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烈火寒靈 作者:李沃 (已完成)

 
huahua88 2010-7-23 17:19: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74674
weijie6936 發表於 2010-8-17 13:57
第六集 第五章 紫涵

    師姐見紫涵開了這麼個玩笑,也是強忍笑意,過來使勁捏了紫涵的胳膊一下,道:”這位公子別聽小弟胡說,我叫袁……袁正,這是我弟袁義!”她隨便安了兩個名字。

    承煥一看就知道,也沒有說什麼,友好地點了點頭,繼續看外面。紫涵見承煥看的這麼入神,也往前湊合了一下,道:”這也真夠怪的啊!都已經冬月了,可汾河還沒有結冰!”

    承煥也覺得奇怪,在記憶裏,這個月份汾河早就冰封一片了,哪里還能行船啊!外面的船家聽見了紫涵的話,介面道:”別說小兄弟奇怪,我在這活了半輩子了,也是頭一回趕上,自打今年地震以來,這時令就古怪的很,夏不象夏,冬不象冬的,老天爺這是要作踐人啊!要變年頭啦!”船家以老百姓獨有的方式看待這異常的季節變化。

    師姐袁正,暫且這麼叫她,走近紫涵道:”也快了,你看,河岸邊已經有細碎的冰茬了,估計再有半月就封河了!”

    承煥定睛一看,岸邊果然有冰茬,心中道:”黃河上可別有冰茬啊!要是再換船,那還不如走陸路呢!”

    船家的效率還挺高,等到擦黑的時候已經駛出了老遠,照這個速度,沒有意外的話半月就可以到洛陽了。承煥這一天就坐在靠窗處,沉默無言,一來是感懷袁媛的逝去,心情多少有些壓抑;二來也不想和船上這二位搭話,沒有共同語言嘛!

    船家見天色也不早了,把船尋了處窩水的地方停下,為三人準備晚飯,無非是些乾糧鹵菜熟食一類的吃喝,方便。

    紫涵和師姐由於礙著承煥,也不能暢所欲言,合著她的性格,這一天也憋壞了,逮著這吃飯的當口,紫涵瞪著大眼睛道:”羅大哥,你家是在洛陽嗎?那地方好玩嗎?”

    承煥咬了口乾糧道:”也不算是,我對洛陽也不熟悉的!不過六朝古都,自然有它值得人們欣賞的地方,好地方也多的很。”

    打開了話匣子,紫涵殷勤地為承煥夾了塊肉,道:”羅大哥,我怎麼看你一天到晚也不痛快,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袁正在桌子底下蹬了紫涵一腳,跟著白了她一眼,心說人家有沒有煩心事礙著你什麼了,真是沒話找話,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不過她也白忙,紫涵只當作沒看見。

    承煥臉色黯然,道了聲謝並沒有回答紫涵的話,顯然是又想起了袁媛的死。

    見承煥忽然變的有些悲傷,紫涵知道問到了人家的痛處,道:”羅大哥,你倒是吃菜啊!反正又不用花銀子!”不怪袁正氣惱,她可真是沒話找話!

    承煥笑了笑,悶頭吃飯,不過吃到嘴裏也沒什麼味道,心中對姐姐等人的思念很是強烈,真想一下就飛到她們身邊,轉念又一想,自己離開已經這麼久了,她們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到了南京了呢!

    承煥越是這樣,袁正就越放心,船家因為今晚沒有月亮,也不敢夜裏行船,所以眾人早早就休息了。

    話說簡短,一連八天行船,這一天已經到了河津口,估計再用不了一天就能進入黃河主道,離洛陽也越來越近了。早在第三天的時候,承煥臉上的傷就好了,看的紫涵二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承煥會這麼英俊,尤其是紫涵,平時連男人都很少見,看見承煥這麼順眼,更加沒話找話了。把袁正氣的也不再管她了,反正她也看出承煥似乎也像防賊似的防著她們倆,就讓紫涵自己瞎白話吧!

    吃過晚飯,承煥獨自一人坐到船尾,可能快到十五了吧,夜空中的月亮已經圓了,銀色的月光鋪灑下來,和著晚風,讓人心情舒暢。聽見身後有腳步響,承煥一準知道是紫涵,這個丫頭一路上可把他煩壞了,該問的她問,不該問的她也問,弄的承煥有時候真想跳下河去,永不見她才好。

    紫涵要是嫁人的話一定是個過日子的好手,這一路可逮著免費的餐飯,每頓都吃個老飽,生怕虧著了!過來見承煥對著月亮發呆,紫涵道:”羅大哥,你老看它幹什麼?跟大……大哥似的,有什麼好看的啊!”

    承煥真是怕了她了,道:”沒什麼,有時候心裏想著事,就不自覺地看著它,像是可以對著它傾訴一樣,習慣了吧!”

    紫涵一拍腦門,道:”我看你該和大哥湊一桌,連看月亮的理由都一樣,真是搞不懂你們。是了,羅大哥,你一定是想嫂子了吧?呵呵!一定是的!嫂子漂亮嗎?身材好嗎?”她也不想想,正常男人有這麼問的嗎?問人家妻子漂亮不漂亮,身材棒不棒,這承煥是事先知道紫涵是個雌,不然還不得多心啊!

    提起這個,承煥頓時春風滿面,道:”還好啦!”

    見承煥自我陶醉的樣子,紫涵沒來由的有點失落,頓時沒了閒聊的興致,道了聲噢就走開了,而沉浸在思念中的承煥還渾然不知呢!

    清晨,船已經進入黃河,船家的一聲驚呼把還在熟睡的承煥三人驚醒,紛紛出來觀看。原來是河中有一個人撞到了船舷上,嚇了船家一跳,此時正用船鉤子把不知死活的人往船上鉤呢,這是水上人家的慣例,人死了是要入土的,也算積積陰德。

    紫涵對什麼事都好奇,第一個過來幫忙,人被鉤起放到了船板上,不知道是因為在水中的時間長了,還是身上有傷,亦或天氣冷水涼的緣故,此人渾身青紫,可怖的很。

    紫涵一摸此人的脖子,道:”還有氣,大哥,我們要不要救他?”

    承煥見狀道:”如果能救自然是要救的,人活一世不容易,煩請二位搭搭手吧!”承煥推斷紫涵二人並不簡單,此時聽紫涵如此說,更印證了他的猜想。

    袁正也不想見死不救,那是有違道義的,在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道:”小弟,把你的回生散和這個給他灌下去,應該保他無礙的。”

    承煥接過瓶子道:”讓我來吧!”取出碗把瓶子裏的粉末倒出來,又從紫涵那裏接過回生散一併和了,給這個溺水的人服下。承煥打量這個男人,二十七八歲,五官端正。一雙手的手指特別修長,指節粗大,跟平常人不大一樣。

    和紫涵把這個人抬進去,又給捂了一層厚被,這人的臉色比剛才就好上了許多,看來紫涵二人的藥效不錯。

    剛把人抬進來不到一刻鐘,就聽見外面有人喝道:”呔!前面的船停下,不然莫怪撞翻了你!”

    船家回頭一看,離此五十丈遠,一艘大船正破浪前行,船頭站著數人,看模樣是對自己喊話,他也不敢不聽,把船靠邊溜著,不然真被撞上一下,自己這點家當可就毀了!

    承煥等人也聽見了,袁正道:”如我所料不錯,人家是為這個人來的!”她指了指剛被救起的人。

    紫涵也有同感,扯了承煥一下,道:”我們出去看看!”

    二人來到外面,大船離這也就十丈遠了,承煥眼睛還算好使,一眼就看清了大船上的人,心裏就是一翻個,暗道乖乖不得了!為什麼?船上的人都可以說是承煥的老相識,除了日月雙邪,狗皮真人,隋寶韻和吳池外,還有那個大河幫的幫主莊重,這個時候遇到他們,承煥的大脖筋就有點麻,吱溜一下就鑽到船艙裏了,心下盤算對策。

    紫涵還納悶呢,一回頭承煥怎麼沒了,到底跟沒跟自己出來啊!

    大船上,吳池咳嗽了一聲道:”喂,小子,有沒有看見一個落水的人啊?”

    紫涵看見吳池的長相,心裏就先厭惡了三分,再一聽他說話的語氣,當時就把吳池歸為拒絕往來戶,道:”沒有啊!”心說有也不告訴你,看你那樣就不是好人。看來長相對人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隋寶韻憑女人的直覺,覺得紫涵的話靠不住,道:”你站在這光吆喝有什麼用,過去看看又不會掉肉!”

    莊重也道:”此事滋事體大,就煩勞吳兄弟過去看看,咱們一路查了五艘船都沒有,真要讓那小子跑了,咱們可栽到家了!”

    吳池心中暗罵,這些人就屬他能耐和職位低,任誰都能支使得動他,可心裏憋氣表面不敢露出來,道:”那我就去看看!”說罷飛身形如落葉般飄到了紫涵的面前,使小船搖晃了那麼幾下。

    可能吳池長的太難看,紫涵的胃就有些犯噁心,道:”你怎麼這麼橫,不能輕點啊!”

    別看吳池在隋寶韻等人面前低聲低氣,可在外人面前那威風抖得也挺厲害,瞪著紫涵道:”媽的,別把老子惹火了,要不讓你喂魚!”公鴨嗓的嗓音聽的人耳根都癢癢,說罷就往船艙裏進。

    船家一看吳池的行徑,心都哆嗦成一個了,看來剛才救人救了個燙手山芋啊!這要是拐帶上自己,那還得了,臉色當時就白了!

    承煥鑽回艙裏,外面的話聽的明白,急的他沒處躲沒處藏,腦門就見汗了。袁正一看就明白,道:”你認識他們?”

    承煥苦著臉道:”何止認識,外面那位元都恨不得把我吃了!這,這可如何是好!”要是放在以前,承煥怕他何來,可現在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尤其是隋寶韻,自己兩次壞了她的好事,還不得把自己剮了啊!

    人一著急就容易疏忽,承煥也就沒聽見吳池上這船來了,正想藏到外間的一個格子裏,一撩簾子,和吳池走了個頂頭碰,二人一起愣在那了。

    吳池反應過來,一聲怪叫,道:”我的媽呀!”撒腿就跑,承煥的武功給他留下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承煥也是手心冒汗,可見吳池這個樣子,心下稍微松了口氣,但也知道今天怕是凶多吉少啊!

    紫涵聽見吳池怪叫一聲從船艙裏面跑出來像見了鬼似的飛身跳回大船上,也不由回身一看究竟,見承煥滿頭大汗站在那裏,道:”怎麼了?”

    承煥有些口乾舌燥,道:”沒什麼!”承煥知道這一朝面是不可能躲過去了,硬著頭皮出去,總不能連累船家和她們二人吧!

    再說吳池,隋寶韻等人見他臉色如同豬肝,體如篩糠,不禁問他怎麼回事。吳池咽了幾口唾沫,道:”船裏……!”

    眾人聽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承煥的武功他們是有目共睹,論單打獨鬥誰也不是敵手,不禁心中打怵,可要抓的人又是教主志在必得的人,事情辦砸了一樣挨收拾,這可讓他們好生為難!

    就在這個時候,承煥從裏面出來站到船板上,攏二目向船上觀看。莊重不愧為一幫之主,想的比較周到,對承煥就是一抱拳,道:”司徒少俠別來無恙啊!”

    承煥見他如此,知道他們不可能知道自己武功盡失的事,現在惟有唬了,能糊弄過去固然好,糊弄不過去再說吧!道:”教主不也很好嗎?”

    莊重呵呵一笑道:”司徒少俠,過往我們是有不對的地方,那也是上支下派,沒有辦法啊!我們開山立派條條框框的規矩就是多,少俠可要多多體諒!”

    承煥也是一笑,道:”幫主不必拐彎抹角,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莊重哈哈笑道:”少俠就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言了,我們丟了一個人,想必是在少俠的船上吧,還望少俠勾勾手,把人還給我們,這份人情莊某定有厚報!”他說盡好話,本著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原則,把人要回來才是上策。

    承煥心中一想,把人還給他們也行,誰知道那個人是幹什麼的,說不定是窩裏反,再就是狗咬狗,跟這幫人搭上邊也好不到哪去,正在合計呢!壞事包出來了!

    紫涵一直在旁邊聽著,見對面的人似乎很怕承煥,還一口一個少俠,難道羅大哥也是江湖中人,可他明明不會武功嘛!哎呀!自己真糊塗,師父不是說武功練到一定高度就會身化無形嗎!自己一定沒看出來,看他們怕羅大哥的樣子,羅大哥一定是絕世高手啦!那倒要見識見識,當即道:”噢!你說把人給你就給你呀!當我們是什麼啊!要還給你們也行啊……!”紫涵故意拖了個長聲。

    莊重見她如此說,道:”小兄弟有什麼條件儘管道來,莊某一定答應就是!”

    紫涵故意把眼睛一瞪,道:”但也要問問我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啊!”

    承煥好玄沒昏過去,心裏說話,我地姑奶奶啊!你就不能把嘴封上一會嗎!沒人當你是啞巴!

    莊重身邊的日月雙邪一聽就火了,剛才莊重低聲下氣他們就不高興,承煥武功是高,可這裏這麼多人還收拾不了他嗎!就是群毆累也把他累死!日邪一哼道:”幫主,跟他廢話根本就沒用,還是把人儘快拿回來才是,免得夜長夢多啊!”

    莊重心裏說話,要拿人你去啊!我是不敢!嘴上道:”前輩,這個……!”

    紫涵見他們嘀嘀咕咕的,道:”喂!你們是不是害怕了,真是年紀越大膽量越小啊!本女……本公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她本想說本女俠來著,還好嘴快,兜住了!

    承煥真想一腳把她踹到河裏去!你說什麼不好,這不明著叫板嗎!你是不是白癡啊,知不知道對面的都是誰?承煥的眼前開始發黑了!

    還真讓承煥猜著了,紫涵雖然一天到晚做著俠女夢,可對江湖中人一個也不認識,也許正應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日邪聽罷,叫道:”小子修要淩牙利齒,某家到了!”說著身如大鵬展翅,劃到紫涵的前面,月邪不敢讓大哥隻身犯險,也跟著下來了!

    此時,兩船的間隔不到三丈遠。

    聽見外面鬧僵了,袁正也出來護到了紫涵的身旁,對紫涵這張惹禍的嘴她也毫無辦法!

    日邪趙開冷眼看著承煥道:”老夫斷腕之仇今日也一併跟你算算清楚!”日邪當日被承煥震斷雙腕,沒少受罪,兩隻手都險些廢了,能不讓他記恨嗎!

    現在的承煥就一個招了——等死!日月雙邪的身手他又不是沒見過,就是自己有武藝在身想勝人家也不容易,就別說現在這個德行了!

    紫涵是看熱鬧不怕爛子大,還特意往旁邊讓了讓,給騰出塊地方來!省得羅大哥施展不開,承煥要是知道紫涵的想法,不大口吐血才怪!

    日月雙邪不敢先伸手,怕反受其制,二人四目鎖定承煥,尋找他的破綻,見承煥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更加謹慎了!其不知承煥現在已經存了必死之心,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自己這一百多斤隨你們伺候了!

    大船上,莊重等人緊張到了極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小船上,紫涵氣血沸騰,想一睹承煥的武功,袁正則小心地戒備著!而那船家早跑到艙裏,頭捂大被,全身顫抖,害怕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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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六章 水厄

    日月雙邪所發出的殺氣令承煥衣袂飄飛,連眼睛也有些刺痛,旁邊的紫涵二人也感到這淩厲的殺氣,不免有點緊張。

    日邪趙開吃過承煥的虧,深知承煥的厲害,氣勢猶如拉滿的弓可就是不敢輕易發動。月邪趙合見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由轉動身形,單掌用了三層力向承煥劈去,做試探性的進攻,也好進退自如。

    趙合用力不大但掌勢甚快,承煥根本就躲避不開,兩眼一閉,就聽噗地一聲,這一掌正劈在自己的前心,心口仿佛被一個大錘子狠狠敲了一下,疼痛難忍,嗓子眼一甜,一口血箭噴射而出,與此同時,人也被擊飛出去,撞到身後的艙門上,把艙門也撞破了!

    這也太出乎人們的意料了,月邪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啊!怎麼今天這麼厲害呢!日邪也納悶,弟弟的功夫什麼時候達到這種程度了,自己怎麼不知道!二人被這意外弄的愣住了!

    紫涵驚乎一聲,跑上前去看承煥,心裏還不解,承煥這樣也不象絕世高手該有的風範啊!怎麼一出手就被人撂倒了呢!

    承煥感覺撞到艙門的後腰可能破了,因為有粘乎乎的東西淌下來,被擊中的心口悶的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咳出來的全部是血星子!

    紫涵過來把承煥扶起來,道:”喂!你怎麼不還手啊?你到底要不要緊啊?”

    承煥苦笑一下,自己哪里有能力還手啊,沒被一下劈死就燒高香了!忽然見日邪又撲了上來,忙道:”小心!”

    日月雙邪只失神了一會,就高興的一蹦多高,猜想那日承煥和天外仙一戰一定是受了重傷,至今未愈。日邪見弟弟得手,心裏也不忿,雙掌如流星趕月,直撲承煥二人。報仇的日子就在今天了!

    紫涵聽見身後風聲不對,知道有人偷襲,嬌喝一聲,頭也沒回,反手就是一掌。

    一道淩厲的氣勁撲面而來,趙開驚咦一聲,雙掌連環揮舞,總算把這三重的氣勁化解掉。

    袁正忙過來,道:”小弟,你沒事吧?”紫涵要是傷了胳膊腿,她可是會心疼死的!

    趙開的功力不是紫涵能比得了的,她也感覺呼吸一窒,還好趙開沒有繼續進招,不然可就麻煩了!見師姐關切的眼神,道:”沒事,這個老頭真可惡!”

    承煥見唬人**不頂用了,對紫涵道:”二位,這裏沒你們的事,快帶著船家離開吧!”說著越過紫涵,站到了日月雙邪的面前,道:”今日遇到你們,也算該然,一筆歸一筆,咱們之間的仇恨跟旁人沒關係……!”

    趙開嘿嘿冷笑,打斷道:”小子,你也有今天,大爺我不把你的皮扒下來,難消我心頭之恨!”

    趙合搶道:”大哥,跟他囉嗦什麼,辦正事要緊,我去把那小子提出來,你把他拿下,回去再慢慢收拾!”趙合說罷跳進船艙。

    按袁正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扯著紫涵就要離開,而紫涵呢,見承煥臉色蒼白,嘴角掛著血,連說話都沒力氣,那樣子太可憐了,道:”大……哥,一看他們就不是好人,我們幫幫羅大哥吧……!”

    袁正可沒紫涵那麼好心,一拽紫涵,道:”我們走!”

