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異俠] 烈火寒靈 作者:李沃 (已完成)

 
huahua88 2010-7-23 17:19: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74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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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耳光

承煥和藍夢司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來了很多客人,承煥眼睛一撩,看見孫伯彥等人正坐在西北角,拉著藍夢司走過去。

來到近前,才發現有兩個人自己沒見過,都是二十多歲,其中一個咦了一聲,承煥一看,好嗎!這位長的什麽模樣啊!瘦的不能再瘦了,掐吧掐吧沒有一碟,按吧按吧沒有一碗,單薄透頂,就這樣,他還腳尖點地渾身亂抖,像個剁尾巴猴似的。旁邊那位比他強上百倍,五官端正,衣帽光鮮,估計也是官宦世子。

李承燁見承煥二人到來,起身道:“表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平侯張侯爺的大公子張博。”他又一指那個瘦猴接著道:“這位是興濟伯楊爵爺的公子楊鬱,平時跟我們幾個處的都不錯。”

承煥心想自己所料不差,一施禮,道:“見過兩位公子!”

張博和楊鬱都已經站起來了,見承煥施禮趕緊還禮。李承燁一拉承煥道:“二位,這是我表弟承煥,大家都是年輕人,要多親多近啊!”李承燁口中的承煥乃是程煥二字,因為武統幫跟承煥在司徒府照過麵,現在麵容雖已改變但名字也將會給人聯想,所以昨晚承煥等人一商量,遂把名字改為程煥,怎麽也保險一些。

那個楊鬱跟承煥打招呼,眼光卻往藍夢司那邊瞄,估計是沒見過多少美女,形態醜猥。藍夢司對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心裏說話,這個**蟲,看你這副身子骨折騰不了幾天了!

張博一撞楊鬱,心中暗想,你這坯子,到哪都是這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楊鬱窘然一笑,道:“程兄真是好福氣!得此美人不負此生啊!張大哥,你說是不是?”氣是張博真想踹他兩腳,沒事你扯我幹什麽!

孫伯彥等人對楊鬱的品行都清楚,也不以為意,楊鬱這個人雖好色但還真沒幹過作奸犯科的事,這點頗為難得。

孫伯彥哈哈一笑,道:“楊老弟說的對極了,來,我們喝酒,今天是李大人升遷之喜,歡快些總是好的。”

承煥一看裏麵沒有郭蓋,問身邊的李承燁,道:“表哥,少卿怎麽沒來啊?”

李承燁微微一笑,道:“來了,被他老爹扣在後麵和曹天嬌談心呢!”

聽了曹天嬌三字,承煥差點沒站起來,他身邊的藍夢司一扯他的胳膊,道:“沉住氣,不要著露痕跡,現在還動她不得!”藍夢司所謂的動她不得有兩個原因,一是現在正處在關鍵時刻,不能惹曹氏的麻煩,二是現在的承煥和自己,就算再加上幾個人,也不是曹氏的對手啊!動手不是找死嗎!

承煥深吸了幾口氣,真憋氣啊!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楊鬱在旁邊讚道:“程兄好酒量,我也陪你幹一杯!”就他那體格還喝呢!

藍夢司也知道承煥鬱悶已極,一邊說著話開解他一邊那眼睛撒摸藍田的身影,希望能看見父親一麵。在外人看來,他們倆真是親熱極了。

時候還尚早,有些該來的客人還沒有來,因此東道李賢也沒露麵,叮囑管家招待好客人,他把王翱和馬昂單獨請到了裏間屋,商討事情。

藍夢司忽然覺得承煥身形一震,順著承煥的眼光正看見曹天嬌跟郭蓋朝這邊走來,她的心裏也多少有些緊張,和曹天嬌畢竟是多年的姐妹,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那份情誼終歸還在。

郭蓋的臉色很是不快,跟曹天嬌在一起他能快活的了嗎!一看見她就想起被折磨的沒有人形的趙姒,郭蓋恨不得扒了曹天嬌的皮,可事實是隻能裝做沒這回事,還得跟她和顏悅色的,誰能受得了啊!

承煥給郭蓋騰了個座位,還沒等郭蓋坐呢,曹天嬌坐過來了,一打量承煥她不由一愣,心裏說話,這個小哥生的可是真俊那!別看曹天嬌心如蛇蠍但卻並不**蕩,美男子她不知道見過多少,對眼前的承煥,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承煥心裏這個氣呀!又不能把她怎麽樣。藍夢司一拉承煥坐的離曹天嬌遠了一些。楊鬱本來是挨著承煥的,一看這個主子來了,也是害怕的要命,他也挪了一張椅子,他雖好色,但碰到曹天嬌這樣的,連看都不敢多看幾眼,生怕曹天嬌一個不高興,自己可就沒得男人做了。

這下曹天嬌的臉耷拉下來了,一聲嬌笑,道:“怎麽!難道我身上有刺嗎?我一來怎麽你們還躲的遠遠的啊!”雖然是笑,可那笑聲都讓人慎得慌。周圍的人聽見曹天嬌的笑聲齊齊轉向這裏,不知道這位姑奶奶又要發什麽飆。

孫伯彥不想把氣氛搞的太僵,一呲牙,道:“小姐身上當然是有刺了,不過玫瑰嬌豔沒有刺護著怎麽成啊!那還不得被人采摘走了嗎!”

聽了孫伯彥的頭半句,曹天嬌臉色微白,聽完了,一展笑顏,道:“看來還是讀書人會說話啊!卻不知道是不是應心而說?”曹天嬌有點明知故問。

孫伯彥一笑,道:“小姐國色天香,豔冠京華,如無刺的話,那還有甚樂趣呢!不過一花瓶罷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曹天嬌聽罷咯咯直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不若我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嫁你算了。”

孫伯彥沒想到換出這麽一句來,嚇的頭冒冷汗,要他娶曹天嬌,他寧願去死,這個女人娶到家裏,不敗家還等什麽,嘴上幹笑,道:“小姐說笑了,說笑了!”

曹天嬌一笑了之,見郭蓋還站在身後,小哼一聲對承煥道:“這位是哪家的公子啊?我怎麽沒見過!”

李承燁連道疏忽,道:“這位是在下的表弟程煥,表弟,這位是京城第一美女,曹侯爺的妹妹,曹天嬌小姐,千萬不要怠慢啊!”他把後麵的怠慢加重說了說,也算給承煥提個醒吧!

承煥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強壓怒火起身道:“曹小姐果然是美豔過人,小生對孫大哥的話深表讚同。”

曹天嬌鳳目一亮,道:“是嗎?但不知比你身旁的那位姐姐又如何呢?”曹天嬌見藍夢司與承煥手臂交纏就知道他們的關係不一般,因此心純打趣。

承煥真不想跟她多說半句,可曹天嬌還沒完沒了了,看了眼藍夢司,道:“賤內怎麽能跟曹小姐相比呢,星星不敢與皓月爭輝啊!”邊說邊看了看郭蓋,心說少卿你就不能替我擋著點這個毒婦嗎!

郭蓋出了口粗氣,正待坐下來的時候,曹天嬌一偏腿,道:“你坐我這裏好了!”說著她坐到承煥身旁,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郭蓋。

這可真是考驗承煥的忍耐度,攥著藍夢司的手都不由緊了幾分。藍夢司生怕承煥按奈不住,柔聲道:“夫君,難道我真的比不上曹小姐嗎?”藍夢司並不是真的想問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此時說什麽好。

藍夢司雖然易了容,但卻沒往醜了畫,小模樣標致的很。曹天嬌咯咯一笑,道:“姐姐莫聽他胡說,我哪有姐姐靚麗啊!男人嘛!都是看不上自己的妻子的,是不是啊?郭郎?”她心情甚好還沒忘了損損郭蓋。

郭蓋哼了一聲沒說話,他現在沒有必要不想跟曹天嬌吱一聲。

曹天嬌春蔥玉指在桌子上一敲,道:“姐姐看到沒有,果真是這樣吧!”

藍夢司見曹天嬌的到來弄的這張桌子上氣氛沉悶的很,沒有人願意跟她搭訕,自己再不跟她說兩句話可就冷場了,笑道:“真的這樣嗎?不知道我家的夫君會不會這樣想呢!”承煥越不願意跟曹天嬌說話,藍夢司還越把話題往他身上引,承煥不由看了看藍夢司,藍夢司也曉得說錯話了,手上一使勁,意思是我疏忽了。

曹天嬌哦了一聲,美目看著承煥道:“程公子如此俊彥,姐姐可要看好了,保不準他外麵就有女人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承煥一拍桌子,啪地一聲,長身站起怒目而視,手抬起來就想扇曹天嬌一個耳光。

藍夢司馬上把他的手拉住了,道:“夫君,你幹什麽?”這個時候惹了曹天嬌,那還有好嗎!曹天嬌都能剮了承煥。

曹天嬌站起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承煥,道:“程公子的脾氣瞞大的嘛!看你的意思是想打我怎麽著?”說著,她還把臉向上挺了挺。

“啪!”地一聲脆響,承煥掙開藍夢司的阻攔,揮手在曹天嬌的臉上扇了一記耳光,聲音異常清脆,曹天嬌的嬌顏上頓時起了五道手指印。

承煥實在是忍不住了,多少天了這口氣憋在心裏出不來,今個曹天嬌還在眼前,任誰也壓不住這個火,等承煥打完也後悔不已,這不是因小失大嗎!哎呀!我怎麽這麽糊塗呢!他卻沒想曹天嬌會不會殺他。

附近幾張桌子旁的人都看著呢!誰也沒想到會有人敢打曹天嬌的巴掌,這可是京城一大奇聞啊!因此抱著看熱鬧的心理都想看看這事怎麽了結。

藍夢司都嚇壞了,提足全身功力蓄勢待發,生怕曹天嬌突然發難;孫伯彥郭蓋等人也吃驚非小,沒料到承煥真的敢打曹天嬌,一時間滿場靜寂的可怕。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曹天嬌摸著臉上腫起的指印,看著承煥道:“你居然敢打我?”她也是被承煥打懵了,從小到大哪裏被人打過啊!第一次是被承煥先前在地牢中一頓打,第二次就是今晚了,這還有差別,第一次被打雖然重,可卻沒有外人知道,這次是在大廳廣眾之下被打了一記耳光,雖遠遠沒有地牢那次重,可效果卻勝之百倍。

曹天嬌的秉性是抬手就殺人,承煥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手心,後脖頸子都濕了,可麵對曹天嬌的質問他無法退縮,也不能退縮,道:“是我打的,打你又怎樣?”

周圍的人,包括藍夢司和孫伯彥等人,心裏就一個想法,估計承煥這是活夠了。

曹天嬌怒極反笑,道:“好!”說罷出手如電抓向承煥,看樣子不把承煥撕零碎了不算完。她快,有人比她更快,曹天嬌的手剛出去就被她身後的一個人抓住了,道:“小妹不得放肆!”

抓住曹天嬌的正是曹欽,他跟曹天嬌來了有一會了,本來是坐坐就想走,可一直沒見石亨或者是石家的人來,因此曹欽也一直坐著,離承煥他們這桌不算遠,發生的事曹欽看的很清楚,等承煥抬手扇了小妹一巴掌他馬上就過來了。怕什麽來什麽,他本來就害怕小妹給他惹事,這可好,急不急先讓人扇了一記耳光,你說窩囊不窩囊吧!

