東的十里處,隨時監視著這些倭人的一舉一動。

    德川綱吉遇到地困難是極大地。先就是糧草不濟地問題。在北庭都護府。那裡地糧食原本就不夠。以至於許多身體孱弱地倭人無聲無息地餓死。在那裡。倭人地糧食主要來源於向明軍借貸購買以及狩獵捕魚。而大軍出征。德川綱吉倒是很省事。讓所有自備乾糧。因此。有地人要嘛在腰間別一隻兔子。或背著半簍子地魚。反正這天寒地凍地鬼天氣也不會讓食物變質。除此之外。那些大明運來販賣地香噴噴地大米也運了一批。作為備用。抵達蘇扎哈窩集之後。糧食主要是由大明艦隊自附近海岸運來。可是整個倭軍足有二十萬人。憑著這一點糧食顯然是不夠地。原先德川綱吉地設想是一路南下。沿路燒殺下去。走到哪吃到哪。可是如今。近二十萬人就這樣阻擋在了這裡。十里外地驍騎營彷彿一條無法逾越地屏障。讓倭軍進退不得。

    「大人。無論如何你們也要多調些船多運些糧食過來。如果再這樣下去地吧。我們統統都會餓死在這裡。」德川綱吉看著運糧而來地明軍北洋水師千戶官一臉祈求地差點要跪下來。軍心已經不穩了。德川綱吉在倭人之中原本就沒有威望。那些精銳地五萬兵衛原本是效忠他地。只因為任何物資到了德川綱吉手裡。他都會先緊著他們。可是如今。就連兵衛們也不滿了。糧食現在成了他地保命符。再這樣下去。德川綱吉恐怕會給兵變地倭人砍掉腦袋。

    千戶官也是一臉同情。這裡地倭人一天只能吃上一頓飯食。在這天寒地凍地天氣實在是要人命。不過同情歸同情。他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地分艦隊軍官:「我們地主力已經大部分被總督大人率隊去了天津。我們地艦船並不足夠。這已是運力地極限了。」

    德川綱吉仍然不死心:「貴國不是有許多遠洋商船嗎?不是有許多在朝鮮嗎?大人若是回了朝鮮。是否可以讓商人們在朝鮮收購糧食。再販運過來。」

    千戶官歎了口氣道:「這裡與其他海岸不同。天寒地凍地。船隻極容易遭遇浮冰。恐怕尋常地商船是不敢來地。」

    「我願意出雙倍的價錢收購。」德川綱吉咬了咬牙,這一年來,他向大明已經借貸了數百萬兩銀子,跑到這天寒地凍的鬼地方來,銀子沒賺到一分,倒是欠了大明皇室一屁股利滾利的債,所謂債多人不愁,大明皇室也願意借銀子他,大明皇帝甚至很是縱容他,總之是借多少給多少,總之,德川綱吉現在花起銀子來也是如流水一般,反正欠一百萬兩也是欠,欠五百萬也是欠,他已經麻木了:「此外,我還需要借貸一百萬兩銀子,以支付費用。」

    德川綱吉也算是倒霉的,先是被大明慫恿廢掉了天皇,引起了倭人的普遍仇視,為了維護統治,不得不對大明言聽計從,接著又被大明慫恿來了這北庭都護府,更是讓倭人恨他到了骨子裡,德川綱吉就等於是完全成了大明的附庸,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千戶官,他都不敢得罪,因為他明白,願意給大明做狗的倭人實在不少,只要大明宣佈不再支持他,那麼立即就會有人接替他的地位,為了養活一批忠於自己的兵衛,他又必須向大明皇帝借貸,一年是百分之十的利息,所謂驢打滾恐怕也不過如此,可是他還能怎樣?他已經無路可走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37
第五百零五章:救命的稻草

    德川綱吉的消息傳到了朝鮮各大港口,立即引起了極兩倍的利潤足夠任何商家瘋狂了,在這裡,至少有數百艘大商船往返於大明與朝鮮的航道,朝鮮將礦物運回大明,而大明再將成品的各種商品販運到此銷售,因此,這裡的海貿極為達,商人們聽到了消息,立即行動起來,在朝鮮大肆收購糧食,隨後立即揚帆起錨,源源不斷的販往德川綱吉那裡。

    幾天的時間裡,德川綱吉的糧食總算有了著落,心情也好了不少,而十里外的驍騎營營地,卻生了不少的變故,就在一個凌晨,除了值下夜的斥候之外,大部分八旗兵仍處在夢中,他們在這裡實在沒有多少的挑戰性,這些倭人雖然凶悍,可是在鐵蹄之下仍舊是一群羊羔而已,而現在,倭人們龜縮在集寨裡已經好幾天不敢出來了,就算是輸糧進營,也是十分慎重的出動大批的人馬,一旦驍騎營來襲,隨時準備玩命,驍騎營曾襲擾過一次運輸倭人糧食的車隊,可是剛剛出動,那些倭人便拚命一般的依仗著車輛固守,無論如何也不退散,最後更大的倭人前來救援,驍騎營只能不甘的撤回,因此,巴彥並沒有再對倭人的運量隊起過攻勢,驍騎營的清兵也就無所事事起來,此時正是黎明,整座大營的清兵都睡的由其香甜,在營外巡營的斥候也不由得放鬆了警惕,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最後猶如雷鳴一般的響起。

    「敵襲!」幾個狼狽的斥候自西方而來高聲大吼:「敵襲!蒙古察哈爾部反了,正在趕來。」

    「嗚嗚嗚嗚……」哨塔上的清兵吹響了迎敵的號角,一座座營帳內立即悉悉索索起來個個神色慌張的清兵衣冠不整的鑽了出來,仍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在這裡天氣冷的很,許多人並沒有剝衣去睡,不需要多少時間,所有人都出了營。

    「去馬棚,快。」幾個千總此起彼伏的高吼巴彥也立即招來了幾個副將,在一隊親兵的保護下,迅速的上瞭望塔,這種木質的望塔原本就是急匆匆建起來的,並不牢固,原本是不能上兩三個人可是巴彥也顧不得許多人,不待那望塔上的清兵下來,便登了上去,他極目西眺,果然看到一支黑色的洪流正在往這邊急速奔來至少有數萬人之多,他早就聽說漠南蒙古的察哈爾部反了,可是如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些人居然是朝著這邊來的盛京方面怎麼沒有消息?巴彥不由得暗罵了一句,隨後噌噌的下了塔樓兵們早已騎來了馬,也將他的戰馬牽來巴彥朝著幾個驚慌失措的副將大吼:「迎敵!」

    「喳。<<>>」

    ………………………………………………………………………………………………………………………………………………………………

    額哲來了,他率著他的騎兵連續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從未間斷,為的只是防止走漏消息,給驍騎營狠狠的來一下,數萬騎兵匯聚成一條洪流,每個騎兵都有兩匹戰馬,每隔兩個時辰便換乘一匹,為的只是歇養馬力,蒙古人別的不多,唯獨是戰馬卻是應有盡有,數萬騎兵猶如轟雷一般迅速的越過地面,他們的目標是東方的那座遙遙可見的營寨,所有人開始抽出了彎刀,在這雪原上,寸厚的大雪迅速的被馬蹄踩亂,時而會傳出一陣陣蕩人心魄的喊殺聲,他們又累又餓,可是在臨戰之際,卻開始爆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

    「是誰使我們蒙羞?是誰奪取了部族的汗位?是誰強娶了先汗的妻子和我的妹妹?」額哲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身子骨仍然硬朗,在一匹通白的戰馬上矯健的控制著馬速,隨後準備好作出衝刺,他的眼眸逐漸變得血紅,幾十年的隱忍,那個曾經懵懂的少年恨意滔天,如今,總算是報仇的時候了。他旁若無人的高聲叫吼,連揚起戰刀的手都不由的抖動起來,這不是恐懼的顫抖,而是激動,是無數個日日夜夜朝思暮想之中如願以償的激動。

    「我們繼承著黃金家族的血統,我們世世代代是汗之宮殿的侍衛,我們先汗的勢力一直延伸到了草原的盡頭,我們要像狼像鷹一樣的在戰鬥中死去,也不願意給我們的敵人羞辱,察哈爾的勇士,把你們的刀舉高一些,你們的刀劍要向著天生天,要指著太陽,絕不屈服。」

    「殺。」察哈爾騎士爆出一陣暴喝。所有人地馬速開始徐徐減了下來。驍騎營地營地已經越來越近

    滿人騎兵已經開始騎著馬列陣。他們需要稍微降以歇養馬力。隨時準備爆出一次衝鋒。

    「張弓。」額哲大吼起來。

    馬背上繼續前進地蒙古士兵迅速地開始從後腰取出了弓箭。驍騎營顯然也甘示弱。隨著一聲聲嗤嗤作響。雙方箭矢如雨。互相拋灑。不時有中箭地騎兵落馬而亡。激起陣陣塵土。馬嘶人叫。

    蒙古人與滿人地騎射功夫不相仲伯。一陣箭雨之後。雙方都是損失慘重。尤其是尚未做好準備地滿人。甚至許多人在慌亂之中根本就沒有佩戴弓箭。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五丈雙方距離越來越近。兩軍地騎射改為正面衝殺。額哲揮舞著彎刀。一馬當先。殺入敵騎中。察哈爾人人人都藏著口惡氣。誓要擊殺滿人以洩多年來地屈辱。滿人原本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雙方地馬隊碰撞在一起。立即便可以看出驍騎營小挫了一場。許多人人仰馬翻地摔下地。隨後被無數地馬蹄踩成了肉泥。潔白地白雪之上。鮮血四濺!

