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烈火寒靈 作者:李沃 (已完成)

 
huahua88 2010-7-23 17:19: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74673
zhuqunhua 發表於 2010-8-16 10:27
第五集 第二十五章 欲焰

    承煥正在念叨呢,就聽墨鳳一聲沉悶的呻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其實,今天早上墨鳳已經醒過來了,但那時候真的是很虛弱,她也沒有驚動其他人,接著便又沉睡過去。睡的正香甜的時候,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臉上來回的動彈,好不癢癢,等她看見是承煥,便把頭一別,道:”怎麼是你?幫我倒點水吧!”

    承煥見墨鳳醒了,大喜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噢,我這就給你倒水!”

    墨鳳喝了杯水,感覺好了一些,道:”我躺幾天了?”

    承煥道:”三四天了,大家都很擔心你,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去叫二嫂來看看?”

    墨鳳坐起來一點道:”先不用,正好你也在這,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承煥還以為也是情感上的事呢,坐的離墨鳳近了一些道:”我也是,那你先說吧!”

    墨鳳看了承煥一眼,道:”我真的很感謝你,要是沒有你,我即使能夠活命也是殘廢一個,這份恩情我墨鳳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同時我也很對不起你,都怪我學醫不精,把你搞的很狼狽,總感覺虧欠你很多,所以才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償還這份人情……!”

    承煥一聽話茬不對呀,怎麼又繞到這個事情上了,道:”過去的就算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怎麼能全怪你一個人呢,再說了,我們之間這麼個演算法哪天能有個頭啊!在地窖……。”

    墨鳳一聽承煥提起這個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道:”打住,我倒忘了跟你說了,其實那天並沒有那麼嚴重,別人我是不知道,我是有些衣衫不整,但絕對沒有逾禮,你是不用負什麼責任的,也別背什麼包袱!”

    承煥的嘴巴張的老大,末了道:”那她們?”

    墨鳳抿嘴一笑道:”那你得去問她們了,不過人家既然沒說什麼,你也只能當默認了。”

    承煥沒經過大腦就道:”那你為什麼就不默認呢?”

    墨鳳被問的臉色微紅,道:”我們,我們不合適!兩個人在一起是要講緣分的,而我們恰恰就是有緣無分的那種,做朋友來的會更好些!”

    聽墨鳳這麼一說,承煥沒來由的有點失落,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想怎麼逃避別人的感情,這冷不丁的被人委婉地拒絕,還真有點不好受。

    墨鳳見承煥低頭不語,笑道:”你難道還嫌不夠麻煩嗎?齊人之福可不好消受啊!一天到晚煩死你,弄不好會折壽的喔!”

    承煥也被她說樂了,道:”我可領教過了,你說的也對,不過在做朋友之前我想說一句話!”

    墨鳳道:”說來聽聽!”

    承煥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道:”你的身材是我見過最好的!”看見墨鳳因為這句話而滿臉通紅,承煥不禁有些快慰,做朋友,也許是曖昧的朋友吧,自己可不想就這麼放過她!

    墨鳳還真沒想到承煥會這樣,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招架,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自己都說的很明白了還開這種玩笑,不由一臉嚴肅地想數落數落承煥,卻被回來的簡月打斷了。

    簡月提著食盒回來,見墨鳳居然醒了,高興道:”我去告訴他們!”跑出去找媚瑛他們了。

    承煥聞著香味,把食盒打開,裏面是不知名的粥,不過味道真的不錯,對墨鳳道:”你要不要吃點?”

    墨鳳點點頭道:”以後就不要說那樣的話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讓別人聽見也不好!”

    承煥點頭答應,內心卻道:”自己既然想做回真本色,那就從你開始好了,雖然姐姐她們對自己很疼愛,但總覺得像少了什麼。”

    承煥為墨鳳盛了一碗粥,端到她的面前,道:”我來……!”

    墨鳳這回可不敢了,道:”我自己來!”她一握湯匙眉頭卻是一皺,手腕上的那兩刀可好的沒那麼快。

    承煥把湯匙搶過來道:”還是我來吧!”粥不算太熱,承煥把它遞到墨鳳的嘴邊。

    墨鳳歎了口氣,吃著承煥一口一口喂過來的粥,內心卻是黯然淒涼!不可否認,眼前的承煥確實招人喜歡,可自己還有熱情去經營一份情感嗎?

    墨鳳的蘇醒讓大家都很高興,司徒鄴也過來問候了一下,見一屋子都是女人,便把承煥也拽走了。也不管他願不願意。

    司徒鄴把承煥帶到他平時練功的地方,道:”我這幾天翻遍了家裏的典籍,找到了一個功法,對你恢復武功雖然沒什麼幫助,但卻很有益身體,也很簡單,我這就教你!”

    就這樣,承煥被司徒鄴訓練了一天,承煥雖然功力全失,但根基仍在,學什麼也快,讓司徒鄴好一番讚揚。

    承煥回到房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剛用火鐮把蠟燭點著,就被人用手蒙住了眼睛,承煥見她沒說話,知道是想讓自己猜猜,可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除了漣漪還會有誰呢!承煥抓住了漣漪的手道:”姐姐,難道我還會猜錯嗎!”

    漣漪噘著嘴道:”你就不能讓我高興高興?”

    承煥心裏說話,我是想哄姐姐你開心,可這時候哪敢啊!萬一惹你不高興了,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嘴上道:”是誰惹姐姐不高興了,我去找他算帳!”

    漣漪嬌哼了一聲道:”就是你這個小呆子!”說著沖承煥甜甜地一笑,面容也跟著煥起了一層光輝,然後她伸出手來,抓住了承煥的雙肩,道:”今天晚上我陪你好不好,爹和娘出去了……!”

    承煥聽了美的都冒泡了,一聲歡呼,向前撲倒在漣漪的身上,漣漪支撐不住,順勢便靠到了床上的枕墊上,而承煥的臉剛好埋進了漣漪的脖子彎裏。

    漣漪喘著粗氣道:”你真的……這麼想嗎?她們好象都比我漂亮!”

    承煥吻著漣漪的脖子,道:”怎麼可能有人比姐姐還美呢!姐姐的美可是只有我一個人才可以發現的!”

    漣漪感覺承煥的聲音從自己的發際間進出,奇異而不穩定,好象有什麼東西在的體內突然迸發了似的。

    承煥把漣漪緊緊地擁住,緊的讓漣漪幾乎透不過氣來,接著便感覺自己的頸部似乎濕漉漉的。於是她也伸出手來擁抱著承煥,在承煥的額頭上吻著。在微弱的燭光下,漣漪看見承煥的臉仿佛在燃燒,同時也看見了一簇火焰在他的眼裏燃起。

    承煥借機把漣漪的臉拉近,把所有的熱情渡給她,承煥的手指在她的肌膚上激起一種奇異的傳動,承煥的嘴唇則點燃了漣漪蟄伏體內的激情,與承煥眼中的熾焰交相輝映。

    漣漪的體溫也急劇升高,顫抖著道:”阿呆……愛我吧……我好想你!”

    承煥反復地吻著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頸項,用實際行動來回答她。

    漣漪也回以熱情的答復,卻癡迷的弄不清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只覺得那股躁動在心底裏莽撞著急欲沖出。

    漣漪體內的欲火似乎越來越高漲,也煽動了承煥的欲火,所以承煥的吻開始變的猛烈,狂野,而帶有進攻性。承煥粗暴地吻著漣漪的眼睛,面頰,耳朵,以及在漣漪的脖子上留下明顯的紫痕,讓漣漪在一種從來不曾夢想過的感覺中顫抖著。

    承煥慢慢地把漣漪的罩衫拉開,開始小心地齒咬著漣漪的胸脯。漣漪覺得除了承煥嘴唇的愛撫外,每一樣東西似乎都消失了,她只能感覺到承煥的心跳,和自己胸上傳來的眩暈感!

    承煥像是在把玩一件藝術品,把漣漪的雙峰品的透徹,正想轉移陣地的時候,漣漪把他的頭緊緊地按住,呻吟道:”不要……我……!”接著便全身抖動,久未嘗**滋味的她竟然幸福地暈了過去。

    承煥沒想到會這樣,只得忍住欲火,輕柔地吻著漣漪的嘴唇。過了好一會,漣漪才悠悠轉醒,羞臊的不敢看承煥,道:”我……我好沒用!”

    承煥輕舔了漣漪的下巴一下道:”這才說明姐姐愛我嘛,我們今晚不要睡好不好?”

    漣漪紅著臉緊擁住承煥道:”姐姐這輩子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樣姐姐都依你!”

    這話比之任何甜言蜜語都煽情,讓承煥的**更加高漲,然後,他們倆沉入了難以言喻的妙境,癡愛與狂喜帶著他們飛升,升到了他們前所未知的天堂之地。仿佛整個世界已經不復存在,惟有他們共用的、曼妙而**的愛情,流轉不歇,生生不息!

    真的如承煥所說,二人一直恩愛到五更天才甘休。這不嗎,日上三竿了還沒有起來。

    一陣敲門聲把漣漪吵醒,嘟囔道:”誰呀,怎麼早,阿呆!”她一翻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半**的嬌軀,想來最美的圖畫也不過如此吧!

    承煥被漣漪弄醒,揉了揉眼睛,一看,嚇了一跳,道:”姐姐,醒醒,起來啦!”用手把漣漪搖醒。

    這時,又響起敲門聲,承煥問道;”誰呀?”

    門外道:”師父,是我!”

    承煥一聽是戩兒,道:”有什麼事嗎?”

    溫戩兒道:”司徒夫人叫漣漪妹子過去呢!”

    這一句話不要緊,漣漪馬上清醒了,一骨碌爬起來,見都這個時候了,使勁捶了承煥的胸口一下道:”死阿呆,都怨你……!”邊埋怨承煥邊慌忙地穿衣服。

    承煥也把衣服穿上道:”姐姐,你不是說他們不在家嘛?”

    漣漪點了承煥的鼻子一下道:”我又沒說他們今天不回來!我怎麼見娘嘛!”連臉都沒有洗便推門而出,看見站在門外的溫戩兒,不免造了個大紅臉。

    溫戩兒進屋隨手把門關上,笑道:”師父,我看司徒夫人的臉色可不大好喔!”

    承煥把衣服扣好,道:”他們回來你怎麼也不來告訴我一聲啊!”

    溫戩兒曖昧地看了承煥一眼道:”我心疼師父嘛!再說師父辛苦了一晚上,我哪敢打擾你呢!”話說的酸溜溜的。這也難怪,昨晚都知道漣漪留在承煥這過夜,將心比心,難免有些嫉妒。

    溫戩兒幫著承煥把鞋穿好,道:”師父,我跟你商量個事可好?”

    承煥笑道:”你怎麼還客氣起來了,這可不象你啊!”

    溫戩兒挨著承煥坐下,挽著承煥的胳膊,道:”我好希望昨晚的是我啊!不怕師父生氣,徒兒真的很嫉妒漣漪妹子呢!”

    對溫戩兒的率真,承煥報以一個輕吻,道:”戩兒的心我明白,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要不我今晚到你房裏,好不好?”

    溫戩兒歡喜地應了一聲道:”我就知道師父最疼我了。對了師父,我想……!”

    承煥見溫戩兒欲言又止,道:”有什麼話就說啊。”

    溫戩兒吞了吞口水,道:”我想今天中午把大家找來一起吃個飯,你看行嗎?以後大家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怎麼也要互相瞭解一下,增進一些感情,免得日後坷坷碰碰的,也讓師父為難!”

    承煥愛憐地看著溫戩兒道:”還是戩兒心細,那你就安排吧!師父謝謝你啦!”

    溫戩兒道:”我也不想看見師父整天為了兒女之情而愁眉不展,大丈夫可不是光用哄女孩子的,柔情固然好,可俠骨也不能少啊!我可盼望著師父橫掃八荒的那天呢,那時戩兒伴在師父身邊可有多光彩啊!”

    承煥沒想到溫戩兒對自己的期望這麼高,連帶的也激發出了豪氣道:”好,我一定讓戩兒如願!”

    飯局就設在承煥的房間裏,第一個到場的是靜思,小妮子這兩天可被寵壞了,就屬她小,誰都刻意地照顧她,讓靜思整天都樂呵呵的,都有些把承煥忘了。此刻看見承煥,未語先笑道:”小月姐姐說哥哥好不羞呢!”

    承煥的臉就是一紅,看來自己成了取笑的物件了,一把把靜思抱在懷裏,道:”好啊!小靜思也來笑我,看我不收拾你!”做飛禽大咬狀嚇唬靜思。

    靜思揚著小臉,道:”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告訴漣漪姐姐去,讓她再也不陪你了……!”靜思話沒說完,就見漣漪走了進來道:”靜思說的對,死阿呆害的我被娘罵,咱們都不要理他了!”過去把靜思從承煥的懷裏帶出來。

    承煥沒想到漣漪會被罵,苦笑道:”真的?”

    漣漪噘著嘴道:”讓我要檢點一點,別弄出笑話,我都想找地縫鑽進去了,你還笑!”使勁地踩了承煥的腳一下,疼的承煥齜牙咧嘴。

    溫戩兒辦事就是利索,不一會人便到齊了。玉天香、南雋、南琳、簡月、紅袖和添香。除了墨鳳找藉口說身體不便沒有來外,一個個盛裝出席。

    對於墨鳳沒來,這在承煥的意料之中。大家圍坐在一起,承煥看著這九個各有特色的美女,不禁有些眼花繚亂,仿佛處於眾香國度,未飲酒人便醉了。

    紅袖和添香自持身份卑微,見酒菜齊備便要起身為眾人斟酒,被漣漪拉住了,意思讓她們二人坐下。

    添香把酒壺提起來道:”我知道各位姐姐都是好人,對我和紅袖真的很好,可是,我們是賤籍出身,做下人已經習慣了,也知道不可能有這個福分和各位姐姐平起平坐,嚇死我們也不敢!蒙溫姑娘不棄,收留我和紅袖在側侍侯著,就讓我們盡些本分吧!這也讓我們心裏好受些!”說著,和紅袖一一為眾人斟酒。

    添香這番話說的極其誠摯,也表明了心志,讓承煥倒覺得不好意思了,他倒真沒有看不起二女的意思。

    溫戩兒原來把二女當丫鬟要過來只是想找個藉口,沒想到二女倒認准這個理了,真是死腦筋。見紅袖把酒倒滿,道:”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倆以後就不必再侍侯我,就為師父鋪床研墨吧!還有,紅袖有身孕在身,千萬不要太勞累了!”

    紅袖面色微紅,輕聲應是,到承煥近前的時候,道:”公子,讓奴婢為您斟杯酒吧!”

    紅袖的姿色和漣漪等人比那是差了一個等級,可也是中上之姿,尤其眼睛很大,十分深邃,皮膚白皙,文文靜靜的頗惹人憐愛,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別有一種風情。

    承煥拿起酒杯,道:”紅袖,讓你和添香受委屈了,你放心,我絕不會把你們倆當下人看的!”說罷一飲而盡。

    紅袖又為承煥斟滿,道:”公子這句話奴婢記在心裏了!”

    承煥這飯吃的可不大好,對著這九美圖,眼睛都不夠用,就別說吃飯了,不過也沒白看,承煥發現,紅袖添香和戩兒,南雋比較談得來;而南琳和簡月則很要好;玉天香卻是獨自一個人大家對姐姐都很不錯,但用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似乎有些假,細看起來不那麼自然;而靜思呢,卻是香餑餑,和眾人打成一片。看起來眾女都不知不覺的分成了派系。可不管怎麼說,這飯吃的卻是很融洽,對互相瞭解大有益處。

    飯後不長時間,傳出喜訊,東方賀等人竟然回來了!
zhuqunhua 發表於 2010-8-16 10:27
第五集 第二十六章 孔秀

    承煥和靜思來到客廳,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好象在談論著什麼。靜思聽說掌門忘塵師太到這來了,心中特別的高興,但一個人總是覺得有些害怕,免不了拉上承煥撞膽!心裏有鬼難免有些膽虛嘛!

    看見忘塵,靜思便一頭紮到了她的懷裏,語帶哭腔道:”掌門師叔,我好想你!”忘塵對待靜思不亞於靜思的師父,也難怪靜思會如此真情流露!

    忘塵沒想到在這會見到靜思,顯得很驚訝,但也非常高興,捧著靜思的臉左看右看,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呢?你師父呢?”

    這話問的靜思一縮脖,不知道怎麼和忘塵說,也結巴起來,道:”我……師父她……!”

    忘塵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和靜思,也覺得此時不是娘倆談話的所在,道:”靜思,你靜緣師姐和陳芳師姐受了點傷,你去照看她一下!”

    靜思驚道:”怎麼,她們受傷了!我這就去!”聽聞待自己如親姐的靜緣受了傷,靜思便迫不及待地去看望!把承煥扔在這了。

    承煥看了一圈,人還不少,主位坐的是司徒鄴,右邊,司徒暮和慕容琛、東方未明也都在,東方未明臉上的笑意很明顯,因為兒子東方賀就坐在他的身邊,東方賀平安歸來,能不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高興嗎!

    左邊第一位做的就是忘塵師太,然後是一個和尚,挨著和尚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十分的英武帥氣。

    司徒鄴見這個准姑爺也來了,道:”承煥也來了啊,坐吧!”

    承煥點了點頭,坐到了那個帥氣小夥的旁邊。

    東方賀剛回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見承煥氣宇不凡,倒先生了惜惜之心,不知道當他曉得事情的原委後會是什麼樣。東方賀對承煥笑了笑,把手上的茶杯放下,道:”這次要不是孔秀兄弟因為一怒而和通天教發生過節,誤闖了囚困我們的地方,我們想逃出勢比登天啊!”

    孔秀哈哈一笑道:”東方兄此言差矣,想那通天教真是欺人太甚,我輩豈能咽下這口氣,這次算是便宜了他們,要不是東方兄阻攔,我定要一把火燒了他們的賊窩!”

    東方賀道:”只因周圍都是民房,我是怕殃及無辜,要不然,哼!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那邊的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東方施主慈悲為懷,我佛定保佑施主!然!通天教真是太不象話了,方才慕容施主也講了,這江湖儼然成了他們一幫一教的私物,搞的烏煙瘴氣,我少林豈可坐視不理!”少林一向是執武林之牛耳,也難怪這和尚有老大思想在作怪。

    孔秀也一拍作案,道:”大師說的極是,這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五宗十三派,九九八十一門都被他們壓的抬不起頭來,不是歸順便是被滅門,常此以往,武林將永無寧日啊!”

    和尚又宣了聲佛號,道:”孔施主言之有理,司徒老先生,師太,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理啊!今天是別的門派,可說不定下一個就掄到我少林,你峨嵋,他司徒世家,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麼,任這等魔道宵小倡狂,俠義二字以後怎再說的出口!”