曹欽之所以抓住小妹不讓她殺承煥,原因有兩條,一,這裏畢竟是李賢的府第,而當事人又是李賢的至親,這麽把人殺了不是給李賢小鞋穿嗎!二,曹欽現在還不想跟李賢鬧別扭,現在的李賢在皇上麵前紅的發紫,實權在握,不是那麽好相與的,再說了,剛才開會的時候就明確了李賢的用處,沒有他,自己這出戲還真演不下去。因此曹欽才拉住曹天嬌,不想小妹壞了自己的大事。

這下曹天嬌可不幹了,鳳目圓睜看著曹欽,道:“大哥,你拉著我幹什麽?我今天非把他剮了不可!他居然敢打我!”

曹欽臉色一沉,當時就變樣了,威嚴十足讓人不敢直視,看著曹天嬌,道:“我說的話你難道沒聽懂嗎?你現在馬上回家去,馬上!”

曹欽一生氣也真嚇人啊!整個人的精氣神跟剛才截然相反,氣勢迫人,曹天嬌剛想說什麽,一看大哥這架勢就明白大哥正處於發火的邊緣,大哥要發火可是六親不認,曹天嬌哪敢頂撞啊!隻能暗氣暗憋,她在懷裏掏出一朵製作精美的金花,一抖手插到承煥的鬢角上方,恨聲道:“你這輩子也別想好過!”說罷抬腳離去,臨走時還不忘瞪了曹欽一眼,嘴唇噘的老高。

曹欽心想小妹是被人寵壞了,一句也說不得,這回去後指不定在師父和二爺爺麵前怎麽哭訴呢!唉!自己回去又得挨說了。不過曹欽對承煥也十分不滿意,是親三分向,況且又是親妹妹,被人打心裏怎麽能舒服得了啊!

曹欽看著承煥鬢角上的金花,道:“看在李大人的麵子上我提醒你,自求多福,隻要能活過三天去,我曹欽可擔保你沒事!”說罷他離開走回座位。

藍夢司看見曹天嬌擲出金花,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心中亂如麻團,這是曹天嬌的奪命金花,時效雖隻有三天,可還沒有人能躲過去呢,她記得曹天嬌總共擲出的金花才六朵,可沒一個人能活過三天去,其中不乏江湖高人和世家子弟啊!因為奪人性命跟麵對麵的比試不同,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什麽殺人辦法都使用,藍夢司的心登登登都跳成一個了。孫伯彥等人對曹天嬌的奪命金花也略有耳聞,都很替承煥擔心。

無知有時候可以等同於無畏,承煥不知道什麽是奪命金花,他也就無所謂,心裏這口氣總算出了一點點,這一巴掌打的自己心神皆爽,他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吱一聲,幹了!

藍夢司心裏這個氣啊!埋怨承煥隻圖一時快慰忘了後果的嚴重性,先不說給李賢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單單是曹天嬌的算計就夠承煥喝一壺的了。

還真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旁的楊鬱一拍巴掌,道:“哈哈!程老弟恐怕要一夜成名了,老哥敢保證,明天北京城都得轟動,敢舔‘朝天椒’,老哥我敬你一杯!”楊鬱也一仰脖喝了一杯酒。也不知道他是奸是傻,萬一曹天嬌也把他算上,估計他都得嚇尿褲子!

打都打了後悔也沒用,承煥見大家都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一笑道:“就算我活不過三天,大家也不用這麽看著我吧!來,我們喝,不醉不歸!”

承煥這幾句話說的豪氣幹雲,讓人覺得他也是條漢子,再說了,今天晚上來的人對曹天嬌的為人多少都了解,大多數心裏反感嘴上卻不敢說,有承煥替他們解了點氣,讓他們也著實高興,還著有大部分人舉杯與承煥共飲。

曹欽一看,得!自己小妹的人緣是差到家了,也怨不得別人,自己家裏人有時候都煩拿她沒辦法何況外人呢!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進來三個人,當先一人道:“看來我們是來晚了!不知道東道會不會挑理啊!”

眾人回首一看,來的是石亨的二公子石尚,身後帶著兩個家仆,各自提著禮品盒。

承煥一看,家仆中有魏九齡這個老妖怪,條件反射,他的酒也不喝了。

從裏麵出來的李賢正好聽見石尚說這句話,接腔,道:“哪裏!能來的都是看得起我李某的,我怎麽敢挑理啊!二公子快坐!”跟著李賢出來的還有王翱和馬昂兩個人,不知道他們三個剛才在商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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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告密

馬昂今天的心情可以說喜憂參半,喜則喜,李賢被提拔為吏部尚書入值文淵閣,朝廷中又多了個中流砥柱,憂則憂,石曹的勢力日漸強大,京城中大小官員除了少數幾個,哪個不看石曹的臉色行事啊!地方上石曹兩黨也培植黨羽,這天下萬裏江山眼看就要改名換姓了,身為臣子的哪能不心焦啊!

馬昂是行伍出身,宣宗皇帝在位的時候就轉戰南北,尤其是在平定交趾的戰鬥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一句話,馬昂能有今天一靠自己不斷的努力和拚搏,二是當君王的知人善人給他發揮才能的機會,因此馬昂對朱家王朝那是忠心耿耿,絕無貳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到三十年的時間裏換了三個皇帝,自然就有頻繁的人事變動,馬昂因為功勞大,資格老,因而官階是一年比一年高,但他心裏卻十分的不痛快,沒別的原因,官是當大了但實權卻沒長多少,能不讓他煩心嗎!還有一點,當今皇上英宗對他總是不冷不熱的,讓馬昂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生怕哪步邁錯了被逮住尾巴一擼到底,伴君如伴虎,馬昂的擔心也不是瞎擔心,看眼跟前皇上寵信石曹的架勢,不是不可能啊!石曹雙方哪夥看他都不順眼,都時刻準備著在背後捅他一刀啊!

馬昂長歎一聲,自己盡到了做臣子的責任,問心無愧那就行了,至於將來落下個什麽結果,隨他去吧!馬昂見天色已然不早,吩咐管家打點禮品要去給李賢祝賀。

將軍府大門外,一乘火紅色的大轎停靠著,馬昂從府裏出來,身後跟著四個青衣小帽的家仆,手上各提著禮盒。

馬昂來到近前,轎夫壓轎,馬昂一撩廉籠,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嗖!”地一聲,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馬昂就感覺頭頂嗡嗡直響,一抬頭,嚇出了一身冷汗。隻見他頭頂轎子的橫木處釘著一支袖箭,三寸多長,袖箭中央穿著一封書信,箭尾尤自震顫做響。

馬昂久經沙場,馬上鎮定下來,他知道對方沒想要自己的性命,不然這一箭就能讓他氣絕當場,穩了穩心神,喝止住想要追查袖箭來處的家將,伸手將袖箭拔出來,道:“起轎,去李大人府。”進了轎子的馬昂取下書信,展看觀瞧。

等馬昂把信看完了,才驚覺自己的內衣都濕透了,信有兩張紙,第一張隻有四個字,石亨要反,第二張紙上,密密麻麻地寫了石亨都有哪些同黨,這些同黨都是幹什麽的,官職如何,最後交代了石亨要謀反的大概時間和私自製作的印信,龍袍等物藏在石家的什麽地方。

馬昂是個極其穩重的人,可看完了這封信當時就坐不住,毛了!是馬上進宮稟報皇上還是先調動兵馬護衛禁宮,令馬昂猶豫不決。他也懷疑過這封信所提事情的真實性,寫的這麽詳細肯定是石亨那頭的內鬼啊!可能得知這些事情的人哪個不是石亨的心腹啊!怎麽會出賣石亨呢?該不是石亨的什麽計策吧?借此事把自己徹底收拾了!馬昂心都打開了十二個孔,仔細思索這件事是真是假,自己究竟該怎麽應對。

馬昂他們家和李賢的府第離的不是很遠,因此在馬昂還沒有個確切的結論的時候他就到李賢這了,轎夫落轎將思索中的馬昂驚醒,馬昂咳嗽了一聲,道:“怎麽停下啦?”聽見外麵轎夫說到了,馬昂心中就是一動,打個比方說,現在就自己知道石亨要反的這個事,不管是真是假自己要是抖摟出來,自己可得負全責啊!可要是幾個大員都知道了這個事,那就算是假的,法不責眾,皇上和石亨也不能給自己小鞋穿,對,就這麽辦!馬昂剛有此念,腦海中就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一是李賢,皇上剛剛提拔重用他,他現在說話在皇上麵前肯定有份量,二是王翱,四朝元老,曆任大員,在皇上和百官之中也是表率,有這麽兩個人跟自己和在一起,就算這封信是假的,誣告了石亨,想來皇上和石亨也不能奈何得了他們,頂多被斥責幾句也就是了。馬昂這麽做不能說他奸猾,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他不能不為家裏那幾百口人命著想啊!

這事說來也巧,馬昂的轎子剛停下沒多長時間,後麵也上來一頂轎子,來者非別,老臣王翱是也。

王翱本不想來,一則年紀大了不願走動,二來自己的孫子王鴻已經來了,就算是王家的代表了,可他和馬昂一樣,也接到這樣的一封書信,不同的是他的信是躺在**接的,蹭著王翱的鼻子尖釘到了床頭,沒把老頭嚇死,展信一看,跟馬昂一樣驚駭欲死,左思右想後得出了一個和馬昂一樣的想法,所以他才起身趕赴李府來見李賢商量對策。

馬昂和王翱走了個頂頭碰,由於兩個人都比較緊張,因此那封信還在手裏攥著呢,牛皮色的信封上麵扣著火紅色的框框,十分醒目。看見對方手裏的信封,兩個人心中皆震顫不已,馬昂走近王翱的身前,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石亨要反!”

王翱雖然老了可並不糊塗,點頭道:“我們進裏麵和原德好好談談,如我所料不差,原德手上也應該有這樣一封告密信!”二人將書信藏好聯袂走進李府的大門,早有管家在那接待著迎了進去。

王翱所料一點都不差,李賢確實得到這樣的一封書信,不過比他們都要晚,馬王二人走進李府的大門時候他才收到。

李賢有個習慣,每晚必讀一篇《論語》,自打他中進士那天開始就沒間斷過,今天雖然是賀客如雲但他雷打不動,抓了個空閑的當口鑽進書房溫習《論語》。

李賢對自己這本《論語》熟諳的很,想找哪篇一翻一個準,可今天卻出了偏差,因為這本《論語》中多了一封信,牛皮色的信封火紅色的框框,擱在了書本的中間讓李賢遲愣了一下,心說誰把信放到這本書裏了,難道是承燁嗎?不能啊!李賢見信口是開著的,打開觀看。和王馬二人一樣,看完信好半天沒緩過勁來,心都蹦上三十三重天去了,拿著信的手一個勁哆嗦,他不是不知道石亨要謀反,可來的實在太快太突然了,一點準備都沒有,李賢就覺得身心發空,了無對策,都有點發傻!

