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明1937 作者:我是貓 (連載中)

 
z3336578 2010-2-21 05:23: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9 31829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7:11
第44集 全自動時代
    向小強又問了這款槍的報價。陳仲天又是一臉窘色,報出了一個數字:257明洋。

    在場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煉鋒號的L36要價多少來著?35.5明洋。

    過了好一會兒,向小強才沙啞著嗓子,開口問道:

    「仲天,你知道MG34啄木鳥通用機槍多少錢一挺嗎?」

    陳仲天報出價格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沒戲了。但這是老闆交代的任務,必須有始有終。他在心裡罵,怎麼讓自己探傷這麼個難堪的差事。他硬著頭皮搖搖頭:

    「不知道。」

    向小強伸出三根手指頭,在他眼前比劃了三下,咬著牙縫說道:

    「300明洋。聽到沒有?只有三、百、明、洋啊!人家那是通用機槍,能當重機槍用的,等於是重機槍了!人家才300明洋,你們這件寶貝,這支『衝鋒鎗』,就要257明洋!……我也不說什麼了。」

    李根生很解氣地看著陳仲天。向大人總算說出了他早就想說的話。這種又貴、又垃圾的東西,扔到大街上都沒人撿。這個齊順發,早就該打發出去的,一直就在浪費時間。用煉鋒號的L36什麼事都沒有了。

    陳仲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什麼也沒說,默然地接過槍,走到箱子旁蹲下來,拆下彈匣和兩腳架,裝進箱子,蓋好箱子,提在手上。

    「諸位大人,實在對不住……」他臉色蒼白,喃喃地說道,「敝公司的產品沒達到要求……耽誤大人們的時間了……小的告辭……」

    然後提著沉重的箱子,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去。

    ……

    「回來!!!」

    向小強吼道。

    陳仲天立住腳步,疑惑地轉過身來。

    向小強招招手,示意他過來。陳仲天又提著箱子過來了。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向小強陰沉著臉,沉吟了片刻,問道:

    「老實告訴我,你們這款槍除了質量重、價格貴、後座力大,還有什麼缺點?統統說出來,一條都不要隱瞞。」

    陳仲天一愣:

    「大……大人?」

    「敢隱瞞一條,訂單就徹底不要想了。」

    「啊?!」

    除了陳仲天,在場的其他幾個人也都詫異地望著向小強。

    ……大人不是把齊順發給斃了嘛?怎麼又有什麼訂單了?

    向小強皺著眉頭道:

    「還想不想要訂單?想就趕緊說。」

    陳仲天也顧不上去想怎麼回事了,一股狂喜衝上頭腦,趕緊說道:

    「大……大人,是這樣的,缺點嘛,還是有一些的……除了重、貴、後座力大,就是……就是……因為設計比較精密,零件有點多,可能在維護上要求高一些……」

    向小強直接說道:

    「就是用起來嬌貴,容易壞,經不起風霜雨雪沙塵,經不起野蠻操作、容易出故障、還容易卡殼,是這意思吧?」

    陳仲天尷尬地點點頭。

    向小強想了一下,又問:

    「這款槍叫什麼名字?」

    陳仲天說道:

    「大人,按照敝公司的命名規則,一般都是採用『齊順發』中的『發』字命名,如果是字母的話,就是用F開頭。但是大人,如果有幸能讓您給命名的話……」

    向小強擺擺手:

    「好,那這款槍就叫F-36吧。好,你先回去吧,樣槍和圖紙留在這裡,回去叫你們老闆和設計師到我司令部來一趟。我跟他們談談。」

    陳仲天一陣欣喜:

    「大人,可是考慮訂購F-36?」

    「現在不好說,總是把你們老闆和設計師叫來就是了。」

    陳仲天也不敢多問,帶著滿肚子的希望和忐忑回去了。

    ……

    「大人,」李根生馬上問道,「您不會是真想訂購齊順發的槍吧?」

    向小強笑呵呵地拍著他的膀子,卻轉向王鶴翔問道:

    「我們這幾個人中間,鶴公最專業,鶴公,你怎麼看這款槍呢?」

    王鶴翔微笑著,也搞不清楚向小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估摸著說道:

    「依老夫看來,齊順發這回弄出的東西,肯定不能叫衝鋒鎗了。」

    「不錯。」

    「應該是一種介於衝鋒鎗和輕機槍之間的東西吧。」

    「不錯。也可以說是介於衝鋒鎗和步槍之間的,」向小強笑道,「如果作為單兵武器來說的話。」

    王鶴翔也笑道:

    「對,他是單兵武器。我們都覺得它像輕機槍,加上兩腳架更像了……但其實它跟輕機槍的最大區別,就是它是單兵武器,而輕機槍不屬於單兵武器,至少要兩個人操作。這種槍……唉,怎麼說呢?恐怕不是我們這次想要的東西。不過……」

    向小強微笑看著他:

    「不過什麼?鶴公不妨大膽說。」

    王鶴翔呵呵笑道:

    「不過,好像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在老夫的眼中看到,它填補了步槍和衝鋒鎗之間,也就是200米-600米之間的火力空白。」

    「好!」向小強擊掌笑道,「鶴公真不愧是專家,一語中的!」

    王鶴翔又笑道:

    「大人,但那得好用才行。至少現在這玩意兒,肯定不行。」

    「是啊,是啊……」向小強示意李根生提起箱子,然後一手攬著他,一手攬著王鶴翔,笑呵呵地往外走,一邊說道,「現在肯定是不行……這次列裝衝鋒鎗,肯定就是L36了……但是F-36呢,是個很有前途的傢伙,我們可以給它一兩年的時間,讓它完善起來……你們知道吧,未來打仗,就全靠這種槍哩……我跟你們說啊……這玩意兒,將來能完全淘汰輕機槍,還能基本淘汰衝鋒鎗……誰先裝備上,誰就天下無敵了……」

    李根生和王鶴翔,聽著向小強神神叨叨地說著,一個笑呵呵,一個氣哼哼。還有秀秀,抱著一大卷藍圖,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

    ……

    下午,齊順發的大老闆帶著總設計師,喜得合不攏嘴,趕到司令部來了。

    向小強一看那設計師,立馬覺得面熟。

    嘿嘿,這老頭,長得跟愛因斯坦似的。

    向小強關起門來,跟他們談了一下午。總的意思是說,鑑於你們的設計和要求差得太遠,這次採購衝鋒鎗,就沒你們的份兒了。……但是,你們這款槍卻讓軍方看到了另一個方向。另一個充滿前途的方向。

    向小強讓齊順發繼續研究改進F-36,並提出了幾點要求:

    第一,總重量不能高於6公斤。

    第二,構造不能這麼複雜精密,要在不影響性能的情況下簡單,儘量簡單。必須大幅提升可靠性。

    第三,儘量採用沖壓零件。最好一個切削件都不用。

    第四,作為自動步槍,彈匣要由直形改為更科學的弧形。

    第五,單價要控制在200明洋之內。

    最後,向小強要求他們開發出一種新型子彈。口徑還是7.62,但長度由傳統的57毫米減為39毫米。裝藥量減少,以解決後座力過大的問題。這就是在後世影響深遠、拉開自動步槍時代序幕的中威力彈藥。

    向小強提完要求,給了他們一年的改進時間。在一年之後,他要看到一支能用的自動步槍樣槍。如果符合基本要求的話,齊順發會先得到10000支的訂單。在軍隊裡小規模試用後,會發現問題、提出改進,再讓他們出改進版。這樣,到了兩年後,保證他們會得到十萬支到五十萬支的大訂單。

    向小強想著,這樣的話,應該可以在北伐滿清的第二年,用上自動步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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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集 軍火股票
    「對了大人,煉鋒號的股價現在多少了?」

    晚飯後,向小強一家人正在用飯後甜點,向小強拿著當天的報紙瀏覽,秀秀不經意地樣子問道。

    秀秀一說,秋湫立馬精神了,馬上說:

    「對對,小強,我們趕緊進一批煉鋒號股票!我們訂單一下,他們股票肯定瘋漲!我們發大財了!」

    向小強嚇了一跳,馬上放下報紙壓低嗓子道:

    「噓……你們兩個財迷小聲點……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被都察院盯得緊!你們這話讓下人們聽到了,要是誰跑去舉報我們一狀,那不管我們做沒做,都察院都要來查了!」

    然後他轉著眼珠,左右看看,自家餐廳裡現在只有他們三個,僕人侍女都在外面。

    秀秀跟秋湫使了個眼色,秋湫立刻跑到餐廳門口,輕輕擰開門,伸頭往外看了看。這間餐廳在走廊的盡頭。餐廳走廊有十來米,轉一個彎就是大客廳。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秋湫於是便開著門,笑嘻嘻地坐了回來。這樣能夠一眼貫穿整條走廊,確保無人偷聽。

    向小強心中暗自好笑。這兩個小女人的財迷相展現的真實淋漓盡致。向小強本來都沒在這上面花心思的。他現在想要的已經不是錢了。司令的高薪、伯爵的年金、還有國際期貨、股票、債券市場的投機,這些合法收入,已經讓他躋身大明最有錢的一小撮人裡了。就這樣,他還沒動用那個超級變態的礦產計畫呢。要不然的話,他相比朱佑榕有錢都不是不可以。

    向小強現在整天想的,一是怎麼追到朱佑榕,二是怎麼北伐滿清。至於錢,不要說自己花,就算五年後留給秋湫秀秀的,也已經足夠了。現在身為國家公職人員,再有錢就太扎眼了。

    他看著兩個貪財的小女人,笑道:

    「喂,我說你們兩個,知道吧,現在我身為軍方採購的決策人,自己和自己家人是不能參與相關公司的股權投機的。這是我們大明法律的明文規定,都察院那幫人也整天盯著我,巴不得我犯點徇私舞弊的事情,好讓他們把我拉下馬呢。那些御史,多少人都想把我踩翻在地,讓自己功成名就呢。我現在買煉鋒號股票,不是自己送上門嗎。」

    秋湫和秀秀面面相覷。過了一會兒,秋湫耷拉著臉,撅著嘴問道:

    「那……我爸爸能買吧?」

    秀秀沒出聲,但也用詢問的眼神殷切地望著向小強,希望他嘴裡說出「可以」兩個字來。

    向小強明白了。她們不只是想讓自己買,還想讓自己的親人們也跟著買。秋湫想讓她父親藉機發財,而秀秀想讓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也藉機賺上一筆錢。

    尤其是秀秀。雖然她已經嫁了自己這個金龜婿,母親和弟弟不再像以前那麼貧窮了,但秀秀的母親畢竟是心氣兒高的人,老是花女婿的錢,心中肯定不舒服。如果能有一筆屬於自己的錢,不再那麼依靠女婿接濟,她自己心裡也會舒服很多。

    秀秀的母親暑假結束後,就返回同裡鎮繼續教書去了。但說好了再教最後一學期,寒假時候就賣掉書院,搬來南京居住。到那時候她一點收入也沒有了,這個問題更明顯。

    向小強想了想,說道:

    「我,還有我的家人,都是肯定不行的。什麼叫家人?岳父岳母小舅子,這顯然都算家人。不光我的家人,還有人民衛隊裡的主要高層,像根生、子騰、海公、鶴公他們,也都是不行的,都被御史盯得緊緊的。不止我們,所有大明官員的私人財產和賬戶,都是處於都察院的監控之下的。我今天如果今天進賬50萬,不明不白的話,明天御史就上門喝茶了。

