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千古風流談笑間 作者:花殘劍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6-3 17:52: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9 67108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0
第二章 攜美遊歷

目送仲井和哉、阪田銀時、阪田光志等人遠去,孟飛走到任逍遙身旁,感歎道
:“好小子,想不到你竟有此一手,令得仕通青木流心悅誠服。”

易天寒呵呵笑道:“起初我本以為你要以武力懾服對方,誰想從頭到尾都是在
演戲,哈哈哈,倒底是一教之主,行事作風是越來越讓人難以揣摩了啊。”

水芙蓉顰起秀眉,搶著道:“這我就不懂了,呆子破解如雨露千針後戰意正旺
,若然全力施為,乘勝追擊,輕而易舉的就能把仲井和哉、阪田光志、阪田雅
航他們一併拾綴,何必費勁唇舌,繞那麼大彎子呢。”

南宮鳳姿眨眨如泉水般純淨的大眼睛,不解的道:“易前輩說過,若是狠下重
手,徹底催垮仕通青木流,便能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震攝那些打美奈姐姐主
意的流派,現在倒好被你這麼一弄,人人都以為咱們好欺負,日後的麻煩可大
啦。”

任逍遙搖搖頭,頗有感觸的道:“不,你不懂,殺雞儆猴的辦法在中原武林或
許管用,但這裡是扶桑,各流派受武士道精神的鞭策,武力逼迫非但起不到任
何作用,反倒會激起對方的凶性,唯有以德服人、恩威並施才能喚醒他們的良
知,逐步消解對方的敵意,使你我面對的危險降到最低——至於那些頑固不化
、鐵了心要來

擄劫美奈的惡賊則從重懲處,決不容情。我說過,要以一己之力挑平這些癡心
妄想、不自量力的小人!”

自打仕通青木流退走,接連幾日都風平浪靜,眾人樂得輕閒,索性放慢腳步,
邊趕路,邊欣賞沿途美景,飽覽異國風情。

攜美遊歷本乃愜意之事,何況七女相伴,個個姿容絕美、天香國色,既無勾心
鬥角、亦不整風吃醋,真心誠意的侍奉在側。兼之任逍遙藝高人膽大,根本沒
把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放在心上,那叫一個瀟灑愜意,風光旖旎。

這日,眾人來到一個名叫矢祭町的地方,這裡是遠近聞名的魚米之鄉,境內山
清水秀,河湧縱橫,物產豐饒,氣候宜人,頗有江南小鎮的味道。

任逍遙雇了幾輛馬車,載著眾女沿河前行,但見兩岸長滿楓樹,際此秋盛之時
,楓葉部分轉紅,紅黃綠互相輝映,造成豐富的色感層次,景色極美。河中水
草茂盛,把流水映成黛色,尤增丹山綠水的強烈對比。

沐著清晨柔和的陽光,眼見飛瀉漫溢,耳聽水聲鳴鳴,心中大覺暢快。

行了不到半個時辰,前方的河道忽然乾涸,再不見流水淙淙的美景,任逍遙大
覺詫異,按說秋天氣候宜人,沒可能出現烈日曝曬,河水斷流的情形。他為人
謹慎,恐其中有甚古怪,拉過位農夫詢問情由。

農夫道:“公子有所不知,臨近縣府發生旱災,百姓苦不堪言,半月前朝廷頒
下旨意,命本町修築堤壩,阻截河道,將水流引去賑災。”

任逍遙訝道:“修築堤壩,阻截河道!?工程應當不小吧。”

農夫呵呵笑道:“是啊,我們千多人忙裡忙外,五天前才把堤壩築好,幸虧沒
多耽擱,否則臨縣百姓就要遭殃咯。”

任逍遙隨口又問了些情況,回到車上一說,眾女均覺詫異。龍菲芸顰起秀眉道
:“改換河道不是小手筆,牽涉到人工、財政等諸多因素,即使在本朝也不敢
輕易實施。神谷掌門不是說天皇身患重疾,難以理事,接管朝政的桐瑚太子又
奢極侈靡,荒淫無度,如何能如此英名得決斷。”

真宮寺美奈插言道:“姐姐有所不知,扶桑不同于中原,凡朝中大事都得經由
群臣商議方可執行,即使身為天皇,也難乾綱獨斷,桐瑚太子便再昏匱,對各
地民生的影響亦自有限。如今主理政務的是太政官藤原道隆,他的品性雖不敢
恭維,用人還算知人善任,接任黑崎秀康左大臣職務的早田城和右大臣青木怡
男都是有才識、有能力的賢者,除了……除了膽子小些,其他方面都還成,所
以才及時頒佈修築堤壩,阻截河道的政令。”

黑崎正良介面道:“其實朝中大部分臣子的本性都是好的,無奈受藤原道隆武
力脅迫,不得不伏首聽命。

只要真宮寺叔叔聯合七大派除去首惡藤原道隆及伊賀穀眾,扶三皇子惟光登位
,必能受到群臣擁戴。”

任逍遙心念微動,忽然想到昔日在巽風城時看到的一份手跡,那是龍吟嘯對周
邊各國局勢的簡要分析,其中指出宋遼乃世仇之邦,斷無機會化解,十年內必
將爆發一場大規模的決戰;西夏佔據河套地區、吐蕃雄踞西南,亦對中原虎視
眈眈;大理偏居一隅,素無野心,可謂友善之邦;需要主意的是北方新近崛起
的高麗,從陸路看,兩國之間隔著個大遼,沒有土地接壤,當然也就沒有厲害
衝突,但若由水陸進擊,卻可直取山東,因此不得不防。歷年來朝廷的政策都
是安撫吐蕃、拉攏大理,以武力對抗遼國、西夏,並沒有考慮到如何應對高

麗。大宋國力雖強,奈何疆界綿延萬裡,若處處佈防委實兵力不敷,前番遼、
夏聯軍入寇,真宗非但傾舉國之兵,甚至連十萬天極軍乃至在太湖秘密訓練的
水師一併調動方保邊關無虞,倘日後再有此類事件發生,宋室舉

國之兵盡數調往西域北疆,若高麗趁此機會,舉兵由海上入寇,屆時怎生抵擋
。今次扶桑之行,本為化解易天寒、付龍淵和真宮寺龍炫的卅載仇怨,但現在
看來其中恐誤會頗深,如果能夠設法使雙方和好,借機在扶桑武林占得一席之
地,然後助北辰一刀流剿滅藤原道隆及伊賀穀眾,扶三皇子惟光登位,便可憑
大宋冠軍候的身份、借擁立之功與扶桑定立盟約,東西挾恃高麗,使其不敢輕
舉妄動。

如此一來,既勸得付龍淵、易天寒歸返中原,又娶回天資國色的真宮寺美奈,
還為朝廷除去心腹大患,一舉三得何樂不為。

任逍遙越想越興奮,高興的竟笑出聲來。

眾女見他莫名奇妙的突然發笑,個個面面相覷,水芙蓉沒好氣的推任逍遙一把
,嗔怒道:“死呆子,想什麼呐……”

“轟——轟——轟!”話尤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一震驚天動地的巨響,猶如隆
隆雷震,貫透雲霄,嚇得眾女失聲驚呼。

“怎麼回事!?”任逍遙一把掀開車簾,極目遠眺,但見遠處一切如常,並無
異樣,心中暗暗納悶。

“什麼東西,好可怕呀。”林毓秀最是膽小,雙手捂著耳朵,險些嚇哭。

“似乎是爆炸聲,而且規模不小啊。”孟飛沉吟道。

“不對,就算是絕頂高手相互廝拼,內勁的交擊也不可能造成這樣驚天動地的
巨響。”鄧磊斷然道。

“好像……好像是漲潮時的海水聲。”付龍淵喃喃道。

“這裡是陸地,哪裡來的海水。”龍菲芸輕搖蟯首,否定道。

“不是海水,是河水!是河水從高處傾瀉而下激起的鳴響。”易天寒虎目閃亮
,石破天驚的說道,“有人

毀了堤壩,想用河水淹死咱們!”

“不……不可能吧。”南宮鳳姿駭得花容失色,顫聲道。

“沒什麼不可能的,我在煙霞島蟄居二十年,難道連水聲都分不清嗎。”易天
寒說著猛地跳下馬車,朗聲道,“趕緊離開這裡,再晚咱們都得完。

“易前輩,左右都是峭壁,只有中間一條路,實在沒地方可去啊。”任逍遙以
最快的速度環顧四周,見兩

岸懸崖對峙,奇峰林立,估摸著只有自己和師父能夠攀上,稍後大水襲至,其
他免不了要被沖走,心中大是焦急。

“方才過來的地方有個山坡,先去那裡避一避。”易天寒當機立斷。

眾人丟下馬車,各施輕功,不消盞茶功夫已然趕至。

易天寒所說的“山坡”高約十數丈,距離河岸約莫五十步左近,方自登頂,林
毓秀便指著對面顫聲道:“大哥哥,快,你快看!”

任逍遙轉身望去,但見東邊水天相接的地方出現了一條白線,很快地向他們移
來,逐漸拉長、變粗,片刻間成洶湧的浪濤,猶如千萬匹白色戰馬齊頭並進,
浩浩蕩蕩地飛奔而來,聲如雷鳴,仿似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顫動起來
,途中遇到巨石的阻擋,掀起三至五丈的浪頭,潮差最大處竟有十數丈之多。

這股強大的力道就猶如由天而降的天火流星一般,一下子就摧毀所有擋道的東
西,一直向前湧來,流經山坡時激起的水花濺得眾人滿頭滿臉,直把南宮風姿
看得膽戰心驚,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香唇抖動數次,才勉強說出話來道:“
這水……這水怎麼和錢塘江漲潮一樣,洶湧澎湃、聲勢浩蕩,就像……就像是
看到獵物的猛獸,好不駭人。幸虧易前輩發現及時,否則……”說到這裡竟害
怕的縮入任逍遙懷中,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任逍遙默然片晌,沉聲道:“方才那位農夫告訴我,由於工期太短,臨時開鑿
的河道十分狹窄,容不得大量河水經過,所以他們在堤壩旁修了個圍堰,用於
蓄集多餘的河水。如今堤壩被毀,儲存多時的河水一併湧出,自然聲勢驚人。


南宮鳳儀猶有餘悸的歎道:“好在開頭那波我們熬過去了,往後水勢再大也難
沖不上坡頂,待圍堰裡蓄集的河水流個精光,浪淘稍顯平穩,便讓逍遙泅渡出
去,找艘小船來回接我們。”

任逍遙仰首望向前方,呼出口長氣緩緩道:“不,對方決不只放水淹人那麼簡
單,我想最多盞茶功夫,必定有大批忍者趁勢掩殺過來。”

蘇涵碧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對方想在水上對付我們?”