    趙開見承煥沒有反抗的能力,可高興壞了,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可是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見袁正二人要走,當即道:”走!趕上了今天的事誰都別想走,怨就怨你們和這個小子同坐一條船吧!到了閻王爺那別忘了告他一狀!”說著一晃身形,首先奔的是承煥,他恨承煥恨的都想生吃了他。

    紫涵這回知道承煥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見趙開雙掌直拍過來,見不得承煥死在掌下,嬌喝一聲,往腰上一摸,一道光華在船上閃起,接著如虹的劍氣縱橫開闔,把趙開逼退了兩大步。

    趙開大意之下險些被劍撩上,道:”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那就陪你玩兩手。”他上次被承煥打傷後,身上就一直帶著少時成名的兵器——七節白骨鞭,見紫涵手上的劍是寶傢伙,自己要不拿兵刃可就吃大虧了!

    袁正心中埋怨紫涵,在家什麼都好,這一出來就不是她了,看來以後她就是再哭再鬧也不能帶她出來了,真是惹禍的苗子!一點也不知道輕重!

    紫涵見趙開抖直白骨鞭,心裏多少有些緊張,一來從沒有和人真的動過手,難免手怯,二來也知道趙開武功不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人家!

    承煥知道紫涵二人會武功,可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再看紫涵手中的寶劍,是從腰上抽出的軟劍,光華奪目,劍虹繚繞,而紫涵的氣勢也無形中變化了許多,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無懈可擊之感!

    袁正在旁暗暗點頭,紫涵的劍意已經略有小成,如果再下下苦功,用不了幾年就會在眾姐妹中脫穎而出的!

    趙開也是倒吸了口涼氣,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且不說紫涵的功力如何,就是這份意境已經儼然具備宗師風範了!頓時收起輕敵之心,氣貫白骨鞭,劃起一片白芒,砸向紫涵。

    紫涵沉了沉心氣,手中寶劍瞬間抖出十數劍花,虛實並用,和趙開戰在一處。二人在狹小的船板上各展所能,打的不亦樂乎!

    這邊,月邪趙合從船艙裏提出那個落水的人,見大哥和另一個小子打的不分勝負,道:”大哥稍等,我去去就來!”說著飛身形回到了大船上,將那人交給莊重,道:”幫主今次可看好了!再讓他跑了我等可不負什麼責任!”說罷又跳回了小船上!

    袁正剛才本可以攔下趙合,可她一想,又不關乎自己的切身利益,何必呢!隨後見船家戰戰兢兢的從裏面出來,就更不想攔下趙合了!

    這船家還算命大,沒讓趙合找到,不然焉有他的命在,不過那臉都嚇青了,腿也哆嗦,江湖仇殺對他來講太嚇人了!

    承煥的眼力還在,見紫涵雖然劍術精妙,無奈功力比之趙開差的太多,打了三十幾個回合就慢了下來,鼻尖也冒了汗,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的,心下緊張萬分。

    袁正見紫涵再打下去就會有閃失,忙道:”小弟,還不回來!”

    紫涵也知道打不過趙開,可想要抽身就不那麼容易了,趙開此時穩占上風,白骨鞭舞動如風,鞭鞭鎖住紫涵的劍勢,令她疲于應付。

    袁正見狀,知道不能再等了,喝道:”閃開!”身化如龍,撞入戰團。承煥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他剛剛看到袁正仿佛像一把巨型的寶劍,紮到了交戰雙方的正中,不禁揉了揉眼睛。

    趙開就感覺四面八方湧來了無數的劍氣,讓他無從招架,腦門馬上就見汗了,白骨鞭一招野戰八荒,向四外劃拉!

    袁正旨在救人,並沒有和趙開動手,抓住這個空隙將紫涵拉了回來,冷眼看著趙開二人道:”我們還著急趕路,不想惹麻煩,你們的事請你們離開這裏解決!”她說話的語氣冰冷無比,讓承煥還以為換了個人呢!

    紫涵見師姐這樣,知道她生氣了,道:”大哥!你這不是要把羅大哥趕下去嗎?”

    趙開剛才真的嚇壞了,混江湖混了半輩子還沒生出過像剛才那個感覺,自己仿佛被**裸地釘在當場絲毫反抗不得,白骨鞭沒有觸到任何氣勁,可他就是知道那個感覺是真實的,十分的真實!

    俗話說旁觀者清,月邪趙合在一旁觀戰,頭尾看的清楚,見了袁正這招,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這招他可不陌生,雖然已經有年頭了,可那感覺還像昨天親眼所見一樣,過來扯了扯大哥的袖子,咬著耳朵小聲道:”大哥,慧劍凝心!”

    一句話,讓趙開癟茄子了!剛才他雖然害怕但感覺怪怪的,一聽弟弟這句話,什麼都明白了,想當年自己的那個掛名師姐天外仙袁媛不也施展過嗎!哎呀!那麼這眼前的兩個人就是藏劍閣的了!乖乖不得了!就是不沖著師姐那方面,自己也惹不起這兩個人啊!一時愣在那裏!

    袁正見紫涵還在為承煥說話,道:”你給我閉嘴!一天到晚也不閑著,煩不煩!”說的紫涵的嘴噘起老高,但也不敢再說話了!師姐一生氣就連師父都退避三舍啊!

    日月雙邪互相看了看,都讀懂了對方的眼神,趙開惡狠狠地瞪了承煥一眼,道:”小子,今天你算是走了狗屎運,下次再見定饒你不得!”說罷雙雙給紫涵二人鞠了一躬,道:”适才多有衝撞,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告辭了!”

    見日月雙邪回到大船上,承煥仿佛有再世為人之感!不由又仔細看了看紫涵二人,剛才誰都能看出來日月雙邪是怕了袁正,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能讓日月雙邪吃癟!

    紫涵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個老頭一轉眼又是說好話又是作揖的,這是哪跟哪啊!難道江湖就是這樣的嗎?

    袁正也不知道日月雙邪為什麼有這個轉變,但沒了麻煩總是好的,對船家道:”沒事了,開船吧!”

    紫涵走近承煥道:”羅大哥,你不要緊吧?”

    承煥揉揉心口,道:”沒事,剛才真是多謝你了!”嘴說沒事,人卻靠著船艙門,站不起來了,就覺得有點噁心,哇地一聲,又吐了口血!

    紫涵見狀驚道:”又吐血了!大哥!可以給羅大哥用回生散嗎?”

    袁正無奈道:”可以,別給他吃的太多了!”

    且不說承煥在小船上服藥,單說日月雙邪回到大船上,眾人剛才也都看見了,不知道二人為什麼虎頭蛇尾,難道真的打不過那兩個人嗎?可是看兩個老頭的臉色不善誰也不敢問!

    隋寶韻對承煥的恨意不下於日月雙邪,可讓她下去和承煥等人算帳她也沒那個膽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把吳池叫到了一旁,道:”你下去告訴他們,把船大力駛過去,撞沉前面的小船!”心說怎麼樣也得讓你遭點罪,不然這飯都吃不下!

    吳池和隋寶韻都想到一塊去了,當時樂的屁顛屁顛的下去吩咐。

    承煥服過回生散,心口已經不那麼悶了,見紫涵一直坐在旁邊,道:”你的劍法真好!”

    紫涵看了眼師姐,道:”哪里,大哥的劍法比我強多了,對了,羅大哥,你真的不會武功嗎?”

    承煥也看出袁正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宗師的境界,正所謂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姐姐常說練劍重在劍意,看來袁正得到了神髓啊!看了眼袁正道:”以前是會的,可由於某種原因又喪失了!”

    紫涵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羅大哥以前一定很威風了,我看他們都很怕你呢……!”

    紫涵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聽一聲轟響,緊跟著船便破裂開來變成了碎木片,瞬間三人都落入了水裏,在船毀的一刹那,看見剛才的大船從頭頂過去!

    承煥四人當中有一對是旱鴨子,袁正和紫涵看樣子都不會水,掙扎著幾個起落就沒了蹤影。面對湍急的河水,就是你武功再高也沒用,根本就用不上力氣!

    那個船家水性甚好,踩著水向四外觀望,在找他那艘變成碎片的船呢!承煥自從上次落水後也學會了幾下狗刨,還不至於溺水!四下尋找紫涵二人的蹤跡。水流翻滾間,承煥看見一個黑影在水中一閃而過,他手也不慢,抓住了黑影的後背,一提,見是紫涵,道:”袁小弟,你沒事吧?”

    紫涵這會還明白著呢,咳出了一口水道:”還好,我……我大哥呢?大哥呢?”說著向周圍看去,只見黃黃的河水哪里有師姐的影子啊!

    承煥見身旁的船家一臉哭喪,道:”船家,你莫著急,這船我陪你就是!”

    船家眼淚都下來了,道:”這……這可是我全家吃飯的傢伙啊!沒了它我可怎麼活啊!我……我死了得了!”說著就要沉河自殺。

    承煥連道莫急,見船家確實絕望的很,把紫涵交到船家手裏,道:”船家,你幫忙把袁兄弟弄上岸,這裏的金子都歸你了!”說著在懷裏掏出了一錠金子,沒有十兩也有八兩,遞到紫涵的手裏攥著!

    船家看的真真的,那可是黃燦燦的金子,登時來了精神,道;”好說!好說!”

    承煥三人這個功夫已經順水漂出挺遠了,紫涵眼尖,見前方水面有個東西起起浮浮,似乎是人影,急道:”羅大哥,你看那個是不是我大哥,你快救她一救!”語帶哭腔,哀求著承煥。

    承煥也看見了,道:”船家,袁兄弟可就拜託你了!”說著一個猛子向前面的人影潛去。這水流這麼大,水又這麼渾,難免有差池,承煥露出水面離那個黑影還差很遠呢!沒辦法,又一個猛子紮下去!

    等承煥拽著人一看,不是袁正還是誰!此時估計被水灌暈了,順著鼻孔往出淌水。承煥回頭一看,哪里還有紫涵二人的蹤跡啊!這會已經不知道漂出多遠了。承煥拽著袁正往岸邊遊去,河心的水流一般比較平穩,越靠近岸邊,水流越急,等上了岸,承煥累的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跟個死人差不多!也沒有力氣顧及不知死活的袁正了!

    這個時候從水裏出來再被風一吹,那個滋味可真不好受,從骨子裏頭冷,承煥凍的牙都合不到一塊了。看了看身旁的袁正,知道再不採取措施人就廢了,憑著一股意志力,承煥爬到袁正的身邊,雙手按著她的肚子往外壓水。過了近刻鐘,承煥見從袁正嘴裏吐出了七八口黃湯,估摸著人沒事了,一頭栽到旁邊,現在連手指他都不想動一下,不知不覺還睡著了!

    天要擦黑的時候,承煥被凍醒,感覺手指僵硬,都伸不直了!見旁邊的袁正一動不動,過去探了探鼻息,還好,人還有氣!恢復了一絲氣力的承煥向四外打量,一眼看去荒涼的很,別說人家,連個山頭,樹林都沒有!光禿禿的看出老遠。

    承煥摸了摸還濕著的衣服,心道今晚要是睡在地上可就遭老罪了!人非跨了不可,推了推袁正,不知道是被水嗆到了還是怎麼著,人也沒反應。承煥把袁正背到身後,心想能往前蹭點就比呆在原地強,順和河岸向回走,希望能遇到紫涵他們。

    今晚的天氣不錯,月亮很圓,照的大地仿佛生著白霜,但也清冷的很,喘氣都冒著白煙。承煥希望能遇到紫涵他們,所以開始走的還挺有勁,走了一個時辰,別說人了,連個活物都沒見到,心裏一洩氣說什麼也走不動了,把袁正就地一放,就這麼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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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七章 火運

    承煥附身看了看袁正,見她微黑的臉膛透著暗紅,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燙手的很!看來被水一浸再一凍人被折騰的夠戧,要不是她武功過人怕早就交代了!

    承煥正著急的時候,恍惚看見前方似乎有火光,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是火光。承煥高興地把袁正背起來,向火光處奔去。

    離的很遠,承煥就聞到一股血腥味直嗆鼻子,讓人腦袋發暈!走的近些見一個人影在火光旁不知道在幹什麼,邊走邊看見自己的腳下擺放著一團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噁心的很。

    腳步聲驚動了火光旁的人,他一轉身,承煥腳下一軟險些摔倒,那張臉實在太可怕了,仿佛僵屍一樣沒有絲毫血色,臉上全都是褶子,沒有眉毛,眼窩深陷,也沒有鼻子和嘴唇,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映著他身旁的火光真如厲鬼現世一般!

    承煥收住腳步,憑直覺,面前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主不可能是好東西,剛想調頭往回走,那個人形厲鬼吱吱怪叫道:”正好還缺兩個活物作餌,老天爺就給送上門來了,上天佑我!上天佑我!”承煥的腳步還沒移動就被他彈出指風,點翻在地。

    見這厲鬼似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承煥牙齒直打響,道:”你……你要幹什麼?”

    厲鬼一手一個把承煥和袁正拎了起來,自顧自道:”石雲生啊石雲生,連老天都這麼幫我,你的死期到了!”由於沒有嘴唇,漏風,他說話就像嘴裏含著沙子,難聽已極。

    承煥聽著石雲生這仨字耳熟,可因為緊張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了。厲鬼把承煥二人綁到火旁的兩根樁子上,回頭繼續忙著他的活計。

    承煥穩了穩心神,見面前的火圍成一個方圓一丈的圓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形成的火光,看不見燃燒的材料,騰起兩三尺高的火苗,不管夜風如何吹過也不搖曳,詭異的很。

    厲鬼在一個大的袋子裏繼續掏出血淋淋的肉塊,拋在火圈的周圍,距離十分的均勻。不一會,袋子空了,厲鬼就盤腿坐在火圈的外面,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被火圈起來的那塊地,神情專注。

    厲鬼那沒有嘴唇的嘴裏咕嚕咕嚕說著什麼,承煥看出他似乎在等什麼東西。可能是被火烤的緣故,身旁的袁正好過多了,也迷迷糊糊說著什麼,側耳一聽,仿佛是在叫著紫涵,不知道她是在叫誰。

    一聲刺耳的尖嘯響起,把承煥嚇了一跳,聽聲音像是在火圈裏冒出來的,定睛一看,火圈的正中拱起了一個土包,慢慢地探出一個小腦瓜,像是耗子,等它穿出地面,承煥險些叫出聲來。花裏胡哨的身體,一雙特大號的耳朵,不是花狐貂還是誰呢!

    厲鬼見花狐貂鑽出來了,怪叫連連道:”今天我看你是跑不了了吧!怎麼樣,這地獄真火的滋味不好受吧?”

    花狐貂在火圈中尖嘯不斷,但卻不敢竄出來,它似乎很怕這厲鬼口中的地獄真火,試了幾次,在快要碰到火苗的時候就退了回去。

    厲鬼在腰裏掏出一把金光閃閃的刀子,走近袁正,道:”你倒是快出來啊!出來就能飽餐一頓了,好久沒吃東西了吧,你聞聞,這血腥的味道多誘人啊!”說著,他撕下袁正的袖子,在袁正的胳膊上劃了一刀。

    承煥早就知道袁正是女扮男裝,此時見她手肘以下是微黑色的,而手肘以上卻是雪白,鮮血順著雪白的胳膊淌下,煞是醒目。

    厲鬼也看出袁正是女兒身,高興的雙目直冒藍光,道:”哈哈,我的貂兒啊!今天我看你往哪跑!”回身在他的那堆家什中找到了一個碗,在袁正的胳膊上又拉了一道口子,接了差不多滿滿的一碗血,湊到只剩兩個窟窿的鼻子下麵一嗅,道:”可惜啦!不是原裝貨,不然效果會更好的!”他把那只血碗壓到地獄真火的火苗處,嗤嗤地騰起縷縷青煙,腥氣彌漫當場。

    承煥見袁正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再那麼流下去人就廢了,急的直咬牙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花狐貂對那碗袁正的血似乎讒的要命,可也知道那是要命的毒藥,幾次湊到碗邊又縮了回去,氣的厲鬼又叫又罵,不時看看頭上的月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和貂還在僵持著,仿佛是在比耐心,都很沉得住氣。月上中天,厲鬼急的手心也冒出了汗珠,自己為了花狐貂費時將近兩年,今天可以說是最成功的一次,用好不容易掏弄著的地獄真火將花狐貂困在了烈火地脈裏,可時間不等人,月圓時分一過,地獄真火一滅,想要再捉它可就難上加難了!

    這邊的事可以說堪稱奇異,但承煥也只分了一半的心,因為袁正歪著腦袋立在那裏,胳膊上的傷口都不再流血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怎麼說在一個桌子上吃了這麼多天的飯,人要是這麼死了終歸是件傷感的事。

    厲鬼知道再等下去必將前功盡棄,沒想到這花狐貂道行這麼高,經得住諸多的誘惑,看來自己得變個法子了!回身來到承煥身旁,道:”那碗陰人血不行,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啊!”他扯開綁在承煥身上的繩子,喂了承煥一顆腥臭的丸藥,拎著承煥的後脖領子將承煥拋進火圈中!

    承煥本來已經很虛弱了,可一落進火圈中,登時就蹦起多高,這裏邊怎麼這麼燙啊!這身上都快熟了!那汗水還沒等露出皮膚就被火烤幹了!承煥想要蹦出火圈,可是雙腳不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整個人跟虛脫相似。這還不算,火圈裏的花狐貂見有活物進來,高興的嗤嗤直叫,它也被這厲鬼害慘了,從北攆到南,連口東西都沒吃呢,餓的現在能吞下一頭牛來,對著承煥左跳右竄,伺機下口。

    承煥跪在火圈中,對即將變成花狐貂的口中之食是無能為力,只希望它能一口將自己咬死,免得遭罪。雙手覆在地上,意外地發現這地上並不是土,而是淡紅色的粉末,晶瑩的很,同樣也熾熱的很,但相對於這火圈的溫度還是讓人可以忍受的!

    厲鬼見花狐貂圍著承煥轉悠,急道:”快呀!快呀!這藥效怎麼這麼慢啊!”

    承煥聽見厲鬼的叫嚷,真恨不得讓他也進來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忽然,一陣鑽心的痛從腹中升起,承煥感覺自己的腸子可能已經斷了,怎麼那麼疼啊!

    花狐貂在承煥感覺痛不欲生的當口,就嗅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從承煥身上發散出來,馬上從口中噴出一股股濃烈的紅煙罩住承煥。

    承煥現在是什麼感覺呢?要是有能力自殺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自裁,那滋味太難受了,承煥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屍骨無存不說,這也太衰了點!

    濃烈的紅煙令承煥呼吸不暢,劇烈地咳嗽起來,不過那紅煙的味道卻是甜甜的,仿佛讓人上癮,雖然吸著難受,可卻不由自主地大口喘著氣,想要把紅煙都吸入腹中。當然這一切都是厲鬼喂的那顆腥臭丸藥的緣故了!