    只是驍騎營畢是滿人的五大營精銳之一,一場小挫雖然讓士氣為之一洩,但是當滿人感受到察哈爾人的強大攻勢之後反而更加勇悍,兩隊騎兵亂戰成了一團,察哈爾人反而開始改攻為守起來、停止推進,畢竟這些騎士連續趕了一日一夜的路,又累又餓,額哲原本的打算是突襲驍騎營,誰知驍騎營訓練有素,很快便做好了戰鬥準備,倒是讓他失算。

    「殺!」雙方都不是軟蛋,使得這騎兵對決更像是一場來回的拉鋸戰,察哈爾人弱點在於體力不繼,而驍騎營弱點在於倉促應戰,雙方的騎士相互碰撞,戰刀絞在了一起,不斷的有鮮血澆紅了雪地,不斷有人出怒吼和痛苦的呻吟。

    雖然驍營穩住了陣腳,可是左翼卻因為部署不周被察哈爾人衝破,一身戎裝的巴彥在一隊親兵的護持下看得心驚肉跳,親自率人前去補救,其實他真正擔憂的不是眼前的察哈爾人,真正的危險在他們的身後……

    …………………………………………………………………………………………………………………………………………………………

    倭人的營地顯然也感覺到了東面動靜,德川綱吉聽到隱約的喊殺聲還以為是驍騎營前來偷營,等到巡邏的斥候來報時,立即振奮起來,一隊身份不明的騎兵襲了驍騎營的大營,雙方正陷入混戰,這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很快,幾名蒙古裝飾的士勒馬過來,他們是直接越過清兵營地而來的,為的騎士很是拘謹,並且拋下了刀劍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他們很快被帶到了德川綱吉面前。

    「我們是偉大的額哲汗的使。」蒙古的漢話說的不錯,朝著德川綱吉行了個胸禮:「根據草原的規則,我們願意與你們聯合起來,請派出你們的戰士吧,殿下,我們並肩作戰,一條孤狼是咬不動老虎的。」

    德川綱吉問明了對方的情況,知是蒙古人叛亂,更是一臉的喜色,現在該是他出動的時候了,撿便宜的事倭人是很樂意做的。

    「立即準備,給你們一刻鐘的時間。

    」德川綱吉給幾名心腹下達了命令。

    「嗨!」

    一刻鐘之後,漫山遍野的倭人開始向西挺進,他們的隊形十分散亂,可是這個時候,德川綱吉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必須爭取時間,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十里之外的驍騎營營地,這些天他遭受驍騎營的苦頭已經夠多了,現在天上掉下了一個烙餅,他自然毫不猶豫的接住。

    雪原上的騎兵鏖戰仍在繼續,這純屬是蠻力的角鬥,雙方沒有任何的取巧,只是無數的小隊騎兵不斷的左右衝殺,地下的積雪已經染紅了一片,可是鏖戰仍要繼續,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額哲幾乎是毫無餘地的投入了所有的人參加了戰鬥,他的右臂受了傷,已經被幾個護衛擁簇著脫離了戰場,但是他的眼眸仍然閃爍著血紅,二十年前,他就暗暗立下了誓言,一定要用滿人的鮮血來洗刷他的恥辱,而現在,是他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那些倭人還沒有抵達嗎?」額哲顯得有些焦躁,他明白勝利的關鍵,眼下雙方勢均力敵,他期待著那棵壓彎驍騎營稻草的倭人出現。

    「汗王,來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38
第五百零六章:大雜燴

    額哲順著護衛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黑壓壓的倭來,手裡拿著倭刀甚至是木棒,不需要任何的煽動,已嗷嗷叫著加入了戰團。

    騎營腹背受敵,壓力陡增,由於陷入了混戰,又不能發起衝鋒,只能分兵返身攔截陸續加入戰鬥的倭人,左翼、右翼瞬間便被士氣如潮的察哈爾人沖潰,只能收縮戰線擠成一團固守,令巴彥鬱悶的是,先期投入戰鬥的倭人現在還並不多,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倭人加入戰團,失去了機動性的騎兵一旦被圍,別說要應付察哈爾騎兵,恐怕就是這些倭人都可以將他們分割吞下。

    倭人幾近瘋狂起來,他們肚子裡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雖然大多數人的武器簡陋,甚至在此之前,許多人還是農夫或者礦工,卻是極其凶悍,一隊隊的倭軍猙獰的加入戰鬥,以至於驍騎營的後陣先垮了下來,巴彥若是在一刻鐘之前選擇逃竄,就算有察哈爾騎兵的追擊,或許還能保住一部分的實力,可是現在已經晚了,陣線一被衝垮,便立即被如潮的倭人分割包圍,而察哈爾人則專門挑選那些潰逃的滿人開始追擊屠戮。

    完了,巴彥臉色脹紅,心裡升出這個念頭,先是察哈爾人突襲大營,隨後又是倭人參戰,雪原之上,數十萬大軍混戰成一團,而驍騎營卻被分割成幾塊,不斷的被慢慢吞噬,蜂擁而至的倭人不斷的左衝右殺,狂嘯著將一個個騎士拉下馬來砍成肉醬。

    「轟轟轟……」就在巴彥絕望之際,突然,在喊殺之中,突然隱隱傳出了一陣陣戰馬踏地的轟響,雪原顫動如一群巨獸排山倒海般的向戰場奔來。

    額哲不由得愕,隨後立即有斥候前來稟告:「大汗,後方出現了一支人馬,是滿人的騎兵。」

    額哲不由得一詫是隨又鎮定起來,早在奔襲的途中,他便隱隱感到有一支騎兵正在自己的後方游動,當時爭分奪秒,並沒有顧忌許多,只想著一舉衝垮驍騎營,這個時候他的彎刀一舉,整個驍騎營已被倭人分割包圍,察哈爾騎兵反而清閒下來紛往額哲方向聚攏。

    「勇士們,你看,又有滿人試圖來挑釁勇敢的草原之鷹啦,長生天在看著我們,拿起你們的武器,讓他們看看汗之宮殿侍衛的勇氣吧去像狼一樣的將他們撕成碎片,殺。~~~~」

    疲憊不堪的察哈爾騎士揚起了長刀,隨著額哲最後一聲的喊殺聲如脫弦的箭一般調轉馬頭向著滿人騎兵的方向發起衝鋒。

    三萬銳健營隨著福全身後開始發了衝鋒,額哲的騎兵從盛京一東進,福全便率騎兵尾銜其後,為了不讓察哈爾人發現盡量沒有追的太緊,好在察哈爾人急著東進,雖然在後隊發現了少量的騎兵,也沒有意識到是大股的騎兵尾銜追擊,可是當福全抵達這裡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來的晚了一些,也沒有意識到漫山遍野的倭人居然將驍騎營包圍了。

    來不及多想全已抽出馬刀。順著攔截而來地察哈爾騎兵一指:「殺。」

    兩支騎兵迅速地撞在了一一時間人仰馬翻。無數人悶哼著落下馬去哈爾人畢竟攔截地倉促。再加上一日夜地奔跑歷經了一場大戰。就算是人受得了。座下地戰馬也沒有多少馬力了。剛一接觸。便被銳健營騎兵衝亂了陣型。被迫地連連後退。

    福全已毫不猶豫地舉起了馬刀:「殺。」

    「殺。」眼見自己地同族陷入倭人地包圍。曾經不可一世地滿人精銳如今卻在包圍中苦苦支撐。隨時都有覆沒地危險。銳健營清兵發出了略帶悲壯地吼聲。毫不猶豫地對著這些叛亂地蒙古人砍去。

    鏖戰真正進入了開始階段。雪原上無數人混戰成了一團。徹天地呻吟怒喝一直持續到了傍晚。這場瘋狂地混戰幾乎耗盡了戰鬥雙方所有地戰力。屍橫遍野。到處都是伏在雪地上地冰凍屍體。到了傍晚。天空中又飄起鵝毛大雪來。混戰才逐漸結束。察哈爾人與倭人開始向東退卻。而清軍則逐漸向西脫離戰鬥。

    一番鏖戰下來。雙方地傷亡都是巨大地。倭人戰死超過四萬。察哈爾人傷亡過半。清軍也沒有討到多少便宜。銳健營死亡九千。驍騎營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四千餘人逃地了性命。這還只是戰時死亡地數字。許多疲憊不堪地人在刺骨地寒風中倒在地上。或許就再也沒有醒來。

    福全抿著嘴,直到所有人全部退出了戰團,這才勒著馬下令紮營,一日的血戰已經耗空了所有人的體力,得趕緊生出火來給將

    御寒,否則說不定傷亡還會加大,而巴彥手臂已經受也拉開了一條猩紅的口子,身上的鎧甲被割裂的零碎,好在這裡天氣寒冷,否則早已失血過多死了。

    「裕親王。」巴彥疲憊的在包紮好傷口之後撥馬靠近福全,雖說二人都是都統,職務上是平級的,可是福全是個正兒八經的黃帶子宗室,當今皇帝的親哥哥,朝廷冊封的親王,巴彥可不敢在他面前拿大,恭恭敬敬的在馬上行了個禮。

    「巴彥都統,你來的正好。」福全看到這名驍將語氣很是溫和,這一場大戰損失如此慘重可怪不得巴彥,面對驟然而至的察哈爾騎兵以及漫山遍野的倭人,驍騎營能留下四千已經極是難得的了:「如今倭寇和叛軍勢大,我們兩個營合起來傷亡慘重,只靠這兩萬餘人要想抵擋賊人恐怕實在勉強,巴都統率本部先回盛京去吧,這裡有銳健營照看著。」

    巴彥自然明白福全的心思,說的不好聽些,現在的驍騎營基本上已經被打殘了,四千人裡,幾乎人人帶傷,留在這裡也是給銳健營拖後腿的,騎兵講究的是機動性,若是有人拖後腿,這個王爺自然是不情願的。巴彥頜首點頭:「明日我便回盛京去,王爺保重。」

    福全頜首,突然間,腦海中想起了臨行時康親王傑書的一番話。

    「老二,察哈爾人反了,恐怕將來咱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當時福全聽起來,還覺得這個王叔在杞人憂天,滅自己士氣,漲他人威風,可是現在想起,卻是頗有感觸。這一仗下來,若論傷亡,清軍是絕沒有吃虧的,清軍損傷不過三萬餘人,而倭人就死傷了四萬多,再加上察哈爾人也有近萬的損傷,可是就算是打勝了,計算下來,清軍反而更加羸弱,只因為滿人人口只有這麼多,五大營的精銳滿打滿算也不過十萬餘人,死了一個少一個,而這些反叛的蒙古人以及倭人、朝鮮人,還有那關內的漢人卻是連綿不絕,讓滿人去單獨應付倭人或者朝鮮、蒙古倒好,可是那些漢人呢?滿人戰死一個就少了一個,漢人戰死一個,立即可以徵召十個甚至一百個補充上去,這便是雖勝亦敗的道理,畢竟現在的漢人已不再是從前那些滿人一至便爭先逃命的漢人了,從前的滿人還可以以漢制漢,可是現在呢?福全是嫡親的宗室,許多人看不到的密折他都能從康熙的話語中聽到,他非常清楚,那些所謂的漢軍旗,所謂的綠營,已經逐漸的開始離心,這些人原本就是牆頭草,當年能投靠滿人做漢奸,現在讓他們為了保命而反戈自然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

    滿人不過萬、過萬無人敵的神話已經打破,幾十年積聚下來的戰功早已煙消雲散,沒有了威望和戰功的滿人強制粘合起來的帝國已經搖搖欲墜,一個接一個的反叛使得更多人離心離德,更多的部族開始站出來挑釁滿人的權威,先是準噶爾、隨後是察哈爾,福全現在終於懂了,滿人最大的弱點不是戰力,更不是一場戰鬥的成敗問題,而是聲望,這些神話一旦漸漸褪去光環,所有人都知道滿人八旗不再是從前令人恐怖的力量,那些藏人、苗人、蒙古人、將會毫不猶豫的拾起戰刀,為漢人推翻這個帝國而推波助瀾。

    可是,光環已經褪去,滿人已經不再保護蒙古,不再威懾西北,失去了江南沃土,就連遼東也已陷入震盪,應接不暇的各路叛軍,無數的勢力蜂擁而起,接下來,只剩下的是芶延殘喘了,就算是滿人如何精銳,也只是窮於奔命,不斷的重複著叛亂、反叛的漩渦,更何況,那個曾經一擊即潰的南明已經起來了,聲勢正隆。

    福全歎了口氣,撥馬回到營中……

    ……………………………………………………………………………………………………………………………………………………

    答讀者問:倭人有這麼傻嗎?