    這人就怕串聯,你一句我一句氣氛馬上就被炒起來了,看來孔秀這個壞事包使壞使的恰倒好處。

    忘塵師太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師弟說的在理,可我等千萬不可魯莽,通天教可是天下第一大幫派,教眾數以千記,高手數不勝數,而那武統幫也是鋒芒正盛,反觀我等實力弱小,錢糧短缺,此事不可操之過急!謀定而後動才是上策!”

    東方賀心裏有點不高興,因為父親和慕容等人好象對此不太熱心,道:”爹,您有什麼看法?”他還不知道家裏早有了計畫。

    東方未明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看慕容和司徒,道:”這個,師太說的對,此事確實不宜操之過急,也許別人並不像我們這麼想呢,這個時候都是自掃門前雪,害怕被人殺上門來,這聯絡上就很耗時候了!再就是調度上的問題,雖然是共抗一幫一教,可究竟由誰發號司令,也不好定奪啊!”說完還不忘給兒子一個眼色,意思是你就別多嘴了,有什麼咱爺們回去再說。

    這東方賀還把意思給領會錯了,以為父親這麼說只是一個托詞,藉口,是想讓四大世家爭取更大的利益,道:”不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怎麼行呢,具體事宜我們可以大家一塊商量嘛!”

    東方未明恨不得踹兒子兩腳,心說你真是不知輕重,這些話哪里掄到你來說了!

    孔秀見火候差不多了,道:”大家的想法都非常好,我前兩天好象聽說了這麼個信,說是少林的無際方丈聯合武當的陳掌門,說是要組建一個什麼天道盟,就是用來對付這一幫一教的!”

    和尚聽了就更來勁了,道:”阿彌陀佛,方丈果然有先見之明!”

    聽了和尚這麼說,司徒暮和慕容琛、東方未明好玄沒樂出來,那是什麼天道盟啊,總共加起來不到五百人,數的上數的也不到五十人,都不夠人家一劃拉的,要是真有什麼用,他們也不用遠到南京避開一幫一教的鋒芒了!

    孔秀眼睛夠毒,一看司徒暮等人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道:”當然了,現在天道盟還只是初具規模,但只要大家都心往一處使,不是不可能和一幫一教相抗衡的!怕就怕個人顧個人,要都這麼想,大家也就不用在此空談了,豎起白旗,歸附任何一方比什麼都保險!”孔秀不得不拿話將這三人一下!

    司徒暮三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心想這孔秀不是變著法的罵他們膽小怕事嗎!小毛孩子就是不知道輕重,要是事情好辦難道還用磨蹭到今天嗎?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和天道盟合作,畢竟誰都不想受這窩囊氣,可是形勢比人強,一盤散沙想要揉成團可不容易啊!

    司徒暮咳嗽了一聲,道:”賢侄想的太簡單了,都是自立門戶這麼久,想要重新整合成一個組織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諸事繁雜,良莠不齊,這一想就頭疼,做起來更是阻難多多,要不然憑著無際大師的威望,這天道盟早就興旺發達了,還用得著我們操心嗎?”

    孔秀喝了口茶,道:”司徒前輩,就我所知,眾門派之所以不願加入天道盟,想的和前輩是一個理由,試想大家都這麼想,武林的前途何在啊?我輩宏揚的俠義精神安能久存,任鬼魅魍魎橫行,我孔秀就做不到!古人有雲,雖千萬人吾往矣!告辭了!”孔秀說著一拍桌子,抬腿走人了!

    孔秀知道眾人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走了,所以才拿情作勢。果不其然,東方賀趕忙起身拉住孔秀道:”孔兄弟,你這是幹什麼,大家都是好意,有什麼分歧可以商量啊!來,坐!”硬是把孔秀按在了椅子上。

    東方賀回頭對父親道:”爹,各位叔伯,孔兄弟說的可是一點都沒錯啊,爺爺,您說說看,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東方賀不由抬出了老爺子,知道最後老爺子的話才是壓秤的!

    司徒鄴抿了抿嘴,看了兒子和東方、慕容一眼,道:”雖千萬人吾往矣!說的何等的氣概啊!暮兒,可別在小輩面前丟了臉啊!我老頭子就賣賣老,替你們做主了,今個師太和大師都在這做個見證,我們加入天道盟,共抗一幫一教!”

    司徒暮心說爹你是糊塗了吧,咱們家的這點家底您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又傷了元氣,都折騰進去了可怎麼收場啊!但對父親他卻不敢違拗,看了看東方和慕容,意思是別讓我一個人拄著啊!

    東方和慕容對司徒鄴那不次於司徒暮,人老有威,多少都有些害怕,記得小時侯對自己那可是說打就打啊,也可能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都不敢說話了!

    還是慕容琛有心計,遞了個眼色給二人,道:”既然老爺子都這麼說了,我們哪敢不從!”心裏說話,表面應付應付也不是不可以,也許這天道盟還真能成事呢!看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老早就出現了!

    司徒鄴這麼一說,滿天的雲彩都散了,眾人開始商議具體事宜,因為剛才孔秀的表現,大家對他都另眼相看,在無形中埋下了禍根!

    答對走了孔秀,忘塵和和尚後,司徒暮等人又談了許久。東方未明狠狠地訓了兒子一頓,東方賀這才知道家中早有計議,但也據理力爭,道:”爹,這麼一來也不是不好啊!可以說哪方面也不吃虧,這天道盟能不能成氣候對我們來說沒有多大的衝擊的,起碼威脅來的比一幫一教要小吧!”

    慕容琛點頭道:”賀兒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一來,這天道盟要真是不爭氣,但名頭在那擺著,出頭的椽子先爛,算是給咱們當擋箭牌了,二來,這天道盟要真是成了氣候,咱們怎麼說也是元老,不論面上還是利上,都有益無害!”

    承煥從下午一直聽到傍晚,這才知道什麼叫老奸巨滑,怪不得慕容碧那樣賊,看來是有遺傳啊!

    承煥旁聽到最後,見司徒暮給了東方未明一個眼神後,便散會了!早上司徒暮就和東方說了,東方未明這會正合計怎麼跟兒子說漣漪的事呢!他很瞭解兒子,知道東方賀表面上看似花花公子一個,實則和自己一樣是個癡情種,希望別太刺激他才好啊!

    司徒暮見承煥還沒走,道:”承煥,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和你伯母一起吃個飯,她對你可能有點意見,你也知道漣漪和賀兒的事,你伯母一直對賀兒是當女婿對待的,也極其偏袒他,她要是不給你好臉色你也別怪她,時間長了就好了!”

    承煥也聽姐姐說了,她娘因為自己生了個姑娘,加上東方家就東方賀這一個獨苗,媳婦疼娘家人,對東方賀可以說是當親兒子似的,自己這橫裏夾了一杠子,也難怪東方倩看不上自己了。想到這道:”伯父多心了,我怎麼敢怪伯母呢,我去找爺爺說點事,馬上就去!”

    來到司徒鄴的房間,承煥敲門而進,今天見到忘塵師太,承煥便想起了靜思的事,靜思老是這樣跟著自己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也招人說閒話,難免給靜思的心理留下陰影。說到德高望重,誰又能比得了司徒鄴呢,讓爺爺出馬去和忘塵師太說這碼事,希望瞞大的!忘塵師太怕是不好卷了爺爺的面子吧!

    人上了年紀吃的就少,司徒鄴面前只擺著一碗粥和一樣小菜。見承煥來了道:”還沒去吃飯嗎?坐了一天累了吧?”

    承煥坐到司徒鄴的近前道:”還好!爺爺……我……!”承煥還真抹不開張這個嘴,這個事爺爺可是不知道的,爺爺會不會……!

    承煥正猶豫呢,司徒鄴道:”有什麼事就和爺爺說,你怎麼還吞吞吐吐的呢,怎麼?還把爺爺當外人呢!”

    承煥把心一橫,就把靜思的事說了,這還不算,把自己這點爛糟糟的事一股腦都抖摟出來了,連一直瞞著別人的左金蓮的事也沒有瞞司徒鄴。

    司徒鄴聽完了好半天沒說話,讓承煥心裏膽突突的,不知道爺爺會怎麼收拾自己。

    司徒鄴是生氣了嗎?一點都不假,這擱哪個老人身上都受不了啊!但生氣歸生氣,對承煥的喜愛卻沒有減少半分,最後竟然氣樂了,道:”怪不得我看慕容碧那個丫頭有點不對勁呢!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小子可真行啊!”

    承煥聽這話是有門啊!撓了撓頭道:”我……我也沒辦法,我自己都覺得頭疼!”

    司徒鄴敲了承煥的腦門一下道:”我把話說在前頭,你頭疼的日子在後頭呢!這女人才是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啊!”說罷便沉思不語,看來被承煥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

    承煥也不敢打擾爺爺,過了好一會,司徒鄴才道:”那好吧!我就去賣賣這張老臉,你呀!真是讓我既生氣又不忍心責備你!”

    承煥笑道:”我就知道爺爺會幫我的!”

    在司徒暮夫婦的門外,承煥轉來轉去,也下不了決心進去,正搓著雙手呢,漣漪推門出來,看見承煥驚道:”你怎麼不進來,外面多冷啊!快進來,爹和娘都等你呢!”

    碗筷都擺在桌子上沒有動,飯菜也有些涼了。承煥不好意思地道:”伯父伯母對不起,我把時間忘了,真對不起!”

    漣漪為承煥拉了把椅子道:”都和爺爺說什麼了?談了這麼久!”

    承煥心說,談什麼這會也不能告訴你呀!變坐邊道:”也沒什麼!”

    司徒暮往承煥的碗裏夾了塊肉,道:”餓了吧?我也有些餓嘍!吃吧!可能有點涼了。”

    承煥拿起碗筷,偷眼看了東方倩一下,見東方倩沒什麼笑模樣,這飯吃的就有點不是心思。

    東方倩為什麼不樂和?剛跟侄兒東方賀聊了一會,看著侄兒那痛失所愛的模樣,打心裏心疼,剛對承煥起的那點好感頓時消失殆盡,對漣漪也是氣惱,這女兒是自己生的,怎麼感覺和自己分心呢!東方賀哪點不比承煥強啊!論家世,論模樣,論文才武略,論青梅竹馬,這女兒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司徒暮覺得夫人真是瞎操心,兒女自有兒女福,跟著攪和什麼呀!說的難聽點,你就是再不樂意,女兒都跟人家睡了,你能怎麼著!再說了,這承煥也不差啊!難得的是女兒開心,想到這,司徒暮把筷子一撂,道:”承煥,我聽漣漪說你父親是做官的,跟我們不一樣,你回家我也沒什麼好送他的,有一對均窯的青花瓷瓶,想來文人都喜歡,你走的時候別忘了拿著!”

    承煥忙道:”多謝伯父!”

    東方倩聽了,感到有點意外,她好象聽漣漪說過這碼事,當時正在氣頭上,也沒注意聽,問道:”哦!不知是在哪一縣做縣令!”她恍惚覺得好象是縣令吧!

    承煥心說,這伯母都是哪聽來的啊,姐姐也不至於這麼迷糊吧,更正道:”我記得五年前是在山西任提刑按察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的情形,回去了能不能找到還是兩說呢!”

    提刑按察使在大明朝那也是正二品的大員,主掌刑名,就是拿現在來說,起碼也是一個公安廳長。所以東方倩些微有點錯愕,倒不是她勢力,因為一般江湖人是很不願意和官府打交道的,即使打交道那也就是些捕頭,知縣,知府一類的現管,用於處理武林規矩解決不了的事,再往上的官員就用不著了,所以漣漪說承煥的父親是做官的,東方倩也就在這麼大的範圍內想著,沒想到竟然超乎了她的想像。

    司徒暮心裏說話,叫你看不上人家,怎麼樣,讓你意外吧!想著想著,司徒暮想起一件大事,道:”承煥啊!有件事我一直發愁,你也知道,我們司徒世家在漣漪這輩就她一個女娃,如果漣漪將來生了男丁,能不能讓他姓司徒,好延續我們家的香火啊?”

    在封建年代,一個家庭的長子那可是極其重要的,當然這裏指的是嫡長子,也就是正妻生的長子,承煥已經和司徒暮說過,將來漣漪一定是正妻的位置,所以司徒暮這個請求在當時來講是很逾禮的!

    這個道理承煥也知道,不禁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回答司徒暮。
zhuqunhua 發表於 2010-8-16 10:27
第五集 第二十七章 談話

    東方倩聽丈夫提起這件事,也把目光鎖住了承煥,希望承煥在這件事上能答應。誰讓自己肚皮不爭氣呢!

    漣漪見承煥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在那幹拄著,這也不是個辦法啊,手從側面抓住承煥的手,道:”阿呆!行或者不行你倒是說話啊?”漣漪滿心希望承煥答應,這樣一來母親可就沒什麼說的了。

    司徒暮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即使承煥答應了,那還沒見過面的親家是什麼態度還兩說呢!誰願意把孫子送人啊,又不是養不起!司徒暮幹咳嗽了一聲,道:”我可能有點唐突了,這話說過就算了,來,吃飯!”

    漣漪見父親自己找臺階下,不禁有些好笑,也明白父親對這個事是很在乎的,不由用眼睛使勁瞟了瞟承煥,意思是等會再說!

    承煥被漣漪看的渾身發冷,知道姐姐不高興了,也懷疑是不是這一家子早就合計好了的,他這可冤枉漣漪了!承煥心裏也合計,岳父的這個要求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可難就難在自己也做不了主啊,自己依稀記得老爹可不是好說話的,自己要是真應了下來,回去再不被理解,那不是受夾板氣嗎!

    飯還沒吃完呢,承煥就被漣漪扯袖子拽走了。把承煥拉到他自己的房間,本想跟承煥好好溝通溝通,當然是另類的溝通啦。可漣漪沒想到房間裏還有兩個人,正是紅袖和添香,二人被指派到這裏伺候承煥,天還沒黑的時候就來了,裏裏外外的好好整理了一遍,忙過後正在閒談呢,承煥二人就進來了。

    承煥也沒想到二人會在這,沖二人笑了笑,還沒等說話呢,被漣漪拎著耳朵,道:”進裏屋說!”愣是把承煥拎了進去。

    紅袖和添香還是首次看見火暴的漣漪,看的二人面面相覷,心裏都想,看來這位未來的主母不大好伺候啊!

    這個待遇承煥很久沒享受過了,痛的他齜牙咧嘴,道:”姐姐輕點,好疼啊,會出血的!”

    漣漪把承煥按到椅子上,道:”剛才為什麼不痛快的答應了呢?你沒看見他們很期待的神情嗎?”

    承煥揉著耳朵道:”姐姐,你讓我怎麼答應嘛,我要是真的答應了,回家可能會被老爹扒皮的!”

    漣漪看著承煥道:”真的這麼嚴重?”見承煥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後,急道:”那究竟怎麼辦啊!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阿呆!”漣漪拿開承煥的手,替承煥輕柔地揉著耳朵,使上了溫柔殺招!

    舒服是舒服,可承煥也想不出法子來,二人正在沉默的時候,溫戩兒來了,剛進來就被告之漣漪在這裏,心裏不禁有些不痛快,一來是埋怨師父,不是說好了的嗎!二來是埋怨漣漪,你就是得寵也不能把別人當傻子啊!誰心裏還沒個算盤啊!

    承煥看見溫戩兒,心說救星來了,道:”戩兒!”

    溫戩兒見漣漪正為承煥揉著耳朵,不知道怎麼回事,道:”怎麼了?”等她看清了,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心疼之下不由看了看漣漪。

    承煥可知道這個寶貝徒弟對自己可著緊的要命,她要埋怨起姐姐來那還得了,握住溫戩兒的手,道:”戩兒來的正好,可讓我難心死了!”

    聽完了,溫戩兒呵呵一笑,道:”這還不簡單嗎!讓漣漪妹子努努力,生個雙胞胎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漣漪不由造了個大紅臉道:”那……那哪能是努力就行的!”說起這等事她還是有些害羞。

    承煥也樂了,道:”戩兒,和你說正經的呢,你怎麼還打趣上姐姐了!”

    溫戩兒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我說的可是絕對的好辦法,要是漣漪妹子不覺得辛苦,可以多生幾胎啊!那時別說一個,兩個都送他們!”

    漣漪臉色通紅,道:”我……你當我是母豬啊!”說完三人不禁笑做一團。

    承煥笑過後,覺得也只能這麼辦了,看著漣漪道:”姐姐,那你可是會很辛苦的!”

    漣漪可是對慕容碧懷孕的狀況知道的一清二楚,心裏也不由有些恐懼,一次自己都不敢挨,那來兩次自己還不得……!對生育的恐懼令漣漪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握著承煥的手,道:”阿呆,我好害怕……!”

    漣漪話沒說完,就聽咣當一聲,門被使勁推開,東方賀一臉不快的進來,身後還跟著小跑的紅袖和添香。想是二人沒能攔住東方賀。

    空氣頓時凝結,讓人呼吸為之困難。溫戩兒見東方賀面色不善,起身擋在了承煥的身前,她可不想承煥有任何的閃失。

    漣漪心裏多少對東方賀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的不對,但她卻更關心承煥,見東方賀這樣,真害怕他做出過激的舉動,道:”表哥,你來這裏幹什麼?”

    東方賀從頭到腳看了承煥足足能有三分鐘沒有說話,眼神變換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東方賀一步一步走近承煥,讓二女緊張到了極點。溫戩兒更是提起全力以防萬一。

    承煥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迎上東方賀,二人又對視了能有兩分鐘。漣漪和溫戩兒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緊張。

    東方賀咬了咬牙,悶聲道:”我要和你談談!”說完邊走了出去。

    承煥道了聲好,便隨著東方賀出去了,見二女跟在後面,道:”姐姐,戩兒,你們就別過來了!”

    漣漪急道:”可表哥他……!”

    溫戩兒拉住了漣漪,她忽然讀懂了剛才東方賀的眼神,道:”讓他去吧,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我們幫不上忙的!”

    晚上沒有風,沒有月,但卻很冷,讓承煥禁不住縮了縮脖,緊跟在東方賀的後面。東方賀走的並不快,許是心裏還在想著什麼吧!

    二人來到一個亭子處,承煥看著眼熟,想起正是上次碰到南琳的那個亭子。東方賀徑直坐了過去,道:”坐吧!”

    承煥剛坐下,就聽東方賀道:”我聽說你就是那個小孩,是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我覺得我好失敗,也有些惱怒,剛聽說那會真想殺了你!”

    承煥聽的後脖頸子一個勁地冒涼風,剛才他也有些摸到了東方賀的想法,要不然嚇死他也不敢跟著來呀,但聽東方賀把這話說出來,還是有些害怕,這個時候東方賀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見承煥不語,東方賀接著道:”你知道嗎!從我懂事的時候起,就知道漣漪將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呢,也很喜歡她,疼她,愛她,希望能夠給她幸福,可是,你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那份痛失所愛的感覺,我想你不會明白吧!”