    「不過……這些也都是明面上的東西。不見得百分百就這麼清廉。大明官場肯定也和別國一樣,應該有一個更隱秘的世界,或者說圈子。這一點世界各國都是一樣的。即使是美國、或是更清廉的像瑞士、挪威、瑞典、荷蘭……他們那兒毫無疑問也有這些東西。不過那肯定都藏的很深,不是我這樣初涉官場的人能摸得到的。我現在雖然表面上位高權重,但實際上時間很短,又沒什麼根基。人家那個隱秘的『俱樂部』怕是不帶我玩。所以還是小心為上,牢牢遵守明面上的這些規則。小心駛得萬年船。」

    秋湫「噢」了一聲,低下腦袋。

    向小強又笑道:

    「但是……煉鋒號的股票雖不能買,齊順發的股票買買還是可以的。現在雖然沒有最後宣佈訂單給誰,但煉鋒號的股票已經漲得很多了,而齊順發股票也跌的夠可以得了。煉鋒號股票現在太搶眼,我們自己人只要一買,都察院就會盯上。然後只要宣佈訂單給煉鋒號,都察院馬上就會來查我。但是如果現在買齊順發的話,都察院也會盯上,但只要不把訂單給齊順發,都察院也就不能拿我怎麼樣。」

    秋湫奇道:

    「訂單不給齊順發,還買齊順發的股票,那我們不是賠了?」

    秀秀拉著秋湫的手笑道:

    「秋湫,大人已經秘密決定,支持齊順發繼續研製自動步槍了,一兩年後就會有大訂單。到那時候齊順發的股票大概會翻好幾倍了。」

    「哦!」秋湫又喜上眉梢,笑嘻嘻地盤算著,「對,最好在宣佈採購決定之後再買,那時候齊順發的股票肯定還會猛跌,我們好趁低進貨。」

    秀秀馬上搖手道:

    「不行!那樣大人的嫌疑就大了!要買,就讓他們就趁還沒宣佈採購決定之前買,宣佈了之後股票大跌,他們還會虧一段時間。這樣才能顯得是他們自己買的,自己判斷錯誤,跟大人沒關係。一兩年後幾萬支自動步槍的訂單過去,就翻著倍的賺回來了。那時候就顯得很自然了。」

    向小強滿意地點點頭。秀秀一下就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而且,幾萬支自動步槍訂單,和幾萬支衝鋒鎗訂單可大不一樣。L-36衝鋒鎗,一支才35明洋,而F-36自動步槍,自己是讓他們控制在200明洋之內的。那怎麼說也得有一百好幾十明洋。這兩筆訂單不是一個檔次的。對股價的刺激作用也不可同日而語。

    「另外大人,」秀秀又瞇著眼睛說道,「煉鋒號股票大人自己不能買,我們家人不能買,但有人可以買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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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集 岳父岳母被套牢
    「大人,煉鋒號股票我們不能買,有人能買。」

    秀秀說道。

    向小強看著秀秀,笑道:

    「誰?」

    「鄭侯爺,還有李夫人。」

    向小強有些意外。怎麼是他們?他本來聽秀秀說「有人能買」,還以為是指朱佑榕呢。沒想到居然是老跟自己作對的兩個人。

    秀秀說道:

    「大人,你就不想跟他們重新修好嗎?要是他們能重新成為你的盟友,那好處就太大了。」

    向小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這個,我也想過。不過我現在跟他們這個關係,我說讓他們買什麼股票,他們就會相信?再說,我們之間的矛盾也不是幾個錢的事。他們跟沈閣老一樣,都不想讓我起來。你想想,我給沈閣老再多的錢,沈閣老就會放我一馬嗎?」

    「可是大人,」秀秀笑道,「你別忘了,鄭侯爺和李夫人這兩個人跟沈閣老可不一樣啊。沈閣老看問題多清楚,你們之間的矛盾是什麼性質,他心裡早就明鏡似的。鄭侯爺和李夫人嘛……就不一定了。他們兩個,屬於那種看到一點蠅頭小利,就能被矇住眼睛的人。大人試一下又何妨呢。」

    向小強沉思著,分析著秀秀說的話。應該說,秀秀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雖然自己和沈榮軒、鄭恭寅他們的矛盾性質一樣,他們都是看到了自己崛起的危險性,要想方設法往下壓,都屬於那種不可調和的矛盾,但是沈榮軒和鄭李二人還有很大的不同。沈榮軒這個人到什麼時候,都不會因為一點蠅頭小利而忘記自己的威脅。

    但是鄭恭寅和李夫人卻真被秀秀說著了。這兩個人又貪又蠢已經是不假了。至於貪、蠢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因為自己有的賺就「放棄原則」、站到自己一邊?沒關係,試一下就行了,反正又不用花錢。反正自己預先知道好多國際大事,也能自己參與好多國內大事,時不時的透露一點內幕消息給他們。看他們嘗到甜頭以後,會不會主動地來維護和自己的關係。

    前一段時間向小強借助意大利在阿比西尼亞的戰爭大炒期貨。因為他知道意軍將會在5月5日佔領阿比西尼亞首都,所以在前兩天突然出貨,由做多轉為做空。果然,5月9日,墨索里尼正式宣佈吞併阿比西尼亞,戰爭結束。於是,原先漲勢強勁的各種戰爭物資快速地跌價,向小強又趁機逢低接貨。

    果然,事實並不像大家想的一樣,戰爭並沒有隨著墨索里尼宣佈結束而結束,阿比西尼亞大部分地區仍然不斷反抗,戰爭愈演愈烈。國際期貨市場上的戰爭物資又開始一路漲勢。到現在為止,向小強已經在阿比西尼亞戰爭上賺了將近兩百萬明洋了。

    還有他一直不斷在買的德國債券,現在隨著明德兩國的加強合作,現在市值也是狂漲不止。

    接下來還有一票更大的,那就是6月份的西班牙內戰,向小強已經準備好在上面賺一筆更狠的了。

    如果把這份大餐稍微分一點給鄭恭寅、還有李夫人吃吃,他們會不會吃的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別說,很有可能。

    ……

    向小強又問道:

    「怎麼跟他們說?他們別以為我在設局害他們。」

    秀秀笑道:

    「讓璁璁去說啊。璁璁是鄭侯爺的女兒,又跟李夫人關係那麼好,她去說保證管用。」

    「好好,主意不錯……」向小強笑呵呵地點著頭,忽然一怔,「璁璁?呵呵,你什麼時候也叫得這麼親了?」

    秀秀笑吟吟地道:

    「一直就那麼親啊……大人帶秋湫去德國的時候,我和璁璁、還有遼陽公主,我們三個經常在一起吃吃玩玩呢。」

    哦,向小強點著頭,打量著秀秀。怪不得自己回大明之後,秀秀跟遼陽公主的關係好像好了很多。小妮子不聲不響地,還跟鄭玉璁關係處得那麼好了。

    ……

    第二天,5月21號,秋老虎買進了2000手齊順發股票。現在齊順發股價已經跌到每股35明洋了,2000手就是32.7萬明洋。對於秋老虎來說,這也是相當大一筆錢了。

    尚小君沒有那麼多錢,全部積蓄也不過只有幾千明洋而已。向小強給了秀秀17萬明洋,算是秀秀的私房錢,叫她先給尚小君買了1000手齊順發。他讓秀秀跟岳母說,這17萬明洋是她攢的私房錢。尚小君要是接受就最好了。如果尚小君看出來了,不想接受女婿這種「施捨」,那就先算自己借給她的,等到兩三年後齊順發股價翻上來了,再把這17萬還給自己就行了。

    看到向小強這麼設身處地的為自己母親著想,秀秀也是非常感動。

    5月22號,鄭恭寅和李夫人通過鄭玉璁得到了秘密消息,衝鋒鎗訂單已經準備給了煉鋒號。他們和別人一樣,原本也看出來這次煉鋒號更有希望,也陸續地買進了幾批煉鋒號股票。但是畢竟不敢買多。因為決策權在向小強手裡,他們也幾次想過,托鄭玉璁找向小強去打探一下,但一直也沒張開嘴。現在向小強主動通過鄭玉璁給他們透消息,兩人都很意外。

    鄭玉璁先跟父親說的。但鄭恭寅比較突然,不明白向小強怎麼突然這麼好,送財來給自己發,顯得很懷疑。

    鄭玉璁現在跟父親的關係,比離家出走那陣子有所緩和,但還不是很好。看到父親顯得不相信,她便冷笑著道:

    「你上次把人家向大人害得那麼慘,人家向大人現在不計前嫌,不想總跟你弄得這麼僵,才讓我跟你說一聲,捎帶著你的。哼,你懷疑就懷疑吧,愛信不信。我去跟李夫人說去!李夫人沒你那麼小心眼,也沒你那麼傻!」

    說完便跑出去了。

    鄭玉璁跑回皇宮,又跟李夫人說了。李夫人倒沒懷疑,因為她知道向小強跟鄭玉璁的關係,明白向小強不會就為了想讓自己賠點錢,把和鄭玉璁的關係搞砸了。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對鄭玉璁很好,鄭玉璁也不會騙自己。她唯一想不通的就是向小強為什麼突然這麼好。

    「李夫人呀,」鄭玉璁笑嘻嘻地撒嬌道,「你老嘀咕向司令怎麼『突然』這麼好,但是你想想,向司令什麼時候壞過啊?嘻嘻,李夫人,從來都是你看向司令不爽,向司令對你可都是恭恭敬敬的。他看你對他那麼嚴厲,一直都很不安呢,老是讓我問問你,他哪裡做的不對,哪裡冒犯了你,他好改正。這次向司令純粹就是好意。李夫人你想啊,誰不想在宮裡多個朋友啊……」

    就這樣,鄭恭寅和李夫人,兩人一個上午、一個下午,都進了煉鋒號的股票。鄭恭寅進了10000手,李夫人進了1200手。

    ……

    5月23號,人民衛隊正式宣佈,向煉鋒號軍工公司採購三萬支L-36衝鋒鎗。

    消息傳出,煉鋒號股價由2.436明洋一路飆升,道當天收盤時,已經升到了3.581明洋。鄭恭寅和李夫人都賺了個缽滿盆盈,數錢數得合不攏嘴。

    也在同一天,齊順發股價從一路下跌,收盤時跌到了1.453明洋。向小強的岳父秋老虎、岳母尚小君,統統被「套牢」。

    前兩天向小強岳父岳母大進齊順發股票的時候,都察院就盯上了他們,正準備挽開袖子大幹一場,等人民衛隊宣佈採購,便上門大查特查呢。

    但現在人家岳父岳母被套得慘不忍睹,另外據說是向府內部的僕人傳出風來,當天晚上向小強的兩位夫人都跟他大吵大鬧,向小強還睡了沙發……

    因此,都察院一點辦法沒有,只能接受這個令人鬱悶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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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集 朱佑榕的演習
    5月23號當天,向小強進宮向朱佑榕請示,籌劃一場小規模戰役級別的實兵對抗演習。

    這場演習進行大約2-3天,演習區域為南京江寧縣以東、湯山以南,大約一千平方公里的平原地區。雙方兵力為:

    紅方(防守方):地面力量3個師,空中力量為戰鬥機12架、水平轟炸機9架。

    藍方(進攻方):地面力量1個師,空中力量為戰鬥機40架、俯衝轟炸機36架、水平轟炸機9架。

    演習的參加部隊,全部為人民衛隊和陸軍航空部隊組成。

    這場演習是研究和訓練性質的。目的是研究進攻方在處於數量劣勢、但擁有制空權的情況下,如何運用空地協同作戰、以及裝甲摩托化部隊快速突擊,實現突破、分割、合圍並消滅敵人。