任逍遙微一點頭,現出叫人不寒而慄的森冷殺機,狠聲道:“搶奪美奈倒也罷
了,為什麼要毀去堤壩。如此一來,矢祭町多少良田、多少房屋會被摧毀,鄰
縣又有多少土地會因缺水而顆粒無收,多少無辜民眾會死在這幫為達目的,不
惜一切的禽獸手中。”他素有悲天憫人之心,眼前首先想到的就是百姓。

南宮鳳儀跟在任逍遙身邊近兩年,從未見他發過如此大火,柔聲勸慰道:“逍
遙,他們也是為了生存……”

任逍遙雙目噴射出急怒交集的火焰,狂喝道:“生存,為了生存,就能毀去堤
壩?為了生存,就能草菅人命?易前輩、付前輩、鄧先生、師父,勞煩你們保
護好美奈,今天我要大開殺戒,讓這幫無情無義的畜牲血債血償!”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1
第三章 交互吸納

不消盞茶功夫,七艘小型的艨艟鬥艦順著河水駛來,逐漸迫近土丘。

甲板上影影綽綽站著幾十人,清一色的玄黃布袍,長柄武士刀,真宮寺美奈只
看一眼,立時駭得花容失色,顫聲道:“是……是來自九州的芥川流,他們
久居海上,精擅水系忍術,招招式式都是北辰一刀流的剋星。”

任逍遙冷然道:“是麼?哼,我倒想看看,他們拿什麼克我。”

黑崎正良插言道:“大哥哥,切莫掉以輕心啊,芥川流掌門荒木呂彥乃九州
第一高手,水上功夫之了得怕是龍炫叔叔亦瞠乎其右,門中五位上忍笠井賢浩
、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正、藤島康介的造詣也各了得,號稱‘水忍五
人眾’,

在扶桑武林聲勢極隆——不對呀,芥川流威震九州本島,行事雖然卑劣,手段
卻著實了得,九州的官宦商賈凡有任務交托,莫不趨之若鶩,所以他們從來
不缺銀子,緣何會為兩萬兩黃金,千里迢迢的跑來阻截我們。”

水芙蓉冷冷道:“貪心不足蛇吞象,銀子還有嫌多的。”

黑崎正良搖頭道:“以大哥哥和諸位前輩的武功,擄劫美奈姐姐的任務應當屬
於超甲級,依照芥川流的規矩,出動一名上忍執行此項任務的價碼便是三千兩
黃金,荒木呂彥親自前來更要開到八千兩,隨便算算都要超過伊賀穀開出的暗
花,沒道理傾朝而出啊。”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待艨艟鬥艦駛近方始恍然
,“是了,荒木呂彥身邊都是中忍,水忍五人眾留守九州,並未隨他前來,
這買賣不算吃虧……唔,這樣的話大哥哥要獨自應付當不會太難。”

任逍遙淡淡道:“是麼,少了他們豈非等於單搠荒木呂彥,沒意思、實在沒意
思。”他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蕩少年,否則初出道時也不會為和司徒尚
明之間的小小矛盾跑去招惹四大世家,如今練成先天無上罡氣,修為驟贈數倍
,無論是在赤尾嶼“秒殺”邱封,或是在伊賀谷四大高手的圍堵下輕鬆遁走,
還是前番踹土成沙、輕鬆破解如雨露千針莫不使他信心倍漲,當然也就沒把荒
木呂彥放在眼中,但這次他的確太過囂張、太過輕敵,乃至在隨後的大戰中險
些喪命。

艨艟鬥艦越靠越近,任逍遙“唰啦”抽出冰魄玄霜劍,哈哈笑道:“好啊,連
船都給本教主送來,還附帶

幾十名裝備精良的忍者。該說是芥川流以多欺少還是荒木呂彥不自量力,要讓
手下白白送死呢。”想到方才熱心回答自己疑問的老農和沿途辛勤耕作的百姓
被這洶湧彭湃的大水一沖必然喪命,他便氣不打一處來,同時立定殺心,要讓
任意妄為、草菅人命的芥川流付出代價。

龍菲芸體察入微,生恐因情郎太過驕傲而生出岔子,柔聲道:“逍遙,以你現
今的實力,陸上固然罕逢敵手,但水中作戰卻非所長,依我看還是……”

任逍遙呵呵笑著打斷道:“你忘了我會一葦渡江?”

龍菲芸容色焦慮,美眸散溢著發自內心的關切和緊張,輕籲口氣道:“唉呀,
我還不清楚你的狀況嗎,你真正能夠得心應手、熟練運用的武功只有逍遙無極
掌、淩霄劍訣和飛仙化羽,我教你的攝空幻影、易前輩所授的逆天神掌還有從
鳳儀、風姿那學來的烈火擎天劍、雪映紅塵劍雖說懂得心法口訣,但從來沒有
認真研習過,其他的諸如降龍十八掌、金剛獅子吼、流星十三式還有一葦渡江
什麼的都是你仗著過目不忘的眼力和超卓的武

學天賦強行用先天無上罡氣催迫出來的,威力固然不輸當初,但本質……但本
質……”她越說越急,扯著任逍遙衣袖,沒有保留地表達出胸中的真摯情感,
頓足道,“達摩一葦渡江終究是佛經所載的神話,即便你能將其融匯貫通,在
這茫茫水域亦難……”

任逍遙感動至眼睛通紅,伸手按住龍菲芸柔若無骨的香肩,欣然笑道:“有件
事情你還不知道吧,巽風大戰後我正式接任天極教教主,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皆
送來賀禮,他們差遣的多半是年輕弟子,唯獨少林寺是曉塵大師親自到訪。”

龍菲芸秀眸一閃一閃的盯著他,訝異道:“是我負責接待曉塵大師……”

任逍遙徑直說道:“表面上曉塵大師帶來的一串由曉明方丈親自開光的佛珠,
暗地裡卻將一葦渡江的秘笈送給了我,曉塵大師言道少林寺開創數百年來,能
夠練成一葦渡江的高僧少之又少,近五十餘載更只有他一人,如今修羅教東山
再起、絕殺死灰復燃,中原武林正值多事之秋,大遼、西夏、吐蕃等國又在邊
境虎視眈眈,我身為天極教教主既要維繫江湖安定又要確保國家太平,肩頭的
擔子著實重大,曉明方丈知我師承‘銀翼鐵掌’,輕功高絕,遂和曉塵大師商
量以一葦渡江的秘笈相贈,一則望我將此絕學發揚光大,不墜少林英名,二則
助我武功進益,無論江湖拼殺、戰陣交鋒皆遊刃有餘、來去自如。”

易天寒雙目精芒現出,怪笑道:“我說嘛,你使起一葦渡江來怎麼有板有眼的
,敢情老不死的曉塵半點沒藏私,把其中的奧秘與訣竅一股腦的全告訴你了。


任逍遙灑然轉身,舉目望向逐漸逼近的芥川流眾,好整以暇的道:“我素喜輕
功,習得飛仙化羽、攝空幻影、一葦渡江後,常思能否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使得三者融匯貫通,演變成天下無雙的絕頂身法,卻始終感覺缺少一個有力的
媒介,直到在鳥取沙丘看見美奈的忍影分身術。這些天來我厚著臉皮向她求教
,不是因為貪多務得,而是想用忍影分身術將飛仙化羽的輕靈、攝空幻影的奇
巧、一葦渡江的迅捷交互吸納,儘管日子尚短,成效並不顯著,但水上交戰對
付芥川流眾還綽綽有餘。”言畢,身形一晃,縱躍而出。

他先以一葦渡江前掠三丈有餘,接著使出飛仙化羽第八重扶搖直上沖至至半空
,冰魄玄霜劍遙指前方,厲叱道:“諸位不在九州好生安養,跑來這裡做甚
。”

雙方距離漸近,荒木呂彥毫不示弱,抽出腰間武士刀,狠狠瞪著任逍遙,朗聲
道:“交出真宮寺美奈,否則便要你們葬生於此。”

任逍遙雙目殺機大盛,大喝道:“葬生於此的該是你!”旋即使出攝空幻影的
身法,瞬間掠至荒木呂彥身後,長劍閃電下劈。

荒木呂彥隨手將武士刀插入甲板,口中念念有辭,該是“臨、兵、鬥、者、皆
、陣、列、在、前”的九字真言,雙掌相互交疊,迅速變化,先後結成數種不
同形狀,正乃發動忍術的前兆。

任逍遙自詡內力深厚,輕功高絕,哪把荒木呂彥的忍術放在眼裡,雙足交相互
踏,竟是活用飛仙化羽的淩空縱躍之法用以加速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
近對手。眼見荒木呂彥近在咫尺,任逍遙運足內勁待要一擊必殺,卻不料身下
倏地沖起一股磨盤般粗細的水柱,直朝他胸口搗來。

分明是激濺起的河水,卻如鐵柱一般,勢大力猛、無予可抗,任逍遙心中一凜
,匆忙避讓,豈知身形到處,又有一股水柱撲面襲來,如此接二連三,逼得他
再躲、再閃、再避,眼看八縱八躍將畢,任逍遙大呼不妙,正要運起護體真力
,強受水柱一擊,卻看荒木呂彥輕歎一聲,擎起武士刀,如迅雷擊電般襲向過
來。

他的獨門忍術“水龍彈”只能連擊七發,既然沒傷著任逍遙,只得暫且作罷,
否則再度施展必須重新結印,時間拿捏不及。

“當當當!”在電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兩人交換了三數招。

登時刀光四射,劍芒刀勢,籠罩著方圓三丈處,圍觀者都下意識地想儘量退離這
令人驚心動魄的戰場。荒木呂彥的內功固然不及任逍遙,但每出一招,都在任
逍遙身側難以預料的位置鼓殤起銳利如刀的水刃,逼得他不得不分心抵禦,甚
至連荒木呂彥武士刀都有層薄而強韌的水膜護持,阻擋冰魄玄霜劍的銳利鋒芒
,任逍遙縱有舉世無雙的神兵利器,愣是像拿著把尋常鐵劍,起不到半點威攝
頑敵的作用。

任逍遙敏銳的做出判斷,此刻若一味硬拼恐難討好,劍勢收束,只緊守一個窄
少的空間,憑其奇異的步法,在荒木呂彥有如驚濤駭浪,大開大闔的刀影中,
鬼魅般待移封格,忽然淩空一個翻騰,落到距離最近的一艘艨艟鬥艦上,冰魄
玄霜劍環弧揮掃,幾名忍者打著轉飛跌開去,“撲通”墜離坐船。芥川流眾均
是刀頭舔血,好勇鬥狠之輩,見此情形,非但不懼,反激起凶性,奮不顧身的
躍離木船,撲上前來。任逍遙冷哼一聲,手中化出百千劍影,鬼魅般在眾忍者
的強猛攻勢裡從容進退,寶劍鋒芒到處,總有人中劍落水。他倒底還有幾

分仁慈之心,說是斬盡殺絕,其實真正想要對付的只是幾名首惡,區區幾個唯
命是從嘍羅既不屑、亦不忍取他們性命,僅用劍尖掃過低人筋脈要穴,使其暫
時失卻戰力,並沒有一味誅絕。

打得正痛快時,耳邊忽然響起真宮寺美奈的聲音:“逍遙,當心啊,是水陣壁
!”猛一回頭,竟見荒木呂彥雙手結印,祭起一堵水牆,兜頭蓋臉的朝他壓將
過來,恍如錢江大潮,要將一切阻擋在前方的物體湮沒吞噬。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1
第四章 身陷囹圇

扶桑忍術,詭異至斯。

任逍遙這才知道為何真宮寺美奈談起水系忍術便花容失色,除非能夠擁有真宮
寺龍炫那等冠絕扶桑的的神功內力,否則任何火系忍術在這如牆如堵的水勢面
前都要黯然失色,即使換做在相克方面絲毫不受影響、既得先天無上罡氣護體
、又有九轉歸原勁傍身得他也不敢在這等情況下硬接水陣壁的衝擊。

緊要關頭,任逍遙身形疾綻,掠回距他最近的小船,勉強躲過的水陣壁去勢絲
毫不衰,“轟”的一聲將前方凸起的山岩炸成粉碎。

兩人恢復對峙之局,任逍遙虎目灼灼窺定荒木呂彥,催發森寒劍氣,隔著數丈
許的遙距席捲過去,冷然道:“好!好一個水陣壁,看來是我太小看你了,等
著吧,這次我不會輕敵,我要讓你知道草菅人命、荼毒百姓的後果。”

荒木呂彥皺起眉頭,欲言又止的神態一閃即使,淡淡道:“是麼,我倒想看看
破解如雨露的千針、令仕通青木流知難而退的高手究竟有多少斤兩。”

任逍遙潛運真力,艨艟鬥艦立時向前移動稍許,把與荒木呂彥的距離縮短至兩
丈。他迎風拂揚的衣襟袍袖,配合他雄偉如山的身材,淩厲的眼神,自然而然
便流露出令人無可抗禦的王者氣度,

荒木呂彥突地立定,仰天長笑,登時整個水秒簌簌地顫抖起來。

任逍遙知他忍術高決,不敢再有絲毫怠慢,深吸口氣,收攝心神,把所有思維
雜念排出腦海之外,心無旁鶩的注視著對手。

荒木呂彥大喝一聲,掣出馬刀,高舉過頭,猛然下劈,擊在身前空處。

丘頂觀戰的眾女見荒木呂彥主動出擊,雖然大多並不明白,他隔遠劈空、表面
看是完全威脅不到尚在兩丈外的任逍遙的這一刀有何作用,卻感覺到他刀勢甫
出,立即營造出擋者披靡,似可君臨天下的威勢,莫不暗暗為任逍遙擔憂。

芥川流眾則紛紛大聲叫好,似欲營造出對任逍遙強大的精神壓力。

扶桑武林歷來如此,武力永遠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當荒木呂彥倏地變得威勢十足,甚至連結印施展忍術的過程都已舍去,任逍遙
立刻生出警惕之心,曉得對方非但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且是集忍術、刀法於一
身、武功出類拔萃、稍有不慎就能讓他飲狠當場的高手。