    隨著花狐貂噴出的紅煙不斷被承煥吸入腹中,承煥的神志模糊起來,身上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雙目也變的血紅,充斥在腦海的唯一想法就是將眼前的花狐貂吃掉,他慢慢地爬起來,雙手如爪,一步一步蹭向花狐貂。

    花狐貂也覺得差不多可以享用面前的大餐了,弓起腰,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緊緊地盯著走過來的承煥。

    厲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火圈中的變化,不時握了握雙手,成敗在此一舉,如果裏面的人可以吃了花狐貂,那麼自己再吃了他,效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吧!即使他被花狐貂吃了,那花狐貂也勢必累的半死,自己再收漁人之利,收拾起來就輕鬆多了。

    承煥身上的衣服已經化為了灰燼,全身如同閃著火焰,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雙手抓向花狐貂,想要把它撕開生吃了;花狐貂急速竄起,鋒利的牙齒咬向承煥的雙手,想著先吃點零食也好。

    承煥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吃掉面前的花狐貂,在此思想的引導下,身形如電,躲過了花狐貂的攻擊,反手抓向花狐貂的尾巴。

    這只花狐貂比承煥第一次遇到的那只在體形上就差了一半,相應地本領道行也差了許多,而且先前噴射紅煙又耗去了它不少力氣,被承煥逮個正著,拎住了尾巴。

    花狐貂見尾巴被承煥抓住了,急的不顧一切往承煥的胳膊咬去,登時撕下了塊肉來,沒有半斤也有三兩,血如泉湧自承煥的胳膊上流出,淌了一地。

    承煥這會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手一使勁將花狐貂的尾巴扯了下來半截,也不管上面有毛沒毛,放到嘴裏就嚼,咯吱咯吱吃的倍香。

    花狐貂被扯掉了半截尾巴,痛的尖嘯連連,咬下來的那塊肉也沒吃到嘴裏去,身子一縮,溜出了承煥的掌控。

    承煥吃了半截尾巴,哪里能過癮呢,見花狐貂跑了那還得了,立即追了上去。花狐貂也記上仇了,抓住承煥彎腰的當口在承煥的腿肚子上又來了一口,這回沒糟蹋,肉都吞到了肚子裏,算是解了餓!

    火圈外面的厲鬼高興的直叫,照這麼下去,人死貂亡,自己的武功一定能超過石雲生!報仇之期指日可待啊!

    古人有句迷信的話,叫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這句話用到厲鬼身上正合適,他費盡心機,指望著食用花狐貂來增進自己的功力,裏裏外外忙了兩年,今日終於盼到要成功了。可是應了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他那面相也不像有福的人啊!眼看著再過一會承煥和花狐貂就同時交代了,可也在這麼個時候,月亮慢慢移過中天,時辰已過!

    地獄真火倏地熄滅,滿地晶瑩的紅色粉末也消失不見了,剛才還火熱的讓人受不了,現在卻清涼的很,仿佛剛才不曾有過這一幕似的。

    花狐貂的整根尾巴已經被承煥吃進肚了,恨得正想把承煥一口咬死的時候,地獄真火熄滅,周圍對它的威脅消失不見,那感覺比吃了多少頭牛還舒坦,尖嘯一聲,如閃電一樣竄出剛才的火圈,沒了命的往南跑,逃命要緊!

    厲鬼仰天長嘯,聲音真如鬼叫差不多,身如電射,全力追趕幾乎看不見的花狐貂,追了能有半個時辰也沒能追上,不得已又翻回頭來找承煥,他見承煥吃了一根尾巴,怎麼說也有點用處,不然忙了兩年到頭來兩手空空,這股火就能把他憋死。

    隨著烈火地脈的消失,承煥也撲通摔倒,身上就像是有著撲不滅的火焰,渾身抽搐,熾烤著,煎熬著!

    承煥被厲鬼喂了一顆不知名的藥物,弄的神志不清,但身體被折磨的如此難受,真的想找口水喝,壓壓心頭的火氣。承煥現在每移動一下都艱難萬分,但他還是向前爬著,因為在他前面不遠處有著袁正的那碗血,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微帶水氣味,對承煥的誘惑力無以倫比!

    終於,過了很久,承煥的雙手捧住了那碗血,慢慢地湊到嘴邊,咕咚咕咚地喝了個乾淨,仿佛是在痛飲甘露,滋味無窮!

    承煥剛把碗放下,厲鬼回轉,走到承煥的近前,叫道:”真是丟了西瓜揀芝麻!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承煥喝下那碗血,感覺從頭頂的百會穴到腳底的湧泉穴一股清涼貫穿了幾個來回,舒適萬分。在半暈半醒之間,感覺頭上一陣疾風下壓,承煥下意識地雙手上迎。

    就聽砰地一聲巨響,承煥平飛出去能有三丈遠,而厲鬼也被震退了七八步。承煥感覺一陣噁心,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紅彤彤的雙眼注視著厲鬼,不知道他為什麼打自己!

    厲鬼揉了揉被震的發麻的手臂,不敢相信地看著承煥,難道吃了那麼一點就有如此功效,厲鬼興奮地叫道:”吃不成花狐貂吃你也是一樣!”說罷雙手瞬間抓出數十爪,爪爪掏向承煥的要害。

    承煥現在根本就什麼都不明白,憑藉著人的本能回擊厲鬼的進攻,他每揮出一拳都會帶出一陣熱浪,似乎是要把那碗血沒有撲滅的餘火發洩出來,每打一拳就感覺舒服一分,打到後來幾乎是發拳如電,臂影如山!

    厲鬼起先以為,憑著他幾十年的武功修為,收拾剛剛吃了花狐貂一根尾巴的承煥還不是手到擒來啊!可他卻想錯了,現在的承煥如此難以應付,那根花狐貂的尾巴所起的作用不到十分之一,承煥先是被他喂了一顆丸藥,而後又被他拋進了地獄真火圍成的烈火地脈,淬煉著全身的經脈,然而承煥的經脈早就不存在了,地脈中的烈火在承煥的身體裏幾進幾出,將承煥這個容器幾乎要燒炸,接著,承煥又喝了袁正的那碗血,厲鬼口中的陰人血和地獄真火,以及地脈裏的烈火是相生相剋的,地獄真火可以克住地脈烈火,而陰人血則可以中和地獄真火,所以當承煥喝下中和了地獄真火的陰人血後,將還在承煥身體裏的地脈烈火的精華完全封圍住了!

    厲鬼在頭二十多個回合還可以和承煥打個平手,可隨著承煥的越戰越勇,他就有點撐不住了,這簡直是在和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戰鬥,而且承煥幾乎是有攻無守,你打在我身上就隨便打,我也不在乎,我該怎麼收拾你就怎麼收拾,這麼個打法誰又能受得了呢!所以二十招一過,厲鬼就左支右絀,有幾次險些被承煥砸死當場。

    厲鬼現在是打,打不過承煥,可又捨不得離開,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支撐著!承煥現在被身體裏的異力支著,可以說是超水準發揮,估計就是冷月在這想要讓承煥趴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因為承煥現在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什麼成破厲害,就知道發洩心中那股難受的令他發狂的感覺。

    厲鬼勉強支持到近八十個回合,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心下打定主意,剛想侍機退走,就聽承煥喉嚨裏傳出一聲沉悶的吼聲,雙拳瞬間幻化出千百萬個拳頭,拳頭上掛著熱浪,仿佛一座爆發的火山,向厲鬼噴發出去。承煥在不自覺間施展了恨海難填的幻字訣,威力同寒靈在身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厲鬼怪叫一聲,雙掌紛飛,貫足全身功力想抵禦承煥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瞬間爆出無數的震耳聲響,仿佛是在放鞭炮一樣密集,彙聚形成一聲痛人耳膜的巨響,接著厲鬼慘叫一聲,吐出一抹血線,借著這招的反震之力飛速遠遁,消失在月色中。

    失去了攻擊物件的承煥像是要瘋了一樣,雙拳向四外揮舞,一路將腳下那厲鬼擺放的肉塊擊的粉碎,肉屑飛濺。等他看見幾丈外被綁在樁子上的袁正時,身形一縱落到袁正的面前,揮拳就要將袁正變成肉餡,在拳頭即將落到袁正腦袋的時候,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從承煥心間升起,喝下的那碗陰人血和袁正產生了微妙的聯繫,一陣清涼從心田慢慢流到全身,撫平那被烈火灼傷的靈魂,承煥猛地咳出一口血,刹那恢復了神志,呆呆道:”我這是怎麼了?”見袁正還被綁在樁子上,而那個厲鬼似的人已經不知去向,承煥忙把袁正身上的繩子解開,這時的承煥才感覺到身上那無法言語的疼痛,來不及將袁正放好,痛呼一聲,虛脫倒地,人事不醒!
weijie6936 發表於 2010-8-17 13:59
第六集 第八章 村醫

    清晨,冷風徐徐,天空有些灰暗,承煥被河上吹過來的霧氣打濕了頭髮,水珠從頭上落下劃過臉龐,流過了他有些乾裂的嘴唇,舔了舔水珠,承煥睜開了還有些刺痛的雙眼。手稍微一動,鑽心的痛感襲來,只見胳膊上有一個很大的深可見骨的傷口翻翻著,可怖異常,讓他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的前半段,一想這定是被花狐貂咬的了,如果不是這身傷痕,承煥一定以為自己在做噩夢。而神志模糊後的那半段不論如何他也記不起來了。

    想站起來的承煥感覺腿上火辣辣的,一看,右腿肚子上的傷口不比胳膊上的小,那肉都變黑了!身上的衣服早就燃成了灰燼,一瘸一拐起來的承煥覺得涼颼颼的,見袁正還躺在那裏,忙過去一探生死。指上傳來微弱的呼吸,承煥不禁暗暗佩服,袁正先是被水嗆個半死,而後又被那厲鬼似的人放了那麼多的血,現在還沒死,可見她那身武功不是白練的!

    承煥也不能一絲不掛啊!冷且不說,那也不雅啊!見袁正身上穿的多,便把她的外衫退下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兩個人湊合著來吧!脫下外衫的袁正脖子以下露出雪白的肌膚,原先的束胸被水一泡早就松垮了,微微露出的胸肌也頗為豐滿,讓承煥不由多欣賞了兩眼。

    承煥見袁正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無礙,但還是將身上剩下的一個衣袖扯下來,撕成兩段,一段為袁正包紮好傷口,一段把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收拾了一下。一切整理妥當,承煥向四外打量,滿地的血跡加上大小不一的肉塊,感覺好象身處修羅地獄讓承煥胃裏一陣翻動,忙把袁正背到身上,逃離令他噁心的地方。

    沿著河堤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個不大的村鎮,當務之急是為袁正找個郎中看看,再這麼下去即使大羅金仙下凡怕也救不了她了。

    村鎮只有百十來戶人家,哪里來的郎中啊!這會承煥特別想戩兒她們,叫一個出來袁正還不立馬就好啊!經過好心人的指點,來到一戶姓張的人家,敲打門環。這張姓人家的兒媳婦的父親是個老大夫,姑娘跟著爹多少學了那麼幾年,看些頭疼腦熱的不在話下,加上袁正是女兒身,正稱了承煥的心。

    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老百姓都是熱心腸,把話一說,忙把承煥讓到裏面,喊道:”二丫頭,快去抱些柴來燒水,順便去你老姑家把你嫂子叫回來!”

    應著聲,從屋裏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看見背著袁正的承煥,一點也不怕生,看樣子是見慣了來她家求助的人吧!

    一共有三間房,老漢把承煥讓到正房,道:”小夥子,快把人放上來,捂上被,這天可冷啊!”

    承煥將袁正放到床上,老漢拿過了一雙被子蓋到袁正身上,道:”你們這是打哪來啊?”

    承煥怕嚇壞了老頭也不敢說實話,就編了套瞎話瞞了過去。

    時間不大,老頭的兒媳婦回來,承煥見她十**歲微帶少婦的模樣,面目清秀,倒也有三分的姿色,一身水藍色的短襖穿在身上顯得特別素淨。

    承煥就把袁正落水加失血的事告訴了她,起碼也得讓大夫知道病因吧!少婦也像模像樣地切了切脈,又看了看手臂上的傷,道:”人沒什麼大礙,但傷寒入里加上身子虛弱,少不得要將養些時日了!病去如抽絲,我看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啊!”

    承煥嘴一咧,別說十天半月,就是一天兩天他都等不及啊!自己真要是耽誤十多天,家裏姐姐她們指不定多著急呢!

    少婦見承煥的胳膊上也綁著布條,道:”你也受傷了?”

    承煥點點頭,把布條打開讓她也順便看看,承煥以為傷口包紮好了就沒什麼了,可他一打開布條,自己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原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化膿,散發著淡淡的怪味,極其難聞。

    少婦驚叫了一聲,道:”天啊!好嚇人!”

    承煥也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以為不疼了就沒事了唄,沒想到更加嚴重了!他哪里知道花狐貂可不是什麼好鳥,讓它咬上了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呢!

    少婦皺了皺眉頭,道:”爹,您去把上回收來的七葉一枝花用熱水泡上,再把我的那套家什也順便拿來。”

    承煥被她的話叫回魂來,道:”大姐,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自己都記不起來還問人家呢!

    少婦又看了看,道:”好象是被什麼東西咬的吧,估計是有毒性,不然不會惡化的這麼快。”

    承煥把腿上的布條除下一看,跟胳膊上沒有兩樣,當時腦袋就有些發懵,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這……!”

    少婦見承煥焦急的樣子,勸慰道:”你別怕,傷口雖然化膿了,但傷口很整,又沒有傷到骨頭,慢慢治總會好的!”

    時間不大,老漢拿回來一個包袱,少婦將包袱打開,裏面是一些郎中的應用之物,看來這少婦跟著娘家爹沒少學啊!

    少婦拿出一把銀質的小刀,道:”我幫你將這些爛肉割去,你忍著點疼啊!”說著遞給承煥一塊布頭,比量了一下,意思是讓他咬著!

    承煥道了聲謝,把布頭咬在嘴裏。少婦也是頭一回接這麼個活,多少有點緊張,比劃了幾下都沒敢伸刀,最後一咬牙向腿上切了下去,心道反正又不是割我的肉。

    這可真是活受罪,那把銀質小刀可能也不快,每割一下都不那麼利索,疼的承煥直冒冷汗。你別看他昨晚遭受的疼痛要勝此萬倍也沒有怎樣,那是在他沒有神志的情況下發生的,今天這會可是清醒無比,那個滋味真是不好受啊!幸好少婦想的周到,不然真得把牙咬碎了!

    少婦割到一半,就在承煥難以忍受的時候,承煥就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熱流,一直竄到頭頂的泥丸宮,所過之處別提多舒服了,就像三九天睡到了熱炕頭,暖洋洋的那麼受用,身上的那點疼痛瞬間消失無影蹤。

    承煥心中大奇,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什麼情況他比誰都清楚,身上的功力早就沒影了,不知道這股熱流似的氣勁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懷疑中的承煥試圖印證一下真假,慢慢地引導著熱流貫向雙臂,那種充實的感覺非常真切,不像是錯覺,承煥伸手將身旁的一個小茶杯握在手中,一使勁。承煥的心突突地直跳,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那茶杯已經碎成了粉末,這,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少婦將那傷處的爛肉割淨,叫他,才將他驚醒。

    老漢口中的二丫此時將那七葉一枝花用熱水泡好,端了進來。少婦把小刀一放,道:”二丫,你幫他洗洗吧!我先歇會!”少婦雖然一直給自己打氣,可緊張的情緒一直伴隨著她,腦門上的汗珠都快淌下來了。

    承煥使勁咽了咽唾沫,還有些身在夢中的感覺,這事既奇異又突然,讓他有點不知所措,既欣喜異常又怕那熱流轉瞬即逝,害自己空歡喜一場。諸多複雜矛盾的心情彙聚心間,令他怵在那了。

    二丫不過是個孩子,看了眼承煥的傷口後就再也不敢看了,緊閉著雙眼為承煥清洗。承煥被熱水一燙,禁不住叫了一聲,道:”好燙!”

    少婦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這水對外傷最是有效,而且消毒的功效非常顯著,你忍一下!”

    正如承煥所擔心的,他這一叫把那熱流給叫沒了,不管怎麼弄也弄不出來了,不由沮喪到了極點。

    清洗完畢,少婦又為承煥上了些癒合傷口的刀傷藥,重新包紮好,道:”千萬莫使勁,掙開了還得重來!又得遭回罪!”

    少婦將夏天采來的草藥配了幾副,道:”二丫,去把藥煎了,好給這位大哥喝!”袁正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馬虎不得。

    二丫去煎藥,少婦去歇息,老漢說到中午了要為承煥準備點吃喝這些瑣事暫且不提。

    承煥歎了口氣,不再瞎用功,要是被花狐貂咬了兩口就能恢復武功,那個厲鬼還不早送上門去讓花狐貂咬啊!還用費那麼大勁嗎!

    承煥心裏尋思也不能讓人家這麼白幫忙啊!多少得表示表示才好,可他身上的銀票在落水的時候就化為廢紙了,而為數不多的金銀也在烈火地脈的熾烤下化為了青煙,這會是囊中羞澀,蹦子皆無啊!

    承煥拍了拍手上的茶杯的粉末,眼前鐵的事實告訴承煥自己剛才確實恢復了武功,現在心情平靜下來,想出了其中的不對頭之處,自己的功力和冷月一樣是屬於寒靈一脈,而剛才卻是熱流,根本就驢唇不對馬嘴啊!承煥也不是傻子,馬上想到了厲鬼所說的什麼地獄真火和什麼烈火地脈,難不成剛才的功力源自這兩處?

    承煥正想的入神,見二丫把藥端了進來,起身道:”我來喂吧!”

    二丫搖頭道:”還是我來吧,大哥哥的傷還沒好呢,動不得的!”她過去把昏迷不醒的袁正扶起來一些,將藥放到嘴邊吹涼了再給袁正灌下去。

    承煥剛想坐下,就聽二丫一聲驚呼,手裏的藥碗險些打破了,承煥忙過來一看究竟。

    二丫指著袁正道:”他……他是女的?可……明明是……!”

    原來二丫給袁正喂藥,不經意間瞧到了袁正些微有點裂開的衣服,那鼓鼓的胸脯她可在嫂子身上見過,而看這人明明是男的,如何能不讓她吃驚呢!

    承煥過來就明白二丫為何驚詫,道:”二丫莫怪,這人本來就是女的,只不過化了裝,看著像是男的,知道了吧!”

    二丫不解道:”是女人就是女人嘛,為什麼還要化裝成男的呢,怪嚇人的!”嘴裏這麼說,但還是繼續喂袁正藥,知道她不是不男不女的人就好啦!

    承煥眼睛溜過袁正的胸口時,發現胸衣下面露出了什麼東西,看著像是銀票,不由伸手掏了出來。

    二丫見承煥將手伸向了那裏,天真道:”大哥哥,她是你媳婦嗎?她長的有我嫂子漂亮嗎?”

