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千古風流談笑間 作者:花殘劍 (連載中)

walter727 2010-6-3 17:52: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9 67116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17
第六章 卅載約戰

赤尾嶼,觀潮涯。

易天寒、付龍淵雙雙桌立崖頂。

三十年前的約戰,今日終將展開。

易天寒虎目亟張,衣衫鼓脹,內勁逐漸凝聚,一望便知是施展“逆天神掌”的前兆。付龍淵的姿態則好整以暇,神情瀟灑閒適,雙手自然低垂,削鐵如泥的絕世神兵“龍之逆鱗”猶在腰間。

水芙蓉愕然道:“奇怪,師叔怎麼不拔劍?”

蘇涵碧幽幽道:“水姐姐可知‘龍之逆鱗’的出處。”

任逍遙喃喃道:“《史記卷六十三?老子韓非列傳第三》有雲:夫龍之為蟲也,可擾狎而騎也。然其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嬰之,則必殺人。”

龍菲芸續道:“意思是傳說中龍是一種溫馴的動物,可以扶著龍角乘騎,但喉部有一尺見方的逆鱗,但有人稍加觸碰,龍必勃然大怒,憤而殺之!”

蘇涵碧以她天仙般溫柔素淨的聲音藉口道:“對,義父的龍之逆鱗取得正是這個意思,平素決不輕易出手,出手則必是雷霆萬鈞的殺招。”

陽光劃破湛藍色的蒼穹照臨觀潮涯。

易天寒、付龍淵不約而同的仰天厲吼,展動身法疾速朝對方迫近。

五丈……四丈……三丈……當距離縮短至七尺,付龍淵倏地握住劍鞘,向前一送,龍之逆鱗霍然飛出,劍柄直撞易天寒胸膛。

易天寒虎目暴張,功力貫穿奇經八脈,雙掌當胸直擊,順勢拍向劍柄,待要聲先奪人,繳除對方兵刃。

豈知付龍淵身形如電,舉腳回踢劍刃,龍之逆鱗陡然打了個圈,閃耀寒芒的劍鋒直指易天寒手腕,光圈疾劃而過,眼看要將他虎口劃開。

易天寒豈是易於之輩,緊要關頭,內勁疾吐,瞬間將龍之逆鱗蕩開。

付龍淵身形遊走,全力進擊,寶劍化作道道光屏,或橫出、或直送、或斜行,劍法開闔繁密,生出萬般變化,卻又不失沉凝穩重,每逼得四周劍影縱橫,冷氣颼颼,大顯摧堅之力。

易天寒毫不示弱,雙掌猛施淩厲殺著,並則似鑿,彎則若鉤,肘底拋錘,掃指如刀,仿佛化作萬般利器,招招式式都是驚天動地的莫大神威。

眾人只見白芒倏閃,緊跟著崩然巨響,付龍淵手中的龍之逆鱗混沒刺中對手,易天寒的逆天神掌卻也打在空處。

兩大高手你來我往,各施絕技,一道道低沉的聲響卻在崖頂繚繞不散,好似重重悶雷,又如狂風怒號,眾人耳中無不隱隱生痛。彼此深不可測的內力嬌呼迸擊,餘威波及四方,一至於此,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蘇涵碧亟石頭城眾人紛紛後退,只任逍遙、龍菲芸、鄧磊、邵清偉尚能在原地立足。

龍菲芸、鄧磊、邵清偉將大半心力花在抵禦四散激濺的內勁上,唯獨任逍遙仗先天無上罡氣護體,絲毫不受影響,全神貫注的注視著雙方激烈的打鬥。他越看越是心驚,但覺兩人所使的招數渾無常理可循,憑自己的武學修為,竟瞧不出半點門徑,不禁面如死灰,心中只是想著:我還以為自己內功陡增,足堪與鬼冥神君、恨天匹敵,如今看來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根本尚未參透武學之玄妙,付前輩說看罷這場比試我將受益匪淺,果不其然。

付龍淵揚起寶劍,一計“戰龍破蒼穹”挾帶著摧山破嶽、霸道無邊狂猛氣勢直逼易天寒,易天寒耳聽風聲,身感敵息,閃身讓過劍鋒,十指陡然分開,奔前戳出,抓向付龍淵手腕。

付龍淵面泛冷笑,龍之逆鱗驟然一旋,掠出道道雪白光屏,劍風凜冽,摧去易天寒掌勢,接著寶劍圓轉,中宮直進,去勢比前招更加兇猛,赫然正是以迅捷淩厲著稱的“怒龍沖淩霄”。

便在此時,易天寒已縱身掠至付龍淵上空,大喝道:“付小子,禦龍九訣前八決是我看著你練成的,不出聖龍斷九天就想贏師兄,做夢去吧!”雙臂急抖,猛然右臂一甩成圈,隨著身形下落,逆天神掌鋒利無匹的剛勁已然封住對手周身四尺之地,方圓丈許之內勁氣萬道,令人擋無可擋,避無可避。

付龍淵雙目圓瞪,暴怒欲狂,大喝道:“你個老鬼還沒用天雷無妄,就想誆我出絕招?沒門!”劍光連連變幻,混沌蒼茫,龍之逆鱗竟似化作大片青白雲霧,頃刻間驅散對方勁氣,反將易天寒籠罩其中。

易天寒哈哈大笑,厲吼道:“飛龍動彩霞,好!”掌路陡變,由直劈而化迴旋,雙掌齊出,連轉了數十個大小圓圈,排山倒海般迎上劍鋒。

雙方勁力交鋒,竟是不相上下,寸進不得,一劍雙掌隔空互拒,驀地轟然激蕩,悉數倒卷,各自跌開數丈。

付龍淵斜身微仰,內息迅速流轉三個周天,旋即使出“翔龍戲天水”猱身搶上,劍氣縱橫,吞吐不定,猶如星芒閃爍,令人眼花繚亂。

易天寒見那芒光錯落,連付龍淵的身影也擋得不見半分,心中暗自讚歎,驀地霹靂般一聲大喝,逆天神掌掌隔空一擊,如響雷霆,罡風獵獵,聲勢駭人,比之先前幾招,威力何只相去倍蓰?

付龍淵聚精會神,見式破式,虎軀凝然屹立,龍之逆鱗,如羊角暴風、江河漩渦,乃是“狂龍舞仙音”絕技,旋勁厲如飆風,大開大闔,威不可當。

兩大高手不近不遠地對峙著,勁氣呼嘯,狂飆激蕩。付龍淵大步沖前,倏然而襲,轉瞬間連攻八劍。易天寒目光如炬,看准劍所將至,或移步,或轉身,將付龍淵的猛攻悉數避過,同時出招反擊,右手虛按,悄然提聚功力,左掌疾探而出,勢夾勁風,快如閃電!

這招“雷動九天”乃逆天神掌三大絕招之一,本需凝勁良久,方能發揮出真正威力,但易天寒隱居煙霞島二十載,修為與日俱增,此刻應手而發,威力絕無稍遜,猶有過之。掌快如飛,若有千重掌影,隔空重擊龍之逆鱗,功勁所激,飛沙落葉漫空而舞,看得眾人面面相覷,暗自驚凜。

付龍淵心下微驚,急催神功握穩劍柄,轉腕欲待卸去對方後勁。豈知“雷動九天”招數未畢,易天寒右掌已然蓄勢大成,左手勁力未及付龍淵之體,右掌已然拍出,後發先至,隆隆而響,逼得對手袍袖鼓張,正是“奔雷激嘯”的重招。

付龍淵心中凜然,知道尋常劍式斷難抵擋,龍之逆鱗曳影還形,斜斜兜轉削向易天寒頸側,嗡然震顫傳遍崖頂。這招“神龍穿錦雲”是昔日君山大會付龍淵得以躋身八大高手的最大倚仗,劍勢之縹緲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易天寒若是不加拆解,掌力劈中付龍淵之前,自己反會先受致命重傷。

當此情形,任逍遙不禁暗自揣摩:假如換成是我當該如何應對,強仗飛仙化羽向後退避?不行,付前輩劍法高決,若被他就此占得先手,再想扳回難上加難;強行擋拆?也不行,想我招式在外,倘倉促回防,蓄勢不足,同樣得落於頹勢;側身閃躲?還是不行,龍之逆鱗鋒銳無匹,稍稍斜帶就能取我性命。

正自躊躇間,忽見易天寒身子一矮,劍鋒已在他頭頂掃過,跟著順勢一撲,雙手拿向付龍淵腳踝,動作行雲流水,得心應手。

任逍遙看得目瞪口呆,連連讚歎,心下更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此一來,付龍淵非但招式落空,還得費盡心力的防備下盤,眼看到手的優勢頃刻間蕩然無存。

付龍淵縱身微躍,身子微曲,劍刃跟著急轉直下,直刺付龍淵後心,逼得周圍風聲劇響,恍如龍吟虎嘯。

易天寒身形陡轉,左臂疾振,瞬間轟出“雷車奔軌”的猛招,將龍之逆鱗震得偏開寸許,於間不容髮之計倒縱開去。

付龍淵深吸口氣,正待擎劍追擊,易天寒竟默不做聲的殺將回來,瞬間連拍七掌,付龍淵自忖擋他三招、四招絕非難事,但要連架七掌卻是萬萬不能,當即閃身掠上半空,劍尖倏然一分為三,其中兩道抄向逆天神掌的掌力,餘下一道寒芒疾抖,頃刻間劃出一道彎月似的弧扁,直指易天寒眉心。此時他所施展的劍法,已非禦龍九決中的招式,連易天寒、龍菲芸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邵清偉、彭隨風之流更是目瞪口呆,全然看不出個端倪來。

任逍遙的淩霄劍訣融盡天下武學奧義,所謂“劍術至極、但求一敗”絕非妄言浮誇,加上他舉世無雙的絕頂資質、修習先天無上罡氣後的敏銳靈覺,竟然察覺出付龍淵是汲取邱風、邵清偉、彭隨風等石頭城幾大高手劍法中的精要加以提煉改進,取其精華,棄其糟粕,融匯應用於攻守趨避之中。難怪見多識廣,對江湖軼事、武林掌故無所不知的的龍菲芸、眼睜睜看著付龍淵長大,和他一起習武幾十年易天寒茫然不解,就連被借鑒招式邵清偉、彭隨風亦蒙在鼓裡。

任逍遙更加清楚的是,這兩手劍法雖然厲害,對付易天寒卻難收功效,也就是說很快兩大高手就要各出絕招,來場真正意義上的生死相搏!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18
第七章 走火入魔

易天寒猛催功力,雙掌如狂風疾掃,威勢浩瀚,收發之間迅捷有力,瞬息間拍出十幾招,每一招都有破碑裂石之威,往向付龍淵身各路招呼過去。

付龍淵虎目爍閃,鬚髮飄揚,神態威猛如天上戰神下凡,只憑其迫人的氣勢,足今旁觀者有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勁氣交擊之聲響個不絕,更添此戰風雲險惡的形勢,兩大高手此進彼退,鏖戰不休。

忽聽付龍淵仰天厲吼,龍之逆鱗發出嗤嗤聲響,鋒芒卷起森森寒光,繁雜劍勢封住易天寒上身三路,方位狠辣,內力鋒銳,強大的氣勢像森冷徹骨、如牆如刃的冰寒狂流般湧襲對手,仿似萬道流星迴旋飛繞,觀之曲折不定,劍光到處,儼然一團白銀煙霞,直如天神降臨,排雲馭氣,肅殺之意橫露無疑。

這招“聖龍斷九天”乃禦龍九決的最後殺招,亦是付龍淵畢生修為之所聚!