單憑荒木呂彥可以隨心所欲地晉入頂峰的狀態,已可與南宮不敗、林非凡那級
數的高手媲美,更何況他劈空的一刀,生出潮湧的真氣,漣漪般往四方擴散,
當氣浪襲上任逍遙,與他催發的先天無上罡氣互相激蕩,即產生微妙的氣機感
應,而他便可憑氣機神妙的感應,出乎天然地運刀進擊,此種能耐,換過是以
前的他怕是手腳並用、施盡渾身解數亦要自愧不如。

此刻的任逍遙當然是兩回事。

只聽他一聲暴喝,閃電般迅速橫移,竟在兩船相考、荒木呂彥長刀當胸抑至前
,不迎反避,來到了對方左側丈許處。

誰都不明白立定主意要大開殺戒的他為何採取這種戰略,只有高手如易天寒、
付龍淵、孟飛、鄧磊等才明白他是沒有把握在硬碰硬的情況下短時間內戰勝荒
木呂彥,必須依靠遊鬥的方式損耗對方的真元氣力,尋找破綻空隙。

當然他這一避深含奧理,普天之下沒可能有第二個使得出來,不偏不倚恰好閃
到對方刀勢最弱處。隨即送出一道尖銳的劍氣,往氣浪漣漪的核心筆直刺去,
教對方無法窺探自己的虛實,又迫使其刀勢不得不發,從而爭取主動上風。

劍氣“嘶嘶”作響,當遇上荒木呂彥的雄渾刀勁,頓時催生出尖銳的破風聲,
化作驚濤駭浪般的劍影,大江傾瀉地朝他攻去。

荒木呂彥大喝一聲:“好劍法”!竟躍離小艇,猛地後退。

任逍遙斜掠而起,毫不猶豫的銜尾直追。

荒木呂彥虛握長刀,雙手迅速結印,但聽“呼啦”一聲,背後倏地騰起道水壁
,壓向急沖過來的任逍遙。

任逍遙像是早預知到對方的伎倆,身形微晃,頃刻間飄退數丈,待得水陣壁擊
空,長嘯一聲竟又搶了回來。他早把先前得輕敵大意拋開,冷靜得像個無風無
浪的深潭,俊偉的容顏靜若止水,冰魄玄霜劍一圈一帶,在身前爆起三朵反射
有如走馬彩燈那五光十色的劍花,教人疑幻疑真,看得眼花繚亂之時,其中一
朵劍花倏地化成金芒,閃電般朝荒木呂彥激射而去。

他的一退一進,就像潮水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渾然天成的味兒,教人生出難以
言喻的奇異感覺,眾女無不看得眉飛色舞,心領神會,暗付原來在人力難以駐
足的“河面”上,步法亦可生出如此妙用。

孟飛則是老懷感慰捋須而笑,如此遊刃有餘、來去自如的縱橫水上,換成是他
都未必能夠能夠辦到,任逍遙所說的將三大輕功融為一體果然不是虛言。青出
於藍而勝於藍,逍遙能有今天,總算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大哥和大嫂。

“叮”!在芥川流眾的駭然注視下,冰魄玄霜劍,準確無誤的挑往荒木呂彥的
武士刀,勁逼得風聲尖銳如嚎,荒木呂彥也是了待,立即調轉攻勢,豈知任逍
遙亦隨之變化,一刀劈中改而掃往他小腹的敵劍,發出清脆的交擊聲。

勁氣爆破,人影倏分,旋即又交戰在一處,任逍遙面上仍是那副瀟瀟灑灑的樣
子,實則心底亦頗為震撼,荒木呂彥的刀法,遠出乎他意料之外,即便他不惜
耗費真力、使出流星十三式中的絕招、素以迅猛淩厲見長的“星星漫天”,對
方亦能搶先把他鎖死。

當然他可以臨時變招,不遇等若予荒木呂彥結印施術的餘暇,既還要遭受水陣
壁、水龍彈等的襲擊,唯一的免受威脅的方法,就是以攻對攻,硬拚對方此刀


任逍遙同時掌握到,對手奇異的真氣與其分佈的情況,表面看,荒木呂彥是全
力出手,真正的情況卻是仍留有餘力,待接觸後全力引發,分數重刀勁朝他攻
來,一波比一波強硬猛烈,一波比一波詭異犀利,加上他隨時可單手握刀,分
出另一手來結印施術,中原武林能擋格他此刀而不傷的,怕不會超過十人。

“唰啦——當!”冰魄玄霜劍驟忽加速,劍嘯聲充塞方圓十數丈之地,氣勁波
浪般起伏衝擊過去,正中刀鋒。

荒木呂彥渾身一顫,往橫移開,順手一刀掃向任逍遙,人人均已看出他的兵刃
在空中不住震顫,顯是蓄積了極其渾厚的內勁,卻沒有人主意到,他的手悄然
空出,縮至身後,迅速變換著動作。

任逍遙氣貫雙足,身形卓立半空,爆起漫天劍影,徑直迎將過去。

“當!當!當!”刀劍交擊聲如珠落玉盤似的連串響起,任逍遙的冰魄玄霜劍
在眨眼的高速和狹小的空間內,三次碰上荒木呂彥的武士刀,頓時勁氣激蕩回
旋,生出廝殺纏鬥的慘烈況味。

荒木呂彥收刀疾退,返回原處,現出驚訝的神色,難以置信地瞧著任逍遙。

任逍遙的驚駭實亦不在對手之下,他自練成後所向睥睨、無往不利的先天無上
罡氣,在荒木呂彥獨特的水幕屏障屏障前竟起不到絲毫作用,所以表面上他雖
然倚仗身法輕靈略占上風,鬥下去則鹿死誰手,仍未可知。

圍觀者鴉雀無聲,靜待形勢的發展,誰都不曉得接著會發生甚麼事,任逍遙和
荒木呂彥,均使人生出高深莫測的感受。

驀地,荒木呂彥仰天大笑,震人耳鼓,武士刀劃破虛空,主動出擊。

任逍遙冷笑一聲,持刀的手自然而然生出感應,腳步加速,一切全由手去帶動
,挑向荒木呂彥的武士刀尖。

兩人距離拉近至丈許,任逍遙跟前竟又騰起一堵水牆,吃驚之余任逍遙故伎重
施,旋轉想從左側饒將過去,誰曾想荒木呂彥早料到他有這手,兩道水龍彈“
呼”的沖出,左右包抄著奔襲過來,封死他所有去路。

好個任逍遙,當此情形臨危不亂,雙足交相互踏,在間不容髮之際倒縱出去,
瞬間後躍丈許,成功避開荒木呂彥處心積慮的殺招。

沒等他暗叫慶倖,身後原本波瀾不驚的河面忽然爆開,數道人影縱躍而出,手
中各真力散溢,聚水成球,砸向他後腦、背心、腰眼等諸處要害。

他們不是別人,正是黑崎正良誤以為留守九州、沒有參加此次行動的“水忍
五人眾”——笠井賢浩、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正、藤島康介!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2
第五章 一著棋錯

輕敵、絕對的輕敵!大意、絕對的大意!

打從剛開始起,任逍遙就沒把芥川流放在眼裡,即使是和荒木呂彥交手時迭遭
險境,他仍固執的以為是不熟悉對方曾出不窮的水系忍術,根本沒有在意識上
提高警惕,更加想像不到打從開始起就沒個蹤影、黑崎正良認定留守九州的
水忍五人眾會在這當口突然出現。

他的眼力、靈覺不可謂不強,卻全都用來對付荒木呂彥,方才對方悄然結印,
暗施忍術的動作全都看在眼裡,原本還琢磨著將計就計,趁此機會,殺敵人個
措手不及,卻不了竟異變突起,反將自己送入芥川流早便設計好的圈套。

龍菲芸曾經戲言:諸葛亮鬼謀而近妖,任逍遙善戰而近神,雖是玩笑話卻也不
無道理,諸葛孔明二十七歲初出茅廬,任逍遙比他早了整整八年;區區六載,
諸葛孔明助劉備收復兩川,開創蜀國,任逍遙卻在兩年後接任天極教教主,巽
風城之戰逼死遼軍戰神耶律斜軫,自此“冠軍候”威名到處,四方蠻夷莫不聞
風遠遁。但似妖倒底非妖,近神終究非神,諸葛亮六出祁山尚自無功,他任逍
遙照樣有一子錯、滿盤輸的時候。此時此刻,面對前後、左右、上下圍攻過來
的荒木呂彥和水忍五人眾,他縱有千百智計、無數絕學卻是顧得了這頭、顧不
了那頭,什麼逍遙無極掌、淩霄劍訣,能在全力應付荒木呂彥、沒有任何思想
準備、驟遭突襲的同時,輕鬆應付身後五名武功卓絕的上忍嗎。

倉促之間,任逍遙沒得選擇,只有咬牙發狠,硬生生收回攻向荒木呂彥的寶劍
,挽起繞身疾走的藍芒,阻擋對手揮斬的過來的武士刀,同時運起僅餘的最後
幾分功力,使出九轉歸原勁護住周身要害。

老實話他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全身而退,因為當日孟飛傳他武功時說的很清清楚
楚,施展九轉歸原勁時,若自身內功猶在施用者之上,便可回轉對方招式,令
其反噬自身;若內功稍遜,那麼只能將他的勁力卸向別處;倘相差過遠,則挫
敵不足反受其害。趙匡胤、趙光義兩代帝王加上當世第一高手獨孤宇公推先天
無上罡氣的推崇絕非沒有道理,他只練到小成便令易天寒、付龍淵自歎弗如。
問題是如今他以寡敵眾,隻身面對六名高手,且不說荒木呂彥的實力比自己差
不了多少,就笠井賢浩、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正、藤島康介五個只要
有真宮寺美奈這等實力,加起來就夠自己受的,所以他並不指望借此扭轉頹勢
、反敗為勝,只盼能僥倖熬過眼前危機,哪怕是受點小傷、放點血什麼的,總
之無論如何不能讓師父和幾位前輩以為自己不敵,從而出手相助——不管結果
怎樣,反正當著眾多如花似玉的嬌妻,死要面子的他可丟不起那人。

眾女哪想得到任逍遙悍勇至此,個個花容失色、齊聲驚呼,不敢再看下去。

“轟”的一聲悶雷般的勁氣甫響,荒木呂彥倏忽加速,武士刀當胸直擊,迫使
任逍遙和他硬拚一招,任逍遙大半心思放在對付身後的“水忍五人眾”上,冰
魄玄霜劍上所餘的內勁僅只兩成,哪裡敵得過荒木呂彥全力一擊,登時渾身劇
震,觸電般拋跌出去,不偏不倚撞著笠井賢浩、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
正、藤島康介砸來的五個水球。

欲想中勁氣交擊、狂飆激濺的沒有發生,水球在接觸任逍遙身體的刹那,傾刻
間往兩側散溢,眨眼功夫便覆蓋了他整個後背。九轉歸原勁能彈、能卸、能擋
,卻絲毫奈何不了對方發出的柔勁,只能任由水球吞噬肩膀、前胸,旋即將他
整個人包裹在其中,幾乎是在同時荒木呂彥還刀入鞘,雙手結印,大股河水傾
刻間激湧過來,在六人共同的催使中愈發鼓脹,直至結成一個方圓九尺許的巨
大水球。

南宮鳳姿看得目瞪口呆,失聲道:“這……這是是什麼!?”