    承煥臉色一紅,訥訥道:”不……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漂不漂亮!”把銀票拿出來一看,一樣也弄的爛糟糟的,根本就不能用了,洩氣之際,發現銀票裏似乎包著什麼東西,打開一看,裏面竟有七八片金葉子,可把承煥樂壞了,小心地收好,自己有了盤纏路費可解決大問題了,不然走著回洛陽,還不把腿累細嘍啊!大不了回去後加倍還給袁正就是。

    這碗藥二丫勉強給袁正喂了下去,道:”大哥哥,為什麼不給姐姐洗洗呢?你看她身上都髒了!”可不是嗎!從黃河水裏出來再那麼折騰,能乾淨得了嗎!身上沙子泥土粘了一層。

    承煥還在為這金葉子高興呢,沒聽清楚二丫說什麼,道:”好啊!你說什麼?”

    二丫又說了一遍,承煥道:”那你就幫她洗洗吧!”

    這個時候,老漢過來叫承煥吃點東西,承煥也真餓了,聞言肚子呱呱直叫,讓二丫笑出聲來。

    飯菜是普通的農家飯菜,但可口的很,承煥一氣吃了三碗飯才略感解餓。邊吃邊談知道這老漢叫張有財,老伴早就不在了,兒子叫張大力,是個趕車的車老闆,娶妻姜氏,再就是女兒二丫,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家四口過的倒也開心。

    承煥吃過飯,在懷裏拿出了一片金葉子,塞到了張有財的手裏,道:”張老伯,這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張老漢都傻了,雖然也知道人家不能讓自己白忙活,可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金子是什麼樣呢!平時兒子拿回來一角碎銀都把他樂的夠戧,這會那手都抖了,道:”這如何使得,用不了這許多,這不是折殺莊戶人家了嗎!”老漢還真實在,沒有收這金子。

    承煥一笑道:”老伯,您就收下吧,我還有事麻煩您呢,這錢絕對讓您收的心安理得!”

    張有財聽出承煥似乎還有要求,忙道:”您說,您說,只要老漢我辦得到一定幫你辦!”

    承煥見張有財收下了金子,道:”老伯,您剛才說張大哥是趕車的,不知道是什麼車?”

    張有財小心地將金葉子揣到懷裏,道:”說著好聽,就是在前面陸頭鎮的車行幹活,接遠送近的,車嗎,還挺好的,唉!好也不是自己的啊!”

    承煥在聽到張老漢的兒子是趕車的,馬上想到能不能雇傭他的車回洛陽,聽說車是車行的,道:”如此甚好,老伯,我想雇張大哥的車走趟遠端,不知道行不行?”

    張有財一聽,忙道:”行啊!這不是天上掉下的好事嗎!”不但得到這麼大一筆錢,兒子還能找趟活計,張老漢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等著兒子晚上回來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等吃過飯回來,承煥就愣在那了,床上躺著的袁正被二丫徹底洗涮乾淨,連臉上的易容也被去掉,一張姿色過人的臉盤呈現在他面前,袁正白皙的臉上那彎彎的眉毛特別秀氣,閉著眼顯得睫毛很長,精緻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紅嘟嘟的十分誘人。承煥之所以愣在那裏是因為他有點糊塗了,面前的袁正給他很熟悉的感覺,讓他懷疑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袁正,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絕對不認識袁正,可那種感覺……!承煥不禁走近仔細地觀看,沒錯,自己一定在哪見過,在哪呢?承煥不由閉目凝想,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吃過午飯的少婦姜氏過來探看袁正,也是懵了一下,待承煥解釋過後才知道怎麼回事,見袁正那豔美的姿容,讓自負貌美的她不由自慚形穢,道:”世間竟有如此姿容,看來古之西施貂禪也不是假的了!”

    承煥贊同薑氏的看法,就是見慣美色的他看見袁正也心生驚豔之感,就別說薑氏了。姜氏為袁正診了診脈又摸了摸額頭,道:”藥還算對症,高燒已經退很多了,再來兩副藥傷寒就能好,但她身子太虛,短時間內想要徹底的康復是不可能的!”

    承煥心說流了那麼多的血身子不虛才怪,光自己看見的就一碗,還有那淌地上的呢,估計比墨鳳那次流的只多不少。

    承煥剛想問袁正什麼時候能醒,就聽見袁正身子一動呻吟著虛弱道:”好……痛!”她正好壓到了受傷的那只胳膊,當然痛了。

    袁正睜開雙眼,先是一陣朦朧,而後才看清面前的承煥,問道:”這是哪啊?我還沒有死嗎?”

    承煥見她醒了,道:”袁姑娘,你還好吧?”

    袁正覺得被子下面自己身上滑溜溜的,聽見承煥叫自己袁姑娘,登時明白承煥已經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裝,一壓被角急道:”你……我的衣服呢?”剛想著是不是承煥給自己脫的衣服,就看見了旁邊的薑氏,不知道她是幹什麼的。

    姜氏怕袁正將傷口掙開,道:”你手上別用力,掙開傷口會很疼的!”

    袁正感覺到胳臂上傳來一蹦一蹦的痛感,更加糊塗了,自己不是落水了嗎,怎麼又受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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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八章 村醫

    清晨,冷風徐徐,天空有些灰暗,承煥被河上吹過來的霧氣打濕了頭髮,水珠從頭上落下劃過臉龐,流過了他有些乾裂的嘴唇,舔了舔水珠,承煥睜開了還有些刺痛的雙眼。手稍微一動,鑽心的痛感襲來,只見胳膊上有一個很大的深可見骨的傷口翻翻著,可怖異常,讓他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的前半段,一想這定是被花狐貂咬的了,如果不是這身傷痕,承煥一定以為自己在做噩夢。而神志模糊後的那半段不論如何他也記不起來了。

    想站起來的承煥感覺腿上火辣辣的,一看,右腿肚子上的傷口不比胳膊上的小,那肉都變黑了!身上的衣服早就燃成了灰燼,一瘸一拐起來的承煥覺得涼颼颼的,見袁正還躺在那裏,忙過去一探生死。指上傳來微弱的呼吸,承煥不禁暗暗佩服,袁正先是被水嗆個半死,而後又被那厲鬼似的人放了那麼多的血,現在還沒死,可見她那身武功不是白練的!

    承煥也不能一絲不掛啊!冷且不說,那也不雅啊!見袁正身上穿的多,便把她的外衫退下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兩個人湊合著來吧!脫下外衫的袁正脖子以下露出雪白的肌膚,原先的束胸被水一泡早就松垮了,微微露出的胸肌也頗為豐滿,讓承煥不由多欣賞了兩眼。

    承煥見袁正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無礙,但還是將身上剩下的一個衣袖扯下來,撕成兩段,一段為袁正包紮好傷口,一段把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收拾了一下。一切整理妥當,承煥向四外打量,滿地的血跡加上大小不一的肉塊,感覺好象身處修羅地獄讓承煥胃裏一陣翻動,忙把袁正背到身上,逃離令他噁心的地方。

    沿著河堤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個不大的村鎮,當務之急是為袁正找個郎中看看,再這麼下去即使大羅金仙下凡怕也救不了她了。

    村鎮只有百十來戶人家,哪里來的郎中啊!這會承煥特別想戩兒她們,叫一個出來袁正還不立馬就好啊!經過好心人的指點,來到一戶姓張的人家,敲打門環。這張姓人家的兒媳婦的父親是個老大夫,姑娘跟著爹多少學了那麼幾年,看些頭疼腦熱的不在話下,加上袁正是女兒身,正稱了承煥的心。

    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老百姓都是熱心腸,把話一說,忙把承煥讓到裏面,喊道:”二丫頭,快去抱些柴來燒水,順便去你老姑家把你嫂子叫回來!”

    應著聲,從屋裏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看見背著袁正的承煥,一點也不怕生,看樣子是見慣了來她家求助的人吧!

    一共有三間房,老漢把承煥讓到正房,道:”小夥子,快把人放上來,捂上被,這天可冷啊!”

    承煥將袁正放到床上,老漢拿過了一雙被子蓋到袁正身上,道:”你們這是打哪來啊?”

    承煥怕嚇壞了老頭也不敢說實話,就編了套瞎話瞞了過去。

    時間不大,老頭的兒媳婦回來,承煥見她十**歲微帶少婦的模樣,面目清秀,倒也有三分的姿色,一身水藍色的短襖穿在身上顯得特別素淨。

    承煥就把袁正落水加失血的事告訴了她,起碼也得讓大夫知道病因吧!少婦也像模像樣地切了切脈,又看了看手臂上的傷,道:”人沒什麼大礙,但傷寒入里加上身子虛弱,少不得要將養些時日了!病去如抽絲,我看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啊!”

    承煥嘴一咧,別說十天半月,就是一天兩天他都等不及啊!自己真要是耽誤十多天,家裏姐姐她們指不定多著急呢!

    少婦見承煥的胳膊上也綁著布條,道:”你也受傷了?”

    承煥點點頭,把布條打開讓她也順便看看,承煥以為傷口包紮好了就沒什麼了,可他一打開布條,自己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原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化膿,散發著淡淡的怪味,極其難聞。

    少婦驚叫了一聲,道:”天啊!好嚇人!”

    承煥也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以為不疼了就沒事了唄,沒想到更加嚴重了!他哪里知道花狐貂可不是什麼好鳥,讓它咬上了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呢!

    少婦皺了皺眉頭,道:”爹,您去把上回收來的七葉一枝花用熱水泡上,再把我的那套家什也順便拿來。”

    承煥被她的話叫回魂來,道:”大姐,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自己都記不起來還問人家呢!

    少婦又看了看,道:”好象是被什麼東西咬的吧,估計是有毒性,不然不會惡化的這麼快。”

    承煥把腿上的布條除下一看,跟胳膊上沒有兩樣,當時腦袋就有些發懵,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這……!”

    少婦見承煥焦急的樣子,勸慰道:”你別怕,傷口雖然化膿了,但傷口很整,又沒有傷到骨頭,慢慢治總會好的!”

    時間不大,老漢拿回來一個包袱,少婦將包袱打開,裏面是一些郎中的應用之物,看來這少婦跟著娘家爹沒少學啊!

    少婦拿出一把銀質的小刀,道:”我幫你將這些爛肉割去,你忍著點疼啊!”說著遞給承煥一塊布頭,比量了一下,意思是讓他咬著!

    承煥道了聲謝,把布頭咬在嘴裏。少婦也是頭一回接這麼個活,多少有點緊張,比劃了幾下都沒敢伸刀,最後一咬牙向腿上切了下去,心道反正又不是割我的肉。

    這可真是活受罪,那把銀質小刀可能也不快,每割一下都不那麼利索,疼的承煥直冒冷汗。你別看他昨晚遭受的疼痛要勝此萬倍也沒有怎樣,那是在他沒有神志的情況下發生的,今天這會可是清醒無比,那個滋味真是不好受啊!幸好少婦想的周到,不然真得把牙咬碎了!

    少婦割到一半,就在承煥難以忍受的時候,承煥就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熱流,一直竄到頭頂的泥丸宮,所過之處別提多舒服了,就像三九天睡到了熱炕頭,暖洋洋的那麼受用,身上的那點疼痛瞬間消失無影蹤。

    承煥心中大奇,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什麼情況他比誰都清楚,身上的功力早就沒影了,不知道這股熱流似的氣勁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懷疑中的承煥試圖印證一下真假,慢慢地引導著熱流貫向雙臂,那種充實的感覺非常真切,不像是錯覺,承煥伸手將身旁的一個小茶杯握在手中,一使勁。承煥的心突突地直跳,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那茶杯已經碎成了粉末,這,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少婦將那傷處的爛肉割淨,叫他,才將他驚醒。

    老漢口中的二丫此時將那七葉一枝花用熱水泡好,端了進來。少婦把小刀一放,道:”二丫,你幫他洗洗吧!我先歇會!”少婦雖然一直給自己打氣,可緊張的情緒一直伴隨著她,腦門上的汗珠都快淌下來了。

    承煥使勁咽了咽唾沫,還有些身在夢中的感覺,這事既奇異又突然,讓他有點不知所措,既欣喜異常又怕那熱流轉瞬即逝,害自己空歡喜一場。諸多複雜矛盾的心情彙聚心間,令他怵在那了。

    二丫不過是個孩子,看了眼承煥的傷口後就再也不敢看了,緊閉著雙眼為承煥清洗。承煥被熱水一燙,禁不住叫了一聲,道:”好燙!”

    少婦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這水對外傷最是有效,而且消毒的功效非常顯著,你忍一下!”

    正如承煥所擔心的,他這一叫把那熱流給叫沒了,不管怎麼弄也弄不出來了,不由沮喪到了極點。

    清洗完畢,少婦又為承煥上了些癒合傷口的刀傷藥,重新包紮好,道:”千萬莫使勁,掙開了還得重來!又得遭回罪!”

    少婦將夏天采來的草藥配了幾副,道:”二丫,去把藥煎了,好給這位大哥喝!”袁正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馬虎不得。

    二丫去煎藥,少婦去歇息,老漢說到中午了要為承煥準備點吃喝這些瑣事暫且不提。

    承煥歎了口氣,不再瞎用功,要是被花狐貂咬了兩口就能恢復武功,那個厲鬼還不早送上門去讓花狐貂咬啊!還用費那麼大勁嗎!

    承煥心裏尋思也不能讓人家這麼白幫忙啊!多少得表示表示才好,可他身上的銀票在落水的時候就化為廢紙了,而為數不多的金銀也在烈火地脈的熾烤下化為了青煙,這會是囊中羞澀,蹦子皆無啊!

    承煥拍了拍手上的茶杯的粉末,眼前鐵的事實告訴承煥自己剛才確實恢復了武功,現在心情平靜下來,想出了其中的不對頭之處,自己的功力和冷月一樣是屬於寒靈一脈,而剛才卻是熱流,根本就驢唇不對馬嘴啊!承煥也不是傻子,馬上想到了厲鬼所說的什麼地獄真火和什麼烈火地脈,難不成剛才的功力源自這兩處?

    承煥正想的入神,見二丫把藥端了進來,起身道:”我來喂吧!”

    二丫搖頭道:”還是我來吧,大哥哥的傷還沒好呢,動不得的!”她過去把昏迷不醒的袁正扶起來一些,將藥放到嘴邊吹涼了再給袁正灌下去。

    承煥剛想坐下,就聽二丫一聲驚呼,手裏的藥碗險些打破了,承煥忙過來一看究竟。

    二丫指著袁正道:”他……他是女的?可……明明是……!”

    原來二丫給袁正喂藥,不經意間瞧到了袁正些微有點裂開的衣服,那鼓鼓的胸脯她可在嫂子身上見過,而看這人明明是男的,如何能不讓她吃驚呢!

    承煥過來就明白二丫為何驚詫,道:”二丫莫怪,這人本來就是女的,只不過化了裝,看著像是男的,知道了吧!”

    二丫不解道:”是女人就是女人嘛,為什麼還要化裝成男的呢,怪嚇人的!”嘴裏這麼說,但還是繼續喂袁正藥,知道她不是不男不女的人就好啦!

    承煥眼睛溜過袁正的胸口時,發現胸衣下面露出了什麼東西,看著像是銀票,不由伸手掏了出來。

    二丫見承煥將手伸向了那裏,天真道:”大哥哥,她是你媳婦嗎?她長的有我嫂子漂亮嗎?”

    承煥臉色一紅,訥訥道:”不……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漂不漂亮!”把銀票拿出來一看,一樣也弄的爛糟糟的,根本就不能用了,洩氣之際,發現銀票裏似乎包著什麼東西,打開一看,裏面竟有七八片金葉子,可把承煥樂壞了,小心地收好,自己有了盤纏路費可解決大問題了,不然走著回洛陽,還不把腿累細嘍啊!大不了回去後加倍還給袁正就是。

    這碗藥二丫勉強給袁正喂了下去,道:”大哥哥,為什麼不給姐姐洗洗呢?你看她身上都髒了!”可不是嗎!從黃河水裏出來再那麼折騰,能乾淨得了嗎!身上沙子泥土粘了一層。

    承煥還在為這金葉子高興呢,沒聽清楚二丫說什麼,道:”好啊!你說什麼?”

    二丫又說了一遍,承煥道:”那你就幫她洗洗吧!”

    這個時候,老漢過來叫承煥吃點東西,承煥也真餓了,聞言肚子呱呱直叫,讓二丫笑出聲來。

    飯菜是普通的農家飯菜,但可口的很,承煥一氣吃了三碗飯才略感解餓。邊吃邊談知道這老漢叫張有財,老伴早就不在了,兒子叫張大力,是個趕車的車老闆,娶妻姜氏,再就是女兒二丫,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家四口過的倒也開心。

    承煥吃過飯,在懷裏拿出了一片金葉子,塞到了張有財的手裏,道:”張老伯,這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張老漢都傻了,雖然也知道人家不能讓自己白忙活,可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金子是什麼樣呢!平時兒子拿回來一角碎銀都把他樂的夠戧,這會那手都抖了,道:”這如何使得,用不了這許多,這不是折殺莊戶人家了嗎!”老漢還真實在,沒有收這金子。

    承煥一笑道:”老伯,您就收下吧,我還有事麻煩您呢,這錢絕對讓您收的心安理得!”

    張有財聽出承煥似乎還有要求,忙道:”您說,您說,只要老漢我辦得到一定幫你辦!”

    承煥見張有財收下了金子,道:”老伯,您剛才說張大哥是趕車的,不知道是什麼車?”

    張有財小心地將金葉子揣到懷裏,道:”說著好聽,就是在前面陸頭鎮的車行幹活,接遠送近的,車嗎,還挺好的,唉!好也不是自己的啊!”

    承煥在聽到張老漢的兒子是趕車的,馬上想到能不能雇傭他的車回洛陽,聽說車是車行的,道:”如此甚好,老伯,我想雇張大哥的車走趟遠端,不知道行不行?”

    張有財一聽,忙道:”行啊!這不是天上掉下的好事嗎!”不但得到這麼大一筆錢,兒子還能找趟活計,張老漢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等著兒子晚上回來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等吃過飯回來,承煥就愣在那了,床上躺著的袁正被二丫徹底洗涮乾淨,連臉上的易容也被去掉,一張姿色過人的臉盤呈現在他面前,袁正白皙的臉上那彎彎的眉毛特別秀氣,閉著眼顯得睫毛很長,精緻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紅嘟嘟的十分誘人。承煥之所以愣在那裏是因為他有點糊塗了,面前的袁正給他很熟悉的感覺,讓他懷疑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袁正,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絕對不認識袁正,可那種感覺……!承煥不禁走近仔細地觀看,沒錯,自己一定在哪見過,在哪呢?承煥不由閉目凝想,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吃過午飯的少婦姜氏過來探看袁正,也是懵了一下,待承煥解釋過後才知道怎麼回事,見袁正那豔美的姿容,讓自負貌美的她不由自慚形穢,道:”世間竟有如此姿容,看來古之西施貂禪也不是假的了!”

    承煥贊同薑氏的看法,就是見慣美色的他看見袁正也心生驚豔之感,就別說薑氏了。姜氏為袁正診了診脈又摸了摸額頭,道:”藥還算對症,高燒已經退很多了,再來兩副藥傷寒就能好,但她身子太虛,短時間內想要徹底的康復是不可能的!”

