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千古風流談笑間 作者:花殘劍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6-3 17:52: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9 67117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4
第三章 如此血性

驚變倉促,饒是任逍遙反應之快天下無雙,此時也來不及出手阻止,眼睜睜看著活生生的幾十人變成一具具再吐不出只言半語的屍首。

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縱橫江湖幾十年,什麼風風雨雨沒見過,但仍為眼前大批武士揮刀自刎的場面深深震撼;任逍遙、龍菲芸親歷戰陣,幾萬具屍首躺在巽風城下尚面不改色,如今才死去幾十人,竟莫名奇妙的泛起陣陣噁心,只覺多看一眼全身便泛起雞皮疙瘩。

南宮鳳儀顫聲道:“這……這就是所謂的武士道精神?”

龍菲芸肅容道:“沒錯,任務失敗既切腹自裁,以死明志。”

任逍遙臉上泛起深思神色,苦笑道:“伊賀穀眾皆悍不畏死,若是北辰一刀流上下亦有如此血性,那……”

龍菲芸淡淡道:“怎麼,你怕了?”

任逍遙哈哈大笑,傲然道:“當日我隻身獨劍死守吊橋,面對四十萬如狼似虎的遼軍兀自不退,區區扶桑七大派……哼,本教主還沒放在眼裡。”

易天寒沉吟道:“船和屍首怎麼處理?”

鄧磊斷然道:“燒吧,免得留下痕跡。反正沒留活口,一把火下去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這事是我們幹的。”

任逍遙緩緩點頭。

眾人返回船艙,開始向男孩問起他被追殺的原因。

男孩自稱黑崎正良,是已故左大臣黑崎秀康之子。黑崎秀康因與把持朝政的太政官藤原道隆政見相左,且牽涉廢立皇太子之事,因此被藤原道隆扣了個意圖謀反的罪名,滿門抄斬。黑崎正良在家臣高橋広瀬的保護下秘密出逃,方出京都便給藤原道隆發覺,派出伊賀谷武士沿途追殺,直至海上。

蘇涵碧大是憐惜,將黑崎正良攬入懷中,溫柔的撫摸著他額頭,柔聲道:“小弟弟,有我們在你不必害怕,就算伊賀穀傾朝而出也休想傷你分毫。”

黑崎正良乖巧的點點頭,喜滋滋的道:“嗯,方才我都看見啦,大哥哥和幾位伯伯的武功都好厲害喲,伊賀谷的武士在你們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易天寒哈哈大笑,傲然道:“休說區區武士,就算來得是伊賀谷宗主,老夫也沒放在眼裡。”

龍菲芸肅容道:“扶桑各忍術流派的徒眾分成四等,上忍、中忍、下忍和最低級的武士。投入流派後經三載學藝始領武士銜,每十名武士經由甄選只產生一名下忍,每二十名下忍通過比試選出一名中忍。”

林毓秀嬌聲問道:“那上忍呢?”

龍菲芸秀眸亮起奇異的亮芒,解釋道:“成為上忍是每一名武士……不,應當說是每一個扶桑人夢寐以求的宏願。上忍兩字不光是一個稱謂、一個職銜,更是一種榮譽,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成為上忍難上加難,不光要有二十年以上的修業經歷、三十場比武的連續勝利、五十項任務的完成指標,更要經過嚴岢的考核,至於具體方式嘛就不得而知了。”

黑崎正良插言道:“方式有三種,第一,在包括宗主在內的三名上忍的見證下通過考核;第二,得到六名上忍的推薦,並得到門中所有上忍的認可;第三,在兩百名同門的見證下砍倒現任上忍。高橋叔叔本是神穀活心流的上忍,若非因為保護我也不會被福山潤所害。”說著眼眶通紅,看看要掉下淚來。

南宮鳳姿眨眨秀眉的大眼睛,嬌聲道:“福山潤,啊,就是被逍遙哥哥射死的那個長瘦漢子,他……他也是上忍麼?”

黑崎正良搖頭道:“伊賀穀只有九大上忍,哪裡輪得到他。”

眾人皆自一驚,福山潤隔著幾十丈遠射死高橋広瀬,雖然被任逍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送去見閻王,但那手百步傳揚的功夫即使在中原亦不多見,此等擅射之人只能屈居中忍,看來扶桑武林確是臥虎藏龍。

水芙蓉俯前問道:“正良,今後你打算怎樣,要不要我們派人把你送去中原。”

黑崎正良默思片刻,懇求道:“你們能不能把我送去奈良?”

龍菲芸藉口道:“你是說兩百年前貴國的國都——平城京?”

黑崎正良點頭道:“嗯,爹爹的好友真宮寺龍炫叔叔住在奈良城西的虛夜宮,只要找到他我就安全啦。”

易天寒、付龍淵對視一眼,齊聲道:“北辰一刀流掌門真宮寺龍炫?”

黑崎正良道:“是啊,虛夜宮乃北辰一刀流總址所在,反閘人徒眾不得擅入,真宮叔叔安排我住在裡面,包管對方不敢輕舉妄動。”

任逍遙心念微動,朝龍菲芸打個眼色,後者立刻笑嘻嘻的抱起黑崎正良,柔聲道:“藤原道隆把持朝政,伊賀谷更高手如雲,北辰一刀流固然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派,未必就能護得你周全。”

黑崎正良挺起胸膛,油然道:“北辰一刀流、飛天禦劍流、神穀活心流在七大派中實力最強,並稱三絕流,真宮叔叔坐下的十三上忍個個都是人中翹楚,實力比起某些小流派的宗主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伊賀穀除了門主久保功介、副門主武藤蘭還有九大上忍中的五豔姬長穀川泉、大石彩香、吉澤明步、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外,其他的就根本沒法比。”

水芙蓉急問道:“五豔姬都是女子嗎?”

黑崎正良應道:“嗯,她們個個年逾四十,瞧起來卻像豆蔻年華的少女。”

蘇涵碧愕然道:“這……這怎麼可能,就算駐顏有術也……”

黑崎正良猛一頓足,狠狠道:“她們都練過上乘的媚惑、采補之術,男人若禁不住勾引和她們雲雨交歡,自身精元就會被吸得一乾二淨,這就是她們容顏不老的原因……唔,用你們漢話形容就叫豔若桃李,毒如蛇蠍!”

水芙蓉似有意、似無意的瞪了任逍遙眼,冷冷道:“男人嘛,哪個不好色,更何況是人家主動投懷送抱,想要坐懷不亂,難哦。”

任逍遙訕訕一笑,輕聲道:“正良,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北辰一刀流中有人奈不住性子,著了五豔姬的道,放她們進虛夜宮,你就危險啦。”

黑崎正良斷言道:“不會的,真宮叔叔乃七大派總掌門,給久保功介個天膽,也不敢派人來虛夜宮鬧事。”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水芙蓉口吃艱澀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七大派中人都對真宮寺龍炫俯首貼耳、唯命是從?”

黑崎正良隨口道:“豈只如此,國中四十七個忍術流派都奉北辰一刀流為主。”

易天寒、付龍淵勃然色變,照黑崎正良所說,真宮寺龍炫不但掌控北辰一刀流,更可隨意調動七大派乃至任何扶桑武林中人。看樣子援救事君決不僅僅是一場比試這麼簡單,弄不好真要惹出兩國武林之間的爭鬥。

龍菲芸試探著問道:“你親眼有見過真宮掌門施展忍術麼?”

黑崎正良搖頭道:“當然有啦,去年龍炫叔叔來皇……左大臣府拜謁爹爹,與禁……爹爹的貼身侍衛拆過幾招,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龍菲芸指著任逍遙,笑問道:“那你覺得真宮掌門的修為比起救你的大哥哥,孰高孰低呢?”

黑崎正良毫不猶豫的答道:“哥哥差遠啦!”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5
第四章 美豔姬人

任逍遙聞言一愣,澀然道:“差……差在哪?”

黑崎正良直言不諱的道:“龍炫叔叔用他的五行遁術能夠在我眼前突然消失,怎麼找也找不著,大哥哥卻只能掠向遠處,仔細看看便瞅見啦。”

眾人相顧莞爾,五行遁術乃扶桑忍術的根本,通常用來逃跑。例如金遁術是利用金屬反射光線傷害對方眼睛;木遁術是利用攀爬跳躍和各式偽裝混淆對方視聽;火遁術是利用焰火煙霧造成大範圍的視線阻隔。凡成為忍者都有資格修習,只不過攻力有高下之分,技巧有巧拙之別。黑崎正良不過九歲,哪里弄的清個中玄妙,真宮寺龍炫冠軍扶桑的五行遁術在他眼中和普通忍者施展的根本沒有區別,自然錯誤的以為任逍遙和他相差甚遠。否則憑八縱八躍、倏忽橫傳十幾丈空間的扶搖直上怎會輸給區區五行遁術。

黑崎正良呐呐道:“大哥哥,你和諸位伯伯還有姐姐們不會另有要事,沒空送我去奈良吧。”

龍菲芸輕笑道:“怎麼會呢,我們來此只是觀光旅行,飽覽異國風土,奈良即為扶桑舊都,想必多風物名勝,去去倒也無妨。”

任逍遙油然道:“咱們在此相逢,也算有緣。你放心,大哥哥定將你安全送到真宮寺掌門手中。”借著黑崎正良,眾人可以名正言順的北辰一刀流,甚至搏得真宮寺龍炫的信任,趁機進入虛夜宮,暗中打探花事君的消息,何樂不為。



數日後,眾人在鳥取登陸,走在延綿著白砂青松的海岸上,望著四周足蹬木屐、身著和服的各式百姓,分外感受到濃鬱的異國風情。

意想不到的是這裡除了他們外竟還有不少操著漢話的宋人,街邊甚至還有幾間聽雨軒開設的店鋪。原來鳥取是扶桑最大的通商口岸,各國商旅彙聚,百業興旺,自然少不了掌握大宋經濟命脈、富可敵國的聽雨軒。早在數年前,南宮不敗便派出得力手下,駕著四艘商船東來,以中原的絲綢、茶葉、瓷器等換取扶桑特產,久而久之索性直接開設店鋪,作為兩國貿易的中轉站。

未免曝露行藏,眾人並未表露身份,也沒有到漢人的酒樓用飯,而是跟著黑崎正良來到當地最著名的料理店,品嘗正宗的扶桑美食。

趁著上菜的餘暇,黑崎正良介紹道:“料理又名“和食”,起源於三百年的扶桑王室,逐漸流傳到民間,發展為獨具特色的各色菜肴。主食以米飯、麵條為主,副食多為新鮮魚蝦等海產,配以我國獨有的清酒,包管一嘗難忘。”

水芙蓉介面道:“扶桑料理的製作,要求材料新鮮,刀功講究,擺放藝術化,注重“色、香、味、器”四者的和諧統一,尤其是不僅重視味覺,而且很重視視覺享受。和食要求色自然、味鮮美、形多樣、器精良,材料和調理法重視季節感,且食種類繁多,各地都有自己的地方風味特色。”

說話間刺身、壽司、天婦羅、壽喜火鍋、石燒、燒鳥等陸續送將上來。

刺身,即生魚片,主要以鯛魚、鮃魚、鰈魚、鱸魚等為材料,厚薄均勻,長短劃一,盤中點綴這白蘿蔔絲、海草、紫蘇花,既美觀又雅致。黑崎正良點的一道“懷石刺身”更是生魚片中的佼佼者,乃去掉河豚毒,切成薄片的河豚魚製成,選取的是腹部油脂最多的地方,味道特別鮮美。

壽司,又稱四喜飯,是日本飯的代表,製作壽司要在米飯中加醋、糖、鹽、料酒等調料,還要加海藻、辣根等,將其攥成小飯團,上面放上各種生魚片、魚仔、鮮蝦肉、貝類等,這叫“攥壽司”。將米飯鋪在壽司上,然後加生魚片、紫菜等,卷起來成圓柱形,就成“卷壽司”。