真宮寺美奈沉聲道:“是芥川流的獨門秘術——奈烙水牢,籍由內力的操縱把
水凝聚成球,將對手困在裡面,使其徹底喪失行動能力。”

說話間,三艘艨艟鬥艦駛到,荒木呂彥、笠井賢浩、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
川宏正、藤島康介等同時落柱甲板,任逍遙和包裹他的水球則懸停在三船之間
的水面上。他們正全力催發內勁維持水球的形狀,確保任逍遙無法破球而出。

真宮寺美奈倒抽口涼氣,心亂如麻的道:“糟糕,奈烙水牢本只一人便能使用
,荒木呂彥卻集水忍五人眾之力共同施展,看來對方是打定主意要困死逍遙。


林毓秀抿著嘴,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哥內功深厚,難道就不能沖出來嗎。


龍菲芸苦笑道:“不錯,先天無上罡氣卻是威力驚人,但逍遙僅只練到小成,
別說他深陷水牢,內息運轉受到限制,就是在陸上直接比拼功力,他也敵不過
對方六大高手……芙蓉,通常情況下逍遙能在水中閉氣多久。”

水芙蓉想了想道:“大約兩個時辰,不過是在狀況良好……”

龍菲芸沉聲道:“這樣的話……如今他久戰乏力,怕是只捱得住個把時辰。”

黑崎正良插言道:“不,最多一刻鐘。常人施展奈烙水牢目的是困住敵人,唯
獨荒木呂彥有他自己鑽研出的一套秘術,能夠大幅縮短對手的閉氣時間,活生
生的將其嗆死在水牢裡,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手指望去,果見笠井賢浩、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正、藤島
康介皆雙掌齊出,抵住水球,唯獨荒木呂彥仍在結印,手心紫氣縈繞,緩緩注
入球中,不住向任逍遙催迫過去。

水球中的任逍遙神色凝重,平素揮灑自如的冰魄玄霜條件竟似重逾千斤,再難
移動分毫,他感覺四方像織布般被對手設下層層氣網,縛得自己就像落網的魚
兒般,任憑怎樣掙紮都難以脫離罩網的束縛,又如怒海中一葉孤舟,隨著風浪
不住轉強,仍在浪峰上掙紮救生,力圖避免舟覆人亡的大禍。

他知道這是輕敵付出的慘痛代價,就因為自己太驕傲、太自滿,認為只要全力
以赴拿下荒木呂彥只是問題,根本沒有主意到周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機,否則
只要他稍加提升靈覺,豈會注意不到從水潛伏過來笠井賢浩、蒼岩和哲等人。

如今荒木呂彥不知用得什麼忍術,逐漸消耗倘他胸腔內的空氣,本可在水中堅
持兩個時辰的他現在撐過連一刻鐘都沒有把握,若非尚可憑藉先天無上罡氣抵
禦水忍五人眾內勁的侵襲,早在內外交攻中一命嗚呼。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想辦法沖出去!

水性至柔,恰好是他剛猛內勁的剋星,加上對方獨特的施術手段,硬突是完全
沒有用的,除非示敵以弱,一方面暗自積蓄功力,一方面消解對手的戒心,只
待時機成熟,驟然發難,用荒木呂彥算計自己的手段反過來對付他。

打定主意後,任逍遙暗自斂去大半先天無上罡氣的內勁,留下不到三成,故意
在敵人面前裝出勁竭力疲的模樣,現在的他對外界的情形不聞不問,更不想去
顧,只曉得力保靈台間僅有的一點清明,苦抵在水忍五人眾的咄咄進逼。

遠處觀戰的眾女不知其中玄機,個個嚇得膽戰心驚,林毓秀急得哭了出來,嗚
咽道:“怎麼辦呀,大哥哥他……大哥哥他快撐不住啦。”

水芙蓉急聲道:“是呀,你們快看,我還沒見逍遙現出過這種神情哩。”

就連易天寒都以為任逍遙瀕臨崩潰邊緣,袖袍一捋便往外沖,哪知卻給孟飛、
付龍淵不約而同的拽住。

易天寒面孔一般,急道:“付小子、孟老弟,你們幹什麼!?”

孟飛淡淡道:“這話該我問你吧。”

易天寒頓足道:“唉呀,逍遙危在旦夕,要是不救……”

付龍淵失笑道:“唉,你啊就是改不了這急性子,你仔細想想,換成是你不考
慮閉氣的問題在奈烙水牢裡能撐多久。”

易天寒想也不想,隨口道:“那得等他們五個把我內功耗盡,橫算豎算總得個
把時辰……”

付龍淵微微一笑,截斷道:“逍遙的內功猶在你我之上,就算他沒練到取之不
盡、用之不竭的境地,總比咱們要強吧。你想像,困住逍遙的又不是是修羅四
使和西門無淚,能逼得他在盞茶功夫就疲態盡顯嗎。”

易天寒恍然道:“你是說逍遙故意示弱,使荒木呂彥他們放鬆警惕?”

付龍淵沉聲道:“我不知道逍遙打得是什麼主意,但我敢肯定,區區一個奈烙
水牢休想困得住他。”

孟飛、鄧磊亦緩緩點頭。

按理說,三大高手的一至認定本不會錯,但偏偏是這次,他們和身在局中的任
逍遙都錯了,錯的很厲害,錯的幾乎讓後者陪上性命。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2
第六章 因禍得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任逍遙繼續內息的過程方進行到小半,已只覺胸腹之間
內息不暢,穴道內氣血鬱結,知是被荒木呂彥的邪異手段所乘,再不設法,當
下默運玄功,佐以從孟飛親傳的“雲虹心法”,丹田中一股真氣沛然而上,自
“商曲穴”通“石關”、“陰都”、“通穀”、“幽門”、“步廊”、“神封
”、“靈墟”等腎經諸穴,經脈之中膠結窒礙之處盡數衝破,酸麻之感隨之消
失——這回他吸取教訓,變得小心翼翼,生恐被荒木呂彥瞧出自己留有餘力,
不敢再度催動先天無上罡氣。

但他做夢也想不到,荒木呂彥竟在此刻驟然出手!

聚攏在他手心的紫氣瞬間消弭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兩團高度凝聚、股冰寒
之極的真氣,在其全神貫注於的驅除胸腹淤結、自身防禦力降至最低點的刹那
,疾如閃電般穿過水球破入他經脈內,瞬即侵襲全身,任逍遙猝不及防,別說
什麼運氣反擊,連提聚先天無上罡氣護體都來不及,渾身經脈立時像給冰封起
來。

荒木呂彥唇角一處一絲冷笑,雙目精芒迸射,透著無邊無垠的殺氣,眼神冷漠
至沒有任何感情,令他遙想起恨天。

幾乎是在同時,他積蓄在體內的先天無上罡氣,如脫韁野馬般從氣海丹田處竄
冒出來,新舊的兩股真氣,登時把他全身經脈化作角力的戰場,他就是想要控
制亦力不從心。兩者不斷激蕩爭持,那種痛苦縱是硬漢如任逍遙者亦忍受不來
,像千萬把冰雪造成股內勁如牛毛的利刀,切割著他的經脈和五臟六腑,又像
身處熔爐,受盡蒸氣燎灼、烈火焚燒,若非身處水中張不得口,早失聲狂叫,
但已痛得全身抖震,受盡“冰火嚴刑”之苦。

他的所有感官均失去作用,眼不能見,耳不能聞。有如給投進一無所有的虛無
境界,不知身在何處?究竟發生甚麼事?陪伴他的是一波比一波劇烈的傷害和
痛苦。就在這悲慘深淵的至深處,忽然生出一點暖意,雖仍是痛不欲生,神智
卻逐漸清明起來。隱隱感到暖意起自心臟正中的位置,逐漸蔓延往心脈。

那情況便如一個在冰封的寒冷世界快要給凍斃的人,忽然得到一點火燼,火焰
且不斷增強生熱。絕處逢生的任逍遙,再沒暇理會因何會出現這種特異的情形
,只盡力使自己忘記錐骨噬心的痛楚,神志死守苦心頭那丁點溫暖。

這時,任逍遙醒悟過來,所謂陽極陰生,陰極也陽生。兩股至陰至寒之氣的交
激裡,物極必反下,反生出陽暖之氣,加上他先練恩師親傳的“雲虹心法”,
走以柔克剛的路子,後習先天無上罡氣,一味追求威猛淩厲,本身已具備寒極
暖生的先決條件,更具有講求陰陽互濟之道的根本。

元精和元氣的關係就像源頭和水流,無論川流多麼遙長敝闊,若水源匱乏,仍
是乾涸的川流,永遠不會變成黃河和長江,尋常人練氣將就是開源擴流,進境
其慢,所以要四五十年才能貫通任督二脈,達至絕頂高手的境界。

對於任逍遙來說,先天無上罡氣能夠在斷折的經脈中任意流轉,等若同時擁有
幾條黃河、長江……不,應該是一片擁有無盡內涵的汪洋,他要做的只是開闢
源頭。任逍遙今年二十有一,功力在同齡人中固然是佼佼者,比起真正的高手
委實差距很大,後來蘇涵碧給他服用脈蘊血戎丹,平添三十載功力,這才能將
先天無上罡氣練到小成。但外來的功力終究是外來的,遠不如自身內息那般運
用自如,所以單對單比拼易天寒都不是他對手,若要同時應付水忍五人眾從不
同方向攻過來的暗勁已有捉襟見肘之感,加上戰略方面的判斷失誤,這才被荒
木呂彥所乘。

連任逍遙自己都想像不到,就是這股陰寒無匹的真氣激發了他體內另一處內勁
奔湧的源頭,新生的先天無上罡氣迅快積聚,初起時只是遊絲般微不可察,轉
瞬彙聚成流,由充盈小泉小溪變成貫滿長江大河,于體內澎湃奔騰,衝開另一
個系統的氣脈,釋出他深藏未用的潛能,振盪鼓動於經脈之間,令他有重獲新
生的驚喜。足心的兩大先天竅穴同時中門大開,充盈宇宙的先天之氣直貫而入
,再一點一滴的轉化為元氣,隨著真氣的周遊流轉,愈趨澎湃。

真氣運轉不到十周天,任逍遙腦際如受雷殛,龐大無匹的元精像山洪暴發般奔
騰釋放,破堤缺川的充塞他們每一道經脈,更如脫的野馬般在他們體內橫沖直
撞,使他氣血翻騰,五臟六腑像給撕裂開來般難受,不多時他接近崩潰的邊緣
,鮮血漸由眼耳口鼻甚至皮膚滲出來,要不是他經過改造的經脈有汪洋大海般
的容納力,早被活活脹死。但最令他痛不欲生的是他的腦神經,整個頭像要爆
炸似的,那種難忍受的狂猛暴烈的感覺、錐骨噬心的痛楚,實非任何言語筆墨
能形容。

上乘內功,最重心法,有為而作,均易淪於下乘至乎走火入魔。

先天無上罡氣秘笈中並無教授調控之法,先前他駕馭內息應敵作戰,純粹發乎
自然,如今真氣四散卷湧,再無法制約,在貫頂穿足而入的先天能量引發結合
下,元精以驚人的速度化作元氣,在他愈來愈難負荷如此折騰的軀體內闖蕩,
直如千百股灼熱的火柱般往全身擴散,渾體寒熟交擊,那種難受的感覺比較起
來,剛才的痛苦實在小兒科之極。

荒木呂彥勿自不知其中變化,雙掌隔空擊出,皆盡全力的催動寒氣朝任逍遙拍
去,體內幾欲焚燒的陽火像遇上缺口的暴虐洪水般,朝荒木呂彥的手掌迎上去


掌勁、真力隔著水球相互撞擊,荒木呂彥渾身劇震,“啊”的一聲驚呼,往後
拋跌,雙掌卻送入千川百河般的冷流真氣,投入他有如火爐似的大小經脈去。

任逍遙頓覺身心一輕,那種動人的感覺,怎樣也沒法描述出來。

笠井賢浩、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正、藤島康介皆大吃一驚,任逍遙內
息驟增數倍,逼得他們幾乎出盡全力才能維持水牢的形狀,沒想到還能輕而易
舉的震退荒木呂彥,其內功之深厚簡直駭人聽聞。

他們五人心意相同,不約而同使出吃奶力氣,抵死要把任逍遙困在裡面。

荒木呂彥知失態嚴重,亦掙紮著從甲板怕了起來,加入其中。

六大上忍合力,死死將真氣禁痼在水球內,潮湧的真氣沖騰不出,只能壓向任
逍遙自身,等於是數十位高手各出全力,同時按摩擠逼他周身數百處穴道,任
逍遙無力抵擋,體內的先天無上罡氣卻自然而然的生出反應,助他抵禦外力的
侵襲。攻過來的力道逐漸加強,他體內的反擊力道亦逐漸加強,起先的兩處源
頭新開的一處源頭不敷所用,便開兩處、三處……

轟”!“轟”!“轟”!