    承煥站了起來,道:”不,我瞭解,因為我也曾經以為我失去了她,那確實很痛苦,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可感情的事不是一個人的事,它是雙方面的,我知道你很愛姐姐,愛的也許和我一樣深,可是,姐姐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她現在選擇的是你,我想我會比你還痛苦,但我會接受這個選擇,因為我愛她!”

    東方賀也站了起來,眼裏含著眼淚,道:”你說的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不錯,因為愛她,所以我更尊重她的選擇,但是,拋開這些,我還有話跟你說!你似乎並不止漣漪一個女人,你怎麼能夠讓我相信她會得到你完整的愛呢?我可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

    承煥心裏說話,姐姐不給別人氣受,我就燒高香了!正視著東方賀,道:”我不能證明什麼,也不會說些不實際的空話,但是我不希望你懷疑這點,我對姐姐的愛,不是用來說的,而是用來做的,行動說明一切!”

    東方賀也瞪視著承煥道:”我不管這些,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讓漣漪受一點委屈,我想你家裏一定會多幾個寡婦!”威脅的口吻十足。

    承煥伸出手道:”我一定會記住你說的話,我想我們會成為好朋友,是嗎?”

    東方賀猶豫了一下,握住了承煥的手,道:”朋友也一樣是用來做的,不用說!”

    兩個男人的手握了很久,為的是同一個女人,那就是希望她更快樂更幸福!

    看著承煥消失在夜色中,東方賀無力地坐到了椅子上,輕聲地啜泣著,把男人脆弱的一面展露無遺!這也說明東方賀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男人!

    在離東方賀不遠處,也有人在落淚,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正是帶著傷的陳芳。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為另一個女人流淚,陳芳的心情可想而知。

    承煥邊走邊沉思,東方賀對姐姐的愛讓他懷疑起自己來,他不知道姐姐從前知不知道東方賀有這麼愛她,答案是肯定的,不知道,那姐姐知道了又會怎樣呢?還會是現在的結局嗎?

    回來沒有看見姐姐和戩兒,紅袖和添香一個在鋪床,一個在點著香爐。承煥道:”她們呢?”

    紅袖把枕頭放好道:”漣漪姑娘和戩兒姐姐出去了,好象是去看慕容姑娘了,公子有什麼事嗎?”

    承煥搖搖頭往床頭一坐,道:”沒事,噢!你們也坐吧!紅袖身體不便,以後這些事就不用做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紅袖臉色微紅,道:”還早呢!這些鋪床打掃的事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再說了,除了這個我們還能幹什麼呢!”

    承煥見二人十分的拘謹,雙手一伸,拉住了紅袖和添香的手,道:”不要妄自菲薄……!”承煥原本想好好和二女說說話,話是開心鎖嘛,省得她們老是自卑。可才開了個頭,靜思哭哭啼啼的來了。

    承煥趕緊把靜思抱在懷裏,道:”靜思乖,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紅袖和添香也忙掏手帕為靜思擦眼淚。

    靜思搖著頭,揚著滿是淚水的臉看著承煥,道:”不……不是……哥……掌門……掌門叫你去呢……我……我好怕!”

    承煥聽罷,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乖乖不得了,該不是爺爺把事情辦砸了吧,忘塵師太急了,要找自己算帳!

    承煥拍著靜思的後背道:”靜思不用怕,一切有哥哥在呢!你還記得嗎?哥哥跟你說過的,找個人為你還俗當說客,可能是為了這個事呢!”

    靜思把臉埋在承煥的懷裏,道:”不……不是的,掌門很生氣呢!靜思從來都沒有看見掌門那樣!”

    越說越像,看來事情真的弄砸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承煥道:”靜思乖,在這裏睡一覺,睡醒了一切都好了!一定要聽話喔!”

    靜思可能真的嚇壞了,不一會便躺在床上睡著了,小手還不時抽動著!

    承煥心裏琢磨,自己是不是去爺爺那裏探探口風啊,可轉念一想,願意怎樣就怎樣吧!告訴紅袖二人照顧好靜思後,硬著腦瓜皮去見忘塵。

    在忘塵門外徘徊了一會,承煥推門而進。忘塵盤膝坐在床上,閉著眼,手中撚著佛珠,寶相莊嚴。承煥也不敢坐,更不敢打擾忘塵的晚課,站著等著吧!

    過了能有一刻鐘,只聽忘塵一聲長歎睜開了雙目,看了眼承煥道:”坐吧!”

    承煥一低頭,道:”晚輩,不敢坐!”

    忘塵把佛珠套在了手腕上,道:”靜思還只是個小孩子,又是出家人,出了這樣的事太讓我震驚了!剛才可能嚇到她了,是我的疏忽!”

    承煥心中一直有個地方想不明白,按理說忘塵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應才是啊,這件事雖然很嚴重,但解決起來是很簡單的,讓靜思還俗就完事了!還有爺爺在中間說情,至於嗎?

    忘塵接著道:”剛才司徒老先生說的很籠統,靜思又嚇的說不出話來,你把這事仔仔細細講給我聽聽!”

    承煥就把如何救起靜思二人,自己如何中了鬧陽花的毒而不能自持,以及以後的事詳細地告之了忘塵。

    忘塵聽的很認真,跟著歡喜時眼角下壓,憂愁時眉頭微蹙。聽罷,深吸了口氣,道:”你會對靜思好嗎?她還小,什麼都不懂,我知道你還有妻子,你能保證讓她不受氣嗎?”語氣關愛中夾雜著疑慮。

    承煥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這哪里是一派掌門該說的話啊!倒有些像母親對女兒的愛護了。當即道:”師太放心,我對靜思之心天地可鑒,絕對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的!而且漣漪姐姐她們對靜思都像親妹妹般疼愛,更不可能欺負她的!”

    忘塵點了點頭,道:”靜思的身世很淒涼,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待她,疼她!讓她生活的快樂!”說著,在懷裏掏出一個黃緞子的小包,遞給了承煥,道:”你打開看看。”

    承煥小心地接過打開,裏面是一個金質的手鐲,做工精美絕倫,上面鑲嵌了很多寶石,珠光閃耀,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承煥看了一眼就又包上了。

    忘塵見承煥不為寶物所動,內心頗為嘉許,道:”這個手鐲送給你,是靜思的母親留下的,本是一對,就算是靜思的嫁妝吧!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夠找到她,讓她們母女團聚,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承煥小心地把包袱揣到懷裏,道:”師太放心,晚輩一定盡力而為!”

    忘塵點了點頭,道:”時候不早了,去看看靜思吧!”目送承煥離開後,忘塵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內心泣道:”茵兒啊茵兒!你究竟在哪啊,你知道嗎?你的女兒已經長大了,還找了個好歸宿呢!你知道了會高興嗎?你還怪娘嗎?”

    承煥這一天可以說倍受煎熬,身心皆疲,回到房間的時候見紅袖和添香在外間已經睡著了,小心地為二人掖了掖被子,映著燭光,頭一次仔細地打量二女,紅袖睡在裏面,膚色原本白皙的她被燭光映的變成了粉紅色,配著桃形的臉,還真應了人面桃花那句話,添香雖不如紅袖白皙,但膚質細膩,尤其是那嘴巴,唇似塗朱,很是誘人。

    承煥見添香在睡夢中微皺著眉頭,情不自禁地為她撫平,不想竟把添香驚醒了。紅袖和添香是丫鬟,伺候人都伺候慣了,夜裏哪敢睡實啊!

    添香睜眼看見承煥,就想要坐起來,道:”公子回來了,我……!”

    承煥忙按住添香,手指壓在她的唇上,道:”噓!別吵醒了紅袖!”

    承煥的手正按在添香的胸上,弄的添香臉色微紅,窘的不知如何是好,拿開承煥的手吧,怕承煥不高興,任承煥這麼按著,自己可怎麼好!

    人們都說害羞的女人是美麗的,這話一點不假,原本只有六分美色的添香此時也增至了十分,承煥看著添香嬌豔欲滴的紅唇,頭慢慢的低下。

    添香的心跳頓時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zhuqunhua 發表於 2010-8-16 10:28
第五集 第二十八章 愁緒

    添香的心跳頓時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身體也輕輕顫動,緊閉著雙眼不敢看承煥,唇上傳來的溫熱和男子強烈的氣息讓添香的腦子混蹌蹌的,而滑進衣衫裏承煥的雙手更是讓添香不能思想,酥乳上產生的一道道電流讓添香有陣陣眩暈感。

    承煥今天可能真的是犯了天煞,正在**的當口,裏面靜思的呼聲把他的好事給攪了!添香聽見靜思的呼聲,紅著臉就要起來。承煥把她按住道:”我去就好了,你睡吧!”說著在添香的唇上印了一下。這添香還能睡得著嗎?

    承煥為添香蓋好被子,趕忙去看靜思,原來靜思並沒有醒,可能是做噩夢吧,手在半空揮舞著,嘴中道:”掌門……師父……我……我知道錯了……哥……我好怕……好怕!”

    承煥把自己的手伸過去讓靜思攥著,感覺還挺有勁呢!另一手輕輕的拍打靜思的胸腹,道:”靜思別怕,都已經過去了,睡吧……!”

    不知不覺,承煥也和衣而睡,等他醒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身上還披著一件衣服,也不知道是紅袖和添香誰為他蓋的。低頭見靜思正睡的香甜,愛憐地吻了她的臉蛋一下,這小妮子真的是嚇壞了啊!

    出來並沒有看見紅袖二女,承煥看時候也還早,她們也許去準備早飯了吧!洗過臉,一出門,就明顯地感覺天氣好了許多,雖然也冷,但看見藍藍的天空,那種心情就是不一樣啊!處在深秋和初冬的交匯時節,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

    承煥深吸了口氣,一想,去看看爺爺吧,也順便問問昨天究竟是怎麼和忘塵師太說的,害的自己提心吊膽!

    走出院子不遠,就遇見了同樣往出來的孔秀,出於禮貌,承煥道:”孔兄,早啊!”

    孔秀一看是他,也回了一禮,同時心中有點納悶,自己從前並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啊,可看昨天的架勢,似乎這個羅承煥在四大世家還頗有分量,自己得注意注意啊!

    孔秀未語先笑,道:”羅兄,不知你師出何門啊?”

    承煥苦笑道:”我並不會武功,哪里有什麼門派啊!”心裏想,以前倒還有,可到頭來卻是白忙活啊!

    孔秀哦了一聲,道:”是這樣,不混江湖更好,刀裏來劍裏去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倒真有些羡慕羅兄弟呢!”心下對承煥的防備大為降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有什麼用呢!

    二人說說笑笑來到了前堂,看見東方賀正奔這面來。東方賀看了承煥一眼點了點頭,道:”孔兄,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那就宜早不宜遲,我剛跟忘塵師太和無量大師打過招呼,吃過早飯我們就趕赴少林,你看怎麼樣?”

    孔秀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道:”好極!原來我還想去找幾個好友助拳,既然要趕去少林,說不得我也要跟著走一趟了,我這是無錢出力,東方兄別見笑!”

    東方賀正色道:”孔兄說的哪里話,如江湖中人都如你這般俠義擺中間,哪里會出得這等濁流呢!”

    承煥聽了,心中卻想,自己是不是也該走了呢,五年了,時光流轉,物是人非,真的好想家啊!

    孔秀非常熱情的讓承煥跟著過去一起用飯,承煥也不好推卻,道:”表哥,你們去少林要多久才會回來啊?”承煥還真不知道如何稱呼東方賀,總不能直呼其名吧!一轉念,乾脆跟著姐姐叫表哥吧!

    這聲表哥讓東方賀心裏有點酸溜溜的,但他也算拿得起放得下,道:”大概得幾天吧,有什麼事嗎?”

    孔秀道:”要是武當的陳掌門沒在那,還得跑一趟真武觀呢!”

    承煥道:”也沒什麼事,墨鳳和我二哥他們也要南下,說是要回老家看看,我就是這麼一問罷了!”心裏卻在想,墨鳳這是明擺著在避開自己,而自己呢,真的對她有愛嗎?承煥對自己也不太相信了!

    廳堂之上,除了忘塵,無量和尚就是那三個家長了。承煥本想挨著忘塵坐下,卻被司徒暮叫到了身邊,看他那模樣,八成漣漪已經跟他講明白了。

    昨天晚上,漣漪和溫戩兒看過慕容碧後,就回去把這個折中的辦法告訴了父親,司徒暮一聽,高興的差點蹦起來,東方倩也跟著高興,畢竟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嘛!

    為兩個出家人準備了半桌的素食,承煥也嘗了一些,感覺味道還不錯,飯畢,酒席扯下,沏上茶水。

    慕容琛看了看東方和司徒,道:”師太,大師,你們也知道,我們這裏也有些瑣事,能抽出的人手可能不多,所以先讓東方父子和這位孔小弟打打前站,等這事真的板上釘釘了,我們三家一定傾盡所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忘塵點頭道:”慕容施主無須客氣,處在這個時候,大家都能理解!”

    孔秀聽了道:”小侄倒有些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無量道:”孔施主有什麼儘管說!”

    孔秀看了一下眾人,道:”泰山不讓灰塵,大海不擇溪流,才能成其偉岸,博大。看眼前的形勢光靠我們六大門派和三大世家,力量稍顯薄弱,依我看,我們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諸如白龍幫,翻天堡,等等,雖然他們亦正亦邪,但大家同為江湖中人,值此關頭,應該拋棄成見,共同對付一幫一教才是,不知道諸位怎麼看?”

    除承煥外,眾人皆沉吟不語,孔秀說的有道理嗎?有,雖然白龍幫等幫派也幹一些為正義之士所不齒的事,但畢竟不同于真正的黑門黑戶。但是這樣一來那麼天道盟就更難駕禦了,人一多難免什麼人都有,你也不能挨個看著,到時候真的出了麻煩事,那誰來負這個責任啊!

    孔秀喝了口茶,道:”咱們也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就我所知,洪坤,韓揚等人那也是響噹噹的英雄,有他們加盟,天道盟的實力會大大的增加,雖然他們當中沒多少高手,可上千人的幫眾撐撐門面也是好的!”

    司徒暮道:”孔兄弟的話是有道理,但我們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想的啊?到時候冷臉對上熱屁股,可就出笑話了!”

    孔秀搖頭道:”絕對不會,我和白龍幫的韓揚幫主翻天堡的洪坤還算有些交情,也知道他們對通天教早就看不過眼,我現在修書一封送過去,即使他們回絕了,也折不了咱們的臉面啊!”

    慕容琛道:”如此甚好,師太,大師,你們覺得呢?”

    忘塵和無量對望了一眼,說心裏話,二人並不十分的贊同,但是也沒有特別的反駁理由,無量道:”阿彌陀佛,佛說眾生皆平等,如果他們真心願意為武林做點事,貧僧倒是樂意之至。”

    拋下東方父子和忘塵等人下去準備不談,承煥留下對司徒暮道:”伯父,我想我也該回家看看了!”

    司徒暮哦了一聲道:”歸心似箭,我能理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承煥想了一下道:”我想明天就走,有些事我想拜託伯父,伯父……!”

    司徒暮一擺手,道:”咱們也算是至親,你怎麼還這麼客氣呢!有什麼話儘管說!”

    承煥一想,瞞著也不是辦法,再說也瞞不了多久,當下就把玉天香,溫戩兒等人的事告訴了司徒暮。

    司徒暮的臉色當時就變了,漣漪是告訴過他承煥還有別的女人,可漣漪沒說幾個,也沒具體說是誰。在司徒暮想來一個兩個也就頂天了,哪知道有這麼多啊!而且哪個都不簡單,溫戩兒,那可是名聲極壞的蛇娘子啊!玉天香,那也是一門之主啊!想著想著心裏就不是心思了,玩手段,講心計,女兒哪里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啊!這能不讓他擔心嗎!

    承煥看了司徒暮的反應,心說還好,沒有告訴他慕容碧的事,不然還不得立馬翻臉啊!

    司徒暮氣的喝了口茶,道:”我真想煽你兩巴掌,你把漣漪當什麼了,你這能讓我放心嗎?”

    承煥也知道父母哪有不疼兒女的,這事放在誰身上都是這個反應,沒真揍自己一頓算輕的,當下咬破中指,在桌子上寫下了放心二字,道:”伯父,我對姐姐的感情您也能看得出來,我怎麼可能讓姐姐為這個事不開心呢!”

    司徒暮氣歸氣,但對這已經不能改變的事也束手無策,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司徒暮也看出來承煥是個重情義的人,只能暗暗替女兒擔心,也希望承煥真的能對女兒好。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道:”算啦!是她嫁你,又不是我,沒准漣漪知道了還會埋怨我多事呢!父母不好當啊!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承煥又為司徒暮倒了杯茶,道:”多謝伯父,我……我想她們都到南京去,有伯父等人的保護,想來是不會出什麼意外的!而且戩兒和天香的武功也不低,多少也能幫伯父等人分擔一些!”對這兩個人承煥倒是放心的很,但南琳,簡月,紅袖和添香不會武功,靜思也是白給的主,南雋雖然還行,可她有身孕在身,這萬一要是出點意外,豈不是讓人悔恨終生嗎!

    提起這兩個人,拋開成見,司徒暮還是佩服的,也知道二女是不可多得的助力,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道:”那就讓她們和漣漪一塊走吧!”

    回到房間,見靜思雙眼紅腫,顯然是哭過了,承煥揉著她的臉道:”怎麼又哭了?”

    靜思看見承煥,眼淚又下來了,道:”掌門已經跟我說了,哥,我是高興呢!”

    承煥見屋裏沒人,道:”她們都到哪去了?”

    靜思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掌門來的時候她們就出去了……!”靜思正說著呢,溫戩兒一臉不快地走了進來。

    承煥見她不高興,道:”戩兒,誰惹你生氣了?看把我們的美人氣的!”

    溫戩兒過來坐到了承煥的身邊,道:”師父,你回家為什麼不讓我陪你回去呢?要我們去南京幹什麼?”溫戩兒剛才出去就看見很多人在收拾東西,遇到司徒暮,一問,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承煥握著溫戩兒的手,道:”戩兒,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還不一定呢!何必讓你跟著受累呢!再說了,二哥他們也要走,能挑大樑的也就只有你了,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見承煥如此說,溫戩兒倍感受用,道:”可是,剛才南琳她們還說想回家呢!這一到了南京,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了!”

    承煥把懷裏的靜思往上提了提,道:”你也知道現在的情形,這麼遠的路,怎麼能讓她們走呢!大家還是去南京吧,多少有個照應,我也會儘快回來的。”

    靜思揉了揉眼睛,道:”戩兒姐姐,你們剛才去哪了啊?”

    溫戩兒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師父,慕容碧的情況有點不妙呢!我昨天和漣漪去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今天好象更厲害了,現在墨鳳還在她房裏呢!”