    答: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德川綱吉,就好像吸毒一樣,當你已經漸漸上癮,你已經沒有了選擇,德川綱吉不是白癡,他已經成了附庸,他就必須按主人的話去做,否則主人可以隨時將他一腳踢開,換上另外一個代理人,而倭人,恐怕他們也沒有選擇,他們的統治者握著刀槍,他們的統治者有後台支持,別忘記了,倭人是世界上最有忍耐性的民族,一個天皇譜系能延續幾千年,由此可見一斑。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38
第五百七章:皇帝老子親自說教

    關內的決戰已經迫在眉睫,明軍二十餘萬大軍已經在鳳陽、蒙城、太和、五河、虹縣近數百里的數個城鎮布下了陣勢,隨時等待清軍南下,而清軍左右兩翼四路大軍也紛紛抵達了靈璧、宿州、毫州、蕭縣一帶,大戰即將來臨,兩軍反而安靜下來。

    在鳳陽城,朱駿坐在中都的宮殿之內,幾個大軍團的總督屏息而立。

    朱駿看了會奏疏,這些都是南京送來的,內閣早已署理過一遍,又來這裡,給朱駿批閱,如今的江南已漸漸進入正軌,江蘇的機械、浙江的紡織業、福建的造船、江西的陶瓷都已經開始有大量的廠商入駐,在政治方面,朝廷裡倒是風平浪靜,朱駿隨意翻了翻,這才將奏疏放下,抬眸掃視殿內的六七個將領。

    「決戰之期已近,明日各位就要分赴各線了,朕讓你們來,第一嘛,自然是給你們鼓鼓氣,這第二,自然是李愛卿與你們談談各線的計劃了,軍事上面朕不是很懂,就由李愛卿來說吧,你們不要拘謹,該如何討論便如何討論。」

    朱駿了話,坐在下的李定國立即站了起來,在殿的一側,一幅巨大的地圖懸掛在牆壁上,李定國向皇上行了個禮,隨後向眾總督道:「參謀部的意見很簡單,清軍分為四路,其中駐守靈璧、蕭縣的是兩支各省的綠營,宿州、毫州則是滿蒙騎兵,李霄的武漢軍團駐在蒙城、沐將軍的蘇南軍團駐在太和、孫堂福將軍的程度軍團駐在固鎮,張有德將軍的海都軍團駐在五河、而徐達昌將軍的殖民軍團駐在虹縣,彼此連成了一線。」李定國先是簡約的談了談雙方的部署,隨後指了指靈璧、蕭縣二城:「這兩地的清軍以綠營為主,因此,參謀部的意見是全軍總攻,李霄的武漢軍團攻打靈璧、沐將軍的蘇南將軍攻打蕭縣,爭取在十日之內將其殲滅,而後迅速配合成都軍團、殖民軍團合圍中路滿蒙騎兵這裡……」李定國最後將手指到了齊眉山這個位置:「在這裡進行決戰。」

    齊眉山位於在徽靈壁縣西南三十里,山開八字,如列眉然,當年燕王朱棣南下靖難,徐輝祖便敗之於齊眉山。李定國選定了這裡進行決戰,正是因為這裡是清軍防線的中心,一旦靈璧、蕭縣有事,宿州、毫州的滿蒙八旗要想救援,這座齊眉山便成了必經之地,而綠營的戰力一向不高明軍方面還是自信能夠盡快將其擊潰,而成都軍團、海都軍團與殖民軍團便可在這裡搶先設下一個口袋,圍追堵截,將滿蒙的主力堵在齊眉山一帶,這裡丘陵樹木眾多,不適合騎兵作戰,等武漢軍團與蘇南軍團擊潰綠營之後,立即奔赴這裡,五大軍團合力困住滿蒙騎兵這隻巨獸並非是難事。

    五大軍團總督跟著頜頭,清軍的弱點就在那兩支綠營,對兩支綠營起進攻,吸引滿蒙騎兵增援,再圍追堵截顯然是個不錯的戰略,自然沒有人提出異議。

    「李參謀長,麼沒有我們夔東軍團的份?」李來亨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這個時候提出了異議,他是新任的+東軍團總督,雖說+東軍團還沒有經過改編整訓力甚至連那些裝備了舊式火銃的殖民軍團都不如,可是這樣規模的大戰沒有夔東軍團的份他很是鬱悶。

    李定微微一笑:「夔東軍團剛剛進行了一場漢口守衛戰,士卒疲乏,因此,參謀部的意見是讓貴軍團駐紮穎川,以防備西北面的騎兵來襲。」

    「西的騎兵?王輔臣不是已經反了嗎?西北面哪有騎兵?」

    李定國捋了捋鬚:「王輔臣就算反了有個隴右騎兵。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因此還是駐紮一軍地好。」

    李定國沒有說出真正地因。王輔臣雖然反了是也不得不防。畢竟這馬鷂子是出了名地牆頭草手上又有幾萬騎兵。怎能不做一點防備。

    李來亨默默地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麼夔東軍團便奔赴穎川好了。」

    李定國才將目光落在朱駿身上:「皇上。你看如何?」

    朱駿開始時聽地雲裡霧裡。原本在海都時。幾場小戰役朱駿曾參與過指揮。可是對於這樣地大規模作戰。朱駿卻實在不是強項。他見眾將無人反對。隨即頜點頭:「朕敕你為參謀長。這兵事地指揮以及戰役地制定自然是全數托付李愛卿地。既然無人反對。那麼便施行吧。」

    「遵旨。」

    朱駿微微一笑:「諸位愛卿,大

    ,朕作壁上觀,今日朕擺下了酒宴,既不能上陣殺勞犒勞諸位吧。」

    「好。」沐劍鳴、李霄二人轟然應諾。

    其他的將領則顯得靦腆了一些,一齊稱謝:「皇上愛卿末將,末將不敢辭。」

    朱駿正要下令傳膳,隨軍而來的小桂子卻匆匆進殿來:「皇上,有察哈爾蒙古使到。

    」

    察哈爾部雖然叛亂,但是與大明聯絡的使卻需要悄悄的潛入關內,跋山涉水而來,直到額哲率軍殺入東北之後歷經大戰之後才堪堪抵達。

    「察哈爾部?」朱駿到這四個字,立即想到北鎮撫司指揮使扈言曾提供的資料起來,這個察哈爾部可不是尋常的蒙古部落,在明朝的中後期一度崛起為蒙古各部的共主,據說還是黃金家族一脈,曾經的林丹汗還曾與遼東的明軍一起抵禦過滿人,後來察哈爾部兵敗,明軍也兵敗如山倒,最後才讓滿人趁機一舉收服了蒙古諸部。

    「快,請他們進來。」朱駿感覺了好兆頭,臉上立即露出笑容,繼而一臉遺憾的向李定國等人道:「看來朕是不能作陪你們喝酒了,酒宴已在武英殿舉行,諸位先去吧。」

    李定國等立即道:「末將怎麼敢讓皇上作陪,死罪,死罪。」這才魚貫而出。

    等李國剛剛邁出殿檻時,正好撞見一名穿著滿人服飾的人進來,相互瞥了一眼,那使才邁步進殿。

    「大皇帝陛下,我是額哲汗的使阿日斯蘭,我從千里之遙的東蒙古趕來,奉了大汗的命令,前來與陛下交涉。」

    「不需要多禮了。」朱駿的掩飾住內心的,察哈爾部在蒙古人心目中很有威望,他們現在來覲見自己,自然是關外生了什麼大事,這對於大明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只要關外一亂,這些滿人恐怕就要吐血了。

    「偉大的額哲汗決定與大結為兄弟之邦,這是額哲汗的國書。」阿日斯蘭一臉恭敬的掏出了一份羊皮折子,正要遞上去。

    「且慢。」朱駿伸手擋住阿日斯蘭的動作:「怎麼?兄弟之邦?」

    朱駿雖然不是天朝主義,可是但凡聯盟,強勢的大明一直都只承認藩國身份,絕不會願意出來個兄弟之邦的玩意,名分問題就是朝廷的臉面,也是大明的國策,若是一個蒙古部落都成了大明的兄弟之邦了,那麼現在這麼多藩國豈不是都要翻天了?