易天寒身形卻無半分搖晃,神態穩斂沉著,絕無狂怒暴躁之象,卻深不可測,任由龍之逆鱗破空而出,中宮直進,眼看要被刺個正著時,右掌驟然切出,左掌於後追疊,掌影層遞如浪猶若萬裡雲空,精純無比的玄功內力四散激濺,直臻“天雷無妄”的無上至境。

“蓬!蓬!蓬!”氣勁交擊之聲不絕如縷。

兩大絕世奇招首度相拼,發出悶雷般爆破使人膾顫心寒的激響。

龍菲芸、邵清偉抵受不住強大的衝擊,只覺渾身刺痛,雙目難睜,不得已遠遠避開,只剩任逍遙、鄧磊尚能支持。

“轟——”人影乍分,付龍淵應勁往後蹌踉倒退,直至九步終於立定。

易天寒亦向後一陣搖晃,雖沒有挫退半步,唇角卻溢出鮮血。

付龍淵舉起龍之逆鱗,遙指易天寒,天地間的殺氣似立即被盡收劍內,發出勁氣破空的嘶嘶鳴響,長笑道:“易老鬼,逞強呢吧,讓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易天寒左手低垂,另一手揩掉嘴邊血跡,雙目神光電射,狠盯著付龍淵微笑道:“我是怕你輸得太慘,所以才硬接聖龍斷九天……哼哼,要是沒有別的招式,你最好認輸,免得傷及同門情誼。”

付龍淵冷然道:“說這話的應該是我!”

易天寒虎目精芒迸射,緩緩舉起雙手,十指先是箕張,再緩緩攏合,真氣如流水般經過體內脈穴的千川百河,匯成洪流,霎時生出氣凝河嶽般的狂揚,雖沒有出招作勢,但龐大淩厲的勁氣竟透掌而去。

就在他積蓄功力之際,付龍淵冷哼一聲,跨前半步,自己的衣衫固是無風自動,更迫得對方袖袍獵獵作響。

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窺定崖頂。

山雨欲來風滿樓。

決戰一觸即發。

“殛——龍——斬——月!”付龍淵仰天長嘯,響徹四方。

他的身形純憑真氣一起一伏的自然流轉,迅速朝易天寒迫近,跟前霎時生出漫空星點,每一點都似乎在向他攻來,每一點又似水恒不動,有如天上的星空,在變化周移中自具恒常不變的味道。

付龍淵的劍術已趨天人交感之境,比之二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語,這計殛龍斬月窮其十載心力所創,威力猶在聖龍斷九天之上。

龍之逆鱗虛空劃出一個完美的半圓弧,猶似新月,當頭斬落。

易天寒勃然色變,虛握著的右拳驟然吐勁,五指倏地張開,於掌心積蓄昇華的深沉內力悍然爆發,直擊付龍淵劍氣最盛處,由靜至動,毫無變化徵兆,真如驚雷一閃,震撼天地。

單劍雙掌隔空互拒,狂卷激蕩的驚人氣場橫流滾蕩,有如天降暴雨,山洪崩發,震得崖頂煙塵四起,草泥激濺,以兩人為中心向外散溢,聲勢淩猛至極點。

觀戰諸人連連後退,再看不清場中局勢,唯有耳畔“霍霍霍”鎮懾全場的破空呼嘯猶自縈繞未絕。

鄧磊身形暴退,“騰騰騰”連退數步方使勉強站定。

換成以前的任逍遙,此時恐怕連眼睛都睜不開,但先天無上罡氣何等了得,饒是正面抵受兩大絕世高手的合力衝擊,兀自屹然不懼。

驀地壓力頓消,崖頂靜至啞然無聲,眾人定睛凝視,個個瞧得目瞪口呆。

易天寒、付龍淵凝止對立,四掌相抵,龍之逆鱗深插入地。

二十年前的約戰如今竟演變成師兄弟倆以數十年性命交修的功力交互比拼。

他倆的內勁何等深厚,心頭俱是一點空靈,早已忘人忘我,不受任何外界事物的影響。此時此刻,任誰稍有疏失,不但立刻便要走火入魔,而且自己掌力一松,對方掌力立時逼來,那裡還有活路?

任逍遙早已窺得內功深奧,深知此中險惡,如此拼法再非比武切磋,而是以命相搏,輸得那個固然橫死當場,就算贏怕也活不了幾天。

世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已至午時,易天寒,付龍淵額上汗珠,越流越多,頭頂都彷佛冒出了蒸蒸白氣,隨風四散。

南宮鳳儀匆匆上前,湊到任逍遙身邊,低聲道:“逍遙,你看……你看兩位前輩……這麼下去非得兩敗俱傷,得……得設法把他們拆開。”

任逍遙緩緩點頭,運氣先天無上罡氣,全身袍袖無風自動,挺直腰板,鬚眉矚張,形態變得威猛無濤,正要邁步前行時,龍菲芸一把將他拉住,沉聲道:“萬萬不可,你雖內功大進,卻也擋不住兩位前輩同門、同源、同樣深厚的勁力。”

蘇涵碧補充道:“是啊,你體內的先天無上罡氣尚有隱患,倘被義父和師伯聯力激發,必難收束,後果不堪設想。”

水芙蓉俏臉漲得通紅,頓足道:“除了呆子還有誰能把師父他們拆開?不行啊,真的不行啊,再這麼下去遲早得油盡燈枯,兩敗俱傷。”說著突然痛哭起來。

任逍遙咬咬牙,挺起胸膛,走上前去。

他腳步極為緩慢,每行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個深深的足印,顯見是全身早已佈滿真力,要以雙掌解圍。

水芙蓉大是感動,嬌呼道:“呆子,你要小心啊。”

任逍遙證全神貫注在易天寒與付龍淵四隻手掌上,哪留心他說什麼,水芙蓉見他不理自己,心中頗為氣惱,想到先前龍菲芸、蘇涵碧言道此事之兇險,暗暗心忖:“呆子為了我,肯定不顧性命的出手拆解,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怎生是好?”

念及此處,水芙蓉再也顧不得其他,縱身追將過去,待要阻住任逍遙。

但任逍遙雙掌卻搶在她趕到之前,閃電般易天寒、付龍淵交鋒處落下。

水芙蓉急喚道:“啊,你……”情急之下,她不及分辨利害,竟然伸手去扳他肩頭。

任逍遙左腳向前跨出,右腿撐直,成弓步站定,雙掌貫滿真力,運起渾圓無極,掌心向外,拇指向上,掌背緊貼,倏然穿至易天寒、付龍淵兩人相抵四掌之上,全力往上一抬,生生將四掌分開一線,乘機穿入其中,“吧”的一聲,左掌便接住了易天寒雙掌,右掌接住了付龍淵雙掌。

兩大絕世高手的畢生功力,正自源源不絕的湧向對方,此番欲罷不能,全數朝任逍遙迫去。任逍遙的先天無上罡氣尚未大成,自然擋不住他們聯手,但易天寒、付龍淵酣鬥良久,此刻已是強弩之未,任逍遙全力施為,當能支撐的住。

誰曾想就在這此時,水芙蓉的玉掌已拍上任逍遙肩頭!

任逍遙全副心力俱都貫注在前方雙掌之上,肩後空虛已極,身子本已前重後輕,再被水芙蓉情急一扳,立刻向後跌倒。

驚變乍起,任逍遙猝不及防,真力驟泄,先天無上罡氣鑄就的堤防轟然垮塌,易天寒、付龍淵蓄勢已久的掌力立刻乘隙湧至,如河水氾濫,不可遏止,齊向缺口奔湧潰出。

長河潰堤,湧如天瀑,那力道是何等驚人。

易天寒、付龍淵兩人掌勁一個剛猛,一個陰柔。

驟然間,任逍遙只覺一冷一熱兩股掌力,左右襲來,先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噤,全身立刻又變得有如火焚,

此時此刻,任逍遙縱是鐵打的身子,也禁受不住。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18
第八章 又一神功

任逍遙毫無辦法,只能拼命使出天無上罡氣,阻擋泉湧而至的真力。

龍菲芸、蘇涵碧駭得花容失色。

任逍遙若是仰天躺倒,或許只落個重傷,偏偏他不肯服軟,非要強自硬撐。

這樣做或許能保得暫時平安,但用不了片刻,易天寒、付龍淵加上他自己的內勁將全數反噬,徹底摧垮他的五臟六腑。

還有誰,還有誰能救任逍遙。

獨孤宇嗎?不,他也不成,這三人的功力疊加起來世間沒有誰可以抵擋。

沒有,絕對沒有!

難道眼睜睜看著神功初成的任逍遙名喪於此?

難道真要上演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悲劇?

電光火石間,一名白衣人飛掠而來,左掌陽、右掌陰,雙手一圈,如抱太極,連消帶打的按在任逍遙雙手與易天寒、付龍淵四掌的交疊處,接著緩緩合攏,凝重如山,雄渾無比的力道霎時組成了一個旋渦,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接連不斷,三人強橫無比的內力在他神乎其技的牽引下,徹底脫離任逍遙身體,全數灌入白衣人體內。

只見白衣人原地急轉七八下,如轉陀螺,如旋紡錘,接著大喝一聲,運掌前推,“轟隆”前方半刃崖壁硬聲垮塌,塵土泥屑四散飛濺。

他是誰?他使的是什麼武功?龍菲芸看得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衣人竟能身受三大絕世高手的內勁而毫髮無損,甚至還能將其倒逼出去,這樣高深的修為是鬼?是神?

忽聽任逍遙摻雜著喜悅、驚訝、詫異的一聲驚呼:“師父!”

白衣人不是別人,正是任逍遙的授業恩師、中原武林八大高手中排名第七、隱居椰島二十年的銀翼鐵掌——孟飛!

孟飛拍拍任逍遙肩膀,欣然笑道:“好小子,有你的啊,離島才兩年修為便如此精深,連易兄、付兄的合力一擊都能借接住。”

易天寒損耗過劇,全身癱軟,冷汗涔涔,在水芙蓉的攙扶下勉強站穩,嘴上卻不依不饒的低罵道:“孟飛,我們師兄弟比武比得好好的,誰要你多管閒事。”

孟飛輕笑道:“誰管你倆死活,我在乎的是自己徒弟。”

易天寒愕然道:“徒弟?”他和付龍淵全神貫注的比拼內力,對外界事物渾然未覺,根本沒有就注意到任逍遙曾經試圖上前拆解。

龍菲芸忙將事情始末簡略敘述了遍,易天寒非但不說聲謝謝,反怒道:“我和付小子還沒分出勝負,你們插什麼手,現在好,廿載之約……”

水芙蓉頓足道:“師父,若非呆子幫忙,你和師叔早便盡燈枯,兩敗俱傷。”

龍菲芸附和道:“是啊,兩位前輩的功力在伯仲間,若要分個高下非得以死相搏,倘若稍有疏失鬧出人命,單憑一己之力日後如何應付真宮寺龍炫。”

易天寒、付龍淵猛地一震,齊聲道:“那好,待救出事君在做計較。”他倆各出絕學始終奈何不了對方,知道龍菲芸所說確是事實,無奈只得將比武延後。

任逍遙問道:“師父,您老怎麼會在這裡,十天前我才派人回去送信,按日子算他應該還在路上啊。”

孟飛拍拍任逍遙肩膀,輕笑道:“你以為師父呆在椰島就什麼都不知道?實話告訴你,半年前我就便你肖、席、彭趕赴中原,密切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他們在飛鴿傳書中說你出海後久未歸返,幾位夫人回到溫州後又急著召集人手,估摸著可能出事,所以我便獨自駕船東來。說來也巧,途中恰好讓我碰著了你派來送信的那位信使。今早我剛趕到,得知易兄、付兄正在觀潮涯比武,所以便飛掠而來,恰巧撞著兩位以絕招相拼,逍遙上前拆解險些傷及自身,於是出手相助。

任逍遙追問道:“方才師父用得是什麼武功,竟能毫不費力的化解徒兒窘境。”

孟飛功聚雙目,欣然笑道:“哈哈哈,師父自創的九轉歸原勁還不賴吧。”

任逍遙訝道:“九……九轉歸原勁!這是什麼武功?”