    承煥心說流了那麼多的血身子不虛才怪,光自己看見的就一碗,還有那淌地上的呢,估計比墨鳳那次流的只多不少。

    承煥剛想問袁正什麼時候能醒,就聽見袁正身子一動呻吟著虛弱道:”好……痛!”她正好壓到了受傷的那只胳膊,當然痛了。

    袁正睜開雙眼,先是一陣朦朧,而後才看清面前的承煥,問道:”這是哪啊?我還沒有死嗎?”

    承煥見她醒了,道:”袁姑娘,你還好吧?”

    袁正覺得被子下面自己身上滑溜溜的,聽見承煥叫自己袁姑娘,登時明白承煥已經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裝,一壓被角急道:”你……我的衣服呢?”剛想著是不是承煥給自己脫的衣服,就看見了旁邊的薑氏,不知道她是幹什麼的。

    姜氏怕袁正將傷口掙開,道:”你手上別用力,掙開傷口會很疼的!”

    袁正感覺到胳臂上傳來一蹦一蹦的痛感,更加糊塗了,自己不是落水了嗎,怎麼又受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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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九章 生氣

    承煥把車簾緊了緊,免得冷風灌進來,回頭見熟睡的袁正身上的被子滑下來了,又為她壓了壓。昨天自己將事情的經過跟她一說,她一句話也沒說,像是這事沒發生在她身上一樣,讓承煥百思不得其解,暗道她鎮定的功夫實是了得。

    承煥可以說歸心似箭,晚上張大力回來就跟他商量妥當了,按承煥的意思,是想袁正留在張家養傷,她現在身體這麼虛弱趕起路來不得吃苦頭啊!可袁正聽了,一萬個不同意,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洛陽。承煥也沒法跟她說,這盤纏還是人家的呢!她既然願意走那就走吧,遭罪的又不是自己!

    薑氏見他們走的這麼急,連夜為承煥二人配了些藥,雖然路上能找到更好的郎中,可有備無患,多準備總沒有錯。第二天吃過早飯,三人就動身了。

    車夫張大力二十出頭,小夥子很憨厚,但不失精明,這樣的人最是討人喜歡。承煥得到張大力指點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找不到紫涵二人,原來自己的方向感不好,救起袁正奔的是河南岸而紫涵二人走的是北岸,這上哪找去啊!

    車雖然不錯,但路況太差顛簸的很,袁正根本就睡不著,只是閉目假寐。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很清楚,走路都費勁,全身輕飄飄的一點勁都使不上,想是傷了元氣。剛才承煥為她壓被角她也知道,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扮做男裝的時候感覺還好點,一旦換回女裝,面對任何男人都讓她心裏極其不舒坦,可現今又得讓人家幫忙,不得已只好裝睡。

    承煥也看出來了,那袁正閉著眼的眼皮輕微地抖動,知道她沒有睡著,可兩個人又不熟,真沒什麼可聊的,與其大眼瞪小眼,反不如這樣來的自在。

    承煥翻身往車床上一倒,瞪著兩眼望著棚頂,對昨天自己身上發生的奇事始終不能釋懷,為什麼自己無法掌握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呢!是自己沒有找到方法還是那熱流已經不存在了!承煥擺弄著手指頭想的腦袋都快破了,一點頭緒都沒有。

    外面傳來張大力的聲音,意思是告訴承煥天黑前就能到縣城,是否在那裏歇腳。承煥看了看對面車床上的病號,心裏尋思自己倒是想快點,可也得照顧一下人家啊!告訴張大力在縣城過夜。

    袁正也聽見了,睜眼道:”為什麼不再往前趕趕呢?”

    承煥心說你以為我不想啊,可你那身子骨能成嗎?嘴上道:”張大哥早上就說了,這一帶不太平,天黑走夜路太危險,咱們也不差這點時間,再說外面也陰天了,趕上風雨更沒個走!”

    袁正見承煥說的在理,便不再言語了。張大力趕著車進入故城縣縣城。

    安排食宿張大力是輕車熟路,這故城縣他也來過一次,找了家經常去的客棧,為承煥二人打點一切。

    下車的時候,袁正犯了難,今天早上是薑氏把她攙上車的,這會下去可怎麼好,自己走不了幾步就得趴下;讓人扶著,心裏那個彆扭勁自己可真受不了。

    承煥下了車見裏面沒動靜了,一撩車簾道:”袁姑娘,是不是身體不便,還是我攙你下來吧!”

    袁正張口就否決道:”不用!我自己來!”硬著頭皮從車上下來。身體的狀況可不欺騙人,袁正的腳踩在地上就好似踩到了棉花上,讓她覺得暈暈的,身體也不禁輕微搖晃起來,沒走出五步,頭重腳輕,栽到了客棧的臺階前。

    承煥聽她說要自己走,那自己倒省事了,剛轉過身,就聽撲通一聲,回頭一看,袁正趴在那起不來了,心裏暗笑真是的,剛強過了頭就是逞能,難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嗎?難不成是怕自己占她便宜?別說自己沒這個念頭,就是有也不能往她身上使啊!家裏那一堆就夠受了!

    趕忙過來把袁正扶起來,道:”沒有摔傷吧?”一接觸就發現袁正身子都抖成一團了,該不是真的摔壞了吧!

    袁正的臉色登時變的更加蒼白,後脊樑都冒涼氣。你說承煥可真會攙扶,袁正是臉朝地趴下的,承煥由後扶她起來,可你也注意點啊,那手都伸過頭了,雙手正撈到人家的酥胸上,袁正能不變色嗎,本來對男人就反感,這下正撞槍口上了。

    承煥還真沒注意這個,等感覺雙手放的不是地方才知道急中出錯,這要是讓袁正誤會了,自己可說不清啊!承煥只好當做不知道,扯著袁正的衣袖道:”快進去吧,外面風大!”

    客棧晚上的生意不大好,一層也沒有幾個人吃飯,承煥挑了間靠裏的桌子坐下。原本張大力不肯和承煥他們同桌吃飯,這承煥哪里肯答應,硬是把他按在椅子上。小二殷勤過來道:”客官,你吃點什麼?本店的特色小吃很不錯,客官可以嘗嘗的!”

    承煥點了兩個自己愛吃的,又讓張大力點了一個,知道袁正吃素,又點了兩個素菜。時間不大酒菜齊備。袁正吃飯的力氣還是有的,加上飯菜口味尚可,也吃了不少。

    要了兩間房,袁正一間,承煥和張大力一間,吃過飯後,承煥就把袁正攙到店房休息,那藥也得接著吃,讓店家熬吧還有些不放心,承煥就自己動手熬藥。把自己那份熬好的藥喝了,端著袁正的藥給她送去。

    袁正剛才真讓承煥嚇到了,看承煥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弄的承煥也是很尷尬。把藥放到桌子上,道:”袁姑娘,喝過藥就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袁正張口欲言又止,承煥見她像是有事的樣子,道:”袁姑娘還有事嗎?”

    袁正咬了咬嘴唇,道:”我……幫我去買些衣服可以嗎?”她現在穿的是薑氏的衣服,不但不合身不說,內裏還有些磨的慌。

    就是袁正不說,承煥也想去換身衣裳,他穿慣了華衣麗裳,穿這套粗布麻衣也很不習慣,正好順便了,道:”我現在就去,你就先休息吧!”出來讓張大力也睡下,畢竟趕了一天的車也累了!

    出了客棧很遠,承煥見街上也沒有幾個行人,店鋪多半關門了,不知道這裁縫店上哪找去,早知道問問店小二就好了,現在也只好慢慢溜達溜達。

    縣城不大,主街很短,一會功夫就晃了大半,承煥的運氣還不錯,真找到了一家裁縫鋪,自己仔細地挑了兩件成衣,比量一下合身就買下了。倒是袁正要的女裝沒有現成的,承煥跟著漣漪戩兒她們,對女人的衣服尺寸倒看的准,自己一回想袁正的身材,說了尺寸,連內衣也做了兩套,想起那天看見袁正的束胸好象是金紫色的,那她一定喜歡金紫色了,衣服的顏色也定了下來。

    從裁縫鋪出來,差不多就是戌時三刻,承煥拎著包往客棧的方向走,邊走邊想,不知道自己看的准不准,要是袁正穿著不合身那明天還得改啊!

    承煥這兩天跟黴運大哥的交情變的賊鐵,走平路都能摔個狗啃屎,真是衰到家了,起來一看,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主在路上放了個木頭板子,把他絆個正著。剛想彎腰把包袱拎起來,就聽見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兩道黑影前後從他頭頂掠過,翻進了面前的院子裏。

    也是合該有事,承煥拎起包袱就想走,耳中隱隱約約聽見院子裏有人道:”是這家客棧嗎?”另一人道:”沒錯,天道盟那幾個老傢伙今天進去的時候我看的真真的,絕對不會錯!”

    承煥聽到天道盟三字,心中就是一動,怎麼說天道盟和他也算一家人,聽這話像是有人欲對天道盟不利啊!想到此,承煥躡足潛蹤耳朵貼到牆根上聽著。

    一人道:”別的人還好說,那個老和尚可厲害,你我加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咱們不玩點陰的,這大功一件可掄不到咱們頭上,你去把這包藥下到廚房的水缸裏,明天吃過早飯咱們再來收拾他們!”

    另一人道:”這能行嗎?我可有點信不著那三瓣嘴,平時他就跟咱們不對付,還能把好東西給咱們用嗎?有這好事他還不自己幹啊!”

    一人道:”他那是有苦自己知,當年他從少林寺偷秘笈跑出來,那老和尚沒輕嘍收拾他,腿差點被打殘廢了,弄的現在一提起老和尚他腿就疼,要不你以為他不來啊!快點去,晚了一會灶上該來人了!”

    過了不長時間,兩道人影從院子裏騰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承煥見他們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脖筋都有些酸了,晃了晃腦袋,趕忙轉到院子的正臉,好去告訴天道盟的人。

    抬頭見門框上寫著王家老店,舉手敲打店門,裏面應聲出來一個店小二,道:”客官是要住店嗎?我們這裏已經被包下了,您往前走幾步還有店家!”

    承煥急道:”你們店裏可是住著一位老和尚嗎?”

    小二道:”和尚,可不止一位呢!您是找他們嗎?”見承煥提起和尚,小二忙把他讓到店裏坐下。

    承煥道:”麻煩小二哥去打聲招呼,告訴老師父,就說司徒世家的人求見!”

    時間不大,小二從裏面跑出來,後面跟著幾個人,頭一個是五六十歲的和尚,生的方面大耳,豎眉圓眼,不怒自威,兩腮上的肉都耷拉著,有些魯智深的派頭。他後面是兩個小沙彌,十六七歲,模樣清瘦,相貌有些相象。接著出來一對中年男女,看樣子不是夫妻就是兄妹,女的頭罩羅帕,身穿勁裝,頗為英武,男的一身黑色大褂,也氣派的緊。最後出來的是個三十多歲身穿白衫的男子,相貌堂堂,很是瀟灑。

    老和尚幾個人正在裏面商量事情,店小二說什麼司徒世家的人求見,眾人馬上起身出來一看,見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夥,都不由愣了一下,誰也不認識啊!

    承煥見人出來了,忙起身一抱拳。老和尚一抬手,道:”施主坐下說話吧,老衲少林達摩堂無名,不知道施主找老衲何事?”無名並不認識承煥,但承煥自報家門是司徒世家的人,老和尚怎麼也要客氣些。

    承煥還真聽溫戩兒說過無名這個人,知道他是少林的三號人物,掌管戒律院和達摩堂,不知道他怎麼跑到這來了,道:”大師有禮了!晚輩羅承煥,特來告訴大師一件性命悠關的大事!”

    無名哦了一聲,道:”施主不妨說來聽聽!”

    承煥就把剛才在院牆外聽到的話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還沒等歇口氣呢,那個瀟灑異常的男子哈哈大笑,道:”這位小兄弟可真會編瞎話,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什麼人便信口雌黃,本座不跟你計較,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吧!”

    承煥原本對他第一印象不錯,可他說這話承煥就不愛聽,什麼叫編瞎話,自己跟你們又不認識,編瞎話還用得著上這說嗎!

    無名道了聲佛號,道:”施主所說那人倒有一個像是少林的棄徒,現在加入了武統幫,那孽障不學無術,什麼惡事都幹的出來……!”

    無名話還沒說完,瀟灑男子打斷道:”大師!我倒是懷疑這位小兄弟究竟是不是司徒世家的人了!各位可曾聽說過司徒世家有這號人嗎?”

    承煥的心裏就有點不得勁,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總針對自己,道:”在下是不是司徒世家的人有什麼關係嗎?來此就是告訴你們此事,信不信由你,為何如此說話呢!”

    無名心裏也有點犯嘀咕,幾天前出潼關的時候就遭到一次暗算,幸好沒有傷亡,但而後也加了小心,沒發現有異常的情況啊!這次這個小夥來好心相告,不知道是真是假,道:”施主不知道是司徒世家的什麼人?老衲確實沒聽說過啊!”

    承煥見這和尚也不信,道:”晚輩是司徒世家的准姑爺……!”

    那瀟灑男子一聽,更是放聲狂笑,道:”大師,我就說這人不是好路數,怎麼樣!大家誰不知道司徒世家的姑爺是誰啊!這又冒出一個來,我記得司徒世家就一個姑娘吧!啊!哈哈……!”

    這可真是好心沒好報,承煥的臉就有點掛不住了,自己和姐姐的婚事確實還沒辦,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啊!

    無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這個玩笑開大了,老衲再孤陋寡聞也知道司徒世家的姑爺絕不是你……!”

    真是一群混蛋,承煥的肺都要氣炸了,自己好心來告訴你們,你們怎麼著還問起自己的祖宗姓氏來了,就你們這號人死了都活該,承煥拎起包袱道:”既然諸位不相信在下,在下告辭了!”說著抬腿往外走。

    那瀟灑男子踏前一步道:”且慢,朋友這麼就走了嗎?我倒懷疑你是一幫或一教的人,來此搬弄是非,我等可不是好騙的!”

    承煥現在真想過去煽他幾個耳光,這人好象專門看不上自己,看著他道:”你還想把我留在這裏不成?”

    瀟灑男子呵呵一笑,道:”你這等馬前卒留之何用,回去告訴你們的頭,天道盟可不是好惹的,你們一幫或者一教真把天道盟摻和進去,後悔都來不及!滾吧!”

    承煥哼了一聲,氣鼓鼓地走了出去,天道盟要都是這路貨色,可能都混不到過年就得讓人連鍋端了,那人更是可恨,一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模樣,祝願他明天早上被人亂刃分屍!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承煥可真氣壞了。

    可惜沒順了承煥的願,那無名看似心粗實則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不管有毒沒毒把客棧裏的吃喝都重新換過了才睡覺,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倒是明天來找晦氣的人有的苦頭吃了!

    承煥回到客棧直接就奔袁正那間房,剛才的氣還沒順呢,也沒敲門,一推就進去了,弄的袁正失聲驚叫。

    袁正等了好半天也沒見承煥回來,一想這都晚上了可能店鋪都關門了,沒有買到,而承煥可能也回房睡了,想著明天還要起早趕路,也一樣買不到,那還不如把小衣改一下免得穿著難受,反正自己也會弄,薑氏這件太小了,穿在身上箍著身子,緊繃繃的!袁正除下小衣借著燈光把它放一放。基本弄好了,正在往身上穿的時候,承煥推門進來了,這如何能不讓她驚叫呢!

    承煥也沒想到袁正這個時候了還沒睡,一瞥看見袁正胸前的無限春光,確實是傲人身姿啊!承煥從純欣賞的角度給下了評語,道:”衣服在這裏,小衣也有!”說罷不理驚愕的袁正出去了。
weijie6936 發表於 2010-8-17 13:59
第六集 第十章 略戰

    過了一夜承煥的氣也沒順,憋氣呀!那臉色就像誰欠了他二百吊似的,袁正索性眼不見為淨,伴著車軸吱咯吱咯的聲音閉目養神,昨天晚上就看出他有點反常,不知道是沖著誰了!

    承煥掐指一算,再有個十天八天就能到洛陽了,到時候再見到無名和那個不是好賴的傢伙,看他們怎麼說。長出了口氣,看著對面的袁正,氣色明顯好多了,眉似遠山積翠,櫻桃小口一顫一顫含著無限的春情媚意,配著那身金紫色的衣裙,更加豔光照人,清麗出塵,胸前那抹高聳的雙峰不斷得散發著一股熱力,使人黯然**。看得承煥咽了口唾沫,更加思念遠方那幾位紅顏知己。

    袁正閉著眼也能感覺到承煥正對她行注目禮,那個彆扭勁就別提了,尤其是想到昨晚的糗事,心就跳成了一個,昨天晚上她一宿沒睡,勉強打坐到天亮,沒想到身體倒好了許多。睜開如秋水澄波的雙眼,和承煥正對在一起,深深看了他一眼,以示抗議,都不想和他說話了。

    承煥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道:”中午就不找地方吃飯了,吃點乾糧對付一下,你看可好?”

    袁正坐起來道:”還是找個地方吧,我開張藥方你去抓些藥來。”

    承煥記得紫涵問她要過一瓶藥,沒想到她還真是半拉郎中,道:”那好吧……!”剛說了一半,就聽外面張大力急聲勒住馬車的聲音,承煥問道:”張大哥,出了什麼事嗎?”邊說邊撩開車簾。

    原來對面過來一輛車,是個老頭,老頭告訴張大力說前面要打起來了,都是些玩命的主,趕緊繞道走吧,濺身上血可不是好玩的。

    這一繞道就指不定繞哪去了,張大力詢問承煥的意見。承煥一想,這大白天的,任誰也不能隨便殺人玩吧,告訴他繼續往前趕,引來老頭的歎息聲,直道年輕人,不知道深淺。

    剛要把車簾放下,後面響起馬蹄聲,承煥回頭一看,心裏就是一陣堵得慌,幾匹馬飛速馳來,正是無名等人,沒想到人家活蹦亂跳的,承煥這心裏也說不上高興還是窩火。

    放下車簾聽著無名等人過去,承煥道:”張大哥,咱們也走吧,人家都不怕呢,咱們怕什麼!”心想真要是有攔路玩橫的的人,無名等人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沒走出二裏地,就聽見雜亂的喊罵聲和兵器的交擊聲響做一團,還真幹起來了!張大力離老遠就把車停下,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道:”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咋過去呀!”