現在李賢也顧不得這封信怎麽會出現在自己的書裏了,隻想找個人商量一下究竟該怎麽辦,他踏出書房沒走多遠就碰到了王翱和馬昂,就像是溺水遇到了救命人一般,直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王翱看了馬昂一眼,心裏說話,怎麽樣,怎麽樣!老夫沒料錯吧,看李賢這模樣,鐵定也有一封告密信,想到這,王翱在懷裏掏出告密信,道:“我們裏麵去談!”

李賢一看,妥!自己剛想找個人來商量人就來了,看王翱和馬昂的神色,估計和自己一個樣啊!三人誰也沒再說話,統統鑽進了李賢的書房。

書房內,三人把各自的書信往桌子上一攤,仔細一看,別說內容是一樣的,就是筆跡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半天誰也沒說話。

李賢抹了抹腦門子上的冷汗,道:“二位,原德我無論從資曆上還是學識上都不能與之相比,還望兩位大人有以教我啊!”

馬昂也下意識地擦了擦汗水,道:“為了大明的江山,我馬昂可以肝腦塗地,但這個事……!”馬昂把他的擔心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他想這也是李賢和王翱所擔心的吧!

王翱的臉色也蒼白的可以,老頭子又看了看信,道:“我覺得這信中所言八九可以相信,你們看,信中所說大部分石亨的同黨都確切的很,有些人我不知道,他們平日跟石亨也無甚來往,但都官居要職,一旦起事沒有他們的幫助會很困難的。”

李賢則持不同意見,他先把曹欽和武統幫的事跟王、馬二人通了通氣,讓二人也有點心理準備,末了李賢道:“假設這信是曹欽給我們的,那麽它的真假就值得商榷了,石亨有謀反之心我敢斷定,可像信上寫的這樣,把謀反的計劃都披露出來,石亨還有謀反的資格嗎?這也不像石亨的為人啊!”

馬昂卻感覺李賢和王翱說的都有理,反而讓他無法堅定哪個決斷了,忠臣固然還是要做,可必須為自己的家人著想啊!自己死不死無所謂,拖家帶口的總說不過去。馬昂咳嗽一聲道:“李大人,王大人,我看我們是不是先行稟報皇上啊!如果貿然行事不管成敗哪都是無法說清的啊!”馬昂骨子裏的忠君思想讓他凡事都以此為準。

王翱覺得馬昂這麽做也對,可這信上說石亨謀反就在這一兩天,萬一讓皇上知道不是要亂做一鍋粥了嗎?皇上的性格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唉!徒增煩惱啊!

李賢知道的比王馬二人要多一些,因此考慮的也比較全麵,沉吟一下道:“二位大人,李某給你們看一樣東西!”說著李賢把英宗給他的聖旨請出來,攤在桌子上。

馬昂和王翱見李賢拿出一道聖旨,不知道李賢要幹什麽,恭敬地拜了拜,上前瞧看,不看則可,一看,二人把心都放下了,多少還有一絲虛榮,心裏說話,看來自己在皇上的心目中還是有份量的,占一席之地這就不容易啊!

李賢收起聖旨,道:“二位大人,不管這封信上說的真假,我們都應該做第一手的準備啊!還有一點我想咱們也應該合計一下,那就是曹吉祥父子的事了,當今聖上和太監王振從小一塊長大,對宦官還是比較信任的,要不然也不會發生土木之變了,但皇上並沒有從中吸取教訓,反而還修建了懷念王振的祠堂,對擁立聖上有功的曹吉祥更是言聽計從,不下於王振當年啊!曹欽常以曹操自居,我想二位大人也略有耳聞,可皇上對此卻一無所知,多半壞事就壞在曹吉祥身上,因此我們雖然要提防石亨謀反但對曹欽卻也不可掉以輕心啊!”

由於李賢剛才給王馬二人打了預防針,王馬二人對此的重要性也十分的清楚,馬昂點頭道:“李大人說的對極了,對曹欽我是一百個看不上,沒想到他背後還有江湖幫派支持,或者說他本身就是江湖匪類,不防著他可是要吃大虧的。”

王翱也道:“自比曹操,恐怕他可沒有曹武帝那能耐,我倒要看看他怎麽篡奪大明天下,不過曹欽手上的兵權也不小啊!當真有起事來他不配合外帶扯我們的後腿可就不好辦了。”

馬昂深以為然,道:“王大人的顧慮不無道理,萬一讓曹欽坐收漁利我等可就是千古罪人啊!現在我認為能指揮得動的軍隊隻剩下五城兵馬司、禦林軍、錦衣衛這三方的人馬了,其餘像兵部、五軍都督府,不是石家把持就是曹氏控製,根本就不能指望,還得防著他們下黑手呢!”

李賢算計了一下,道:“禦林軍才一萬來人,五城兵馬司的人又駐紮在城外,錦衣衛沒有皇上的諭旨是指揮不動的,再說錦衣衛還要保護皇上的安危,這一劃拉也不到兩萬人啊!如何能抵擋石亨那虎狼之師,光是石亨的家將就不下兩千人多人啊!”事實就是如此,李賢一擺扔手,有些喪氣。

馬昂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不必著急,我先給你吃顆定心丸,我弟弟馬寬剛剛就任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我可以提前一天讓他領兵帶隊先做安排,城裏嗎,有這些人就足夠了,不是我馬昂誇海口,隻要給我一萬人馬我就可以踏平石亨的府第。”

指揮打仗自然是馬昂最有發言權,聽他這麽一說李賢和王翱稍微安了安心,王翱轉念一想,道:“二位,我看還是給皇上寫個折子比較好,可就怕到不了皇上的手啊!”王翱認為這麽大的事不讓皇上知道不是做臣子應該做的,但他又怕曹吉祥會把奏折扣下,而要自己親自送去,又怕被有心人盯上,因此矛盾的很。

李賢哈哈一笑,道:“王大人不必多此一舉啦!皇上知道不知道都一樣,一來皇上對石亨之事心中有數,二來石亨現在又沒真的造反,咱們未雨綢繆就來個大文章上去,顯得太浮誇了,馬大人以為然否?”

馬昂和李賢都屬於實幹那類人,沒有成績出來是不會宣揚的,點首道:“不錯,現在都是我們的猜測,最重要的還是真憑實據,一個是石亨真的扯旗造反,另外一個就是在石亨的府中搜出書信之中所謂的龍袍印信等物,人贓並獲讓石亨無法反駁,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啊!”

三人商量了好半天,得出的都是一個被動應變的結論,而且還必須要加千萬倍的小心,不然被石亨反咬一口或者被曹氏借刀宰掉都有可能發生,那樣一來可就真是徹底交代啦!

又商量了半個時辰的具體事宜,李賢覺得應該出去應酬一下了,道:“二位大人,我們還是出去吧!事情就先這麽定著,我找人去搜集石亨的罪證,如果有機會的話探探石亨所藏諸物的地方,做到心中有數,你們看呢?”

王翱和馬昂都沒有意見,馬昂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道:“二位,我可得提醒你們啊!從我們今天得到這封告密信的方式來看,咱們的小命可都在人家的手裏攥著呢!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可能大大存在啊!我希望兩位大人能好好保重生命,加倍小心啊!”馬昂一想到那頭頂的袖箭就渾身不得勁,不管是誰發的袖箭,想要取自己的小命是易如反掌啊!

李賢和王翱的神色都是一稟,馬昂說的沒錯,真要是沒怎麽樣小命先沒了,那還怎麽為皇上,為社稷效力啊!尤其是李賢,對方居然知道他的生活習慣和作息時間規律,看來對自己研究多時了啊!李賢心中幾乎可以肯定這密信鐵定是曹欽派人送來的。

李賢三人出來的時候正聽見石尚說這番話,李賢做為東道,自然得麵麵俱到,給誰的都是和顏悅色外帶三分謙虛和兩分誠懇。

石尚聽罷頗為高興,坐下道:“李大人連升三級好比是鯉魚跳龍門啊!小侄代表家父特地送來一幅畫,還望李大人不要嫌禮薄啊!”

李賢連道不敢,承煥這桌的楊鬱發話了,他跟石尚一起逛過幾回妓院,彼此還算熟悉些,扯著嗓子道:“我說石大哥,送什麽不好送啥字畫啊!李大人是讀書人不假,可我知道李大人的書法那是當世有名啊!你如果送的不是王羲之,顏真卿的墨寶,閻立本的真跡,還是不送的好!”承煥一聽,得!這位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這麽說不是讓人下不來台嗎?
ccc1971 發表於 2019-5-3 20:56
第十五章 藍語

楊鬱的話音剛落,門外又進來三個人,為首一人高聲道:“我可知道石二公子送的是什麽畫,李大人何不展開一瞧啊!我敢斷定李大人一定會喜歡的!”

承煥一打量,隻見進來的這三位有點特殊,全都穿著官服,那身衣服看著有些眼熟,一回想,記起來這三人都是錦衣衛,先前把自己誤當作少卿的那些人穿的就是這身衣服,再看當先一人,四十多歲,大高個,臉形細長,小鼻子小眼睛的,可那雙小眼睛爍爍放光,一看就知道修為不弱,後麵跟著兩個人,左邊的這個也是四十來歲,身體肥粗扁胖,跟個彌勒佛相似,但卻沒有彌勒佛那麽富態,而且給人的感覺有點鬼頭蛤蟆眼,不像個正經人,右邊的那人三十出頭,平頭正臉,五官端正一臉的正氣,讓人看著十分舒服,這二人都挎著妖刀但卻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李賢一看,來的居然是錦衣衛的指揮使耿燕信,這可真是稀客啊!錦衣衛的指揮使還了得嗎!那可是皇上眼跟前最紅的人,最信任的人,連朝廷的官員見了麵都敬畏三分啊!生怕錦衣衛在皇上麵前嚼舌根,哪有不害怕的。

李賢一拱手,道:“耿大人,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啊!”李賢滿麵堆笑,對錦衣衛那是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然沒個好。

耿燕信哈哈一笑,道:“諸位與我都是同僚,但大多數人認為我老耿是個不通情理的人,跟誰也不對付,實在是冤枉我了啊!諸位也不想想,我哪有時間跟大家把酒言歡啊!公務甚忙壓的我都喘不過氣來,今天趕上李大人高升之喜,我也湊湊趣,跟大家樂和樂和。”

誰信那!在場的官員九成九心裏都直撇嘴,錦衣衛是幹什麽的,專門挑當官的毛病好給皇上打小報告,因此對耿燕信的話一百個不相信,有的人心裏還琢磨,這耿燕信是不是察覺到我的毛病跟來了,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李賢把這位瘟神讓到首席,道:“對極,對極,耿大人是該跟同僚們多走動走動,既然耿大人都如此說了,那我定要把石公送的禮物展來一看了啊!”

李賢把石尚拿來的卷軸從紅色包袱裏拿出來,在一張空桌子上小心的打開卷軸,由上而下一直鋪到桌子的盡頭,這幅畫,將近兩米長短,寬有三尺,尺素間,描繪著漫漫風雪的天地間走來一隊人馬,在荒涼淒冷的草原上隻有風雪陪伴,雪地上露出稀疏的幾根枯草更為畫麵增添了蒼涼之色,整個畫麵都是悲色調為主。

畫境隨心,李賢看著這幅畫,再看看畫的左下腳題的一首詞,頓時在心裏升起一股熱情,一份期待與希望。題的詞正是南宋名將嶽飛的《滿江紅》,字裏行間都充斥了熱血豪情啊!