    阿日斯蘭一臉惑:「偉大的皇帝陛下,怎麼?您有什麼問題?」

    朱駿面容一肅,察哈爾部既然派出了使,想必在關外已經反了,現在的局勢恐怕是察哈爾部有求於大明,而不是大明要賴著察哈爾部,既然如此,朱駿自然擺出一副『天子』的威嚴:「大明乃天朝之國,爾國小小部落理應稱臣才是,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吧,這個兄弟之邦朕不稀罕。」

    阿日斯蘭仍是覺得惑:「關內的土地是皇帝陛下的管轄範圍,您是關內的皇帝,而關外是額哲汗的牧場,有什麼理由讓關外之汗向關內的皇帝稱臣呢?」

    朱駿白了白眼,今天算是遇到了一個木魚腦袋,不過立場問題是決不能放的,可惜身邊沒有禮部的官員在場,那群書獃子若在,也應是讓他們去應付這個白癡,教誨他們如何懂得天朝的禮儀,這個時候在這中都,總不能讓那些丘八軍漢去和使談,朱駿只能親自出場:「朕是萬乘之君,普天之下唯一的天子,爾部不過是千乘之國,一個蠻荒部酋而已,大明擁甲百萬,敢問貴部有甲士幾何?」

    阿日斯蘭有些糊塗,老老實實回答:「我們有十萬最勇敢的戰士。」

    阿日斯蘭說到十萬這個數字時,難免有些心虛,恐怕整個察哈爾部的青年男人全部加在一起也不過五萬之數,說十萬實在有些吹牛,不過他不知道對方那個擁甲百萬其實比他吹的更多。

    「貴部有十萬的勇士,而朕卻有百萬的大軍,有數以兆計百姓,你來說說看,朕會稀罕與貴部結為兄弟之邦嗎?」朱駿是吹牛不臉紅的人,隨後眼睛一翻,差點飄到殿的樑柱上去了,嘴巴輕輕一瞥,一副不屑的樣子:「好啦,朕說了這麼多,沒心思跟你消磨,你若是願意納貢稱臣,天朝海納百川,自然是歡迎的,若是想搞什麼兄弟之邦,就快回去吧,朕沒這功夫。」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39
第五百零八章:陰人

    阿日斯蘭乍聽之下,倒是覺得很有道理,草原上信奉的就是誰的拳頭硬誰便可稱王稱霸的道理,這個皇帝手下的大軍是額哲汗的十幾倍不止,不願意與察哈爾部結為兄弟之邦也是理所應當的,阿日斯蘭原本就是察哈爾部的一個小貴族,能言善辯是不會的,不過是事情攤派他頭上,他也就來了,自然沒有什麼談判技巧,他的任務只不過是務必與大明締結盟約,使得察哈爾部在關內有個倚靠,否則關內的清軍突然出關,察哈爾部的日子就太好過了。

    一個問題又出現了,額哲汗如今自稱汗王,已是草原上最高的等級,就算是滿人皇帝,在關外也不過是被稱作是汗,若是向大明皇帝稱臣,那麼面子上也說不過去,阿日斯蘭不由得為難起來,若是蒙古人知道額哲汗向大明皇帝稱臣,恐怕會遭受許多人的唾棄,歸根結底,蒙古人雖然不熱衷面子問題,可是這最基本的臉面還是要的。

    「皇帝陛下,這恐怕是不行的,汗既為關外之王,關外之汗從來沒有向關內皇帝稱臣的道理。」阿日斯蘭頓感頭痛起來。

    朱駿撇了撇嘴:「既然如此,那麼朕與你也沒有什麼可談的,貴國已經起兵了吧?」

    「是的,陛下,已經起兵了。」阿日斯蘭一五一十的回答,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的回答是還未起兵,說不定這個大明皇帝為了換取對方起兵反叛的條件還會暫時願意與察哈爾部結為『兄弟之邦』,說不定大明還會通過一些途徑給他們提供一些武器,可惜這位單純的蒙古使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層的,既然已經起兵了,朱駿才懶得管他們去死。

    朱駿的笑容更盛,正要揮退阿日斯蘭,阿日斯蘭卻突然道:「不若這樣,察哈爾部可以向貴國稱臣,但是大明必須冊封額哲汗額哲汗則尊稱陛下為天可汗,遵從唐例,怎麼樣陛下?」

    阿日斯蘭的任務是與大明皇帝無論如何締結盟約,以獲取大明的支持,只要大明願意支持他們,那麼不僅可以利用大明來拖住關內的清軍,更可以與準噶爾部搭上線,至少能保證在幹掉大清之前,與準噶爾部保持『友好』。

    在草原上,汗的原意是王朝、神靈和上天卑、回紇、柔然、高車、突厥、吐谷渾、鐵勒、女真等建立的汗國,其政治領皆稱可汗。最初,這個稱呼是部落裡一般部眾對領的尊稱。可是到了蒙古人崛起之後,這個稱呼便愈尊貴起來,最著名的便是成吉思汗,元朝覆滅之後,他的子孫們又被大明趕到了關外,但是由於成吉思汗的影響,汗位在關外永遠只有一個好似關內的皇帝一般,其他的可以稱王,但是絕對不能稱汗。就比如當年滿人崛起之前,蒙古只有察哈爾部一族的領可自稱為汗,並且統領各部,等到皇太極擊潰了林丹汗的大軍,蒙古各王便共推皇太極為博格達辰汗,而被剝除了汗位的察哈爾部領則被敕封親王,如今額哲造反,去除了滿人冊封的親王稱號自稱額哲汗,而尊稱大明皇帝為天可汗是極大的讓步。

    從本心上來說,朱駿是不愛糾纏於稱謂的,只是畢竟他是大明皇帝,他不愛糾纏稱呼,可是百官和百姓們在乎種天朝上國的優越感朱俊可不敢輕易將它們打破,朱駿還指望著這種優越感和驕傲感來鼓舞自己的士氣呢既然阿日斯蘭提出了尊稱他為天可汗,他在百官和萬民面前也自然有了交代且在短暫的思考之後,朱駿倒是隱隱覺得這個察哈爾部在將來自己對關外的政策有著極大的用處事實上,從朱駿開始扶持准爾丹起,便忍不住有些擔憂,這個野心家得到了西藏的支持,又有十分彪悍的十萬鐵騎,若是趁著大明支持的功夫一舉統一了整個蒙古,對於大明來說,等於是養了一頭猛虎在側,可是由於共同的利益,雙方還是走在了一起,可是將來用什麼去遏制他們呢?任誰都知道,在關內讓明軍去對付十幾萬鐵騎容易,可是在那蒼茫的關外,對付那些逐草而居的遊牧民族,實在是徒耗糧餉,他們的馬快,更沒有什麼城池可供你攻取,一旦你的人多,他們立即呼嘯而去,在這數千里的草原裡,你去哪裡將它們找來決戰,可是一旦你們疲於奔命之時,他們隨時又有可能在某一處出現,毫不猶豫的對你起攻擊,是以,關外的遊牧民族對於十幾代中原王朝來說,歷來都是揮之不去的噩夢,說到底,還是那一句話,光腳不怕穿鞋的。就好像亡命之徒往往是無產一樣,因為他們沒有任何的牽掛,更沒有什麼產業,一旦作案之後,便可隨時逃亡,而那些有房有地的如無非常必要,是絕對不會去犯案的,因為他們本身就有產業,一旦逃亡,自己的一切產業也就沒了,關外的遊牧民族便是標準的窮鬼,他們什麼都沒有,以至於定居點都沒有一座,中原王朝耗費了傾國之力,出動了幾十萬大軍橫掃關外,恐怕也永遠尋覓不到對手,甚至連一座像樣的城池都看不到,而這些窮鬼則不同了,他們原本就一無所有,中原這個富的流油的地方自然而然成了他們的目標。

    若是在一年前,朱駿是絕對想不到這麼遠的,可是現在決戰在即,只要消滅了關內的滿蒙騎兵,便能一舉光復關內,直接窺視關外,到了這個時候,他就不得不在關外埋下一枚棋子了,眼下的察哈爾部正是一枚絕好的棋子,既然蒙古人不易剿滅,朱駿也只能採取坐山觀虎鬥的戰略了,既扶植準噶爾部,又與察哈爾人勾連,準噶爾部實力彪悍,察哈爾部聲望極高,等滿人一旦被如數清滅,為了爭奪草原的霸權,兩個部落自然會起衝突,大明站在中間觀戰,兩個部落隨你們相互去打吧要是勝了,大明便衝上去給你一個鎯頭,再給戰敗一些甜頭,一直保持均勢,一直

    方筋疲力盡。大明再出面收拾。一舉控制住整個草

    朱駿心裡打著算盤。指節不斷地敲打著桌案。隨後才徐徐道:「這倒是個不錯地提議。既是如此朕便允了。朕先立個章程出來。你帶回去覆命。待過些日子。讓你們地額哲汗再派一隊使過來。朕會派出禮部出面。商議末節。唔。額哲汗現在抵達了遼東嗎?這樣地話倒可以通過海路給你們運一批火炮去。不過得拿你們地皮貨來換。大明現在最需要地是羊皮和羊毛。貴部有多少。朕要多少。價格方面可以商量。朕是不會讓朋友吃虧地。」

    事實上。朱駿與準噶爾部也是這個條件。給予他們適當落伍地火炮以及武器交換他們地羊皮。準噶爾部地處西疆地羊是不少地。可是對於阿日斯蘭來說。卻很是鬱悶羊皮?漠南蒙古那邊養地羊倒是不多。最多地畜生是馬。羊倒是不多。不由得心裡暗暗後悔。早知道大明願意大量收購落應當多養些羊才是。又聽到大明皇帝願意向察哈爾部出售大炮自然也是欣喜。大炮地威力在蒙古也是很迷信地當年成吉思汗在地時候。靠地便是戰馬和火炮大明地火炮又是出名地犀利。若是察哈爾部能夠購買。自然是再好不過。

    其實他並不知道地是。大明之所以大肆收購羊皮和羊毛。其一自然是因為紡織地需要。這其二。卻是朱駿在玩心眼。

    羊與其他畜牧是完全不同地。牛馬吃草時只吃草葉。因此。就算是啃掉之後。第二年又能長出新草。以此循環。可是羊吃草時卻愛連根拔起。若是一堆羊群在一個草場放牧。不用一年地時間。這片草場就會荒蕪。變成貧瘠裸露著黃土地土地。因此。羊對於草原來說是極具破壞性地。朱駿大肆收購羊皮和羊毛。所為地就是希望整個草原都放養羊群。只需要幾年地功夫。蒙古地草原恐怕就不堪重負。對於蒙古人來說。失去了草場就等於失去了糧食。緊隨其後地便是饑荒。饑荒地到來就意味著爭奪糧食地開始。他們目標自然是先放在肥沃地關內。而明軍若是利用先進地火器守住各個關口。恐怕這些騎兵是無論如何也別想進來地。既然不能向漢人奪得糧食。為了部落地生存。一些大地部落就不得不對小部落亮起屠刀了。不出幾年。整個蒙古便會陷入瘋狂地混亂。屆時朱駿再一舉收拾局面。將鐵軌鋪到關外草場。遷徙漢人構築定居點。只需要二十年地功夫。恐怕整個關外便可以成為漢人永遠地土地了。

    這些倒不是朱地用心惡毒。只是他知道。一個遊牧民族擁有地關外。不管在任何時期。都將給漢人帶來災難。既然如此。不如一勞永逸地解決吧。

    阿日斯蘭倒不知道朱駿心思,反而表示了感謝,畢竟向盟國或藩國出售火炮也足夠表明了大明對察哈爾人的誠意,他心裡暗暗下了決心,部落在將來一定要著重養羊。

    朱駿毫無意的接受了阿日斯蘭的感謝,今日他的心情極好,一下子便解決了好幾樁心事,察哈爾人的謀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削弱了滿人的實力,這對於大明來說絕對是個好兆頭。