總數達到七處時,任逍遙的身體像發生連串的爆炸,起始是在尾閭,接著是夾
背、前胸,旋即一陣無可抗拒的勞累侵襲全身,腦際轟然如受天雷殛劈,幾近
暈厥。直到腦後的玉枕關亦爆開的一刻,體內寒熱消去,頭頂天像接通瓊漿玉
液的源頭,寒而不傷、甘香甜美,無形而有實的真氣千川百流過腦枕、臉頰、
咽喉,循大小氣脈往下傾瀉貫穿,朝腹下丹田氣海流去。

兩腳心的湧泉則滾熱起來,熱而不燥的火氣沿腿脈逆上丹田。

當寒暖二氣在丹田交融合流,任逍遙的精神立即提升擴展,再不受肉體竅脈的
羈絆,大有與宇宙同壽量,與星辰共存亡,從有限擴至無限的感受。其舒暢動
人的感受,沒有任何言語可形容萬一。

這玄妙的感覺刹那消去,任逍遙又從天上回到人間,再次感覺到肉體的存在,
肉體的局限,全身真氣渾融,說不出的受用舒服。

任逍遙生出難以言喻的狂喜,他在這頃刻之間,體內水火相濟,龍虎交會,先
天無上罡氣的修為又邁上一個境界,同時又清楚體內流動澎湃的真氣,再不是
以前的真氣,而是全新的真氣,一種他從未夢想過的奇異先天真氣,至精至純
,難以形容。現在的他擁有七處內息源頭,雖然的內勁的強度方面只提升不到
三成,卻幾乎達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境地,究其原因,全仗荒木呂彥陰寒
真氣的引發,及水忍五人眾的內力催迫和他們操縱的奈烙水牢的禁痼,這等機
緣自古以來無人能遇——即使是創出先天無上罡氣的風任秋,此後也再無人有
此巧遇。

先天無上罡氣的最高境界是“龍禦九天”,“九”並非指九處源頭,而是因“
九”乃數之極,而取其無盡之意;其次是“阡陌八轉”,既為八處源頭;再次
則是他現在練成的“通衢七魄”,雖然沒有“龍禦九天”那般驚天地、泣鬼神
、撼日月、沛然難測、無予可抗的威勢,卻在瞬間超越曉塵、柳玉虛兩大高手
,直逼獨孤宇。

任逍遙倏地虎目圓瞪,鬚髮箕張,全新的先天無上罡氣山洪爆發般從積蓄的丹
田內湧出,瞬間流遍全身經脈,以高度的集中方式沖騰出去,轟向四面八方!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3
第七章神功大成

結局沒有懸念!

任逍遙全力催發的先天無上罡氣令得奈烙水牢內四散奔突的真力悉數倒卷,激
濺起天崩地裂的大威力,駭氣奔激,震響交搏,傾刻間將水球沖得四分五裂,

但聽“砰”的一聲,笠井賢浩、蒼岩和哲、平池太郎、荒川宏正、藤島康介齊
齊被震飛出來,摔在數丈之外,均各口吐鮮血,都已在一瞬間受了重傷,幾個
眼明手快的芥川流眾上去救護,卻吃不住他們拋跌的勢頭,“撲通”一併墜入
水中。

眾女自不待言,連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都看得瞠目結舌。

鬼耶!?神耶!?這是人力激發出的力量麼!?

浪花四濺,激起漫天水珠,濺得眾人滿身滿臉,勁氣搖撼的聲響勿自縈繞不絕
。任逍遙右手倒提冰魄玄霜劍,左手掐住荒木呂彥領口,一副對手已成囊中之
物的昂揚神態,冷冷道:“單憑你們芥川流就想贏我,做夢!”

荒木呂彥空有一身絕頂武功,先給任逍遙的霹靂爆雷內勁震得七暈八素,又被
他鐵鉗般的大手掐住,愣是沒有半點還擊之力,過了好半晌,眼神才逐漸凝聚
,回復意識,困難地呼出一口氣,聲音沙啞無力的道:“你……你用得……你
用得是什麼招式,即便……即便換做真宮寺……真宮寺龍炫,也不可能……不
可能沖出奈烙水牢,更惶論……更惶論將我們傷成……傷成這樣。”他哪裡知
道,正因為奈烙水牢的禁痼,使得先天無上罡氣在球內不斷聚集,非但助任逍
遙開啟內息源頭,積蓄的真氣更以幾合級數倍增,別說他荒木呂彥抵擋不住,
就是扶桑七大派掌門齊至,亦休想承受住水球爆炸的力道。

先天無上罡氣不同於尋常內功,第一重“氣機交感”,乃高手對戰時洞悉敵方
先機的法門;第二重則是教授真氣如何在斷折經脈中運轉的訣竅;從第三重開
始才能真正提升內功上的修為。司徒凝、趙匡胤兩大高手窮畢生之力連第一重
都沒練成,當然不會知道從第三重開始,先天無上罡氣的威力便直追江湖中的
一流高手,任逍遙機緣巧合得以窺破其中奧秘,又服用脈蘊血戎丹,平添三十
載功力,儘管只開啟兩處源頭,卻已勝過易天寒、付龍淵等前輩耆宿。此次,
他的內息在荒木呂彥冰寒真氣的引發下盡數發動,偏生無處宣洩,悉數回灌自
身,在打通任逍遙體內氣勁源頭的同時,不斷反復、不斷累積,最後七源同開
,使他功力直追獨孤宇,幾乎達至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境地。這時候整個扶
桑武林在內功修為方面能夠與他比肩的只有真宮寺龍炫和神穀活心流掌門南佳
也——當然那是指在雙方對等的情況,像這次任逍遙“借著”奈烙水牢無限集
聚內息,就是盡集獨孤宇、鬼冥神君、恨天、趙光義、龍吟嘯、曉塵、柳玉虛
七人之力亦要自歎弗如。

任逍遙揚手一揮,冰魄玄霜劍劈風而嘯,悠悠不絕,虎目狠瞪荒木呂彥,寒聲
道:“納命來吧,今天我要用你的鮮血為矢祭町和鄰縣枉死的百姓報仇!”言
畢,緊握冰魄玄霜劍,往荒木呂彥喉間割去,舉到一半時倏地停住,反手把荒
木呂彥拋在甲板上,狠狠道:“雖然你手段卑劣、行事惡毒,但出於對扶桑武
林的敬重,我會保留你作為武士的尊嚴,切腹吧,多餘的話我不想再說。”

荒木呂彥仰首望天,雙目射出莫以名狀的悲哀,長歎道:“好、好,枉我荒木
呂彥縱橫九州,生平罕逢敵手,今天卻敗在你個毛頭小子手裡,是該一死以
謝芥川流前輩先賢。”說著拔出結印時歸入鞘中的武士刀,緩緩調轉鋒刃。

見此一幕,剛從水裡爬起來的笠井賢浩、蒼岩和哲等皆駭然無餘,但他們素知
荒木呂彥說一不二,打定主意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只能在那唉聲歎氣
、捶胸頓足,暗罵自己無用,五人聯手加上掌門都奈何不了任逍遙。

這時遠處響起個老邁的聲音:“住手,荒木掌門,住手啊!”

但見一葉扁舟逆流而來,甲板站著的竟是先前回答任逍遙問話的老年農夫。

任逍遙固然吃了一驚,荒木呂彥也是一愣,手中武士刀不由自主的放了下來。

扁舟逐漸駛近,農夫“呼嗤”“呼嗤”的喘著粗氣道:“誤會、誤會,一切都
是誤會。任大俠,您誤會荒木掌門了,他……他不是……”

任逍遙沒好氣的道:“誤會!?事實俱在眼前,竟然說是誤會!?”

農夫急道:“不……這……這……唉呀,荒木掌門,您怎麼不解釋呀。”

荒木呂彥苦笑道:“輸都輸了,還解釋什麼。”

農夫頓足道:“解釋,當然得解釋,您不解釋任大俠怎麼知道芥川流炸毀堤壩
的理由,您不解釋任大俠怎麼知道……”

荒木呂彥喉道:“夠啦,輸就是輸,有什麼好說的。”

農夫神態堅決的道:“不,要說,任大俠,實話告訴你吧,堤壩建成是半月前
的事情,這些天來鄰縣的農田莊家蓄水已足,再沒有借助河水灌溉的必要。前
日,附近州縣普降大雨,河水爆漲、圍堰滿溢,若不立刻拆除堤壩,洩洪分流
,便有發生水患的危險。這附近地勢低矮、河道廣布,正是大水的最好去處,
荒木掌門他們和縣裡的官老爺商議好,由芥川流負責拆除堤壩,條件是官府必
須確保兩日內這條路上沒有百姓經過,並封鎖一切有關訊息,瞞住從西南趕來
的你們。”

任逍遙喃喃道:“這麼說來,摧毀堤壩非但沒有禍及百姓,反倒是幫了他們。


農夫肅容道:“對啊,此事若由戍卒莊丁來辦至少得三五天功夫,芥川流的各
位忍者武功卓絕,兩日便把事情辦好。”

任逍遙介面道:“然後借著堤壩損毀,河水傾瀉,將這裡變成一片汪洋,以便
施展芥川流獨門忍術,和我分個高下!?”

農夫忙不迭的點頭道:“沒錯,若按正常價碼,出動芥川流眾進行如此浩大的
工程,至少得花幾萬兩銀子,荒木掌門分文未取,正是因為可以創造機會,和
你光明正大的鬥一場,否則鄙縣財政吃緊,哪裡請得起他們。”

任逍遙皺眉道:“怪了,先前你和我說的分明不是這樣。”

農夫正容道:“那是荒木掌門特意讓我在那等你,把堤壩圍堰的事情告訴你,
又怕你知道後不肯出全力相鬥,所以暗示老夫真中帶價,假中代價,讓你誤以
為他荼毒百姓、殘害生靈,借此激發你的鬥志,就連你們經過小丘不遠便即毀
壩洩洪都是早計算好的。還有,荒木掌門知道老夫水性差,怕我遇到什麼危險
,還特地派遣水忍五人眾趕來救我,待得確保老夫安然無恙,這才回去幫忙。


任逍遙心念微動,暗忖:“難道他們是臨時趕來,並非蓄意暗算於我。”

農夫續道:“荒木掌門乃一派宗主,既是比武落敗自然不好意思解釋太多,只
好由老夫代勞,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說給任逍遙知曉。”

任逍遙恍然大悟,走到荒木呂彥跟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逍遙不知個
中緣由,誤傷貴派兄弟,言語中若有得罪處,還望荒木掌門見諒。”他素來光
明磊落,既是自己的行為有不當處,立刻賠禮道歉,決不擺冠軍候的架子。

荒木呂彥拱手還禮,老臉微紅道:“任教主哪裡話,是老夫弄巧成拙,造成這
天大的誤會,就算道歉也該是我向你道歉才對……任教主內力深厚、武功高決
,芥川流上下歎為觀止,佩服、佩服。”

任逍遙微微一笑,欣然道:“哪裡、哪裡,若非荒木掌門和貴派五人眾的奈烙
水牢,逍遙的內功怎能在一朝之間突飛猛進。”

農夫捋須笑道:“哈哈哈,既是誤會冰消,何不去老夫家上詳談,好過在這你
推我讓,盡說些客套言語。”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3
第八章 變生摯肘

任逍遙眼力如何?