耿燕信也仔細地看著,他之所以知道石亨會送這幅畫是因為他在古董店也看好這幅畫了,由於當時沒帶夠銀兩,等他取來銀子的時候,老板說畫已經被忠國公府的管家買走了,讓耿燕信後悔不迭,剛才聽石尚說送來一幅畫,很自然地就想到這幅畫上了。耿燕信看著畫上的字,道:“李大人對書法頗有研究,可否看看這是哪位大家的名作啊?”耿燕信先前喜歡此畫是因為意境,畫上的字沒太看清楚,此時一看,字跡如龍飛鳳舞,自成一家,他認不準了,是以問問李賢。

周圍的人也抻著脖子看,看模樣這畫有年頭了但畫上沒有落款,所以都不知道這畫是誰畫的,那字寫的更是漂亮,一曲行書《滿江紅》,絕了!

因為鋪畫的這張桌子挨著承煥他們比較近,因此承煥也借光跟著看了看,覺得這畫確實不錯,《滿江紅》題在畫上更是貼切非常。

李賢看了能有一刻鍾,覺得心裏有底了,道:“諸位,如果李某沒有看走眼的話,這字應該是朱熹朱聖人的筆跡,至於畫嗎,應該也是出於朱聖人之手,列位上眼。”李賢一指畫的最下方,接著道:“朱聖人用墨最喜歡用滁州墨,但是滁州墨絕非佳品,往往年久之後就會剝跡,因此隻在朱聖人生年間出產過,能流傳至今加上這字跡,李某可以斷定這是朱聖人的墨寶,在此我可要多謝謝國公的慷慨啦!”李賢很高興,也確實喜歡這幅畫,見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卷到頭,李賢就發現承煥看的很入神,提起字畫,道:“賢侄,你也是讀書之人,務必要刻苦讀書啊!想你以十四之齡就奪得鄉試第五名,如果再刻苦攻讀,前程不可限量啊!”李賢少時最是貪玩,在十八歲的時候才開始讀書,二十六歲高中進士,因此對十四歲就嶄露頭角的承煥抱有極大的希望。

周圍眾人一聽承煥十四歲就名登鄉試榜,都頗為關注,他們大多是讀書人,能一舉高中的畢竟是少數,因而都多看了承煥兩眼,暗道神童也不過如此吧!

李賢把畫收起來,道:“今天李某實在是高興啊!看了朱聖人的墨跡也不禁手癢起來,剛才又想到承煥吾侄的事跡,我就想給吾侄題詩一首,來人,文房四寶伺候。”

時間不大,筆墨紙硯都已齊備,很多同僚都聽說李賢的書法很有功力,但親眼看見的也就那麽幾個人,因此都圍湊過來一睹“真顏”。

承煥沒想到伯父會給自己題詩,頗感意外,眼力勁他還有,忙過來為李賢研墨。

墨研均勻,李賢飽蘸墨汁沉吟一會,提筆揮毫,片刻,一首詩寫成了。李賢頗為滿意道:“賢侄,你父親有個心願曾經對我提起過,希望你能光耀門楣為祖宗增光,伯父這首詩的意思也很明確,希望你能銘記在心啊!”

承煥將墨跡還沒有幹透的紙張掉轉過來,隻見上麵寫著四句話:三尺龍泉萬卷書,老天生我意何如。不能治國安天下,枉稱男兒大丈夫。一個男人的宏大誌願躍然紙上,承煥連讀了三遍,心潮澎湃,道:“多謝伯父的勉勵,小侄定會牢記在心。”多餘的話不用說了,盡在不言中。

這頓飯吃的挺盡興,至少表麵上是賓主皆歡,喝趴下好幾個,直到三更天人們才散去。

如果說有人不痛快那就是承煥了,本來得到李賢的題詩承煥心裏感觸良多,一直以來他都是迷惘的,李賢的詩好比是一盞指路的明燈,讓人豁然開朗,明白了很多道理,可楊鬱的一句話讓承煥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楊鬱喝酒喝的有些高了,嘴巴更是沒有把門的,話題談來談去就談到了錦衣衛的身上,楊鬱來了精神頭,指著耿燕信身邊的那個胖子,道:“程老弟,看見沒有,就那德行的人都能娶到美人,雖然不是原裝貨可那也是美女啊!你說我怎麽就遇不到那樣的美事呢!”

楊鬱嘟囔了一晚上,旁邊的張博實在受不了了,道:“你如果喜歡盡管去把左金蓮搶過來啊!我看你跟門達半斤八兩,她既然嫁得門達自然也會嫁你了,就是歲數大了點!”張博說的純粹是反話。

楊鬱真的喝多了沒聽出來,一拍手,道:“此話有理,有理,你們沒看到啊!左金蓮那才叫個美呢!我看了她一眼都三天沒睡覺,你們要是看到就好了,一定會認同我的感受的。”楊鬱這段話說出來打了三四個酒嗝。

承煥的身體馬上僵到那了,遞到嘴邊的酒無論無何也咽不下去,順著楊鬱的目光瞧,看見那個門達正陪在耿燕信邊上坐著,喔!這個人就是門達,左金蓮要嫁的人。承煥心如刀絞一般,左金蓮要嫁給這樣的人,真是白玉蒙塵啊!

臥室裏,藍夢司見承煥盯著李賢送給他的詩句看得入神,不知道承煥此時的心早被左金蓮填滿了,也沒有打擾他,將曹天嬌的那朵金花托在手裏看著,曹天嬌的武功比自己還要高,刺殺的手段也高明的可以,看來自己要寸步不離承煥的左右啊!不然一個疏忽就是陰陽永隔的結果。

承煥想著想著一搖頭,心中暗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左金蓮要嫁何人跟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她眼看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也許門達會對左金蓮好也說不定啊!隻要左金蓮幸福不比什麽都強嗎!”承煥在心裏這麽跟自己說,長歎一聲,希望左金蓮能夠幸福吧!

聽見承煥幽幽一歎,藍夢司將金花收起來到承煥的身邊,道:“很晚了,我們休息吧!”

承煥拋開對左金蓮的思緒,回手握住藍夢司的手,道:“藍姐姐,你知道嗎!我的心裏現在很困惑呢!我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麽誌向,隻希望能快些回到家中跟父母和鍾晴姐姐一家人團聚,可是今天晚上伯父寫的這首詩讓我想的太多了,你說一個人活在世界上究竟為什麽呢?”

藍夢司輕搓著承煥的手,道:“你問姐姐這些姐姐也說不好,我爹說過,一個人活著沒有目的,就會彷徨,苦悶和不安,而當一個人知道他想幹什麽的時候,和他有了要達成的目標是什麽之後,那才有活著的意義,人也不會覺得生活了無生趣了。”

承煥看著紙上的詩句,道:“我能幹什麽呢?治國安天下嗎?似乎很遙遠啊!”

藍夢司笑了,道:“不是你能幹什麽,而是你要幹什麽,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你這麽聰明,隻要勤奮努力,堅強自信,定下目標,一步一步向前邁進,一定可以成功的,那樣,我這個枕邊人也會覺得光彩的。”

一樣的話,承煥在兩個女人口中聽到過,戩兒也說過同樣意思的話,希望能夠以夫為榮,妻憑夫貴,而自己呢,能夠達成她們的心願嗎?承煥對自己的能力強烈地懷疑著。

藍夢司繼續道:“治國安天下那隻能是最最傑出的人才能做的,古之管仲、諸葛莫不如是,而我們絕大多數都是平凡的,平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從來沒有讓自己變的不平凡過,許多事情一時是看不見收獲,看不見效果的,但不要著急更不能灰心,古人說的好,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你肯下功夫去做,一切努力都絕不會白費的。”

承煥沒想到藍夢司會說出這樣的話,看來自己真的低估這個女人了,她不但武功容顏一等一,更有不簡單的頭腦,有這麽一個女人愛著自己,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承煥把題詩的紙張收起來,道:“我並不想當官,從我被盧九成劫走那天起就跟江湖扯上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所認識的人也九成九是武林中人,本來在草莽之中還是能有所作為的,雖然我很笨,可你看現在的我,一身武功不但沒了,連容貌都被毀了,我……我……!”承煥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如同廢人的自己還能幹什麽?江湖混不下去了,作官嗎?可就自己這頭腦,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主,哪能適應官場的黑暗啊!

藍夢司將承煥摟在懷裏,柔聲道:“承煥不要妄自菲薄,誰生下來都不是能人,凡事要多從自身找原因,事情如意與否,固然要靠一點運氣和小聰明,但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奮,就拿練武來說吧,天生奇才能有幾個,不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嗎!不付出辛苦想平白得來一身絕技,那樣的幾率跟百年大地震似的,遇到的人少之又少啊!”

承煥不由苦笑,藍姐姐說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這身功夫確實如百年大地震似的憑空得來,但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不嗎,又卡殼了!嗅著藍夢司身上的陣陣體香,承煥道:“沒想到藍姐姐的心中有如此溝壑,看來我還是不太了解姐姐啊!姐姐如果是男兒身必定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

藍夢司笑了,道:“你不覺得自己摟抱的是個長著胡子的粗曠漢子嗎?”

承煥端正藍夢司的臉,道:“那我可得看仔細了,不要被你嚇到啊!”

藍夢司在承煥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聽姐姐一句話,你生存在這世間自然就有存在的理由,不想當官姐姐讚成,官場可不是好混的,混江湖嘛!也還可以,武功沒了可以再練,不能練了可以玩些小玩意,做做暗青子一樣可以混江湖,實在不行還有姐姐給你當小兵呢!最不濟,姐姐跟你回老家種地去,當個土財主也不錯,吃喝不愁,到時候姐姐給你生一群小蘿卜頭,讓你煩死!”藍夢司極盡開解之能事,希望承煥能舒心些,不要想心中的死結。

話是開心鎖,藍夢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被她這麽一講,承煥倒真覺得前途開闊起來,就如藍姐姐說的,實在混不下去了回去幹什麽不行啊!像鍾晴姐姐似的,時常周濟窮苦的老百姓不也是人生一大樂事,一大善事嗎!到時候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多麽愜意啊!但是眼前要解決的事還是要辦的,不把這些事了結承煥都覺得對不起自己,至於感情上的爛帳,就讓它爛到自己的肚子裏吧!他現在卻還不知道,因為他的失蹤,漣漪眾女耗子動刀窩裏反了,可以說“打”的不亦樂乎。

承煥嗬嗬一笑,道:“藍姐姐,是不是江湖險惡,不行就撤啊!”

藍夢司輕彈了承煥的額頭一下,道:“哪來的俏皮話,說到險惡我可告訴你,你這三天才是險惡非常呢,曹天嬌的奪命金花可不是賣大力丸的說說就算了,能不能過了這個坎姐姐心裏都沒數啊!”