    ……

    朱佑榕低著頭,默默地看著向小強的奏摺,一句話也沒說。

    向小強抱著軍帽,呈標準的立正姿勢站在書房正中,目不斜視,毫無表情。

    他注意到這次御書房中沒有別人,只有他和朱佑榕兩個。

    而且他用餘光發現,朱佑榕眼睛雖然盯著奏摺,但好像思想並沒在奏摺上。

    朱佑榕深吸一口氣,輕輕捏了一下鼻樑。

    過了片刻,她抬起頭來強笑著,第二次說道:

    「向卿,你坐啊!」

    向小強無視身後的椅子,依舊是立正姿勢,冷冷地道:

    「謝陛下,臣站著就行。」

    朱佑榕又一次低下頭去,漠然地盯著奏摺。然後她下意識地拿起羽毛筆,在墨水瓶裡蘸了一下,在奏摺最後一頁籤下了字。

    向小強淡淡地說:

    「陛下,你應該先看看的。」

    「我……我看過了,」朱佑榕抬起頭來,望了向小強一眼,又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我剛才看過了。」

    「陛下,你這樣不對,」向小強毫無表情地說道,「實兵演習是一件大事情,要耗費大量人力物力,要耗費大筆經費,可能還會有人員傷亡。陛下不能單單因為信任臣、因為演習是臣建議的,就這樣草率決定。您至少應該跟統帥部的將軍們商量一下,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朱佑榕一時語塞,抬起頭來瞪著向小強,憋了半天,把手中的羽毛筆往桌上「啪」地一拍,惱羞成怒道:

    「我……我信任你?誰說我信任你?我……我跟你什麼也沒有!」

    完這句,她意識到其中的語病,臉「唰」地紅了。

    但向小強好像一點也沒注意到,還是面無表情、冷冷地問道:

    「哦?不因為臣?那敢問陛下是因為什麼?」

    「向小強!向……」朱佑榕紅著眼圈,咬著牙道,「……你太放肆了……為什麼?因為……因為國家是朕的,軍隊是朕的,所有經費都是朕的,朕愛怎麼耗費就怎麼耗費,跟你沒一點關係!因為……朕最近心裡煩的慌,正好有人跑來說要搞演習,朕正好也想看看熱鬧,一高興所以就批准了!你以為跟你有什麼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

    「陛下,你哭了。」

    朱佑榕一愣,手下意識地往面頰上摸,果然一大滴淚珠落到食指上。她臉一下子白了,馬上轉過身去,背對著向小強。

    向小強看到,朱佑榕仰著頭,的雙肩和後背輕輕抖動著,雙手抓著書桌的邊,抓得死死的,手腕都發白了。

    過了片刻,朱佑榕帶著鼻音,背對著他聲音平靜地道:

    「向卿,你的演習朕已經批准了……奏摺在桌子上,你拿過去吧……你可以退下了。」

    ……

    向小強仍舊站在那裡沒動。

    他心潮澎湃,胸中各種感情匯聚在一起,瘋狂地起伏著。他張口說道:

    「我的演習?陛下,你把這次演習叫做『我的演習』?」

    「怎麼,難道還是我的演習。」

    「當然是你的演習!」向小強帶著怒火吼道,「你還記得炮彈裡的煙盒嗎?」

    「什麼?」

    朱佑榕抹了一下眼淚,依然背著身子,問道。

    向小強看著她,壓著怒氣背誦道:

    「君住長江南,臣住長江北。代代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臣心,定不負孤忠意。……我見到你的第一個晚上,你就是讀著這首詞,泣不成聲!當時我雖不知道你的身份,但很感動,覺得這樣一個……這樣一個女孩子,正該是無憂無慮的時候,卻能夠為了國家而流淚,我非常感動!

    「……真的,當晚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後,我就有一種想法,想為你做點什麼……如果……如果大明君主不是個女孩子的話,我肯定就會覺得這跟我沒關係,什麼國家民族,什麼北方失地,這是大明天子和zf操心的事情……但因為坐在位子上的是你,我看著你唸著這首詞在流淚,我就決定,一定要為你做點什麼,讓你有一天,不必因為念了這首詞而流淚……

    「但可笑的是,我這樣想的時候,自己還什麼都不是,連第二天吃飯都成問題。我感謝你給我機會,讓我能去北清去救秋湫……我更感謝你能給我機會,讓我能夠去北清出生入死、踏上建功立業的道路。從那之後我便牢牢抓住了每一次機會,每一次都是豁出命來……幸運的是我終於活著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我為什麼?為了榮華富貴?呵呵,那樣的話,我就會留在南洋當總督,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享受真正的榮華富貴!……陛下,你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忘不了你唸完那首詞、臉埋在雙掌中、輕輕啜泣的樣子!……我不想你再那樣啜泣!我想讓你……讓你開心起來……

    「如果是秋湫,我會給她買一個鑽戒,讓她開心起來……但是為了你,陛下,我會用盡一切努力,最終為你奉上一個北方帝國!」

    向小強開始還是有意識地煽情,但是後來也情不自禁地投入了。他喉中哽嚥了一下,繼續說道:

    「……陛下,這場演習不是我的,是你的……我要教給你的都在這場演習裡……你不願意讓我在課堂上教給你聽,那麼我就用演習演給你看。」

    完,他上前兩步,拿了書桌上籤過字的奏摺,然後退後,向朱佑榕鞠了一躬,轉身大步出去了。

    直到向小強的腳步消失在遠處,朱佑榕才猛地轉過身來,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她突然抬起一隻手,彷彿想要拉住向小強,但又慢慢地垂下去了。

    淚水不停地湧出眼眶,沿著兩腮往下流,匯聚到下巴上,不斷地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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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集 結黨
    代號為「要塞」的實兵對抗演習,李根生定在6月1日開始。

    一提起六一,向小強的第一反應就是:兒童節。……怎麼弄了這麼個日子搞軍事演習啊?

    但一問,才知道在這個時空的裡,六一根本什麼都不是的。大明的兒童節另有日子。

    其實這個時候根本沒什麼「六一兒童節」,每個國家倒是都有自己的兒童節,日期都不一樣。後世的所謂「國際六一兒童節」,是1949年莫斯科「國際民-主婦女聯合會」的產物。除了蘇聯圈子的幾個國家外,國際上基本不過這個「國際兒童節」,而是過自己的兒童節。

    這場演習其實是進攻性質的,但公開宣稱是假定清軍打過了長江防線,明軍將侵略軍圍而殲之的。取名「要塞演習」,也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以為這真是一場防禦演習。

    5月23日向小強進宮請朱佑榕批准演習之後,當天向小強就安排籌備,同時打電話給統帥部和陸軍的頭頭腦腦們,邀請他們屆時前來觀摩。雖說這次演習是人民衛隊自己搞的,但畢竟還拉上了陸軍航空部隊。而且按照一般禮節,也應該邀請人家前來觀摩。再說,向小強搞演習的主要目的,就是讓大家都看到新式戰爭應該怎麼打,看到一方在擁有制空權的情況下,是怎麼痛宰另一方的。哪怕另一方數倍於己。

    第二天上午,朱佑榕的首席秘書衛子衿打電話找向小強,說女皇陛下有意親臨觀摩演習。

    向小強很是意外,同時又欣喜異常。他覺得,朱佑榕主動來觀摩演習,肯定有對新戰法感興趣的成分,但更主要應該是這個倔女孩,心中的那塊冰好像要開始融化了。

    他考慮了一下,馬上又打電話給統帥部和陸軍的老頭們,說陛下會來親臨觀摩演習。

    陸軍總參謀長唐雲生笑呵呵地祝賀他,說他這次又能在陛下面前大大露臉了。但向小強在電話中都能聽出來,他對人民衛隊很是艷羨,對陸航司令也很是艷羨。

    向小強腦子一轉,明白該怎麼做了。

    他原先只準備把演習控制在人民衛隊內部,並不是看不上陸軍,不帶陸軍玩,而是正好相反,是怕陸軍不跟自己玩。實兵演習畢竟是個大事情,如果牽扯到陸軍,就不是他向小強說搞就搞了。請示女皇、和陸軍溝通……牽扯到的方方面面就多了。

    但是他策劃演習的目的,並不是在朱佑榕面前露臉,這個他用不著。他主要就是想讓明軍中的大部分守舊分子親眼看一看,最好能通過這次演習被上一課。

    現在,陸軍聽到女皇也來看演習,明顯都很羨慕。聽陸軍總參謀長話裡話外的,好像有意思加進來一塊兒玩。真要這樣的話,那效果肯定比人民衛隊單獨演習好得多了。

    向小強喜上心頭,就試探著邀請陸軍也參加演習。

    「這個……」唐雲生躊躇著,笑呵呵地道,「這個不太好辦吧?向大人畢竟已經奏請陛下恩准了。此時做這麼大的改動,怕是……向大人要為難了。」

    向小強馬上笑道:

    「呵呵,為難什麼,不為難不為難……正好人民衛隊自身兵力有點小,同時擔任兩方正捉襟見肘呢,陸軍要能參加進來,向某求之不得啊,呵呵呵……唐公啊,這樣好不好,您那邊兒寫一個請求參加演習的奏摺,我也寫一個建議陸軍參加演習的奏摺,一塊兒遞進宮去。反正陸航本來就要參加的,那已經算是陸軍參加了。現在無非就是陸軍加一些兵力罷了……這樣您看怎麼樣?」

    唐雲生聲音顯得很滿意,呵呵笑著:

    「那如此說來,就要麻煩向大人安排了。」

    ……

    向小強放下電話,高興得拉著秋湫和秀秀轉了一圈,把兩個小妮子弄得暈頭轉向,然後才讓她們寫一份奏章,同時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演習。

    陸軍一參加,演習規模就可以擴大了。向小強帶著寫好的奏章乘車前往陸軍總參謀部,跟陸軍方面商量演習計畫。

    陸軍參加演習,固然可以把規模弄得大一點,但也有比較難平衡的地方。

    比如,是演習,就得有勝有負。而在重大演習上的表現,一貫是要作為軍官將領陞遷重要參考標準的。演習吃敗仗的那一方不僅部隊榮譽大失,而且指揮官的前程都會受影響。

    雙方現在關係不錯,無論誰吃敗仗都不好看。

    這個就比較難辦。人民衛隊肯定要擔任進攻方的。而向小強知道,人民衛隊自身的裝備、素質、戰鬥力,以及制空權,是不大可能吃敗仗的。陸軍也知道人民衛隊的戰鬥力之強,是陸軍任何一支部隊都比不上的。但他們不像向小強這樣「迷信」制空權,而且雙方的兵力懸殊也很大,對於誰勝誰負,陸軍也不是太有數。

    最後向小強建議,大家不要先入為主地想,對抗演習一定就是人民衛隊和陸軍之間對抗。「要塞演習」對抗的雙方是紅軍和藍軍,只要分出紅軍和藍軍就行了。所以陸軍可以兩邊都參加。這樣也能更好地體現公平。

    向小強這樣一說,立刻提醒了眾將領。大家現在沒了顧慮,又開始笑呵呵地研究兵力怎麼分配了。

    向小強胸有成竹,提出了自己設想的兵力分配大致方案。

    藍方(進攻方)地面力量為:人民衛隊1個師,陸軍1個師。空中力量為:戰鬥機兩個大隊共72架、俯衝轟炸機兩個大隊共60架、水平轟炸機一個中隊共15架、其他輔助飛機5架。共152架。

    紅方(防守方)地面力量為:陸軍6個師。空中力量為:戰鬥機兩個中隊共24架、水平轟炸機兩個中隊共24架,其他輔助飛機3架。共51架。

    ……

    唐雲生先看了一遍,顯得若有所思,沒說話,遞給了張照先。

    張照先又看了一遍,沉吟著也沒說話。他看了唐雲生一眼。兩人同時一笑。

    「小向啊……」張照先沉吟著,拿著這張紙,琢磨著得體的措辭,微笑道,「你這份兵力配比,好像有點……這個……奧妙啊!」

    向小強心中「咯登」一下:這倆老頭,果然一眼就看出來了。

    奧妙?還汰漬呢!