孟飛俯前微笑道:“這是師父從渾圓無極中受到啟發,加上琴棋書畫四位前輩苦心指點,精研出的一門絕世武功。”

易天寒諷刺道:“絕世武功?你就吹吧,孟小子,你有多少斤兩我能不知道。”

水芙蓉指著垮塌的山壁,油然道:“師父,你看,這就是孟大俠所為。”

易天寒訝道:“不……不可能,決不可能,打死我也不相信孟小子又這本事。”

孟飛捋哈哈大笑,須笑道:“的確,我沒有轟塌山壁本事,眼前情形是你、付兄還有逍遙三人合力施為的結果。”

龍菲芸失聲道:“孟大俠,您……您當真能夠轉移他們的內勁。”

孟飛緩緩點頭,肅容道:“沒錯,這就是九轉歸原勁的最大功效。如果對手內功在施用者之上,那麼只能將他的勁力卸向別處,倘若施用者修為較深,便可將對手的招式回轉,令其反噬自身。”

蘇涵碧失聲道:“逍遙練成先天無上罡氣,功力日進千里,內功之深連義父都自歎弗如,再加上孟大俠所創九轉歸原勁,豈非……豈非天下無敵!”

孟飛搖搖頭,輕歎道:“呵呵,我們幾個沒有荒廢二十年光陰,難道鬼冥神君、恨天還有他們那幫抓牙就白白虛度?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武學之道永無之境,又有誰敢自稱天下無敵呢。”

任逍遙喃喃道:“‘劍術至極,但求一敗’,練成十八式淩霄劍訣定然可以!”

孟飛一愣,急問道:“逍遙,你說什麼,淩霄劍訣?”倏地瞥見徒兒懸在腰間的冰魄玄霜劍,心中驚駭更甚。

任逍遙不虞有它,恭聲道:“是啊,徒兒自雲塢穀底……”

聽聞任憔悴重傷不治,葬生谷底,孟飛登時潸然淚下;得知任逍遙親手將其乃父埋葬,孟飛不禁老懷感慰;任逍遙說起自己修習淩霄劍訣,已然悟出第十六式“曾經滄海難為水”,孟飛更是仰天長歎,唏噓不已。

天意,真是天意。

任憔悴倚之睥睨天下的冰魄玄霜劍和他窮畢生之功,耗盡心力創出的絕世武功幾經周折終於還是傳給了自己的兒子!

任逍遙發覺孟飛神情有異,急問道:“師父,獨孤前輩說任大俠是您的結拜兄弟,這是真的麼?如果是,為何您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

孟飛想起往事,眼眶通紅,差點脫口而出“傻孩子,任憔悴是你親爹啊!”猛地想起梅若雪千叮萬囑讓他不要告訴逍遙自己的生世,忙改口道:“沒錯,任憔悴確實是我大哥,我所以從來不說,只因他為鬼冥神君所害,師父卻無力報仇所以……現在好啦,師父創出九轉歸原勁,傳給你後足以鬼冥神君爭雄,這殺父……殺兄之仇就靠……就靠你來……”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林毓秀撫掌道:“好咯,三位前輩都找著了,外公交托的任務算是圓滿達成。”

易天寒冷冷道:“哼,孟飛的事老夫管不著,反正我和付小子得救出事君,才肯返回中原。你去告訴獨孤宇,讓他率領中原群豪先撐著……啊,不用,有逍遙在,輪不到我倆回去,就能擺平修羅教和絕殺。”

任逍遙現出個謙虛得表情,肅容道:“事不宜遲,咱們既刻啟程,返回中原。”

話剛說完,忽見周大挺急匆匆的跑上崖頂,大老遠的高呼道:“教主,溫州分舵送來急信,前線……前線戰況……”

任逍遙趕緊上前,沉聲道:“別急,說慢些。”

周大挺急促的喘幾口氣,“呼嗤”“呼嗤”的道:“遼北院大王耶律賢起兵造反,親統大軍二十萬直逼上京,耶律休哥回師救援,楊家軍趁勢追擊,大破遼兵,斬敵三萬余,李德明問知我軍水師北上,主動遣使議和,邊關之困不戰自解。”

眾人聞言,皆自大喜,任逍遙欣然道:“哈哈哈,看樣子我等不用急著北上,大可在赤尾嶼多待些日子。”

水芙蓉搶著道:“既如此,咱們乾脆隨師父、師叔去趟扶桑,待收拾完那天殺的北辰一刀流,再回中原不遲。”

南宮鳳儀猶豫道:“三妹的主意倒是不錯,只恐大遼野心勃勃,亡我宋室之心不死,很快再又興兵犯境。”

龍菲芸笑道:“放心吧,遼國經此內亂,必元氣大損,沒個一兩年休想恢復,咱們大可放心出海,屆時扶桑事畢,連同三位前輩共返中原,豈不快哉。”

任逍遙沉吟道:“若是修羅教、絕殺大舉入侵,又當如何?”

周大挺忙插言道:“教主,有件事我忘了說,柳盟主尊駕已返泰山。”

任逍遙動容道:“此話當真?!”天極教總壇一戰後,柳玉虛便不知所蹤,肖星辰多方打探皆盡無果,想不到竟在此時傳來喜訊。

周大挺恭聲道:“據柳盟主所言,他一直暗中跟隨絕殺中人,月前終於找到機會,刺殺恨天,將他打落懸崖。絕殺群龍無首,想來短時間內不敢輕舉妄動。”

眾人相視而笑,絕殺若去,修羅教獨力難之,休想在獨孤宇、柳玉虛居中坐鎮、群雄戮力齊心、共禦外誨的中原武林生出事端。

任逍遙虎目精芒迸射,斷然道:“好,咱們先在島上修整幾日,然後隨兩位前輩共同出海,前往扶桑!”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18
第九章 菲芸破處

當夜,付龍淵大擺筵席,款待易天寒、孟飛、任逍遙、鄧磊及龍菲芸、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五女。

任逍遙安然無恙複練成先天無上罡氣,武功日進千里,易天寒、付龍淵的廿載之約亦暫時了卻,加上赤尾嶼兩大賊首皆盡伏法,眾人無不興致高昂,喜笑晏晏,大碗酒、大塊肉吃得不亦樂乎。

既然都是江湖眾人中人,也用不著講什麼座次、禮儀,任逍遙摟著林毓秀、南宮鳳姿兩個小美人,嘴上還肆無忌憚的和南宮鳳儀、龍菲芸調笑,飲酒、吃菜則全仗水芙蓉、蘇涵碧挾送,情景說不出的風光旖旎

易天寒、付龍淵知他風流成性自然見怪不怪,孟飛倒是看得目瞪口呆,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任逍遙的女人緣比起任憔悴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更難得的是,六美相處既不爭風吃醋、亦不撒嬌賣乖,這份居中調和本事當真世所罕有。

殊不知,任逍遙當日舍盡面子,請出熊嘯天、肖星辰、葉知秋、柳纖雲連帶孟如煙相助,費勁心思的演了場好戲才讓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化干戈為玉帛,結為異姓姐妹;龍菲芸文武雙全、智略過人,眾女無不敬服,這才沒有吵鬧;至於性情溫婉的蘇涵碧,南宮鳳儀她們總算沒什麼意見,水芙蓉卻呷起醋來,好在任逍遙急中生智,告訴她自己的傷勢尚未痊癒,非蘇涵碧不能醫治,惹火她就等於斷絕自己生路,水芙蓉方始平靜下來。

筵席上的氣氛十分熱烈,兩個時辰下來喝了三十幾壇。

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的酒量皆十分了得,喝到後來竟也搖搖晃晃,醉眼朦朧。任逍遙雖然也好杯中物,卻只是吃菜,反倒一個勁的猛灌龍菲芸,眾女哪能不知他的意思,嬌笑著連番敬酒,龍菲芸縱使千杯不醉,既要應付幾位前輩和任逍遙,又不好拂了眾姐妹的美意,很快便被灌得迷迷糊糊。

任逍遙使個眼色,南宮鳳儀、蘇涵碧立刻將他扶回房中。任逍遙舉杯依次向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敬過,推說酒力不支,拱手告辭。

當然他回得不是香秋館,而是方才就近安置龍菲芸的水月閣。

想到很快便能一親伊人芳澤,任逍遙的心忐忑跳動,暗自怯喜。

臥床簾帳低垂,淡淡的幽香從床上傳來。

任逍遙顫抖著走近前去,仿佛回到自己初嘗雲雨的那晚。

記得是在秦淮河畔的眠月樓,他在九城名伎“空穀幽蘭”舒曉鬟房內渡宿,那時的他還是個青頭小子,半點不諳男女之事,全仗舒曉鬟“引導”才有巫山雲雨、銷魂蝕骨的一夜。

如今的任逍遙風流成性、禦女無數,何以還有此感覺。

或許是緣於龍菲芸恢復女裝後那猶若天仙、不食人間煙火的清秀玉容;或許是緣於他和龍菲芸之間幾度纏綿卻又次次過其玉門而不得入;或許是緣於聖旨賜婚,使龍菲芸成為自己第一個名正言順的合法妻子。

任逍遙揭開睡帳,但見龍菲芸擁被而眠,星眸半閉,秀發散披枕上,被外露出雪白的裸臂、半截豐滿的胸肌,媚態誘人至極點。

任逍遙幾敢肯定龍菲芸身上只有肚兜一類的單薄衣物,暗贊南宮鳳儀辦事勞靠,早早將她外衫褪去,免得自己動手。

任逍遙正自顧自的接著腰帶,床上的龍菲芸忽然睜開秀眸,輕聲道:“堂堂任大教主、冠軍侯就是這般急不可耐麼?”

任逍遙訝道:“你……你沒醉!”