承煥把藍夢司打橫抱起,道:“藍姐姐放心好了,為夫有信心能過得去,想我屢次死裏逃生,今次也不會例外的。”他把藍夢司輕輕地放到**。

腦袋貼到枕頭上,藍夢司的耳朵一動,臉色就是一變,馬上彈坐起來運掌勁扇滅蠟燭,一把把承煥拉到**靠著自己,小聲道:“房上有人!”藍夢司聽聲音,人馬上就要竄到這間房頂上了,雖然聲音十分輕微,可冬天的瓦麵比較脆,腳踩上麵傳出的聲音相對來說不易掩蓋。

承煥心中一動,來的該不會是曹天嬌吧,他在藍夢司的背上畫了一個曹字。

藍夢司也五分斷定是曹天嬌,因為自己還算了解她,這是她的行事作風,心中不由緊張起來,自己的傷還沒完全好,本來就不是曹天嬌的對手,真要是對上了可怎麽應付她啊!更怕連對上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曹天嬌身上的“零碎”多的數不清,也不知道她會采取什麽手法,真是傷腦筋。
ccc1971 發表於 2019-5-4 13:41
第十六章 嬌殺

承煥雖然聽不見瓦麵上的聲音,可看藍夢司的神色就知道來人已經到了頭頂,心也不禁加速跳動起來。

藍夢司感覺屋子忽然一冷,知道來人已經揭開瓦麵和房子的隔板,她的寶劍就掛在床頭但這功夫已經不敢動了,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眼看就要過年了,夜晚的外麵漆黑一片,藍夢司把燈火一熄滅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但憑感覺,藍夢司知道上麵的人順下一條繩子來,她多聰明,馬上就知道人家要下毒,什麽都好防範就這個毒沒個防備,藍夢司不敢遲疑,伸手把**的被子攥住,一使勁,被子打著旋向上飛去,她拉起承煥就往外跑。房間裏不通氣,真要被毒物灌滿了肯定是死路一條。

等藍夢司和承煥前腳踏出房門,後腳屋子裏騰起大片紅光,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藍夢司跟承煥前撲趴到地上,感覺腦袋上麵撲過去一股熱浪,像是紅衣大炮轟過一樣,隻是沒有任何聲息,倆人的心都緊了又緊。

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見一個人影從房頂躍下落在二人麵前,道:“挺機警的嘛!看來我低估你的能耐啦!”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千殺的曹天嬌。

地上十分堅硬,承煥的手都磨破了,紅了一溜酸疼非常,一看果然是曹天嬌,真是又恨又怕。

藍夢司把承煥護在身後,道:“你要幹什麽?”她故意改變了一下聲線害怕曹天嬌聽出來。

看藍夢司這架勢似乎會幾下武把操,讓曹天嬌挺意外,一聲嬌笑,道:“幹什麽?自然是取你相公的小命了,怎麽,不想做寡婦嗎?那可由不得你。”說著,曹天嬌身動如電竄向藍夢司身後的承煥。

藍夢司哪能讓她如願,可藍夢司又不敢使自己拿手的功夫,害怕曹天嬌認出來,玉手輕舒,以擒拿術迎上曹天嬌,撞胸縛臂,近身與曹天嬌搏鬥,反正二人都是女流沒什麽顧忌。

曹天嬌輕咦一聲,麵前少婦的身手大大出乎她的預料,施展的雖是極其普通的擒拿手,可給人的感覺極俱殺傷力,不能掉以輕心,不得已,曹天嬌舍棄承煥先對付藍夢司。

藍夢司絕對是虎頭蛇尾,一來與曹天嬌在武術造詣上存在一定的差距,二來她身上有傷,不論是氣力還是靈活程度都大打折扣,因此二十幾招一過,便是險象環生的局麵。

藍夢司心中不由叫苦連天,這樣打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就得交代嘍,哎呀!我可如何是好!她這一分心神,壞了,曹天嬌抓著藍夢司招數變緩幾招攻勢連環把藍夢司逼到了牆角。

承煥一看藍夢司情勢危急,一邊撲上前去一邊扯著嗓子喊:“抓刺客……!”李賢知道了曹天嬌和承煥的事後,心裏也提心吊膽的加派人手巡邏,雖然不能把曹天嬌怎麽樣但人多喊起來效果就不一樣,再說了,也不見得曹天嬌見人就殺吧!

曹天嬌聽見承煥喊叫,左手一掌蕩開藍夢司的進招,右手正拍到藍夢司早先的傷處,痛的藍夢司一聲悶哼,背也靠早牆壁上了。

曹天嬌此時殺氣直貫頂梁門,就要一招結果藍夢司的性命,手剛遞出去就覺得背後惡風不善,胳膊肘一翻向後劃去。

承煥眼看著藍夢司就要喪命曹天嬌掌下,眼睛都紅了,顧不得身上的忌諱,腳踏中宮直取曹天嬌的後心,采取圍魏救趙的伎倆,見曹天嬌攻勢回轉,雙手一分,上取曹天嬌的咽喉下取她的肚子。

曹天嬌真沒料到這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居然也會武功,真是看走眼啦!也更激起了她的殺機,手在腰上一拽,抽出一把軟劍來,三尺多長,寒光迸射直耀人的眼目,軟劍帶起一溜劍花罩向承煥。

這個時候不拚命什麽時候拚命啊!承煥也豁出去了,每一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有時候曹天嬌的軟劍都到大脖子了他也不管,掌化為爪掏向曹天嬌的心窩,整個一同歸於盡的戰術,還真別說,曹天嬌可不想跟他一塊死,多少有些避諱,讓承煥得以堅持。

這個功夫,李府就炸廟了,人聲鼎沸紛紛朝承煥處湧來,個個家丁手持火把,燈籠把這個院子照的如同白晝一般,有的拿著刀槍,有的拿著木頭棍子和石頭塊子,一邊喊一邊咋呼,還不是扔幾塊石頭子。

這下可把曹天嬌惹火了,本來拾掇不下承煥心中就冒火,此時被眾家丁一喊叫,更是無名業火三丈高,手在懷裏一劃拉,掏出一把鐵蓮子來,向四外撒去。

藍夢司疼的貓著腰,本來愈合的傷口又掙開了,淌下一大片血跡,可她的眼睛還瞄著曹天嬌和承煥,生怕承煥遇險她好搭救,看見曹天嬌手伸入懷就知道不好,喝道:“大家快閃開!”

眾家丁少有會武的,哪裏躲得過去啊!就聽慘叫聲連成一片,不是被打中腦袋就是被擊中臉和身上,有幾個人的眼睛還被打中了,嚎吧!哭爹喊娘聲此起彼伏。

承煥心裏真不是滋味,人家招誰惹誰啦?平白無故受這個磨難,說到頭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啊!再這麽下去不但眾家丁死傷慘重,恐怕藍姐姐和伯父等人也危險萬分,得了,自己先離開這吧,把曹天嬌引開省得殃及無辜。

動**仗最忌諱分神想著別的事,心不可二用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承煥這麽一想手上腳下自然就不那麽利索了,剛想到要跑的時候,被曹天嬌在心口窩拍了一掌,這個實惠喲!打的承煥口吐鮮血腳下不穩,倒退了好幾步。承煥現在的情況是打曹天嬌一拳等於給自己一拳,罪遭大發了,這被曹天嬌又實打實來了這麽一下,五髒欲裂,眼前發黑。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承煥借著被打的這股推力,撒丫子開跑。曹天嬌一看,想跑,今天不殺了你我曹天嬌出不來這口氣,一氣追了下去。

藍夢司見承煥跑了,多少也明白承煥的心思,拖著傷痛的身體也跟在後麵追,她不能任由承煥一人麵對曹天嬌!那樣承煥根本沒活命的希望,再說了,就是死自己也要跟承煥死在一起啊!

曹天嬌尤以輕功見長,承煥前腳剛到李府的高牆下就被她追上了,軟劍掛風直紮承煥背心。

承煥回頭想看看曹天嬌追到哪了,剛轉身劍光紮到前胸,承煥躲避不及,被劍刃在胸前劃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鮮血迸流。

曹天嬌一招得手,手腕一翻由下撩上,要給承煥來個大開膛。

承煥痛徹心肺,還沒緩過勁來呢曹天嬌的軟劍又到了,情急之下承煥伸手如電抓住了曹天嬌的軟劍,就感覺手上火辣辣地疼,手已經被劍刃割傷了。

曹天嬌咯咯一笑,抽回軟劍一腳蹬在承煥的小肚子上,跟進又是一劍。

承煥的手掌被劃出一溜血花,肚子上被踹的一腳令他飛起三尺多高,倒是躲過了曹天嬌刺來的一劍。承煥忍痛手搭高牆腰上一使勁飛了出去。

曹天嬌一長身形跟著躍出李府在後麵緊追不舍,與承煥就差那麽七八步遠。等藍夢司追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見二人的影子了。

承煥邊跑邊罵自己不爭氣,對自己時運的多蹇也欲哭無淚,自打從那該死的什麽地脈裏出來就沒好過,也不能說沒好,桃花運倒是接連不斷,但是自己卻是越來越消受不起了。

人不該死總有救,自從發生了搶劫貢品的大案後,京城的治安好的不得了,白天晚上都安排了比平時多十倍的巡邏軍兵,幾乎每隔幾分鍾就能看見有一隊人馬在街上晃過。承煥出了李府胡同的這條街正碰到一隊人馬迎麵過來,承煥急中生智,喊道:“抓賊啊!抓女飛賊啊!”邊喊邊往軍兵那邊跑。

夜深人靜,一句話傳出老遠去,把巡夜的軍兵嚇了一跳,看見對麵跑過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在後麵還跟著一個,騎在馬上的校官喝道:“什麽人,還不與我站住!”

承煥哪能站住啊!喊道:“後麵有飛賊,大家小心啊!”滋溜,他從軍兵旁邊鑽過去了。

有飛賊,那還了得,現在對這個最敏感了,校官一聲令下,一百多軍兵刀劍出手攔住曹天嬌。

曹天嬌哪把這些軍漢放在眼裏,抖出一把暗器就解決了一大半,可軍兵有股子纏勁,把曹天嬌阻擋了好一會,而且那個校官也放出了求援信號,更希望把這個女飛賊拿下好在上司麵前邀功,他要是知道麵前的是曹大帥的妹妹,嚇死他也不敢阻攔啊!

軍兵這一阻攔給承煥騰出了逃生的機會,可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逃也逃不出多遠,還不如找個地方藏起來呢!想到此,承煥又跑了一條街尋了個院子翻身躍了進去。

被淒冷的夜風一吹,承煥覺得身上有疼又冷,傷口上的血都要結成冰了,到是省得止血了。摸黑尋了個房間就鑽了進去,一來是外麵實在太冷,二來他也怕曹天嬌追來,對曹天嬌的能耐,不可低估啊!