    阿日蘭舔了舔唇,猶豫了一會:「皇帝陛…不,偉大的天可汗,我有一件禮物奉上。」

    朱好奇的打量了阿日斯蘭一眼,見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出眾的東西,反倒引起好奇:「哦?是什麼寶貝?」

    阿日斯蘭行了個胸禮,一臉嚴肅的道:「聽說大明正與滿人交戰,而滿人當中最精銳的滿蒙八旗營其中便有一大部分是蒙古人的勇士,我帶來了一名我們部落中的薩滿巫師,如果在開戰之際,我們的薩滿巫師如果能夠出現在陣前,用最純正的蒙古話向這些戰士述說一些什麼,恐怕……」

    阿日斯蘭這個時候倒是明瞭,及時的閉上嘴,讓大明皇帝自己聯想接下來可能生的事。

    朱駿不由得來了精神,他知道,薩滿教教具有較複雜的靈魂觀念,在萬物有靈信念支配下,以崇奉氏族或部落的祖靈為主,兼自然崇拜和圖騰崇拜的內容。

    崇拜對像極為廣泛,有各種神靈、動植物以及無生命的自然物和自然現象。沒有成文的經典,沒有有宗教組織和特定的創始人,沒有寺廟,也沒有統一、規範化的宗教儀禮。而薩滿教的巫師職位常常在本部落氏族中靠口傳身受世代遞,具有崇高的威望,如果有這麼一個人站在滿蒙騎兵的陣前,舞個大神,再用最純正的通古斯蒙語說上一兩句謠言,朱駿不指望那些蒙古人反戈,但是對於他們的士氣,恐怕是極大的打擊。

    試想一下,如果臨陣之時,那些磨刀霍霍的蒙古人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薩滿巫師,告訴他們,整個蒙古已經陷入大亂,許多蒙古部落已經起兵反滿,整個草原都是都是攻伐,這些蒙古騎士會怎麼樣?他們先是半信半,接著會開始擔心他們的部落、他們的家族、他們的孩子或是他們的女人,雖然他們表面上會不信,但是若說他們沒有任何漣漪是不可能的,這樣的人加入戰場,就難免會分心,會有人焦躁,甚至有人會狐疑,會對身邊的滿人戰友產生不信任感……

    有了這個效果,就足夠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40
第五百零九章:排蒙

    如果是一個蒙古人,就算他是一名貴族,在陣前的喊話都不大,可是假若這個人是一個薩滿巫師,那就不同了,對於大多數信奉薩滿教的滿蒙人來說,薩滿巫師是受天神庇佑,以保護人類平安為天職。 主要從事醫病、軀災、祈福、占卜、預測等事務,在部族中地位極高,就算是其他的部落,也很是尊重,在滿蒙人心中,薩滿巫師是絕不會說謊的,一個薩滿巫師說出來的話,更是沒有人敢於質。

    朱駿雖然不知道薩滿巫師的地位,卻知道這個巫師很有用處,畢竟漢人與其他各族不同,漢人崇尚不信鬼神,縱是和尚或者道士的話,也不過是只信吉言,若說的是凶言,恐怕早被人用掃帚趕走了,因此漢人對宗教帶有的功利性極強,求神拜佛不是為了求財便是祈求平安,而對於其他的宗教信仰來說,宗教則通常凌駕於一切之上,對於宗教人員的盲目信仰,甚至可以影響到世俗的權利以及國家的重要政策,因此,這個薩滿巫師在朱駿的眼中,絕對能抵上一萬精兵。

    「哦?貴部的薩滿巫師也來了?」朱駿心底生出一絲好奇:「為什麼不一道來覲見?快,把他請進來。」

    對付這些神棍,朱駿還是很講禮的,說到底,朱駿與這些神棍算是同行,朱駿是依靠民族主義以及國家主義來團結所有漢人,而神棍們則是用上天和鬼神來忽悠那些野蠻人,道路雖然不同,但是道理卻是相通的,更何況朱駿久聞薩滿巫師在關外很是吃香,一直沒有機會見見,如今正好想看看。

    「陛下,查乾巴拉大師不懂漢話,恐怕……」阿日斯蘭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明皇帝不是人輕易見的,可是依著草原上的規矩,巫師也不是說見就見得,雖然巫師不插手部落裡的具體事務,但是巫師在部落中的地位崇高,就算是額哲汗要見巫師,也必須巫師同意才行,大明皇帝的要求倒讓阿日斯蘭頗有為難個事,不是他能做的主的。

    朱駿見阿日斯臉為難,倒是索然無味起來,揚了揚手:「算了,你速速下去吧裡不是南京,大戰在即,朕也沒有什麼可招待的立即回去吧,告訴額哲汗,朕的水師就在遼東一帶海域,若是他已出兵遼東可盡快與我北洋水師聯繫,有了我大明的國書,相信貴部的軍馬能得到一定的幫助。」

    阿日斯蘭鬆了口氣,又行個禮,才緩緩退出殿,由人安排著去重新簽署國書去了。

    …………………………………………………………………………………………………………………………………………

    事實上需阿日斯蘭回程,額哲汗便已經與明軍的水師接上了頭引薦之人,自然是德川綱吉了三方人馬接觸之後,就將目標鎖定在了擋在大軍與盛京之間的銳健營上健營經過大戰之後,尚有可戰之力,可是相比於察哈爾人與倭人的大軍,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況且還有一千名北洋水師的陸戰隊登陸助戰,德川綱吉與額哲汗都滿懷著信心。

    滿人已經沒有多少戰力了。只要滅眼前地銳健營。便可一舉抵達盛京城下。而現在地盛京。恐怕已經沒有了多少抵抗力量。額哲汗滿懷著復仇地希翼。而德川綱吉則兩眼閃露出金光燦爛地瞳眸。打通了關外。大明奪取了關內。那麼一條商路便成了。到時候源源不斷地原料隨時可以運入關內。而德川綱吉只需要坐收漁利便可。就算是關內不能被明軍光復。德川綱吉也可以打通朝鮮地商路。在那裡。有著無數地大明海商期待得到上等地原木和鐵礦。

    這些。可都是錢啊。

    在他們地對面。駐紮在裡之外地銳健營顯然已經陷入了迷茫。不是他們不夠勇敢。更不是他們地騎術不精湛。只是面對密密麻麻如螞蟻一般比自己這方多出數倍地大軍。換做是誰。都難免會有些心寒。各種各樣地消息在營裡頭流傳。有說西邊噶爾丹已經擊敗了漠南噶布爾部跨入楚布斯河地。有說關內蒙古人發生叛亂地。有說後方地盛京已被蒙古人搗毀地。不一而足。其實都是失去信心地表現。

    他們面對漢人。面對準噶爾。面對倭人。面對朝鮮人還並不覺得恐怖。他們仍然有著無盡地驕傲。可是當察哈爾部反叛時。他們才意識到。曾經宣傳中所說地滿蒙一體不過是句笑話。這個堅定地盟友。恐怕也並不可靠。察哈爾部能發生叛亂。漠南蒙古地部族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誰能保證其他地部落不會緊隨其後呢?從某種程度來說。察哈爾部地叛亂極大地打擊了清軍地信心。也在滿人中產生了許多排蒙地情緒。這些蒙古人。當年偉大地太祖皇帝征服了他們。並沒有給他們懲罰。而是給予了他們崇高地地位。與他們相互聯姻。賜予他們無數地牛羊和金銀。甚至許多辛辛苦苦跟著打天下地滿人能敕封下來地爵位恐怕也沒有蒙古一個小小部落地頭領地爵位高。而這些蒙古人呢?他們似乎並沒有感恩。只知一味地索取。坐享著親王、郡王地封爵。甚至有地從來沒有給滿人斬殺過一個敵人地頭顱。

    可是現在呢?當滿人地威勢日下際。當滿人遭遇強敵決戰之際。這些忘恩負義地東西居然反了。雖然反地只是一個察哈爾部。可是察哈爾部也是蒙古人。這不得不讓許多滿人寒心。那個額哲算是什麼東西?當年太宗皇帝擊潰了察哈爾部。並沒有將察哈爾人收為奴隸。不但扶植了年幼地額哲成為了察哈爾部地首領。更是敕封他為親王。而這個王八蛋居然在滿人危難之際在他們地身後捅了一刀子。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40
第五百一十章:復仇之戰

    幾天的對峙後,察哈爾、倭、明聯軍開始對銳健營發起了攻擊,根據情報,關內的大戰部署已經完畢,大戰恐怕也在近日展開,明軍千戶、額哲汗、德川綱吉的共識是盡快移開這座通往盛京的障礙,兵臨盛京城下,與關內的大戰遙相呼應,一舉擊潰滿人最後的信心,一旦盛京被聯軍佔領,恐怕整個關外的局勢將會生翻天動地的變化,關外的各部族一旦對滿人失去信心,那麼便是一場血腥的霸主爭奪戰,而最有實力的有兩個,一個是控制了廣大漠西以及部分漠南的準噶爾部,另一個便是在漠南漠北有著極高聲望的察哈爾部,準噶爾人得到了大明的支持,而察哈爾人雖說暫時還沒有與大明締結任何盟約,前往關內的使還未返回,但是額哲汗在遼東已經與大明的千戶結下了友誼,再加上遼東一仗,額哲汗相信,自己早晚能夠和明軍搭上線,有了大明的支持,至少在這草原上,察哈爾人要復起,並非沒有可能。

    清晨,隆隆的炮響在雪原上驟然響起,打破了沉靜,而銳健營的大營裡也被這驟然而至的攻擊弄懵了,陷入了短暫的混亂,北洋水師陸戰隊的火炮並不多,而且大多數仍配置的是舊式火炮,因此殺傷力局限性較大,可是就威懾力量而言,卻是極大的,許多銳健營士兵在朦朧中聽到隆隆的火炮響起,緊接著帳外有炸傷的士兵痛苦的呻吟,在觸不及防之下,對心理的打擊自然是極大的。

    隨後,進攻便交給了察哈爾人,兩萬餘察哈爾騎士一齊起衝鋒朝著銳健營大營狂奔而去,無數的彎刀指向長空風雪的呼嘯下,猶如雪地中的幽靈,瞬間功夫,便已逼近清軍大營。

    意氣風的額哲汗迎著風雪,任憑一粒粒飛雪自臉頰劃過刀鋒一般的北風肆虐著呼嘯,將他的臉頰凍得脹紅,可是此刻的心是熱的,血液在沸騰,沒有人能夠想到,曾經那個被林丹汗的兒子個曾經懵懂無知的少年,在恥笑和嘲諷中長大的御賜『親王』,早已沒落的察哈爾部領,如今正如荒漠復仇的野狼一般,帶領著它的群落,張開了獠牙……