龍菲芸美目升起朦朧似溫柔月色、如水如霧的霞彩,輕搖嫁首,幽幽道:“爹爹把我當男孩養,喝酒能少練麼?逢年過節五堂飲宴的場面比今晚可大得多,你想把我灌醉,趁機占我便宜,門都沒有。”

任逍遙愕然道:“那……那你還……”

龍菲芸閉上美眸喘息片刻,然後半睜半閉地橫他嬌媚的一眼,嫣然道:“說話總得算話嘛,既然你想要人家身子,我還能說什麼呢,只好讓你得逞咯。”

任逍遙食指大動,嘿嘿笑道:“愛妻如此開明,為夫也就不客氣啦。”

龍菲芸在任逍遙灼熱的目光下漲紅了臉兒,喃喃道:“你和鳳儀、鳳姿、芙蓉還有秀秀、涵碧他們在一起時,也是這樣肆無忌憚的調笑麼?”

任逍遙沉醉在龍菲芸嫵媚的眼波中,答非所問的道:“我保證,今晚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一雙魔爪滑進龍菲芸的褻衣內,頑皮的開始活動。

龍菲芸怎禁受得住他的愛撫,嬌軀立時抖顫起來,臉紅似火,香體發熱,壓抑不住的呻吟道:“逍遙……不要這樣,輕些……不……不要停。”

任逍遙伸手扯住她的褻衣,淫笑道:“寶貝,倒底是停,還是不停啊!”小指輕輕一勾,褻衣隨即滑落下來,龍菲芸立時渾身裸露,現出半段柔肌,一雙軟玉,端的膚如凝脂,香溫雪豔。

任逍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下竟然有這麼完美的身體,她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每一處凸起,每一處凹陷,都是那麼完美,那玲瓏剔透嬌嫩雙峰,那半球型完美的形狀、象牙雕刻般瑩白的膚色,細巧渾圓的殷紅蓓蕾和微微顫抖的動人姿態,都讓究竟風月的任逍遙看得神旌心動。

龍菲芸豐盈的酥胸不但鮮嫩嬌美,盈盈可握,無論色澤、形狀和彈性都是珍品中的珍品。圓錐形光滑的乳身不但膚色晶瑩潔白,膚質光滑細密,外形更十分挺拔勻,輕輕的觸碰都可以帶來曼妙無比的微顫稱;光彩奪目、堅挺卓立的乳尖,散發著無限的嫵媚、成熟的韻味,仿佛是一雙美味多汁的果實等待著有心人的采,讓任逍遙不由自主的聯想到樹林中初熟的櫻桃,恨不得立刻品上一口。

龍菲芸嬌羞無限,瑤如幽幽切切的叫了一聲:“逍遙……“含有無限深情的明眸覷定任逍遙的雙目,當真是百媚橫生,風情萬種,朱唇皓齒,紅白相映,款啟之間,溫香微逗,嬌軀緊緊偎入任逍遙懷中。

任逍遙軟玉溫香抱滿懷,分外感到龍菲芸胴體火辣辣的誘惑,充滿青春和健康的吸引力,哪還把持得住,俯身吻住她正狂亂地嬌啼狂喘的柔美鮮紅的香唇,企圖強闖玉關。龍菲芸本能的羞澀地輕咬銀牙,不讓他淫行得逞,任逍遙心下暗笑,左手擰住龍菲芸嬌悄可愛的小鼻子,右手則愛撫著她滑如絲緞的背脊。

“唔唔……唔……”龍菲芸的呼吸愈發急促,拼胸口不住其粗,命想將嘴拿開,喉嚨深處發出似在抽泣的聲音,那是強烈的刺激加上呼吸困難導致的結果。

任逍遙的嘴終於離開,缺氧的魚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嬌挺的乳峰隨之顫動。任逍遙鬆開左手,趁著龍菲芸還沒反應過來,再度封上她嬌豔欲滴的櫻唇,舌頭火熱地卷住那嬌羞萬分、欲拒還迎的少女香舌,一陣淫邪地狂吻浪吮,但覺檀口芳香,玉舌嫩滑,說不出的淫糜旖旎。

龍菲芸連連嬌哼,似抗議、似歡暢,某種從未經歷過的刺激快感慢慢的滋生出來,並且逐漸擴散到龍菲芸的軀體和四肢。她原本雪白晶瑩的胴體上已逐漸呈現出一抹誘人的暈紅,像是吸引著別人前來採摘一般,使她的身體越發的顯得動人心魄,就連那婉轉的呻吟聲,也逐漸開始變得享受。

任逍遙的一雙大手,撫握住龍菲芸彈挺柔軟的玉乳,輕而不急地揉捏著,指間傳來陣陣堅挺結實、柔軟無比而又充滿彈性的美妙肉感,令人血脈賁張。

望著龍菲芸春情洋溢的秀麗桃腮,任逍遙情念更甚,手指逐漸收攏,輕輕地用兩根手指輕撫龍菲芸那傲挺的玉峰峰頂,打著圈的輕撫揉壓,找到那一粒嬌小玲瓏的挺突之巔——乳頭,溫柔而有技巧地一陣揉搓、輕捏。

龍菲芸銀牙緊咬,嬌喘連連,被乳尖上傳來的異樣感覺弄得渾身酥麻,如被蟲噬,全身仙肌玉骨一陣極度的痙攣、哆嗦,光滑赤裸的雪白玉體緊緊纏繞上任逍遙雙股,芳心感覺到令人羞愧萬分的莫名刺激。

任逍遙的手由胸部移到身側,然後再移到龍菲芸的纖腰,接著從腰滑下去。運用她那巧妙的手掌,從下腹一直到大腿間的底部,以中指來玩弄那個凸起的部份,好像是毫不做作地在撫摸著,再用拇指捏擦那最敏感的部位。

“我受不了了,啊…啊……”龍菲芸的呼吸愈發急促,夢囈般的嬌吟著,周身發熱無力,胸前玉乳漲了起來,四肢百骸升起似麻似癢的滋味,春情蕩樣溢滿雙眼,難受又快樂的欲火開始騰升。

任逍遙忍不住捧起龍菲芸珠圓玉潤的豐臀,張嘴蓋住她的桃源洞口,一陣啾啾吸吮,龍菲芸如遭雷擊,兩粒晶瑩的珠淚從緊閉的秀眸中奪眶而出,這是狂喜的甜美至極的淚水。

任逍遙把龍菲芸整個嬌軀抱了起來,龍菲芸發出一聲愉悅的嬌呼,秀髮波浪般的起伏著,用盡氣力摟緊任逍遙,這種強烈的征服感,讓他從心底興奮起來……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18
第十章 動人滋味

不知不覺間,龍菲芸開始一前一後地搖擺著腰肢,主動地配合任逍遙的衝刺。短暫的痛楚過後,她自然而然地萌生了快感,因而才會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雲收雨散,任逍遙“呼”地釋出口氣,緩緩向一旁翻開,以免壓住龍菲芸,雙手卻仍緊緊環抱著她。

龍菲芸手足同樣將他纏個結實,秀目緊閉、滿臉甜美清純,嬌喘也自急促慢慢悠長,柔弱的呻吟餘波蕩漾,胸口猶自無法平息,緩緩起伏顫動。

兩人下身緩緩分離,幾道粘稠乳白的細絲仍相連難舍。龍菲芸輕喘一聲,轉過身來,投在文淵懷裡,小小的手掌摩娑他的背脊,臉蛋倚在胸前,闔上眼睛,露出滿足的笑容。

任逍遙輕輕按著著龍菲芸的肩頭,托起她嬌悄的香腮,不勝纏綿地輕輕啜吻,心中一片甜蜜,享受著激情之後的餘味。

透著窗外映入的朦朧月色,龍菲芸凹凸胴體若隱若現,玉乳高聳,雪腿纖滑修長,圓潤優美,纖纖細腰僅堪盈盈一握,雙美眸似一潭晶瑩泉水,清澈透明,楚楚動人。鵝蛋形的線條柔美的俏臉,配上鮮紅柔嫩的櫻紅芳唇,秀氣挺直的瑤鼻,柔美嬌翹的下巴,顯得溫婉嫵媚、風情萬種,儼然像是一位從天而降的瑤池仙子,不識人間煙火。

任逍遙情念大動,貼著龍菲芸的臉蛋,柔聲島:“菲芸,我沒有騙你吧。”

龍菲芸睜開豔光灼灼的秀目,用盡力氣緊摟著他,內中藏著狂風暴雨後的滿足和甜蜜,檀口輕吐道:“想不到男女間竟有這麽動人的滋味,怪不得鳳儀、鳳姿她們天天癡纏著你。”


這幾句深情誘人的話,比甚麽催情藥物更見效,立時又惹起另一場風暴。

至此兩人水乳交融,再無半分間膜。

翌日,眾人齊聚九龍齋商議前往扶桑一事。

易天寒、付龍淵、孟飛、任逍遙四大高手對付個真宮寺龍炫自然不是問題,但北辰一刀流乃扶桑第一大派,實力決然不弱,倘像四大世家、五大劍派倒還好說,若然類似丐幫、天極教這樣徒眾成萬,遍佈國境,那情況就大大不妙。

誰都知道龍菲芸熟知江湖掌故、武林軼事,目光齊齊向她投去。

龍菲芸秀眸明亮起來,輕歎道:“說實話,我瞭解的只限於本教情報網內收集的資料,對大遼、西夏、吐蕃、大理、吐蕃的情況僅略有涉獵,至於扶桑嘛……唉,我只知道扶桑約有四五十個忍者流派,其中以北辰一刀流、飛天禦劍流、神穀活心流、直心影流、鏡心明智流、神道無念流、禦庭番徒眾最多,地位最高,合稱扶桑七大派。扶桑全民好武,凡投身忍者流派便能得到武士的專屬稱號,當然他們也必須遵循一種特定的行動準則,名字叫做——武士……對,武士道!”

林毓秀似有所悟,插言道:“那不就是門派規條?”

龍菲芸搖頭道:“不,比起門派規條來,武士道嚴岢得多。首先必須講究義、忍、勇、禮、誠、名譽、忠義等德目;其次是恪守武勇奉公的言行,當中最重要的部分有點類似於我們的……唔,怎麼說呢,應該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南宮鳳儀愕然道:“類似?”

龍菲芸肅容道:“對,武士以奉行主君為第一準則,主君要你切腹自殺你就得切腹自殺,決不能有半句怨言。”

蘇涵碧驚道:“咱們去救師姨,必定和北辰一刀流開戰,依龍姐姐的說法,豈非將要面對數以百計的亡命之徒。”

龍菲芸苦笑道:“豈只如此,扶桑七大派同氣連枝,休戚與共,除非速戰速決,否則便要硬憾整個扶桑武林。”

易天寒冷然道:“哼,七大派武士來得越多越好,老夫還怕不夠殺呢。”

付龍淵吹鬍子瞪眼,沒好氣的道:“易老鬼,你我能為事君舍卻一切,總不能叫孟兄弟、逍遙還有涵碧、芙蓉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陪著命喪異國吧。”

易天寒低斥道:“什麼叫命喪異國?你見得咱們就對付不了扶桑七大派,開玩笑!如今西北戰事已平,逍遙他隨時可以調動天極軍水師東進,助你我一臂之力,別說什麼七大派,蕩平扶桑武林亦不在話下!”

水芙蓉撫掌道:“好呀,讓扶桑蠻夷見識見識咱們中原武學的博大精深。”

南宮鳳儀柔聲道:“不要了吧,弄出兩國紛爭來,逍遙可吃罪不起。”

南宮鳳姿嘻嘻笑道:“怕什麼,你沒聽龍姐姐說聖上得知遼國、西夏興兵犯境,第一個反應就是讓逍遙哥哥揮師北上。現在啊,整個大宋都把他當成英雄看待,難道聖上捨得自毀長城,處罰國之棟樑嗎?”