承煥躲進房裏後,籲了口氣,靠在門上休息了一會兒,他疲乏疼痛已極,才一停止動作就感覺全身酸疼無比,不禁低低呻吟起來。

驀地,承煥想起一件事,連呻吟也不敢出聲了,這房間裏也許有人,自己弄出動靜來怕立刻就會驚動他們,想到這,連呼吸也輕慢了許多。

承煥張目四望,隻見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想著閉上眼睛歇息一會兒,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黑暗的房間中隱約可以看見一絲大概的輪廓了,隻見桌椅方台,茶幾絹巾,房中精雅幹淨,絲塵不染,更有粉盒畫筆,以及一些女人所用的化妝用品置於妝台櫃子上,承煥微微一愣,敢情自己這是進了人家女人的閨房中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閨房的北邊放著一張丈寬牙床,白色絲綢床單鋪蓋在上麵,帳幔輕籠床身,**側身躺著一個人,承煥想應該是個女人,看了一會承煥不敢驚動她,屏息凝神蜷伏著不敢發出任何聲息。**睡著的人十分安詳,似乎還不知道有人闖進了她的閨房。

受不了烈火寒靈逆血交衝的痛苦,承煥的身體顫巍巍地抖動著,禁不住呻吟出聲,幾乎同時,那安詳睡著的女人輕輕翻了個身,露出手腕搭在床沿上。

承煥大吃一驚,幾乎停止了呼吸,片刻之後仍不見她動彈這才放心。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一連串的馬蹄聲和人們喊叫的聲音,承煥生怕曹天嬌找到這來,忙翻了個身緊靠著房門,好見事不妙可以快速逃出去。

這時,**睡著的人似乎被喝叱和馬蹄聲音驚動,啊了一聲緩緩從**坐起來,承煥看不見她的麵孔隻聽她自言自語道:“奇怪,外麵什麽聲音啊?令人心神不安的。”

女人說話的聲音宛若銀鈴,悅耳非常,承煥卻暗自念佛,希望她千萬別發現自己才好。

女人自言自語了幾聲後才緩緩下了床,一步一步向承煥走近。承煥冷汗直流幾乎要窒息過去。

女人摸索著在找火鐮等物,忽然看見自己麵前有個僵僵的人影,芳心大驚,“啊!”了一聲就要喊叫。

承煥見身形敗露,哪敢大意,奮力踏進手掌緊緊封住女人的嘴,厲聲道:“不許聲張!”

女人全身打顫,幾乎暈了過去,黑暗中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早已嚇的淚落如雨。

承煥心感不忍但事關生死存亡,也不得不硬下了心腸一麵按著女人的嘴唇不放一麵低聲喝道:“不要出聲,不然我會殺死你的。”承煥的手一劃拉,在一旁還摸到了一把小刀,估計是女人做針線活用的,他握著小刀指著女人高低起伏的胸脯,冷冷道:“我是壞人,你若聲張別怪我不客氣。”

女人根本就沒聽進去,早嚇懵了,驚駭之餘那一眨不眨的眼睛不停地流著淚,卻沒有掙紮。

承煥假裝凶狠道:“我隻在你的閨房裏暫且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承煥揮了揮手上的小刀,做了幾個恐嚇的動作。

女人終於點頭了,她總算明白遇到了什麽事,惟有身體仍不停地顫動著。冬天的夜晚極其寒冷,承煥見女人打了個冷顫,害怕讓她凍著了,道:“挺冷的你去睡覺吧!記住不要喊叫。”

女人點了點頭回到**躺下,她哪裏睡得著啊!張著大大的眼睛驚恐地望著承煥,害怕自己這一睡恐怕就醒不來了。

承煥又仔細聽了一會兒,外麵吵雜的聲音安靜了許多,曹天嬌也並沒有追過來,才略微放心,疲乏的蹲坐下來,忽然喉嚨一甜眼前一黑,張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人也支持不住內外嚴重的創傷,昏厥過去。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候,承煥悠悠轉醒,微微睜眼一看,光亮耀眼,難受地又閉上了眼睛,此時他就覺得身體處在一個溫暖的所在,舒服地翻了個身,驀地,被追殺的事情如在眼前一般,他奮力一挺站起身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明如秋水的大眼睛,接著是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唇,柔細的秀發,纖巧的身軀,承煥的心就像是被夯擊了一下,驚道:“你……你……!”在他麵前的人竟然是近些時日令他頗為心悵的左金蓮,怎麽會遇到她呢?這……這不是做夢吧!

承煥潛意識裏不想也不敢麵對她,從**踏下來,忽然覺得腳下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左金蓮匆匆把他扶上床去,蓋好被子。

承煥又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嶄新的內衣,他想問,可喉嚨幹澀說話很費勁。左金蓮為他掖好被角,道:“快別動,那麽多的傷,連手上都是,再動血又要流出來了。”

承煥現在的心情無法用筆墨形容,不但亂而且悲,他真的不想再見左金蓮,寧可把那份思念珍藏在心裏直到去陰曹地府報到,可怕什麽來什麽,怎麽就會和左金蓮又碰麵了呢,尤其是在她要嫁做他人婦的時候,何其可歎啊!

承煥思索著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闖進左存禮家了,天黑也沒看清楚,估計昨晚自己恐嚇的那位就是左金蓮,唉!造化弄人啊!

這時,房門一開一個半大孩子端著食盒進來,道:“娘,恩公醒了嗎?舅舅剛才又問我一遍了。”

承煥一看,進來的正是陳文豹,陳文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見承煥正看自己,喜道:“恩公你醒了,我這就去告訴舅父。”說罷一溜煙跑出去了。

左金蓮把食盒打開,道:“這孩子,一點穩當氣都沒有。”邊說邊把食盒裏的粥盛出來放到碗裏,用湯匙攪涼些便要喂承煥吃用。

承煥都有點傻了,癡癡地看著左金蓮,左金蓮瘦了,臉色也不好,看來陳文豹說她患病不是假的,緊握著那沒有受傷的手,承煥覺得自己的心極其難受,淚已然落到了心裏,那是血啊!
ccc1971 發表於 2019-5-4 13:42
第十七章 異玉

看見承煥兩眼發直,左金蓮道:“恩公你身體十分虛弱,還是吃點東西吧!”

承煥的懷裏像是鑽進去二十五隻小耗子,百爪撓心,曾經兩情相悅的兩個人現在見了麵卻不敢相認,心裏怎麽能好受啊!承煥忍痛要把碗接過來,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承煥的手上包著厚厚的布巾,怎麽得也不方便,左金蓮將湯匙遞到承煥嘴邊,道:“恩公,你身體不便還是我來吧!家裏也沒個丫鬟我有伺候不周的地方還望恩公不要見怪。”

承煥拗不過,一口一口地吃著粥,眼睛時不時瞄左金蓮一眼,心中有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自己跟自己都說好了不再打擾她的平靜生活,難道說自己就沒這點毅力嗎!再則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自己能給左金蓮什麽呀?殘缺不全的愛還是痛苦纏身的身體,罷!罷!罷!一切的一切就讓它爛到肚子裏吧!

一碗粥剛吃一半,外麵就進來了四個人,當先一人是個老者,承煥一看是左壯左老先生,後麵的是左存禮,再後麵就是陳文豹和左定方這倆孩子。

左存禮快走幾步來到床前,握著承煥的手,道:“恩公,你醒啦!哎呀!可把我急死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別著急,就在我這藏著,等曹天嬌過了這個勁自然就沒事了!”左存禮今天早上上朝回來就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也沒放在心上,他這個人比較清高孤僻,所以連李賢的晚宴他都沒參加,可當他到家就聽兒子左定方說家裏出事了,來了個賊人把姑媽都嚇死了,賊人滿身是血已然昏過去了,家裏人正要報官呢!

左存禮一聽,心中就是一動,忙道:“讓我看看!”等他來到承煥倒地之處一看,不就是在城外救自己的壯士嗎!倒不是左存禮記性好,而是承煥現在這出跟那天在城外沒什麽兩樣,加上剛才聽的傳言是以左存禮一眼就認出來了,趕緊吩咐家裏人不要聲張,連大夫都沒敢找,自己和妹妹左金蓮給承煥好一頓收拾,承煥換衣服的時候左金蓮自然是不能參加的。

老頭子左壯聽說救自己兒子的壯士昏倒在自個家了,那能不好好照顧嗎?因此左家上下這通忙乎,直到覺得承煥沒大事了才安靜下來。

承煥想起兩句話,三年河東三年河西,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先前自己因為念著左金蓮的情誼冒死救了左存禮,沒想到時隔幾天自己就被左家人給救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承煥的眼睛有些濕潤,道:“左大人,大恩不言謝,我會記著你的恩情的。”

左存禮趕緊道:“恩公這麽說不就見外了嗎?我才知道恩公竟然是李賢李大人的侄子,我對李大人是很欽佩的,再說了,你得罪的那個曹天嬌乃是一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人,說什麽我也不能讓她得逞啊!恩公大可放心在此養傷,曹天嬌絕對不會知道您在這的,另外我修書一封告訴王鴻,讓他轉告李大人他們,讓他們也大可放心。”左存禮這麽處理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承煥不擔心別的,那曹天嬌乃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她要是知道自己藏在左存禮這,還不得把老左家滅了啊!心下盤算著怎麽離開這裏,嘴上道:“左大人,您別一口一個恩公叫著,我心裏別扭之極啊!您就叫我承煥好了!”

左存禮連聲道好,指著屋子裏的人給承煥介紹,承煥都認識啊!不得不裝做頭次見麵的樣子跟大家打招呼。

左壯見承煥確實沒事了,道:“承煥那,我就這麽叫你啊!你就聽存禮的,在我家把傷養好,我早上可聽存禮說了,那姓曹的小姑娘滿城的在找你,她的所作所為我也略有耳聞,該躲的時候就得躲躲啊!硬碰硬咱們可惹不起人家啊!”左壯對曹欽家族的勢力心裏明淨的,是以好心地勸著承煥。

左金蓮在旁也道:“是啊!你一身的傷痕就是走也不好走啊!就在這住下吧!”陳文豹和左定方倆人也一並勸著承煥。

承煥知道左存禮說的有理也明白這會出去就是找死,可讓他這麽天天麵對左金蓮,他真受不了這個折磨啊!想著想著就覺得心口一疼,嗓子眼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左金蓮趕忙擦拭。

左壯一看,道:“承煥看來還有內傷啊!這不找個大夫看看怎麽能行呢!存禮,你快去前街把萬和堂的老先生請來給看看。”

左存禮一合計這麽幹可不行,那不弄的人盡皆知了嗎!道:“爹,找郎中來恐怕不行啊!萬一被人知道了不但承煥性命不保,就是咱們一家老小都得死於非命啊!”

承煥把翻騰的氣血壓了壓,道:“左大人不必去找大夫了,我這是老毛病,就是找來郎中也沒用,能挨過去的。”承煥知道這是體內烈火寒靈相衝撞的結果,是以告訴左家人不必焦急。

聽說是承煥的老毛病,大家略為安心,左壯忽然想起一事,道:“存禮,門達不是說咱家那個玉佩對練武的人治療內傷有一定的療效嗎!你還不快去取來讓承煥試試!”

左存禮一拍腦門,道:“你看我,一著急把什麽都忘了,我這就去拿!”

承煥一聽門達這二字,身體不由僵了僵,他偷眼一看左金蓮,卻發現左金蓮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不知道這是為何。

時間不長,左存禮興衝衝拿回來一個錦盒,道:“承煥,這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啊!前些日子聽人說居然還有醫治內傷的功效,這東西在我們家傳了幾輩子了我們居然不知道,你說怪不怪。”左存禮打開錦盒,從裏麵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綢包,一層層打開,最裏麵有一個掌心大的小盒,打開小盒,就閃出一片紅光來,承煥定睛一看,裏麵有塊比指甲略大一些的玉佩,通體血紅,心中不由吃了一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血玉嗎?傳聞血玉是普通的白玉置於死人之口吸食死人的全身精血後轉變為紅色的,異常珍貴,傳說隻流傳於世而真正的血玉卻沒有人見過。

承煥看了看,道:“這就是血玉嗎?”