    承煥下車一看,剛才過去的無名等人也加入了戰團,不知道是和一幫或一教哪頭動手,打的倒也熱鬧。天道盟這面算上能有十二三個人,而對方不下數十人,雖然無名等人功力精湛但也忙活的夠戧。

    承煥揉了揉眼睛,沒錯,裏面還有個熟人——淩格銳,這老小子怎麼跑這來劫道了,見他和無名戰在一處,明顯壓過無名,看來功力恢復的不錯。

    西北有一個大幫派叫白龍幫,是各方勢力積極拉攏的物件,通天教也跟其幫主小白龍韓揚接觸過,韓揚倒也識時務,嘴上滿口答應依附通天教。沒想到這韓揚是個兩面三刀的傢伙,腳踩兩支船,和天道盟還勾搭上了,這如何能讓通天教咽下這口氣,不狠狠收拾他一下,在其他依附的幫派面前還有何威信可言,所以淩格銳親自出馬,截殺去請韓揚的天道盟等人,順便也把韓揚做了。沒想到韓揚鬼的冒泡,一直沒露面,只派副幫主陳鑒湖隨無名等人趕往天道盟,也就是看承煥不順眼的那個人。他自己也好留有餘地,這叫牆頭草,哪邊風硬哪邊倒,可不能把自己這點實力陪進去。

    淩格銳緊攆慢攆終於在潼關遇上無名等人了,可他當時另有事情,沒有親自操刀動手,所以讓無名等人安然脫險。這回他繞到無名等人前頭張口等,非但等到了無名等人,還把來接應的人也等來了,說不得一起拿下,隨淩格銳來的都是香主級的人,武功都還說得過去,所以無名等人漸漸有些吃力了。

    承煥見無名等人越打越散架子,最後只剩下他和那個陳鑒湖,中年夫婦,和另三個不認識的人,而淩格銳方面也只折損了十多個個人,看用不了多久無名等人都得歸位。

    承煥正看哈哈笑呢,後面馬鈴叮噹,又上來兩匹馬,見前面打起來了,也停在承煥車旁看著。

    承煥轉首一看,靠著他的這個四十左右歲,臉膛微黑,微帶絡腮胡,長眉過目,眼大而含著精光,鼻子挺直,大下巴但不難看,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像立於天地間的英雄好漢,氣概非凡!另外一個三十多歲,長的很敦實,虎頭虎腦的,身後背著一條碗口粗的銀色齊眉棍,顯然是武林中人,見承煥正打量著他,他友好地沖承煥笑了笑。承煥報以微笑,旁邊的人也沖他點頭微笑。

    背棍漢子眼睛一撩,道:”大哥,是通天教的淩格銳,那個人好象是陳鑒湖,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黑臉漢子也看見陳鑒湖了,道:”大家都是在魁首的領導下,焉有不幫之理,希八過去扛一下吧!”

    背棍漢子應了一聲跳下馬,抽大棍殺入戰團。承煥不由豎起大拇指,暗道真乃虎將也!大漢那條大棍分量本就極沉,這一掄圓了更是勇不可擋,通天教的人手上的兵器碰著不是折了就是飛了,真是如入無人之境,不由喝彩叫了聲好!

    身旁漢子看的微微點頭,見承煥喝彩,道:”占了兵刃上的便宜,算不得真功夫的!”

    承煥也知道大漢是占了棍上的便宜,但手上沒有真材實料也玩不轉啊!道:”大哥說錯了,沒有幾分力道焉能揮得動亮銀棍!”

    承煥對身旁的大漢極是投緣,聊的很是開心,知道大漢名叫葉宗留,江浙人,使亮銀棍的是他的本家兄弟葉希八。

    葉宗留見承煥談吐不俗,也起了結交之心,二人笑看場中混戰,談武論道,極是對勁。這個時候,由於葉希八的加入,將淩格銳的手下一會就撂倒了一片,給無名等人分擔了大部分的壓力,漸漸扳回了劣勢。

    淩格銳被無名牽著,眼見手下紛紛喪於棍下,心裏就有點沉不住氣了。他自打今年跟承煥碰頭到現在,沒一件順氣的事,無論幹什麼都事倍功半,也算流年不利吧!當機立斷,淩格銳一掌逼退無名,轉身劈了葉希八幾掌,將葉希八也擊退了七八步,趕緊吩咐手下撤退,找機會再收拾他們不遲。

    葉希八似乎還沒打過癮,剛要攆上去,被陳鑒湖叫住了,道:”希八兄,你怎麼會在這裏啊?”無名等人也紛紛前來道謝。

    葉希八對陳鑒湖很冷淡,道:”我是跟大哥來的!”說著也不理無名等人,回葉宗留身邊來,弄的無名等人很是尷尬。

    陳鑒湖聽說葉宗留也在此處,忙過來相見,而無名等人也善後處理死者的屍體。

    陳鑒湖來到葉宗留近前,一抱拳道:”葉大哥,小弟給您見禮了!”眼睛一掃看見承煥,哦了一聲道:”這淩格銳該不是小兄弟引來的吧!也真巧了不是!”

    承煥看見他不煩別人,但礙著葉大哥在此也不便說什麼,白了陳鑒湖一眼,跟這號不懂人語的人也真不能說什麼!

    葉宗留點了點頭,道:”你怎麼跟少林的和尚在一起啊?韓揚呢?我怎麼找不到他?”

    陳鑒湖看了眼承煥,意思是有外人在讓我怎麼說啊!葉希八可不給他面子,道:”你怎麼回事,大哥問你話呢!四下撒摸什麼,韓揚到底哪去了?”

    陳鑒湖心裏暗罵,你這個愣頭青,趕明個看小爺怎麼治你!道:”天道盟的事葉大哥也是知道的,少林的無名大師趕赴白龍幫邀韓幫主入盟,而通天教又不放過白龍幫,弄的韓幫主很是難心,這不嗎,派我去打理和天道盟的事,我出來也有時候了,具體韓幫主在哪我還真不知道!”

    葉宗留聽說無名在這,道:”哦!無名大師也在嗎?還不與我引見引見!”少林乃武林名義上之牛耳,要不打個招呼可就說不過去了,自己雖然不是江湖人,但也不可慢了禮數!回首對承煥道:”羅小弟,那我先過去了,改日相會定要圖謀一醉啊!”心下對承煥還是極有好感的。

    承煥一抱拳,道:”一定,一定!”葉希八見大哥跟陳鑒湖過去了,橫了陳鑒湖的背影一下,對承煥也是一抱拳,道:”老弟,那你慢走。”說著牽著兩匹馬跟上葉宗留。

    承煥見前面的死屍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對張大力道:”張大哥,我們走吧!”

    張大力可真嚇的不輕,哪里見過這個啊!真刀真槍的玩命,那血可不象過年殺豬的豬血,淌一地的是人血啊!這會馬鞭在手裏都不知道怎麼揮了,點著腳勉強跳上車,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承煥上了車,見袁正透過車簾往外看,道:”坐穩了!”一晃悠,將袁正晃了個趔趄,提醒還提醒晚了。

    袁正伸手扳住車床沿,道:”外面都是什麼人啊?”她見淩格銳和無名以及葉希八的武功都是出眾之輩,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袁正居然主動跟他說話,讓承煥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道:”那個紅鬍子老頭是通天教的總護法淩格銳,和尚是少林寺的無名長老,使亮銀棍的叫葉希八。”

    袁正雖然極少出門,但還真知道淩格銳和無名,只是沒見過罷了,噢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承煥見她又恢復常態,道:”衣服還合身吧?”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袁正臉色微紅,顯然又想到了昨晚的事,雖然是意外但多少有點不自在,但她也奇怪了,衣服非但合身,連小衣都得體的很,不知道承煥是怎麼知道的尺寸,小聲道:”還好!”她哪里知道這是承煥的強項呢!

    接著又是相對兩無言的境地,這麼著也實在太難受了,承煥道:”袁姑娘,不知道你到洛陽幹什麼?”找些話說總比干支著強啊!

    袁正也是呆的無聊的很,道:”找人!”

    就這麼著,承煥問一句她答一句,倒像是例行談話似的,但也多少排解了旅途的寂寞。

    打尖的時候,按袁正的藥方承煥抓了些藥,讓藥房給加工成水蜜丸,這樣省的煎了,吃著也好下嚥啊!順便又讓郎中檢查了下傷口,說是沒有大礙了,讓承煥安心不少。

    這一日傍晚,車行至澠池,再有個三四天就到洛陽了,而袁正也好的七七八八。找了間飯館,承煥和袁正剛坐下,外面進來的幾個人讓承煥又驚又喜,來的非是旁人,正是東方賀和孔秀,還有就是無名和陳鑒湖等人了,不知道他們怎麼走的這麼慢,難道騎馬還趕不過車嗎!再就是東方賀和孔秀不是到少林去了嗎!怎麼和無名他們走到一塊了。

    承煥趕忙起身離座道:”表哥,孔大哥,你們怎麼在這裏呢?”

    東方賀也看到承煥了,但臉色不怎麼好看,因為承煥邊上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袁正,心裏想這小子不是風流病又發作了吧,狠狠瞪了承煥一眼,道:”此事說來話長,這位是……?”東方賀一瞥袁正。

    孔秀見是承煥,也問了好,將無名等人安排到這邊坐下。無名等人沒想到承煥當真和司徒世家有關係,看來是誤會人家了,就有點不好意思,而那陳鑒湖倒像沒那回事似的,照常談笑。

    承煥見東方賀問起袁正,就知道他誤會了,道:”表哥,這位是袁正袁姑娘,是到洛陽找人的……!”承煥又把到太原和這一路來發生的事告訴東方賀。

    東方賀沒想到天外仙竟然死了,而無名等人聽到三指震東魔魏九齡,倒吸了口涼氣,都沒料到那老魔頭還活著。

    事情就壞在承煥這張嘴上了,還沒等他講完呢!當袁正聽到天外仙已死時,當時口吐鮮血暈倒在桌子上,要找的人死了,讓她如何回去向師父交待啊!師父師叔們的難關又靠誰來解救啊!壓力之大,讓袁正撐不住了。

    承煥也嚇了一跳,她不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嗎!怎麼又玩完了,趕緊把袁正弄到店房裏,請郎中調治。知道袁正是急血攻心,需要靜心調養時,承煥才放下心來。

    東方賀見承煥這麼對待袁正,心裏挺不痛快,憐香惜玉你也得分對象啊!弄的像是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似的。當承煥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講述了一遍,東方賀的心才釋懷一些。

    把張大力安排休息後,承煥和東方賀等人夜宴長談。東方賀為承煥介紹了一下。陳鑒湖呵呵一笑,道:”沒想到小哥果真是司徒世家的姑爺啊!可就是苦了東方賢弟嘍!”他真是欠揍!

    承煥對他打心眼裏反感,也沒接他的話茬,道:”表哥,你們不是去少林了嗎?怎麼到這來了?”

    東方賀心裏也看不上陳鑒湖,但面上總得應付著,道:”事情有了些變化,去的第二天就在路上遇到了少林的無際大師,無際大師聽聞我們也加入了天道盟,欣喜萬分,當即決定將天道盟的總部設在洛陽司徒府,白道群雄紛紛齊聚洛陽,但就是沒有西北白龍幫的消息,大家怕有什麼意外,特讓我和孔兄來接應。”

    其實無際也有自己的算盤,一來少林乃佛家聖地,沾上血腥總是不好的,二來現在少林的根基不穩,年輕一輩的好手可不能折損了,要不然哪里會提議將天道盟的總部設在洛陽司徒府呢!誰都不傻!

    無名雙手合十道:”都是我們耽誤大家的時間了,不知道英雄會的日子定了沒有?”

    承煥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個英雄會來,不知道開這個會幹什麼。東方賀看出承煥的疑惑,道:”無際大師在成立天道盟的時候就打算開這英雄會了,俗話說蛇無頭不行,鳥無頭不飛,家有千口得有主事一人,沒個領袖終歸是不行的……!”

    陳鑒湖介面道:”東方賢弟說的極是,不知道這英雄會定在哪天了?”他邊說邊看了孔秀一眼。

    東方賀道:”十二月初八,原本還可以提前一些,但得知昆侖和青城也將來參加,為了協調就推遲了那麼幾天。”

    那對中年夫婦乃是西北有名的俠客,鴛鴦劍林正雲夫婦,林正雲聽說昆侖和青城也會參加英雄會,一嗤道:”他們倒是會趕時候啊!怎麼先前不見得他們出頭呢!”

    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那個時候的天道盟都不夠人家一劃拉的,誰願意拿自己的根基開玩笑啊!無名道:”昆侖和青城也確實遠了些,等幾天也是應該的。”
weijie6936 發表於 2010-8-18 13:08
第六集 第十一章 敗筆

    說到遠近,東方賀和承煥可以說是直系的姻親,雖然過去有疙瘩,但解開了也就過去了,想要找個人說說心裏話或者一些機密事宜,終歸是比外人強的,所以從無名那出來,東方賀就把承煥叫到自己屋去了。

    東方賀長歎了口氣,道:”承煥,你對那個英雄大會有什麼看法?說來聽聽!”

    承煥想了一下道:”無非是選個當家人,至於是誰當這個家,我對那些人都不熟……!”

    東方賀一擺手,道:”承煥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就是一般的老百姓,起五更爬半夜,為的還是個利字呢,何況一個幫派,誰不吃飯也活不了,當然了,少林和武當是吃田租皇糧的,為的是個名聲,你剛才也聽到了,昆侖青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來參加這個英雄會,因為他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失,從道義上講,他們不可能依附一幫一教,眼跟前也就天道盟能多少幫他們一些!”

    對於這些,承煥跟東方賀比差了不知多少,虛心求教道:”表哥,你也知道對江湖我真的是稀裏糊塗,望表哥有以教我!”

    東方賀也知道司徒世家就表妹一個子女,將來還得靠承煥來挑門面,所以自己知道什麼說什麼,道:”這個江湖也是人混的江湖,人也不是神仙,總要吃喝拉撒睡的,支個幫派立個門戶更是花費甚多,拿東方世家來說,就是什麼都不幹光是手底下人的開銷每年就不下幾萬兩銀子,左手進右手出的那都沒法計算。好在能夠廣辟財源,不然就是武功再高也玩不轉啊!少林和武當都有歷代皇朝給予的封地,加上每年香客進香的進項,收入頗豐,峨嵋也是如此。所以對於江湖爭鬥,對他們的衝擊是最小的,可以說幾乎沒有,但我們就不一樣了,早先的損失你也知道,拿六大門派來說吧,昆侖做的是玉石生意,青城做的是藥材生意,崆峒有很多大牧場,太平的時候每年也風光的很,但自從通天教勢力日大開始,他們就一落千丈了,通天教斂財的手段可不比一般,幾乎什麼方面都有涉獵,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山西、四川、雲貴的地界內,焉能容忍旁人獨佔美羹,所以這三個門派的日子也日漸艱難,說白了,江湖的爭執有很大一部分是利益的問題,那些什麼武林正義,什麼江湖道義,都是狗屁!”東方賀說的雖然直白,但也說到了點子上。

    承煥聽的也來了興趣,道:”表哥,這麼說這幫派也像開店鋪似嘍?”

    東方賀道:”你這麼理解也可以,當然了,沒錢也一樣可以立足江湖,只要手上有真功夫就行,但是混的怎麼樣可就說不好了,那林正雲夫婦你也見了,人家也是有名的俠劍客,可你不知道人家在西北一帶也是家財萬貫的主,要不然連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閒心行俠丈義啊!話又說回來,你要是有功夫,自然就有人請你,這銀錢嘛也自然上身啦!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去少林武當或者別的門派請求列入門牆,就是俗家弟子也心甘情願啊!”

    承煥拿過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道:”表哥,那你問我這英雄大會的事跟這個有必然的聯繫嗎?”

    東方賀點點頭道:”今次大會,來的人可不少,可以說沒有依附一幫一教的都來了,大家關心的重點無外兩條,一是手頭上的生意,二嘛也就是你所說的誰當家的問題。人生在世名利二字,能看破這兩點的沒有幾個人啊!我最擔心的也恰恰是這兩點,除去南宮家,我們三家雖然把一半的實力遷到了南京,留了後手,但相應地在天道盟中的實力也打了折扣,說起話來也就沒那麼有分量了!要真是被人家支來使去,可有違我們入盟的初衷啦!”

    承煥道:”這盟主一職是關鍵所在,表哥覺得誰最有可能問鼎呢?”

    東方賀合計了一下道:”少林的無際,武當的陳濟方,青城的趙化勇,昆侖的任克定加上我們三家公推一人,都有這個可能,還有就是想不到的人了,像幾個沒有門派但德高望重武功蓋世的英雄,也未嘗不可能!再就是一些自不量力的臭魚爛蝦了!”

    承煥道:”我看少林的無際大師的希望最大了,天道盟是他一手發起的,按理也該他當這個家啊!”

    東方賀一皺眉道:”壞就壞在無際大師已經放出話來,絕不擔任盟主一職,弄的旁人也心活起來,都想嘗嘗這白道武林盟主的滋味!”

    承煥歎口氣道:”還沒怎麼樣呢,自己人倒鬥起來,真要是為這個撕破臉埋下隱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東方賀用手指彈著椅子道:”這是必然的,林子大了難免良莠不齊,誰還沒個私心,咱們多留點心眼就行了,沒占到便宜可也別吃虧,對了,忘了告訴你,漪……表妹沒有去南京,在洛陽等你呢!”原本的漪妹變成了表妹,改起口來還不太習慣。

    聽說漣漪沒走,承煥既喜又急,喜的是回去就可以看見姐姐,急的是事情趕到這個份上,家裏面可不太太平,姐姐留在家裏出個紕漏可怎麼好,他倒忘了現在的漣漪可不比先前,就是對上淩格銳勝算也占了六分呢!

    承煥道:”那她們都去了嗎?”

    東方賀知道承煥問的是另外諸女,道:”還有位玉姑娘留了下來,旁人怎麼勸也不走。”

    承煥知道一定是玉天香,心裏面熱乎乎的,也只有在玉天香面前承煥才放得開,不必在意她心裏怎麼想,二人就是不說話都知道彼此是貼心的。承煥噢了一聲道:”留下來也好,跟姐姐還是個伴!唉!原本回家想要稟明父母好回來完婚,誰曾想……!”

    東方賀聽罷也替他難過,勸道:”你先不必傷心,也是疏忽了,聽一般市井之言豈能做准,為什麼不去衙門打聽打聽呢?”

    承煥搖搖頭道:”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怎能讓我不信啊!後來就是想去衙門打聽一下都沒那個心思了!”

    在承煥和東方賀傾談之時,那邊孔秀和陳鑒湖也談的正歡。陳鑒湖喝了口茶,哼聲道:”那個葉宗留真是可恨,仗著是魁首面前的紅人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別讓我抓著機會,不然定要讓他好看!”

    孔秀輕笑一聲,道:”陳大哥此言差矣,大家都是在魁首的領導之下,何來紅人之說啊!葉宗留是有些狂傲不假,但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拋開武功不論,領導才能就非是你我所能望其項背的啊!”

    陳鑒湖鼻孔出著粗氣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這種人,仗著有幾分能耐就目空一切,真要是打下江山來,我看他都敢把魁首扒拉到一邊自己做龍椅!”

    孔秀咳嗽一聲道:”陳大哥,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啊!這話就止于此,莫要再提了!”

    陳鑒湖也知道是言語不當,道:”我也就是借著酒勁發發牢騷,你就說吧,憑什麼讓他指揮千軍萬馬,雖然大家將來都是開國元勳,可也得論功行賞吧!他倒占了先機了,我們挨苦挨累魁首看得著嗎?”