    承煥心裏咯噔一下,道:”她怎麼了?”對慕容碧,承煥真的談不上感情,相對的比之紅袖和添香都來的淡些,可二人中間卻還有著微妙的聯繫,誰讓他槍法那麼准呢!

    溫戩兒道:”墨鳳說好像是有某種藥物導致的,讓她的身體機能太過亢奮,加上她又懷了身孕,很危險的!”

    承煥長歎了口氣,道:”也真苦了她了!這老天可真會捉弄人啊!戩兒……你說……我是不是去看一下?”

    溫戩兒一擺手,道:”師父,你就免了吧!我怕你一去她可能會殺了你!她遭的那份罪我看了都起雞皮疙瘩,一定恨你都恨到骨子裏了!”

    承煥舔了舔嘴唇,道:”恨我!我都恨我自己呢!”

    溫戩兒給了承煥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後,道:”遭罪是難免的,不過有墨鳳這個國手在,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承煥甩了甩腦袋,道:”不說這些了,對了戩兒,你這兩天都在忙什麼啊?”

    溫戩兒微微一笑,道:”師父也不理我,我只能自己找些事做啦!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師父的事,我都有點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了!”

    承煥手指用勁在溫戩兒的腕上捏了一下道:”我哪有不理你啊?可是你自己跑掉的喔!”

    提起這個話茬溫戩兒就有氣,道:”某人總是在眼前晃悠,我不走還能什麼樣!把她轟走有人是會心疼的!”看來還沒過那個勁呢!

    承煥知道她在說姐姐,無奈地笑了笑,道:”戩兒的這個樣子很難看啊!對不對靜思!”

    靜思抿嘴一笑,道:”就是!”免不了又是一陣嬉鬧。

    笑鬧過後,承煥正色道:”戩兒,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們!也別老是生姐姐的氣,姐姐能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的!”

    溫戩兒噘了噘嘴,道:”我知道啦!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們被公子哥拐走的,這下師父滿意了吧!”說完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承煥輕敲了戩兒的頭一下道:”我可害怕的緊呢,戩兒不要嚇我啊!提起這個事我倒是想問你了,那個孔秀是什麼人啊?”

    溫戩兒癡癡笑道:”怎麼,馬上就想到有威脅的人物了!孔秀,應該是江南四小名劍的徒弟吧!在我印象裏不是很深刻,武功還行吧!師父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承煥撓撓頭,道:”我感覺這個人很有俠義之心,說話辦事都很乾脆,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溫戩兒不以為然道:”也許吧!靜思妹妹,我們去挑些衣裳吧,你以後就不用再穿這身土氣的衣服了,把我們小美人的風華都掩蓋盡了!”

    靜思聽了高興的從承煥腿上蹦下來,道:”現在就去嗎?”

    溫戩兒扯住靜思的手道:”是啊!你那天和琳琳她們看的衣服都很大,要改改才能穿呢!你不知道吧!你琳琳姐姐的手藝很棒呢!包准把我們的小靜思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某人流口水!”

    看著戩兒不理自己,把靜思帶走,承煥知道她是故意氣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甜蜜,這樣的日子永遠持續下去該多好啊!明天就要回家了,不知道家裏又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父母還好嗎?桃紅還好嗎?他們會不會認得自己呢?

    承煥望著蔚藍的天空,人還在這裏,但心已經飛到了千里之外那個記憶中的家!
zhuqunhua 發表於 2010-8-16 10:29
第五集 第二十九章 失控

    承煥仰望著天,思鄉之情正濃之際,忽聞一陣撲鼻的香風襲來,自己由後被抱住了雙肩,喜道:”我們好久沒有單獨在一起了,我現在才知道身處終香國其實是一件很頭痛的事!”

    玉天香雙手下滑,環在承煥的小腹處,道:”怎麼知道是我?”玉天香已經提氣把腳步減輕,沒想到承煥非但沒有驚訝反而猜得出她是誰!

    承煥雙掌覆在她的手上,道:”沒有十分的把握我可不敢猜的,萬一猜錯了那豈不是自己找罪受嗎!你身上的味道我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聞香識人並不難啊!”

    玉天香把頭枕在承煥的肩上,道:”你是不是要走了,我的小男人!”邊說邊把環著承煥的手收緊,好象要把自己擠進承煥的身體相似。

    承煥感覺到玉天香強烈的不舍,動情道:”不會用太長的時間的,戩兒到你那去了?”

    玉天香輕應了一聲,道:”她們在為靜思裁衣服呢,要不然我哪里會來找你呀!”到了她這個年紀,實在沒有和旁人爭的那個心思了,雖然她也極愛承煥,但卻是埋的深沉,愛的淡然。

    承煥也知道她不願意在眾人面前和自己太過親密,尤其還有兩個是自己的侄女,這更讓她有些放不下吧!自己倒是疏忽了。雙手後抱道:”我知道的,戩兒說你和南雋她們要回家,就不要回去了,現在都挺亂的,這麼遠,萬一有點閃失可怎麼辦。”

    玉天香道:”可是呆在人家的家裏畢竟不習慣啊!怎麼也不象自己家,還有南琳的父親也會擔心的……。”

    承煥打斷她道:”現在回去了也是讓你們為難,我都打算好了,回家看看,然後把該辦的事情都辦了,這樣大家都好,你說不是嗎!”

    玉天香也聽南雋說起過這事,道:”你知道的,我並不在乎這些,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那些虛名對我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呢!”

    承煥手上用力道:”可是我在乎啊!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我給你的愛和她們是一樣的,她們有的你也一定要有!”

    難得二人能單獨在一起,玉天香和承煥都很高興,因為平時雖然也見面,但那些體己的話又怎麼能在人前說呢!

    承煥倒是想的周到,怕溫戩兒等人回來打擾了這難得的二人世界,拉著玉天香出了司徒府臨近晚飯的時候才回來。

    一進門,就看見了打扮一新的靜思,靜思撲到承煥的懷裏道:”哥,你到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你看我好看嗎?”

    承煥見靜思換下僧衣,換上了一套天藍色的宮裝,襯托的她的小臉更加白淨,腳上穿了紅紅的福鞋,就像一個金貴的公主一樣,氣質整個一個大變樣。就是那個光頭實在太扎眼了。

    除了靜思,漣漪和溫戩兒也在,漣漪看了一眼玉天香,道:”人家故意躲著我們,當然找不到了!”說完還不忘看看承煥,不自覺的,小姐脾氣又冒出來了。

    玉天香倒是平靜如水,也無須和漣漪較真這個,知道承煥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承煥乾笑兩聲,把靜思抱起來,道:”靜思真漂亮啊!我都不敢認你了,來,香一個!”說著在靜思的臉上香了一口。

    靜思嬌羞的掙開承煥的懷抱,道:”不來了,哥就欺負人!”惹的眾人也笑語連連。

    溫戩兒把靜思的衣服整了整,道:”靜思啊,你不是要給哥哥看嗎?怎麼哥哥回來了你又這樣呢!師父啊!你可不知道呢!靜思找了你好幾圈,就為了讓你看見她的新衣服,你可別讓她失望啊!”說罷把靜思又推向了承煥。惹的靜思一聲尖叫。

    玉天香聽了,看了承煥一眼,心說你還要晚點回來呢,我這都要被埋怨死了。承煥被她看的也吐了吐舌頭,按承煥的意思,二人是要在外面吃的,真要成了事實,估計得被念叨死了!

    承煥打橫把靜思托起,走近漣漪道:”姐姐,開飯了吧!我都快餓死了,靜思,你餓不餓啊?”

    漣漪輕輕掐了承煥一下,道:”怎麼,餓才知道回來啊,你知不知道我……我們有多擔心啊!你出去也要說一聲嘛,真是的!沒心肝!”

    伸手不打笑臉人,承煥千般陪著不是,哄的漣漪也氣不起來,道:”餓死你才好呢!”

    溫戩兒也笑看著承煥道:”也別怪漣漪妹子生氣,害的我們多擔心,師父出去了怎麼也要告訴我們一聲啊!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飯呢!”

    都知道承煥明天要離開這裏,這飯吃的也很壓抑,離愁添滿了每個人的心田。承煥見大家都不樂和,道:”苦著臉可就不漂亮了,我跟著也鬱悶啊!都笑一笑嘛!”

    南琳沒有笑,反倒落下了眼淚,道:”你早點回來,別讓我們等的心急!”

    南琳一哭,氣氛就更壓抑了,溫戩兒看不下去了,道:”你們別這樣啊!師父又不是去上刀山,下油鍋,就是回家看看嘛,至於嗎!”

    漣漪眼睛也有些紅,道:”阿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還有要小心天外仙。”

    承煥道:”我會的!”知道這個時候她們說什麼自己也得應著,小心天外仙?那可是自己免費的保鏢啊……!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後,承煥獨自一人去見天外仙,剛才吃飯的時候聊著聊著,她們竟然要跟自己去一道去太原,連戩兒也活心了,這可這麼行呢,出門遠行可是最勞心勞力的,承煥一臉嚴肅地打消了眾女的主意,現在還是覺得不保險,所以去找天外仙。

    這幾天承煥沒有看見天外仙,一進天外仙的房門把他嚇了一跳,屋裏面全是書,堆的到處都是,門檻上,地上,桌子椅子上,床上,弄的承煥摸不著頭腦。定睛一瞧,才看見埋頭苦讀的天外仙。

    天外仙聽見響動,看是承煥,道:”有什麼事嗎?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接著又低頭看。

    承煥好玄沒樂出來,天外仙弄的滑稽極了,也不知道她這幾天有沒有洗臉,絕世容貌上掛了層灰,想是書本上的吧!衣服也是埋汰的不得了,讓人禁不住懷疑她是丐幫弟子了!

    承煥見她這麼專注,也隨手拿起了幾本書看,都是武學方面的著作,下方署名都是司徒開頭,想來是司徒家歷代的心得了!

    好半天沒聽見動靜,天外仙抬頭看了看承煥道:”有什麼事就快說,我的時間不多。”

    承煥揚了揚手裏的書,道:”你這幾天都在這看這個了?”

    天外仙點了點頭,道:”是啊!司徒鄴既然答應了,機會難得,怎麼能不好好看看呢!你還別說,司徒世家既然能屹立江湖這麼多年,確實有他獨到的地方,名不虛傳啊!”

    承煥把書本放到桌子上,道:”我明天想回家看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啊?”

    天外仙聽了,把手上的書放下,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師祖說的明白,我得負責你的安危,你上哪去我也得跟著啊!”

    看著天外仙,承煥就忍不住想笑,這跟以往的她太不一樣了,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真是一個多面嬌娃啊!笑道:”你……你這幾天吃飯了嗎?”

    天外仙噢了聲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承煥見天外仙伸著懶腰,道:”你的武功已經高的離譜了,看這些還有什麼用啊!”

    天外仙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灰,道:”看你象個書生,你難道不知道王羲之練字的故事嗎?傳說王羲之在小的時候,由於喜歡書法,練字著了迷,他父親見兒子非常用功,心裏也很高興。有一天,王羲之在父親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本名為《筆說》的書,因為和書法有關,他就打開讀起來,讀著讀著竟入了迷。他父親回來發現王羲之沒有練字,卻在聚精會神地看自己讀的書,便教訓兒子,這書你讀還過早,等長大了再看吧。王羲之聽了父親的話並沒有盲目順從,他對父親說,這本書是前人練字的經驗,讀通了,我練字才會少走彎路啊!王羲之認真讀了《筆說》,掌握了許多前人練習書法的經驗,然後他又結合自身的實際,沿著前人走過的成功之路再練習書法,成就果然大有進步。其實練習書法和練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有博采眾家之長,用腦子去練才會事半功倍!”

    這話聽的承煥心裏忽然掠過了什麼,但卻抓不住,不由愣在那裏。

    天外仙揉了揉肚子,見承煥還在那愣著呢,道:”看你的臉色,這兩天一定是享盡溫柔了吧!你可要小心喔,精盡人亡可就遭了!用不用我傳你幾招密技啊!包你無往不利!”說著還拋了個媚眼給承煥。看來是習慣成自然了!

    不可否認,天外仙的美色是讓人難以抵擋的,連承煥這看慣絕色的人都不由被她勾住了,看的兩眼發直。雖然現在的天外仙怎麼看都不像美女。

    天外仙內心暗道:”還算不錯,勾魂攝魄有進步,看來這兩天沒白看。”想著面色一整,道:”我是不是很漂亮啊?”看見承煥面容變的肅穆,天外仙可以肯定自己的武功又上了一個臺階。

    承煥看著眼前如觀音大世的天外仙,有股想頂禮膜拜的衝動。天外仙知道不能再戲弄他了,散了功,道:”你找我來不是為了單單告訴我明天要走的吧?”

    承煥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點累,道:”我的意思是明天早飯之前我們就走,別告訴她們,我真的不想看見她們哭哭啼啼的,心裏難受!”

    天外仙笑如銀玲,道:”喲!真是憐香惜玉啊!你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唄!”

    承煥不理天外仙的嘲諷,道:”你還是去吃點東西吧,我怕你沒走呢就餓扁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從天外仙的房間出來,承煥想著走之前怎麼也要看看墨鳳啊!也順便問問慕容碧的事情,便打了個彎向墨鳳住的地方走去。

    墨鳳今天可累的夠戧,因為慕容碧的情況太棘手了,而且她那個狀況也不好用藥,是藥三分毒,弄來弄去把自己變成蒙古大夫就招笑了,所以吃過晚飯之後便坐在那裏冥思苦想。被承煥的敲門聲打斷思緒令她很不高興,道:”誰呀?”

    聽承煥應答,墨鳳萬分不情願的給他開了門,總不能把他拄在門外吧!把承煥讓到屋裏道:”坐吧!”

    承煥見墨鳳的桌子上也擺了幾本書,暗道:”這兩個人今天是怎麼了,都對書本感興趣。”

    墨鳳見承煥盯著自己從媚瑛那拿來的書瞧,道:”這麼晚了你還過來幹什麼?讓漣漪她們看見了我可有嘴說不清啊!”

    承煥笑了笑道:”這麼說我連過來看看你的權利也沒有了,你既然能回老家躲著我,我總可以看你最後一面吧!”

    還真讓承煥說對了,墨鳳作出回穀的決定有大半是出於對承煥的考慮,兩個人這樣不清不楚是很危險的!一方面被愛情刺傷過的自己並沒有對承煥萌生愛意,此時走正是時候,另一方面即使自己真的對承煥有什麼看法那也應該走,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人分享情感,曾經對愛情專一的她恐怕做不到,那不是徒增煩惱嗎!

    墨鳳把桌子上的藥書收拾了一下,為承煥倒了杯茶,道:”你又不是什麼野獸,我幹嘛躲著你呀!茶有些涼了,將就著喝吧!”

    承煥把茶杯端起又放下了,道:”可我就是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我知道我的行徑讓你反感甚至厭惡,可是這一切你也是有責任的,要不是你那江湖騙子般的醫術我也不至於弄到這個地步,雖然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這下墨鳳不高興了,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來償還這份過失,那也夠瞧了吧,你還在這嘮叨個沒完,想怎麼著,墨鳳不禁站起身來,怒道:”我連命都不要了,你還想怎麼樣!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別太過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怎麼,還想把我也收歸帳中嗎?”

    承煥也就是無意之中又順嘴把這事給溜出來了,絕對不是成心的,沒想到惹來了墨鳳這頓雷煙火炮,還說的那麼難聽,承煥也覺得沒有臉面,說話也就更不著邊了,氣道:”那又怎麼樣!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只好照做啦!反正我骨子裏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不是說我們倆不合適嗎,我管你合不合適,一定會把你收歸帳中的,像你這樣的美女我可不想失之交臂啊!那會遺憾終生的!”

    墨鳳的臉色有點發青,話不投機讓她的情緒也有些失控,道:”你給我出去,出去!”最後的兩個字是喊出來的。

    承煥也不知道哪來了股邪勁,抬手在墨鳳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道:”我不出去你會殺了我?”可能他本來就是這個德行吧!

    墨鳳把雙拳攥的都紫了,在火山爆發的前一刻,一字一頓道:”出……去!”

    承煥此時倒是有點冷靜了,也看出墨鳳是真的生氣了,道:”出去就出去,你也不用瞪眼睛啊!”

    承煥一踏出門檻,墨鳳就把桌子擊的粉碎,弄的茶水四濺叮噹做響。讓聽見了的承煥心跳漏了兩拍,不敢想像自己要是真的沒出來會是什麼後果。

    這一切都應該算在天外仙的頭上,剛剛武功精進的她把勾魂攝魄之功用在承煥身上,雖然是牛刀小試,但卻多少影響了承煥的情緒,讓他說話口不擇言,要不然也不會順嘴冒泡了!觸到墨鳳的雷區。

    媚瑛從慕容碧那回來看墨鳳,一進門就見滿地狼籍,墨鳳臉蛋上還掛著兩顆淚珠,驚道:”主人,你怎麼了!這,這裏是怎麼回事啊?”

    墨鳳剛才越想越覺得憋氣,自己這是圖什麼呀!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見媚瑛一臉的焦急,道:”沒什麼,小瑛你怎麼回來了,慕容姑娘的情況怎麼樣了?”邊說邊把臉上的淚擦了擦。

    媚瑛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按實際的年紀她可比墨鳳多活了二十多年,什麼看不出來呀,道:”不對,主人,你一定有什麼心事瞞著小瑛,而且是大事,不然你也不會砸桌子。”

    墨鳳看了看滿地的狼籍,道:”真的沒事,慕容姑娘呢?”暗想自己剛才可能真的失控了,如果他不走自己一定會殺了他的!

    媚瑛在心裏畫了道痕,知道主人一定是遇到了讓她極其生氣的事,但主人不說,自己也不好刨根問底,道:”慕容姑娘吃了安胎藥後就睡了,可是脈象還是很洪。”心裏說話,自己的這個四弟真能惹禍,讓人家姑娘家遭這個罪,卻沒想到這裏的禍也是他惹的。

    墨鳳沉思了一會道:”脈象洪大,毒熱熾盛,漣漪說她倆曾經吃了一些山精,我猜可能是升陽燥火一類的東西,雖然有補助益氣的功效但卻不好吸收,囤積在了體內,造成熱毒,雖然熱毒好去,可這會她懷了身孕,很多藥都不敢給她用,你怎麼看!”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墨鳳發現媚瑛在有的方面醫術已經不次於自己了,所以才問問她的看法。

    媚瑛同意墨鳳的診斷,但同樣對用藥一籌莫展,她不由得埋怨四弟什麼時候沒了武功不好,非得現在,要不憑他那身特異寒氣治癒慕容碧不是小菜一碟嗎!也可以將功補過啊!道:”用藥我是不敢用,要是能找個會寒冰掌一類功夫的人不知道管不管用?”