左壯道:“應該是吧!在我們左家之手就流傳好幾輩了,往上追溯更是沒有頭,說是能醫治內傷,姑且一試吧!”

承煥就見這塊血玉紅光流動,似要滴出血來相似,道:“這,這如何使用呢!”承煥也希望這東西能讓自己的傷勢快些好起來。

左存禮沉吟一聲,道:“放在嘴裏吧,應該是這麽用的。”邊說邊遞給承煥。

承煥拿在手裏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隻見血玉通體刻有數條騰飛的龍紋,最下麵刻有一行小字:九龍真玉佩。想來是此玉的名字了。承煥把九龍真玉佩放在嘴裏,片刻就感覺到嘴中升起一團和氣,通達全身四肢百骸,烈火寒靈倏然竄動不已,都想將這股和氣據為己有,承煥凝神靜氣,雙手抱胸企圖讓翻騰的氣血平靜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可把左家老少嚇壞了,隻見承煥氣喘如牛,眼睛半開半閉,麵現痛苦喃喃道:“冷……好冷……!”一會又臉色火紅道:“熱……好熱……快拿水來!”

承煥如此痛苦不堪的嘶吼掙紮著,一直到暮色漸增的黃昏時分才略為好了一些,人也昏沉地睡了過去。

等承煥再次有知覺的時候,感覺渾身輕飄飄地舒服,舒服的讓他不想睜開眼睛起來,就在這時,聽見身旁有人說話,仔細辨聽,是左金蓮和她嫂子王氏。

王氏把燈火調的亮了一些,道:“金蓮,你都在這呆一天了,快些去休息吧,你身體現在這麽差,不能太勞累的。”

左金蓮幽幽一歎,道:“多謝嫂子關心,我沒……啊!”左金蓮剛想說沒事就捂著小腹悶聲呻吟著,臉色變的十分蒼白。

王氏趕緊把左金蓮扶到床邊坐著,道:“你看你,我都說多少次了,小產對身體很不好的,當初就跟你說別把孩子打掉,現在曉得遭罪是什麽滋味了吧!”

承煥聽的真切,腦袋嗡嗡直響,左金蓮打掉孩子,天那!那……那該不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吧!承煥馬上出了一身冷汗。

左金蓮苦著臉道:“嫂嫂不要大聲,莫讓別人聽見啊!你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麽把孩子生下來啊!寡居生子,咱們左家的聲譽不都敗在我的身上了嗎!爹娘會怎麽看我這個女兒,哥哥會這麽看我這個妹妹,文豹會怎麽看我這個娘親啊!”

王氏知道左金蓮說的是事實,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也是的,怎麽會和那個孩子做出這樣的事來呢!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還玩火自焚,雖然沒身敗名裂可這身子骨不都糟蹋了嗎!還有,你都把孩子打掉了怎麽還會答應門達的親事呢?你們倆根本不合適啊!”

左金蓮略微好了一些,道:“先前我是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可孩子那時候都三個月了,再怎麽瞞也瞞不住任何人的,我也想把親事推掉,可嫂嫂也知道,門達把事情弄的人盡皆知,就是想退婚也退不了啊!別人會怎麽看咱們家啊!再說了,爹和娘又極力撮合,我就是想反對也反對不了啊!”

王氏和左金蓮的對話讓承煥頭大如鬥,他沒想到左金蓮會懷上自己的孩子,更沒想到左金蓮曾經想把孩子生下來而答應的門達的婚事,一切的一切讓承煥默默淌下滾燙的淚水,打濕枕巾,事情的前因後果居然是這樣,承煥覺得自己心裏最軟的地方被插上了一把尖刀,很疼!

王氏跟著長歎一聲,道:“金蓮啊!嫂子雖然替你瞞著家裏人,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凡事應該心裏有數,快去休息吧!”

承煥真想把左金蓮叫回來跟她把事情講清楚,讓她把婚事退掉,因為承煥知道左金蓮是不喜歡門達的,說白了是門達把事情弄的亂哄哄,令左金蓮顧及家裏的聲譽不得不答應他,可自己真的應該這麽做嗎?承煥捫心自問,答案卻是模糊的。

王氏對這個救了自己丈夫的年輕人自然是感激不盡,送走左金蓮回來到床前一看,見承煥淚掛雙耳泣泣然,這是怎麽啦!輕輕搖著承煥,道:“承煥,承煥?你怎麽了?”

承煥實在是憋不住了,痛哭失聲,吐出九龍真玉佩,道:“我……我就是……就是和金蓮在一起的人啊!”

王氏整個蒙怔,道:“你……你不是燒糊塗了吧?我,我是見過那孩子的,才十四五歲啊!”

還是老法門,承煥把怎麽在**尊手裏救了左家一門的事細細道來,講完了,王氏也傻眼了,這……怎麽會這樣啊!

承煥無比懊悔,道:“我……我知道對金蓮不住……!”

“啪!”尋思過味的王氏給了承煥一個嘴巴,泣道:“你知道金蓮有多苦嗎?你倒是風流夠了一走了之,什麽後果都要她一個人承擔,你把她都害慘啦!懷了孩子想生下來又不敢,打掉孩子不但讓她傷心欲絕,身體都作踐毀了你知道嗎?”王氏算是找到出氣筒了,把苦水完全傾倒出來。

別說一個嘴巴,就是捅承煥幾刀承煥都不覺得屈,通過慕容碧未婚懷子一事他對左金蓮的遭遇理解的很深刻,知道左金蓮受的苦不是他所能想象出來的,承煥看著王氏,道:“大嫂,我並不知道她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放心,先前我是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一定會給金蓮一個交代的,我會彌補的!”

王氏聽了更來氣了,道:“彌補,你說的倒輕巧,金蓮已經跟別人結好親了,豈能說退就退的,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

承煥咬牙切齒道:“大嫂,我既然知道了這些那就不會允許金蓮再嫁給別人,別說她現在還沒有嫁,就是嫁出去了我也會把她搶回來,我現在就去找門達。”

王氏被如凶神惡煞的承煥嚇了一跳,見承煥要走,道:“我去找金蓮,看她怎麽說!”說著趕緊去找左金蓮。

承煥心想,自己先去把門達那頭安排明白回來再和左金蓮講清楚不遲,想到此他起身把外衣穿好,忽然發現**有一個透明的石子,正是九龍真玉佩的形狀,玉佩不是紅色的嗎!難道玉佩中的血紅被自己吸收了,好象是,要不自己現在怎麽感覺這麽好呢!承煥伸手把玉佩揣到懷裏,出了房門幾個起落踏出左府。等左金蓮姑嫂來到這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承煥的蹤跡。

承煥哪知道門達的住處啊!純粹兩眼一摸黑,先找個人問問錦衣衛的衙門口在哪吧!承煥見雖然入夜了可街上的夜市還開著,尤其是將近除夕人比往常更是多了三成。

錦衣衛的衙門誰不知道啊,一問一個準,承煥曉得地址後向錦衣衛衙門行去,邊走邊體察身體的狀況,外傷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手上和前胸還隱隱作痛,但內傷卻已經好了八成,隻要承煥不同時催動烈火寒靈就不會受那氣血逆衝之苦,這讓承煥欣喜若狂,也就是說他現在的武功已經恢複到全盛時的六七成左右,怎麽能不讓他興奮呢!摸著懷裏的九龍真玉佩,沒想到它竟然有如此功效,自己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對左金蓮一家的感激也無以倫比。

用不多時,承煥來到錦衣衛衙門,向留守值班的錦衣衛打聽門達的住處,門達乃是錦衣衛的千戶,職位不低,他的住處其他錦衣衛都知道,又見承煥是個漂亮小夥,印象就給人以好感,因此沒費勁就打聽到了門達的住處。

來到門達府第的時候已經快要過二更天了,承煥一看也不能像白天似的登門造訪啊!得了,給他來個夜入民宅也好,承煥抬腿一縱飄入門府。

門府房屋的四角都掛著燈籠,明亮異常,承煥不知道門達住在哪個房間,因此無沒頭蒼蠅一般挨個屋裏撒摸。

承煥來到一處房間前麵時就聽見頭頂響起衣袂破風之聲,抬頭一看,一個黑影在上方飛過,落到了前麵的院子裏。承煥心中一動,躡足潛蹤也跟著翻進了前麵的院子。

這個院子獨門獨院隻有一間房,房裏沒點燈因此院子顯得挺黑,承煥見看見那個黑衣人在門上敲打了那麽幾聲,門裏有人道:“進來吧!”黑衣人一閃身溜了進去。

承煥看了看左右沒人,貓腰藏到了窗下,夜晚之間幹這個勾當多半是見不得人的事,承煥也想知道來的是什麽人,談的是什麽事。

房間裏麵一個人道:“門堂主,我是奉少主的命令來的,這是信物,請過目。”承煥一驚,門堂主,難道是門達嗎?他什麽時候又成什麽勞子堂主了!

門達咳嗽了一聲,道:“信物不假,收起來吧!不知道少主有什麽吩咐?”
ccc1971 發表於 2019-5-4 13:43
第十八章 纏綿

黑衣人在懷裏掏出一封書信,道:“都在這上頭了,有什麽疑問可以問我!”說著把信遞給門達。

門達接過信打開觀瞧,過了好半天,道:“想弄死耿燕信可不好辦啊!那家夥武功遠在我之上,況且牛百總也不離他的左右,不好下手啊!”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這個門堂主萬可放心,牛百也是咱的人,是少主的親信,有他協助你還有什麽不好辦的!”

門達覺得嗓子眼發麻,咽了口唾沫,沒想到牛百也是自己人,少主這麽安排明顯是不信任自己啊!他表麵沒有表露出來,道:“既然如此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請少主放心便是,一會我就去找牛百商量。”

黑衣人應了一聲,道:“門堂主,左家的事辦的怎麽樣啦?”

聞聽此言,窗戶外頭的承煥心中一顫,這當中怎麽還會有左家的事呢?趕緊把耳朵貼緊了仔細聽。

門達歎了口氣,道:“九龍血玉倒是不假,可就是沒有那所謂的《騰龍九轉經》啊!我也問過左金蓮,她也所知不多。”

黑衣人嗬嗬**笑,道:“這個事少主不急,慢慢來吧!反正左家跟你結了親想那《騰龍九轉經》也跑不了,倒是忘了恭喜你,那左金蓮可是細皮嫩肉少見的美人啊!我見過一次心裏都癢癢,門堂主豔福不淺,豔福不淺呀!”

門達回以**笑,道:“如果上使看得上,有機會我讓她陪陪你,怎麽樣?”

黑衣人哈哈笑道:“這事可說定了,到時候門堂主可不許反悔喲!”

承煥在外麵肺都要氣炸了,他萬沒想到門達會是這樣的人,會這麽對待左金蓮,這要是讓左金蓮嫁給他,比陷入妓院強不了多少啊!承煥暗自運氣。

黑衣人接著道:“門堂主,務必盡快幹掉耿燕信,必須把錦衣衛掌握在手裏,你是錦衣衛千戶,有很大的機會接任指揮使啊!此事若成,在少主麵前門堂主的分量可就不一樣啦!時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唉!還得去浙江一趟,真是不願意動彈啊!”