    孔秀心裏嘿嘿冷笑,嘴上道:”陳大哥也不必心急啊!師父這次叫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個喜訊,陳大哥想不想知道啊?”

    陳鑒湖眉毛一揚,道:”哦!不妨說來聽聽!”

    孔秀拿起茶杯在手上轉了轉,道:”魁首沒有料到天道盟的勢力壯大的這麼快,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日就能夠和一幫一教爭長論短了,這不是魁首希望見到的,魁首的意思是讓我們借這次英雄大會的當口好好給他們澆澆火,不弄個元氣大傷也得讓他們實力銳減。你道葉宗留為什麼生你的氣,韓揚本來也可以問鼎這盟主之位,可現在卻找不到他的人了,放在我身上我也得生你的氣不是!”

    陳鑒湖臉色一黯,道:”這不是成心為難我嗎,我本來就是韓揚的下手,他幹什麼我哪有權力過問啊!”

    孔秀笑道:”這篇揭過去咱們就不提了,魁首這樣安排是有弊端的,誰都有難處啊!忘了告訴你喜訊了,你幫我在英雄大會上和完稀泥後,馬上趕赴浙江天目山,那裏的三萬人馬歸你調度,用以配合葉宗留部在南的行動,你不是說不公平嗎?這樣如何啊?”

    陳鑒湖聽罷眼睛一亮,高興的直拍巴掌,道:”賢弟,你……你不是開哥哥的玩笑吧?這……這可當真?”

    孔秀一抿嘴道:”我和陳大哥開過這樣的玩笑嗎?希望陳大哥高升後可別忘了小弟啊!等忙活完了江湖上的事,說不得小弟要到你那裏討口飯吃呢!”

    陳鑒湖眼睫毛都樂開花了,這一旦到了天目山可就是一方的霸主了,三萬人馬,雖然少了點,但加上在西北的近萬人可也夠用,葉宗留,哼!我就看看咱們誰能先一步打開局面,當即對孔秀道:”賢弟,哥哥說句話放這,不論你什麼時候到那去,別的不說,保證不會虧待你就是了!”

    孔秀心下冷笑,面上當然是一番感激不盡的表情。

    從東方賀的房間裏出來,承煥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數,起碼到了家不會抓瞎啊!是親三分向,自己怎麼也要為三家盡些綿薄之力,武功沒了,跑腿送信總還行吧!路過袁正的房間,承煥想了想,還是進去看一看比較好,她雖然武功高強但現在攤到這麼個情況,又舉目無親的,自己不這個時候報恩什麼時候報恩啊!

    靠近床邊,一盞殘燈如豆,映著床上的袁正面色略顯紅潤了些,但也不是正常的顏色。袁正聽見腳步聲響,知道除了承煥不會有別人,也沒有起來,她現在就連下床的力氣都欠奉了。

    承煥見袁正閉著眼,還以為她睡著了,歎了口氣把她的被子掖了掖,道:”你這是何苦呢!有什麼事沒有人解決不了的,身子骨可是自己的啊!”

    袁正聽了承煥這話,想起心中的愁事,順著眼角溢出了淚水,承煥見她在睡夢中還掉眼淚,情不自禁地為她抹去淚珠。

    袁正哇地一聲扯被蓋頭,痛哭失聲!把承煥倒是嚇了一跳,道:”袁姑娘,有什麼難心事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袁正這會就知道哭了,因為沒了天外仙根本就沒法拯救隨時都可能喪命的師父師叔們,讓她情何以堪啊!

    承煥最怕的就是女人哭,這比砍他幾刀還難受,以往哭泣的女人都是和自己關係密切的,而眼前的這位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個勸法,總不能拿出哄姐姐的那套吧!只好一個勁地解勸。

    袁正哭了一會哭累了,露出腦袋透氣。承煥見她臉上還掛著幾粒淚珠,好似珍珠一般晶瑩,只是淒美的成分多些。

    袁正心裏對男人沒什麼好感,但她也知道承煥不是壞人,起碼這些天對自己的照顧不是假的,這時也真想找個人訴訴苦,減輕些心裏壓力,道:”謝謝你!”

    承煥長出了口氣,心裏說話只要你說話就好,一個勁的哭誰受得了啊!道:”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再這麼弄可就毀了,自己可得珍惜自己啊!”

    袁正點了點頭,道:”你知道嗎?我和紫涵這次出來是來找人的,我們的師父師叔們練功出了岔子,只有師伯才有辦法,我們就是出來找師伯的!”

    承煥這才知道船上那個多嘴王名叫紫涵,名字倒是文靜多了,比她那個人強,道:”不知道袁姑娘要找的人在洛陽什麼地方住,我可以幫你找找看的!”

    袁正苦笑一下道:”不必麻煩了,我要找的師伯就是你們口中的天外仙……!”

    承煥驚呼道:”什麼?你是藏劍閣的人!”

    袁正也很吃驚,因為知道天外仙是藏劍閣的人可以說少之又少,今次要不是師父告訴自己,自己都不知道呢,怎麼承煥知道的這麼清楚呢!是了,他說是師伯陪他去的太原,那他們一定是認識的,啊!師伯和他該不是!想起師父口中的師伯,袁正不勁聯想起承煥和師伯的關係了!

    承煥又道:”對呀,你說你姓袁,袁媛說藏劍閣的人都姓袁的。”

    聽承煥道出袁媛二字,袁正更加可以肯定承煥和師伯的關係不清不楚了,不知道承煥知道了她內心的想法會做何感想。

    想起死去的袁媛,承煥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道:”造化弄人啊!袁姑娘,不知道你師父們的事除了袁媛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們師祖也沒有辦法嗎?”

    袁正險些從枕頭上出溜到被子裏,這羅承煥到底是什麼人啊?不但和師伯關係不一般,居然還知道師祖的存在,腦袋不禁變成了兩個大,要知道藏劍閣的人是不會向外人道出師祖的事的,就是再親近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承煥兀自自言自語道:”冷月姐姐的能耐那麼大,你師父們練功出了岔子她應該很容易就解決的,是了,你們一定找不到她吧!”

    袁正有些生氣道:”你怎麼可以直呼師祖的名諱,還……還侮辱仙子!”

    承煥不由笑道:”冷月姐姐可不會這麼認為的!你去洛陽住幾天吧,如果你運氣好的話,她回來找我,你就和她說說這個事情,她一定有法子的!”

    袁正就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承煥,顫聲道:”你……你認得師祖?她,她還會去見你……?”由於刺激太大,袁正說不出話來,只能幹喘氣。

    想起冷月,承煥也不禁有些想她,跟冷月在一起的感覺非常不一樣,仿佛自己都要成神仙了似的,更重要的是只有她才能讓自己恢復武功,豈有不想她的道理。見袁正這副模樣,承煥道:”是啊!你沒有見過她嗎?對了,她最近好象回藏劍閣去過吧!”

    袁正徹底崩潰了,不知道面前的承煥究竟是不是神仙,居然和師祖稱姐論弟,結巴道:”不……沒有……師祖沒有回去啊!”

    承煥不由奇道:”不對呀!她明明跟袁媛說她回去過了呀,會不會你不知道呢,你們的師父也許知道的!哎呀!不管怎麼樣你就在洛陽等你們的師祖吧,她一定會去的,就是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去,希望你師父們能撐到你師祖到來的那一天。”

    袁正真有些信了,對承煥也變的崇敬起來,道:”師祖真的會去嗎?真的希望師祖快些來,師父她們撐不了多久的!”

    承煥不由道:”她們練什麼功練成那樣啊!該不是那個什麼慧劍凝心吧?”

    聽承煥道出慧劍凝心,袁正再也不疑有他,把承煥當做了藏劍閣的一員,道:”就是慧劍凝心啊!在最後一層出了大差錯,不知道是心法不對還是練法不對,師父和師叔們在閉關的時候都走火入魔了,什麼辦法都用過了也沒有好轉,這才讓我和紫涵去找曾經練過最後一層而沒有出紕漏的師伯回去幫忙,而師伯最後出現在洛陽,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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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十二章 回轉

    話是開心鎖,知道師父們的難題有極大的希望解開,袁正的心情馬上為之改觀,臉上也多了笑模樣。

    承煥見她眉頭舒展,也挺高興,道:”已經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翌日,當東方賀得知袁正來自藏劍閣,心下欣喜非常,承煥在這個時候找了這麼個幫手可是大有用處啊!

    一路無話,來到司徒府前,承煥不由心生感慨,看來這裏將是自己今後的家了。漣漪得知消息,從裏面飛奔而出,一頭紮到承煥的懷裏,未說話眼淚先下來了,手攥粉拳輕輕捶打著承煥的胸膛,道:”死阿呆,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一去這麼久沒有音訓,人家擔心死你了!”

    承煥心裏也是泛酸,擦著漣漪的眼淚道:”都是阿呆不好,讓姐姐等的急了,外面很冷的,我們進去說!”已經是十一月末,天變的清冷清冷的。

    漣漪抽泣了幾下,從承煥的懷裏揚起頭道:”那你抱我進去好不好!人家現在不想和你分開!”旁邊站著不少人,漣漪也不在乎,日思夜想的郎君終於回來了哪還管別人怎麼看啊!

    東方賀咳嗽了一聲招呼其他人進去休息,末了回頭對漣漪道:”表妹就別為難承煥了,快進去吧!”

    姐姐有命哪敢不從,承煥攔腰將漣漪抱起,道:”沒關係,這麼近呢!”

    躺在承煥的懷裏漣漪才知道承煥不比從前,自己雖然輕可也有好幾十斤呢,內裏不由有些心疼,抓緊了承煥的腰身,把腦袋靠的更緊了。

    這段路說遠不遠可也不近乎,承煥將漣漪放到床上也累的口喘粗氣,漣漪手一加勁將承煥拽到床上,道:”說,怎麼這麼晚回來,有沒有想我?”

    承煥倒在姐姐身旁,手環著姐姐的柳腰,歎了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這曲折的過程,漣漪那剛下去的眼淚又冒出來了,道:”阿呆……!”

    承煥將手緊了緊,道:”算了,姐就不必勸我了,這又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對了,姐姐,你為什麼不跟她們去南京呢?留在這裏幹什麼?”

    漣漪噘了噘嘴道:”她們表面上對我都很好,可我知道那都是虛的,就是有什麼知心的話都沒人跟我談,去了又怎樣,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嗎!這裏起碼還有你啊!我也看開了,跟她們大面上過得去就好,也免得讓你作難,再說了,留下來也可以幫爹他們一些忙不是!”

    承煥也知道戩兒諸女確實如此,姐姐去了南京沒准還得捅婁子,這樣也好。二人剛說沒幾句,敲門聲響,東方賀在外道:”承煥,袁姑娘讓你過去一趟!”

    漣漪剛才眼裏就一個承煥,旁邊的人幾乎看都沒看,此時一聽,掐了承煥一下道:”阿呆,哼!跟這個袁姑娘也患難與共了,就沒生出些感情嗎?”

    承煥啊了一聲,道:”姐姐放心,我可是將姐姐的話牢記在心,絕對沒有這回事的!”

    漣漪從床上起來道:”那可沒准,你沒這個心萬一人家有這個意呢,不行,我跟你一塊去,看看這個袁姑娘生的什麼模樣也好!”

    承煥心下苦笑,可也不敢說啥,知道這時說什麼都會讓姐姐更加疑神疑鬼,索性讓她跟著也好。

    出門見著東方賀,漣漪沖他呵呵一笑,道:”表哥,這兩天可要好好表現啊!說不定會有豔遇喔!”

    看見漣漪這麼笑,東方賀心裏就有些發毛,不知道這個一肚子鬼點子的表妹是不是要算計自己,還是離她遠點好,道:”承煥,袁姑娘住在老爺子的後頭!”說罷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漣漪不禁嘀咕道:”幹嘛讓她住那,藏劍閣了不起嗎?真是!”司徒鄴住的地方一般周圍都是司徒世家的禁地,外人基本都沒機會進去,就拿現在來說吧,來了不少江湖豪傑,可都安排在了幾個靠牆的跨院,連少林等門派的掌門也不例外,因此漣漪有些怪表哥小題大做。

    袁正剛把東西放好,承煥二人就來了。漣漪一進來看見袁正,不由在後面狠狠擰了承煥一下,因為這個袁正很是美貌,承煥跟著這麼個美女在一塊這麼多天,說是不動心,誰信啊!

    承煥忍著疼沒敢叫出來,道:”姐姐。這位便是袁姑娘,袁姑娘,這是我的妻子漣漪!”

    漣漪這段時間由於跟溫戩兒諸女相處,嘴巴變的甜多了,這會聽承煥這麼介紹更是心裏美,道:”袁姐姐好!”

    袁正也友好地點了點頭道:”你好!”讓二人坐下後又道:”我想問問像六大門派的掌門人也會來是嗎?”

    漣漪見袁正的神情似乎很在意這個事,道:”是啊!現在就差昆侖和青城的掌門了,連那個討厭的巴振越都來了!”

    袁正喔了一聲,道:”是這樣啊!承煥公子,那我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裏等師祖可以嗎?聽人說還要開什麼大會,我這個人很怕吵的……!”

    沒等承煥說話,漣漪道:”當然行啊!我會讓人將一日三餐都給袁姐姐送來的!”漣漪對袁正的美貌還是有些不放心,剛才她那一皺眉頭的樣子連身為女人的她都有些心疼,這要是讓阿呆跟她混的長遠了,那還了得!聽了袁正如此說,漣漪正中下懷。

    看見漣漪這樣,承煥心裏說話,人家又不是坐大牢,什麼還把一日三餐給送來,姐姐可真是,我還不至於見人家美貌如花就喜歡上人家了吧。

    從袁正這出來,漣漪看了承煥能有一分多鐘,看的承煥心突突直跳,這會知道剛才東方賀為什麼逃的那麼快了,姐姐這招也真夠折磨人的啊!讓人心裏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似的。

    漣漪撇著嘴,道:”這位袁姐姐好漂亮啊!是不是比我美多了?”

    承煥忙道:”怎麼會呢,姐姐可比她美多了!”

    漣漪白了他一眼道:”口是心非!現在你身邊可就我一個人,別趁我看不住你又給我領進門個姐姐來,要是那樣,我可饒不了你!”

    承煥苦著臉道:”不會吧!姐姐怎麼會這樣想呢?我可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受那樣的罪了!”

    漣漪鼻子抽氣道:”誰讓她那麼漂亮,人家根本都沒法和她比,能不擔心嗎?你那幾個漂亮的老婆又不在,我可……!”

    承煥沒讓姐姐繼續說下去,和她鼻尖相抵,道:”姐!你這是怎麼了,這可不像我最愛的姐姐啊!”

    漣漪心裏確實有事,自己和承煥在一起這麼久了,可肚皮一點反應都沒有,反不如人家那一夕之歡的都懷上了承煥的骨肉,這些時日以來心裏老想這回事,弄的情緒上也不大好,還特意去找了郎中,看看自己是否是那種不能生育的女人,也真難為她了!

    漣漪這些煩心事也不想和承煥說,道:”我哪里不像了?”

    承煥伸手輕輕捏了捏姐姐的臉蛋道:”就是這裏不像了,好姐姐,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我應該早點回來,應該不理別的女人,應該……!”

    漣漪噗嗤一聲笑了,道:”還應該負荊請罪,讓姐姐我開心!”

    承煥一聲得令,把漣漪背在背上,一路跑了回去,弄的漣漪驚呼不已。等回來了,承煥才記起剛才姐姐說就她一個人,那也不對呀!道:”姐姐,表哥不是說天香也在這嗎?你怎麼說就你一個人呢!”

    漣漪笑道:”怎麼?想她了?那你可要等一晚了,玉姐姐去接玉蘭了,要明天早上才會回來呢!”

    承煥道:”玉蘭去哪里了?那任大哥呢?”

    漣漪道:”任青雲本來是要去接他老爹的,不知道昆侖出了什麼事,他們走到一半就折道去了江西,本來玉蘭也可以和任青雲一道去的,誰知道和你一樣,一病不起,任青雲又耽擱不得,只好先行一步,讓玉蘭在客棧養病,玉姐姐擔心女兒,得到信就趕過去了,已經走兩天了,所以我說要明天一早才會回來!”

    承煥往椅子上一靠,道:”那我們去看看爺爺吧!回來怎麼也要向他老人家問個安才好!”

    漣漪白了承煥一眼道:”現在才想起來啊!不過爺爺在前面陪著無際方丈呢,說是要商量盟主的事,一早就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商量的,爺爺本來是不願意去的,可又得盡地主之宜,不得不去!”

    承煥一合計,還是去前面看看比較好,道:”姐姐,我們去看看吧!”

    漣漪本想和承煥好好溫存溫存,誰知道這小子心淨往別處使,氣道:”就在前面的跨院,你自己去吧!”說完往床上一躺,不理承煥了!

    承煥這一路聽了東方賀的說教,對江湖上的事還真上心了,過來在姐姐的腋窩搔了幾下,在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道:”姐姐在這等我,我一會就回來!”弄的漣漪癡笑不已,等想找承煥算帳,承煥早出去了。

    剛走近前面跨院的月亮門,迎面過來一個妙齡少女,正是陳芳。陳芳由於近段時間暗戀東方賀,弄的人也憔悴不堪,連和承煥走個頂頭碰也沒來得及躲避,和承煥撞了個滿懷。

    承煥被撞了個趔趄,見是她,道:”陳姑娘沒事吧?”

    陳芳也回過神來,見是個漂亮的少年公子,記得以前見過,好象還是漣漪的夫婿,她還不知道承煥和靜思的關係呢,道:”沒事!”話音剛落,陳芳就見東方賀由承煥後面過來,頓時芳心亂跳,暗道他不是出去了嗎,不知道是幾時回來的。更不知道漣漪和沒和他說過那事!他又是怎麼想的。

    東方賀走到近前道:”陳姑娘也在這裏啊!我正要找你呢!”聽了這話,陳芳的臉頓時變的火燒似的,弄的承煥還以為剛才撞痛她了呢!東方賀接著道:”剛才接到飛鴿傳書,說是峨嵋的幾位弟子在來洛陽的途中遭到了暗算,受了傷都在前面呢,麻煩呈姑娘跟我過去看一下!”

    陳芳聽罷花容失色,道:”怎麼會這樣!”與剛才形成強烈對比,小臉馬上變白了。因為靜思的關係,承煥對峨嵋也比較關心,道:”人不要緊吧?”

    東方賀歎口氣道:”有一位傷勢比較嚴重,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陳芳再也呆不下去了,飛跑去前廳。東方賀見她過去了對承煥道:”這剛回來就是事,你要幹什麼去?”聽承煥去看爺爺,東方賀道:”按爺爺的個性一定是敷衍了事,你在旁邊多聽著點,看看大家都是什麼態度,我先去前廳照看一眼隨後就到!”

    承煥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屋,冒蒙按漣漪說的地方進來一看,呵!人可真不少,掃一眼不下二十多人,中間放著一個火碳盆,周圍有三四個香爐,冒著縷縷青煙,使人的視線不太清晰。

    承煥這冷不丁的進來把房間裏的人都造愣了,不知道這位是幹什麼的,怎麼連個門也不敲啊!