當然是一等一的高,他看人從來不會錯。

偏偏是這次,他錯了,錯的很離譜。

從見到老農起他一直以為眼前這決然不會武功的皓首長者是個不折不扣的老農
,老農所謂的“家”在城北一座小丘之上,占地極廣,規模宏大,一眼瞧去,
林木間房舍星羅棋佈,氣象萬千,哪裡是料想中的什麼農家宅院。

老農見任逍遙現出不解之色,呵呵笑著自曝身份,原來他不是別人,正是三年
前辭官離京的大納言井上雄彥。

大納言乃扶桑高官,僅在太政大臣和左右大臣之下,作為天皇的近侍,負責把
政務上奏予天皇,同時把天皇敕令向下宣詔的要職,又可以在左右大臣不在時
代行職務,另兼為上卿,負責大節禮儀等事務,著實位元高權重。

趁著進門時任逍遙拉過黑崎正良細問,方知井上雄彥乃一代能臣,素以犯顏直
諫著稱,連天皇亦要忌他幾分。早在五年前,他就察覺到桐瑚和藤原道隆的陰
謀,暗中告知一條天皇,卻不料消息走漏,招來殺身之禍。

井上雄彥逼不得以,被迫辭官離京,他交遊廣闊,在江湖上有不少朋友,藤原
道隆不便過分強逼,只得就此作罷。

進得大廳,井上雄彥吩咐家丁去請醫官,任逍遙欣然笑道:“區區小事,怎好
勞煩井上先生,我妻子精擅醫道,足以為諸位傷者療傷。”

其實不用他說,善解人意的蘇涵碧早開始調配草藥,芥川流中亦不乏醫療忍者
,不消半個時辰,一切全都處置停當。多虧任逍遙留了個心眼,起初沒下狠手
,身受劍傷的芥川流眾只是暫時失卻戰力,並未傷及要害,荒木呂彥和水忍五
人眾雖遭先天無上罡氣轟擊,但大半真力已在接觸他們前被水球消解,兼之荒
木呂彥功力深厚,水忍五人眾雖給震開,卻借河水消解去勢,受傷都不算重,
加上蘇涵碧配製的靈藥,稍加休憩數日便能平復如初。

用過晚膳,井上雄彥帶著任逍遙、荒木呂彥來到書房詳談。

任逍遙知荒木呂彥性格直爽,開門見山,毫不避諱的問道:“芥川流雄踞九州
島,資財雄厚、門徒眾多,何以……”

荒木呂彥含笑打斷道:“呵呵,在下並非為真宮寺姑娘而來,只是聽說中原來
了個少年高手,以一己之力獨對伊賀谷五豔姬,還放話說要挑戰扶桑武林各大
門派,正巧井上老哥邀我南來,索性帶著派中精銳一併到此。”

任逍遙聽的滿頭霧水,愕然道:“‘以一己之力獨對伊賀谷五豔姬?’‘還放
話說要挑戰扶桑武林各大門派’,這……這哪是哪啊,怎麼傳的。”

荒木呂彥失笑道:“不止呢,還有人傳真宮寺掌門用女兒籠絡你,讓你為他收
服各門各派,無限壯大北辰一刀流的勢力,進而統一扶桑武林。現在啊,打算
找你麻煩的不光有那些為暗花而來的小門小派,但凡沒有被納入七大派之列的
忍術流派,哪個不想和你鬥鬥,我們算是趕在前面的,後頭啊還有幾十家等著
呢。”

井上雄彥頓足道:“唉呀,荒木老弟,不是我說你,你乃一派宗主,又在江湖
中混了這麼些年,怎麼會中伊賀穀的挑撥離間之計……唉,早知如此,我便不
幫你安排,弄得老夫是提心吊膽,生怕鬧出人命來。”

荒木呂彥哈哈一笑,悠然道:“話不能這樣說呀,若非我冒著生命危險和任逍
遙大戰一場,你又怎能認定他是俠義之輩,帶著我們一併來此商量大計呢。”

任逍遙怔了一怔,道:“大計?”

井上雄彥肅容道:“對,推翻桐瑚,扶三皇子惟光登基的大計。”

任逍遙呀道:“你……你們……”

荒木呂彥長籲口氣,拱手道:“實不相瞞,在下本為內廷侍衛,十五年前因撞
見藤原道隆和宮女通姦,未能及時揭發,反遭他陷害,汙我盜竊宮中珍寶,險
些被判極刑。幸得桐瑚太子之母舒明皇后和井上大人相助,這才得以改名換姓
,逃離京都,也才有了今天的芥川流掌門荒木呂彥,後來她舒明皇后染病身故
,我便打定主意要把往日這份恩情償保給她的獨子——三皇子惟光。”

他頓了頓,續道:“數月前,黑崎大人身故、三皇子失蹤的噩耗傳到九州,
在下如喪考妣、痛不欲生,當時便想盡起芥川流眾殺奔京中,和伊賀穀拼個你
死我活,還是井上大人來信告訴我時機未到,讓我暫且隱忍。”

井上雄彥續道:“老夫雖離職多年,京中尚有不少門生故舊,前些日子他們傳
來消息,說三皇子很有可能在數位家臣的保護下秘密前往奈良,投奔北辰一刀
流,伊賀谷盡遣高手,沿途追殺。我見情況緊急,趕緊寫信讓荒木老弟率眾趕
來,共同商量對策,沒想到不打不相識,竟和任教主結為結交。”

荒木呂彥神色凝重,從袖中摸封信箋,平放在幾案上,緩緩道:“不,不是很
有可能,是的的確確去了虛夜宮。方才進來前,我收到事先派往奈良的暗部傳
回的密信。你們看,這裡記錄的是真宮寺掌門的原話,他在半月一次的門派例
會中當眾宣佈,北辰一刀流進入戰時戒備,凡赴各地執行任務的徒眾一律放下
手中事務,既刻返回奈良,嚴守虛夜宮,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特別提到的就
是真宮寺姑娘,說她未受任務,私自外出,嚴重違反規條,因此不會派出任何
弟子前往救援,亦不會以父親或掌門的身份追究其他流派的責任,既是說無論
誰把真宮寺姑娘擄走或殺死,都不必為此負責——顯而易見,三皇子已安全抵
達奈良,否則真宮寺掌門不會違背信諾,調回執行的徒眾,更不會連親生女兒
的性命都不顧。”

任逍遙早從高良美雪處得知北辰一刀流很可能不會派出援兵,心中卻倒底存有
一絲希望,這回得到確信,還聽說凡沒被納入七大派之列的忍術流派都會找上
門來,饒是他藝高人膽大,亦不禁生出幾分擔憂。

起初他狂妄的以為扶桑彈丸小地,縱有高手亦數量有限,完全不會對自己產生
威脅,但一路行來,除了海戰時的面對的伊賀穀眾和先前遇到諸如九州流、秀
鄉流、飛鳥流等名不見經傳的小流派,無論是有求于己的高良美雪、棋木佐兵
衛還是後來化敵為友的阪田銀時、仲井和哉及荒木呂彥和水忍五人眾,個個都
是一流高手,雖然每回取勝的都是自己,但場場都贏的十分艱難,如果說接踵
而至的其他流派放棄單打獨鬥,而是聯合起來一擁而上,很難在強敵環伺的情
況下確保真宮寺美奈的絕對安全,但叫稍有差池,必叫自己後悔終身。

荒木呂彥看出任逍遙心中所想,輕歎道:“真宮寺掌門既已放話,不再搭理女
兒死活,伊賀穀便可公然開出甲級任務,光明正大的召集各路高手擄劫真宮寺
美奈。久保功介的性格我再清楚不過,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卑鄙小人,
只要能擒住真宮寺姑娘用以脅迫北辰一刀流,伊賀穀會想盡辦法借助各路高手
的力量,威逼、利誘、脅迫等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試想區區兩萬黃金即招來成
百上千的亡命之徒,其中不乏仕通青木流等曾經顯赫一時,如今實力亦不可小
覷的忍住流派;又倚仗謠言,唆使不為金錢引誘各大流派找上門來;再加上真
宮寺掌門那番言語,怕是了除七大派,整個扶桑武林都要和你作對,如果任教
主堅持由陸路前往奈良,面對的將是曾出不窮、無有止歇的襲擊,所以……恕
我大膽說一句,請任教主改走水陸,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任逍遙愕然道:“水路!?”

荒木呂彥傲然道:“沒錯,非是在下誇口,論水上交戰,普天之下無人敢與芥
川流一爭長短,若由我等沿途護送,包管一切無虞,任教主以為如何?”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3
第九章 情挑佳人

任逍遙囁嚅道:“這……這怎麼好意思麻煩貴派呢。”

荒木呂彥肅容道:“任教主哪裡話,真宮寺掌門為加強虛夜宮守備,保護三皇
子,寧可犧牲女兒,也不派人援救。我荒木呂彥親率弟子將真宮寺姑娘送回奈
良,一是償報昔日舒明皇后對我的大恩大德,二是向扶桑武林表明立場,此次
儲君之爭,芥川流唯北辰一刀流馬首是瞻,還望任教主成全。”

任逍遙收攝心神,凝神沉思,早在棲月谷時高良美雪便提出過協助護送的事情
,那次自己斷然拒絕,是考慮到即將面對的都是些不如流或已經敗落的門派,
己方高手如雲,沒有必要倚仗外人的力量;再者,他神功初成,滿腔雄心壯志
,要單人獨劍打遍扶桑武林,連易天寒、付龍淵出手相助都不用,更惶論是其
他人。

但今時不同往日,各大流派無論受伊賀穀挑釁,還是出於對武道的追求,紛紛
找上門來,等若是和大半個扶桑武林作對,他和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
武功高決,自是不懼,眾女的處境卻岌岌可危,真要弄出一場大混戰來,別說
武功較弱的南宮鳳儀、南宮鳳姿、蘇涵碧,就是真宮寺美奈和龍菲芸亦難倖免


任逍遙可以堅持原則,毫不畏懼前方隨時可能出現的明槍暗箭,但他的女人不
行,為了情、為了愛,他只能放棄初衷。

荒木呂彥補充道:“此去奈良,走陸路約莫十八九日,走水陸約莫十日,但棄
舟登岸後還有三四天路程,算起來還是快上不少的。”

任逍遙呵呵笑道:“既如此,在下便多謝荒木掌門好意。”

荒木呂彥拍著胸脯保證道:“任教主放心,芥川流必傾盡全力,將真宮寺姑娘
安全送回虛夜宮。”

井上雄彥忽道:“不,不能送,你最多只能護送他們到佐賀縣,一到陸地必須
立刻離開,或者來矢祭町找我,或者直接回九州。”

荒木呂彥訝道:“為什麼!?”

井上雄彥雙目異芒劇盛,沉聲道:“我且問你,以北辰一刀流實力之強、護庭
十三番高手之眾、虛夜宮守備之嚴,若然強攻,縱傾飛天禦劍流、神穀活心流
、直心影流、鏡心明智流、神道無念流、禦庭番六派之力亦休想攻入,更惶論
區區伊賀穀,為何真宮寺掌門執意召回在外執行任務的所有弟子,甚至連派人
搭救親生女兒都不肯,非要盡一切力量加強虛夜宮的守備呢。”

荒木呂彥道:“伊賀穀殺手無處不在,加上慣用威逼、利誘、脅迫等手段,在
各大派安插了不少臥底內應,想必業已滲透到北辰一刀流中,真宮寺掌門的做
法乃是防患於未然,儘量增加各處人手,讓他們互相監督,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

井上雄彥捋須笑道:“說的好,你再想想,七大派同氣連枝、進退與共,即便
芥川流公然表示支持,也影響不了整個大局。藤原道隆並不知曉你就是當年的
宮崎佑康,必然未加提防,如果芥川流持中立態度,進一步消解伊賀穀的戒備
之心,關鍵時刻便能作為一支出其不意的勁旅,起到扭轉大局的作用。”

任逍遙、荒木呂彥均各點頭,均覺井上雄彥所說有理。

井上雄彥頓了頓,續道:“從矢祭町出發,沿古泊川東進,到達佐賀縣時水道
便折而向北,如果你們只把任教主一行送到那裡,再放出消息,說他在交手時
饒你一命,你感恩戴德,所以才沿途護送,包管藤原道隆不會懷疑你的真實身
份。”

荒木呂彥猶豫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由佐賀縣前往奈良,路程雖然不遠,
卻山勢險峻,叢林密佈,最易受到伏擊,如果出什麼意外,豈非前功盡棄。”

任逍遙哈哈一笑,傲然道:“不就是三四天路程嗎,這點日子我都護不住美奈
,還來扶桑做什麼,趁早挾著尾巴回中原得了。”

井上雄彥動容道:“好,不愧是壯志淩雲得少年英雄,老夫祝你馬到成功。”



是夜,任逍遙正在房中打坐調息,一襲雪白貂裘嫋嫋而入,貂尾環頸、腰肢婀
娜,前額烏黑的秀髮盤成一個個細圓小渦,平貼額鬢;腦後濃鬟如瀑、長曳到
地,滑順光亮得幾乎能當成鏡子,更顯得發極黑、衣極白,貂尾中露出半截粉
頸,剔透得依稀可見青絡,容色清雅、鳳姿綽約,一入房來,便帶起一陣淡淡
的香草芬芳,雖然若有似無,卻怎麼也不會消失,彷佛那微帶透明的肌膚就近
在鼻端,每一刻都換上一處新部位,令人聞嗅不倦,除了蘇涵碧還會有誰。

任逍遙看得食指大動,嘖嘖贊道:“好一件上品貂裘,輕、暖、厚、柔,四者
兼顧,涵碧你被裹在裡面,看起來仍叫尋常女子苗條,不問而至嬌軀必是纖細
到了極處,倘若與秀脖一樣不顯硬瘦,猶有腴嫩之感,那可真是女子中的稀世
珍品了。”任逍遙邊說變笑,滿臉陶醉神色,似在幻想她的胴體抱起來是如何
銷魂。