水芙蓉搶著道:“就是就是,只要從真宮寺龍炫手中奪回師姨,師父、師叔便肯複返中原,屆時會同群豪剿滅修羅教、絕殺,接著再蕩平四方蠻夷……哇,搞不好呆子的功績可以永載史冊哦。”

眾女越說越是起勁,九龍齋內回蕩著嬌啼婉轉的鶯聲言語。

忽然,林毓秀怯生生的冒出一句:“大哥哥,咱們平白無故的出動大軍剿滅扶桑七大派,所作所為和修羅教、絕殺有什麼區別?真宮寺龍炫擄走花前輩不假,但這充其量也只是北辰一刀流和掌劍無雙門之間的恩怨,為此惹出兩國武林之間的矛盾,甚至一場血雨腥風的廝殺,實在……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眾人面面相覷,猛然醒覺。

旁觀者清、當局者密,他們一直站在易天寒、付龍淵的角度考慮問題,儼然將自己當成受害者,因此無論談到調動水師還是火拼七大派全都理直氣壯,根本就沒考慮過諸如殺戮過重、兩國邦交惡化等由此引發的嚴重後果,林毓秀的話猶如平地驚雷,使他們驚醒過來,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思量整個行動。

龍菲芸沉吟道:“秀秀說的很是在理,除非逼不得已,否則不宜動用水師。”

付龍淵虎目閃亮,肅容道:“憑在座諸位和我二十年來招納的各路高手,對付北辰一刀流該當綽綽有餘,只要咱們速戰速決,救出事君後立刻離開扶桑,想必其他六派不及插手。”

任逍遙忽然笑道:“依我看,此行不用勞師動眾,易前輩、付前輩、師父還有鳳儀、鳳姿、芙蓉、秀秀、菲芸、涵碧加上幾名船夫、舵手足以應付。”

付龍淵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以誇張的手勢和表情道:“逍遙,我知道你的先天無上罡氣若能大成,內勁之強連鬼冥神君也要自歎弗如,加上淩霄劍訣和九轉歸原勁,世間罕逢敵手,但你也不能太過自信,畢竟……”

任逍遙忙不迭的解釋道:“付前輩,您老誤會啦,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想提醒諸位,對付北辰一刀流只能智取不能力敵,人多反而沒有好處。”

龍菲芸試探著問道:“喂,你該不會已經想好行動策略了吧。”

任逍遙笑道:“策略不敢說,方法倒是想好兩條。”

易天寒素知他智計超卓,急問道:“什麼方法,說說看。”

任逍遙正色道:“第一,光明正大的找上的真宮寺龍炫,像二十年那樣來場比武,若他敗北便要送還花前輩——兩位前輩不但練成師門絕學,更自創奇招,取勝應該不難;第二,設法拖住對方,由我孤身潛入北辰一刀流救出花前輩,然後遵照付前輩所說,立刻離開扶桑,不給他們反撲的機會。”

龍菲芸聳然動容,大喜道:“好主意,既能避免大規模衝突,減少傷亡,又能在最短的時間解決問題,真是一箭雙雕。”

任逍遙續道:“無論採取我說的哪種方法,人多都是累贅,所以……”

不待任逍遙說完,易天寒、付龍淵齊聲道:“好,就這麼辦!”

坐在牆角、久未開言的鄧磊忽然冒出一句:“若是你們不嫌小老兒武功低微,順帶把我捎上。”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19
第十一章 神秘人物

誰會嫌他武功低微,誰敢武功低微。

茅草屋外,直面天雷無妄而面不改色,甚至揚言要毀去易天寒一世英名。

雙方對峙,瞬間擊倒準備回去報信的彭隨風,震攝全場。

這樣的修為怕是當今唐門門主唐雲鶴亦望其項背。

他去,不但多個堪比易天寒、付龍淵、孟飛、任逍遙的絕頂高手,更平添位精通奇門遁甲、五行術數的其人異士。

答不答應他的要求根本無須考慮,但沒有一個人點頭表示同意。

因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泛起疑問……

鄧磊絕非鄧磊,他究竟是誰?

龍菲芸或許知情,卻像是必須遵受某種協定,始終未發一言。

孟飛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從鄧磊發話起,便目不轉睛的打量著他,眸神停留在他的醜臉上,久久不曾移動。

易天寒、付龍淵同時皺起眉毛,想必也在絞盡腦汁的思量著。

鄧磊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煩,大大咧咧的說道:“喂喂喂,肯不肯啊,要是有意見,我也懶得多費唇舌,索性自個回溫州,繼續當我的土皇帝。”

任逍遙忙陪笑道:“鄧前輩施以援手,我等求自不得。只是……呵呵,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您老……”

鄧磊揮手打斷,微怒道:“不該問的別問,問了我也不會回答。”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面面相覷。

鄧磊虎軀微顫,眼中射出濃烈的感情,勉強擠出個乾澀的笑容,輕歎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有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其中的慘痛與悽楚現在想起來還讓我撕心裂肺,難以承受。所以我求求你們不要再問,不要再往我的傷口上撒鹽。”說罷長身而起,大步離開九龍齋。

夜已深,月當空。

觀潮崖頂,兩個黑影對面而立。

朦朧的月色透過樹梢,映在他們臉上,隱約能夠辨識面容。

左邊那個是鄧磊,右邊的赫然正是——孟飛。

驚濤拍岸,潮水擊打岩壁的聲響此起彼伏,卻絲毫掩蓋不住兩人的對話。

孟飛仰天長歎,感歎道:“二十年,我盼你盼了整整二十年,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你我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逢,造化弄人,一至於斯。”

鄧磊淡淡道:“喲,我還道你以為我早便見閻王了呢。”

孟飛輕笑道:“如果連那點小風小浪都闖不過,你就白給江湖同道尊為……”

鄧磊打斷道:“我說過不要再提我的名號!”

孟飛擺手道:“好好好,不提就不提。你捫心自問,自己夠不夠意思。”

鄧磊雙眼一翻,冷然道:“怎麼,我得罪你啦。”

孟飛佯怒道:“你形貌大變,我一時沒認出來,可我和以前的區別不大吧,為什麼你看見我,私下也不打個招呼,非得我逼你才肯自認身份。”

鄧磊肅容道:“因為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包括你。”

孟飛愕然道:“為什麼?”

鄧磊苦笑道:“較之當年縱橫江湖、叱吒風雲的我,現在的鄧磊有臉見人嗎?”

孟飛沉默不語,許久後方道:“你不是打算就這麼隱姓埋名的渡過餘生吧。”

鄧磊狠狠道:“鬼冥神君授首之日就是我恢復本名、重整聲威之時。”

孟飛訝道:“你……你想靠自己報仇!”

鄧磊傲然道:“怎麼,不相信?你在椰島得琴棋書畫四聖相助創出九轉歸原勁,我在溫州這十幾年難道全是白瞎的。”

孟飛笑道:“我怎麼聽說你在城外蓋了幾間茅屋,悠哉悠哉的當起混混頭子。”

鄧磊神秘兮兮的道:“小隱隱於川,大隱隱於市,我不過在練功之餘偶爾玩玩,你還真當我能忘記血海深仇,甘心和幫地痞流氓斯混。”虎目灼灼,透出無盡殺氣,寒聲道,“哼,別讓我碰上鬼冥神君,否則我要他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

孟飛動容道:“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

鄧磊欣然笑道:“沒錯,我從來沒有比現在更相信自己。”

孟飛沉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的絕招再厲害,也必須出其不意,驟然發難,才能發揮最大威力,既是說……”

鄧磊接道:“既是說決不能讓世人知道我還活著,否則便會功虧一簣。”

孟飛點點頭,沉聲道:“暗器之道在於出奇之勝,如果讓對手知道你就是……咳咳,那麼必定處處小心,時刻提防。要是尋常高手倒還好辦,若然面對鬼冥神君、恨天這種級別的魔頭,取勝的機會將十分渺茫。”

鄧磊苦笑道:“這倒是,不過你放心,如今我這副尊容誰還認得出來。”

孟飛白他一眼,沒好氣道:“起碼龍姑娘已經知道。”

鄧磊輕歎道:“唉,倒底是龍吟嘯的女兒,眼光都與眾不同,我才用一招南轅北轍就被她窺破。你說說打從三十年前起,會這招的就剩咱倆,別說她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連龍吟嘯都未必見過,怎麼可能……我看啊,九成九是瞎猜的。”

孟飛諷刺道:“瞎猜?嘿,今早逍遙告訴我,她和龍姑娘首度碰面,師承來歷、武功路數就被對方弄的一清二楚。你說說,你說說……唉,總之無論如何得封上她嘴,否則逍遙知道後定然籍此追問起他的生世,我真不知該怎麼回答。”

鄧磊淡淡道:“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如此淺顯的道理都不懂。放心吧,既然龍姑娘看穿我的真實身份,自然也知道我的厲害,我不讓她說她絕對不敢說的。”

孟飛訝道:“夠狠的啊,竟然威脅人家小姑娘。”

鄧磊連連擺手,陪笑道:“唉喲喲,我哪敢呐,她可是逍遙的賢內助,我這做……怎麼可能捨得呢,我無非是告訴她出於某些特殊原因,只能在暗中幫助逍遙,希望她不要說破。龍姑娘真是善解人意,一路上既沒有告訴其眾姐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相信繼續瞞下去應該不是問題。”

孟飛長籲口氣,喃喃道:“好吧,咱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共同扶助逍遙,實現二十年前你我的誓言。”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19
第十二章 異國旅途

三日後,眾人揚帆出海。

付龍淵將赤尾嶼大小事務交托給邵清偉,只挑選出兩名精通扶桑語的通譯隨性,舵手、船夫等責從百多名天極教教眾中擇取最擅操舟的十幾人。

坐船則是付龍淵窮命工匠數年之功精心打造大型樓船,甲板上有三層建築,每層四周都設置半人高的女牆,在第一層周圍又用木板圍成戰格,女牆與戰格上均開有若干劍孔、矛穴,即可遠攻,又可近防。船頭覆有蓋板,板上有十字小槽,槽身附近,遍插利刃和錐尖,更備有投石車、大型弩機等防禦武器,加上其極快的速度,就算在海上面對數以十倍計的敵船,照樣能來去自如,遊刃有餘。

付龍淵為扶桑之行籌畫二十年,所有的準備工作無不計畫停當,海圖、羅盤等航行工具自不待言,連沿途島嶼、暗礁的情況都調查清清楚楚。

起初十幾天,風平浪靜,船行安穩,眾人常在艙外舉目遠眺,但見海天一色,碧波萬傾莫不心曠神怡。

到得大海深處,風浪逐漸增強,好在樓船乃厚實杉木所造,堅固異常,雖然因為重心較高,上下翻騰,顛簸起伏卻無覆舟之虞,易天寒、付龍淵、孟飛、任逍遙、水芙蓉、蘇涵碧久居海上,自然不懼風浪,龍菲芸、南宮鳳儀、南宮鳳姿為救任逍遙駕船來回多次,倒也習慣成自然。唯有林毓秀年紀最小,體質最弱,加上不慎染上風寒,弄得上吐下瀉,容色憔悴,連吃飯都沒有胃口。任逍遙看著心痛,陪她不吃不喝,眾女既捨不得情郎挨餓,又知他說一不二,只能衣不解帶、盡心竭力的在旁照顧,盼著她儘快康復。