    向小強看著張照先,心虛地套近乎嘻嘻笑道:

    「呵呵,學生不明白,奧妙在何處?……還請……呃,請照公指點。」

    向小強也知道,這時候的「學生」可不是隨便自稱的。跟誰自稱「學生」,就等於投靠到誰的門下,成為那個人的一黨了。向小強跟沈榮軒也是自稱「學生」,但那是剛來大明的時候參加東廠會議,一心想進東廠,才跟沈榮軒自稱「學生」的。現在兩人不但不是一黨,反而成為政治對手,跟他自稱「學生」也就僅僅是表示尊重罷了。

    向小強現在跟陸軍關係走進,眼下正是抓住機會、結成「一黨」的大好時機,他焉能放過?

    張照先聽向小強自稱「學生」,又跟唐雲生對視一眼。唐雲生忍著笑,乾咳一聲。張照先又盯著向小強看了一片刻,也呵呵一笑,說道:

    「我表字宗明,小向你就叫我明公吧。」

    「明公,」向小強大喜,立刻站起來,恭恭敬敬地一個長揖倒地,「明公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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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集 統一之夢
    拜了門生、正式和陸軍、統帥部結成「一黨」後,向小強又笑嘻嘻地問道:

    「明公,敢問學生的兵力配比,明公覺得有何『奧妙』呢?」

    張照先捏著這張兵力配置的紙,盯著向小強的眼睛,笑道:

    「小向,你老實說,這種兵力配置,是不是在假定我軍越過長江、主動進攻清軍的?」

    向小強也不賣關子,老老實實地笑道:

    「學生的這點小心思,明公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錯,這份兵力配比,正是學生假定我軍北上收復失地,主動進攻清軍的情況。明公覺得……」

    張照先笑道:

    「小向可有表字?老夫便以表字稱呼你,顯得親近些。」

    向小強大喜,趕快說道:

    「學生有表字:挺之,挺拔的挺,之乎者也的之。是陛下御賜的。」

    「哦?陛下御賜的?」

    張照先和唐雲生都對視一眼,馬上笑道:

    「好字,好字,和『小強』二字交相呼應,很合適。」

    唐雲生也笑道:

    「陛下的學識當真名不虛傳。」

    兩人當著向小強的面奉承了幾句朱佑榕後,張照先看著向小強,鄭重地道:

    「挺之,北上進攻清軍的假定演習,是你一時興起、圖個新鮮,還是真的有了這個想法?」

    向小強也鄭重地道:

    「學生真的有這個想法。」

    張照先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

    「這個……這個想法多久了?」

    「學生從很小的時候,就有這個志向了。」

    「……」

    張照先慢慢地把臉拉下來了,靠在沙發裡。他顯然對這種官樣話不滿意。

    向小強汗了一把,知道自己有點油嘴滑舌了,張老頭明顯是不喜歡油嘴滑舌的。他趕快重新說道:

    「明公,是這樣的……學生雖然從很小的時候便立志驅除清虜、復我大明江山,但是……真正有這個明確的想法,還是在學生擔任人民衛隊司令、真正成為帶兵的將領之後。」

    張照先點了點頭,臉上緩和了一些。這個說法在他看來還是可信的。

    向小強又說道:

    「當幾個月前的浦口戰役、學生率軍攻進浦口,目睹十幾萬清軍爭先恐後向我軍投降的情景……還有看到滿清當地腐敗zf為了斂財,身為官員搖身變為綁匪,不給他們賄賂的鎮民便不能出逃,只能活活被炸死……那個時候,學生便真正看到了擊敗清虜、收復北方的可行性。

    「明公,當時您是坐鎮統帥部、運籌帷幄、掌控全局,不在現場。但是如果您當時在那裡的話,您就會和我一樣被震撼……清軍潮水一樣湧出鎮子,衝向我軍……當時我們只渡過江了很少一部分,那些弟兄嚇得毛骨悚然,用機槍拚命掃射……但是那些清軍還是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最後他們被幾十倍的清軍圍上,才知道這些清軍都是衝上來投降的……

    「我們繼續往浦口鎮內進攻的時候,經常能碰到清軍幾千人、幾千人地跑向我們,向我們一個連、一個排投降……明公,您都不能想像他們到了什麼程度……他們舉著一切白色的東西:白床單、白繃帶、白襯衣、被子裡的白棉花、白紙……白色的東西都被搶光了,甚至有一夥清軍,使出吃奶的勁兒抬著半塊樓板,朝我們一步一步挪過來……就因為那樓板有一面是刷了白石灰的……

    「明公,您也知道,浦口的對面就是南京,而清帝廣武對於新年攻陷南京是志在必得的。他部署在浦口的清軍,一定都是精銳。除了八旗師,大部分都是漢軍中的精銳——新漢軍,連那些用來當炮灰的,都是舊漢軍中比較能打的部分……但是,就是這些清軍中的精銳,爭先恐後地向我們投降……

    「當那十幾萬俘虜黑壓壓地坐在江邊的時候,我們留守江邊的弟兄們都非常害怕。那時候,我們的大部隊要麼在浦口的另一側,要麼已經往裡進攻了,在江邊看守俘虜的,只有幾千人而已。清軍那十幾萬人即便已經繳槍了,但要是反悔、打算反抗一下的話,我們那幾千人都死無葬身之地了。但是他們不但看不出想反抗,反而坐在一起嘻嘻哈哈、有說有笑,顯得開心得很。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們當時唯一的擔心,就是我們不帶他們回大明,把他們拋棄在北岸……」

    張照先和唐雲生仔細地聽著,陷入沉思。他們當時都在紫金山要塞裡指揮全局,後來聽取戰報,也只是知道過程和結果,並不知道這麼多細節。

    向小強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

    「明公、唐公,假如我們面對的都是這種毫無戰意的敵人,假如佔據我們故國的是這樣一個不可救藥的zf,那麼,我們有什麼理由不打回去呢?我們又怎麼會失敗呢?」

    ……

    張照先靠在沙發裡沉思著,半晌說道:

    「挺之,這個想法跟陛下說過沒有?」

    「說過。」

    「陛下什麼反應?」

    「陛下……咳咳,」向小強考慮了幾秒鐘,決定還是把朱佑榕賣出去,「陛下……呃,哭了。」

    張照先和唐雲生面面相覷。

    「……陛下哭了?……是因為……」

    向小強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因為激動。陛下也想在她在位的時候,看到收復失地。……這也是為什麼陛下要來觀摩演習的原因。」

    張照先沉思著,點了點頭。

    唐雲生看張照先沒說話,便問道:

    「挺之,我們不妨假設一下啊……你不是有這個想法嗎?那你覺得你這個想法……大概能在多長時間內付諸施行。」

    「對清作戰嗎?」

    「對。」

    向小強考慮了一下。其實他也無需考慮,因為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無數遍了。現在做沉思狀,完全就是表示很鄭重,不是順嘴說出來的。

    「一到兩年內發動進攻,」他說道,「三到五年之內結束戰爭。」

    張照先和唐雲生又是相互看看,沒有任何表情。唐雲生又問道:

    「你說的『結束戰爭』,是指……?」

    向小強用手在茶几上比劃著:

    「學生斗膽設想,結束戰爭可能有兩種大的可能性……其一是:我軍一部從長江防線向北進攻,另一支軍隊從山東登陸,從那裡南下,兩支力量形成鉗形攻勢,對之間的清軍形成戰略合圍,然後快速分割、擊潰、消滅之。然後繼續向北進攻。這樣,比較理想的結果是,最終戰線穩定在黃河——秦嶺一線。這樣,等於在我們這一代,收復了半數失地。

    「以前東面,我們的依託是長江,現在變成了黃河。以前西面,我們的依託是大巴山,現在成了秦嶺。東面,我們佔據了北方最富庶、產量最多的一塊地方;西面,我們佔據了更高大、更險要的天險——秦嶺。之前我們的四川盆地還不能作為戰略後方,現在邊界前北移到了秦嶺,四川盆地天府之國,正式成為富饒的戰略大後方。而且秦嶺以北的關中之地,陝西、陝西,正式向我們敞開了門戶。如果我們這一代注定無法收復全境,那麼我們可以為下一代打造一個理想的戰略態勢。

    「當然,另一種可能就是,就在這場戰爭消滅清虜,收復全境。這種可能性比較樂觀,學生還不太敢想。」

    ……

    張照先和唐雲生靜靜地聽著,沉思著。他倆時不時地對視一眼,又看向小強一眼。

    從向小強的這段話中,兩位元帥聽出,眼前這個年輕人很現實,並不是那種豪氣萬丈、眼高手低的人。張照先原本聽向小強說收復江北失地,還以為他打算收復全境呢。現在看來,他的計畫,不過是打下北邊幾百公里的地方就收手。假如清軍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堪一戰,空中優勢真的那麼包治百病,那……倒也不是不現實。

    張照先這次親口問道:

    「挺之,你為什麼覺得一到兩年內發動戰爭是比較好的?」

    向小強說道:

    「明公,學生是這樣想的,目前我們剛打完一場明清之戰,有著大量部隊都上過前線、見過血,而且全國都還沒有解除戰時經濟體制,我們和清虜還處在一定的軍備競賽中。這時候我們加緊備戰,清虜不會輕易往我們要進攻上面想。但可以想見,再過幾年,我們勢必要恢復和平經濟體制。

    「如果到了未來某個時期,比如說十年後,我們再重新總動員的話,清虜一定會明確地知道我們想幹什麼。再說,到了那個時候,大明軍隊裡也不會是我們這一批人,而又會是一批沒有見過血、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新兵蛋子。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又是一片歌舞昇平,沒人想打仗了。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明公,我們對清虜的空中優勢最多只能保持幾年。清廣武皇帝雄心勃勃,已經看到了航空業和我們的差距,現在正在努力實現飛機全部國產化。明公,這用不了幾年。我們現在處在一個技術變革的時代。很多新武器、新戰法,都才剛出現不久,還是有的國家有,有的國家沒有;有的國家會,有的國家不會;有的國家重視,有的國家不重視……

    「如果到了五年後、十年後,那就是大家都有了、都會了、都重視了。那樣。時代賜予我們的優勢,就被填平了。歷史上每一次技術革新不都是這樣嗎?先是一個國家有,別的國家沒有,這個先有的國家就能夠趁機崛起,強盛一時……但是過了幾年、幾十年,大家都有了。於是,各國實力重新洗牌,大家又在同一起跑線上了。

    「明公,唐公,現在的情況正好是我們有,清虜沒有;我們會,清虜不會;我們重視,清虜不重視……這是兩百多年沒有的好機會啊……我們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向北進攻、收復失地,那麼我們可能真的又要等上幾代人了。現在南北已經分-裂了兩百多年,如果再分-裂上一百多年,那真的就要變成兩個國家了。」

    ……

    張照先和唐雲生聽著向小強的話,沉思著。

    過了好一會兒,張照先探過身子,拍了一下向小強的肩膀,說道:

    「挺之,這樣,現在先不說了。回去好好準備演習。演習完了我們再討論。……你的話我們會考慮,而且,這次演習的結果我們會當作重要參考。明白吧?」

    向小強感到一陣虛脫,一下靠在沙發上,微笑著,喃喃說道:

    「多謝明公……唐公……學生……明白……」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7:13
第50集 高仿真戰場
    陸軍參與演習,演習規模擴大,參演兵力從四個師擴到了八個師,演習區域也擴大了兩倍多,從原來的西到長江、東到茅山,擴展到了西到長江、東到太湖。東西跨度由原來的五十來公里擴到了一百多公里。

    地域擴大,這也是向小強和張照先、唐雲生共同希望的。只有戰線儘可能的長,才能儘可能的檢驗空中優勢和機動優勢的作用。另外,也能更大程度的仿真。無論是向小強還是張照先,他們都知道,如果真的對清作戰的話,那戰線就不是現在的一百多公里,而是上千公里的華北平原。

    之所以選定這塊區域來演習,完全就是為了模仿華北平原的地形。就仿真度來說,這塊區域只能說還可以,有些小河流,但稱不上水網;沒有成片的山地,主要的大丘陵也都在四周,偶有一些小丘陵影響也不大;就是中間有一條茅山山脈,兩側還有一些小湖泊,但那都沒有辦法。上海那一片三角洲倒是一馬平川,但那密集的水網受不了。

    向小強挑選演習區域的時候也很鬱悶,沒辦法,南明就這個地理條件:六山三水一分田。這一片是整個南明能找到的最像華北平原的地方了。

    這次演習是實兵而不實彈,也就是說步兵、坦克、大炮、飛機等該怎麼出動怎麼出動,但是不用真彈藥,而主要使用空包彈和教練彈,誤傷的危險性很小。所以只需要給雙方劃定區域、規定目的、給定勝負標準……這些最基本的東西。而不需要像實彈演習那樣,為了避免誤傷,還要預先嚴格設計雙方每一步的位置。因此演習的設計階段可以很短。

    主要的準備,就是趕製、配發大量的空包彈了。從5月23號到6月1號這一週時間裡,長江三角洲平原的幾座小兵工廠、還有浙江天目山山區裡的兩座大兵工廠,都在趕製演習用空包子彈、炮彈。這幾座輕武器兵工廠,分別屬於煉鋒號和齊順發。

    大明另外也有專門製造彈藥的軍火公司,但那比較遠,要麼在福建山區、要麼在西南大後方。煉鋒號、齊順發兩家的工廠正好都在江浙一帶,所以得到了這次演習用彈藥的訂單。煉鋒號和齊順發各分了一半訂單。有了這筆還算大的訂單,齊順發的股價才稍微好了一點,不再跌的那麼難看了。

    向小強知道,空包彈說白了就是沒有彈頭的子彈、炮彈。但對這東西畢竟不像普通子彈那樣熟悉。25號,正好第一批空包彈到貨了,王鶴翔正帶人在孝陵衛軍營驗貨。為了讓他有個感官的印象,警衛連長胡炯專門又陪向小強跑到孝陵衛軍營靶場上,體驗了一把空包彈的感覺。

    ……

    在靶場上,向小強看著掌心中一顆步槍空包彈。

    這顆子彈只有彈殼,沒有彈頭。彈殼的頸部塞著一塊白色的小東西,胡炯告訴他,這是用紙和棉纖維做成的一種塞子,塞住彈殼裡的發射藥,防止洩漏出來。彈殼頸口也做了一個收口處理,使得口部變小,把纖維塞子卡住。擊發的時候,這個纖維塞子會在一般出膛3-5米之內就完全燃燒分解。所以儘管是空包彈,但還是不能在五米之內對人發射。否則仍可能會造成傷亡。

    不過演習中,也不大有機會在這麼近的距離對敵開火。

    向小強接過裝上空包彈的步槍,對著遠處靶子瞄準,扣動扳機。

    「啪!!!」

    槍口瞬間火焰閃過,槍身在手中往上一抬,隨機「叮噹」一聲,空彈殼彈出,掉在腳下水泥地上,發出銅製悅耳的清響。

    很好,感覺和普通子彈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是,遠處的靶子上一個眼也沒有。

    不過……向小強心中大笑:就算是真子彈,只要是俺打,遠處的靶子也不會有槍眼的……

    空包彈,這也是他為什麼敢當眾打步槍的原因。

    然後,向小強又接過了一隻裝了空包彈的湯姆森衝鋒鎗。他先拔下30發的彈匣,在手裡掂了掂。

    「輕了不少。」

    他轉頭跟胡炯笑道。

    胡炯也笑道:

    「大人說的不錯,子彈的主要重量都在彈頭上。現在換成空包彈,實彈匣的重量也輕了將近一半。」

    向小強點點頭,插上彈匣,一拉槍機,對著遠處「噠噠噠」就是半梭子。

    ……那叫一個過癮啊……

    向小強以前還沒怎麼親手打過湯姆森呢。唯一一次親密接觸,就是到北清劫火車那一回。但那一次也沒開火。現在體驗了一把,感覺槍口大片眩目的火焰、震耳欲聾的槍聲、還有手中那種高頻率的強烈震動,都不是便宜貨L-36能夠比擬的。

    ……老美的東西就是好啊!要不是太重、太貴的話,這真是個好東西了。

    ……

    向小強帶著胡炯到了幾百米外的另外一個靶場。這是個機槍靶場,王鶴翔正和幾個軍官在那裡檢驗一批空包彈。

    兩撥人見面敘了禮,向小強看到,地上放著一箱7.97毫米標準步槍彈。當然,也是空包彈。

    一個機槍小組守在一挺啄木鳥機槍旁,旁邊放著一隻鋁製機槍彈匣。一條彈鏈從彈匣中伸出來,連在機槍機匣裡。

    向小強看到,彈鏈上的子彈都沒有彈頭。

    王鶴翔從箱子裡拿出幾盒子彈,每盒抽查了幾發,扣掉纖維塞子、倒出發射藥,然後和普通子彈的發射藥做比較。

    果然,幾發子彈的發射藥裝藥量並沒有偷工減料

    旁邊煉鋒號的代表站在一旁,正在滿臉自信地侃侃而談,保證他們的空包彈絕對安全,5米之外對人絕不造成一點傷害。然後他主動要求站到機槍槍口前5米處,親自幫助試驗。

    王鶴翔有些猶豫,看了看向小強。向小強正是求之不得呢,笑嘻嘻地點頭批准。

    王鶴翔無奈,只得低聲吩咐機槍小組道:

    「往穿衣服的地方打,別瞄臉,別瞄手。」

    五米的距離,空包彈即使不安全,也最多是把衣服點著,不會傷人了。

    煉鋒號的代表大模大樣地站在槍口前五米處,昂首挺胸。但他望著眼前黑洞洞的槍口,還是緊張地有點出汗。

    槍小組再次檢查了一遍彈鏈上的空包彈,確定沒有搞錯,然後按上機匣,瞄準煉鋒號那傢伙。

    向小強點點頭,副射手喊道:

    「打!」

    「啄木鳥」震耳欲聾的叫聲中,槍口巨大的火焰跳動著。向小強堵著耳朵,過癮地看著「槍掃活人」的場面。

    煉鋒號那傢伙直挺挺地站在槍口前,使勁兒閉著眼睛,臉色煞白,不停沿著唾沫。好幾道汗珠順著額頭滾下來。向小強估計這也是他有生以來頭一遭。

    唉,跑業務的不容易啊!啥時候都一樣。

    近百發子彈打掉了,槍聲才停了下來。煉鋒號的代表這才睜開眼睛,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不過還是站穩了,插著腰顫聲笑道:

    「呵呵,多打點兒啊,這麼短……」

    向小強和王鶴翔趕快跑過去查看。別說,他還真的一點事沒有,只不過胸前的白襯衫被硝煙燻得有點發灰而已,並沒有被火舌、高溫殘留物灼到的痕跡。

    很好,這批空包彈還不錯,演習用非常安全。

    ……

    向小強又和王鶴翔等人一起視察了幾座靶場正在進行的實驗。這些實驗和訓練都是針對幾天後的演習進行的。主要是熟悉和摸索一些特殊規則和戰鬥方式。

    比如一個訓練場上,兩撥士兵正在練習齊順發送來的演習用手榴彈。

    一隊士兵正端著槍,裝模作樣地走著,路邊灌木叢突然甩出來幾枚手榴彈。

    「臥倒————」

    一個上士剛喊了一聲,幾隻手榴彈「彭彭彭」地在隊列中間爆炸了,一隊士兵應聲而倒。

    向小強下意識地蹲低身子,但看到那幾隻手榴彈爆炸聲音不大,只是像爆竹一樣響了一下,同時噴出幾股濃煙,並沒有像真手榴彈那樣的衝擊波和破片。

    旁邊灌木叢裡鑽出一個戴臂章的下級軍官,拿著一個本子,來到倒得橫七豎八的士兵裡面,看了幾眼,在本子上寫了幾下,然後說道:

    「好了,你你你,還有你,你們幾個臥倒及時,算存活,起來吧。你和你,離炸點太近,也算陣亡。你和你,還有你,算重傷……好了,剩下的,全部算陣亡!」

    士兵們哈哈一陣笑。那些大部分躺在地上的「屍體」們,嘻嘻哈哈地,都掏出一個寫著「陣亡」的牌子戴上,躺在地下。

    向小強和王鶴翔對視一眼,都笑呵呵地,滿意地點點頭。

    ……

    幾個人又坐著汽車開了一陣,到了一處更大的訓練場,在一處觀測工事旁下車。

    這裡幾乎就像真的戰場一樣。漫天硝煙,炮聲震耳欲聾。向小強剛下車,幾乎都被震得站不住了。

    周圍正在進行一場「坦克大戰」。

    這主要是檢測演習用炮彈、航空炸彈、還有戰果判定方式的可行性。現在出現的問題都會在今後幾天中整改,以便在演習中使用。

    這座觀測工事在一處小高地上,就是用沙袋和木板臨時建造的,上方支著偽裝網。四周視野比較好,向小強接過一頂鋼盔戴上,然後拿起望遠鏡,觀看下面的坦克大戰。

    頭頂上俯衝轟炸機呼嘯著往下撲,地面上幾十輛坦克排著隊形往前猛衝,前方機槍不停掃射著,主炮也不時地開火。

    後面是更多的開敞式裝甲運兵車,能看到裡面坐著士兵的鋼盔閃閃發亮。

    另一方陣地上,排列著十幾門反坦克炮,此起彼伏地開火。

    向小強看到,不論是坦克炮、還是反坦克炮,開火時都和戰場上一樣,火光閃耀、聲音震天、硝煙飄動,只不過對面卻沒有挨炮彈的跡象。

    這空包彈演習的效果還真不錯。

    身旁小桌子旁坐著幾個軍官,有人拿著望遠鏡觀測戰場、通報位置和開火頻率,其他幾個人埋頭飛快地進行概率演算。其中一個軍官,戴著無線電耳麥,拿著望遠鏡望著戰場,不時喊著:

    「藍043,藍043,你已經中彈,車輛中度損毀,駕駛員陣亡,其餘乘員生還!」

    「藍189,藍189,你已經中彈,車輛重度損毀,駕駛員和航向機槍手陣亡,其餘乘員生還!」

    「紅025,紅025,你組已被47炮彈擊中,火炮損毀,炮組全部陣亡!」

    「紅310,紅310,47毫米高爆彈在你右後方8米位置爆炸,你組兩人陣亡,一人重傷!火炮完好!」

    ……

    下面戰場上,就會有一兩輛坦克停下,頂蓋掀開,兩三個乘員鑽出來,然後把一個發煙罐放在坦克上,讓坦克「濃煙滾滾」,同時又取出一條紅布繫在炮管上,以示損毀。

    上方不時有俯衝轟炸機呼嘯著撲下來,投下兩三枚「航空炸彈」。緊接著,著彈點就會騰起濃煙。這時候,身旁的那個軍官就會拿著望遠鏡,對著耳麥喊道:

    「紅043,紅043,100公斤炸彈在你左前方10米處爆炸,你組火炮連同炮組全部成員陣亡!你組火炮連同炮組全部成員陣亡!……」

    向小強好奇地端著望遠鏡看去,果然,那門反坦克炮旁邊,幾個炮兵給大炮繫上紅絲帶,表示損毀,然後各自掏出「陣亡」的牌子掛在胸前,躺下了。

    向小強問道:

    「俯衝轟炸機投的什麼炸彈?好像很小的樣子!」

    王鶴翔也戴著鋼盔、端著望遠鏡說道:

    「大人,那是特製的演習用炸彈,體積比較小,只有一公斤左右,其實主要就是發煙罐,主要就是標識著彈點的……」

    「一公斤?那真的航空炸彈至少也要幾十公斤,這樣從高空投下來,一公斤的和一百公斤的,飛行軌跡和著彈點肯定有很大偏差,這樣能公平麼?」

    王鶴翔說道:

    「這個就沒辦法了,大人。平時訓練倒是都用和真彈同重的教練彈,但演習時候肯定不能用。要不然上百斤的東西從高空落下,不要說落在人堆裡,就是落在坦克上,那也要砸死人的。只能用小煙罐。」

    向小強說道:

    「只有一公斤重,從高空落下來也會砸死人的!」

    王鶴翔搖頭道:

    「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說,這種小炸彈砸不壞坦克,而且正巧砸中人腦袋的幾率很小。當然,也要靠地面士兵的及時躲避。這樣也有個好處:即使在演習中,士兵們也能保持對俯衝轟炸機的恐懼感,看到飛機衝下來了,都怕砸著自己,會四散奔逃。這樣還能夠大大的增強仿真程度。……任何演習都會有偶然傷亡的啊。」

    王鶴翔頓了頓,又指著更遠處天空的機架俯衝轟炸機,說道:

    「大人請看,那邊就是投彈訓練場。在那裡,演習裁判組會反覆比較正常大小教練彈、和一公斤演習彈的著彈點偏差,他們很快就會得出一個大致的通常偏差範圍,然後演習的時候,就把這個通常偏差範圍加上去,就可以了。

    「比如,如果同一個飛行員空投100公斤的教練彈通常偏差在10米、而空投1公斤演習彈通常偏差在30米的話,那麼這中間的20米就是兩種炸彈的通常偏差範圍。演習的時候,如果一公斤演習彈落在坦克周圍30米處,演習裁判就會判定炸彈落點在坦克周圍10米處。就是這樣。」

    向小強點點頭,明白了。

    ……

    下面的十幾輛坦克在俯衝轟炸機的支援下,衝到敵炮兵陣地前只損失了四輛。這時候坦克後面的裝甲車裡,大批的步兵跳下來,端著衝鋒鎗,貓著腰往前衝,一邊吶喊一邊開火。防守方壕溝裡,兩挺馬克沁機槍吐著火舌。進攻步兵中的那些戴臂章的士官,這時候就不停地大喊大叫、指手劃腳。意思是誰誰誰被機槍打死了,趕快躺下。誰誰誰負傷了,也躺下,等待救援。

    上百名衝鋒鎗士兵衝進戰壕,拿著衝鋒鎗朝天開火。因為戰壕裡距離就不足五米了,只能用朝天開火代替。這時候,在對方的絕對火力優勢下,戰壕裡那些拿著步槍的守方士兵都很自覺,也不用裁判說,都躺下了。

    「好,」旁邊那個軍官用無線電喊道,「紅方陣地已被攻克,現在停下,我來宣佈雙方損傷!」

    ……

    「大人,」回去的路上,王鶴翔笑道,「您覺得這種訓練怎麼樣?」

    向小強非常滿意,點著頭笑道:

    「很好,比我想像的好。這樣的話,仿真度還是很高的。……這場演習在某種程度上說,是我向陛下、還有明公交的一份答卷。也是給很多人上的一課。我們大明的空中優勢、機械化和摩托化優勢,就要在這場演習中體現出來了。這幾天我們好好訓練,六一要塞演習,表演一場縮小版閃擊戰給大家看看。」

    王鶴翔一怔:

    「大人,閃擊戰?」

    「唔,就是秒殺。」

    王鶴翔:「秒殺?」

    向小強:「……」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7:13
第51集 王牌對王牌
    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裡,滬昆鐵路都處於近乎滿負荷的狀態。這條沿著長江防線南側的、橫貫大明東西的交通大動脈,運載著人員、彈藥、火炮、坦克、食品……朝著東西兩個方向不停穿梭。

    滬昆鐵路是雙軌鐵路,這時候它的優勢便體現了出來。紅方參演的6個師,其中有4個師都是要從東邊運過來的。同時,藍方的人民衛隊一個師、還有陸軍的一個師也分成幾批、陸陸續續地從南京附近乘火車往東,抵達自己的駐地無錫和常州之間。

    這次擔任紅方的是大明陸軍第17師、第32師、第43師、第71師、第88師,和第121師,總共6個師。

    擔任藍方的是大明人民衛隊第2師、大明陸軍第26師。

    紅方的六個師抽取的全都是大明最標準的步兵師。也就是配有少量坦克、裝甲車和一部分汽車,半摩托化的普通步兵師。這種類型的步兵師在大明陸軍中最多、最具代表性。

    而藍方的兩個師則強得多。人民衛隊第二師雖不是人民衛隊中最強的,但它是一個標準裝甲師。

    人民衛隊現有的四個師裡面,第一師和第二師是裝甲師,第三師和第四師是摩步師。其中第一師最強,也是最早成立的,這是一個大編製的重裝甲師,人數約為18000人,裝備和人員素質都是明軍中最好的。第二師就是參演的這個師,則是個標準的裝甲師,人數為15000人,下轄師部(含直屬部隊)、一個坦克團、兩個摩托化步兵團、還有一個炮團。

    而組成藍軍的另外一個師——陸軍第26師,則是首都衛戍軍的一個強師,在南京保衛戰中立下汗馬功勞,最近剛剛優先完成了摩托化換裝,實現了完全摩托化,成為了大明陸軍中為數不多的全摩托化師之一。它的師長侯鶴坤在子母洲大戰中,採用強硬手段阻止了別的部隊士兵後逃,並和自己的26師一起浴血奮戰、堵住了子母洲防線缺口,自己也身負重傷,失去了一隻眼睛,一條腿也裝上了假肢。

    為了演習中統一名稱,紅方的六個師被暫編為紅1師、紅2師、紅3師、紅4師、紅5師、紅6師。藍方的兩個師,也被暫編為藍1師、藍2師。

    ……

    5月28日,一架容克-52飛行在南京到無錫的途中。飛機上坐著向小強、李根生、秀秀、古德里安、隆美爾和他的翻譯阿鐵,還有胡炯親自率領的一個警衛班。

    紅方的6個師已經在一天前就全部調運完畢,此刻已經在各自的防守駐地上佈置、訓練、修工事了。

    因為紅方是防守方,所以得到了更多的時間準備防線。滬昆鐵路也是優先滿足紅方6個師的運輸。藍方的兩個師雖然少,但也是到了今天才全部轉運完畢,總指揮部設在無錫。前線指揮部設在常州。現在向小強正在帶著一干人等,跟著調配給藍軍的一架輔助飛機——也就是這架容克-52,前往藍軍駐地視察。

    紅方的司令是陸軍總參謀長唐雲生元帥親自擔任。

    向小強是三天前才得知唐老頭親自下場的,當時很是嚇了一跳。唐雲生是陸軍最高長官,向小強知道他絕對不是白給的,指揮打仗是一把好手。再說,唐老頭的身份,就是代表陸軍的,現在親自指揮紅方,那豈不是明顯成了陸軍對抗人民衛隊的演習?

    紅藍雙方的身份,是向小強一直盡力淡化的。他原以為指揮紅方的,也就是一個軍長、或者是個集團軍長的。但現在唐老頭親自下場操刀,向小強一時沒底,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向小強當天就跑到陸總參拜見唐雲生,跟他聊了一回。唐雲生倒是跟向小強挺推心置腹的,告訴他不要有顧慮,唐雲生親自指揮紅方,這也是明公的意思。張照先正是因為非常看重這次演習,也深知向小強那邊一個是裝甲師、一個是摩步師,實力確實很強,才決定給紅方加強一下,讓一個BOSS級的來做指揮。

    唐雲生暗示向小強,明公之所以這樣可以給藍方增加難度,就是準備把這次演習結果作為是否對清作戰的重要依據了。因此,讓向小強甩掉一切顧慮,不要考慮什麼人民衛隊和陸軍的身份問題、是否會產生對立情緒問題,只要放開手好好打,打得越漂亮越好。向小強也可以自己選定一位藍軍司令,人民衛隊的也行,陸軍的也行,只要能打仗,不必顧及是什麼身份。

    因為這次演習紅藍雙方的質量、數量差別,都遠大於明軍和清軍的質量、數量差別。只要這次藍方能漂亮的贏過紅方,那麼籌劃大明對清作戰,對各方的說服力就強得多了。

    向小強一下子全明白了,從陸總參走出來的時候,全身充滿了一種摩拳擦掌的勁頭。

    ……

    誰來指揮藍方呢?自己肯定不行。向小強知道自己吃幾兩乾飯。李根生,恐怕也不行。他如果主持人民衛隊全軍的日常工作、擴軍、訓練等等,的確是非常稱職。但是在軍事指揮上,他的水平恐怕也只能算是平庸一類。

    向小強正躊躇著怎麼跟李根生說呢,李根生先找到他了,主動建議向小強不要讓自己擔任藍方指揮。理由就是這次演習勝敗意義太大,直接關係到對清作戰建議的考慮。他向向小強推薦了隆美爾參謀來擔任藍方司令。

    李根生的這種不計個人一時寵辱態度,向小強非常欣賞。另外李根生推薦的隆美爾上校,也是向小強心目中的藍方司令候選人之一。其實向小強心中最理想的人選,除了隆美爾還有兩個:一個是侯鶴坤師長,一個是古德里安少將。

    侯鶴坤在南京保衛戰中展現出的指揮才能,以及陸軍第26師的面貌、訓練,都是在陸軍中相當難得的。

    但畢竟向小強對侯鶴坤的瞭解還是少。現在要進行的是這樣一場高強度、遠距離、更加複雜多的戰役,需要更加高超的指揮藝術,以及非常強的進攻精神。向小強不知道對於這種要求,侯鶴坤是否勝任。要是一場一般的演習,向小強就會放手交給侯鶴坤去指揮,也許能發現一個軍事天才也說不定。但現在這是一場輸不得的演習。向小強決定慎重。

    其實向小強心目中,擔任這種「閃擊戰」的最佳人選,就是「閃擊英雄」古德里安本人。古德里安目前的裝甲戰理論水平、還有實際指揮才能,都已經達到了相當的高度。向小強覺得,這場演習、這種任務,就是為他度身定做的。

    但是古德里安來大明的時間畢竟太短,只有二十多天,還根本沒有熟悉他要指揮的軍隊。將不知兵是兵家大忌,這等於沒法指揮軍隊。向小強思來想去,深感惋惜,還是把古德里安否決了。但是向小強知道,如果古德里安早來一年,不,半年,此刻就能率領藍軍一路追殺,把紅軍打得連渣都不剩。

    ……

    唯一剩下的人選,就是隆美爾了。隆美爾和古德里安不同,他來大明已經好幾個月了,而且在南京保衛戰中,也親率軍隊參加實戰,在南郊大霧中排兵佈陣,全殲一個八旗師,取得了驕人的戰績。他在德國國防軍中的軍銜還是中校,但在大明,他的軍銜已經升為上校了。