蘇涵碧秀頰暈紅,仰臉橫他一眼,微嗔道:“好了啦,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鬧
,人家找你是來說正事的。”

任逍遙嘻嘻笑道:“正事!?秋天還沒過,你就換過身貂裘。好在是夜間,天
氣涼爽,要是換成白天,不給蒸出一身香汗才怪。”

蘇涵碧“噗哧”嬌笑,退後幾步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手肘枕在扶手處,托起
香腮,笑意盈盈的道:“不懂了吧,井上老先生說了,奈良在北邊,等我們趕
過去時,估摸著正好入冬,虛夜宮呢又建在雪山上,事先買好衣服,有備無患
嘛。”

任逍遙恍然道:“我說吃飯時候你們怎回來的晚,敢情是去了趟市集?不對啊
,這樣好的貂裘即便是在大宋,也要到杭州、卞京等大城市才能買到,矢祭町
雖被稱作魚米之鄉,倒底是彈丸小鎮,怎生……”

蘇涵碧美目深注的瞧他片刻後,螓首低垂,露出後領中一大截糖霜細藕似的粉
頸,滋水綿滑,照例透著一股溫熱的玫瑰甜香,柔聲道:“貂裘是井上老先生
送我的啦,他的小孫子重吉先天肺臟受損,請了好些名醫都束手無策,我廢了
老半天功夫才找到病因,對症下藥,估計調理半個月便能痊癒,井上老先生為
了答謝,就把昔日皇后娘娘賜給他的貂裘轉贈於我。”

任逍遙啞然矢笑,神態瀟灑好看,道:“呵呵,老先生算是找對了人,世間就
沒有涵碧你醫不好的病。”

蘇涵碧扁扁秀美的櫻唇,以帶點無奈的語調道:“誰說沒有的,有種病我鑽研
許久啦,連個眉目都摸不著。”

任逍遙驚異道:“什麼病如此棘手,竟然難倒了我們的女神醫。”

蘇涵碧微聳肩胛,以令人恨得牙癢癢的挪揄神態笑嘻嘻道:“那還用問,當然
是你的花心病咯。”

任逍遙鼓作惱怒道:“好啊,你敢拿我尋開心,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說著
雙臂一張,像抓小羊的惡狼般撲向蘇涵碧。

蘇涵碧嬌呼一聲,拔腿便跑,珍珠緞裙甩開折擺,露出一雙裹著雪白綢褲的纖
細美腿,膝脛筆直,說不出的好看。

任逍遙銜尾追去,兩人繞著廳內追打了好半天,蘇涵碧“逃”進內室,本想拿
東西扔他,發現廊間空空如也,氣得往花欄一坐,脫下軟靴劈頭扔去。

任逍遙有意不躲,硬生生挨了兩下,蘇涵碧扁著小嘴斜睨著他,嬌笑道:“喲
,給奈烙水牢關傻啦,怎地不躲。”

任逍遙笑而不答,挨著她往床頭一坐,蘇涵碧忙向旁邊挪開;一連數次,任逍
遙索性盤腿坐地上,隨手拾過她雪白的珍珠緞靴,湊到鼻端猛嗅幾下,連聲贊
道:“唔,好香、好香,倒底是涵碧穿過的,比起……”

蘇涵碧出其不意的探出纖手,在他耳朵擰了一把,睜著明若秋水的美麗瞳眸,
輕嗔道:“哼,又在瞎說,人家才不吃你這套哩。”

任逍遙乘機握著她細小的柔荑,往自己懷里拉,蘇涵碧輕輕一掙,任逍遙趁機
借力,重返床頭,一把將蘇涵碧攬入懷中,抬起她赤裸的右腳。

但見剝蔥似的玉趾白膩無比,沾塵反顯出白裡透紅的肌膚嬌質。纖圓的足踝與
姣美的小腳,彷佛等比縮小的精緻玉器,吹彈得破、紅潤亮澤,明明腳掌還沒
有他的巴掌大,卻絲毫不覺得腴短,比例修長,令人愛不忍釋。

任逍遙撫著撫著,實在狠不下心把軟靴套上,不安分的魔手沿渾圓的腳踝細撫
,摸進輕軟的細綢羅裙裡,順著細長的足脛向上遊移,輕摸到了敏感嬌嫩的膝
彎裡另一隻手手輕則撫在她雪白嬌滑纖細如柳的玉腰上,觸手只覺雪肌玉膚,
晶瑩剔透,粉雕玉琢,柔滑嬌嫩,嬌美如絲帛,柔滑似綢。

蘇涵碧渾身顫抖,仰頭嬌吟,美麗嬌豔的秀美桃腮羞紅如火,嬌美胴體只覺陣
陣妙不可言的酸軟襲來,整個人無力地軟癱下來,“唔”嬌俏瑤鼻發出一聲短
促而羞澀的歎息,死死抓住任逍遙作惡的大手,呢喃道:“逍遙,別……別這
樣,有正事……不,龍姐姐她們還……還等著我哩。”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4
第十章 夜半春情

任逍遙益發心癢難耐,嘿然道:“等你,等你做甚,她們等的是我吧。今晚我
先喂飽你,然後再去菲芸那,保證她不會見怪。”

蘇涵碧扮了個鬼臉,秀眸滴溜溜一轉,促狹似的笑容有著說不出的媚:“怎麼
,只想到我和龍姐姐,不理你的美奈了?”

任逍遙老臉通紅,苦笑道:“我和美奈還……還沒那個哩,涵碧,乖……”

蘇涵碧現出個沒好氣,充滿少女氣息的表情,輕嗔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是什麼人姐妹們都清楚,我寧肯相信相信曉明方丈不當和尚,都不信你沒
碰她。”說到最後一句,罕有地毫無戒心的甜甜淺笑,宛如盛放的鮮花般的燦
爛。

任逍遙俊臉微紅,尷尬道:“不是我不想,是……這不,美奈他堅持要……成
親後才……哎呀,做忍者講究的就是多。”嘴裡說話,手頭卻沒停著,捧住蘇
涵碧充滿彈性的豐臀,將她的嬌軀托起,纖長的玉腿圍護在他的腰間。

蘇涵碧霞生玉頰,有點狼狽地沒好氣的橫他一眼,似嗔非嗔,神態有那麼動人
就那麼動人,秀眉輕蹙道:“哼,美奈不從你,你就欺負我,是吧。”

任逍遙咬著蘇涵碧耳朵道:“呵呵,誰叫你是我妻子呢。”上下其手,弄的蘇
涵碧嬌聲不已,雪白貂裘早給拋到一旁,薄薄的上衣包裹著她呼之欲出的胴體
,滿臉嫵媚,看得任逍遙呼吸急促,眼角的餘光卻都注視著蘇涵碧飽滿的胸部
,只見她細滑的肌膚晶瑩雪白,嬌嫩無匹,身材苗條,一雙美腿修長、玉潤渾
圓,給人一種骨肉勻婷的柔軟美感,婀娜纖細的柔軟柳腰配上微隆的美臀和翹
挺的酥胸,渾身線條玲瓏浮凸,該細的細,該挺的挺,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絕色
尤物。

任逍遙俯身吻住蘇涵碧正狂亂地嬌啼狂喘的柔美鮮紅的香唇,企圖強闖玉關,
蘇涵碧欲拒還迎,本能性地羞澀地銀牙輕咬,最終仍經不住任逍遙的挑逗,羞
羞答答、含嬌怯怯地輕分玉齒,丁香暗吐。

任逍遙舌頭火熱地卷住那嬌羞萬分、欲拒還迎的少女香舌,但覺檀口芳香,玉
舌嫩滑、瓊漿甘甜,情不自禁的含住蘇涵碧柔軟、小巧、玉嫩香甜的可愛舌尖
,一陣淫邪地狂吻浪吮┅┅蘇涵碧櫻桃小嘴被封,瑤鼻連連嬌哼,似抗議、似
歡暢。

“啊啊……”由於呼吸急促,蘇涵碧拼命想將嘴拿開,肢體發生很大的扭動,
喉嚨深處還發出好像在抽泣的聲音,那是因為任逍遙的大手伸進蘇涵碧的內衣
裡捉住他豐滿嬌挺的酥胸不停揉弄的緣故。

終於任逍遙的嘴依依不捨的離開,蘇涵碧像缺氧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嬌挺
的雙峰隨之顫動,蘇涵碧緊緊抓住任逍遙的肩膀,蓉無力地睜開滿溢春情的鳳
眸,修長纖細的蜂腰美腿像抽筋一樣緊繃,有彈性的柔膩腿肌不停的抽搐著。

任逍遙的手由胸部移到身側,然後再移到蘇涵碧的纖腰;然後再從腰滑下去。
運用他巧妙的手指,從下腹一直到大腿間的底部,在在蘇涵碧渾圓挺翹的粉臀
及結實柔嫩的大腿不住的遊走,並從下側以中指來玩弄那個凸起的部份,好像
是毫不做作地在撫摸著,再用拇指捏擦那最敏感的部位。電流已經由那最深處
的一點擴散到全身,而那飽含熱氣的幽谷裡,也已經被弄得濕答答的。

任逍遙小指一勾,解開蘇涵碧的褻衣束帶,她瑩白如玉,柔軟如天鵝,玲瓏如
鴿子的嬌軀,已展露在任逍遙的眼前。

蘇涵碧的胴體並無那種引人瘋狂的熱力,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惹人憐愛的嬌
弱,那是一種純情少女所獨有的風韻,動人情處,難描難敘。

她的俏臉美清純的讓人窒息,雙頰玫瑰般嬌紅,仍泌著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
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簾上,瓊鼻櫻唇中,卻是嬌喘吁吁……配上這樣的身材
,這樣的姿態,充滿了一種原始的誘惑力。她的眼睛會說話,她的輕喘會說話
,她的手,她的胸膛,她的腿……她身上每分每寸都會說話。

只要是個不瞎的男人,現在肯定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任逍遙雖是英雄,但畢竟也是個男人,而且是個不瞎的男人。

任逍遙抓住蘇涵碧纖手,猛然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蘇涵碧‘嚶!’的一聲
嬌呼,軟玉溫香被我抱了個滿懷。

任逍遙竭力愛撫她每一寸的滑嫩皓膚。蘇涵碧被他抱著,沉醉在他的重重愛意
中,喘息聲急促了起來:“嗯、呃……啊啊……”

蘇涵碧每一聲滿懷春情的嬌吟,都像把任逍遙的心淋上了一片蜜糖,甜得不能
再甜,這種強烈的征服感,讓他的欲火從心底騰升起來。任逍遙越聽越是興奮
,下體熱血狂聚,已經開始蓄勢待發,雙手不住在蘇涵碧嬌軀各處來去搓揉,
連連吻著她的肩頸,只是不肯吻在她唇上,方聽得到這般美妙的嬌啼。蘇涵碧
緊緊抱著任逍遙,撫摸著他結實的背脊,雙腿不自覺地兩相斯磨,引得流泉四
溢。

任逍遙兩眼直視著蘇涵碧緩緩扭動的雪白玉臀,忍不住將它捧了起來,一張嘴
,蓋住兩腿中間的私密部分,就是一陣啾啾吸吮,吸得蘇涵碧如遭雷擊,玉臂
纏住任逍遙的脖子,星眸半睜,愛戀地看著任逍遙,臉頰羞紅,軟語說道:“
求求你……別……癢死了……別停……嗯……”還沒說出,任逍遙身體緩緩橫
臥,兩人面對面橫躺在床,互相交纏,淋漓汗水立時沾染了床單。

任逍遙和蘇涵碧彼此的肌膚寸寸摩擦著,兩人在床頭肢體相纏,融為一體,赤
裸裸地翻雲覆雨起來。

任逍遙和蘇涵碧首度雲雨,是在軟禁他的地方,那時喊不敢喊,叫不敢叫,那
比得上現在身處華房軟榻,完全放開心情,縱情於雲雨交合的絕頂享受。

濃情蜜意,滿布箱中。不知過了多久的激戰,任逍遙抽動的力道由迅猛轉為凝
重,不再是狂風驟雨,但是每一擊都深入蘇涵碧嬌軀,直抵深處的嫩肉,讓她
遍體顫動,婉轉哀歎,掩不住其中的舒暢。