好在有個秒手仁心的蘇涵碧,兩劑藥下去,林毓秀的症狀立時消解,再喝幾回補湯,原先那個天真活潑、嬌悄可人的林毓秀又開始唧唧喳喳的鬧騰。眾女無不大贊蘇涵碧醫術通神,從此有個頭痛腦熱什麼的都去找她,彼此間的姐妹情誼愈發深厚,看著她們和睦相處、彼此互助,非只任逍遙大覺暢快,易天寒、付龍淵、孟飛等亦老懷感慰。

關於生世問題,任逍遙不止一次的向孟飛發問,孟飛早便答應過梅若雪,決不向任逍遙吐露他的生世。因此一口咬定說他是自己收養的孤兒,父母姓甚名誰確然不知。

任逍遙豈肯相信,非要孟飛說出個所以然來,孟飛早在椰島時便料定此節,諸如武林志士的遺腹子、戰亂中與父母走散的這類故事早就好七八個。誰曾想任逍遙竟把龍菲芸叫來旁聽,逼得他不敢胡說。

孟飛絞盡腦汁、費了半天唇舌,東繞西繞好不容易才搪塞過去,任逍遙卻忽然問起九龍玉佩的事。九龍玉佩是龍吟嘯昔年贈予任憔悴的信物,約定“日後若各自生子被便結為兄弟;若各自生生女則結為姊妹;若一男一女則永為秦晉之好”事情始末孟飛自然是清楚的,但他說不說呢?若說,非得扯上任憔悴,還不好解釋九龍玉佩怎麼會給徒兒帶在身邊,若不說,就有欲蓋彌彰之嫌,想想看,身為任憔悴情同手足的結拜兄弟,能不知道這事。

孟飛哪裡曉得,龍吟嘯去世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告訴女兒、女婿,任逍遙只是隨口問問,根本沒有追究套話的意思。反倒是他聽見問話後古怪的反應和神情,惹得兩人開始懷疑,你一言,我一語試圖逼問出整件事情的真相。

孟飛倒底是老江湖,立刻看出其中端倪,暗呼“中招”的同時,心念電轉,竟然想出條兩全其美的說辭。他告訴任逍遙,任憔悴確是有個遺腹子,而九龍玉佩正是他留給遺腹子的唯一物事。然而由於他的疏忽,孩子被鬼冥神君搶走,彷徨之餘,他路過一個鬧饑荒的村路,從一位瀕死的婦人手中救下了任逍遙,因為傷感大哥的孩子遺失,所以才把任逍遙當成他養,九龍玉佩也理所當然的傳了他。

雖然解釋的十分合理,但其中仍有漏洞,問題是任逍遙親眼見過鬼冥神君的兩個徒弟,還與他們正面交鋒,穀底遺刻中“吾平身了無牽掛,唯眷妻兒,望有緣人傳之噩言,囑毋掛懷”的囑咐仍在腦海中回蕩,故而不再懷疑。

相反,因為孟飛的信口胡編,任逍遙把陳亦希誤認做任憔悴那被鬼冥神君奪走的遺腹子,感慨與磋歎霎時充滿胸臆,想任憔悴英雄一世、天下無敵,兒子卻被鬼冥神君調教成個十惡不赦的小魔頭。

當初,梅若雪堅持不讓他告知任憔悴生世,是怕兒子長大後為報殺父弑母之仇不顧一切對抗修羅教、絕殺,白白喪命。或許她做夢都想不到,如今的任逍遙既練成先天無上罡氣、淩霄劍訣、逍遙無極掌、飛仙化羽、九轉歸原勁五大絕學,更接任天極教教主、受封冠軍侯,手握十萬雄兵,乃至整個西北的軍政要務,就算真的知曉身世,立志報仇,也沒有什麼好擔心。孟飛太過溺愛任逍遙,再加上有些墨收成規、食古不化,愣是編出套說辭將徒弟瞞住。暫時免去任逍遙對身世的追問不假,但因此造成的誤解卻在若干年後險些將他送上黃泉。

海上生活本枯燥無味,但在任逍遙看來確是其樂融融,先不說六女在側,每晚風花雪月,享盡魚水之歡,就算是在白天,總也有忙不完“事情”。修習先天無上罡氣自不待言,遇到疑難處還得向幾位前輩請教,稍有閒暇便跟著通譯學幾句扶桑語。當然陪林毓秀抓魚,“調戲”南宮鳳姿,故意讓水芙蓉吃醋,和龍菲芸打情罵俏,與南宮鳳儀賦詩作詞,借治病為名占蘇涵碧便宜也是少不了的。

修習內功,切忌分心,輕則進境受阻,重則走火入魔。

偏偏任逍遙是個異數,頭天越和眾女歡好,翌日修業的成果越是顯著,幾十天過後,不但體內的先天真力得以運轉自如,徹底擺脫內息反噬的隱患,且將其徹底融匯進掌法、劍招、輕功當中,效果最明顯的屬飛仙化羽,原本他只練到第六重平步青雲,如今竟輕而易舉的達至第八重扶搖直上,逍遙無極掌、淩霄劍訣的威力亦與日俱增,委實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孟飛窮十幾年心力創出的九轉歸原勁,傳給他後不到個把月便運用自如,如今一對一的單挑,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都不是他的對手,恐怕假以時日,正面硬憾鬼冥神君亦不在話下。

經過數月的航行,扶桑遙遙在望,驚心動魄的異國旅途就此開始。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0
第十三章 海上大戰

幾近深夜,周圍海面被水霧籠罩,有點分不清楚是雨還是霧。

任逍遙正挽著蘇涵碧、水芙蓉纖手,靠在船尾聊天,龍菲芸、南宮鳳儀則在艙門附近商量著什麼,其他人或聚在一起飲酒品茗,或三五成群的吃些夜宵,船夫、舵手等大都已回到房間,安然入睡。

忽然,船尾傳來林毓秀一聲驚呼!

任逍遙想也不想,以最快的速度疾掠過去,當他趕到的刹那,腳步一滯,愣立當場,龍菲芸、南宮鳳儀、蘇涵碧、水芙蓉等陸續趕來,也各看呆了眼。

遠處海面,七八艘高懸黑旗的艨艟鬥艦正與一條大型海船展開激鬥,那船以鐵加木和樟木製成,船首船尾均裝上鐵錐,兩舷豎立竹排,排上留有箭孔、銃眼,以施放弓箭和火器。此船宜於衝鋒陷陣,不懼與敵直接碰撞,兩旁搭架搖櫓,以增加靈活性和速度,可惜駕船的人手似乎不足,大大影響它的行動。

梆子聲響,艨艟鬥艦上的投石機、弩箭機齊奏催命之音,巨石、火箭,交織出由一道道光影組成的罩網,狂風暴雨般往大船襲去,打了眾水手個措手不及,不是被巨石砸的粉身碎骨,就是被火箭貫穿胸腹,眨眼功夫便倒斃大半。

大船似乎想拼個魚死網破,驟然調轉方向,朝敵艦猛衝過去,

“轟!”鐵鑄的船首攔腰撞上為隨而至的敵艦,硬生生撞得對方船體破裂,木屑濺飛,斜斜往橫移開,碰上另一艘不幸剛於此時駛至的己方艦船,發出刺耳的轟鳴,兩艘船同時傾斜下沉。

十幾名操舟大漢慘呼著跌入水中,頃刻間被無情的浪濤吞沒。

隨著船頭持槍大漢的震臂厲吼,大船借風力來個急轉彎,逆流西上,一艘正著火焚燒、迎頭而來的敵艦避無可避,被攔腰撞個正著,側傾下沉。

僅餘的三艘艨艟鬥艦竟發起狠來,趁著大船去勢稍緩,扯足風帆,拼命加速,如出柙的猛虎,憑其輕便靈活的特性,迅速迫近。

大船不甘示弱,迎頭搶上,“砰”的將距離最近的艨艟鬥艦撞得稀爛。

饒是隔著十幾丈,任逍遙、龍菲芸仍能清楚得的聽見骨折肉裂的聲響和淒厲的慘呼。他倆雖親身經歷巽風大戰,如此的驚悚的海上劇鬥尚是首次看見,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林毓秀、蘇涵碧自不待言,個個駭得花容失色。

就在這時,兩把巨大的搭鉤從居中的另兩艘艨艟鬥艦中飛射而出,牢牢地攀住大船,隨後,十幾名黑巾蒙面的武士各執利刃,踩著連接搭鉤的鐵索飛躍而上。

龍菲芸皺眉道:“咦,原來不是海盜。”

任逍遙唇角溢出絲冷笑,淡淡道:“那當然,海盜怎有如此輕功。”

林毓秀插言道:“大哥哥,咱們幫哪邊?”

任逍遙淡淡道:“別急,等等再說。”

雙方在船頭展開械鬥,使得清一色是窄長武士刀,大船上雖然沒剩幾人,武功卻是不弱,儘管被黑衣武士團團包圍,仍然拼死抵禦,勉強戰了個棋鼓相當。

領頭的黑衣武士大步搶至上風處,在夜色掩護下撤出大團石灰粉,隨著海風撲面朝負隅頑抗的對手卷壓過去。眾人猝不及防,被石灰滲入眼去,頓時目不能視,黑衣武士趁機大肆屠戮,慘叫痛哼之聲不絕響起。

林毓秀扯著任逍遙衣襟,沒好氣的道:“都怪你啦,現在怎麼辦。”

任逍遙垂下虎首,默然不語,他本想先看看局勢的發展,再決定究竟該不該出手,豈知晃眼間功夫大船上的人就給殺得一乾二淨。

龍菲芸沉聲道:“咱們此行是來搭救花前輩的,別國事務還是不要插手。”無論是從大船的選材、裝配,還是黑衣武士素質來看,交戰雙方都不是普通人。他們身在異域,即將面對實力強勁的北辰一刀流,委實不宜惹上其他麻煩。

任逍遙猛然抬頭,斷言道:“不對,船上還有活口!”