    另外,向小強給了他一個「大霧之狐」的外號,現在已經在人民衛隊裡叫開了。

    在這幾個月中,隆美爾一直痴迷地泡在裝甲部隊裡,對人民衛隊的兩個裝甲師、兩個摩步師熟悉得已經不能再熟悉。而且經過幾個月的苦學、以及完美的語言環境,隆美爾的漢語水平大幅提高,尤其是聽說水平突飛猛進,現在已經能夠進行基本交流了,各種軍用術語也掌握的八九不離十,現在走到哪裡都不怎麼帶翻譯了。向小強覺得,說他現在是「漢語四級」水平,應該不太誇張。

    隆美爾是個相當能吃苦的人,這幾個月每天睡眠時間一般不多於四小時。……他就像一頭憋著勁兒的獅子。這是向小強自己得出的印象。

    再說,在演習這種重要任務中,一定得給他強制配翻譯。以防止他的二把刀漢語出差錯。

    ……

    在飛機的轟鳴中,向小強看著面前的隆美爾和古德里安,心中滿意之極。二戰中的兩員最頂尖的戰將,現在就坐在自己面前。一位已經能夠使用了,另一位假以時日,也將和大明軍隊融為一體,成為對清戰爭中最可怕的戰爭機器。

    ……

    飛機在無錫西郊的一個軍用機場降落。這個機場,將成為藍軍演習使用的五座機場之一。再往西幾公里的陽山鎮,就是藍軍的總指揮部所在地。

    巨大的螺旋槳轟鳴中,向小強首先出現在機艙門處。

    下面幾十名藍軍高級軍官排列整齊,「啪」地一個立正,面向向小強。

    向小強很滿意,微笑著向下面揮手致意一下,然後扶著舷梯走下來。他的身後,則緊跟著走下來李根生、古德里安、隆美爾……

    幾十名軍官的正中,一名戴著一隻黑眼罩的三十多歲年輕上校,支著手杖,拖著腿向前一步,打量了一下向小強,對他敬了個禮,冷冷地說道:

    「將軍大人,『要塞演習』藍軍全體高級指揮官集合完畢,聽候您的吩咐。」

    向小強點點頭,看著這名一隻獨眼、一條假腿的師長,沒有回禮,而是伸出了一隻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使勁兒握了兩下,同時用力拍了拍他的臂膀,沉聲道:

    「侯將軍,辛苦了!」

    侯鶴坤目光依舊是冷冷地,向向小強介紹著其他的軍官,包括向小強自己的手下,人民衛隊第二師師長。

    向小強又向諸位軍官介紹了藍軍司令:隆美爾上校。還有將和自己一起、全程觀摩演習的古德里安將軍。

    緊接著,一行軍官上了車,開始檢閱藍軍引以為豪的空中力量。

    前方八輛挎斗摩托開路,十幾輛小汽車排成一串長龍,在廣闊的機場跑道上中速行駛。

    跑到兩列,停放著高昂著頭的俯衝轟炸機。每架飛機前面,機組人員都立正佇立,對車隊行注目禮。

    這些飛機被擦得一塵不染,駕駛艙玻璃反射著耀眼的陽光。機組成員昂首挺胸、精神飽滿、士氣高昂。

    俯衝轟炸機一架接一架,一直排列到遠方,幾乎看不到盡頭。

    向小強從敞篷轎車中站起來,向兩側的飛行員們敬禮。緊接著,每輛轎車上的高級軍官都站了起來,向兩側飛行員敬禮。

    兩側飛行員開始齊聲歡呼起來,洪亮的吼聲震破雲霄。

    ……

    向小強胸中心潮澎湃,渾身血液都沸騰了。他腦中頓時閃現了德國「海獅行動」前,戈林檢閱納粹空軍後、不可一世的宣言:

    ——如果我們在這場戰爭中失敗了,那活該被踢回家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7:13
第52集 六月一日
    大明怡福三年,公元1936年6月1日,凌晨三點半,紫金山要塞,南京紅軍總指揮部。

    大凡上了年紀的人,睡眠時間總是非常的少。陸軍總參謀長、「要塞演習」紅軍司令唐雲生這時候已經醒了,再也睡不著,乾脆披了衣服起來,來到作戰室,拉開檯燈,再研究一遍演習地圖。

    因為今天就要演習了,所以昨天他連官邸也沒回,就是住在司令部裡,反覆研究作戰計畫直到半夜。今天凌晨還是早早的就醒了。

    值班的勤務兵看到元帥大人起來了,趕快按照他的習慣,為他沏上一壺淡茶,捧到地圖桌邊,然後靜靜地退下。

    唐雲生又看了一遍手邊的日程安排。

    7:20,和張照先元帥、還有一干紅軍高級將領,乘車前往紫禁城覲見陛下。

    7:35,陪同陛下共進早餐。

    8:00,陪同陛下返回紫金山要塞紅軍指揮部,在要塞中央指揮大廳裡,陛下將宣佈「要塞演習」正式開始。

    8:30,陪同陛下檢閱南京周圍的紅方防空炮部隊。

    ……

    在某種程度上說,決定未來幾年大明帝國國策的一次演習,幾個小時後就要開始了。

    唐雲生這個研究了半輩子軍事藝術的老將,此刻也禁不住激動,甚至有些緊張。上次這麼緊張,還是南京保衛戰的時候。為了大明帝國的未來不走錯一步,為了真實檢驗出向小強鼓吹的那一套究竟怎麼樣,唐雲生下定決心,決定這次演習毫不手軟,決不留情。他要給藍軍最強大的壓力,要壓得藍軍喘不過氣來。

    畢竟是六個師對兩個師。而且,自己這個元帥怎麼不至於輸給那個德國中校。

    唐雲生又拿出了紅方作戰計畫,最後瀏覽翻看著。這本作戰計畫很厚,有五百多頁,包括各個部隊、各個環節、先後順序……從演習開始後的空中偵察、地面偵查、小規模火力試探、無線電偵聽;到每一門火炮的炮位、每一輛坦克的分配、每一處碉堡、火力點的嚴密計算、每一條鐵絲網的安裝;再到每一個師、團、營、連、排的後勤運輸、彈藥補給、交通路線安排、騾馬的使用……

    還有,一個作戰單位打到什麼程度該撤下來、換另一個作戰單位頂上;戰損指揮員的替補……

    幾乎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步驟都考慮到了,稱得上嚴絲合縫,一絲不苟,整個計畫就像鐘錶一樣精密。這是唐雲生自己、以及紅方整套參謀班子幾天熬夜苦戰的結果。唐雲生自認為這套作戰計畫的水平是相當高的,演習結束後,可以作為經典教案,列入陸軍大學校參考書目。

    ……即便是當年世界大戰的貝當元帥,只給他幾天的時間,他能夠編寫的作戰計畫也不過如此吧……

    ……

    唐雲生低頭最後研究了一遍地圖。

    紅藍雙方對峙線北到長江,南到湖州,南北長約100公里。但是因為中間有太湖、滆湖兩大湖泊,因此陸地「邊界」也就只有不到50公里。

    整條邊界分成幾段:最北邊,長江到滆湖都是陸地,約有40公里長;再往南是滆湖,為水上邊界,約有15公里長;滆湖到太湖之間又是陸地邊界,約有20公里長;往南就是煙波浩渺的太湖,這條水上邊界足有50公里長。太湖再往南就是湖州,這裡距離浙江的山地只有十來公里。到了浙江的山地,就是演習的邊界了。

    藍軍最有可能從長江到滆湖之間的40公里地段突破。因此唐雲生把紅軍最精銳的紅二師、紅三師、兩個整師部署在這裡。

    滆湖和太湖之間的20公里長的地段,紅四師一個師被部署在這裡。

    從太湖南端到浙江山區,這10公里的地段雖然不長,但因為和北邊的防線距離較遠,不容易相互馳援,所以這裡也部署了一個整師,紅五師。

    這是第一道防線。

    第二道防線,也就是戰略預備隊,部署在茅山山脈和長江之間,由剩下的兩個師——紅一師、紅六師擔任。茅山山脈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山脈,南北約50公里長,是紅方機械化部隊的天然屏障。茅山再往南,就是石臼湖、固城湖、南湖三個連在一起的大湖,南北綿延60公里,一直延伸到浙江的山區。可以說,這一塊對於藍軍的機械化、摩托化部隊,是一道不可踰越的障礙。藍軍寧從北邊和紅軍硬碰硬,也不會自找苦頭,從南邊走。

    鑑於藍軍對於道路的嚴重依賴,唐雲生把兩道防線的防守重點,都放在了公路附近。前沿防線和預備隊之間不到二十公里,也就是一個晝夜的路程。借助茅山以北發達的公路網,強行軍12-15小時即可對第一線形成增援。

    只要第一線防線能夠堅持15小時,那麼藍方就將面對兩倍的壓力。這樣,在完善的壕溝、鐵絲網、機槍碉堡、火炮陣地的組合防線,還有幾乎十公里一個師的高密度防線面前,藍軍定將被牢牢地擋住,並遭受慘重的損失。

    他們怎麼說也只有兩個師,經不起多大的傷亡的。

    ……

    這時候,一個參謀敲門進來。唐雲生轉身皺眉道:

    「你們怎麼不睡覺?你們不要因為我起來了,也都跟著起來了。你們這樣明天怎麼演習?」

    參謀一怔,說道:

    「大人,是……是紅六師師長黃叔亮上校打來電話詢問,明天演習幾點開始。」

    「什麼明天!」唐雲生看了一眼牆上掛鐘,怒道,「已經是今天了!」

    「是……是,大人,」參謀嚇得一縮頭,「黃師長的確是問今天幾點開始。」

    唐雲生皺著眉毛:

    「怎麼,前線還有人不知道的?」

    「大人,黃師長說,前線還有好多人不知道。黃師長說,現在大家手中的演習計畫,上面只有我們幾點幾分進入位置、幾點幾分開始偵查什麼的,但是演習究竟幾點算開始,還沒有個明確的說法。」

    唐雲生壓著火氣,說道:

    「陛下好幾天前就在電台裡宣佈演習,他們都沒聽到嗎?」

    「聽到了,不過……大人,陛下聖旨也只是說了6月1號開始演習,幾點的確沒說……所以,黃師長問,是不是就能夠理解為只要零點一過、進入今天,演習就算開始。」

    唐雲生一拍桌子,怒道:

    「問的什麼話!現在都快四點了,演習開始了嗎?……還了好了,陛下會在八點整宣佈演習開始,知道了吧?去跟他說吧!」

    參謀一個立正,趕緊跑掉了。

    ……

    唐雲生很是不爽,坐下慢慢喝了口茶。

    他靜下來想了想,發現還真是個問題,陛下的正式聖旨上還真沒說具體幾點。不過好在昨天宮裡送來了陛下日程表,上面顯示著陛下八點鐘會到要塞指揮大廳宣佈演習開始。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具體幾點鐘。

    唐雲生看了一眼牆上掛鐘,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了。窗外已經不是一團漆黑,而是有了一些深藍顏色了。

    他拉過一本文件紙,簽署了一個命令:六點鐘之後,把演習開始的確切時間,抄送紅藍兩方所有單位。

    唐雲生簽過字之後,「唰」地撕下來,然後按了按桌上的鈴,叫參謀進來。

    誰知道按鈴過後好一會兒,剛才那個參謀也沒有影。

    他不耐煩,又重重按了幾下。

    過了幾秒鐘,勤務兵進來了:

    「大人……」

    唐雲生一看是勤務兵,皺眉道:

    「我叫參謀,你來幹什麼?」

    勤務兵有些緊張地說道:

    「大人,剛才有緊急電話,參謀大人去接聽了。大人,您有何吩咐?」

    唐雲生擺擺手:

    「好了,你先下去吧,等他接完電話,叫他過來一趟。」

    ……

    長江到滆湖之間,紅藍兩軍邊界上,紅二師防地。

    這裡鐵絲網、壕溝縱橫,機槍位和碉堡配置嚴密,錯落有致。只不過因為是演習,所以只是用沙袋木板搭的臨時碉堡,來代替永備碉堡。演習時候把它們的「抗打擊值」調到和永備碉堡一樣強而已。

    漆黑一片的陣地上後面,一門門反坦克炮指著東方。在戰線的那一邊,可能就是虎視眈眈的藍軍。

    只不過這些炮位後面、壕溝裡面、碉堡裡面,要麼沒有士兵,要麼有少量士兵在睡大覺。更多的士兵都在壕溝後面的野戰帳篷裡睡覺。只是因為帳篷不夠,才讓一些倒霉鬼睡在壕溝裡。

    紅軍所有官兵都接到命令,今夜一定好好睡覺,養足精神,準備明天的演習。

    只不過現在,一種異常的聲音,打斷了一部分士兵的夢鄉。

    一種「嗡嗡」的聲音從遠處隱約傳來。

    漸漸的,越來越響。

    ……

    「唔……」

    睡得滿噹噹的帳篷裡,一個大兵揉揉眼睛,翻了個身,口中含含糊糊地嘟囔兩聲,又睡了。

    帳篷裡鼾聲如雷,但是外面的「嗡嗡」聲越來越響,已經成了一種轟鳴,完全把帳篷裡的鼾聲蓋掉了。

    另一個士兵「呼」地坐起來,垂著腦袋呆了半晌,抓抓腦袋,鑽出睡袋,踉踉蹌蹌地出去解小便。

    走出帳篷,他彷彿才突然聽到漫天的巨大轟鳴。

    他有點發愣,抬頭望著天空。天上還是黑乎乎的,只有一些星星,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但是附近,從各座帳篷中已經鑽出來了不少士兵,他們都跟他一樣,睡眼惺忪,莫名其妙地望著天空,又相互望著。

    「怎麼回事?」

    「誰知道。」

    「清虜空襲?」

    「胡扯,清虜空襲怎麼能從東邊來。」

    「這別是演習吧?」

    「切,現在才幾點?演習!」

    「演習開始了吧?現在已經是6月1號了。」

    「聽說是八點鐘才開始。」

    「八點鐘?你小子聽誰說的?」

    「就是……聽那個誰說的……」

    ……

    越來越多的士兵被吵醒,從帳篷中鑽出來,仰著頭看著天空。

    別說,眼神好的還真能看到一些黑影從星光下掠過去。

    過了一陣子,轟鳴聲音漸漸變小、最後消失在西邊了。壕溝旁只剩下一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士兵。

    關於這是不是演習的一部分,在場的很多下級軍官也有截然相反的意見。有的咬定這就是演習,紅方的飛機已經過去了;有的說演習要到八點才開始,這些飛機可能是陸航的正常調配。還有的,就堅信這是清虜大舉入侵……

    但是,他們一致同意立刻向上級報告。

    傳令兵往營部方向跑去了。過了一會兒,另一個傳令兵從遠處跑回來,傳來團部的命令:飛機的事情已經向上報告了。現在命令所有人都繼續睡覺,養足精神,準備明天演習。

    士兵們嘀咕著鑽回帳篷,強迫著自己重新入睡。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8 17:13
第53集 拂曉攻擊
    天空機群的轟鳴漸漸消失,四野重歸一片寂靜。遠處並沒有炮聲,沒有機槍聲,也沒有升起什麼信號彈之類的。四下黑暗中又是一片蟲鳴蛙鳴。

    剛才機群掠過夜空的緊張氣氛似乎煙消雲散了。連剛才最堅定認為這是藍軍進攻的士兵,此刻也猶豫起來,覺得自己神經過敏了。

    大家都知道,假如藍軍趁拂曉進攻的話,那起碼先要打一陣子的信號彈,然後再來幾個小時的炮火準備,在對方向己方陣地「傾瀉炮彈」的時候,自己營盤上的那些演習裁判們就會跳出來,一邊算一遍大聲嚷嚷誰死了誰死了,那些沒及時跳進壕溝的倒霉蛋們,就得自己掏出「陣亡」的牌子戴上,然後躺在地上裝死。

    可是,誰也解釋不了剛才的機群轟鳴聲音。

    得不到答案的士兵們索性不再去想,又鑽回睡袋,逼著自己重新入睡。天快亮了,睡不了一會兒了。

    片刻後,氣氛又有了一些不對。

    有些士兵發現,外面的蟲鳴、蛙鳴,現在都沒有了。好像田野間一切鳥蟲都噤聲了,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一樣。

    又過了片刻,有一些敏感的士兵突然睜開眼睛。他們隔著睡袋,感覺身下的泥土地好像有些振動。

    ……

    「喂,你覺出來了沒有?」

    「什麼?」

    「地有點顫。」

    「睡覺吧你,別瞎想,明天演習我看你怎麼辦。」

    「咦,真的有點顫。」

    「地震了?」

    又是那些士兵,三三兩兩地鑽出睡袋、鑽出帳篷,困惑地相互張望。

    西半邊天還是深藍色的,但東半邊天已經出現了第一抹魚肚白。已經快五點了。

    雖然大部分士兵都睡得很死,剛才的飛機聲、現在的地面顫動都沒吵醒他們,但約有四分之一的士兵已經被吵醒兩次了。他們都鑽出帳篷,開始咒罵。明天就要演習了,頭天夜裡怎麼儘是怪事。

    但是這次和飛機轟鳴不一樣,並沒有一陣就過去,而是越來越明顯。很快的,更多的士兵都醒了。地面的塵土、沙粒輕輕跳動著,有些士兵跪下去,把耳朵貼在地上聽。

    「什麼聲音?」

    「好像是……發動機。」

    「不會是坦克吧?」

    「啊,是坦克!」

    「坦克!」

    「坦克!」

    陣地上此起彼伏地叫著「坦克」,但是大多數士兵要麼還在睡,要麼茫然地立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是演習嗎?但演習不是這樣說的啊!

    ……

    現在不趴在地上,也能明顯聽到引擎轟鳴了。「隆隆」的聲音從東邊傳來,由北到南,響聲連成一大片,而且越來越近。

    天已經開始亮了。這一會兒亮得最快,東方天際剛才還是魚肚白,現在已經是彤紅一片了。剛才四周還是黑乎乎的看不出多遠,但現在已經是灰濛濛的,一下能看出去好幾百米了。

    清晨的露水,在大地的顫動中,紛紛從草葉上滾落下來。

    紅二師的士兵們越來越多地從帳篷裡鑽出來,隨機目瞪口呆地立在當地。

    東邊五六百米遠的地方,出現了數不清的坦克。那些坦克排得很密集,一二十米間隔就有一輛。伴隨著震天的轟鳴,排山倒海地向自己這邊衝過來。

    那些坦克炮管壓得低低的,黑洞洞地炮口彷彿直指著自己。每隔幾輛,就有一輛坦克炮塔蓋掀開,一名坦克兵帶著耳麥,打著手勢,同時大聲說著什麼。

    這邊所有的紅方士兵全愣了。

    這……這就是演習?

    「不是演戲吧?」

    「是啊,演習得先有火力準備的……」

    「是不是上頭讓他們藍軍的坦克往我們這邊調調?」

    「不知道啊……」

    紅軍士兵中的演習裁判們卻已經準備好了,他們緊盯著遠處的藍軍坦克。如果兩軍一旦發生「交火」的話,那他們立刻就要開始統計傷亡。

    ……

    對面藍軍的坦克集群開到還有三四百米的地方,彷彿收到了一個信號似的,所有坦克炮塔外面的乘員都縮進去了,關上了頂蓋。

    緊接著,那些黑洞洞的炮管,紛紛噴出了耀眼的火光。

    無數炸雷般的巨響傳過來,紅軍士兵們的耳膜都一陣壓迫感,他們下意識地抱著腦袋,臥倒在地。

    一切都清楚了。

    陣地上頓時一片淒厲的喊叫:

    「藍軍進攻了!」

    「演習開始了!」

    「快,進入炮位!」

    「二連的,二連的!」

    「三排集合!三排集合!」

    「反坦克槍呢?」

    「快進壕溝!」

    「日你媽,我的鞋讓誰給穿走啦?」

    「我的褲子呢?」

    在這一片叫喊之上,有好多個聲音拚命喊著,幾乎壓過了所有聲音:

    「炮彈在這裡爆炸,你們三個都陣亡了!」

    「你們兩個,還有你們兩個,陣亡了!」

    「你,還有你,陣亡了!你,重傷!」

    「你你你,還有你,跑什麼,死了還跑!」

    「說你呢,說你呢,你已經死了,快躺哪兒去!」

    ……

    紅軍陣地剛剛反應過來、還是一鍋粥的時候,藍軍坦克集群已經跨過了幾道壕溝,近在咫尺了。前排坦克的同軸機槍、航向機槍開始噴著火舌,朝著紅軍士兵扎堆的地方「掃射」。演習裁判好像都不夠用了,大量的紅軍士兵表現的非常「不自覺」,明明已經被機槍掃射幾個來回了,還是「嗷嗷」叫著繼續逃跑。但儘管如此,地上已經躺下了幾百人了。

    為了儘可能公平逼真,防止士兵因為演習不會真的死,就個個變成敢死隊,演習規定,士兵一旦「陣亡」,就必須在陣亡地一直躺著扮死屍,只要沒有專門部隊來「收殮」,那就得躺上一整天,不能吃飯,也不能大小便……因此,所有的士兵都像真實戰爭一樣,珍惜生命、不想死,到了萬不得已寧可投降。因為演習規定,只要投降了,就可以立刻撤離戰場、退出演習。

    少數紅軍士兵們開始朝西方跑,馬上就帶動了更多的士兵跟著跑。人類的從眾本能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幾分鐘內,大多數紅軍士兵都加入了西逃的隊伍。他們現在誰也不懷疑演習開始了,而且都知道,如果跑得慢,那要麼被俘,要麼就得在地上躺一天。最好的選擇就是跟著大家往西跑。

    紅軍士兵們跑著跑著才發現,藍軍坦克已經在自己的前、後、左、右了。而且比自己跑得快,自己成了跟在後面追。身後的坦克機槍不斷噴著火舌,機槍聲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聾,而那些紅軍士兵們越來越「不自覺」,個個都成了蘭博一樣,根本就打不死。藍軍坦克乘員都非常不滿,紛紛探出炮塔,沖車下的紅軍士兵們大聲吆喝譏諷:

    「喂,死了幾回啦?」

    「還要不要臉啦?」

    「不想陣亡就投降,這樣算什麼!」

    隨著坦克群隆隆的開過去,後面更多的裝甲車跟上來了。車上的藍軍士兵們拿著衝鋒鎗跳下來,開始大肆抓俘虜。很快,在最初突破地的兩公里正面上,藍軍已經抓到了三千到四千名俘虜。

    這些紅軍士兵們扔下槍,排著大隊往相反的方向走著。在同一條公路上,是一輛接一輛地軍車,向著俘虜隊列的相反方向開去。車後面拉著各種火炮。

    ……

    但是,並不是所有地段都像這裡一樣,那麼毫無反抗。在由此往南兩公里的正面上,那裡是紅二師三團防地。三團反應的較快,團長較為冷靜,指揮得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撲向了自己的炮位和機槍火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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