    墨鳳點頭道:”我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可行,可這會上哪找去啊!慕容姑娘又不讓我們聲張。”

    媚瑛道:”我估計天外仙一定能會,要不我們去她那問問,總得試一試啊!”
zhuqunhua 發表於 2010-8-16 10:29
第五集 第三十章 程前

    墨鳳和媚瑛來找天外仙的時候,天外仙正忙著呢!她想承煥既然要明天早上走,那自己今晚就梳洗好,打坐到天明,省得明天早上還麻麻煩煩的。墨鳳二人一進門就看見在聚精會神描眉的天外仙。

    天外仙通過鏡子的反光看見是她們倆,道:”等我一下啊!馬上就好!”很仔細地把眼線畫好後轉過身道:”坐啊!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主僕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媚瑛為墨鳳拉了把椅子,讓墨鳳坐下道:”前輩,您會不會寒冰掌一類的武功啊?”對這個讓人驚奇不斷且無法看透的天外仙,媚瑛覺得恭敬些總不會錯的。

    天外仙咦道:”這有什麼關係嗎?你問這個幹什麼?”

    媚瑛就把慕容碧的事告訴了天外仙,天外仙聽罷,道:”早些年是練過,不過荒廢日久,也不知道效果能什麼樣!那我就姑且試一試吧!我可不敢打保票的。”

    能有這麼個人就不錯了,三人便來到慕容碧的房間。除了床上沉睡的慕容碧,房裏只有詩柔一個人,這幾天可把詩柔累壞了,可以說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慕容碧,連臉都沒洗幾回,也心痛的不得了,恨不得讓自己來代替慕容碧,此時看見墨鳳主僕,道:”兩位姐姐,你們可來了,你們快來看看!”

    墨鳳等人聽了趕忙過來觀看,只見沉睡中的慕容碧眉頭緊蹙,臉上的肌肉還不時蹦著,可見睡夢中的她也不好過,要不是媚瑛在保胎藥里加了安眠的成分,估計這會已經疼的醒了吧!

    詩柔在邊上急的跟什麼似的,手腳都沒處放。天外仙那也是個全才,過來把手搭在慕容碧的脈門上,過了一會得出的結論和媚瑛的一樣,道:”要通過寒冰掌來化解她體內的熱毒,我可不敢,這個火候一個拿捏不准,可就是母子皆亡,到時候我上哪陪這麼個大活人啊!”天外仙對久已不用的武功真沒多大把握。

    她一說這話,詩柔的眼淚又下來了,她這兩天可沒少哭,眼睛一直是紅紅的,讓人看了覺得楚楚可憐。墨鳳和媚瑛也沒招啊!就勸解著詩柔,告訴她即使這樣慕容碧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讓詩柔多少安了點心。

    天外仙看見這般場面,也挺難過,忽然腦中靈光一現,道:”可以找承煥試一試啊!師祖說他的寒靈之氣很有火候,我想他雖然沒了真氣,但心得還在吧,通過他來渡氣,把握會大得多的!”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媚瑛對四弟是很瞭解的,也知道他的寒靈之氣很是神奇,虎死還留張皮呢,興許就管用。還沒等她說什麼呢,詩柔早飛奔出去找承煥去了。

    承煥在墨鳳那裏吃了癟,心裏也是堵得慌,又不想讓眾女看見自己這個德行,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著看星星,數的渾然忘我。

    也許真是心有靈犀,內心也有些不痛快的漣漪出來散心,和承煥還不期而遇,看見承煥坐在地上,關心道:”阿呆在這坐著幹什麼?地上潮,著涼了怎麼辦!快起來!”

    承煥沒想到姐姐會到這來,起來道:”沒事,明天就要走了,怎麼也睡不著,就出來看看。”

    漣漪拉著承煥找了塊大青石,把披風摘下當坐墊和承煥並肩而坐,道:”姐姐也是,心裏好亂啊!”

    承煥輕摟漣漪的香肩,道:”姐姐今天是不高興了,對嗎?”

    漣漪應了一聲道:”我原來以為自己做得來,可一掄到頭上就忘了該怎麼做!剛才我就想,自己真的很難,既怕你因為她們而冷落了我,更怕你對我好,讓她們以為是我在背後使手段,我真的好矛盾啊!”

    承煥捉住漣漪的手,道:”是我不好,讓姐姐勞心了,姐姐也不要多心,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不會因為外在的原因而改變了這點,相信我,好嗎?”承煥把漣漪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讓漣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漣漪把頭靠在承煥的肩頭,道:”我當然相信你啦!可是面對她們我就像心裏打了個結似的,你看我表面上跟她們嬉嬉笑笑的,可就感覺隔了層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承煥聽了漣漪的心裏話,道:”姐姐有這樣的感覺是正常的,就是親姐妹有時候都不合心,更別說你們了,大家都遷就一下對方,彼此諒解才好!”

    漣漪輕哼一聲道:”人家娘三個可是至親,怎麼能不合心呢!看見她們我就覺得彆扭,你也真是的,姐倆就可以了吧,還把人家的姑姑也帶上,害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人家打招呼,叫姐姐吧,顯得我佔便宜,叫姑姑吧,看著那姐倆我都不知道怎麼張嘴!”說著還不忘在承煥的胸口打一下。

    承煥笑道:”那就各叫各的吧!”心中卻想,哪天把她們三個弄到一起,不知道又是怎麼一番景象,這麼想著都讓人心跳加速啊!

    漣漪往承煥的身上擠了擠,道:”明天就走了,還有什麼對姐姐說的嗎?”

    承煥想了一下道:”姐姐,我想明天早上早早就走,也不要告訴戩兒她們了,免得大家都覺得割捨不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漣漪道:”這樣也好,又不是陰陽永訣,搞的那麼傷感幹什麼,還有啊,你為什麼不讓我或者戩兒姐姐陪你回去呢?非得跟那個天外仙在一起,我可不喜歡她!”

    承煥心中暗道:”姐姐啊!我可很瞭解你,我真要是和戩兒一起走,你還不得生氣啊!我要是和你走,那她們嘴上不說心裏也同樣不快啊!我又何必受這個埋怨呢!”嘴上道:”天外仙並不是姐姐所想像的那樣的,她可有很多方面是我們不瞭解的呢,再說是她師祖讓她照顧我的,我不用她還用誰啊!”

    漣漪噘嘴道:”我只知道她名聲狼籍,你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我怎麼能放心嘛!她要是見色起意我看你怎麼辦!”說著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她也聽過承煥講的關於冷月的事,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承煥剛想反駁,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一聲驚呼,跟著就是撲通一聲,顯然是有人摔在了地上。

    漣漪馬上彈起,道:”是誰?”跟著承煥過去瞧看。

    摔倒的不是別人,正是心急找承煥的詩柔,詩柔一路小跑走的是捷徑,可黑燈瞎火的難免看不清路況,被拌了一交,估計膝蓋都破了,疼的她臉上冷汗直流。

    承煥和漣漪見是詩柔,都覺得奇怪,漣漪道:”詩柔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去啊?這麼急!”邊說邊把她攙起來。

    詩柔揉著膝蓋,看見承煥,忙道:”公子,我……我求你救救慕容……好不好?”詩柔現在已經亂了方寸,說話的聲調都變了,著急之下就要給承煥跪下。

    漣漪把她拉住,道:”詩柔姐姐,你這是幹嘛,慕容怎麼了?”

    聽詩柔斷斷續續把事情講了個大概,漣漪看了承煥一眼道:”我們去看看吧!”

    推門,承煥就看見了墨鳳,兩個人都覺得很尷尬,好在媚瑛把他拉了過去,道:”四弟,你讓前輩看看到底行不行!”

    天外仙見漣漪也來了對她道:”你和慕容姑娘同樣吃了那東西,為什麼你沒事呢?讓我看看吧!”把漣漪的手托起,開始號脈。片刻之後,天外仙道:”怪不得,你體內的陰氣比慕容姑娘要深厚的多,想來是和承煥陰陽調和的時日長久,不然也會和她一樣的!”說的漣漪面色就是一紅,暗忖老色女說這個跟吃飯似的,臉都不變一下,看來一個人要改變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天外仙過來又把承煥的手握住,心法一變,一道較為緩和的寒氣輸入承煥體內,做試探性的工作,要是把承煥弄出意外來,自己可沒法向師祖交待。

    承煥就感覺身體一冷,倒沒覺得有什麼不良反應,反而有些清爽,沖天外仙做了一個無礙的表情。

    天外仙也知道憑這樣的寒氣是治癒不了熱毒的,勁氣就加重了四成,估計抵得上承煥以前兩成寒靈的勁力吧!

    這下承煥如入冰窖,冷的牙齒直打響,可接著,這些寒氣從承煥身上全部逃逸了出去,根本存在不了多長時間,讓眾人又犯了愁。

    還是天外仙見多識廣,道:”我記得慕容世家有一種金絲手套,有聚氣的功效,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找到?”

    漣漪想要問慕容琛去借的時候,就見詩柔在自己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錦包,道:”好象是這個東西吧?”邊說邊打開。

    裏面是一雙泛著淡金近乎肉皮色的手套,很薄,看上去很精美。天外仙拿起一看,道:”就是它,你戴上吧!”天外仙把手套遞給承煥。

    承煥邊戴邊道:”金絲手套,為什麼看起來不象黃金做的!”

    漣漪一笑道:”是金蠶絲,不是黃金的絲,真是少見多怪。”

    墨鳳走過來道:”你一會把雙掌按在她的膻中穴上,等我告訴你可以了的時候你再把右掌滑向她的中極穴,聽清楚了嗎?”

    承煥見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心裏也別上了勁,有點變著聲道:”這次不會出狀況吧?”

    墨鳳深深看了承煥一眼,看的承煥緊張的舔了舔嘴唇,不由想起剛才墨鳳發怒的情景,這會她還不至於動手收拾自己吧。

    天外仙見準備就緒,道:”開始吧!”

    還好慕容碧是熟睡著的,要不然承煥還真不敢面對她。感覺後背傳來天外仙的寒氣,承煥把雙手按在了慕容碧的**之間,感覺十分的柔軟,但承煥卻沒有心猿意馬,正努力的體會著寒氣的走向呢。

    慕容世家的這雙手套倒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承煥就感到剛才還向四外逃逸的寒氣這會大多數都在向手上彙聚,由雙手再向外溢出。

    墨鳳在邊上道:”你試著讓勁力舒緩些,她會受不了的!”

    承煥也看見了,慕容碧的臉色比剛才差了不少,想是寒氣太急的緣故,可他能有什麼辦法啊!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雖然這樣,但承煥還是去試著讓自己放鬆,用心去體會寒氣的真髓。承煥現在雖然留不住任何真氣,可他本身就像一個大的容器,氣息在裏面沒有任何的阻礙,反而少了練功時那種經脈的束縛,再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寒靈在承煥身上存在了那麼久,承煥對駕禦寒氣一類的氣勁的經驗是很豐富的,漸漸的,竟然能讓寒氣舒緩下來了,這讓承煥欣喜若狂,雖然知道天外仙一撤手也是什麼都沒有,可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在旁邊監工的墨鳳和他身後的天外仙同時感到了承煥的波動,同時道:”靜心!”讓承煥心神一秉,知道這個當口不是高興的時候,收攝精神,全力為慕容碧化解熱毒。

    寒熱的交替讓慕容碧臉色忽紅忽青,抵受不住這難熬的感覺,在一聲呻吟後,她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見的就是一張她這輩子也不願意看見的臉孔,而且還把那髒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當時就要瞪眼變臉。剛醒的她沒有看見周圍的人,更不知道承煥在幹什麼了。

    恰在這個時候,墨鳳道:”可以了!”

    承煥聽話地把右掌慢慢滑向慕容碧腹部的中極穴,這下慕容碧可激了,敢情這小子又來佔便宜了,從承煥手上傳來的清涼之感雖然令她極其舒服,可被羞辱的想法充斥了慕容碧的大腦,揮掌就想給承煥一下,這會她的眼裏只有這個令她痛恨非常的人,必要殺之而後快。

    一直守在慕容碧身邊的詩柔終於看見心上人醒了,可見慕容碧的架勢就知道不好,一把把慕容碧的手拉住了,道:”不要!他在幫你!”

    看見眼中含淚的詩柔,慕容碧的心嗖地一緊,這時她才看清周圍的人,知道承煥是在幫自己,可心中就是那麼不舒坦,把手搭上詩柔的臉,心中溫情無限,經歷了這許多事,慕容碧和詩柔的感情也更加牢固。

    就在承煥右手按在慕容碧中極穴的時候,慕容碧疼的一下弓起了腰,呻吟道:”拿……把手……拿開……拿開……好痛!”臉色也由紅青交替邊的蒼白,可見她有多難受了。

    詩柔把手放到慕容碧的手中,就被慕容碧攥緊了,力道極大,令詩柔疼痛難忍,只差喊出來了。

    終於抵受不過這非人的疼痛,慕容碧昏迷了過去,臉上豆大的汗珠沁出,身上穿的內衣也被汗水打濕了。

    墨鳳見慕容碧臉上再也沒有出現紅青交替的情況,知道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能用補藥調理,道:”收功吧!”

    天外仙也挺緊張,生怕自己使的勁力過大,也怕承煥掌握不住,一個不好那後果不堪設想,聽見墨鳳說收功,長出了口氣,撤下了按在承煥背上的手掌,擦了擦鼻尖冒出的細碎汗珠。

    天外仙一收功,承煥登時癟茄子了,再也感覺不到寒氣的存在,不禁有些失落,看見沒有知覺的慕容碧,禁不住趴在她的耳邊道:”我知道你還恨我,可惜我這一輩子是無法補償你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加倍償還!”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說完看了墨鳳一眼,點了點頭,回身對漣漪笑了笑,出去了,戴在手上的金絲手套也忘了拿下來。

    回到房間已經很晚了,紅袖和添香睡的正酣,承煥預想應該睡在這裏的靜思也沒在,和衣躺在床上,承煥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索性起身來到外間,輕手輕腳的把油燈挑亮,研了研墨,鋪開紙張,提筆書寫。

    承煥一共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留給溫戩兒諸女的,告訴她們不辭而別的原因,讓她們一定要保重身體,尤其是南雋和紅袖要倍加注意。在信的結尾署上了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詩句,想來她們能理解吧!

    第二封信是留給墨鳳的,本來已經寫了不少,有陪不是的,有告之墨鳳自己是開玩笑的,等等,可承煥覺得太虛偽,又撕了,想來想去,承煥在裏面寫下了隨緣二字,希望墨鳳能明白吧。本來還想給姐姐留封信,可一想該跟姐姐講的都告訴她了,也沒這個必要了,免得讓姐姐又作難。

    書寫已畢,天色已經黎明,折好,提上名字後小心地把書信放在了添香的枕邊,看著二人熟睡的美麗面孔,承煥強忍住吻別的衝動,推門而出。

    剛走到天外仙的門前,天外仙也推門出來,看見承煥道:”我還想去叫你呢,沒想到你比我還早,我們走吧!”

    天外仙提著承煥的腰帶,把她帶出司徒府的院牆,按她的意思,二人先去洛陽城。提著承煥的天外仙二人消失在天亮前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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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一章 病榻

    站在太原城門外,承煥百感交集,眼角也有些濕潤,離家已經五年了,想著一會就可以看見久未見面的親人,承煥反而有點膽怯……。

    天外仙把車門撩開道:”你傻站在那幹什麼?都到家門口了到底走不走?”

    承煥看見她就腦門冒汗,本來依承煥的主意是騎馬,這樣快得很,可這位就偏不,說是北地風沙大,會把臉吹黑的,非得坐車,承煥一想坐車就坐車吧,雖然要耽擱十天八天的,但怎麼也要照顧她的需要不是。最讓承煥受不了的是你就好生地在車裏呆著唄,天外仙倒好,沒事總是開他的玩笑,要不是知道她還有個吸血女魔的身份,承煥都差點把她按在車中就地正法了。連趕車的老張頭也以為這是兩口子呢!

    天外仙這一路要不是有個承煥打打趣,准能悶出病來,她也不是不想騎馬,那多快啊!可誰讓自己有個女魔頭的身份呢,這要是大搖大擺的晃到太原,估計自己的冤家對頭都得擠不透壓不透的,那還趕什麼路啊!看來壞人難做啊!天外仙心想,還是做好人好,走到哪里都見得光,雖然好人一般都死的很難看。見承煥上車後悶頭不語,天外仙笑道:”好啦!我又沒把你真的怎麼樣,嘴上占佔便宜也就是了,要不你我大眼瞪小眼,對眼啊!再說了,憑我的美色,難道還入不得你的眼嗎?”

    又來了!承煥苦著臉,道:”姑奶奶,你就放了我吧,我知道你美還不行嗎!”

    天外仙見承煥這般模樣,哼了一聲道:”真掃興!我也是怕你悶嘛,難道做那什麼勞子的聖蓮仙姑好啊?整天繃著臉,我自己都煩!”

    二人說笑之間,車已來到內城,老張頭架住車道:”公子,夫人,到了!”

    承煥臉色微紅,下車付過銀錢後,打量著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景,這是背著主街的一條街道,幾顆老棗樹立在街口,承煥記得兒時還曾經在樹下玩耍過呢。街並不深,也沒有住家,街的盡頭就是承煥的家了,等承煥走到家門口,不能置信地瞧著眼前破敗的景象,原先擺在門口的兩尊石獅子已經不見了,大門的門板沒了一半,門框也耷拉下來,一眼望去,裏面蒿草叢生,連個路徑都沒有,承煥不由愣在那裏。

    天外仙繞過一碰就會倒的大門,來到裏面,見房子掩映在一人高的蒿草中,顯然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住過了,但還是回頭對承煥道:”你有沒有記錯,這不會真的是你家吧……!”見承煥在無聲地流淚,天外仙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明明就是這裏,承煥怎麼可能會記錯,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家人都到哪去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承煥的心亂的不能再亂了,看著眼前的景象,不能控制地往壞的方面想。

    見承煥悲痛的神情,天外仙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這裏只不過是沒人住而已,也許你的家人已經搬走了啊!我們找人問一問,看看他們搬到哪去了!”這會也只能這麼勸他了。

    一言驚醒承煥,對呀!鼻子下面還有張嘴呢,自己真是死腦筋。可是問過前街的兩戶人家後,承煥心裏真的沒底了,因為這兩家兩個說法,沒一個好的。頭一家說父親因為辦事不利,被革職了,而後也不知道搬哪去了;第二家說父親犯了欺君之罪,早在五年前就被押解進京在菜市口砍了,而家也被抄了。說的信誓旦旦,仿佛親眼所見,讓人不敢不相信。

    聽了頭一個還好,承煥雖然難過,可總算知道人沒事,聽完了第二個,承煥當時就口吐鮮血,人事不醒。氣的天外仙真想把這家人都掛樹上。

    這個打擊可不小,承煥一病不起,什麼都吃不下,本來是滿懷希望,現在卻是絕望,這強烈的反差令承煥的精神也有些恍惚,讓天外仙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點辦法都沒有。

    承煥這一病下,轉眼就是半個月,人瘦的跟麻杆相似,天外仙知道這純粹是心病,沒法治,自己也不能給承煥變出個活爹來,可她還是每天讓店房把抓來的藥煎好,照常給承煥灌下,自己照常為他渡氣。

    承煥現在和沒有病之前比,怎麼看怎麼是兩個人,以前那小夥子多英俊,多帥氣,再看現在,眼窩深陷,臉色蠟黃,兩腮上的肉也沒了,就等著閻王爺給下傳票了。連看慣世事,對生死淡漠的天外仙看了,也是鼻管發酸。

    承煥躺在床上,冷眼一看跟死人沒什麼分別,天外仙把他扶起來,道:”該吃藥了!現在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自己想死誰也攔不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沉湎過去,還是面向未來,別忘了,在洛陽還有人等你回去呢!”雖然知道有自己在承煥死不了,可這些話,幾天來天外仙沒少說,可是承煥卻是有聽沒聽懂,成效不大。

    承煥的嘴唇乾裂,泛著白色,說話也是有氣無力,道:”別……用不著了……我自己知道……!”