天婦羅是什錦式的油炸食品,用麵粉、雞蛋、水和成漿,將魚、蝦、蔬菜裹上漿放入油鍋炸成金黃色,吃時蘸醬油和蘿蔔泥的調汁,鮮嫩美味,香而不膩。

壽喜火鍋與中原的火鍋大致相同,是將牛肉切成薄片和海鮮、蔬菜等一起煮,沾上生雞蛋汁、醬油和糖作成的調味料一起食用。

石燒和燒鳥都是烤制類的菜肴,區別是石燒乃將牛排放在燙石上燒熟,蘸鮮醬油食用,燒鳥則將雞肉切成片串在細竹簽上,蘸上醬油、糖、料酒等配製得味汁,放在火上烤。

黑崎正良擺出主人的姿態,逐個介紹完畢後,笑著道:“吃壽司,口味應由淡而重,先吃生魚片爾後品嘗,這樣能更好地體會其中滋味,我們扶桑人講究‘冷品趁冷吃,熱品趁熱吃’,即使是在王室也吃起來也比較隨意,不像你們中原的世家大族有著繁複的禮儀規條,吃個飯還講長幼尊卑、先後有序。”

見眾人吃得津津有味,黑崎正良顯得十分欣喜,續道:“扶桑菜極其講究形與色,極工盛器,配合食物,造型美輪美奐,每一道菜都猶如你們中原的水墨畫,細緻入密,更有留白,讓人不忍下箸。但卻都是冷冷的,決不以香氣誘人,一如本國的藝妓,冷豔高傲,拒人於千里之外,骨子裡更矜傲異常,在秀色可餐和可餐秀色之間,讓品嘗者對扶桑的飲食文化有一種爽朗卻又朦朧的感覺。

任逍遙、龍菲芸對視一眼,相互交換個略帶驚詫的眼神。起初,他們只當黑崎正良是個養尊處優的官宦子弟,萬萬想不到他對扶桑武林的狀況竟瞭若指掌,如今見他本國飲食的瞭解甚至比出生世家的南宮鳳儀對浙菜的熟諗猶有過之,加上他為眾人介紹菜品時好整以暇的姿態、頭頭是道的評說,很難讓人相信他是個不滿十歲的孩子。或許什麼左大臣黑崎秀康的遺孤根本就是他胡亂編造的假身份,想騙眾人帶他前往奈良,面見真宮寺龍炫才是黑崎正良的最終目的。

黑崎正良察覺兩人神態有異,似有意似無意的解釋道:“這些都是爹爹宴請高麗使臣時說的,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倒讓大哥哥和各位見笑了。”

任逍遙、龍菲芸何等聰明,豈會因此打消對黑崎正良真實身份的懷疑,正要設法套話時,門口忽然走入兩個妖媚女子,當先一個年在十八九許間,體形豐腴,身穿紫金百鳳衫、杏黃金錢裙,頭結百寶花髻,長裙前據拂地,後裙拖拽尺餘,雙垂紅黃帶,無論頭、頸、手、腰、腳都掛上以寶石、美玉、珍貝等造成的各類飾物,在空中掠來時叮噹作響,秋水盈盈的美目透出狐媚的味道,神態優美,但看人的眼神輕佻冶蕩,似乎只要是她看得上眼的,就會逢場作興的來者不拒。

後面那位盈盈俏立,膚色勝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橫看豎看都不該超過二十歲,一身黑色武士服,襯托出她美好的身段,表面看來豔若桃李,冷若冰霜,但她的美麗與南宮鳳儀的不食人間煙火是截然不同的,她有種打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狐媚和含蓄的野性,對男性有極大的煽動和引誘力。當她把眼睛瞄向你的時候,你會感到她變成了另一個人,她眸子內妖媚的熱力,磁石般地吸引人,總像在挑戰男人的定力,令人想到她放縱時的情態,勾魂攝魄,百媚千嬌,似在激勵你去和她雲雨歡好,撩人情欲之極。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兩女見滿廳食客投來火辣辣的目光,非但不以為忤,反倒兩手負後,令酥胸更為茁挺,煙視媚行的移到臨桌,勾魂懾魄的目光環廳掃過,不知引得多少男人心旌神搖。

任逍遙敏銳的察覺到兩女不同尋常,故意裝出意亂情迷的模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倆,暗中卻提聚內息,查探對方虛實。坐在左邊的水芙蓉醋意大生,探手往任逍遙肋下狠狠一掐,痛得他險些叫出聲來。

任逍遙訕訕回頭,正想說兩句解釋的話,倏地感覺有人在扯自己袖子,凝神看時見是黑崎正良,他縮緊身子,低頭不語,伸出食指蘸了些酒,在桌面寫下了觸目驚心的九個大字“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5
第五章 異國佳人

任逍遙微微一驚,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是黑崎正良所說的伊賀谷五豔姬,當即運起傳音入密的功夫,沉聲問道:“她倆是來找你的?”

黑崎正良搖搖頭,露出沉思不解的神色,兩艘海鶻船和五條艨艟鬥艦沉的沉、燒的燒,隨船武士一個也沒留下。眾人怕伊賀穀收不到福山潤的傳信引起懷疑,還特地楊帆北上,遠在幾百裡外的鳥取登陸,久保功介再聰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派出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來此堵截。

任逍遙拍拍黑崎正良以示安慰,盯囑道:“安心吃,他們認不出你的。”龍菲芸心思細密,臨離船前特地為黑崎正良易容,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黑崎正良聽他言辭穩凝,心中稍安,卻怎麼也說不出介紹菜肴的話,只一個勁埋頭吃喝。付龍淵、孟飛、鄧磊醉心品嘗扶桑美食,倒也不怎麼在意,唯獨向來“好勇鬥狠”易天寒看不過去,猛地一掌拍向桌子。

孟飛急使渾圓無極接住,壓低聲音道:“易兄,切莫輕舉妄動。”

易天寒怒道:“哼,就算是鬼冥神君和恨天親臨,老子也用不著忍氣吞聲。你們不敢動手,我去!”他性烈如火、嫉惡如仇,幾十年來一直是寧折勿彎的脾性,要他在兩個女人面前強自隱忍,簡直比斧鉞加身還要難受。

話說到這份上,再要退讓確實拂了易天寒的顏面,任逍遙壓低聲音道:“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聯手把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一併做掉!”

易天寒唇角溢出絲充盈信心的笑意,傲然道:“不必,你們守著,我去就成。”

付龍淵沉吟道:“五豔姬精擅遁術,若給她們逃走,後果不堪設想。我看還是咱師兄弟一起上,孟兄、鄧先生和逍遙才從旁壓陣。”他自重身份,即使認定非殺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滅口,也不願以多欺少。

眾人正待動手,門口忽然走入大批武士,走到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跟前,恭恭敬敬行過禮數,垂首侍立兩旁。

任逍遙、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等面面相覷,這批武士足有三四十名,就算他們驟然發難,也難保證誅殺盡絕,再說吃飯的地方是在鬧市,如果不能速戰速決,惹得官府前來拿人,想必更加難辦。

眾人齊齊將目光投向任逍遙,等他拿定主意。

任逍遙搖搖頭,示意暫緩動手,靜觀其變。

黑崎正良面露訝色,喃喃道:“奇怪,怎麼連半藏門的新撰組都出動了。”

龍菲芸愕然道:“半藏門?新撰組?他們也是隸屬扶桑王室的忍者流派?

黑崎正良壓低聲音道:“不,半藏門是伊賀穀的分支,也是扶桑武林最神秘的江湖組織,久保功介執掌伊賀穀十幾年,向來不輕易動用。半藏門分三大黨組,赤報隊、彰義蕃、新撰組,赤報隊負責收集情報,彰義蕃負責整理分析,新撰組負責行動暗殺。”說是最神秘的江湖組織,他卻瞭若指掌。

黑崎正良頓了頓,續道:“加入新撰組必須捨棄忍者頭銜,所以表面看來,新撰組成員都是武士打扮,實則每一個的實力都媲美中忍,猶在王庭戍衛之上。”

任逍遙啞然失笑,輕輕道:“呵呵,你小子的命看來挺珍貴啊,連……”

黑崎正良搖搖頭,斷然道:“我敢保證,他們不是來對付我的。”

任逍遙訝道:“哦,何以見得。”

黑崎正良俯前道:“起初看到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我還以為是消息洩露,久保功介派她們來追殺我,萬萬沒有想到新撰組會在這裡出現。雖然新撰組隸屬伊賀穀,須奉五豔姬節制,但每位新撰組成員都必須遵受半藏門門規,稍有逾越輕則逐出伊賀穀,重則切腹自裁。”

任逍遙笑問道:“難不成門規裡有說不準傷你。”

黑崎正良道:“對,門規第一條:凡我半藏門子弟,刀刃不得加諸童子之身。所以新撰組此行絕非為我而來。”

正說著,一名武士跌跌撞撞的沖進店裡,湊到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耳邊說了些什麼。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齊齊色變,連剛上的刺身、壽司都來不及品嘗,丟下錠銀子領著眾武士轉身便走。

龍菲芸輕笑道:“哈哈哈,果如正良所說,伊賀穀的目標另有其人。”

易天寒虎目精芒迸射,冷然道:“各位先吃著,我跟上去看看。”

付龍淵趕緊扯住他衣袖,沉聲道:“這裡是扶桑,不是中原,你我辦正事要緊,哪有功夫節外生枝。”

易天寒虎軀猛地一震,再不言語。



酒足飯飽,眾人回到碼頭,待將樓船妥善安置,取些必備物事立刻趕往奈良。

他們出碼頭走得是西邊大道,店鋪屋舍、鱗次櫛比,回去卻是由經東面。東面是一片雜貨攤,也是窮苦百

姓的聚集地,街道兩側站著不少衣衫襤縷、骨瘦如柴的平民,有的支起大鍋,熬那稀的不能再稀的糙粥;有的挨在牆角,有氣無力的哼哼唧唧;有的索性拖妻帶子,哭著喊著向路人乞討。

南宮鳳儀輕歎道:“唉,想不到繁華豐貿的鳥取也會有這般窮困潦倒的民眾。”

龍菲芸滿懷感觸的道:“貧與富的對立是永遠不可能消弭的,杭州、卞京乃至巽風城,何處少得了……”

任逍遙打斷道:“別說啦,拿些銀子給他們。”

龍菲芸囁嚅道:“這裡是扶桑,不該管的最好……”

任逍遙旋風般轉過身來,肅容道:“天下百姓是一家,扶桑也好、大宋也好,都應當一視同仁。”

龍菲芸深有所悟的點點頭,剛探手入懷,身後忽然響起個天仙般溫柔素淨的聲音的女子聲音:“翔太,把這些飯團分給百姓。”

眾人回頭望去,但見十丈外停著頂做工精美的軟轎,兩側侍立著四名面無表情的黑衣武士,轎簾掀起一角,從中伸出只窈窕秀麗,提著食籃的仙手,五指修長柔美,姿態輕盈,白裡透紅的冰肌玉膚比任何珍珠美玉更炫人眼目。

武士遲疑道:“小姐,這是夫人特地為您製作的鰻魚飯團,怎能隨意……”

轎內傳出女子溫婉清柔的聲音:“拿去,快。”短短三個字,言辭簡約、語調輕柔,卻有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奇異魅力。

武士不敢違扭,乖乖接過食籃,從中取出飯團,逐個分給周圍乞討的百姓。

眾百姓感激涕零、聲淚俱下,圍著軟轎不停的叩頭謝恩。

南宮鳳姿愕然道:“區區幾個飯團,用得著如此做作麼?”