    承煥也覺得有些魯莽,臉色微紅拄在那了。司徒鄴的輩分極高,坐在正中一眼就看見承煥,高興道:”承煥回來啦。來,坐這邊來!”語氣充滿了關愛。

    承煥沖屋中的人一笑,站到了司徒鄴的身旁,不用問一看這些人的派頭,莫不是一方首腦,哪里有自己坐的位置啊!

    無際就坐在司徒鄴的右首邊,見司徒鄴對這個年輕人這麼客氣,疑問道:”司徒老先生,這位是?”

    司徒鄴呵呵一笑道:”這個是丫頭的心上人,老頭子疼隔輩人,讓大家見笑啦!”

    聽聞承煥是司徒世家的女婿,人們又都重新打量了承煥一下,暗暗稱讚,小夥一看就是個精明能幹的人,都道司徒世家時運未衰。

    接著,眾人又開始了討論,無際道:”老衲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這個盟主我不能當,論文,老衲只懂佛門禪經,論武,老衲不比在座的各位強多少,這千斤重擔和尚可擔負不起啊!”

    旁邊的一個身穿道袍的人道:”方丈自謙過甚了,你不擔這副擔子還有誰來擔啊?也只有您的德望才能服眾啊!”

    承煥見他五十多歲,一身雪白道袍,胲下三道須髯飄灑前胸,頗有些仙風道骨,在一看他身後也站著個小夥,一看認識,武當陳風,那麼這個老道定是武當掌門陳濟方了。

    承煥果然沒猜錯,一個滿臉麻子的大漢道:”陳掌門此言差矣,難道武林當中就沒有能人了嗎?無際大師是不錯,我也贊成,可大師已經說了不想挨這個累,陳掌門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再說了,大師是出家人,難免慈悲為懷,可那一幫一教可不管這個,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啊!咱不怕死,但也不能白死啊!”他表面上雖然推崇無際但也暗含了無際多少有些能力上的問題。

    這些人很分明的分為兩派,一方是極力主張由少林或者武當等正統的武林幫派出任盟主一職;而一方則是些沒有什麼深遠背景的近些年崛起的幫派,講究以能力為重,以實力為準繩。雙方爭執的面紅耳赤,各有各的理由。

    承煥見爺爺現在已經眯著眼快要睡著了,雙手輕揉著爺爺的雙肩。司徒鄴哪里能睡呀!只不過是不得不來罷了,這會聽的耳朵都疼了,這哪里還是什麼武林大豪,江湖翹楚啊!都趕上洛陽城東的菜市場上的菜農了,有這麼吵吵的嗎!司徒鄴幹鶴了一聲,道:”諸位,我說兩句!”

    老爺子的身份擱那擺著,眾人都不敢言語了,都想聽聽他怎麼說。司徒鄴看了看眾人道:”各位,大家這麼著急幹什麼,急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啊!這昆侖和青城的兩位掌門還沒有來,還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也沒到這,我們在這就把這事決定了,似乎有些不妥吧!”

    崆峒掌門巴振越扯著沙啞的嗓音道:”老爺子說的極是,這天道盟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們在這就把這盟主定了下來,傳出去也不好聽啊!也沒有說服力啊!我看還是等人都來齊了,大家再商量,集思廣益嘛!”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機會染指這盟主一職,所以跟著和稀泥,能攪和就攪和。

    不過這巴振越說的也有道理,人還沒齊呢就把這事定下來,難免招致人們的反對,就是嘴上不說心裏也不得勁啊!以後分兵派將也會有不少的阻礙。

    無際喧了聲佛號道:”巴掌門說的極是,老衲也是這麼想的,那諸位就再等等,反正也沒幾天了,我還是那句話,這盟主老衲是做不來的!”

    那些有別於正統的門派心裏老大的不樂意,他們本來就沒有六大門派有影響力,這還要等什麼昆侖青城,明擺著選盟主已經把他們排除在外了,弄的一個個面色陰沉,暗自運氣!那個大麻子首先抬腿走人,首次聚會以不歡而散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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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 第十三章 添堵

    司徒鄴見人都走了,回頭對承煥道:”丫頭他爹倒會躲清靜,把老頭子我支在這了,別的不說,這耳根子就不得安寧!我還沒法說!真是!”司徒鄴一個勁地晃腦袋,看來是呆的夠夠的了。

    承煥笑道:”這些人也就爺爺能壓住陣腳,不請你過來也說不過去啊!爺爺可要受些累嘍!”

    司徒鄴唉了一聲道;”真是不願答對他們,一個個看著人模狗樣的,實則多半是沽名釣譽的主,就是嘴好!會白話!”

    承煥象徵性地攙著爺爺往外走,道:”爺爺,那個一臉麻子的人是誰啊?挺直快的一個人!”

    司徒鄴回想了一下道:”哦!那是地魈常青,聽說是個山大王,不過如你所說人很爽快,交朋友他還算一個!”能被司徒鄴這麼誇講,不知道地魈常青知道了會不會感激呢!

    送爺爺回到住處,承煥道:”爺爺,我有個事一直想不出個頭緒,望爺爺能為我指點迷津!”承煥就把遇到厲鬼的那一段講給了司徒鄴聽。

    司徒鄴聽完沉吟了半晌,道:”地獄真火,那好象是矛山一派的法門,對那些鬼畫符我也不太懂,不過照你所說能夠有新的異力在身體裏產生那麼一定和這些事有絕對的關係了!這等事情最是奇妙不過,你想找它時它不來,你卻會在無意中得到,爺爺我當年悟道的時候也迷惑過,知道這種事是機緣,絕對強求不得,你呢也別太在意了,得失本就是相關聯的,讀書人不是有句話嗎?功夫在詩外,你這段時間好好體會一下沒有武功在身對武功是怎麼理解的,對你日後大有裨益啊!”

    承煥從司徒鄴那出來,感覺受益良多,心境開闊了不少。想起張大力,承煥又來到他的住處,給了他二百兩銀子讓他回去自己弄個車幹,也好過給別人扛活,張大力千恩萬謝磕頭作揖自不必表。回來的時候見漣漪正對著鏡子畫眉呢!笑道:”姐姐,這不早不晚的化哪門子的妝啊!”

    漣漪回頭橫了承煥一眼道:”本來就不如別人漂亮,再不收拾收拾恐怕就被人休了啊!”

    承煥來到漣漪的背後,接過漣漪手中的眉筆,道:”姐姐是清水出芙蓉,不需要畫這些東西的,那倒毀了姐姐的美貌了,來讓我看看畫醜了沒有!”

    這話聽在漣漪的耳朵裏甜到心上,嬌羞一笑道:”就會拍馬屁,是不是和她們也這麼說啊?”

    承煥心裏一顫,道:”姐姐冤枉,這可是我的心裏話啊!不信你摸摸看!”承煥故意把胸膛挺到漣漪身前。

    漣漪真的把手覆在上面,道:”還算老實!”

    承煥把嘴貼到漣漪的耳朵上道:”姐姐,我這麼老實有沒有獎勵啊!”邊說邊往漣漪的耳朵裏吹氣,弄的漣漪心癢癢的。

    漣漪推開承煥羞道:”要死啦!大白天就這樣嗎!”

    入夜,承煥和漣漪自然是百般的溫存萬分的恩愛,加上漣漪刻意逢迎,弄的承煥真是如登仙境,到了早上也高臥不起。

    玉天香臨近中午的時候才回來,女兒玉蘭病的著實不輕,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現在弄的臉色蠟黃,形消骨立,完全失去了顏色,玉天香是急在心裏疼在心裏,也跟著瘦了一圈。

    自從經歷了南宮事件的風波,在承煥走後司徒府把原先散去的人又調了回來幫忙籌備英雄大會的事,所以玉天香打發走車夫一進來就有人上前幫忙攙扶玉蘭,都知道這位是姑爺的女人,哪敢怠慢啊!

    玉天香把玉蘭安頓好,回頭就去找更好的大夫,當得知承煥回來了,就像離水的魚又回到了水裏,心裏那個透亮勁就甭提了,也顧不得漣漪願不願意就來到承煥這,她真的想找承煥好好談談心啊!

    承煥和漣漪剛起來,兩個人還在床上鬧呢,就聽敲門聲響,得知是玉天香,漣漪一吐舌頭道:”玉姐姐稍等,馬上就來!”一手掐著承煥的腰上細肉道:”都怪你,害的人家睡的那麼晚,讓人家堵到屋裏了吧,狠死你了!”

    承煥疼的直哼哼,心裏說話跟女人可沒法講理,昨晚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癮頭,都快瘋狂了,現在倒埋怨起自己來,真是裏外都是錯啊!

    二人匆忙穿好衣服將玉天香讓到房裏,玉天香一頭紮到承煥的懷裏,啜泣著!漣漪倒也會做人,用手比量了一下,意思是我先出去了,你們好好聊聊!

    承煥見姐姐走了,把玉天香扶到床沿坐下,道:”好好的怎麼哭了,玉蘭不是回來了嗎?不要緊吧?”

    玉天香點了點頭道:”我……我就是想你!你走以後我的心就像是空了一樣,好難受,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好嗎,哪怕讓我遠遠地看著你也好!”

    承煥把玉天香摟緊,右手一邊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一邊道:”我答應好香兒就是,來,讓我好好看看!”把玉天香的下巴托起,見玉天香多少有些憔悴,心疼道:”看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照這樣我還哪敢讓你再離開我啊!”

    玉天香是個堅強的女人,可越是這樣的女人越在心底裏渴望有個可以依偎的胸膛,可以依靠的臂膀,也只有在承煥面前她才可能毫不保留地呈現出女人家的嬌弱姿態。

    承煥見她如此模樣自然是百般呵護,道:”好姑姑,不要再哭了,不然我會難過的!”知道玉天香最受不了自己這麼稱呼她,承煥使出殺手鐧。

    果然玉天香不哭了,淚眼望著承煥道:”不許你這麼叫我!我害怕!”由於記掛著玉蘭的病,玉天香也沒敢在這呆多長時間就去找郎中去了。

    在洛陽城找了個掉渣的老大夫回到司徒府時已經過中午了,這老大夫一步三搖跟著玉天香進了大門,還不時看著玉天香的背影,一看就是老不羞,希望他的醫術可別這樣!

    轉過門,玉天香和一個人險些撞到一起,緊忙錯開,對方不由驚咦一聲,玉天香也不禁抬頭看了看對方,這不看便罷,一看之下她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暗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不成!

    對方也很驚訝,但隨之是一陣冷笑道:”是嫂夫人吧?你還是那麼漂亮啊!嘖嘖!那小模樣還是那麼標緻!”

    玉天香記得自己親手將刀紮入了他的心臟,他怎麼可能還活著呢!聽聞對方如此說,不由怒向膽邊生,柳眉倒豎道:”洪三,你的命可真夠長的,今天就讓你重新受死!”

    對方哈哈一笑道:”嫂夫人,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會這麼絕情吧!我可還沒有成家呢!”

    玉天香實在是怒到了極點,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心都碎了,沒想到這個雜碎居然還活著,自己當時真應該把他的腦袋也摘下來,免得受今日之辱,怒極之下,雙掌翻飛劈向對方,威勢駭人。

    這可把後面的老郎中嚇壞了,哪見過這個啊!抱頭就往回跑,這個銀子也不想賺了,回去還得吃些壓驚的藥,真是白來一趟,得不償失啊!

    對方冷哼一聲,道:”賤人,真是給臉不要臉,洪某就再回味回味你這身皮肉的滋味!”說著雙拳如蛟龍出水,與玉天香戰在一處。

    玉天香面對的這人正是當年侮辱自己的人,玉天香記得很清楚,那把刀都沒入他的胸膛了,他絕對沒理由活著,卻不想真的是禍害遺千年,他居然沒有死!玉天香這會心裏亂極了,既恨洪三,恨不得真的向告訴承煥那樣剮了他,又怕,怕承煥知道這個人還活著,不只承煥,就是自己看見他都犯噁心,那難保承煥不多心。再說這畢竟是自己的污點,留這個人在世上自己就不得不面對過去,所以玉天香每一掌都痛下殺手,想要將洪三劈於掌下。

    洪三自從當年死裏逃生後就沒再敢繼續留在那個地面上,流落江湖倒也迭逢奇遇得遇名師學了一身的能耐,改名洪坤創建翻天堡,日子過的倒也逍遙快活,今次英雄大會奉師父所差來和稀泥,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玉天香,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都想把對方一拳打死。

    洪坤心中不由倒吸了口涼氣,自己跟隨師父學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拾掇不了一個娘們,真是太窩囊了,不由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抖摟出來了,看架勢不把玉天香放倒出不了這口氣。

    玉天香也暗暗吃驚,沒想到洪三的武功變的這麼高,自己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心裏一急手上就亂了起來,頓時被洪坤壓在了下風,急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兩個人打的這麼熱鬧哪能不驚動旁人,早有人飛報有關人等。也是趕巧,漣漪出來給承煥和玉天香倒地方後就去了袁正哪里,呆了有一會,出來時正趕上玉天香和洪坤打的火熱,她一看,玉天香不是洪坤的對手,不出二十招就得落敗,心裏說話,是親三分向,這時候不幫忙還什麼時候幫忙啊!嬌喝一聲:”狂徒找死!”揮粉拳加入戰團。

    漣漪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她一加入形式馬上逆轉,打的洪坤沒有還手之力,只能苦苦支撐,不知道這又冒出的是誰。

    玉天香見來了幫手,心裏挺感激漣漪,也想趁著這股勁把洪坤斃於當場,可惜天不從人願,一聲佛號好喊:”阿彌陀佛!幾位這是為什麼啊!自己人怎麼還動起手來了!”隨著話音,一股祥和的勁氣直沖戰團,將裏面的三人沖了開來。

    來的正是無際,他想著憑藉自己的功力分開這三人不費吹灰之力,哪曾想出乎他的意料,一股強大的氣勁竟然如山回轉,將大意的他也震成了暗傷,不由驚詫萬分。

    漣漪一扶玉天香免得她摔倒,道:”玉姐姐,你沒事吧?”

    玉天香咬著銀牙道:”沒事!”

    洪坤心裏也有點發虛,剛才要不是無際那一嗓子自己可堅持不了多久,不知道這後來的小妞怎麼這麼厲害,那掌風刮的臉都疼,他還不知道要是漣漪手上有劍,這會他估計也就變成十七八段了,哪還有功夫感慨啊!

    洪坤雖然心下吃驚但嘴上可不落後,道:”怎麼嫂夫人,這位敢情是大哥的女兒嗎?那我可占了半拉親爹啊!”

    玉天香的心裏是矛盾的,想要過去殺了洪坤以解心頭之恨,可又不願意別人知道這個事,正進退兩難之際,漣漪聽著話茬不對,道:”玉姐姐,他是什麼人?”

    玉天香見這會人越來越多,道:”洪三,你的項上人頭暫且留著,我不會讓你活的太久!”說著一扭頭跑了回去,眾人見不打了也都散了。洪坤馬上去找孔秀研究對策,這個玉天香看樣子不會讓自己好過,得早做準備才是!

    漣漪到了承煥這沒見著玉天香,道:”你看到玉姐姐了嗎?”

    承煥道:”她不是去找郎中為玉蘭看病嗎?怎麼回來了?”

    漣漪就將剛才的事講述了一遍,承煥也著急了,和漣漪來到玉蘭這也一樣沒見著玉天香,這人還丟了!

    玉天香哪去了?這會正倚在司徒家的院牆外掉眼淚呢!她自己很清楚,在承煥的女人中就屬她最沒有優勢,不但年紀最大還有一個女兒,雖然承煥對自己真的不錯,可自己也時不時想著這些事,心裏也不是滋味。那個年代對一個女人的貞潔看的是最重的,也難怪玉天香會覺得沒臉見承煥,那種身心的創傷是很讓人自卑的!

    玉天香回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這還是她擔心病床上的玉蘭,要不然也不願回來。玉蘭這一下午不能沒人照顧啊!承煥和漣漪找不到她只好在這照顧玉蘭,她這一進屋,承煥就有些不高興了,心裏說話,這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呢,非得你自己悶在心裏,那有沒有我不是一樣嗎!不過看見玉天香眼泡紅腫,面無光彩,心下也是疼的要命,想要責備的話又咽了回去,道:”看你,穿這麼少出去能不冷嗎?快上床躺著!”說著就要上前來。

    玉天香下意識地一退,躲開了來攙她的承煥,自己坐到了床沿,現在承煥一碰她就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洪坤,身上就是一陣顫慄,難過已極。

    玉蘭這會也醒了,見娘這個樣子,弱聲道:”娘,你怎麼哭了?”想伸手去摸娘的臉,終因沒有力氣舉到半途的手又落了下來。

    玉天香接著女兒的手看著女兒,想著自己受侮辱的時候正是懷著玉蘭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撲到玉蘭的胸前嗚嗚直哭。

    她這一哭把承煥三人都哭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承煥想上前卻被漣漪攔住了,漣漪那會就聽出點什麼來,好象那個洪坤和玉天香有什麼過節,而且是男女上的一些糾葛,那承煥上前去不是讓玉天香更放不開嗎!所以她把承煥攔了下來自己過去,道:”玉姐姐,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商量啊!你別一個勁地哭啊!”

    玉蘭也摸著娘的頭髮道:”娘……你究竟是怎麼了?”

    玉天香哭的承煥心裏一陣發酸,也不顧姐姐剛才攔自己,上來就把玉天香扯到懷裏抓住她的雙肩道:”你到底這怎麼了?”見她仿佛一個淚人相似,心下更是沒著沒落的!

    玉天香見承煥晃著雙肩盯著自己,腳下一軟倒在承煥的懷裏泣道:”他……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在承煥的安慰下,玉天香總算把事情講明白了,聽的承煥三人反應各不相同,漣漪聽的也跟著掉下了眼淚,因為玉天香的命實在太苦了,讓人不得不同情;而玉蘭呢,仿佛五雷轟頂,以往自己怎麼問爹的事娘都不告訴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個禽獸不如的爹,加上母親的遭遇讓她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而承煥呢?簡直氣的肺子都炸了,心間的怒火都要把身體燒熟了,無處發洩之下手掌狠狠拍向身側的桌子,只聽一聲巨響,紫檀木的桌子被承煥擊的粉碎,如細末般淌了一地,把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暈過去的玉蘭都被震醒。

    承煥推開玉天香轉身就往外跑,不把那個洪坤碎屍萬段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漣漪首先清醒過來,看著一地的紫檀木屑,嘴巴都合不上了,這是什麼鬼功夫啊!簡直駭死人了!見承煥要跑出門了,上前一把把承煥拽住,道:”你幹什麼去?”

    承煥一甩胳膊險些把漣漪橫摔出去,道:”我定要剮了那洪坤!”

    漣漪一使勁道:”你怎麼這麼糊塗,洪坤現在不比從前了,乃是翻天堡的堡主,不說你能不能殺得了他,就是這裏的人也不會看著他被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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