    天外仙可不管承煥說什麼,硬逼著沒有反駁能力的承煥把藥喝下去,道:”你知道什麼呀?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挺剛強的人呢!現在一看,也是懦夫一個,爹媽死了又怎麼樣,你難道還不活了,我可是親眼看見我的父母死在我面前,而我卻無能為力,那份痛苦比你又如何。生老病死是很平常的事,沒有人能左右得了,還是多想想活著的人吧,看見你這個樣子,深愛著你的女人們會怎麼樣?你有沒有替她們想過,你現在可不是為你自己活的……!”

    承煥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悲痛之下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噶著嘴道:”別說了……我想看看外面!”

    天外仙歎了口氣,扭不過他,把承煥抱起來放到靠在窗邊的椅子上,為他推開了窗。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打開窗子冷風就呼呼地往裏灌,讓承煥禁不住往後靠了靠。外面下了兩場雪,但都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沒有什麼景色可看,但天氣還不錯。

    承煥就那麼看著,一言不發。天外仙也不知道他看個什麼勁,有什麼好看的啊!

    從下午一直看到掌燈,承煥自己不知覺間就昏睡在了椅子上,這下可讓天外仙慌了神,你別看承煥現在這個樣子,那只是心病而已,過了這個勁慢慢就能恢復,可在身體這麼虛弱的時候,要是拐上其他的病那就難說了。

    還真讓天外仙不幸言中,承煥鬧了風寒,到半夜的時候承煥就開始說胡話,一會喊爹叫娘,一會叫著姐姐妹妹什麼的,弄的天外仙是手忙腳亂,一夜沒有合眼。

    因禍得福用在承煥身上正合適,五更天時,天外仙困的睜不開眼睛,這半個月她真的是累壞了,就是兒女照顧父母吧,估計都沒這麼細心,饒是她功力通玄也扛不住啊!半醒半睡之際,她又給承煥加了一雙被子,給捂上了!

    本來就有些發熱的承煥開始出汗,把裏面的被子都溻濕了,這一發汗,非但風寒不藥而愈,一覺醒來,連心境也透亮了許多。

    承煥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場大夢,夢中的自己已經放棄自己了,想要隨父母而去,心中明鏡似的這樣做不對,可就是無能為力,那感覺好可怕。

    覺得自己身上濕漉漉的難受,承煥就想起來換件衣服,一骨碌就看見了手拄床沿睡的正香的天外仙,心中一陣抽動,胃裏也是酸酸的,天外仙這些天的照顧歷歷在目,說的不好聽點,端屎端尿都是人家,能不讓承煥感動嗎!

    看見天外仙頭上的青絲耷拉了下來,承煥就想為她捋上去,伸出一半的手又停住了,自己現在真的有點害怕惹債上身,那滋味不好受啊!可轉念一想,自己這是想什麼呢,你以為你是誰啊,自做多情!人家都可以做你的祖母了,再說了,人家是什麼人啊!閱男無數,心氣極高,看得上你才怪。

    這麼一想,承煥就要為天外仙捋頭髮,可能是因為多少天沒吃東西了,身體虛浮的不得了,一個沒注意,身子軟綿綿地倒向了天外仙,把天外仙驚醒了。

    天外仙一驚醒來,見承煥腦袋砸在自己個胳膊上,把他扶好道:”你要小解嗎?為什麼不叫我呢!”

    承煥無力搖頭道:”不是,我……我想換件衣服!”本來想說我想為你理理頭髮,又一想,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免得天外仙多心。

    天外仙見承煥臉上汗漬淫淫,穿的衣服都貼在身上了,道:”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啊?這樣也好,是不是頭不痛了?”邊說邊為承煥寬衣。

    承煥臉紅如布,道:”不痛了……我自己來……自己來!”說著推開天外仙的手。

    天外仙一笑道:”怎麼還害羞了,你,我可是瞧遍了,本錢還挺雄厚的喔!”見承煥想說什麼又說不上來的樣子,道:”還是我來吧,你可能連解衣服的力氣都沒有。”

    天外仙的話讓承煥顏面掃地,自己可真是在天外仙面前一點保留都沒有了,還說什麼呀!

    天外仙邊為承煥換衣服邊看著他道:”我可從來都沒這麼伺候過人,你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說怎麼報答我啊?”

    承煥剛想說讓我好好疼你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暗忖別沒事找事自找沒趣。別過臉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呀?”

    天外仙為承煥系好腰帶,伸手在承煥的臉蛋上捏了捏,道:”要是擱你在船上遇到我那會呀!非得讓你好好陪陪我,一定把你榨幹嘍!好了,怎麼樣,想開了?”

    承煥心忖現在我陪你也行啊!可知道這時的天外仙已經不是那個在船上的天外仙了,這等雜念斷不可有,道:”是啊!就像做了場夢,醒了,就明白了!”

    天外仙嘉許地點了點頭,道:”其實這也算人之常情,又不是路人,哪能不傷心呢!可傷心過後還得活下去不是!想不想吃點東西?”

    承煥聽天外仙這麼一說,也感到饑餓難耐,道:”我餓的已經沒力氣嚼東西了!當然要吃啦!”

    天色已亮,天外仙吩咐店家燒了些肉粥,承煥雖然很餓但卻沒吃多少,因為天外仙見他吃的那麼猛,馬上把粥都收了,怕撐壞了他。將養了三天,承煥已經好多了,身體逐漸恢復正常,這天早上,承煥來到天外仙的房中,道:”我們今天就回去吧,姐姐她們一定等急了!”

    天外仙正梳頭呢,道:”也好,把你送回去我也該回藏劍閣看看,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見了師祖後倒是日甚想念。”

    對藏劍閣,承煥也很好奇,道:”有機會我也去看看這傳說中的地方究竟是不是仙境,讓人們這麼敬仰!”

    天外仙一笑,道:”怕就怕你去了就不想回來,那裏可都是豔絕天下的美女啊!讓你見到還不賴在那不走啊!”

    說笑過後,二人收拾停當出了店房。這一路上每當要下車或者出現在人們面前,天外仙都是頭戴素色的罩紗,要不然,先不說她的名頭,就是那張絕美的面皮,走到哪不都得引起轟動啊!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車行一般都開設在城門附近,二人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大白天的天外仙也不敢用輕功帶著承煥走,以免驚世駭俗,只得慢慢溜達著。

    路過繁華地段,一聲嗲聲嗲氣的聲音道:”喲,公子,你可好久沒來了,奴家都想你了!”隨著話音,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過來架住承煥的胳膊道:”來嘛!進去奴家陪您喝兩杯。”

    不問可知,這是妓院專門拉客的,承煥還依稀記得小時候也被這麼拉扯過,此時卻是面色微紅道:”免了,免了……!”推開這女人後,承煥不由愣住了,因為他看見了妓院的招牌:萬花樓。記憶浮現在腦海,這是自己和桃紅初次見面的地方,那時自己什麼都不懂就逛妓院,現在想起來連自己都有些想笑,又想到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兼老師——桃紅,不由心生感慨,胃部酸意澎湃。

    見承煥呆立在那裏,天外仙一推他道:”怎麼著,還想進去享受享受嗎?放心,我不會告訴她們的!”

    承煥搖了搖頭,道:”想起些往事,走吧!”

    這時,也不知在哪刮過一陣落帽風,很急促,將天外仙的罩紗掀飛下來。你想啊,在妓院門口都是什麼人啊!除了妓女龜公那就是嫖客了,人們看見了天外仙的面容紛紛驚呼出聲,一些好事之徒更是口哨連連,手舞足蹈。

    承煥彎腰把頭罩揀起來撣了撣還給天外仙,道:”走吧!”

    色膽包天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美色當前,人的**就容易膨脹,也更容易失去理智。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公子攔在了承煥二人面前,道:”小娘子,生的可真俊啊!怪不得要戴罩紗,能一睹您的天顏,真是小生修來的福氣啊!”他還以為承煥和天外仙是夫妻。

    此人相貌還說的過去,只是面色過於蒼白,顯然終日留連在風月場所掏空了身子,一身寶藍色的錦袍,腰圍玉帶,腳踏金靴,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說不定還有功名在身。

    承煥不想惹事,因為他知道要是身邊這位發起飆來,那就不是自己能想像的了,往側讓了讓,打算繞過去。

    這位公子哥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又往側一移道:”喲!小娘子,急什麼,難道著急回家辦那好事嗎?”此言一出,周圍轟笑不斷。

    天外仙把罩紗往腰上一掛,笑道:”那又怎麼樣啊!不行嗎?”承煥一見天外仙搭言就知道面前這位恐怕要倒大黴。

    一笑傾城般的笑容哪里是這個公子哥所能抗拒的,登時就醉了,心也癢癢的,道:”不行?我就怕你身邊的這位不行啊!本公子可是真材實料,小娘子要不要試試?”說著就要去摸天外仙的玉手。周圍的笑聲更大了,這等妙事可是難得一見的。

    承煥給了天外仙一個眼色,意思是你別弄的太過分了,在這裏出了人命可不是好玩的。天外仙還沒怕過什麼呢,一見承煥這樣,有心難難他。

    天外仙任公子哥握住自己的玉手,用天籟般的聲音道:”我倒是想得很啊!可有人會不願意的!”說著還瞟了承煥一眼。

    公子哥現在是骨酥肉麻,好玄沒當場出醜,聽天外仙這麼說,看了承煥一眼道:”是他嗎?倒是有些豔福啊!”伸手在懷裏掏出一把銀票遞給承煥道:”夠不夠?”

    承煥見天外仙這樣,純心跟她過不去,把銀票拿過來數了數,道:”好象少了點!”周圍一片鄙夷之聲,但知道公子哥身份的人暗忖承煥識時務。

    公子哥一聽這話,眼睫毛都樂開花了,道:”有價碼就好。”轉頭對天外仙道:”美人!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了!阿昌,給這個廢物十萬兩銀票,讓他馬上離開太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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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二章 胖揍

    隨著公子哥的話音,在人群之中走出一個看不出歲數的人來,承煥瞧著這個人的模樣就樂了,心說這人怎麼長的這麼個糟樣!三分不像人,七分倒似鬼,沒有三塊豆腐高,跟武大郎似的,那腦袋溜尖溜尖的,跟胡蘿蔔差不多,這尖上還長著黃頭髮,真是氣死畫匠,難死描匠!

    這個叫阿昌的人面無表情,對公子哥道了聲是後,看了看承煥,在懷裏掏出一張大額的銀票,遞給承煥,道:”拿了銀子就別讓我再看見你,滾吧!”說話的聲音就像是破鑼,聽的人耳朵都癢癢的難受。

    承煥一想,可別玩的過火了,沒接,就要把手裏的銀票也還給人家。這個阿昌一出來,天外仙的臉色登時變了,心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自己可得小心了。她把承煥拉到自己的身後,把銀票也拿了過來,媚眼流轉對公子哥道:”公子,奴家還有些俗事,待我都解決了再回來和你續緣啊!”把銀票塞到了公子哥的手裏,拉著承煥就走。

    這公子哥被天外仙迷的她說什麼是什麼,呆帶那裏,真要等著天外仙回來呢!阿昌把銀票揣到懷裏,扯著破鑼嗓子乾笑兩聲,道:”袁媛,怎麼還轉性子了,難道是看不上我家公子嗎?用雕蟲小技來迷惑他,不管說什麼你都得留下陪公子幾晚!”他這一說話,把被天外仙用媚功惑住的公子哥叫醒了。

    承煥暗道:”袁媛,叫誰呢?難道天外仙的本名叫袁媛,倒是很好聽。”

    天外仙見被死老頭認出來了,譏笑他道:”魏九齡,你怎麼做上別人的看家狗了,傳出去也不怕丟了份,真是好笑!”

    阿昌也就是魏九齡對天外仙的嘲諷無動於衷,道:”人老了,怎麼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何謂丟不丟份呢!袁媛,你是什麼路數自己清楚,陪我家公子幾晚也算不得什麼,別到頭來還得讓我這把老骨頭活動活動,那對誰都不好看!”

    承煥見這個人對天外仙如此說話,仿佛他說什麼天外仙都得照辦似的,問道:”這個醜鬼是什麼人啊?”

    天外仙一笑道:”淫尊龍源的師父,三指震東魔魏九齡,這老怪物可真能活啊!”天外仙估計魏九齡真的有九十歲了吧!要是放在三個月前,天外仙還真沒信心跟這個老怪物動手,自從自己遇到師祖後的這段時間裏,自我感覺武功有了長足的精進,此時不禁還有些技癢了。

    承煥不知道魏九齡是誰,倒是對龍源知道一些,一聽是他的師父,那肯定是有兩下子啊!其實三指震東魔魏九齡比魔尊向問天成名還要早,在上了年歲的武林人中一提起他的名字,可謂無人不知,但也被人恨之入骨,既然號稱魔,那必然是有招人恨的地方了!近二十年倒是失去了他的消息,人們大多以為此人已經死了,哪里知道他會出現在這呢!

    承煥眼睛一撩魏九齡,心道:”怪不得叫什麼三指魔呢,原來右手就三個手指啊!還真名副其實呢!”

    魏九齡知道天外仙袁媛和自己的徒弟龍源齊名,也沒把她放在心上,可以說你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跟誰不是睡,都知道你有這個嗜好不是。當下笑道:”還不錯,老夫今年正好九十整,不枉取名九齡……!”

    一邊的公子哥也不是傻子,被魏九齡喚回心神,明白了大半,怒道:”阿昌,把那個女的給我留下,本公子今晚要好好幹幹這等美人!”這公子哥發起怒來還真是有模有樣,一般老百姓真得被他唬住。

    魏九齡呵呵笑道:”聽到了吧,公子還真看上你了,那就留下住兩天吧!嗯!多年未見你還是如此俊美,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青年才俊。”

    天外仙對承煥小聲道:”你先走!”

    承煥擔憂道:”你該不是真要陪那個二世祖吧……!”一想起人們對天外仙的負面評價,承煥覺得天外仙可能真做的出來。

    天外仙秀眉微挑看著承煥,道:”我還不至於那麼賤!不過你要機靈點,讓那個老怪物拿住了的話,我可就沒的選擇了!”天外仙不愧為多面嬌娃,這轉眼之際就從放浪形骸變的寶相莊嚴,氣質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天外仙把腰上的罩紗拋給承煥,轉身對魏九齡道:”老怪物,我們有二十多年沒見面了吧,不知道你當狗當了這麼多年,武功有沒有退步,不妨讓我給你鑒定一下!”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曾經叱吒風雲的魏九齡,被天外仙這麼一損,臉面也有些掛不住了,怪叫道:”好哇!老夫就看看你有沒有說這話的資本。”說罷,也不見他移動腳步就到了天外仙的近前,快的讓人用肉眼都看不清楚,就好象在中間消失了一段似的。

    見兩下打起來了,大多數的人都本著少惹禍上身的原則,走開了,但也有那麼一些當地的痞子混混之流,瞧好湊熱鬧,鼓噪不已。有幾個路過此地的江湖中人,估計是剛出來混的,對這二人都沒聽說過,但也本著學習的態度在一邊看著。

    天外仙見魏九齡身法如電,快似流星,不由暗暗稱讚,也提醒自己要打點精神,萬不可出了差錯。天外仙一雙玉手向外推去,如海洋般渾厚的氣勁由雙手貫穿而出,雖厚重但不乏煞氣。地上的塵土就像是被人掃著一樣,向四外滾去,但在氣息的壓制下並沒有飛揚起來。

    魏九齡不由驚咦一聲,由這氣勢判斷,天外仙的功力似乎並不亞於自己,難道她還另有奇遇不成,或者這些年采陽補陰成了大道!心中雖疑但手上卻絲毫不慢,左掌右拳舞動如風,別看他身材矮小,這一較上勁,身子竟然不時盤旋飛舞,忽高忽低,越發顯得詭異莫測。

    二人發出的強烈氣勁讓承煥又往外退了十幾步,他現在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個數,只能見到兩個人影極速移動,還不時發出拳掌交擊的聲響。

    公子哥對魏九齡倒是信心十足,以往哪件事不都是順順當當被他擺平了嗎!他這會也不閑著,繞了個圈奔承煥來了,心裏尋思這麼個美人八成被你小子都玩熟了,不收拾你一下本公子這底火還出不來!

    承煥見公子哥奔自己來了,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心裏雖然緊張但也雙拳緊握,嚴陣以待。

    公子哥過來先吐了一口道:”小兔崽子,合著本公子今天不順氣,拿你開開刀,你招傢伙吧!”說著抬手就是一拳,拳頭掛著風,看這身手像是下過幾年苦功,不光是花花公子,繡花枕頭。

    承煥是武功盡失,但招式身法卻沒有忘懷,差的只是沒有功力貫注全身,速度和殺傷力也幾乎沒有。見公子哥的拳頭砸向自己的面門,側身滑步躲了過去,還抬腿還了公子哥一腳。

    這公子哥的身手比現在的承煥那可高出不止一籌,一會功夫就把承煥逼的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左躲右閃,累的通身是汗。

    這邊的魏九齡越打越是心驚,天外仙的武功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原來他尋思著憑自己這幾十年的功力技業,收服天外仙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啊,其不實完全調過來了,這二十多個照面下來,自己非但一點便宜沒占著,還險些被天外仙劈翻在地,如何能不心驚。

    天外仙也緊張的很,自己已經毫無保留的盡展所能,但還是和魏九齡打了個平手,完全奈何不了他,估摸著時間拖的長了還有落敗的危險。這倒好,成了張飛捉刺蝟——兩下害怕!