黑崎正良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咱們扶桑等級森嚴,鰻魚飯團是貴族的專有食物,尋常百姓別說是吃,見都很難見到。”

南宮鳳姿恍然道:“原來如此……啊,這麼說軟轎裡坐著的是貴族女子咯。”

黑崎正良點頭道:“沒錯,而且不是一般的貴族。”

正說著,一陣清風徐來,拂起轎簾,任逍遙凝聚目力,朝前望去,清楚的看見轎中坐著的是位身著武士服、儀態萬千的垂鬢少女,她頭戴竹笠,垂下兩重輕紗,換過別的人,當然不曉得紗內的玄虛,但練成先天無上罡氣後的任逍遙卻“神通廣大”,一眼掃去,毫無阻隔的看到重紗後那對明亮深邃、顧盼生妍的美眸,更得窺她美若天仙般的如花玉容。黛眉凝翠,桃腮含春,烏黑柔軟的秀髮宛如清澗幽泉、傾瀉而流的秀瀑,自由寫意地垂散於香肩粉背,年紀橫看豎看都不該超過二十歲,兩汁帶露花瓣似的紅豔香唇,配合嵌在玉頰的兩個似

長盈笑意的酒窩,宛若與生俱來略帶羞澀的動人神態,教人無法不神為之奪。

任逍遙頓時看呆了眼,渾沒注意到身旁水芙蓉滿懷妒意的目光。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5
第六章 驚鴻一瞥

龍菲芸悄悄用手肘撞了下任逍遙,後者立刻會意,裝出副仔細觀查、全神思索並深有所悟的模樣,動容道:“神光內斂、步履沉穩,舉手投足間隱有殺氣展露,若我所料不錯,四個抬轎武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話並未信口胡謅,他練成先天無上罡氣後,對氣脈內息的感知和靈覺遠勝往昔,除非是易天寒、付龍淵這等級數,稍次些一眼望去就能看穿深淺。[]

水芙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冷冷道:“那轎子裡的姑娘呢?”

任逍遙微微一笑,故作正色道:“別的嘛,,我不敢說,起碼比芙蓉你厲害。”

水芙蓉氣得杏眼圓睜,剛要發作,易天寒沉吟道:“逍遙沒有說錯,這姑娘的的確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休說你了連菲芸都未必及得上她。”

水芙蓉賭氣似地撇著小嘴,滿臉不屑的神氣,傲然道:“哼,我才不信哩。”

付龍淵淡淡道:“事實如此,容不得你不信。”

孟飛、鄧磊相視一笑,亦自點頭。

水芙蓉愈發惱怒,但聽得師父、師叔和幾位前輩都如此肯定,便知任逍遙所說乃是事實。她由易天寒一手帶大,性子執拗、死不認輸的脾性學了個十足十,既然武功比不過人家,那就只好比大方咯。

水芙蓉猛一頓足,從南宮鳳姿手裡奪過銀袋,大步走上前去,看也不看抓出張五十兩銀票往對乞討的母女眼前一晃,操著半生不熟的扶桑語道:“大嬸,拿去吧,給孩子買些吃的。”

那婦女聞言一愣,抬頭瞧向水芙蓉,眼中非但沒有半分感激反倒夾雜著幾絲驚愕,水芙蓉只道她見銀子太多,看呆了眼,含笑把銀票塞在婦女手中。

婦女呆了片刻,用銀票包住剛拿到手的飯團,抱著孩子踉踉蹌蹌的往遠處跑去。水芙蓉見她跑向港口市集,美目立時明亮起來,嫣然一笑,喜滋滋的抬起皓首,也不知是在任逍遙炫耀自己的聰慧還是向轎中女子示威。

誰曾想婦女來到轉角,忽然停將下來,將飯團連帶銀票遞給街口的一位白髮老者,白髮老者目泛淚光,顫顫巍巍的伸手接過,狼吞虎嚥的吃將起來,眨眼間功夫連帶銀票一併吞進肚中。

眾人面面相覷,愣立當場,扶桑物價遠比大宋來得要低,五十兩足夠普通百姓十幾年所用,為什麼要把它吃了呢。

黑崎正良含笑解釋道:“在我們扶桑,買賣貨物只能使用金銀或是銅錢,貴國的銀票雖然通行大遼、西夏、大理、吐蕃,但在我國百姓看來卻和普通紙張沒有區別。想來那位大嬸以為水姐姐的給他的是包裹飯團的油紙,所以才……”

水芙蓉擺闊不成反鬧出笑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愛玩鬧的南宮鳳姿、林毓秀早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任逍遙本欲說幾句話幫水芙蓉解圍,轎中女子那不帶半絲煙火氣的嬌柔聲音幽幽響起,“這位姑娘也是一片好心,你們何必取笑她呢。”說的竟是口流利漢話,吐字押韻聽起來比黑崎正良還準確許多。

任逍遙好奇心大起,但沒等他拿出接茬套話的本事,與這天香國色的扶桑美女聊上,四名武士已然抬起軟轎,疾速朝巷外走去。

任逍遙急叫道:“姑娘,等等……”話至中途,耳朵倏地被人揪住,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水芙蓉。

水芙蓉現出個氣得差點吐血的神態,忿忿道:“哼,我出醜你不聞不問,全副心思都放在人家漂亮姑娘身上,死呆子,臭呆子!”一雙又白又撇的小手,拼命猛擂著任逍遙胸膛,這還是她不知任逍遙有透過輕紗,直窺少女如花玉容的本領,拿不准他是否見色起意,要不然用得起逆天神掌咯。

任逍遙哈哈一笑,將水芙蓉攬入懷中,水芙蓉拼命想要掙脫,卻給緊抱住盈盈一握的纖腰,絲毫動彈不得。

水芙蓉想罵罵不出,櫻唇早給封住,任逍遙頂開他晶瑩整齊的貝齒,舌頭探入她濕潤芬芳的檀口之中,當著眾女的面來了個纏綿悱惻的熱吻,眾女看得臉都紅了,卻不得不承認自己也盼著被任逍遙這般“欺侮”。

任逍遙放開水芙蓉,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水芙蓉立刻雙頰暈紅,不勝嬌羞的垂下螓首,方才的那點怒氣早給拋到九霄雲外。

她肯定不知道,此時此刻任逍遙心中滿是方才轎簾吹起時的驚鴻一瞥。



安置好樓船後,眾人分為兩撥前往奈良,一批自是任逍遙、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黑崎正良及眾女,另一批則是隨行的天極教教眾和通譯。

雖說有要事在身,也免不了沿途欣賞欣賞別具情調的異國風光。

來到鳥取,自然得去位於鳥取縣東部、扶桑最著名的奇景之一鳥取砂丘。

別看黑崎正良年紀小,介紹起風景來卻頭頭是道:“鳥取砂丘東起駟馳山,西至氣多岬,東西長約三十裡,寬約五裡,由飄落到千代川的泥砂之上而堆積起來的火山灰,經由大海風吹浪擊,歷經數千年創作出來的自然傑作。”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但見雄奇壯美的砂丘,變化萬端,無有止歇,如雪崩般滑落下來的砂簾、各式各樣被海風吹拂出的圖案,高低起伏的凹地丘陵共同描繪出一幅美麗動人的畫卷。

任逍遙環目四顧,忽然問道:“正良,這裡的景致在扶桑獨一無二?”

黑崎正良點頭道:“沒錯,鳥取砂丘位列乃本國十大勝景,素來遊客雲集,即使是王室貴族每年也會抽出時間來此觀賞”

任逍遙打斷道:“為何附近沒有半個人影?”

龍菲芸指著周圍沙地,神色凝重的說道:“是啊,你們看地上還有殘留的腳印,顯然不久前這裡還有許多人。”

黑崎正良倏地一驚,喃喃道:“不會……不會是伊賀穀識破我……我的身份,打算……打算在此聚眾伏擊吧。”

龍菲芸搖頭道:“沒可能的。第一,我的易容術絕無破綻,沒那麼容易讓對方辨別出來;第二,如果存心引咱們入局,沒必要做的這麼明顯,平白引起咱們的懷疑;第三,以伊賀穀的實力……”

“等等!”任逍遙猛一揮手,打斷龍菲芸言語,雙目神光陡現,似在凝聚功力,查探周圍動向。片晌後,將的目光投向西南方三十丈外的一座沙丘,深吸一口氣,沉吟後:“沙丘後面有人廝殺!”足點微晃,展開身形疾速沖前。

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相互使個眼色,各自邁開大步,緊跟在後,龍菲芸、蘇涵碧左右護持著黑崎正良,連帶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則小心翼翼的待在原地。

當先躍上沙丘的自然是任逍遙,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凝神俯瞰之下仍不由愣立當場。十幾丈外的一塊大圓坪上密密麻麻的杵著大批武士,正圍著四名黑衣忍者……應該說是前在碼頭附近見過的四名黑衣轎夫酣戰不休,那精通漢話的貴族少女乘坐的紫妮軟轎停在圓坪左首,轎簾無風自動,隱約可見她窈窕動人的體態。如果對上的是普通武士,任逍遙自然無須擔憂,可十幾名武士全都是新撰組成員,更有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兩豔姬在一旁掠陣。

黑崎正良果然沒有說錯,新撰組中每一名武士的實力都媲美中忍,四名黑衣轎夫雖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在數倍於己的強敵圍攻下只能結陣守禦,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晃眼間功夫已有兩人被對方砍傷,形勢愈顯被動。

任逍遙素來見不得以多欺少、恃強淩弱,更何況行俠仗義的同時還能來個英雄救美,何樂不為?任逍遙暗自提聚功力,伸手去抽冰魄玄霜劍,打算以雷霆萬鈞之勢驟然發難,搶先收拾掉領頭的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

寶劍剛抽出半寸,手腕已給按住,接著耳畔想起低沉而肯定的聲音道:“這四人使得是北辰一刀流的武功,讓他們和伊賀穀徒眾狗咬狗,別多管!”

任逍遙一愣,沉吟道:“前輩確定沒有看錯?”

付龍淵隨後趕至,斷言道:“哼,我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對付真宮寺龍炫,他用過的一招一式從來不曾忘懷!”[]

話已至此,任逍遙實在不便悖逆兩位前輩的意思,只得還劍入鞘,繼續觀望。

過得約莫盞茶功夫,已有三名轎夫倒地而亡,餘下一人狀若顛狂,發瘋似的沖進人群,刀鋒戳入距他最近的武士胸膛,自己卻也給亂刀分屍。眾武士一擁而上,將軟轎圍得水泄不通,久紗野水萌緩步上前,冷然道:

“真宮寺小姐,事到如今你還要擺名門閨秀的架子,堅持不肯出來嗎?”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6
第七章 美女施威

貴族少女發出銀鈴般的嬌笑,伸出纖纖玉手揭開轎簾,緩步踱上圓坪,其動作優美慵懶,且強調出迷人的曲線,誘人至極點。

新撰組成員本都是定力超卓的武士,卻無不被她豔絕人寰的絕世芳華勾得呼吸頓止,只聽貴族少女以她堪稱當今之世最動人的聲音語調道:“北辰一刀流與伊賀穀素無冤仇,想不到你們竟下如此狠手,難道久保功介不怕惹怒我爹,不怕引起七大派公憤麼。”說的雖是斥責言語,仍勾得眾武士差點靈魄出竅。

羽田夕夏自恃媚術了得,竟及不上對方未加半分矯揉造作、純粹發乎自身的天然魅力,心中大是惱怒,戟指喝道:“真宮寺美奈,別以為江湖朋友看在真宮寺龍炫的面子上尊你聲‘忍影女俠’就可以在這面前顯擺。哼,實話告訴你,除了你爹,北辰一刀流上下沒一個我們放在眼裡。”