任逍遙扶著蘇涵碧坐起,使她雙腿分跨自己兩側腰際,摟緊她纖柔欲折的柳

腰,往自己的方向不斷震動,好使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深入她的嬌軀。

蘇涵碧滿臉盡是羞意,拼命壓制舒服的呻吟,可是那不斷扭動的嬌軀,畢竟隱
藏不了她的亢奮,狂湧的汁液流了滿腿。

蘇涵碧興奮地擁抱情郎,口中紊亂地呼喚著:“啊——呃呃——逍遙,再來—
—再來、唔唔!”,快感飛快地遞增。一滴滴汗珠從她肌膚上滲出,有的滴在
任逍遙身上,有的成了她髮鬢的飾物,有的流到胸口,從顫動的雙峰上飛開。

任逍遙沒有多加注意,但是在蘇涵碧激昂的反應下,他的攻勢也更加劇烈了。

蘇涵碧柔嫩軟滑、花徑曲折的下體吸啜掐擠,溫柔而有力,令任逍遙忍不住挺
腰彈動,怎麼都控制不了。馬眼裡彷佛有根極細長的髮絲,從精囊之中被飛快
抽出,抽得源源不絕、又疼又美,髮絲盡處連著全身精血,眨眼就要噴湧而出


任逍遙幾次拼命忍住,繼續動作,摩擦得肌膚火熱,要把蘇涵碧推上更高的顛
峰。不過越是忍耐,蘇涵碧的身體越是渴望,他也愈發難以自製。單聽“啪啪
啪”聲響不絕,身體碰撞越趨激烈,澎湃的快感如漩渦般卷襲了兩人。

蘇涵碧突然呻吟起來,腴腰扳直,銀牙緊咬,雪股劇烈抽搐,美目一翻,差點
暈死過去,微張著檀口不住歙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能死死吐氣;須臾回
神,只覺下體充實,滿滿的又燙又硬,彷佛被一根燒紅的烙鐵貫穿,即使已頂
到花心,深入插刺的感覺卻未嘗稍止。

蘇涵碧沒想到任逍遙這次做得這樣久,身體竭力顫動,口中婉轉呻吟,渾身趐
軟,舒服得快要暈了過去,連頭都快抬不起來,下身忽起一股尿意,美得牙根
發酸、全身酥顫,眼看又要丟了。

任逍遙也在她體內得到熱烈的迴響,連吞幾口舌津,吐納調息,怎麼也止不住
射意,心知難免;見蘇涵碧頰緋如桃花漂染,嫩薄的唇珠卻有些白慘,香汗淋
漓,氣息悠悠斷斷,已然嬌吟不出,也不忍弄壞了她,咬著佳人晶瑩如玉的小
耳朵,輕聲喘道∶“涵碧……我……我要來了……”

蘇涵碧緊緊擁著他的身子,急忙叫道:“不……逍遙……再……再等一下,哈
……啊啊……哈啊……我還想……再一下……哈、啊!”

突然之間,一陣腳步聲響傳到,竟是龍菲芸久候蘇涵碧不至,竟在這當兒找了
過來,她推開房門,直進裡屋,猛地見到任逍遙和蘇涵碧正在辦事,不禁打了
個突,腳步立時止住,失聲道∶“涵碧,您們……”

任逍遙和蘇涵碧聽得龍菲芸的聲音,同時吃了一驚,任逍遙心神激蕩,哪裡還
控制得住,下身一陣劇震,滾熱的男子精華噴湧而出,刹時充滿整個花徑。

蘇涵碧只覺一陣熱浪襲來,顧不得龍菲芸突然來到,纖腰一挺,忍不住失聲而
叫:“啊啊啊……呃、呃……”一時極盡浪蕩,卻也羞得不得了。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30 14:44
第十一章 雲雨收場

蘇涵碧摟著任逍遙尖聲浪叫,被插得進氣多出氣少,驀地仰頭,股間濕涼涼的
淌出一片,柔若無骨的身子綿綿癱下,胸前兩團酥嫩彈滑的玉乳撞上男子胸膛
,整個人反向後倒,纏著紅索的藕臂挾著大把青絲散出床外,雪白的胸腋拉成
一抹誘人曲線,下頷仰起,更無聲息,竟痙攣得昏死過去。

任逍遙不過小勝須臾,暴脹的龍陽一挺,更多的龍元噴湧而出,半厥的玉人被
熱滾滾的濃精一燙,“呀!”的蘇醒過來,中斷的快感旋即佔領全身,大大分
開的玉腿一陣抽搐,噴薄而出的泉水挾著細泡沫子自交合處噗噗溢流。

元陽泄完,蘇涵碧的身子驟失支持,軟綿綿地倒向任逍遙,羞紅的嬌靨藏入頸
窩裡,喘息成了酥軟無力的呻吟。

任逍遙正值壯年,又有天下第一剛猛的先天無上罡氣在身,但這般洶湧激烈的
發洩完畢,竟然也有點脫力,順勢躺在床頭,兩人都是氣喘不休,卻有一半是
被龍菲芸嚇出來的。

龍菲芸剛好趕上兩人雲雨收場,看得目瞪口呆,半晌不說話。

蘇涵碧神智略複,滿臉通紅地轉過頭來,低聲道:“龍……龍姐姐,你不是在
大堂的嗎,怎麼……怎麼來這裡了。”

龍菲芸神情微怔,接著連耳根都紅起來,抿嘴道:“等了半天沒見著你,所以
……對不起啦,我這可回來得不是時候。”

任逍遙微微一笑,伸手為蘇涵碧抹去胸口腋窩的汗水,恣意享受滑膩的肌膚和
動人的曲線,轉而望向龍菲芸,尷尬道:“不會,不會,就是嚇了我一跳。”

龍菲芸掩嘴嬌笑,悠然:“:是麼?那你跟涵碧做了多久啦?該不會剛開始吧
?別要被嚇得一蹶不振,那可糟咯。”

任逍遙白了她一眼,打趣道:“要是真的一蹶不振了,你也沒好處。”勿自雄
健的男性權柄慢慢退出花徑,扯得蘇涵碧一陣哆嗦。

蘇涵碧呼吸急促,飽滿的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睜開濃睫,眸裡水汪汪的,嬌
慵無力的橫任逍遙一眼,嘴角含笑,又輕又軟的聲音卻像哭泣似的:“都是你
啦,還得人家連正是都忘了,還讓龍姐姐看了笑話。”

任逍遙啞然失笑,伸手去拉龍菲芸,欣然道:“要不,讓你看看菲芸的笑話。


龍菲芸側身一避,嬌嗔道:“好啦,別鬧了,找你是有正事的。”

兩人穿好衣服,跟著龍菲芸進了外廳,蘇涵碧仍是很不好意思,羞紅著臉,任
逍遙卻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隨口道:“什麼事如此重要,大晚上就得和我
說。”

龍菲芸狠狠白他一眼,幽怨的眼睛像在說“不管什麼事,總比你和涵碧在這胡
天胡地重要的多吧。”看得任逍遙俊臉通紅,大顯尷尬時,方道:“劉宗宇讓
人帶來口訊,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紀州流、根來流、奈賀流、新楠流七
派近三百忍者已然到達矢祭町,據可靠消息,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約定,
今晚很有可能會發動夜襲。”劉宗宇乃天極教溫州分舵副舵主,心思縝密、辦
事牢靠,天極教隨同前來的部眾及付龍淵聘請的通譯全部由他率領。

任逍遙問言一愣,訝道:“不對啊,我吩咐的清清楚楚,讓劉宗宇別管咱們的
事,帶人先去奈良,怎麼……他路上還有空打探消息?”

龍菲芸微聳香肩,姿態神情有那麼動人就那麼動人,白他一眼,扁扁秀美的櫻
唇道:“劉宗宇都四十好幾啦,還守著個副舵主的位置,這次難得跟著教主辦
事,能不盡著心、賣著力的苦幹嗎。打從離開鳥取起,他就沒走遠,到處打聽
敵對伊賀穀的動向,口訊都傳回來幾次,是你成天和美奈打情罵俏,沒有注意
罷了。”

任逍遙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顧左右而言他,赧然道:“唔,這個訊息回傳的倒
還真及時,我們住在井上老先生家,還要芥川流護送去佐賀縣,已經夠給他們
添麻煩的了,要是再把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什麼的惹過來,著實對不起人
家。”

龍菲芸坐起嬌軀,俏臉回復一貫恬靜無波的篤定神態,並帶著一種教人心寒的
冷靜,輕輕道:“哼,虧你還知道這些,快想想辦法怎麼擺平對方吧,要是讓
他們找到這裡,事情就麻煩了,回去記得拔擢拔擢劉副舵主,別讓人家……”

話說到一半,腳步聲再度響起,來的竟是南宮鳳儀。

任逍遙暗忖:“這是這麼日子,一口氣三個找過來的。”卻聽南宮鳳儀道:“
逍遙,不好啦,出事了!”素來冷靜鎮定的她竟一副急切模樣,秀眸射出焦慮
不安的緊張神色,瞧得任逍遙、龍菲芸、蘇涵碧面面相覷,暗自心驚。

龍菲芸小心翼翼的問道:“鳳儀,倒底怎麼啦?”

南宮鳳儀喘著道:“莊院外突然出現大隊別派忍者,荒木掌門執意率眾迎戰,
我和秀秀想攔都攔不住啊。”

蘇涵碧嬌軀微震,雙目射出顫懍的神色,失聲道:“什麼!率眾迎戰!?他和
水忍五人眾可都帶著傷呢,怎麼應付得來。”

龍菲芸追問道:“這……這是幾時的事?”

南宮鳳儀答道:“半個時辰前啊……那時候你才剛走,我……我還以為你知道
了,搶先過來通知逍遙,哪知到等了這許久。”

任逍遙猛地一拍桌子,頓足道:“唉,怪我、怪我貪圖美色……菲芸,你去通
知易前輩、付前輩、鄧先生還有我師父,請他們保護好美奈、正良還有井上老
先生,涵碧、鳳儀,你倆帶著鳳姿、秀秀、芙蓉好好莊子裡,無論發生什麼事
情,千萬別出去。”走到床邊,抄起冰魄玄霜劍就往外沖。

龍菲芸訝道:“逍遙,你要幹什麼?”

任逍遙斷然道:“我惹得事情我承擔,我捅得簍子我負責!”身形微晃,瞬間
穿窗而出,很快隱末在夜色中。



任逍遙展開一葦渡江,全速前行,突然間呼呼風響,背後兩枚鋼鏢擲來,跟著
有人喝道:“什麼人,站住!”

芥川流眾都見過他的輕功,即便看不清人,也不會認不出來,所以任逍遙立刻
斷定是對方是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等七派中人,腳下毫不停留,回手輕揮
,鋼鏢立即倒飛回去,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呼,跟著呼的一聲,有人摔倒在
地。

任逍遙一怔回過頭來,只見地下倒著一名黑衣忍者,兩枚鋼鏢直愣愣的釘在胸
口,眼見沒了聲息。任逍遙更是一呆,适才回手一揮,只不過想掠斜鋼鏢來勢
,不致打到自己身上而已,哪料到這麼輕輕一揮之力,竟有些失去掌控,大得
異乎尋常,看來體內新開的幾個內息源頭仍不能完全掌控。

按照正常方式習練先天無上罡氣,約五年開啟一處源頭,即便十五歲開始洗臉
,也要六十歲才能大成,任逍遙所以僅借兩處源頭便能超越易天寒,全是因為
其中一處容納了脈蘊血戎丹的三十載功力。他借奈烙水牢之力開啟另五處源頭
,並未內力突然增添加,只是將那三十載功力平均分散出去。所以他內勁的剛
猛程度提升有限,在最大負荷下的持久性卻大大加強,因此也就更難掌控。

遠處傳來連聲悶哼,任逍遙無暇停頓,全力展動身法,不片刻來到一塊樹林中
的一塊空地,這是個方圓四五十丈的圓坪,周圍黑壓壓的站滿了人,西首人數
較少,十之八九身上鮮血淋漓,或坐或臥,是芥川流的一方。東首的人數多出
數倍,分成七堆,看來劉宗宇提到的羽黑流、加治流、上衫流、紀州流、根來
流、奈賀流、新楠流七派均已到齊,隱然對芥川流作包圍之勢。

任逍遙一瞥之下,見水忍五人眾均各在內,個個身上帶血,看情形是行動艱難
,圓坪心有兩人正在拼鬥,各人凝神觀戰,誰也沒注意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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