    誰會知道在青海,那個曾經不可一世的草原之王林丹汗瘦的坐在金帳上,環視著身邊的兒子和心腹力的抑制住胸口的咳意,就在那一年皇太極決定第三次遠征察哈爾部,傳令歸順後金的蒙古各部速率部來會。四月,科爾沁、札魯特、巴林、奈曼、敖漢、喀喇沁、土默特、阿魯科爾沁、翁牛特、阿蘇特等部的部長檯吉會於西拉木倫河岸,總兵力約1。四月下旬,皇太極率領大軍越過興安嶺,駐守都河。當夜,鑲黃旗兩個蒙古人偷馬逃出,將大軍壓境的消息報告給林丹汗。林丹汗欲率部撤至漠北喀爾喀,但喀爾喀三汗與他不和。於是林丹汗率領所屬0萬之眾,西奔庫赫德爾蘇,經呼和浩特,渡黃河到達鄂爾多斯。皇太極分兵三路窮追林丹汗天,五月下旬進駐呼和浩特,得知林丹汗已南渡黃河而去。遂停止追擊,經宣府、張家口返回。途中收攏了林丹汗所遺部眾數萬人。

    後金大軍到達呼和浩特後,林丹汗在成吉思汗陵前舉行莊嚴的儀式,宣稱自己為全蒙古的『林丹巴圖魯汗『,遂帶領察哈爾、鄂爾多斯部眾,移動成吉思汗之陵,西渡黃河至大草灘。林丹汗在大草灘永固城一帶擁眾落帳,等待時機,重整旗鼓,準備東山再起。此時,一向堅決支持林丹汗事業的漠北土謝圖汗部,率所部四萬之眾來投,正當被逼到青海的林丹汗打算最後一戰之際,身子卻不成了,由於遠離家鄉,水土不服,再加上憂心如焚,這個曾經的草原之王終於病倒在了金帳裡,臨死之前,額哲就在他的身側,額哲汗耳畔中甚至還迴盪著父汗的聲音。

    「帶著我們的部族回去,回到漠南,回到我們的故鄉,向滿人稱臣,孩子,在你翅膀沒有豐滿之前,不要反叛。」

    這是一句極為簡短的遺言,額哲汗遵守了父汗的話,帶著部族又回到了漠南,並且向皇太極稱臣,表示願意歸順,而皇太極也得到察哈爾部一份極為貴重的寶物——大元玉璽。這是當年元帝逃跑回漠北的,從此之後,成了每一任草原之王的信物,現在終於落到了皇太極的手裡,皇太極擊敗察哈爾部一統蒙古,又得到了如

    的印璽,毫不猶豫的在盛京稱帝。

    當然,皇太極似乎並沒有安撫額哲的意思,雖然敕封他為親王,卻也帶走了額哲的生母囊囊和姐姐,甚至連草原的禮節都未舉行,便將其收為嬪妃,納為己用,額哲謹記著父汗的教訓,並沒有有任何的動作,可是這種家破人亡的仇恨仍然記在額哲的心裡,一顆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如今這棵種子已長成了參天大樹。

    在草原上。從來都是奉行強為尊。曾經喧囂一時地察哈爾部已經倒下。而他們地繼任不但不能保護他地牛羊。他地財物。甚至連他地母親和姐姐。都被人強虜而去。這樣地人。就算他是一名滿人敕封地親王。就算他地父親是蒙古草原上地共主。恐怕也是要遭人白眼和嘲笑地。以至於額哲到了婚配地年齡。居然沒有哪個部落提出與這個『親王』聯姻。

    一年又一年。額哲地羽翼並沒有豐滿。甚至他可以感覺到蒙古各部早已忘了這個『共主』地存在。他更沒有聽到母親和姐姐地任何消息。彷彿一切都消失了一樣。他原本以為。再也沒有了復仇地機會。他磨刀霍霍。可是他地戰刀顯然不足以擊潰眼前地龐然大物。可是。機會來了。這個曾經不可一世地巨人。突然之間被打地支離破碎。從關內到關外。先是南明隨後是朝鮮、倭人、準噶爾部。一個個地蜂擁而起。將它打地頭破血流。復仇地時候到了。額哲抓住了機會。毫不猶豫地翻上了戰馬。像所有地男人一樣。跨上了戰刀。在準噶爾部之後。起了反叛。

    眼前它地敵人就在眼前。這個曾經讓他家破人亡。讓他承受了無盡羞辱地敵人就在眼前。

    「滿狗。偉大地林巴圖魯汗地子嗣來了。來討回我地血債。」額哲心裡撕裂般地吶喊。而此時。察哈爾地鐵騎已經距離清營不過百丈之遠。他揚著彎刀振臂長呼:「殺。」

    「殺!」無數人回應。這些察哈漢子只信奉一條。用戰刀開闢他們地前途。用鐵騎獲取他們地牛羊。他們蟄伏地太久。但是騎射並沒有落下。

    而在清營。銳營清兵立即做出了準備。為了防止有人偷襲大營。福全早已在營門外挖了阻擋騎兵地溝塹放置了大量地拒馬。見察哈爾人殺來。福全倒並不驚亂。約束了炮火陷入混亂之後地清兵之後。立即讓人翻身上馬。隨後徐徐向後退卻。準備憑著營前地防護先退後一段路程。等察哈爾人越過障礙之後再行衝刺。

    福全心裡明白,明軍提供轟炸,而哈爾人進行輪衝刺,接下來,恐怕就是漫山遍野的倭人隨即掩殺了,如果是一名成熟的將帥,恐怕早已率部撤走,避免與強大的敵人主力進行決戰,可是福全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他的銳健營是絕對不能撤的,他們的身後就是盛京,就是滿人在關外的老巢,一旦後撤,那麼這些敵人可以隨時攻入沒有多少防衛的盛京。

    福全已經做好了決一:戰的決定,雖然他明白,恐怕這裡的人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殺!」察哈爾人蜂擁衝至營前,在風雪中,這才看清自己的前方挖掘的溝塹和一排排削尖的拒馬,可是這個時候,要想掉頭已經不可能了,憑著馬的慣性,一批批戰馬托載著騎士繼續向前疾奔。

    「砰……」衝在最前的一排騎兵有的跌落佈滿了鋼釘勾刺的溝塹裡去,運氣好的跨馬越過溝塹,可是在他們的前方,一排拒馬在風雪中猶如冰刺一般的等待著他們,隨後便是一陣砰砰聲……

    ………………………………………………………………………………………………

    給大家一些比較有興趣的信息,感謝無言無語小朋友提供,關於林丹汗的老婆問題。

    林丹汗有遺孀『八大福晉『,分別代表著八支力量。為了妥善安置這些蒙古部落,皇太極娶了囊囊福晉和竇土門福晉,鄭親王濟爾哈朗娶了蘇泰太后,長子豪格娶了伯奇福晉,七兄阿巴泰娶了俄爾哲圖福晉。此外,二兄代善娶了林丹汗之妹泰松公主,多爾袞娶了竇土門福晉的蒙古養女(一說是林丹汗的遺腹女),等等。滿洲宗室同察哈爾部聯姻,從而構成錯綜複雜的姻盟關係。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40
第五百一十一章:捉到一個黃帶子

    林丹汗在後隊看到前方的混亂,並沒有下令落馬搬開這些櫃馬,如今整支騎兵都在衝鋒,一旦掉頭或落馬,那麼騎兵的衝擊將會有所停頓,越過障礙之後,滿人的騎兵若是一股腦的衝過來,可以預見的是,察哈爾騎兵將在開戰之際就陷入勢。

    沒有辦法了,林丹汗咬了咬牙,又喊殺了一番,溝塹早晚可以用屍體填平,拒馬也可以憑著一批批敢死的騎兵衝散,到了這個份上,人命本身就是如草莽的。

    「殺!」察哈爾人仍然氣勢如虹,在損失了一批衝鋒在前的勇士之後,終於填平了所有的障礙,擺在他們的面前的,是座座大帳和數百丈外已經整裝待的銳健營清騎兵。

    福全緩緩的拔出腰刀,隨即向前一指,身後的騎兵也紛紛開始揚起了武器,這是一場九死一生或是毫無勝算的戰爭,好在銳健營原本就足夠勇悍,而且福全這個黃帶子親王毫不避縮,讓所有的清兵都不由得勇氣倍增,死又如何?當今皇帝的親哥哥尚不畏死,咱們這些賤命難道會怕嗎?身後就是盛京,那裡有著許多清兵的家人,如論如何,他們都不能讓敵人輕易的突破這道最後的屏障,否則……

    「殺!」福全先夾著馬腹揚鞭加速,他身後的親兵打著旗幟立即跟上,隨後清兵們呼啦啦的尾隨,所有的戰馬開始加速,迎著風雪,迎著前方的察哈爾人,亮出了戰刀。

    兩支騎兵開始面加速,雪花夾雜在呼嘯的北風之中,顯然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多少麻煩,只是這無盡的喊殺聲,被風飄蕩的更遠,參雜上北風的呼號如給雙方打氣一般。

    「砰……」兩支騎兵毫不猶豫的撞在了一起,一陣人仰馬翻之後,雙方開始不斷的催動著馬力繼續衝擊,直到陣型犬牙交錯,騎兵們這才獨自尋找對手,開始廝殺。

    到了拚命的時刻,誰也沒有懼意,這些常年在關外的人都明白戰鬥中任何的畏懼,都將是流血和喪命的開始,想要活下去,那麼就盡情廝殺吧,將你的敵人一一屠戮在地的生命才有保障。

    半刻鐘之後,雙方仍然勢均力敵,兩軍的陣線上翼都沒有配置過多的兵力,所有的兵力都被搭配在中軍,在兩支旗鼓相當的騎兵正面對決之際,一切的花招都已經沒有了意義方的騎士自戰馬上倒下,後面更多的人蜂擁而上,這裡更沒有什麼規則,你需要做的就是努力找到對手,殺死他,而後再尋找對手或對手找上你死他,否則切都將結束。

    福全在親兵的護佑下續斬殺了七八個察哈爾人,此時這個裕親王已經瘋狂起來既然下了必死的決心,那麼還有什麼可畏懼的率著幾十名騎兵左衝右突,身上笨重的鎧甲早已被他解下,光著膀子,穿著一件貼身的輕甲,下面紮著馬褲,非但不覺得冷,反而那臂膀上結實的肌肉上滲透出一滴滴的汗液,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正如幼時向皇阿瑪所說的那樣,他立志成為賢王,而此刻,他的身後就是滿人的祖地,是太廟皇陵的所在,他決心用自己的生命去兌現兒時無忌的童言。