真宮寺美奈淡淡道:“哦,即是說由本門十三上忍統率、負責駐守虛夜宮、令奸佞囂小聞風喪膽的護廷十三番你也不在乎。”

羽田夕夏面色微變,語氣為之一塞。護廷十三番威震扶桑,是所有忍術流派中實力最強的戰鬥組織,不僅北辰一刀流引以為傲,甚至每一名扶桑百姓都把他們當成精神上的希冀與依拖。一番隊隊長、兼護廷十三番隊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年逾六十,兀自老當益壯,是真宮寺龍炫的左膀右臂,武功不在其餘六大派掌門之下;

二番隊隊長矢藤砕蜂,精於暗殺偷襲,連新撰組副組長吉崎宗次郎亦自歎弗如;三番隊隊長市丸銀,人稱笑裡藏刀,出手毫無先兆,令對手防不勝防;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經擅醫術,扶桑國內無人能出其右;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真宮寺龍炫首徒、最為倚重的心腹大將,武功盡得其傳,曾訪遍北海道、四國、九州二十七處忍術流派未逢敵手;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扶桑四大貴族之首朽木家長男,號稱扶桑第一美男子,平素甚少出手,出則必殺;七番隊隊長狛村左陣,擅長馴獸,獅虎豹狼等皆能駕馭;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首創雙刀連擊之術,絕對的宗師級高手;九番隊隊長東仙要,雙目雖盲,聽風辨器功夫卻獨步扶桑;十番隊隊長日番谷冬獅郎,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忍,實力不問可知;十一番隊隊長更木劍八,戰鬥狂人,八年前當著北辰一刀流近千名徒眾活生生砍死前任十一番隊隊長,由武士直接晉身為上忍;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超級天才,無論製作機關、開發器械,七大派中無人能出其右;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長年疾病纏身,卻能代真宮寺龍炫發號施令,左右整個北辰一刀流的動向。伊賀谷五豔姬固然忍術精湛、媚功超卓,但以一對一沒哪個有把握取勝。

久紗野水萌微聳肩胛,作了一個能使任何男人動心的嬌嬈神態,淡淡道:“沒錯,我們確實不敢輕易招惹護廷十三番。只是現在的你孑然一身、孤立無援,就算死在鳥取砂丘,也沒人知道事情是我們伊賀穀幹的。”

真宮寺美奈悠然道:“這麼說來我把諸位殺光也沒人知道是我出手的咯。”

羽田夕夏的眼神倏地變得銳利如刀刃,盯著真宮寺美奈道:“哈哈哈,伊賀穀從來不幹沒有把握的事,你實力如何我們早就調查的一清二楚。實話告訴你,今天的行動我們經過深思熟慮,確保準備周詳,萬無一失。”

久紗野水萌續道:“你的武功由真宮寺龍炫親自傳授,忍影分身、火龍炎彈、龍槌翔閃幾大絕招都已練成,比起扶桑武林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忍日番谷冬獅郎怕也不差多少,作為一個女子也算是難得的啦。”

羽田夕夏有心打垮真宮寺美奈的鬥志,陰惻惻笑道:“不可否認,你的資質遠在同齡人之上,別人十年二十年才能練成的遁術,你花個三五載便瞭若指掌。所以年芳十九的你精通金、木、水、火四大遁術,不過可惜啊,你生性愛潔,受不了汙濁的泥塵,向來不屑研習土遁術……”

真宮寺美奈香肩微聳,似是漫不經意的道:“所以你們把伏擊地點選在鳥取砂丘,認定就算我戰敗想溜也溜不走,對麼。”

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齊齊拔刀,指向真宮寺美奈,冷聲道:“知道就好,看在你識實務、明進退,我們也不想強逼,自個兒切腹吧!”

真宮寺美奈幽幽歎道:“我有幾句話想說,或許你們聽後會改變主意。”

久紗野水萌毫不掩飾的冷哼道:“想說服我們放你條生路,做夢!”

真宮寺美奈透過重紗朝她望來,淡淡道:“今次我奉父命趕來鳥取,臨行前已然通過考試,成為新組建的北辰一道流隱秘機動部隊隊長,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上忍不再是日番谷冬獅郎,而是我——真宮寺美奈!”

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微微色變,相互交換個難以置信的眼神,真宮寺美奈踏前半步,擺出好整以暇的姿態,續道:“左大臣黑崎秀康遇害後,爹爹便料定伊賀穀會將目標轉向北辰一刀流,這次任務他老人家本想派出朽木隊長、京樂隊長、更木隊長共同執行,是我執意想會會伊賀谷的高手所以才隻身南來。爹爹既擔心我的安全,又不忍拂逆女兒心意,所以把他視若珍寶的兵刃借給了我。”

眾武士聞言,不約而同的身形暴退,久紗野水萌面露驚懼,顫聲道:“你……你帶著……帶著流刃若火!?”

真宮寺美奈笑而不語,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緩緩伸向腰間,動作說不盡的軟柔乏力,顧影自憐。

躲在丘頂觀戰的任逍遙大覺詫異,按說像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這等高手,縱使對神兵利器有些忌憚,也不至於害怕到如此程度,付龍淵看出他的疑竇,輕聲道:“流刃若火不同於尋常兵刃,既非以鋒銳見長,亦不以重量制敵,當年我和易老鬼不識其中玄妙,甫自交手便吃大虧。”

任逍遙將信將疑,凝神窺定真宮寺美奈的一舉一動。

她的動作很輕、很柔、很慢,仿佛是在繡花而非生死攸關的搏鬥,然而在真宮寺美奈纖手握住劍柄的刹那,速度竟驟忽增長十倍!

“唰啦——轟!”流刃若火驟然出鞘,帶起的不光是凜冽的殺氣、迫人的劍風,還有奪人心魄的璀璨烈芒……不,應該說是熊熊燃燒的烈焰。

烈焰?沒錯,任逍遙看得清清楚楚,從流刃若火鋒刃處席捲出的芒影正是一道高度凝聚、似欲將對手活生生燒成灰燼的烈焰!

任逍遙、孟飛、鄧磊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情形。換成以剛猛內勁見著稱的鬼冥神君或者已然練成先天無上罡氣的任逍遙或許能將真力強行聚集,使得周圍空氣的溫度突然升高,讓對手產生如同置身火海熱浪的錯覺,“棋聖”祁文東自創的彈指烈焰也僅能在攻敵刹那造成些許一閃而逝的火光,真宮寺美奈既未做勢、亦未蓄力,揚手一揮輕而易舉的劃出漫天烈焰,簡直不可思議。

“扶桑武林有句諺語‘流刃若火當空舞,森羅萬象皆塵土’說的正是北辰一刀流鎮派之寶,虛夜宮七大秘劍之首——流刃若火”黑崎正良稚嫩的童音自背後響起,“此劍通體由產自富士山、在炎漿中浸泡千萬年、世所罕見、絕無僅有的魂狩石製成,自身熱力極強,猶似烙鐵,兼之長年在盛有臘水的缸罐中侵泡,拔刀瞬間刀身與刀鞘中的預先放置的磷粉相互摩擦而燃起火焰。”

“北辰一刀流本就以火系忍術見長,功法要訣中的七字箴言‘瞬息心氣力一致’與流刃若火更配合的天衣無縫,因此龍炫叔叔才能在五年一度的忍術大會上四次擊敗坐擁三大神器之一‘草雉劍’、號稱的‘無雙拔劍齋’的飛天禦劍流門主加騰鷹,連續二十年登臨七大派總掌門。”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6
第八章 三女大戰

任逍遙露出不解神色,喃喃道:“流刃若火雖威勢駭人,但真正的絕頂高手完全可以憑藉內勁將烈焰蕩開,何以……”[]

付龍淵介面道:“此劍若由真宮寺龍炫運使,熊熊烈火將包裹整個劍身,刀焰一體,無懈可擊,絕非外力所能阻隔。”

說話間,真宮寺美奈全身衣袂飄飛,刀芒暴漲,彌漫全場的凜冽殺氣,呼嘯著攻向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儘管相隔甚遠,兩女臉上依舊火辣辣的疼痛,沒等身子伏低,躲避退讓,勁力驟然四散,波浪般沿臉門生起的氣罩卸滑過去,登覺置身火海熱浪之中,喉間口乾舌燥,兩耳嗡嗡異鳴,說不出的疲累難受。久紗野水萌躋身上忍十幾年,絕非浪得虛名,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取得先機,嬌斥一聲,人隨刀進,化作滾滾刀影,左突右移,往真宮寺美奈潮沖而去,詭異靈動的步發讓對手完全把握不住她下一刻立身的位置。

羽田夕夏雙目神光閂閃,腳下踏著奇異的步法,只在丈許的距離遊走,使人感到他並非直線進擊,而是不斷改變角度方向,避過重重刀焰,但偏又好象只是直線疾進。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任逍遙等旁觀者尚頗感頭痛,與她正面對敵的真宮寺美奈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新撰組成員齊聲呼喝,高叫著上前助陣,他們的實力不及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自知躲不過刀焰的侵襲,人人抱定必死之心,悍勇非常。真宮寺美奈嬌吒一聲,斜掠而起,飛臨半空,在把氣勢推高至巔峰的狀態下,流刃若火閃電劈開,刀焰劃過與久紗野水萌對峙的空間,疾取久紗野水萌胸口,人刀合為一體,直有撼嶽搖山之勢。

久紗野水萌使出伊賀穀秘傳心法,揮刀擊散刀焰,卻被隨後迫至的勁氣逼得全身衣袂拂舞飄飛、呼吸不暢。待她反應過來真正作為主攻的是流刃若火的鋒刃,灼熱滾燙的刀尖已離胸口不到尺餘。

倉促間,久紗野水萌回刀擋架,使出的功力不到平時的三成。“當!”雙刀交擊,一股無可抗禦的巨力透刀而入,久紗野水萌胸口如被雷擊,竟吃不住勢子,蹌踉跌退。如此一個照面就吃大虧,幾十年來她還是首次嘗到,足見真宮寺美奈絕非徒仗神兵,戰略戰術乃至自身修為均不可小覷。真宮寺美奈揚手劈出道刀焰,迫得羽田夕夏趔趄跌退,接著淩空一個翻騰,落到剛趕至戰場的兩名大漢間,身隨刀走,力貫刀梢,流刃若火閃電下劈,擊的兩人打著轉飛跌開去,再爬不起來。新撰組成員均是刀頭舔血,好勇鬥狠之輩,知道若完不成任務,回去也是死。非但不沒有絲毫畏懼,反激起凶性,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真宮寺美奈冷哼一聲,流刃若火化出百千刀芒,鬼魅般在眾武士的強猛攻勢裡從容進退,刀鋒到處,總有人倒跌喪命。中刀者無論傷在何處,俱是劍到喪命,五臟給勁氣震碎而亡,攻力稍差的甚至給被烈焰焚著衣服,慘叫在地上翻滾。

久紗野水萌回過氣來時,只剩八九名武士仍在苦苦支撐,不由熱血上湧,刀鋒一顫,化成三點精芒,品字形的往真宮寺美奈印去,同時腳踏奇步,移形換影,倏忽間移往真宮寺美奈身後,攻勢從她的左側倏忽移至厚背,迅疾如鬼魅,疑幻似真,正是伊賀穀的絕技“斬空極波”。

羽田夕夏刀法驟變.幻出流沙滾動般的刀浪,直撲真宮寺美奈,這招“千殺水翔”看似一刀,卻由十多重連綿的波卷組成,每個波卷、時間和攻擊的角度都有精微的轉變,送出卷卷刀勁,匯為成能被牆裂壁的淩厲刀氣,威力無濤。旁觀諸人無不看得呼吸頓止,險些透不過氣來。