    承煥腳步稍微慢了那麼一點,一個沒留神,被公子哥在左臉蛋子上來了那麼一下,頓時腫起老高,痛呼失聲。

    公子哥接連幾下,似乎打的十分爽,哈哈笑駡道:”媽的,看你這身皮肉倒是不錯,我大哥也好這一口,把你送給他,他一定得樂壞了!”邊說邊飛起一腳踹在承煥的肚子上,把承煥踹飛出去能有一丈遠。

    承煥這一喊痛不要緊,讓天外仙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承煥要是有個好歹,且不說師祖那方面,就是他家的娘子軍也饒不了自己啊!想到此,拳腳連環,把魏九齡迫退幾步,抽身形撤到承煥二人處,指若蘭花,點向公子哥的後心。

    魏九齡見狀急道:”公子小心!”飛身上前解救。

    公子哥也不是傻子,見天外仙能和阿昌對戰這麼久而沒有落敗,自己萬不是她的對手啊!身如陀螺轉的飛快,躲開了天外仙的殺招。

    天外仙再看承煥,讓人揍的都直不起腰了,臉也破了,腿也瘸了,嘴角流血,慘不忍睹!

    承煥久病初愈,元氣還未盡複就被人家這麼一頓胖揍,傷的可真不輕,那臉腫的想說話連嘴都張不開了。

    天外仙見承煥好好的被打成這樣,心裏也挺難過,更是氣滿酥胸,就要找兇手算帳,她倒把魏九齡忘了,身子剛動,魏九齡那三個手指的右手如三把利刃,捅向天外仙的背心,其勢如電,兇險萬分。

    天外仙聽見腦後惡風不善,就知道不好,此時想要回身相迎已經來不及了,急中生智,氣息外逸貫滿外衣,頓時就像變成了一個大胖子,十分滑稽。

    天外仙這招純粹是臨時補救之法,雖然抵擋住了魏九齡的成名絕技三指劍的必殺一擊,但也受了暗傷,感覺氣血翻騰,心口怎麼那麼難受!

    魏九齡得理不讓人,劍指頻發,而公子哥也來添亂,專門找機會對承煥下手,令護著承煥的天外仙分心,不能全力對付魏九齡。

    幾個回合下來,天外仙就有些盯不住了,既要應對和自己身手不相上下的魏九齡,還要保護承煥免於公子哥的偷襲,一心二用,完全處於挨打的劣勢。

    承煥嘴上不能說話,心裏清楚的很,知道天外仙今天是踢到鐵板了,可也不能賣一個搭一個啊!扯了扯天外仙的衣袖,意思是你就別管我了,先走吧!

    天外仙也知道承煥的意思,心中卻想,我們兩個一塊來的,回去的時候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回去怎麼交待啊!得!能走就一塊走,走不了我就陪著你,免得招埋怨!

    帶著一個累贅的天外仙越打越孬,反觀魏九齡二人是越來越輕鬆,公子哥一個勁地用言語挑逗天外仙,什麼肉麻說什麼,魏九齡卻一點也不含糊,哪招厲害用哪招,下下殺手,招招索命!

    天外仙一琢磨眼前的情形,現在的自己要帶承煥走那是勢比登天,可要用那招值得嗎?為身邊這樣一個人而拿性命做賭注,似乎划不來啊!罷!罷!罷!不看僧面看佛面,沖師祖那頭自己也得賭上一賭,一切由天定吧!天外仙在早些年前得到一本秘笈,名叫《天蠶變》,十分的深奧難測,練起來也進境極慢,天外仙練了將近十年,總共分三層的功法她連一層也沒練明白,可神功就是不同凡響,有它獨到的地方,秘笈中提到一種密法,可以將本身的功力瞬間提升一倍以上,同樣代價也是極大的,施功後不但會功力減退,對身體也會造成極大的傷害,這時的天外仙也沒別的辦法了,想到了這招。

    魏九齡一頓連消帶打,知道天外仙已經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手上更是加勁,想早點結束戰鬥,好多年沒這麼折騰了,讓他也有些吃不消!

    天外仙左手把承煥的腰攬住,舌尖一頂上齶堂,嬌喝一聲:”著!”右手幻化出萬千條手臂,好似千手觀音一般,排山倒海一樣揮向公子哥和魏九齡,光看那氣勢就讓人生出無力抵抗之意,也太過駭人了!

    本來勝券在握的魏九齡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剛才天外仙是藏了私,這才是她的實力,那魂都飛了,連面都沒敢朝,腳下倒踩七星,溜之乎也!公子哥呢!反應就不如魏九齡那麼迅速,正撞在槍口上,瞬間被砸了數十掌,倒飛出三丈開外,也算他運氣好,天外仙這招是虛招,用的力道不大,不然他早被打成肉醬了!

    天外仙借著這一招之威和反震之力,身如流星挾著承煥遠遁而走,拍那公子哥的幾十掌就算為承煥找找平衡吧!

    公子哥還算經揍,雖然被打的肉青骨痛但還是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天外仙消失的方向,咬牙道:”既然你沒出城我就要你好看,阿昌,你馬上告訴梅老,讓他封鎖城門,給我挨家挨戶的搜,我大哥要是還沒走的話也請他過來,媽的!少爺我還沒吃過這個虧呢!”

    魏九齡這會也明白過來了,知道天外仙是用了飲鴆止渴的辦法,也是氣的頓足捶胸,道:”侯爺應該還沒走,我這就去!”

    這也是天外仙疏忽了,沒有一鼓作氣出城,反而向城裏遁走,讓人抓住了失著!

    天外仙一口氣穿街過脊跑到了北城,眼看著面前有個大宅子,身形一長翻牆而入,便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如箭噴出,倚著院牆緩緩靠下。

    天外仙就覺得這心登登登都跳成一個了,手腳發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承煥被這一摔,疼痛之下精神了不少,他的傷多半都集中在臉上,身上倒沒挨多少下,可能是公子哥嫉妒他長的帥吧!要給他破破相!

    承煥見天外仙臉色灰敗,嘴唇輕顫,道:”你……你還好吧?”這幾個字說的很不清楚,仿佛嘴裏含著糖塊似的。

    天外仙不用聽,一看承煥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問什麼,道:”這次真的不行了,恐怕是要歸位嘍!”邊說邊順著嘴角往下淌血,那樣子就像是被暴雨摧殘過的美麗花朵,淒慘又淒美!

    承煥忍痛爬過來用衣袖為天外仙擦了擦血跡道:”不會吧!你那麼厲害,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承煥沒敢提這個死字。

    天外仙淒然一笑道:”我的功力會在短時間內減退的,那時我就要變成老太婆了,活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我可不想死的時候是那麼難看的樣子,我要趁我最美的時候逝去,那樣才好啊!”

    聽天外仙這話,承煥知道她有自裁的想法,忙道:”別……你不是挺美的嗎!再說了,每個年齡的女人都有她的魅力啊!你功力那麼深厚,減退一些怕什麼,九牛一毛啊!到時候再補回來就是。”情急之下,說話咕嚕咕嚕的,也聽不出個數。

    天外仙也知道承煥是好心,但是她可不敢面對變成雞皮鶴發的自己,單單這麼一想都起雞皮疙瘩,真要是照著鏡子見到了,還不得發瘋啊!

    就在承煥二人翻入牆中沒多久,就聽見不遠處響起馬掛鸞玲之聲,人聲嘈雜,腳步雜遝聲不絕於耳。
weijie6936 發表於 2010-8-17 13:56
第六集 第三章 往事

    離的近了些,承煥就聽見院牆外有不少人跑過,還不時的交談,有的人道:”大家快點,先把城門關了,逮到那兩個人咱兄弟可就發達了,二爺說了,賞銀千兩呢!沒准還能弄個小官幹幹!”又有人道:”我說,那倆人長什麼樣,穿的什麼衣服啊?可別讓他們從眼皮底下溜了,那可就虧大了……!”

    聲音漸遠,承煥聽的真切,知道這是在說天外仙和他呢,不曉得那個公子哥是什麼人,好象很有勢力啊!一想,也不能在牆根這呆著呀!看了看眼前,是一個很講究的大園子,要是趕上夏天,一定是花繁草密,香氣陣陣,而現在卻荒涼的很,在角落裏還能看見一些發黑的積雪。承煥忍痛把天外仙攙起來,道:”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來回過個人就能把咱倆逮住拿去換銀子。”也不待天外仙說話,辯明道路,向遠處的一排房屋走去。

    承煥到了近前一抬頭,敢情這家死了人了,房檐屋角都掛著奠燈,風一吹晃晃悠悠的讓人覺得陰森恐怖,承煥挑了間靠中的房子推門而進,一看,這裏好象是靈堂,當中擺著一口大棺材,這棺材可真好,紅松木的面,刷著上好的漆,邊上還刻著一幅幅精美的圖案。棺材正前方一個大大的奠字,兩旁還燒著手腕粗的白色蠟燭,那火苗一跳一跳的。

    承煥和天外仙來到奠字下方靠著燭臺坐下,這樣外面進來人也不容易看見,承煥見天外仙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青灰中透著醬紫,那眼睛佈滿紅線,嘴唇也白白的沒有絲毫血色,坐在那裏一言不發,跟個死人相似。

    天外仙長歎了口氣,放棄了最後的希望,剛才她默查全身,功力損失大半,而且還在慢慢減退,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達到散功的邊緣,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在懷裏掏出一個拇指大的瓷瓶,道:”這裏有治刀傷淤傷的靈藥,把你的臉擦一擦吧!”

    承煥那可是真疼啊!聞言拿過瓷瓶倒出靈藥在臉上,手上,胳膊上塗抹著,靈藥如神,塗過之處冒著清涼的風,腫著的地方也不再漲痛,感覺好多了。

    承煥把瓷瓶還給天外仙,見她搖著頭,道:”你到底怎麼樣了?好沒好一點?”不用她回答承煥也看出來她還不如剛才呢!

    天外仙苦笑一下道:”你看,連棺材都給我預備好了,可見天意如此啊!”也不能怪天外仙這麼想,胡亂跑到這個地方,也太湊巧了吧!

    承煥看了眼棺材,道:”別胡說,就是沒了武功也不至於死啊!我不也沒了嗎,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天外仙看著承煥道:”我現在才相信有因果報應這一說,我雖然也幹過好事,可我這一身功力有一半是采補而來,禍害過的人自己都數不清,冥冥中他們都找到頭上來,是要還給人家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美嗎?除了駐顏有術外都賴這一身修為,我沒了武功是不會死,可會變的很難看,很難看……!”說著天外仙掉下了眼淚,可見容顏即將衰老讓她心裏無法承受。

    承煥受此感染心裏也不好受,道:”你是做盡了壞事,可你也沒少做好事啊,我見姐姐她們提起聖蓮仙子,一個個都很崇拜的,好人壞人都讓你做了,那就兩清啦!你不必這麼想的,對了,魏九齡為什麼管你叫袁媛呢?你是叫袁媛嗎?”承煥也沒想問這個,只是想即此引開天外仙的思路,免得想的太多了,人也會崩潰的。

    天外仙喃喃念了兩聲袁媛,道:”是啊!他要不提我自己都要忘了,好久了,袁媛,你說這個名字好聽嗎?”她忽然認真地看著承煥。

    承煥也念了一邊道:”很好啊!跟你很配呢!為什麼人們都叫你天外仙呢?”

    天外仙也就是袁媛,雙眼看了看上方,似乎能從棚頂看出很遠似的,恍惚了一陣,道:”這是師父給我起的名字,你知道嗎,藏劍閣裏的人都跟師父姓袁,師父她待我可好了,讓我做尊貴的侍劍使,可她去世我都沒能看上一眼,我想回去的,可我怕她不高興,我的心好疼,我好想她啊!”袁媛說的真情流露,對逝去師父的思念可謂銘心刻骨。

    承煥見她如此,道:”心裏面有這個意思就好啊,見了面也改變不了什麼,可你為什麼要離開藏劍閣呢?”

    袁媛好象沒有聽見承煥說什麼,自顧自道:”我八歲的時候,家裏出了橫禍,父母具亡,是師父救了我,為我報了仇,而後又把我帶到了藏劍閣,在藏劍閣的日子是那麼的快樂,雖然練功很苦,但有小夥伴跟我玩耍,現在想來,只有那段時光才是我生命中唯一記得清楚的。”

    承煥見袁媛提及她的往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那後來呢?”

    袁媛幽幽道:”後來?後來又怎麼樣了呢?是了,是師祖,師祖真的好美啊!她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美的讓人嫉妒,讓人不敢面對,讓人自慚形穢,可她為什麼要出現呢,她要是不出現的話我就可以繼續留在藏劍閣了,你知道嗎?那時的我也是極美的,可見了師祖後我才曉得自己的顏色根本就不算什麼,我想超過她,那時這個想法完全左右了我,說是糊塗也好,說是嫉妒也罷,我就是要把她比下去,我找到師祖和她長談了一晚後,我不敢再和師祖面對,怕那會讓我幹出蠢事,好象是十七歲吧,我離開了生活九年的藏劍閣,去找尋超越師祖的方法……!”

    承煥聽的頭皮發麻,這袁媛真是一個嫉妒狂啊,見不得別人比她漂亮嗎?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就離家出走!其實這其中的道理承煥並不明白,冷月第一次出現時,給予袁媛等人的震撼是無法形容的,那種集天地間至真至美至幻的感覺令人癡呆,雖然同是女人,可多種複雜的心情都齊聚心頭,當時有袁媛這個想法的人不止一個,但成行的只有袁媛一個人罷了。

    袁媛接著道:”師祖的武功我見識過,高的非人力可為,但我還是傻傻的想超越她,我於是遍訪高人,無論黑白兩道,只要是有些特長的我都不恥下問,虛心學習,你見過的日月雙邪,我跟他們的師父還學過三個月呢,和魏九齡龍源一些人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那時的我雖然跟各色人等結交,但還是一個很純真的小姑娘,可我並沒有學到真本事,在常人看來我的武功已經很高了,但我知道與師祖相比何止天地之別啊!在我二十三歲那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又遇到了師祖,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後說我太偏執了,讓我放棄,說我的師父很是想念我,讓我回去看看,我沒有聽,師祖好象很生氣,說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話,當時以為自己懂了,其實是歪解了師祖的意思,從此陷入了魔道,妄想由魔入道,用大傷天和的采補之術增加自己的功力,從此名聲敗壞,以至於得知師父病重的消息也沒敢回去,怕她老人家見到我會生氣,只得在藏劍閣外徘徊,直到她老人家故去。那一天好象是我三十歲的生日,我哭了很久,為了師父,我一面做武林人人不齒的天外仙,一面打造了聖蓮仙姑的身份,為的是讓師父的在天之靈能安慰些,高興些!”

    袁媛娓娓講來,聽的承煥呆若木雞,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末了道:”你……你有幾十歲了吧?”

    袁媛看著承煥笑了,道:”很想知道嗎?大概有七十多了吧,自己也記不清楚了,稀裏糊塗的混春秋,為了一個永遠不能達成的夢想,真的很可笑,如果這次不是和師祖相遇,釋去了心魔,估計還得做那看似快活的天外仙,其不實誰難受誰自己知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承煥抻了抻舌頭,七十多了!他也想過袁媛會有很大年紀了,但還是讓他吃驚不小,看現在的袁媛,頂多就十**二十那樣,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袁媛也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快了,你看,都沒有方才光滑了!”

    承煥卻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同,正待安慰她時,就聽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二人不由禁聲,往台桌下靠了靠。

    門聲響動,聽聲音進來了兩個人,一個聲音道:”爹,這石家兄弟也欺人太甚了,眼裏還有沒有您這個布政使啊!隨便的就關城戒嚴,還要上門搜查,說要拿什麼賊人,我看他們這純粹是跟您過不去,給您小鞋穿!”

    那個父親道:”兒啊!現在石家父子的勢力如日中天,我們哪里能扭的過人家啊!給咱們小鞋穿那還不是因為為父是曹公公的門生嗎!山西是老石家的天下,焉有容納外人的道理,沒有暗地裏把為父的腦袋摘掉,就算對得起咱爺們了,石享現在貴為忠國公,其子石彪又是武清侯,握重兵鎮守大同,連公公都忌憚三分,臨上任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我,只可觀察他們的動向,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有不順氣的地方,咱爺們就往肚子裏咽吧!”

    兒子似乎頗為生氣,道:”爹,今天是爺爺出殯的日子,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可在這個時候戒嚴,分明是要治您啊!”

    父親冷然一笑,道:”這個他們還不敢,你爺爺怎麼說還當過太子少保,耽擱了出殯的日子,皇上可饒不了他們,他們山門來查就讓他們查,但這一間不行,你一會把皇上賜的那塊匾掛到這裏,不能讓他們擾了你爺爺的清靜,咱們按時出殯,我看石彪敢不開城門!”

    兒子哼了一聲道:”石彪還算通情達理,那個石尚可真不是東西,說話沒邊沒沿的,我看著他就有氣!”

    父親又安慰了兒子一會,交代了細節後,父子二人就退了出去,時間不大,又聽見門框響動,想來是把那塊皇上賜的匾掛上了。

    又等了一會沒有動靜了,承煥道:”怪不得那個公子哥這麼橫,原來是國公之子,咱們的運氣似乎很背啊!”

    袁媛把提起的功力散去,剛才她不知道什麼狀況,不得不做準備,雖然她功力喪失了大半,但收拾個把人還是綽綽有餘,道:”是啊,我還納悶魏九齡怎麼當起走狗了,原來是投靠了官府,忠國公石享,好象是有這麼個人!”

    承煥道:”他們把城門都關上了,一會還要到這裏來搜,萬一那塊什麼皇上賜的匾擋不住,我們怎麼辦啊?”

    袁媛看了眼面前的大棺材,計上心來道:”一會不是要出殯嗎!我們就躲到棺材裏,待出了城我們在出去!”

    承煥一吐舌頭,道:”我怎麼覺得怪怪的,不會真就這麼讓人活埋了吧,還有啊,跟個死人窩在棺材裏,似乎不大好!”

    袁媛起來道:”誰說要跟死人窩在一起了!”她來到棺材前面,雙手覆在板面上,一較勁,只聽咯吱咯吱的聲響,原本已經上了釘的棺材蓋被掀了開來,裏面躺著一個清瘦的老頭,壽衣壽帽十分的華麗,身子周圍擺著一圈的金元寶,有巴掌大,閃著金光!

    承煥剛才聽說這老頭還做過太子少保,看來也是個品高行端的人,此時掀開人家的棺材蓋,不由心生愧疚,剛要念叨兩句賠罪的話,就見袁媛扯著老頭的衣襟把他拽了出來,撇到了靈堂上方的龕籠處,打眼一看還真看不出來那裏放著個人。袁媛道:”這回就我們兩個人,該不會太擠吧!”

    承煥幹張嘴沒說出話來,死者為大,這麼做也太那個了吧,不禁暗念了幾聲罪過。

    袁媛拿起燭臺在棺材底下紮了三個眼,承煥不解道:”這是幹什麼?”

    袁媛瞥了他一下道:”你不想憋死吧!是不是被揍糊塗了!進去躺著吧!”