話尤未落,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整個船艙瞬間炸裂開來。兩道人影流星電閃般躍上半空,連續幾個姿態美妙輕盈的後翻,仰身射往船頭。

任逍遙凝神望去,這才看清原來是位身著長衫的白衣老者,他左手緊握寇刀,右手抱著個八九歲大的小男孩,甫自落地,立刻陷入眾武士的包圍。

白衣老者的武功固然了得,卻因單手作戰發揮不出全部功力,加上分心保護男孩,輕功亦難施展,只得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眾武士也真夠毒的,東西南北四面夾擊,明晃晃的利刃全往男孩身上招呼,仿佛不將他置於死地決不甘休,白衣老者左支右拙,疲於奔命,很快便被砍的遍體鱗傷,卻仍死死護住男孩,不肯退後半步。

十幾個大人如此欺負一老一小,任逍遙豈能袖手旁觀,他熱血狂湧、義憤填膺,顧不得龍菲芸反對,急令船行加速,沖前救援。

白衣老者渾身浴血,整件白袍幾被染成殷紅,眾武士齊聲呼喝,攻得愈發猛厲,眼看就要將他斬於船前。

白衣老者猛地厲吼一聲,鬚髮皆張,“唰唰唰”幾刀將逼得最凶的兩名武士整條胳膊給堪成兩截。中刀的武士慘哼著往後拋跌,餘眾立刻補上,完全不懼白衣老者狀若瘋癲的狂攻。

武功稍高的人都能看出,白衣老者已是強弩之末,全仗一股狠勁才突然爆發,除非奇際發生,讓他將眾武士盡數擊倒,否則最多不過盞茶功夫,就要油盡燈枯,慘死在亂刀之下,懷中八九歲大的小男孩自然也不能倖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趕不及前去搭救。

唯有任逍遙信心十足,冷靜如常,似乎一點都想不到會有失手的可能性。

十丈、九丈……兩船的距離越來越近

任逍遙提聚真力,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雙目神光閃閃,若天神下凡,先天無上罡氣形成的渦漩氣勁,繞著他翻騰滾動。

形勢危急,不容多等,任逍遙仰天長嘯,身形“颼!”的拔起,足底如生飛雲,似離弦之箭,若驚天長虹,八縱八躍間倏忽間橫過十六、七丈的距離,正是新近練成的飛仙化羽第八重——扶搖直上。

眾人只瞧得神眩目馳,若非今日親眼目睹,決不信世間竟能有這般輕功。

白衣老者竭盡生平之力連擋七招,終於虎口爆裂,兵刃被震脫出去,“撲通”墜入海中,眾武士哈哈大笑,舉刀猛砍,白衣老者毫不猶豫,死死抱住孩子,竟用背脊的血肉之軀去擋鋒刃。

南宮鳳姿、林毓秀駭極驚呼。

生死攸關之際,空過劃過一道藍芒!

電光火石間的功夫,斬向白衣老者的十幾把武士刀盡數斷折。

任逍遙衣袂飄拂,從天而降,似尊神像般擋在白衣老者和男孩跟前。

冰魄玄霜劍、淩霄劍訣融匯先天無上罡氣果然無堅不摧。

眾武士幾時見過這等渾厚綿長的內力、削鐵如泥的神兵,直嚇得連連後退。

任逍遙虎目灼灼,緩緩從眾武士身上掃過,操著半生不熟的扶桑語,厲聲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追殺他們?”

武士頭目望著手中僅餘半截斷刃,心中一寒,啞聲道:“我們是誰你管不……管不著,你……你又是誰?”言語中透著些許戰慄與驚恐。

任逍遙仰天大笑,傲然道:“就憑你們,還不配問本教主名諱。”

眾武士面面相覷,忽然發一聲喊,呼喝著朝任逍遙攻來,雖然他們使得均是斷刃,但十幾個人同時出擊,訓練有素,配合緊密,換成以前的任逍遙,縱有冰魄玄霜劍在手怕也應付的十分吃力,如今嘛……

任逍遙虎目爆起精芒,踏前半步,袖袍微揚,威猛強橫的先天無上罡氣四散激濺,如牆如堵的平推過去,震得眾武士趔趄跌退。

武士頭目倒抽口涼氣,勉強戰定,低聲道:“他們是伊賀谷的叛徒,我等奉命行事,請閣下不要插手。”他自知武功和任逍遙相差太遠,語氣緩和許多。

任逍遙對扶桑語一知半解,沒聽出來武士頭目的意思,想想還是先把白衣老者和孩子帶回樓船,讓蘇涵碧先行醫治,待喚來通譯再行問話。於是還劍入鞘,攬住兩人手臂,深吸口氣,待要縱身掠起。

武士頭目大叫著上來阻攔,任逍遙揚起一腿,踢得他連人帶刀跌開數丈,餘眾畏其勇武,哪個還敢亂動。

任逍遙提氣運息,足尖疾點,拉著白衣老者和孩子躍上半空。

此時此刻,兩船間的距離已然拉近不少,任逍遙雖多添百十斤負重,憑他輕功上的卓越造詣,想來也能順理抵達。

誰曾想,他甫自躍起,遠處悄無聲息射來一隻弩箭,直貫男孩面門。

弩箭的去勢極狠、極勁、極快,本就不易抵擋,況且任逍遙雙手抱人,雙足互踏,完全騰不出餘暇,空有一身絕世武功,愣是無力阻攔。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0
第二十九卷
第一章 當場身死

形勢千鈞一髮,任逍遙自知無力阻攔,只得期盼船頭觀戰的龍菲芸能夠及時出手。憑龍菲芸的箭術,的確能夠助他一臂之力,然而事情來得突然,誰都沒有準備,眾女對他又信心十足,根本沒有想到神功初成的任逍遙竟會遭遇如此窘境。

忽聽白衣老者一聲嘶吼,掙開任逍遙左臂,用盡生平最後一絲氣力飛撲出去,用胸膛為男孩擋住了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任逍遙待要阻攔已是不及!

箭矢直貫白衣老者的血肉之軀。

疾如電閃,勢似驚雷,帶起一蓬鮮血,再穿背而出。箭上的勁氣,震得白衣老者五臟俱碎,“哇”吐出口鮮血,噴的任逍遙一臉一身。

“老人家!”任逍遙驚呼著去抓白衣老者的手臂,白衣老者卻搖搖頭,向男孩投去個充滿關切與希冀的眼神,就此墮入大海,眨眼間被翻騰起伏的浪濤吞沒。

“涵碧,快看看,他有哪受傷沒。”任逍遙帶著男孩回到樓船,將他交給蘇涵碧,心中湧起無盡感慨、萬般愧疚,老者捨命救護男孩,近在咫尺的他卻無力挽救,這份忠心護主的決心,這種置生死於度外的氣概,乃至對方暗施偷襲的卑劣手段,當他面傷人至死的莫大恥辱,必須用鮮血償還!

“菲芸,今天我要打開殺戒,你別攔。”任逍遙胡亂抹去臉上鮮血,狠聲道。

“大哥哥,你快看!”林毓秀指著遠處,嬌呼道。

任逍遙循聲望去,但見遠處海面疾速駛來兩艘大型戰船,外形似中原的鶻船,左右置浮板,形如海鶻翼翅,履風浪如平地,若鷗翔於水面,但其氣勢卻如蒙沖鬥艦,且船頭裝了鐵角,能於作戰時衝撞敵船,猶如犁鏵耕地,船頭滿豎旌旗,夾板上立有將近百名黑衣武士,就連操船者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只看它破浪前行,無懼風濤怒潮的雄姿,便感到其淩厲無倫的霸氣。

“這算什麼?扶桑水師?”龍菲芸訝道。對方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若說是普通的江湖組織,打死也沒人相信。

“不,海鶻船是大納言命家臣私下建造的,船上武士全部來自伊賀穀。”男孩怯生生的道,說的竟是口流利的漢話。

“小弟弟,你怎麼會講我們宋人的話?”蘇涵碧怕嚇著男孩,甜甜淺笑,輕聲問道,邊說邊朝任逍遙打眼色,示意男孩並無大礙。

“是左……爹爹教的。”男孩垂首答道。

“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任逍遙問道。

“我……不知道,是爹爹讓高橋伯伯伯帶我逃難的。”男孩戰戰兢兢的道。

任逍遙還待再問,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喂,快把孩子交出來!”說話的是個手持攻弩的長瘦漢子,因為相隔太遠,所以看不清面容。

龍菲芸朗聲道:“你們已經殺了十幾人,難道還不夠嗎?”

長瘦漢子哈哈大笑,冷然道:“我們要得是那個男孩……哼,高橋広瀬的下場你們看到了吧,如果不想死就立刻交人。”

蘇涵碧久居赤尾嶼,最是精通扶桑語,當她把這幾句話的意思告訴任逍遙,後者勃然大怒,舉掌拍在船舷上,厲聲道:“菲芸,召集教中兄弟,準備應戰!”

龍菲芸遲疑道:“伊賀谷是扶桑有名的暗殺組織,雖然勢力未必及得上絕殺,但徒眾近千,高手亦自不少,況且有扶桑王室在背後撐腰,連七大派也不敢擅自招惹,我看還是暫避其鋒。”

“怕什麼,打就打!有我們在,區區伊賀谷何足懼哉。”鄧磊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不多時,易天寒、付龍淵、孟飛亦接踵而至。

“逍遙,你知道麼,當年我帶著你逃離中原,途中曾被修羅教、絕殺聯手追襲。”孟飛拍拍徒弟肩膀,仰首望天,目泛淚光,滿懷感觸的道,“那時你我師徒的落魄情況與這孩子何其類似。”

“沒錯,既然對方要趕盡殺絕,就讓他們見識見識中原武學博大精深!”鄧磊震臂高呼,神態表情竟與孟飛有七分相同。

“哈哈哈,行啊,最厲害的那個留給老夫。”易天寒最是好戰,情不自禁現出狂喜之色,欣然笑道。

天極教教眾果然訓練有素,在眨眼的工夫下,用於加速的兩張副帆已往上升,接著左右舷下方船身略高於水面三尺許處,各探出八枝長達丈餘的木槳,四槳一組,組於組間相距一丈,劃進奔騰的海水中。

鼓聲響起,先擂四下,然後不急不緩的一下一下的敲著,震徹星夜覆蓋下的湖面,樓船全速啟動,朝敵方的兩艘海鶻船馳,比起方才單靠主帆行駛不可同日而語,的確當得上‘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八字。

同一時間,左右兩側側豎起擋箭板,擋著敵人即將射來的箭矢。

正前方的防禦則完全無須擔憂,任逍遙、易天寒、付龍淵、孟飛、鄧磊五大絕頂高手,豈是區區百十支弩箭奈何得了的。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他們竟決意死拼,倉促間紛紛擁向船頭,在長瘦漢子的指揮下,各執攻弩,密如飛蝗般朝樓船射來。海面風大,僅有五六成得以命中,但不是射在船舷高豎的擋箭板上,便是給眾人運勁擊落,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

由於未曾想過進行大規模海上做戰,隨性的天極教教眾除去操舟行船外沒剩幾人,兼之易天寒、付龍淵等自重身份,不屑使用投石機等、弩機等大型器械,因此只能採用登船肉搏的“原始”戰術。

鼓聲愈發急促,愈發激昂,四組十六支枝船槳隨鼓音的節奏整齊有力地劃進河水內去,速度遽增,或沉或垮的幾艘艨艟鬥艦早給沖得潰不成軍,男孩和白衣老者先前立足的大船,被它狠撞過去,立時四分五裂,十幾名黑衣武士紛紛落水。

長瘦漢子名喚福山潤,在伊賀穀身份不低,亦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方才隔著兩百步遠、在任逍遙眼皮低下射死白衣老者高橋広瀬,足見其功力不俗。顯然,他已經已猜到任逍遙的戰術,下令船隊後撤的同時,沉著若定的指揮眾武士全力進攻,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樓船迫近。

忽然,福山潤湧起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雖然任逍遙距他仍有幾十丈遠,且有霧氣阻隔看不清他的動作,但福山潤卻敏銳的感覺到任逍遙正鎖定自己為目標,在船頭彎弓搭箭。