其他人亦同時發動,一時刀光劍影,全向核心處的真宮寺美奈狂攻過去。

透過重紗,隱約可見真宮寺美奈美目淒迷,似絲毫不覺身在險境中,忽然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充盈著龐大信心的笑意,窈窕動人的嬌軀從空中落到地上,直往迎來攔截的羽田夕夏施出“迎風一刀斬”,流刃若火劈在空處,竟然使周圍的空氣全部聚集到刀鋒去,生出道鐵柱般的烈焰,劈頭蓋臉的掃向眾敵。

久紗野水萌吃過次虧,不敢強行擋拆,無奈下一個旋身避讓開去。真宮寺美奈窮追不捨,一時“鏗鏘”之聲連串響起,流刃若火化繁為簡,一刀接一刀往久紗野水萌劈去,刀刀疾如閃電,角度時間精准無倫,無一著不是針對久紗野水萌的強弱處而發,忽似撼強,忽又尋弱而攻。

“當當當”兵刃交擊之聲不絕如鏤,久紗野水萌不斷往外旋開,真宮寺美奈則如附骨之蛆,狂風驟雨的朝她強攻硬擊,不予對手喘息機會。久紗野水萌心叫救命,雖明知真宮寺美奈要以遊鬥的方式損耗自己的真元氣力,偏是無法從她手上搶回主動,只能見招拆招,被對方牽著鼻子走。心裡則更納悶,明明羽田夕夏和新撰組武士就在身旁,何以對真宮寺美奈犀利的攻勢起不到半點阻礙。

高手如任逍遙、易天寒、付龍淵、孟飛和鄧磊,卻清楚看到她是仗著鬼魅般飄忽難測的絕世身法,穿行於兵器的間隙中,新撰組武士非但幫不上忙,反倒成為阻礙久紗野水萌閃躲挪移的累贅。

易天寒沉吟道:“此女的忍影分身術盡得真宮寺龍炫真傳,在我們眼中或許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移動的稍微快些,但功力較次者看來,卻覺四面八方盡是她的分身,完全琢磨不透真身究竟在哪。”

付龍淵介面道:“中原武林三大輕功,飛仙化羽講究淩空縱躍;一葦渡江強調閃躲挪移;攝空幻影以迅捷靈動著稱,可謂春蘭秋菊、各揚勝場,而忍影分身術作為北辰一刀流秘傳絕學,要旨在於以其快無倫的身法配合獨門忍術混淆對手視線,造成處處皆敵的錯覺,實在是另闢蹊徑,妙不可言。”

任逍遙愈發好奇,一瞬不瞬注視著場中局勢。

在真宮寺美奈長江大浪般強橫的攻勢下,久紗野水萌只能邊退邊擋,當然身為上忍的她並非不敵敗退,而是先避其鋒,再尋反擊的機會。際此生死關頭,久紗野水萌倏地立定,殺機盈胸,刀化長虹,雷霆電閃般往前疾挑,此著顯是大出真宮寺美奈意料之外,她沒有想到久紗野水萌能逆轉真氣,動靜鑾換,身形說變就變,腳步說停就停。最厲害是此一刀乃同歸於盡的招數,完全漠視面前呼嘯卷湧的火焰,刀鋒疾襲她咽喉要害。

羽田夕夏和新撰組武士的兵刃同時攻向她的後背、前胸和腰脅。

形勢危急,真宮寺美奈急旋了一圈,衣袂飄揚,幾柄寇刀全給她帶得滑往一旁,刺劈在空虛處。血花迸濺,流刃若火鋒芒到處,久紗野水萌右肩皮開肉綻,衣服破碎。真宮寺美奈則于寇仲刀鋒及喉前的毫釐之差,退往兩丈之外,回復對峙之局。

劇痛從久紗野水萌的傷口蔓延全身,猶幸真宮寺美奈為避開刀鋒,未能及時吐出真勁,故只是皮肉之傷。

伊賀谷五豔姬雖以媚術成名,各自業藝卻也十分了得,久紗野水萌連眾淩寡竟給被對方所創,不由氣急敗壞,倏地縱身搶前,揮刀猛掃,化作黃芒,疾取真宮寺美奈胸口,淩厲如電閃,好不駭人。

真宮寺美奈見久紗野水萌窄長的武士刀破空而至,妙象紛呈,在兩丈許的空間內不住變化,每一個變化都無有窮盡、似實還虛,讓人難以琢磨,其間更隱含著一股吸啜拖拉的怪勁,令她覺得若強行擋架,便會掉進一個不可測知的險境裡。

真宮寺美奈當機立斷,虛晃一招,朝後飄退。

任逍遙看得真切,不禁心中叫遭。論實力真宮寺美奈本及不上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所以殺得久紗野水萌狼狽萬狀,全仗流刃若火激射出的熊熊烈焰和詭奇靈動的身法阻隔、迷惑羽田夕夏和新撰組武士,看似以寡敵眾,實際上和單搠久紗野水萌根本沒多大區別。久紗野水萌對流刃若火過於忌憚,起初更被對手占得先機,自然處處受制,陷身被動挨打的局面,難以挽回頹勢。[]

真宮寺美奈此時避讓,等若將先前的所有努力毀於一旦,非只久紗野水萌得到喘息之機,更讓羽田夕夏和新撰組武士覓得空隙,重新整備戰略,說來說去,還是真宮寺美奈輕敵大意,經驗不足,如果她能咬緊牙關撐一撐,捱過久紗野水萌的全力反擊,徹底催垮她的鬥志,那麼將優勢轉化為勝勢不過是時間問題。

久紗野水萌放手進擊,全力反撲,刀刃織起一片劍網,以居高臨下之勢正面往真宮寺美奈罩去,劍氣嗤嗤,風聲虎虎,盡顯身為上忍的超卓功架,更要命是她的每個變化,都令真宮寺美奈預先擬定的對抗方法變成敗著,生出前功盡廢的頹喪感覺。用刀至此,的確已臻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至境。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6
第九章 事君再現

眼見對手刀勢變化,步法亦隨之生變,真宮寺美奈甚至沒法捉摸兩姬最後會從那個角度攻來。龍菲芸、水芙蓉等暗自為她捏了把汗,唯有任逍遙信心十足,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真宮寺美奈並未全力出手,尚自留有餘力。

面對如此可怕的強敵,真宮寺美奈非但不懼,反生出強大的鬥志,秋水盈盈的鳳目赫然迸射出前所未見的精芒,眨也不眨地注視對手,[]待敵刃離他只三尺許,洶湧彭湃的殺氣狂湧而至時,倏地嬌斥一聲,疾步搶前,流刃若火連環劈斬,烈焰層層疊疊,數之不盡,佐以忍影分身術,當真是絢爛奪目,神妙無窮。

“當”!兩刀交擊。羽田夕夏悶哼一聲,連人帶刀給真宮寺美奈掃得蹌踉跌退,久紗野水萌則趁機掠至真宮寺美身後,千萬點刀光,像無數逐花的浪蝶般朝她背心疾劈而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壯土一去兮幹複還之勢。

真宮寺美奈應變其快,猛然倒轉嬌軀,步法陡變,身形迴旋,避過鋒銳的刀鋒,腳下如生飛雲,從久紗野水萌身旁極窄的寸地繞過去。

久紗野水萌豈肯擅罷甘休,足尖微晃,揚刀追擊,身子如箭迫至,快得不可思議,閃耀著寒芒的武士刀攻向真宮寺美奈下盤,蕭然寒氣於身前數尺之地掃開,後著之變化亦極盡奇奧之能事。

真宮寺美奈見久紗野水萌招數淩厲,追擊迅猛,絲毫不給他喘息機會,當下再提內息,趁著先前一縱餘勢未盡,轉而使出北辰一刀流獨門忍術“潛影奧義”,兩股勁風向下激去,第一股止住墜勢,竟將她本該落下的身體托高數尺,直如飛鳥翱翔,巧妙絕倫,再度避開對手的的猛攻。

久紗野水萌刀招接連落空,不由面色微變,冷喝道:“斬空極波!”無數刀光淩空急掃,人刀合一的朝真宮寺美奈撲去,刀未至,凜冽的刀氣早將她完全籠罩鎖緊。便在此時,羽田夕夏也已趕至,甫一出手,便是“木葉旋風”的殺招。兩大上忍合力出擊,雙刀左右包抄,縱橫殺氣之中,穿梭著無數幻麗異芒,兩種絕招相輔相成,互補破綻,疊增攻勢,刀路越行越快,配合的天衣無縫

真宮寺美奈凝立原地,瞧著雙刀尚差尺許就往胸脅掃至時,雙手握刀,不退反進,憑藉靈動縹緲、曼妙無方的身法在刀光中穿插自如,待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銳氣盡消,流刃若火催發出千百道熊熊烈焰,把隨後趕至新撰組武士連人帶刀籠罩其中,招式精妙絕倫,角度方位,計算的分毫不差,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新撰組武士遭烈火焚燒,不得已後撤避讓,久紗野水萌惱羞成怒,正要招呼他們使出“水陣壁”強行突前,真宮寺美奈已然掠至身後,流刃若火像活轉過來般自具靈覺的尋找對手,遁由充滿線條美合乎天地之理的弧線,往久紗野水萌背心砍去,她的軀體完全由刀帶動,既自然流暢,又若鳥飛魚遊,渾然無瑕,精彩絕倫。任逍遙瞧得心領神會,差點鼓掌喝采,他他生性好武,最喜見識各類絕學,練成先天無上罡氣後,對所有武學的認知遠勝往昔,凡舉拳法、掌法、掌法、棍法、暗器等莫不熟識。刀乃百兵之王,招式雄奇,變換萬千,最是值得探究,偏生中原武林並無用刀好手,勉強挑出一個外號“刀王”的丐幫執法長老丁松強,用得還是厚重呆板的九環金背大砍刀,哪及鳳姿綽約的異國少女真宮寺美奈以流刃若火施展出的北辰一刀流絕學,進退間舉重若輕、瀟灑如意,身影似花間蝴蝶,蹁躚不定,招式威力卻不因此稍有衰減,[]猶勝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加上她那曼妙多姿的體態,靚麗優雅的身形,直叫人心曠神怡。

真宮寺美奈招招進逼,留任流刃若火運轉如環,絕無半分破綻,漫天烈焰如漣漪圈蕩,潮湧般透將出來,三人身周隱然為迷蒙蒸氣覆蓋,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生恐肌膚為烈焰灼傷,忙加摧內勁護身,對敵所用的氣力自然而然的相應減少,更加抵擋不住真宮寺美奈迅若雷霆的猛攻。

龍菲芸喃喃道:“最多十招,勝負必分,北辰一刀流果然名不虛傳。”

水芙蓉見任逍遙看得目不轉睛,醋勁頓起,沒好氣的道:“哼,徒仗兵刃而已,若她沒那柄會噴火的怪刀,早給對方砍成肉泥啦。”

易天寒功聚雙目,雙目精芒爍動,沉聲道:“此女無論刀法、輕功、忍術均不在真宮寺龍炫昔日之下,唯獨欠缺的是實戰經驗,因此對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戰略戰術的判斷經常出現偏差,平白無故的錯過許多克敵取勝的良機。流刃若火的最大功效就是不斷為真宮寺美奈創造機會,直到她把握住為止。”

付龍淵藉口道:“沒錯,以真宮寺美奈的修為,與兩姬中的任何一個單挑,都能戰成平手,但收到的成效並不明顯,眼下以一敵二,正是從中汲取教訓,完善自我的天賜良機。新撰組武士功力不足,紗野水萌、羽田夕夏愛惜容顏,這烈火進可傷敵,退可自保,用來對付他們再合適不過。”

孟飛捋須笑道:“可惜勝負將分,如此美輪美奐的招式再也看不到咯。”

鄧磊談談道:“把正良送到虛夜宮後,還怕沒機會嗎。”[]

水芙蓉推任逍遙一把,嬌斥道:“喂,你為什麼不說話,是否看呆眼,盤算著如何把人家騙上床。”

任逍遙動也不動,目光一瞬不瞬的凝注前方,喃喃道:“不對……不對……”

林毓秀詫異道:“大哥哥,怎麼啦?”