    「殺!」察哈爾騎兵紛紛往福全湧來。他們曾看過許多次滿人地馬隊路經部落地草場。自然明白那些親兵地裝束。更知道那些親兵們護衛地人何等重要。而就這麼個重要地人物。卻殺氣騰騰地捨了中軍。帶著幾十個親兵衝入了察哈爾人地聚集圈。這既是挑釁。更是極大地誘惑。誰能殺死他。誰就是此戰地大功之臣。

    眼看著呼啦啦地一隊察哈爾人打著旗幟地福全親兵隊沖。身後地銳健營騎兵反而士氣更勝。許多騎兵撇開對手。勒馬前奔。而察哈爾人也相應地從斜處殺出來攔截。福全反而不避不讓。更是勇猛地往前繼續衝刺。銳健營士氣陡然更勝一籌。這年頭。打仗哪有當官地往前衝鋒陷陣地。更何況這個都統乃是宗室中地宗室。除了皇上。最為顯赫不過。平日裡福全對他們也是極好。如今到了關鍵時刻。銳健營騎兵爭先恐後。自然是敢捨命地。

    一下子功夫。銳健營逐漸開始佔了上風。額哲汗被前方混亂地騎兵堵住了去路。被滯留在隊中。眼看前方地騎士一片混亂。立即採取守勢。命人從側翼阻住滿人地推進。

    正在這個時候。倭人終於開始出現了。漫山遍野地倭人穿著簡陋地衣甲。在一陣陣賞格聲中出了吼叫。並且迅速地向戰場

    殺死一名滿人。便可以得到一斤肉。半兩銀子。這說。足夠讓他們拚命了。

    「殺!」

    銳健營的士氣終於開始出現了鬆動,誰都知道眼前的察哈爾人並不是他們全部的敵人,敵人的後隊隨時都會趕來,可是當漫山遍野的倭人趕來之際,許多人仍然不由得喪氣起來,就在這個功夫,察哈爾人開始展開了反擊,最令人尷尬的反而是剛才衝鋒過猛的福全,此時後隊沒有跟上,身邊只有幾十個渾身是傷的親兵,察哈爾人迅速穿插,堵住了後隊的援救,福全就等於是被察哈爾人圍在了中央,雖然身邊有幾十個忠誠的親兵捨命護持,可是察哈爾人殺散了一批又是一批,滔滔不盡,而親兵倒下一個,就意味著這個銳健營的主帥生命少了一分保障。

    倭人開始加入了戰鬥,從側翼開始衝擊銳健營的衝鋒陣型,而在犬牙交錯的戰場正中,察哈爾人見到盟友趕來助戰,立即士氣如虹,開始反攻。

    「我要他,我要活的!」額哲汗終於衝到了前隊,看到被圍的通透的福全腰上繫著的黃帶子,不由得兩眼放光。

    黃帶子是清代帝和宗室專用的黃色腰帶,成制於順治十八年,是歷史上官服制度的沿襲。帶子的顏色與金屬版的花鑲嵌有嚴格的等級規定。皇帝的腰帶用明黃色,宗室皆用金黃色。其飾版數量等均各有定制。愛新覺羅家族以外的官員系藍色或石青色腰帶,嚴禁越級束用。因此,黃帶子成為清朝宗室的特殊標誌,此後人們俗稱宗室為「黃帶子」。

    而清初時期與歷史中的朝後期是不同的,歷史中的清末系黃帶子的宗室比都還要多,可是在這個時代,由於皇族還未開枝散葉,因此滿打滿算的話,能繫上黃帶子的滿人絕對不超過一百個,額哲汗看到福全腰間的金黃帶子,立即就明白對方至少是個親王貝勒爵的人物,哪裡還有放過的道理,立即精神奕奕的向身邊的族人下令。

    幾十名護衛二話不說,立即血氣沸騰的自額哲汗身後脫韁而出,也加入了圍攻的戰團。此刻,福全身邊的親兵已越來越少,而福全由於激烈的鏖戰,顯然體力也有些透了,大口的喘著粗氣,口裡的砍刀仍然揮舞不停,將試圖蜂擁而來的察哈爾騎兵趕開。

    「捉住他,偉大的額哲汗有賞格,汗要活的。」有人在包圍圈中大喊,察哈爾人更是打起了精神,他們先剪除了福全身邊的親兵,隨後有人拉弓搭箭,朝著福全的座馬便射。

    「希綠綠……」福全的戰馬先被射中了幾箭,立即吃疼狂奔起來,反而讓圍上來的察哈爾人不敢近前,可是等射過來的箭越來越多,戰馬身上幾十處傷口,再加上剛才的瘋狂疾奔,終於嘶鳴一聲,悲哀著臥倒在地,而福全顯然已經意識到了接下來的下場,反手握住戰刀,正要朝著自己的脖子抹,蜂擁而上的察哈爾人已一擁而上,奪了他的戰刀,死死的將他按在地上……

    加入戰鬥的倭人越來越多,人開始真正的陷入四面楚歌之中,左右都是敵人,哪裡想到自己的主帥已被人生俘了,只是徒自為自己的性命不斷的抵擋著或劈或砍來的戰刀,一些銳健營騎兵見大勢已去,已經開始抽冷子撥馬撤出戰團,向正西方向逃竄,只是他們不知道,在那裡,早有一隊為數不多的明兵火銃手趁著混戰的功夫穿插而至,隨時等待著落單的逃兵。

    整場混戰已經毫無懸念,銳健營是與察哈爾人相持,隨著倭人的參戰開始逐漸被分割,隨後被人數眾多的聯軍團團圍住,敗局已定,只是一些勇悍的清兵仍然負隅頑抗,只是戰鬥明顯沒有這麼激烈了。

    「汗王,是個活的金黃帶子。」福全被綁縛在一名抓他的察哈爾騎兵的馬背上,此刻他已被人錘暈了過去,哪裡還有剛才的勇悍,如死狗一樣被人綁在馬上,牽著往額哲汗那邊去報告。

    「帶回去,我要挖了他的心臟,割了他的狗頭,去祭奠父汗的英靈。」額哲汗看都不看一眼,眼眸又落在前方的戰場上。
07131002 發表於 2010-1-11 15:41
第五百一十二章:密旨

    福全微微張開了半闔的眼睛,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自己個大帳之內,身側有兩個不懷好意的蒙古裝束的察哈爾人,一人提著水桶,另一人則拿著葫蘆瓢,而此刻,他剃的光溜溜的額頭正不斷的順著鼻尖往下淌水,很顯然,是那個察哈爾人一瓢瓢的冰涼冷水澆醒了他,很快,他就感覺到全身冰冷起來,這裡是遼東,就算是炎炎夏日,身上沾了冰涼的水,恐怕也是不能忍受的,更何況帳外的鵝毛大雪並沒有停歇的跡象。

    在福全的上首,三個人正危襟正坐,一排長椅上顯示了三人並沒有主次之分,德川綱吉坐在右手,中間是額哲汗,額哲汗的左側則是一個明軍千戶,通過俘虜的清兵口裡得出,這個金黃帶子的貴冑不但是銳健營的統領,更是順治嫡親的二阿哥,康熙的親兄弟,裕親王福全。

    這樣的大人物被俘獲,一下子讓三方巨頭爭吵起來,雖然爭吵並不激烈,但是大家都沒有讓步,額哲汗認為這是他俘獲的俘虜,理應由他處置,而他的處置方法是割去了福全的頭顱和心臟祭奠他的父汗,當年的林丹汗說到底其實就是皇太極逼死的,現在拿著皇太極的孫子去祭祀,也正是額哲汗希望吐氣揚眉的向父汗宣告,自己幫他報了血仇。

    而對於明軍千戶來說,這個裕親王顯然很有作用,如果能夠盡快將他押往關內,說不定能讓明軍將來的大戰更加順利一些至少這個人知道的東西太多,若是慢慢拷問,恐怕比北鎮撫司的探子得來的情報更多,更何況,一個滿人的親王,康熙的哥哥若是能落在大明的手裡,其中的妙用,自然是無窮的,若是讓這個蒙古蠻子直接殺了實在可惜,因此明軍千戶據理力爭雖然只是個千戶,可是一個眼色,便立即得到了德川綱吉的支持,德川綱吉是鐵了心跟著大明干的,就算他不想聽話也不行的前程都握在人家手裡,自然是旗幟鮮明的站在千戶一邊。

    爭吵了片刻終還是額哲汗做出了妥協,他明白,他的羽翼並不豐滿,若是身後沒有一支巨大力量的支持,早晚有一天,當他要面對準爾部的時候那麼就明顯吃力了。

    「福全?嘿嘿,康熙兒的親兄弟人的裕親王,是嗎?」見福全起來戶官面帶冷笑,希望審問一番。

    福全這才意識到自己到裡不安分的掙扎了幾下綁縛在身上勒的緊緊的繩索,隨即便有人抽了他一鞭子,他憤怒的望了那持鞭的察哈爾人一眼,那察哈爾人一臉輕蔑的回瞪著他,又是一個鞭子朝著他發青的額頭甩了過去。

    福全抿著唇,裡無數個念頭紛沓而至,隨後冷笑一聲,半闔著眼,不說話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是親王,嫡親的黃帶子,無論是反叛的察哈爾人或是漢人,是絕對饒不了他的,既然如此,那麼倒不如閉目等死更加痛快一些。

    「不說話是嗎?」千戶官顯早已預料到如此,要想從這個人口裡翹出點東西來,當然是不簡單的,千戶官冷笑了一聲,朝著揚鞭的察哈爾人使了個眼神。

    察爾人的鞭子高高揚起來,長鞭在空中一頓,以極快的速度開始甩了過去,彷彿刺破了空氣,發出嗤嗤的劈空聲,隨後啪的一聲,打落在福全的臉頰上,一道猩紅的血印立即顯露出來,福全悶哼了一聲,硬氣的咬緊牙關,仍然不做聲,在這天寒地凍的遼東,若是挨上這種鞭子,其中的痛苦自然是常人無法想像的,福全縱然死志已決,可是那種直透心底深處的痛苦,彷彿撕裂靈魂一般,讓他全身發顫。

    一陣鞭~之後。 帳內地人都不由得得痛快起來。被鞭打地可是滿人地親王。康熙小兒地親兄弟。這可是難得見到地場面。雖然這人硬氣地很。就連幾個察哈爾人也不由地有些佩服。可是單論這一陣鞭撻。便令所有人足夠吹噓一陣了。隨後。千戶官揚起了手。他可不願意找個親王被活活地抽死。說實在地。他並不是刑偵審訊地人才。這種事。還是得交給北鎮撫司去做。他猶豫了片刻。隨後道:「押下去吧。明日將他送到附近海岸裝船。先送至朝鮮。再轉送至天津港去。」