    承煥見眼前惟有如此,抬腿邁進去躺著,還挺寬敞。

    袁媛也進來,剛要把蓋子蓋上,承煥驚道:”你的頭髮?”原來,這麼一會功夫沒注意,只見袁媛的兩鬢已經變的霜白,眉梢處也暗淡了許多,似乎還有細微的皺紋,像是突然老了十歲的樣子,如何能不讓他吃驚呢!

    袁媛拿著燭臺邊把蓋子蓋上邊道:”是變老變醜了吧!剛才運功就覺得不舒服!”接著光線一暗,什麼也看不見了。

    承煥見袁媛挨著自己躺下,安慰她道:”也沒有啊!”心說反正你這會也沒鏡子,看不見!

    袁媛輕吸了口氣,道:”我死之後就用這副棺材吧,挺不錯的,沒想到我死還能有這麼好的棺木!”

    承煥剛想說話,隱約聽見外面一陣嘈雜,不由側耳傾聽。頭一個聲音有些耳熟,正是那個公子哥,也就是那個兒子口中的石尚。似乎還在門外,石尚道:”沈大人,搜遍了全城也沒見到賊人的蹤影,現在就剩下你家這間房子沒搜過了,您可別落下個窩藏賊人的罪名啊!傳到朝廷的耳朵裏,可不好聽啊!”

    沈大人還沒知聲,他兒子一聽就火了,道:”石尚,你這不是雞蛋裏挑骨頭嗎?別仗著你老子的名頭來壓人,你幹那點事誰不知道啊,哪里有什麼賊人,你不是當街調戲良家婦女不成,還被揍了一頓嗎?實話告訴你,別說這裏沒你要找的人,就是有諒你也不敢放肆!”

    石尚冷笑一聲道:”沈淩,怎麼這麼大火氣啊?我記得沒得罪過你吧!你好說好商量倒也罷了,這麼說來,我要是不搜上一搜倒顯得怕你了!”

    沈大人見事情要僵,忙賠笑道:”二公子,沈淩不會說話,您別放在心上,不過本官敢拿頭頂的烏紗帽打保票,沈家絕對沒有您要找的人。”

    石尚哼道:”這不看看怎麼能知道呢!沈大人您說是不是?”把沈大人噎在當場。

    沈淩哈哈大笑了幾聲,道:”石尚,看看你腦袋上面是什麼,再說話不遲!”

    石尚見頭頂一塊四字的金匾,上書室靜蘭香,倒沒什麼希奇的,待看清楚落款,心也輕顫了幾下,一回憶,正是當朝皇帝朱祁鎮的字跡,這才想起沈老爺子的身份,一時愣在那裏。

    沈淩見石尚呆在那了,笑道:”石尚,你敢進去我就參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石尚平日也飛揚跋扈慣了,被沈淩這麼一激,少爺脾氣又上來了,道:”怕你何來,我偏要搜上一搜!來人那,搜……!”

    搜字還沒喊出口,一個渾厚但不失威嚴的聲音道:”放肆!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退下!”

    石尚一聽,就是一縮脖,回頭一看,正是大哥石彪,大哥是疼他,什麼事都順著自己,可也真收拾自己啊!剛才自己也真的有些出格,立馬不敢炸刺了。

    沈大人一看石彪來了,道:”侯爺,您怎麼來了?”

    石彪一抱拳道:”晚生知道今天是沈老爺子出殯的日子,如何敢不過來啊!石尚給您添亂了,石彪在此給您賠罪!”

    沈大人忙道:”哪里,哪里!二公子也是抓賊心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石彪道:”晚生早就記掛著老爺子的喪事,可一直公務繁忙沒能前來弔唁,這出殯的日子就讓我來扛幡吧!”

    沈大人急忙道:”這如何使得,嚇死卑職也不敢啊!”

    石彪誠摯道:”家父和老爺子同朝為官二十余載,常道老爺子的事蹟,讓我等以為榜樣,石彪時刻不敢忘懷,今天就讓我了表寸心吧!”
weijie6936 發表於 2010-8-17 13:57
第六集 第四章 盜墓

    外面的談話承煥聽的不太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又隔許久,就聽見哀樂響起,喇叭吹的震天響,承煥二人在棺材裏都覺得耳膜癢癢的難受,緊跟著,進來了不少人,棺材也忽悠一下起來了,平穩地被抬了出去。承煥的心這才放下,要是被人發現了上面的原裝正主,二人可就沒跑了!

    走了一會,承煥見袁媛一聲不響,道:”你怎麼樣了?”

    袁媛噓聲道:”別說話,萬一魏九齡在附近讓他偵知就糟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給你燭臺!”說著把燭臺交到了承煥的手裏。

    承煥就聽著袁媛的聲音有點不對勁,還有,這個燭臺給自己幹嘛啊?可一想起魏九齡,承煥也不敢說什麼了,加上這空間漆黑一片,又感覺晃晃悠悠的讓人忍不住的心生倦意,也閉目養神,等著吧!

    出殯的隊伍走的很慢,一來二去,承煥還真睡著了,等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感覺周圍靜的很,是那種讓人心慌的靜寂,又等了許久,承煥確信外面已經沒有人了,才推了推身旁的袁媛。能不靜嗎!在承煥熟睡的當口,棺材早下葬埋土裏了!

    這不推還好,一推,承煥就感到壞了,袁媛一點反應都沒有,身體冰涼,再一探鼻息,承煥的心登時就涼了半截,袁媛死了!

    袁媛知道自己的功力無法恢復後就已經起了自殺的念頭,可身邊還有個承煥,她也死不起啊!後來二人假借棺材逃出升天,死的念頭就更強烈了,在把燭臺交給承煥,意思是你就是被埋了也可以挖出去後,再用暗勁把棺材的頂板震酥,便自斷心脈,一命嗚呼!

    這是繼大哥,三哥三嫂死後,頭一次有熟識的人在承煥面前逝去,讓他大腦混亂了很久,躺在那裏真如死人一般。

    明白過來,又認真地探了探袁媛的氣息,確認無誤後,黯然長歎,生命就如此的消逝了,讓承煥有些無法接受,握著手中的燭臺,他這才明瞭袁媛的意思,看來那時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承煥收拾心情,正待破棺而出時,就聽見了一陣沙沙的挖土的聲音,以為外面送葬的人還沒走,嚇的他不敢動了。

    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一個尖細的嗓音道:”張三,你***可別騙我,這裏面要是鳥毛沒有,我就把你塞進去!”

    張三的聲音很粗,道:”李四哥,我還能糊弄你嗎!這金元寶可是我親眼看見放進去的,還有不少好東西呢!要不然我哪里敢做出這等事來啊!我都打算好了,幹完後就離開沈家,咱也嘗嘗當爺的癮!”

    李四罵了一聲道:”我***就不信,有這好事你還能記得我,早自己個發財了!”

    張三頓了一會道:”我……我這不是害怕嗎!這挖墳盜墓可是作損的活,這心裏他就慎的慌,你不是幹慣了這個嗎?”

    李四又罵了聲娘道:”我說呢!敢情你小子膽虛啊!你快點行不?別像沒吃飯似的!”隨著李四的話音,沙沙聲快了許多。

    承煥在棺材裏聽的清楚,噢!這是兩個盜墓賊,可真要被他們按在棺材裏還真不好辦,承煥眼睛一轉個,心中有了計較。

    見露出了棺材蓋,李四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道:”三兒,你把斧頭拿來,我把鉚釘起出來!”

    張三應了聲遞過斧頭道:”四哥,你可輕點,這棺材板還能賣錢呢!”

    李四罵道:”你真***窮瘋了,這玩意能拿嗎!是不是想害老子進牢房啊!除了元寶什麼也不能拿,明白沒有?”

    張三現在的眼裏只有金元寶了,李四說啥是啥!李四把鉚釘都起了出來,把斧頭扔到一旁,搓著雙手道:”過來幫幫忙,把蓋子揭開!”

    張三聽了,心裏就有點緊張,手也哆嗦了,道:”等會,我喘口氣!”深呼吸了幾下,才和李四將棺材蓋揭開。

    就在二人把棺材蓋扳掉的時候,承煥騰地一下從棺材裏面坐起來,對著二人就是呵呵傻笑。

    這一下不要緊,可把張三和李四嚇壞了,那魂都沒了。承煥被石尚一頓胖揍,那臉就有些變形,承煥再故意把臉弄的難看些,這黑燈瞎火的映襯的就更難看了,別說做賊心虛的人,就是好人看見了也得嚇個半死啊!

    那李四不愧是慣犯,知道今晚犯邪沖了死人,雖然也嚇的腦門冒汗,手腳冰涼,可硬是憋著一股倔勁,撒丫子就跑,估計武林高手也就他那個速度吧!

    張三可就沒這兩下子了,看見承煥從棺材裏坐起來,當時就完了,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手刨腳蹬,抽上了!

    承煥就這個姿勢保持了好一會,見一個倒地不起,另一個也跑沒影了,這才從棺材裏面出來,走到張三近前一看,人已經沒氣了,踢了一腳,感覺都硬了,心裏說話,叫你們幹壞事,這就是報應!他也沒想想自己這事幹的也好不到哪去!

    把死人放在這也不是辦法啊!萬一天亮了被人看見就麻煩了,承煥拉著張三的腿,把他拽出去很遠,扔到樹林裏才放心,翻回頭再看袁媛,承煥心裏也是酸酸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一轉眼就死了,能不難受嗎!

    承煥借著星光仔細地端詳了袁媛的面容,現在的她仿佛三十左右,兩鬢雪白,和自己倒有些想像,但這一切都無損她的絕世容姿,她依舊那麼美麗。承煥忽然發現袁媛的臉上好象髒了,伸手替她擦了擦,入手感覺像是有蜘蛛網覆在了袁媛的臉上,心中還納悶不已,這地方怎麼會有蜘蛛呢!再往身上瞧,衣服上也有薄薄的一層,不得已,承煥由上到下給袁媛又收拾了一遍,感覺乾淨了許多這才罷手。

    入土為安,承煥把棺材蓋蓋上,看著袁媛的臉一點一點被蓋子擋住,心中也唏噓不已。剛好張三二人扔下了盜墓的工具,承煥重新把鉚釘鉚上,再一鍬一鍬把墳土填上,這一忙活完,天就差不多亮了,看了看四周,記住了地理特徵,待來日好把棺木遷走。他也不想想,沈家要是發現了老爺子還在燭臺上放著,能不把這裏的墳掘了嗎!

    承煥不敢再回城裏,他記得汾河離這裏應該不遠,要是順水而下,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到洛陽,想到此,承煥辯明方向,一路尋找碼頭。

    承煥等於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到碼頭的時候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只好先找一家酒店填填肚皮。

    這碼頭離太原城能有十裏,規模還挺大,各色店鋪應有盡有,買賣繁榮,人們進進出出忙的不得了。

    承煥挑了間最大的酒店,靠窗子坐下,小二勤快地上前招呼著。承煥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反正能填飽肚子就行啊!

    功夫不大,酒菜齊備,承煥甩開腮幫子吃的噴香,飯罷剛想結帳,旁邊就吵上了,店小二用手指指著一個顧客道:”我說兄弟,你沒錢就別來吃飯啊!我們這可不是粥場,你吃完了不付錢,我們吃什麼呀?”小二說的唾沫飛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承煥一看那個顧客,十**歲的光景,長的倒也不難看,黑黑的臉膛,顯得十分精神,鼻子眼睛也挺有型,但此時因為窘境,臉色通紅,額頭上也見汗了。承煥見那顧客一轉首,心就突突跳了兩下,怎麼著!這個人竟然是女扮男裝,沒有喉結。

    這顧客臉紅如布,道:”我……我原本帶了銀子的……!”

    店小二打斷她道:”在哪呢,結帳啊!”

    顧客急的跟什麼似的,道:”可銀子卻不見了,一定是被人偷去了!”

    店小二嘿嘿笑道:”我說兄弟,你這藉口也太老套了吧!這麼著吧,你這頓飯也沒吃什麼東西,你在這幹三天活,就算抵飯錢了,怎麼樣?”他可真會抓賤勞力。

    顧客急道:”那怎麼行,我還有急事呢!本來就晚了,再耽擱三天可就什麼都涼快了!”

    自從跟慕容碧有了那檔子事後,承煥對女扮男裝的人一向敬而遠之,可這時見她窘的要命,而且似乎真有急事,起身道:”小二,這位大哥的飯錢算我帳上,你就讓他走吧!”

    小二眼見今天燒火挑水的勞力就這麼跑了,心裏挺不痛快,道:”那也行,一共五錢銀子!”

    那顧客尖叫一聲道:”什麼!我……我才吃了多少東西啊,一錢銀子都用不了的!”

    承煥哪里跟小二計較這點銀錢,放了五兩銀子道:”夠了吧!”

    小二一看,多出一半還拐彎呢,立時樂的眉開眼笑,道;”夠了!夠了!”

    承煥只是對向自己道謝的這個雌兒一笑,便出去尋找船隻去了。

    這個人本想好好謝謝承煥,見承煥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也就作罷了,她哪里知道承煥的毛病呢!

    這個人出了酒店,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忙道:”大……大哥?”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高興的跑過去小聲道:”大師姐,你怎麼才來,我剛才……!”

    這位師姐聽完了,道:”紫涵,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今天是有好心人為你解除了窘迫,要是沒有呢?豈不是要受辱人前了嗎!”

    紫涵一噘嘴道:”哼!那個小二可討厭的緊呢,人家沒吃那麼多,他就多要錢,惹翻了我,讓他一年下不了床!”

    師姐一拍紫涵的腦袋道:”你要是真這麼做,看我不罰你才怪,有武藝在身並不代表可以隨便欺負別人,知道嗎!”

    紫涵咧嘴笑道:”知道啦!我的好師姐,誰讓你找船找了這麼久呢,人家等的肚子都餓了,才會這樣的。”

    師姐歎了口氣道:”去洛陽的商船根本就沒有,我好說歹說才租到了一條小船,將就著吧!能到地方就好。”

    紫涵跟著師姐來到租好船的地方,雖然師姐說是小船,可也有六七丈長,三四丈寬,看樣子挺結實的。在外面打量了一圈,還沒等進船艙呢,就聽見師姐道:”船家,我們不是講好了嗎?這船我包下了,你為什麼還讓別人上船呢?”

    船家道:”我說客爺,您給的銀子也太少了點,五十兩包飯菜滿打滿算老漢我也賺不到十兩啊!可這位公子人家也出五十兩,還自備飯菜錢,您要是不同意,要不這樣,您把船讓給這位客爺算了,讓老漢也多賺點!”

    船家的話把這位師姐氣的渾身直抖,好不容易租來的船眼看又要泡湯了!紫涵聽見了進艙一看,師姐正和船家爭執呢,她眼睛奸,一溜,正看見一臉不好意思的承煥,忙道:”師……大哥,這位就是幫我付飯錢的公子……!”

    承煥也找了半天,一樣沒有去洛陽的船隻,正喪氣的時候,正好這個船家自言自語,說此次去洛陽根本賺不到錢,承煥一細問,把事情問清楚了,當即就許諾一樣給五十兩銀子,還不用船家供飯,這船家一聽,能多攬份活的話,這趟可就賺大發了,滿口答應了下來。

    承煥沒想到同樣租船的人一進來就表示不同意,正不知道說什麼好呢,就看見紫涵進來了,還管面前的人叫師兄,當時就明白這個也是女扮男裝的貨色,正合計要不要同租一條船呢,畢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師姐聽紫涵說面前的人就是幫她付飯錢的人,火氣當時就沒有了,道:”如此說來,倒是多謝小兄弟了!”

    承煥見這個所謂的大哥化裝化的能有二十五六歲,跟旁邊的那位倒還相象,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血緣關係還是故意這麼化的。見人家這麼客氣,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道:”凡事都有先有後,是我的不對了,我這就下去!”

    紫涵見承煥要走,道:”你不也是到洛陽去嗎,我們一塊走吧……!”剛說就被身後的師姐輕輕捅了一下。

    船家也不想生意泡湯,道:”就是嘛!幾個大男人又不怕什麼,擠一擠沒關係的,你們要是同意的話,飯錢都我自己出!”關鍵時刻,他也捨得出血了!

    承煥心說,自己倒沒什麼,也真著急回去,可就怕人家不願意啊!這船說大不大,跟她們住上十天半月的,人家難免彆扭啊!沉吟道:”這個,不大好吧!”

    師姐剛想說話,紫涵道:”有什麼不好的,你又不是什麼歹人,還能把船劫了嗎?”

    承煥也真不想下去,聞言道:”那我就多謝了,多謝!”

    紫涵猛地覺得腰上一痛,道:”大……大哥,你幹嘛掐我?”

    師姐臉色微紅,見事已至此,道:”這位兄弟先歇息吧,船家,你也可以開船了!小弟,你跟我來!”說著自己先奔船尾走去。

    且不表船家放纜開船,紫涵跟著師姐來到船尾,師姐道:”紫涵,出來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咱們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觸,尤其是男人!我還強些,你呀,人家給你點好處,你都得把自己的心掏給人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紫涵道:”師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位公子不象壞人啊!”

    師姐眼睛一翻道:”壞人是不會在臉上刻上我是壞人的,衣冠禽獸多的去了,還有啊!你看他臉上的傷,就可以斷定他不是善茬,就算他不是壞人,我們也要離他遠一點的,可你倒好,還把他留到船上了,這船本來就只有兩間艙,除去船家的一間,我們要和他睡一間,很危險的!”

    紫涵一臉不相信道:”師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誰都不象好人了,我雖然不如你見的世面多,但我認為他一定不是壞人,再說了,就算他是壞人,那更好,我想找壞人還找不到呢,正好拿他練練劍!嘻嘻!”

    見紫涵又拿出無敵的笑臉功,師姐也笑道:”你呀,整天做夢當俠女,俠女可不想你這般樣子的!”臉色又是一整道:”千萬別成真才好啊!”

    紫涵見師姐這樣,轉變話題道:”師姐,你見過大師伯嗎?她長的什麼樣子啊?漂亮嗎?”

    師姐搖頭道:”我哪里見過啊!不過我看過師伯的畫像,師父說很像的,嗯!很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紫涵不通道:”比師姐還漂亮嗎?”

    師姐點點頭道:”師姐可不及師伯的十分之一呢!”

    承煥見二人回轉,忙把空間讓出大半,自己坐到了緊靠船舷上的視窗處,看著外面汾河的風光,水波蕩漾,倒也愜意!

    紫涵把身上的厚實外衣退下,道:”我是不是該把飯錢還給你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承煥忙道:”不必了,我叫羅承煥,不知兄台貴姓?”承煥見人家這麼問,自己要不問問,倒顯得缺了禮數。

    紫涵看了眼師姐,道:”我呀,我叫袁小頭,我大哥叫袁大頭!”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想樂。

    冤大頭,承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是什麼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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