任逍遙現出思索神色,沉吟道:“雖然真宮寺姑娘明顯佔據優勢,但我總覺得……總覺得局面有些古怪……唔,一時半會卻又說不上古怪在哪。”

羽田夕夏眼前陡現一道紅芒,如是火龍翻騰、氣勢恢巨集,速度更快得驚人,待要先避其鋒,已是不及,匆忙間橫刀一格,真宮寺美奈發出銀鈴般嬌笑,右手依舊握刀,左手騰將出來,也不知使得什麼手法,穿過綿密的刀網,劃在羽田夕夏左腕脈處,同時流刃若火發出的熱勁透刃而至,直催心脈。

羽田夕夏嬌呼失聲,半邊手臂立時酸麻,知道若再逞強硬拚,和自盡沒多大分別,無奈下只好提氣後翻,遠遠飛退,好化去對手淩厲的真勁。

新撰組武士呼喝著從四面八方趕來救援,真宮寺美奈使出忍影分身,傾刻間晃過眾人,窮追不捨的朝羽田夕夏迫去。

任逍遙猛然醒覺:“不好,誘敵之計!”

果然,羽田夕夏淩空一個轉折,使出土遁術中的“砂縛柩”反沖回來,卷起漫地黃沙,劈頭蓋臉的罩向真宮寺美奈。

久紗野水萌隨後掩殺,盡展伊賀穀秘傳忍術的詭奇狠辣,真氣似是無窮無盡,催動招招奪命的駭人攻勢,忽左忽右,上攻下襲,其詭奇變化,非是目睹難以相信。她倆忌憚流刃若火,打算讓新撰組武士先行狙擊,故並未出盡全力,眼見形勢危怠不容有所保留,這才使出絕招。

正如易天寒所說,真宮寺美奈缺乏施展經驗,儘管她經擅忍術,眼光敏銳,仍在判斷上出現失誤,當然也猜想不到羽田夕夏能硬接一記後如此快回復過來,也想不到他在退跌的中途能反退為進,更為頭痛是眼看羽田夕夏只簡簡單單的一刀溯至,竟生出一堵方闊的氣牆,迫身而來,令她不敢冒進,最威脅他是刀鋒射出一柱渾圓的氣勁,瞬間破開烈焰,如鐵柱般朝她胸口直搗。

南宮鳳姿柔聲道:“逍遙哥哥,這就是你說的古怪?”

任逍遙緩緩搖頭,不發一言。

漫天刀影中真宮寺美奈宛若鬼魅般化作一縷輕煙,兔起鶻落般左右閃移,雖然包圍圈不斷縮小,她的活動範圍被也被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的狂攻嚴厲限制,但始終能守穩那半丈許的地盤,以嚴謹綿密的招式應付從四方八面攻來的刀芒。

“嗖!”羽田夕夏從左側攻到,雖是簡單無比的招式,卻讓真宮寺美奈生出無法閃躲的感覺,不得不運刀還擊。

流刃若火烈芒再盛,架開敵刃,嘈吵的磨擦聲刺得眾人耳鼓辣辣生痛。[]

羽田夕夏被震得退開三步,真宮寺美奈亦止不住勢頭向後拋跌,心中之驚駭難以言諭,對方這一刀無端威力驟增,遠勝先前,震的她氣血翻湧,假若他下一劍亦照此比例增進,不吃敗仗才是怪事。

真宮寺美奈尚不及回氣調息,背後刀刃劈風之聲又至,她心念電轉,知道如不設法改變局面,必將陷進完全捱打和被動的形勢中,寶刀舞成一團疾風,似是迎向左側的久紗野水萌時,驀地似蟹兒般側移,變成面對右方攻來的羽田夕夏,流刃若火芒氣劇盛,斜指敵人。

羽田夕夏措手不及,只覺刀氣迎頭沖至,大有千軍萬馬衝殺而來之勢,登時銳氣全消,窒了一窒,不知該進還是該退。透過重紗,隱約可見真宮寺美奈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臉飄出一絲笑意,嬌軀閃電前移,仗著鬼魅般飄忽難測的絕世身法繞過趕來應援久紗野水萌,流刃若火帶起漫天烈焰,有若迅雷激電般劈向久紗野水萌,正是北辰一刀流絕學——潛影一刀斬!

但凡稍懂武功的都看出,真宮寺美奈全力施為下的絕招久紗野水萌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開戰以來最佳的取勝良機就在眼前!

當此情形,眾人表情各自不同,易天寒、付龍淵與真宮寺龍炫仇深似海,巴不得北辰一刀流中人通通死絕,可真宮寺美奈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就這麼香銷玉隕,良心上實在過不去,當真左右為難;孟飛、鄧磊純粹站在武學角度考慮,則希望雙方越打越久,好讓他們盡窺扶桑武學的密要;龍菲芸、蘇涵碧、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林毓秀當然盼著心地善良的真宮寺美奈取勝;至於水芙蓉嘛死命呷醋,既怕真宮寺美奈贏,惹得任逍遙對她好感大增,又擔心真宮寺美奈陷於危境,任逍遙來個英雄救美,訕訕站在丘頂,俏臉漲得通紅。

任逍遙依舊凝注著場中局勢,忽然面色大變,失聲道:“不好,沙下有人!”

只聽“蓬!蓬!”兩聲巨響,真宮寺美奈前方的沙丘突然爆炸開來,一道人影伴隨著勁厲至使人窒息的猛烈真氣,高舉武士刀,如裂岸驚濤般直撲真宮寺美奈。他全身包裹在土黃色的長袍裡,只露出一雙眼睛,像融入了沙丘的幽靈,加上其驚人的速度令真宮寺美奈生出疑幻疑真的感覺,最奇怪是眼前點點芒影,不斷炫閃,使她睜目如盲,完全作不出任何反應。

好一個殺局,天衣無縫的殺局!

先用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和新撰組武士探察出真宮寺美奈的根底,在她自以為取勝在即,全神貫注的施以猛攻時,驟然出手,務求一擊必殺!

黑崎正良驚呼道:“新撰組組長、千忍絕斬——富堅義搏!”

就在這使人呼吸頓止的緊要,真宮寺美奈檀口微張,吐出股勁氣,借勢身形暴退,延長攻擊及身的少許時間,接著武士服像被灌足氣勁般離體擴張,她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褻衣,玉臂粉腿,全暴露在眾人眼下,曼妙的線條,美得教人屏息。

“蓬!蓬!蓬!”武士服從真宮寺美奈肩頭滑落,迎上富堅義搏淩厲的攻勢,瞬間化成碎粉,真宮寺美奈則趁機掠上半空,避開這雷霆萬鈞的一擊。沒等眾女大聲叫好,富堅義搏袖中倏地竄出三枚忍者鏢,真宮寺美奈情急轉身,奈何氣力將近,只避過胸口要害,雙肩各著一枚,頭戴的竹笠亦給擊飛。

易天寒、付龍淵得窺少女真容,齊齊色變,不約而同的失聲道:“師妹!”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7
第十章 英雄救美

真宮寺美奈褪去面紗後的樣貌活脫脫一個花事君,二十五年前的花事君!

二十五年的期盼,二十五年的希冀,今朝“重逢伊人”,易天寒、付龍淵毫不猶豫的狂吼一聲,齊齊掠下沙丘,奮不顧身的朝富堅義搏撲去,只要從對方手中救下“師妹”,偷施突襲又如何?以二敵一又如何?

富堅義搏身為新撰組組長,武功何等了得,即是蟄伏沙下,窺定真宮寺美奈最疏忽大意的當口驟然出手,自是抱有數招內解決戰鬥的把握,豈容遠在丘頂的易天寒、付龍淵趕來救援。

二老尚在中途,鋒銳的刀刃已離真宮寺美奈胸口不及兩寸,沙丘上的所有人莫不失聲驚呼,誰都知道時間根本來不及,就算易天寒、付龍淵絕招盡出,將富堅義搏、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全數擊斃,也難趕在真宮寺美奈香銷玉隕的前,阻住那柄罪惡滔天的寇刀!

易天寒、付龍淵絕望了,虎目齊齊湧出熱淚,兩大絕頂高手,隱居荒島苦修廿載,滿腔雄心壯志要踏平北辰一刀流,擊敗真宮寺龍炫,到頭來卻救不了魂牽夢縈、朝思暮想的“她”,短短五六丈地,成為二老今生今世永難跨越的遙距。

好在還有他——風流盜俠任逍遙!

輕功身法,縱橫宇內,機敏應變,天下無雙。

早在富堅義搏破沙而出之時,任逍遙已然料到真宮寺美奈萬難抵擋,想也沒想便縱身躍起,盡展扶搖直上八縱八躍的絕頂步發,流星電閃般沖向富堅義搏。他並不知道真宮寺龍炫的女兒會與花事君如此相似,也沒想過出於何種原因去救真宮寺美奈,他只知道作為一個男人決不容任何女子、尤其是國色天香的絕色佳麗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奇快、奇狠、奇准的“曾經滄海難為水”融匯十成的先天無上罡氣,威力遽增倍蓰,彷彿一道驚雷當空劈落,照臨天下,無缺無遺。

富堅義搏陡覺背後風聲勁急,挾帶著霸道絕倫的淩猛氣勢迅速迫近,情知若不閃躲退讓縱能擊斃真宮寺美奈,自己也要落得個五臟劇烈、命喪當場。急忙使出土遁術中的密法“砂瀑送葬”,卷起漫天狂沙,當頭罩向任逍遙,同時手腕疾抖,刀尖上揚,劃向真宮寺美奈的俏臉。他知背後攻來那人武功極高,砂瀑送葬雖是高級忍術,最多只能阻他片刻,未必就有足夠時間殺死真宮寺美奈,只盼抓住僅餘的空隙毀去她的容貌,也算不虛此行。

任逍遙怎能容富堅義搏得逞,九轉歸原勁全力發動,如牆如堵的黃沙悉數倒卷,劈頭蓋臉的罩向富堅義搏。富堅義搏做夢也想像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武功,饒是他縱橫黑道,暗殺偷襲的本事冠絕扶桑,此時也想不出任何應對之法,只能狼狽退避,閃往一旁。

任逍遙趁機搶上,攬住真宮寺美奈絹束般的纖腰,足尖往輕輕一點,借力騰升而起,複又沖上半空,疾速掠向丘頂。富堅義搏、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均乃上忍,反應不可謂不快,眨眼間功夫,各自緊握兵刃,虎吼著追殺過來。

便在此時,易天寒、付龍淵雙雙趕至,“天雷無妄”、“聖龍斷九天”兩大絕招促然迸發,挾著崇山峻嶺般的巨力撲面壓至,也算富堅義搏、久紗野水萌、羽田夕夏識相,各自側移閃避,沒有強行擋架,否則鳥取砂丘怕又得多上三條死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怨魂。

任逍遙把真宮寺美奈放在地上,正要俯身為她簡查傷勢,陡地被她有如山川起伏的優美體態,傾國傾城的如花玉容所懾,起初隔著轎簾和麵紗尚不覺的,如今近在咫尺,單看她烏黑的發質,雪白的肌膚,便如天生麗質該作何解,包括龍菲芸、南宮鳳儀諸女在內,無不被她從淡妝秀出來異乎尋常的迷人美態懾服得屏住呼吸,雖然處在昏迷中,淡淡的斜陽依舊照得她像一尊完全沒有瑕疵的雕像,其美態仙姿只有“超凡脫俗”四個字能形容其萬一。

任逍遙品評美女的本事堪成天下無雙,但把真宮寺美奈由頭瞧到腳,卻沒法在這勻稱無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壞她完美無缺的半點小瑕,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種難以言喻的美麗透著的眩人詭豔。

這時耳畔忽然響起蘇涵碧溫柔而肯定的聲音道:“她中毒了,奇毒!”