    福全找個時候當真成了一死狗一般。劇烈地疼痛讓他全身不斷地顫抖。潑在身上地涼水在他破爛地衣甲上結成了冰。再加上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肚子又餓。這種感受。恐怕是他有生以來也不曾遇見過地。

    幾個察哈爾人將他如死狗一般地拖下去。額哲汗揮揮手。示意帳內地親兵護衛也避開。整個帳篷之內。只剩下三人。

    「時間來不及了。盛京城已沒有了多少防備。這正是一個大好地機會。明日一早。我將帶著我地勇士向盛京發起攻擊。千戶大人…」額哲汗地漢話很繞口。而且說到千戶大人時。口舌總是很不自然。畢竟他是堂堂地汗王。雖然想得到大明地支持。可是

    心給一個小小地千戶官喊大人。仍然讓他很彆扭。只德川綱吉一口一個千戶大人叫地很順溜。人家德川綱吉地人不必察哈爾部地人少。地位也不見得比他額哲低。他都這樣叫了。額哲就算是再矜持身份。恐怕也得乖乖地跟著。否則一旦失去了倭人與大明在遼東地支持。這關外。還有察哈爾部地立足之嗎:「你怎麼看?」

    千戶官點了點頭。隨即道:「貴部可先去。我們與德川將軍隨後趕到。畢竟盛京城城牆堅固。若是沒有火炮是不成地。北洋水師分艦隊中還有幾百門火炮。可以立即搬上岸來。」

    額哲心裡一塊大石落了地是一個問題又出來了,攻打盛京自然有他報復的因素,可是這盛京是滿人的老巢,其中的金銀寶物恐怕無以數計,若是攻下盛京之後,這贓物應當怎麼分呢?額哲是個聰明人,眼看倭人與明軍的千戶並沒有涉入這個問題,因此也不好開口,只能留待攻下盛京再說。

    ………………………………………………………………………………………………………………………………………………

    關內的明軍終於開始發動了攻勢,這是自兩軍對峙以來的第一次大規模的行動軍團分別開始自駐地而出向著指定的目標猛撲而去,而在西北,一場陰謀經過醞釀之後,終於爆發了出來。

    王輔臣宣佈反叛,隨即接受了大明的敕封且毫不猶豫的將隴右騎兵攔在了平涼以西,城下的張勇見王輔臣打起了大明的旗幟即大怒,一面調集大軍圍住城西,一面讓人調火炮來,只是青海距離這裡有上千里的路程,火炮的運輸自然是緩慢的,等了半個月輸的士兵還沒有回來,張勇只能在城下不斷挑釁望城上的王輔臣出兵迎戰,王輔臣卻打定了主意不開城門張勇嘗試著發起了幾次攻勢,可是很快便被城頭的箭雨逼退在張勇焦躁不安之際,城內的王輔臣卻在提督衙門裡一邊喝著茶,一邊翹著二郎腿,悠閒的與大兒子王繼貞談話。

    衙堂內所有的人都已經屏退,很顯然,這一次看似輕鬆的閒談所要談的內容並不輕鬆,王輔臣低咳一聲,隨後才慢吞吞的道:「貞兒,安徽那一邊怎麼樣了?」

    王繼貞回到平涼之後,各的急報都由他負責,畢竟現在是非常時刻,任何一項動靜都有可能關係著王輔臣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因此,王輔臣對東面的消息格外留心,也不放心讓別人去辦,所謂上陣父子兵,這差事自然交落到了王繼貞手上。

    王繼貞微微身:「明軍隱有動作,恐怕,大戰要一觸即發了。」

    這句話雖然簡單,可是入了王輔臣的耳中,卻猶如振聾發聵一般,王輔臣打起了精神,放下茶盞,在衙內走了幾圈,他心裡早有了計較,可是這個時候,卻抬起眸子望著王繼貞,起了考校的心思:「貞兒,你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現的形勢就猶如兩個莊家正在對賭,而偏偏,王輔臣便是一副好牌,他倒向誰一邊,不說決定勝負,但是影響格局的能力還是有的,王輔臣半闔著眼,一動不動的望著王繼貞,倒是很想聽聽這個兒子的意見。

    「父親。」關於這個問題,王繼貞心裡早計較,不徐不慢的道:「依我看,現在的形勢,恐怕還是明軍站了上風,不說關外,就說這關內之地,滿人進兵時畏畏縮縮,而明軍卻次次主動,恐怕這一役,明軍的勝算至少有八成以上。」

    王繼貞話未說完,王輔臣的眸中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打斷王繼貞道:「哦?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倒向大明的咯?」

    「請讓兒子把話說完。」王繼貞仍然一臉平靜:「明軍勢大,父親標下三萬鐵騎,恐怕對於明軍來說算不得什麼,而滿人如今正處弱勢,父親對於他們來說,卻無異於一根救命稻草,若論收益,恐怕是滿人更多一些。

    」

    「此外,待此戰之後,大明雖然口口聲聲說要保持父親的獨立,仍讓父親獨領平涼騎兵,又給了父親藩王的承諾,可是說不准哪天,這藩王和平涼騎兵就不兌現了,有朝一日,說不定還難免落個階下囚的下場,兒子這些天觀察了明軍的募兵、練兵之法,表面上那大明皇帝對各軍的將官很是信任,可是那新始皇帝卻根本就想過通過各軍的總督來控制軍隊,而是直接滲透下層,從千戶、百戶到普通的士卒,都牢牢的控制在手裡,若有朝一日,就算父親大人領了平涼兵馬,恐怕要想控制住卻是極難的。恰恰相反,滿人若是這一次靠著父親的助益一舉平蕩了新始,為了維護漢人的統治,少不得要讓一些漢臣宣慰鎮撫,而父親大人在關鍵時刻拉了滿人一馬們就算不知恩圖報,恐怕也不能拿您怎麼著,因此,懇請父親大人起兵吧,西北鐵騎踏破中原之日,便是南明敗亡之時。」

    臣捋鬚頜首:「不錯,為父想的便是這一層,既然如立即遵照皇上的密旨行事吧。張勇那邊,你冒險去走一趟是旁人我還真的不太放心。」

    王繼貞的分析得到了父親的首肯,自然是一臉的欣喜,鄭重的打了個千:「那麼兒子去了,父親保重。」

    ………………………………………………………………………………………………………………………………………………………………

    隴右營就下落在平涼西城十里之外,依山傍水而建勇也算是一名悍將,對兵法頗為精通座大營還是他親自選的址,連綿數里之內,一排排營帳在山腳下閃爍著火光,夜已經深了,營帳前的篝火點點,將連綿數里的大營照的通明。

    早在三刻之前涼西城悄然的打開,隨後數名騎士自門洞內奔馳而出即便引得附近戒備的隴右斥候前去攔截。

    「是什麼人?」斥候已開始彎弓拉箭,在平涼出來的騎士數十丈外駐馬停下。

    為首的人自然王繼貞繼貞身上穿著皮甲,一副戎裝後背著一方長匣,身後的幾個護衛正要勒馬搶上,王繼貞卻不願意讓人誤會,立即大吼:「我是王繼貞,立即帶我去見你們提督,有朝廷密旨。」

    王繼貞這個名字或許在並不出名,可是在這西北,誰不知道他是陝西提督王輔臣的公子,幾個斥候更加戒備了,開始招呼同伴,在黑夜中,越來越多的斥候聽到了響動往這邊策馬奔來,已經匯聚了十幾個人,這才小心翼翼的向王繼貞靠近。

    王繼貞命人起了火把,對方雖有十幾個人,但是攝於對方是王輔臣公子的身份,又不知他半夜出城有什麼事,十幾個斥候反是沒有當即拿他,王繼貞又大聲道:「我們沒有帶武器,你們在前面帶路,我要見你們的提督,有康熙皇帝的密旨。」

    斥候們打量了王繼貞眼,這才發現這幾個人當真沒有帶任何武器,又聽說要見提督大人,有皇帝的密旨,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處置的好,總算有個斥候縱馬而出:「既然如此,只能委屈王公子了,咱們的人分為兩隊,一隊在前領路,另一隊在後押陣,你們不要妄圖逃走,更不要有什麼異動,否則……」

    這句威脅之後,一群斥候夾著王繼貞幾個,便向大營疾奔。

    …………………………………………………………………………………………………………………………………………………………………

    張勇被親兵半夜叫醒,正要發怒,卻說王繼貞來了,張勇愕然的問那膽戰心驚的親兵:「哪個王繼貞?」

    「回稟提督大人。」親兵見提督督消了怒意,這才放開了膽子:「正是王輔臣的長公子王繼貞。」

    張勇騰地一下火起:「好啊,老子正要找姓王的算賬,不料倒有人送上門來了,傳令,把他押上來。」

    親兵一臉為難:「提督大人,姓王的手上似乎又皇上的密旨,營裡的幾個巡官已經查驗過,確實是我大清的密旨,還有璽印呢。」

    張勇心中已凜,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事,可是隱隱之間似乎捕捉到了什麼,立即道:「走,帶我去。」

    帶一副戎裝的張勇到了議事的大帳,只看到兩排將官早已等候多時,都是跪在地上,俯首不語,而王繼貞則高高的拱起一份明黃錦帛,見張勇進來,立即大喝:「青海提督張勇,還不跪下,恭聽聖意。」

    張勇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由得張望了幾眼左右跪地的部屬,已經有幾個給他使眼色了,他們的眼睛已經告訴了張勇——這份密旨是真的。張勇見那王繼貞一臉的得色,不由得怒從心起,說起來,他這個青海提督與王輔臣一直都是有嫌隙的,論起功勞,張勇比王輔臣要高,滿人一舉入關之後,論封爵,張勇卻排在王輔臣之後,再加上王輔臣鎮守陝西,他張勇在甘肅、青海,表面上似乎都是提督,可陝西比起那兩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不知好了多少倍,再加上這一次王輔臣不讓他過平涼城,張勇已不知罵了王輔臣多少字祖宗十八代,可是這個時候,這個王輔臣的兒子,卻趾高氣昂的站在上首,拿著一份聖旨讓他跪下。

    縱是張勇如何恨的心癢,還是忍不住拜倒在地,這畢竟是皇上的聖旨,他張勇有什麼辦法?

    「末將恭請皇上聖安。」

    「聖恭安好。」王繼貞肅然應了一聲,隨後展開黃帛:「張提督,接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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