以他修習多年的忍術心法,亦生出心驚膽寒的戰慄感覺,曉得在氣勢上遜對方一籌,就算聚弓對射也占不到便宜,忙躍離指揮台,落往下層的甲板,由左右兩舷的擋箭柵牆保護。

海鶻船上的擋箭柵以厚實堅木製成,外覆生牛皮,塗上厚厚的防火藥,更開有箭孔,供船上戰士向敵發箭,自然而然也阻斷了任逍遙的視線,可是當福山潤落在甲板上,仍感到對面那英俊男子的注意力陰魂不散似的緊鎖著他。

福山潤心道不妙時,前方護柵異響傳來。

難以置信的事情就在眼皮低下發生,勁箭帶著破空呼嘯的“颼颼”急響,瞬間穿過護柵,望他頸項激射射至,勢大力猛、運勁十足,角度方位掌握的更絲毫不差。這哪裡是兩船對壘交互廝殺,簡直就是與任逍遙面對面的單打獨鬥,他身旁武士雖眾,卻無一人插得上手。

福山潤根本來不及思考任逍遙的箭術怎能準確至如此神乎其技的地步,只能倉促退步,揮刀迎擊。“叮”的一聲,武士刀正中來襲勁箭,但沒有如願以償的地將其擊飛,反是斷成數截,箭頭粉碎。

福山潤全身劇震,虎口應聲爆裂,兵刃脫手飛出,“騰騰騰”倒跌數步,若非背靠艙板,怕是連站都站立不穩。要知此箭乃任逍遙全身功力所聚,他不識實務的強行擋拆,等若硬碰硬的直撼先天無上罡氣,焉能不身受重傷。

更絕的還走後頭,福山潤心中叫糟時,第二支羽箭無聲無息地透牆續至,他明明掌握到敵箭的來勢,愣是力不從心地任箭矢透胸而入,當場身死!
walter727 發表於 2010-7-27 10:20
第二章 耀武揚威

眼見首領隔著幾十丈遠被活生生射死,眾武士莫不膽戰心驚,奈何身為伊賀穀門下,若不能順理完成任務,就算全身而退,回去也得切腹自裁,因此人人抱定拼死一搏的決心,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殺死躲在對方船上的男孩。

任逍遙唇角泛起絲不屑一顧的冷笑,沉聲道:“菲芸,涵碧照顧好這孩子。”足尖微晃,騰空而起,大鵬展翅般往敵船掠去。

身處離海面近丈的高度,雙方戰況盡收眼底。先前五艘艨艟鬥艦早已完全沉沒,被撞成兩截的大船在火箭的侵襲下燃起無數火頭,迅速蔓延成燎原之勢,生起滾滾濃煙,儘管仍在苟延殘喘,焚毀卻是遲早的事。

弩箭、巨石、火箭漫空投至,樓船在龍菲芸的指揮下破浪急彎,成功避過一輪矢石,左右擋板則被隨後擲來的火油彈燃著,形勢稍顯混亂。

“轟”!十幾塊巨石從前方投擲,易天寒、付龍淵掌劍其施,勉力擋開五六塊,孟飛使出渾圓無極將最大的兩塊側移開來,鄧磊、龍菲芸不甘示弱,一仗暗器強行擊毀,一仗九天玄穹劍揮舞斬劈,亦自“處理”不少。

唯獨最後打來的那塊因有濃煙映避,瞞過眾人視線,正中船首側舷處,登時木屑飛濺,整艘船往左傾側,南宮鳳儀、南宮鳳姿、水芙蓉、蘇涵碧皆花容失色,膽子最小得林毓秀更是伏在龍菲芸懷中哇哇大哭。

八縱八躍,扶搖直上,任逍遙俊極無雙的身影落在海鶻船的甲板上,十幾柄閃著寒芒的武士刀立時朝他招呼過來。任逍遙有心試試新近練成的九轉歸原勁,竟不躲不閃、不讓不避,連冰魄玄霜劍都未出鞘,任由敵刃朝他攻來。

眾武士見狀大喜,齊聲呼喝著要將他砍成肉醬。

豈知,武士刀及體的刹那,任逍遙周身忽然湧出一股拂然而不可禦的強大氣勁,瞬間將眾武士的灌注鋒刃的真力倒沖回去,武士刀自然而然的調轉方向,劃出一道迄合天地物理的美妙弧旋,徑直戳入使用者的胸膛。

這是九轉歸原勁首次正式用於對敵,別說附近百多名武士,就連對面船上的易天寒、付龍淵等也看得目瞪口呆。最為驚訝的是九轉歸原勁的開創者孟飛,他在椰島苦修十余載,尚需依靠掌風來轉移對手的勁道,任逍遙總共才練了不到三個月,竟能手不抬、腳不動,純憑護體真力達此神效,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眼睜睜看著同伴死於非命,哪個不要命的還敢拿傢夥往任逍遙身上招呼,任逍遙沖到哪,眾武士便退到哪,個個將兵刃舞成一團疾風,護住周身要害,混不敢進一式半招,那架式就像老鼠見到貓般。

任逍遙惱對方行事毒辣,連一老一少都不放過,出手毫不留情,雖說使得拳腳功夫,但招招式式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絕學,龍爪手、羅漢拳、降龍十八掌、如影隨形腿……雖然都是從武林大會上“偷學”而來,空有其形,而無其實,但在先天無上罡氣的催動下,威力絲毫不減,迅猛快捷更猶有過之。

不敢進攻,一昧防守,換成伊賀穀的上忍,怕也撐不過三招兩式,何況是些個執行任務的低級武士,任逍遙所到之處,如虎入羊群,肆意圖戮,骨折肉裂的慘嘶聲響夾雜著疼痛哀嚎的淒厲慘呼,催人心魄,震人耳鼓。

任逍遙縱身略起,躍至第二層艙樓的平臺上,這裡的幾十名武士忙於發射火箭、巨石,完全沒有注意到甲板發生的變故,發一聲喊齊齊沖將上來,喘口氣的功夫就被任逍遙殺得前仰後翻,四散奔逃。

另一艘海鶻船似是抱定決死之心,扯緊風帆朝樓船撞去。

孟飛見勢不妙,縱身躍起,淩空幾個肋鬥,落往船頭處,逍遙無極掌運空當強,勁力迸發,周圍的七八名敵人齊齊虎口震裂,兵刃脫手,四散避開。孟飛疾速邁步,沖往船舷,待要擊斃命舵手,阻止海鶻船的去勢。

一名蓄著小鬍子的武士頭目似乎看穿他的用意,領著眾武士上前阻攔,孟飛狠下重手,接連擊斃好幾人,卻叫數以十倍計的頑敵圍在垓心。他本想倚仗輕功脫困,奈何武士頭目刀法狠辣,招招進逼,門戶卻把守的十分嚴密,餘眾亦勇悍非常,縱有九轉歸原勁在手,段時間內也難將其誅殺盡絕。

兩船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龍菲芸正待下令收帆後撤,易天寒、鄧磊放聲長嘯,不約而同沖上敵船。尚未落地,易天寒揚手便是一計天雷無妄,高度凝聚的真力仿佛隕石從天而降,崩天裂地般的強猛威力悍然爆發,船頭方圓兩丈之內真氣搖撼不絕,轟轟悶響,宛如穹蒼異變,陰霾蔽空,漫天驚雷隨之而來,駭氣奔激,震響交搏,掌舵的幾名武士連帶身旁護衛的十幾人霎時被捲入恐怖的殺著之中,慘呼聲都來不及發出便給震成數團肉泥。

鄧磊更是了得,袖袍拂揚間,鐵蒺藜、蚊須針、穿心刺、奪魂鏢、追心箭等大大小小十餘種絕毒暗器源源不斷的激射而出,有的斜飛,有的橫削,個個方向不同,乍眼看去雖似淩亂,卻無一不正中目標。

眾武士死傷枕籍,哀嚎連連,但在所謂“武士道”精神的鼓動下,依舊潮水般沖將過來。鄧磊的目標是摧毀桅杆,哪有空與他們糾纏,從懷中摸出幾顆赤紅色的丹丸,窺定目標,運勁擲出。

只聽只聽“啪”“啪”“啪”數聲,漫天彈丸盡數爆開,卷起一團團色彩斑斕的毒霧,迎面飄向眾武士。這是江湖中極其罕有霹靂雷火噬心彈,內藏硝石、火藥及十餘種劇毒,一旦引爆方圓數丈之內皆受波及,縱使能以精妙身法避開火藥爆炸產生的巨大威力,也難躲過毒煙瘴氣的侵蝕。

眾武士或被炸的橫屍當場,遍體鱗傷,或給熏得咳嗽連連,頭暈腦脹,相互擠壓踐踏,亂成一團。鄧磊閃身躍上高臺,手中倏地竄出柄飛刀,旋即幻化成強烈至今人不能直視的璀璨烈芒,隨著一聲閃電激雷般的爆響,碗口般粗細的桅杆瞬間斷折,厚實油布製成的船帆連帶幾根固定攬繩的舉目“轟”的墜落下來,將幾名躲避不及的武士砸得頭破血流。

既無人掌舵,亦失去船帆,海鶻船立告傾斜,開始原地打轉,激起的浪花直卷上來,濺得眾武士滿身滿臉。他們雖然訓練有素,卻無多少海上作戰的經驗,頓覺天旋地轉,立足不穩,本就七淩八落的陣勢愈發混亂。易天寒、孟飛、鄧磊久經戰陣,自是毫無影響,四下一沖直殺得對方狼奔豹突、哭爹喊娘。眾武士或立斃當場,或給砸成重傷,或在倉促間墮入大海,方才還兇神惡煞,叫囂著“如果不想死就交人”的伊賀穀徒眾眨眼間便“全軍覆沒”。

三人轉頭望去,任逍遙那邊的戰鬥業已結束,與易天寒、孟飛、鄧磊的斬盡殺絕不同,除去先前不知死活沖上來阻攔的幾十名武士沒有一個放過外,其他主動繳械投降的,在船頭甲板整整跪了七八排,個個高舉武士刀,不停的磕頭求饒,任逍遙則坐在船舷上,高架二郎腿,嘴裡叼著根不知哪弄來的稻草,笑眯眯的朝眾女招手,不知是在自吹自擂還是在耀武揚威。

兩船逐漸靠近,龍菲芸、蘇涵碧帶著那小男孩一併來到海鶻船船頭,任逍遙轉向眾武士,沉聲道:“說罷,為什麼要追殺他和那位老者。”

眾武士面面相覷,皆自不答。

任逍遙雙目殺氣遽盛,語調寒如冰雪,冷然道:“怎麼,不肯說?”唇角溢出絲孤高絕傲的笑意,緩緩抽出冰魄玄霜劍。

藍芒乍現,璀璨耀眼,月光、星光、火光俱被壓將下去。

眾武士幾時見過這等華美瑰利的神兵,個個瞧得目瞪口呆。

任逍遙故意一鬆手,冰魄玄霜劍頓時沒入甲板兩尺有餘,直抵劍柄。

四周響起一片驚呼。

任逍遙哈哈笑起來,自有一股豪邁不羈的英雄氣概,朗聲道:“現在呢?各位可以說了罷。”

眾武士面露懼色,當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時,幾十名武士忽然齊齊調轉刀鋒,猛然刺入自己的左側肋骨,接著鋒刃上翻,一字狀橫拉到右側腹股。隨著鮮血噴濺而出,眾武士“撲通”“撲通”伏倒在地,生機盡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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