任逍遙聞言一愣,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訝道:“不會吧,她雙肩傷口的血跡並未發黑,臉色亦是受傷昏迷後的正常情狀況,我看應該沒……”

蘇涵碧分開眾女,來到真宮寺美奈身前蹲下,幽幽道:“你想想,她與伊賀穀眾酣鬥良久,此刻卻氣不喘、心不跳,就連脈搏也平穩的很。”

林毓秀插言道:“或許是她內功深厚,所以未曾顯露。”

蘇涵碧輕搖螓道,口角飄出一絲苦澀的表情,低聲道:“真宮寺姑娘以寡敵眾,戰鬥的激烈程度你們是看到的,除非場中的是逍遙,否則誰還能舉重若輕,遊刃有餘的應付呢。且不說這極其反常的狀況,單看她肩頭的兩支忍者鏢便知上面定然淬有劇毒。”

南宮鳳儀問道:“何以見得?”

蘇涵碧指著傷口,輕聲解釋道:“劇鬥之中,脈行加速,受傷後必大量出血,而真宮寺姑娘傷口附近的衣衫卻並未沾染多少,顯然這毒極其猛烈,進入身體後直攻心脈,好在她的內功頗有根底,自動減緩血行速度,抵禦毒素入侵,所以現在她看起來就和睡著一般,沒有任何異狀,實則體內驚險重重、危機四伏。”

任逍遙急問道:“她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蘇涵碧黛眉淺蹙,苦笑道:“我若知道名字,就不叫它奇毒了。”

林毓秀試探著問道:“蘇姐姐,你也有分辨不出的……”

蘇涵碧秀眸射出複雜的神色,幽幽淺歎,打斷道:“我之所學來自青囊醫經,加上分析和辨認義父及島上幾位前輩捎來的各種奇毒,勉強算是對中原、西域、北疆的毒物有個大致瞭解,至於扶桑……唉,相信這是伊賀穀的密制劇毒。”

任逍遙斷然道:“這好辦,擒住富堅義搏自然便有解藥。”霍地站起,待要縱身沖入戰團,易天寒、付龍淵已然掠回丘頂,劈頭便道:“三個都是高手,百十招內拾綴不下,我倆記掛她的安全,丟下對手便回來了。”

任逍遙頓足道:“唉呀,真宮寺姑娘身中奇毒,得從富堅義搏手裡搶解藥啊。”

付龍淵驚道:“怎麼,涵碧解不了?”

任逍遙默不做聲,扶起真宮寺美奈,舉掌按向她玉背。

蘇涵碧架住他手,不解道:“你幹嘛?”

任逍遙一本正經的道:“既然借不了毒,那就逼出來啊。”

蘇涵碧秀眸閃閃的瞧著任逍遙,忽然“噗嗤”失笑,掩嘴道:“我只告訴你認不出這毒,沒告訴你化解不了吧。芙蓉說的果然沒錯,你啊,看到漂亮姑娘就失魂落魄,完全沒有平常的鎮定自如。瞧,斷章取義,鬧出笑話咯。”

任逍遙欣喜若狂,顧不得眾女叫蘇涵碧這話逗得咯咯嬌笑,急叫道:“快!快幫真宮寺姑娘解毒啊!”

蘇涵碧唇角飄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白他一眼,似在說早曉得你會有此一言的動人樣兒,漫不經意的道:“急什麼,我身上沒帶對症的藥物,得先把他送回鳥取,找間客棧安頓好,再慢慢醫治。”

任逍遙頓足道:“唉呀,救人如救火……”

蘇涵碧“噗哧”嬌笑,有若鮮花盛放,嫣然道:“放心啦,憑她的功力撐上半個時辰絕對沒有問題,你使點血截脈封住她‘天泉’‘曲澤’‘紫宮’‘中脘’‘氣海’‘關元’‘靈道’七大要穴,三日內包管真宮寺姑娘安然無恙。”

任逍遙喜出望外,失聲道:“此……此話當真?”

蘇涵碧白他一眼,會說話的眼睛清楚傳出“虧你敢問出來”的心意,淡淡道:“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呢,還是懷疑自己的內功?”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7
第十一章 心如鹿撞

客棧廂房外,易天寒、付龍淵面色凝重,來來回回的不停踱步。

真宮寺美奈送來已有大半日,蘇涵碧拉著、南宮鳳儀、龍菲芸忙裡忙外,買藥、配藥、搗藥折騰了好幾個時辰,但就是不讓其他人入內探視。[]

易天寒、付龍淵都是老江湖,不會猜不到真宮寺美奈和花事君和花事君如此相似,簡直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毫無疑問她和花事君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還就是她和真宮寺龍炫的女兒。花事君被擄走這些年,什麼樣的結果二老都想過,唯獨沒有料到此節。並非他們不曾念及真宮寺龍炫強迫花事君下嫁,而是從來沒有想過真宮寺龍炫會對他和花事君的女兒如此看重。毫不誇張的說一句,真宮寺龍炫畢生所學完完全全教給了真宮寺美奈,沒有任何保留與隱藏。十九歲躋身上忍,創造扶桑武林的奇際,連北辰一刀流的震派之寶也隨

時帶在身邊,樁樁件件都能看出真宮寺龍炫對她的恩寵。

易天寒、付龍淵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現在的花事君究竟怎樣,是否如他們之前猜測的被逼嫁給真宮寺龍炫,受盡非人的虐待、欺辱,亦或籍著女兒受到的恩寵,過著稍微寧和一些的日子。還有花事君被擄走前,武功猶在他倆之上,二十幾年後的今天,是在異國他鄉忍辱負重,暗中修習逆天神掌、禦龍九決,以圖脫離苦海,還是被真宮寺龍炫廢去武功……總之,他們想知道、想打聽的太多太多,原本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愫在見到真宮寺美奈後悉數迸發,若非蘇涵碧再三盯囑,解毒過程不得打擾,怕是他倆早便沖進屋內,迫不及待的守

候在側。

“吱呀——”大門緩緩開啟,蘇涵碧盈盈步出。

“涵碧,她……”付龍淵剛開口,蘇涵碧便做個噤聲的手勢,把眾人拉到角落裡,壓低聲音道:“這毒好生厲害,即使封住穴道,仍有部分毒質侵入心脈,好在真宮寺姑娘內功了得,我配的解藥也還對症,勉勉強強算是化解了。不過她的身體十分虛弱,受不得任何刺激,義父和師伯若有話想問還是……”

“還是什麼?”易天寒急問道。

“還是讓逍遙進去,想方設法套出點什麼。”蘇涵碧微聳肩胛,挨往任逍遙,仰首失笑道,“你不是自詡任何涉世未深的少女在你面前都沒有秘密可言嗎,我想真宮寺姑娘應該也不例外。”

“行行行,快,快去問呐!”易天寒催促道。

“嗯,兩位前輩的事就是我的事,套不出花前輩的近況,我決不離開。”任逍遙朝水芙蓉眨眨眼睛,故意裝出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氣得她俏臉帶煞,杏眼圓睜,自個心裡卻樂開了花,跟著蘇涵碧悄然進入廂房。

躺在床上的真宮寺美奈仍是先前那長眠不起的樣兒,但俏臉已多了點血色,秀髮像瀑布般往四方傾瀉,襯著她在燭火映照下美豔無倫的玉臉朱唇,使她更顯嬌豔欲滴,哪有半點中毒後的虛弱模樣,即管苦修多年的高僧,亦要凡心大動。

任逍遙越看越是納悶,輕聲道:“涵碧,她……她真的……”

蘇涵碧頷首道:“這就是伊賀穀密制奇毒的功效了,記得你剛救下真宮寺姑娘時,她的狀況半點不像中毒,起初我以為是毒性猛烈,只攻心脈,卻疏忽了最重要的一點——此毒最厲害處在於能讓中毒陷入昏迷,外表卻和睡著無異,若非我醫術精湛,根本看不出來她身中劇毒。”

任逍遙動容道:“你的意思是……”

蘇涵碧扁扁秀美的櫻唇,故作淡然的道:“如果我們沒有察覺,只把真宮寺姑娘當成重傷暈迷,那麼最多大半個時辰,毒質衝破內勁的阻隔,直透臟腑,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

任逍遙咬牙切齒,狠狠道:“好個富堅義搏,有朝一日落在我手裡,定要將他碎屍萬斷,以泄心頭之恨!”

蘇涵碧瞥他一眼,吃吃嬌笑道:“好啦,我知道為了漂亮女孩你什麼都可以不顧,但現在不是圖口舌之快的時候。記住,真宮寺姑娘餘毒方清,身子十分虛弱,你只有盞茶功夫和她敘話。”

任逍遙緩步走到榻邊,半蹲著跪下,柔聲道:“姑娘,感覺好些了麼?”

真宮寺美奈張開那宛如一湖秋水、配得超她絕世花容的美眸,輕輕道:“公子救命之恩,美奈感激不及。”

任逍遙正色道:“見義勇為乃我輩江湖中人的本分,姑娘何須言謝。”

真宮寺美奈感激道:“公子能從富堅義搏手中把我救下,並擊退伊賀谷眾,定然武功高強,不知中原武林的四大世家還是五大劍派。”

任逍遙心念微動,似有意似無意的問道:“姑娘似乎對中原武林很是瞭解。”

真宮寺美奈柔聲應道:“嗯,我母親大宋,是一位前輩名宿關門弟子。母親常常和我提起昔日她在江湖中闖蕩的情形,還教我說漢語、識漢字、學習宋朝文化。對啦,你還沒告訴我姓甚名誰,何門何派哩。”

任逍遙現出個充滿魅力的微笑,油然道:“在下任逍遙,天極教現任教主。”

真宮寺美奈喃喃道:“天極……天極教……啊,天極教教主不是大宋皇帝麼。”

任逍遙趕緊將趙匡胤駕崩傳位龍吟嘯,龍吟嘯辭世命自己接任教主的事簡略敘述了遍,最後補充道:“我此次東來,是奉大宋皇帝之命來與扶桑天皇商議兩國建立通商口岸,進行大規模商品交易的種種事宜。”易天寒、付龍淵與真宮寺龍炫之間的恩怨不便明言,只好先胡亂編個藉口,暫時搪塞過去。

真宮寺美奈現出微笑,旋又被擔憂的神色替代,歉然道:“貴教在大宋固然雄踞西北,稱雄武林,但這裡是扶桑……你們中原有句諺語,強龍不壓地頭蛇,伊賀穀……咳咳……”臉色忽然變得煞白,顯是太過虛弱的緣故。

任逍遙忙道:“你損耗過劇,不宜太過勞累,我給你輸些真氣,助你調勻內息。”說著把將真宮寺美奈扶了起來,只覺觸手處充盈著柔軟的彈性,不由地心中一蕩,嚇得他忙收攝心神,壓下心中綺念,接著盤膝坐在她身後,只以單掌抵著她背心,另一手托起她後仰的螓首,輕聲道:“凝神內斂,抱元守一。”凝神專志,將精純混厚的先天無上罡氣,緩緩注入她脊椎的督脈裡去。

真宮寺美奈只覺任逍遙輸送來的這股力道精純醇正、雄強無比,無止無歇、無窮無盡,竟不在其父真宮寺龍炫之下,趕緊收斂雜念,依法施為,先讓內勁在七經八脈內來回往返,陰陽元氣上下升降,俄而全身竅穴一齊跳動,流轉三個周天后,周身脹痛消失得無影無蹤,渾體舒泰,說不出的受用安適。

任逍遙取過軟枕,讓真宮寺美奈倚在上面,還為她蓋上繡被,動作說不出溫柔體貼,關懷倍至,令還是純情少女的她感動莫名,心如鹿撞般撲通撲通的亂跳,呐呐道:“任少俠,其實……其實你……不用……”

任逍遙微微一笑,柔聲道:“放心吧,今次隨我前來的有本教五位堂主,個個都是絕頂高手,伊賀穀若是搞什麼暗殺偷襲的把戲,休想討得了好。明的來嘛,呵呵,我想憑貴派在扶桑武林的地位,給久保功介個天膽,他也不敢亂來。”

真宮寺美奈把螓首枕貼在軟墊上,輕聲問道:“你想把我送回奈良?”

任逍遙好整以暇的笑道:“呵呵,準確來說是送回虛夜宮。”

真宮寺美奈歉然道:“那……那怎麼好意思,已經麻煩你……”

任逍遙把注意力從她香軟嬌柔的胴體收回來,雙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張,顯示出強大無匹的信心,渾身散發著堅凝雄厚的氣勢,打斷道:“沒關係,第一,我任逍遙做事從不半途而廢,既然救你,就一定要把你安安全全的交給北辰一刀流;第二,令尊威震扶桑,我在中原便聞名久矣,希望能夠借此機會結識他老人家,以便與天皇洽談通商事宜時,令尊能出面說項;第三,救你的時候我的幾名手下被新撰組武士砍死,本教與伊賀穀從此勢不兩立,我們沿途護送你,伊賀穀必派出殺手設法阻截,屆時就是我為下屬報仇雪恨的良機。”

真宮寺美奈被他充溢傲氣的言語深深打動,秀眸射出熾熱的神色,令她更是豔光四射,憧憬的道:“爹爹見到你,一定也很高興。”[]

任逍遙笑問道:“你說你和你娘學過中原武功,為什麼我半點都看不出來?”

真宮寺美奈噗哧”嬌笑,那對能勾魂攝魄的翦水雙瞳滴溜溜的在任逍遙俊極無匹的臉上打了個轉,湊近把聲音壓至低無可低,但仍字字清晰,呵氣如蘭的柔聲道:“告訴你哦,我娘會武功是個天大的秘密,護廷十三番上上下下乃至整個扶桑武林都沒有幾人知道。”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8 08:17
第十二章 用情至深

任逍遙心中一凜,面上卻裝出興趣大起的模樣,笑問道:“這倒奇了,按說女子會武是件了不起的事啊,為何你娘要可以隱瞞呢?”

真宮寺美奈美眸閃動著深邃莫測的光芒,油然道:“你不懂啦,在我們扶桑只有武士和忍者才能習武,外族是不允許修習的,偏偏娘親又恪守漢人身份,不肯加入扶桑籍。你想想,身為北辰一刀流掌門夫人,若在公開場合施展漢人武功,違背規條不說,某些別有用心的人還會在指責爹爹管不好妻子,有悖七大派總掌門的身份。所以娘親只好裝作不懂武功,一門心思的相夫教子,要不是我七歲時看見她和爹爹在後殿切磋較技,打得難分難解,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娘親竟如此厲害哩。依我說呀,娘親的武功尤在十三番隊隊長之上,或許連你都

比不上喲。”說到最後一句,罕有地毫無戒心的甜甜淺笑,宛如盛放的鮮花般的燦爛。

任逍遙輕笑道:“聽起來你母親和真宮寺掌門的感情似乎挺好的嘛。”

真宮寺美奈秀眸采芒大盛,迷人至極點,喜孜孜的道:“那當然,扶桑和你們中原一樣,身居高位者也有三妻四妾,尤以平、源、真宮寺、朽木四大家族為甚,爹爹身為真宮寺族族長,統率七大派,執掌扶桑武林,縱使天皇親臨也要禮讓三分。然而爹爹自始至終只娶了娘親一個妻子,用情至深四字可謂當之無愧。”

任逍遙聞言大愣,易天寒、付龍淵明明說花事君是給真宮寺龍炫擄走的,怎麼在真宮寺美奈口中竟變成伉儷情深、夫唱婦隨的一對愛侶。

正自詫異間,真宮寺美奈察覺他神情有異,手肘斜枕軟墊,托著嬌悄可人的香腮,幽幽道:“任少俠,想什麼呢?”慵倦柔媚的動作格外強調了她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看得任逍遙心中一蕩,不能自主的回答道:“我……我在想……你娘武功既如此了得,定是中原武林的名門大派……不知……”目光停留在真宮寺美奈吹彈得破、嬌豔欲滴的秀靨上,再難離開。

真宮寺美奈遽地霞生玉頰,深情回望著任逍遙,兩人目光像磁石一般,相互吸引著,誰也移不開去,愛的火花在不經意間悄悄引燃。

這時窗外傳來水芙蓉的一聲輕咳,任逍遙猛然一震,急問道:“不知令堂何門何派,與我天極教是否有甚淵源。”

真宮寺美奈俏臉紅暈猶自未退,嬌聲道:“我母親的是跟著一位江湖前輩修習武功的,派別嘛我不曾聽她提起,但母親有兩位師弟,一位叫做易天寒、一位叫做付龍淵,或許你在中原定然聽過他們的名頭。”

此話既出,躲在門外的易天寒、付龍淵的呼吸立刻濁重起來,任逍遙裝出大驚失色的樣子,動容道:“付、易兩位前輩是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中排名第六、第七的宗師級人物,在下仰慕久矣,不想竟和令堂份屬同門。”

真宮寺美奈秀眸采芒大盛,迷人至極點,喜孜孜的道:“真的麼,爹爹和娘親果然沒有說錯。”

任逍遙心念微動,笑問道:“令尊、令堂時常提起付、易兩位前輩麼?”

真宮寺美奈別轉香軀,目光重落在窗外後園的美景處,輕柔的道:“是呀,爹爹曾和娘的兩位師弟交手,出盡北辰一刀流秘傳忍術方才勉強取勝,當時娘的兩位師弟……也算是我師叔吧,武功只練了些皮毛,因此爹爹一直認為,兩位師叔若能將本門所傳融會貫通,日後的成就無可限量。如果他們的比試放在二十年後,兩位師叔武功大成,或許敗北的會是爹爹。哦,對啦,爹爹還說若是有空,希望能請兩位師叔來趟扶桑,既可一敘當年情誼,還能飽覽異國風土。”

任逍遙越聽越是驚訝,易天寒、付龍淵把真龍寺龍炫看成不共戴天的仇敵,真龍寺龍炫卻似當他們是遠在中原的老友,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雖然想不通,但從真宮寺美奈身上肯定問不出答案,任逍遙知她身子虛弱,柔聲安慰幾句,囑咐她好生將養後,依依不捨的離開廂房。

出得大門,易天寒、付龍淵已然氣得吹鬍子瞪眼,個個卷起袖子,待要發作,若非眾女一直拉著,且恐被真宮寺美奈聽見曝露身份,怕是早便破口大駡,直斥真宮寺龍炫顛倒是非、混淆黑白。

任逍遙倒覺得真宮寺美奈的語氣、神態純粹發于自然,不像是在說謊,真宮寺龍炫和花事君也沒必要欺騙女兒,其中定有內情,趕忙將易天寒、付龍淵請到另一間房,打算仔仔細細問個清楚。

誰知他還沒開口,易天寒、付龍淵便異口同聲的說道:“哼,什麼‘自始至終只娶了娘親一個妻子’,什麼‘用情至深四字可謂當之無愧’,根本就是瞎扯!真宮寺龍炫性情暴虐,喜怒無常,這是我倆親眼所見的事實,事君被逼下嫁,不受虐待已是萬幸!”

任逍遙囁嚅道:“可是……”

易天寒怒道:“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真宮寺龍炫擔心我和付小子武功大成,千里迢迢的趕來扶桑找他報仇,因此故意放出謠言,造成他和事君伉儷情深的假像,為的就是防止我們掌劍合壁,殺盡北辰一刀流的奸佞囂小!”

付龍淵拍案而起,續道:“哼,真把咱倆當成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胡亂編些個瞎話就想蒙混過去,做夢!”

任逍遙沉吟道:“兩位前輩冷靜啊,此事大有蹊蹺……”

易天寒冷然道:“哼,蹊蹺?逍遙啊,你仔細想想,憑真宮寺龍炫在扶桑武林的地位,娶個懂武功卻不肯加入扶桑籍的女子誰敢多話!用得著刻意隱忍,瞞著北辰一刀流上上下下,乃至駐守虛夜宮的護廷十三番麼。”

任逍遙無言以對,卻始終不敢相信真宮寺美奈會欺騙自己。

付龍淵是過來人,豈能不知任逍遙所想,正色道:“唉,你不用懷疑的判斷力,或許事君被真宮寺龍炫所迫,不得不瞞著女兒,真宮寺姑娘看到的也是假像。”

聽他這麼一說,任逍遙倒信了三分,沉聲道:“敢問兩位前輩,逆天神掌和禦龍九決花前輩是否都曾研習。”

付龍淵點頭道:“事君的資質猶在我倆之上,師父早將掌劍無雙門十幾樣武功傾囊相授,毫無保留。”

任逍遙苦笑道:“真宮寺姑娘隨花前輩習武多年,兩位前輩萬勿當著她面施展本門絕學,以免被看穿身份。”

易天寒捋須笑道:“哈哈哈,這點道理我們還是懂的,既然你告訴她我們幾個都是堂主,那我們就用天極教的武功。不過你小子記著,伊賀穀若再敢派人前來搗亂,務必讓我對付。哼,誰敢打我師侄女的主意,老夫要他好看!”

付龍淵瞧瞧窗外,見水芙蓉沒在,笑問道:“若是逍遙打她主意,你怎麼辦。”

易天寒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欣然道:“能怎麼辦,聽之、認之咯,若得逍遙垂青,長侍左右,總比待在扶桑這蠻荒之地要好的多吧。”



是夜,任逍遙帶著黑崎正良來到真宮寺美奈的房間,既然暫時到不了虛夜宮,見見真宮寺美奈也好,起碼讓他心裡有個底,不用繼續擔驚受怕。

經過大半日修養,真宮寺美奈的狀況已然好轉許多,兩人來到時,她正手捧小銀碗,津津有味的品嘗著水芙蓉、蘇涵碧合力烹製的藥膳。

任逍遙輕聲道:“美奈,你快看,我帶誰來了。”

真宮寺美奈愕然抬頭,朝著黑崎正良瞧去,忽然嬌軀劇震,抑制不住的現出訝色,險些從臥榻栽倒下來。

任逍遙急忙上前將她扶住,急問道:“美奈,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涵碧,快來啊!”

黑崎正良眨眨如泉水般純淨的大眼睛,柔聲道:“姐姐,是我呀,黑崎正良。”

真宮寺美奈急促的喘幾口氣,瞪著他沉聲道:“你……你……你是……”

黑崎正良柔聲:“姐姐,你真的忘了麼,左大臣黑崎秀康是我爹爹,藤原道隆借廢太子之事污蔑他老人家意圖謀反,將我們黑崎一族斬盡殺絕,多虧高橋叔叔保護逃出京都,後來在海上遇見任大哥,這才得保平安。”

真宮寺美奈微一定神,恍然道:“啊,是你,你……你打算去奈良找我爹爹?”

黑崎正良連連點頭,正色道:“對呀,現在只有真宮寺掌門能夠保護我。”

真宮寺美奈秀美目變得深遽無盡,忽然抬起皓首,向任逍遙展露一個可迷死任何男人的笑容,嬌柔的道:“任少俠,我和正良幾年沒見,有很多話想單獨談談,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任逍遙立時會意,含笑道:“呵呵,你們聊,你們慢慢聊,我去芙蓉那吃些夜宵,半個時辰後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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