門達笑道:“上使慢走,我就不送了。”

承煥聽他們談完了,趕緊閃身到暗影處,緊接著那黑衣人就從屋子裏出來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承煥心裏不知道怎麽辦好,殺了門達也是個好主意,而且這個門達顯然是什麽幫派的堂主,不是好餅一個,而且他一死左金蓮的事也自然宣告結束,可是這麽幹後遺症也不少,首先不知道這個門達身手如何,萬一糾纏久了對自己極其不利,不能忘了還有曹天嬌這個追命鬼呢!聽說她滿大街劃拉自己,沒準真讓她堵上可就乖乖隆地咚嘍!

看見門達從裏麵出來,承煥也從暗處走了出來,把門達嚇了一大跳,喝道:“什麽人?”

承煥臉含笑容道:“門大人好興致啊!這麽晚了還待客,不覺得辛苦嗎?”

聽承煥這話的意思門達就知道承煥把剛才的事情都聽去了,心裏不由有些發毛,雙手握拳想把承煥置於死地,這事萬一傳出去自己可就毀啦!

承煥一看門達的臉色就知道他想幹什麽,道:“門大人有把握殺了我嗎?”承煥語如寒冰,散出了剛剛恢複來的寒靈之氣。

門達就覺得周身發冷,後背如冰,曉得麵前這個小夥不是好相與的,道:“你是什麽人?究竟幹什麽來了!”盤問盤問自己心裏也好有數啊!可感覺這個小夥怎麽有些眼熟呢!

承煥頓了頓,道:“你們剛才的事我聽的一清二楚,想殺錦衣衛指揮使耿燕信是嗎?這個活可不好幹啊!”承煥一合計,現在還不能殺了門達,但怎麽也得把左金蓮的婚事退了,不然自己不是白來了嗎!

門達腦門子也見汗了,但他不是傻子,一聽承煥的話茬就知道承煥另有下文,道:“你究竟想怎麽樣,為銀子還是別的什麽?”

承煥看出門達既想跟自己動手又把贏不了自己,自己走脫把這個事一宣揚可就夠他的戧,想來門達也很矛盾吧!承煥微微一笑,道:“我可以不說出今天的事,但有一個條件。”

“講!”門達想聽聽這小子開什麽價,究竟是幹什麽來的。

承煥深吸了一口氣,道:“左金蓮是我的人,我不希望有人染指她,其實你們剛才的對話讓我很憤怒,我真想殺了你!”承煥手一翻,一股冰冷無比的氣息罩向門達,就是想嚇唬嚇唬他。

寒靈迫體讓門達打了個冷顫,心中既吃驚還有些想不明白,麵前的小夥怎麽還跟左家聯係上了,尤其他說左金蓮是他的女人,這真令人費解,差太多了吧!天色很暗可門達也看出麵前的小夥倍漂亮精神,會跟個寡婦有一腿嗎?猛地,門達記起來承煥是誰了,這不是跟曹天嬌耗上了的那個小夥嗎?李賢的侄子,嘿!這可真新鮮啊!門達笑了,道:“你是李大人的侄子吧!怎麽,曹小姐還沒逮著你呢!”

承煥不想跟他耗下去,也沒這個時間,一換烈火靈氣,有如一團焰火奔向門達,門達就感覺周圍一暖和,接著就有些烤得慌了,見承煥襲來,雙拳如電而發,捶向承煥的前胸。

承煥剛才看見門達胸口處露出信封的一角,想那可能是剛才所謂的密信吧!因此心生一計,一個照麵就把信掏在了手裏,閃退一旁,道:“門大人,你看這是什麽?”

門達定睛一看,臉都黑了,道:“小子,馬上還給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承煥知道信對門達十分重要,道:“明天去左家退婚,不然這封信會出現在耿燕信的麵前,你自己看著辦吧!告辭了!”承煥說罷抬腿走人。把驚、怕、疑、恨的門達拄在那了。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承煥想回李府看看,可又一想還是去左家吧,該來的躲也躲不過去,始終還是要麵對的。

王氏是個識大體的女人,承煥走後她也沒聲張,徑直去找左金蓮訴說情由。左金蓮還沒睡下,聽王氏一講當時就從**蹦起來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但還是七分的不相信嫂子所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事呢!盡管如此心裏已經亂成一團,對先前的承煥的思念溢滿胸懷。

王氏雖然也是將信將疑,但她卻比左金蓮更相信這事,道:“金蓮,萬一他真是你要怎麽辦啊?”

左金蓮眼睛發直,道:“我不知道,嫂子,我該怎麽辦啊?他不是的,一定不是!”左金蓮內心希望此承煥就是彼承煥,可橫在眼前的一切又讓她不想事實如此,真是矛盾重重。

承煥回來的時候左金蓮姑嫂二人還在聊著呢!看見進來的承煥,左金蓮驚的啊了一聲,王氏也沒想到承煥會回來的這麽快,更沒想到承煥會回來。

承煥看著左金蓮的模樣,心如刀絞,對王氏道:“嫂子,我想跟她談談……!”

王氏連聲道好,路過承煥身邊的時候小聲道:“好好待她,嫂子希望你們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說,也許是出於對門達的反感,也許是出於對承煥的感激和好感吧!

左金蓮有點緊張,抓著床單的手些微地顫抖著,看見承煥過來坐到了床邊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急促地呼吸著。

承煥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怎麽讓左金蓮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在船上跟她朝夕纏綿的人,怎麽能讓她再接受自己,畢竟她為自己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和折磨。

左金蓮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道:“你出去吧!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管你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了,我已經很累了,再也經受不起折騰了,出去吧!”

承煥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過去把左金蓮抱在了懷裏,任她怎麽掙紮也不鬆開,直到左金蓮耗盡力氣在他的懷裏不再動了,承煥才道:“阿……金蓮,你聽我說好嗎?”他張口習慣地想叫左金蓮阿姨,隨即想到此一時彼一時,再那麽稱呼就不好了。

左金蓮不是掙紮不動,而是害怕把承煥身上的傷口掙裂,有氣無力道:“我不想聽,我也可以告訴你,在我心裏隻有那個孩子,即使你真是他也沒有用,我隻記得他!”

承煥把左金蓮抱起,讓她的臉對準自己,道:“我不知道你會懷孕,會打掉孩子,當我知道你在京城的時候我聽說了你的婚事,我就想如果你嫁了一個疼愛你的丈夫將會是我一生最欣慰的事,我希望你幸福,可事情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你將要嫁的人不會是個好好待你的人,你知道嗎?”承煥把剛才所聽到的門達和黑衣人的對話講給左金蓮聽,左金蓮聽罷臉色更加蒼白,身子也抖動不已,如果那樣,自己除了死就沒別的路可走了。

承煥憐愛地撫著左金蓮顫抖的嬌軀,道:“你知道嗎?在我聽到你跟嫂子說你懷孕打掉孩子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我真的很心疼你,當時我就想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我要好好地愛你,補償你所受的苦難,給我一個機會吧!好嗎?”

左金蓮搖頭痛哭泣泣,道:“不……我不要,我已經承受不起了,我好累!”

承煥輕輕地為左金蓮拭去滾落的淚水,慢慢地跟她訴說著怎麽與她相識,怎麽跟她相戀,床第間的恩愛纏綿,尤其是船尾那相知的情意,娓娓道來。

隨著承煥的講述,左金蓮顫抖的嬌軀慢慢地平靜下來,這些事除了她自己和愛郎知道外根本就沒外人知道,連嫂子王氏都不十分清楚,聽承煥的講述就像是重溫了與‘承煥’的愛情一樣,讓她心醉讓她心碎。

看著左金蓮痛苦的模樣,承煥也跟著難過,道:“別難過了,現在有我在你的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承煥說著低頭去吻左金蓮濕潤的雙眼。

左金蓮閃躲了一下就不再動了,任由承煥的親吻,她現在十分已經相信了八分,也不由她不信,現在雖然還是很悲傷,可心底裏已經感覺好多了,許多時來的惆悵也淡了許多。

看見左金蓮情緒已經穩定,承煥替她把有些淩亂的頭發梳理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我記得你身上有兩處痦子呢,一處是在腋窩,一處是在股間,我沒說錯吧!”

這兩處是女人極其隱私之所在,被承煥指出來左金蓮更是又信了一分,唯一讓她心中發堵的就是現在的承煥已經不是那個了。

看著左金蓮蒼白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承煥知道自己成功了大半,他緊緊地摟著左金蓮,似乎害怕她會憑空消失似的。

左金蓮睜開略顯紅腫的雙眼,她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吃驚,她覺得承煥灼灼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了自己的身體,那是一種欲望的表現,對已為人婦的左金蓮來說,這目光並不陌生,左金蓮顫聲道:“你……我……!”

承煥能感覺到左金蓮內心的掙紮,知道她不想和自己太過親熱,也許她的心裏還有些不適應吧,畢竟現在自己對她來說跟個陌生人沒什麽兩樣,可承煥認為必須趁熱打鐵,左金蓮的性格是比較柔弱的。雖然她有時候表現的很堅強,承煥害怕她又會改變主意不接受自己了,因此承煥的唇壓住了左金蓮的唇,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承煥狂熱地吻著她,直到她完全癱軟在自己的懷裏。

左金蓮感覺自己像個久曠的怨婦,體內有股火焰在燃燒,是那麽地熾熱那麽地不可控製,她希望承煥能把她摟的越緊越好,可事實是她在把承煥向外推,她真的如承煥所想,似乎在跟個自己不認識的人親熱,她的身體有些顫抖,那種感覺讓她恐懼,害怕!

承煥馬上感覺到了左金蓮的不適,道:“金蓮,我希望你了解我對你的愛是認真的,你也應該能感覺到我對你的情意……!”承煥的唇育一次低吻下去,他想溫柔一點,極力地控製著自己的**,這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親近女人的承煥來說十分的困難,逐漸地,承煥的吻開始變得猛烈,狂野,帶有攻擊性,承煥吻著她的眼睛,臉頰,耳朵以及柔軟的脖子。

左金蓮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而且還在不斷地升高,變的像火一樣,以至於她在一種從來沒曾夢想過的感覺中顫抖著。

承煥開始解左金蓮的外衣,他拉開她的胸襟吻上她的胸脯,左金蓮已經迷失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拒絕承煥,雖然她已經相信麵前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可心裏的隔閡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消除的,可身體上的感覺卻在向她發出邀請,讓她不要拒絕承煥的愛撫。當左金蓮**地暴露在空氣中時,她猛地驚醒,雙手推著承煥,羞怯道:“不……不要……我身子今天……不幹淨!”

承煥吻了左金蓮的額頭一下,道:“我要你,在我心裏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一塊無暇的美玉,讓我好好地疼你吧!”

“啊!”,在承煥進入的一刹那,左金蓮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自製力,她屈服了!她陶醉在愛的喜悅裏,她相信與承煥合而為一的火焰是一種永不凋謝的真愛,她哭了!

承煥邊輕柔動作著邊在左金蓮的耳邊道:“我要你,不單是為了你的美貌和完美的胴體,我對你的愛是遠遠超過這些的……!”

左金蓮詫異地覺得整個世界好象都充滿了光輝,她和承煥就沐浴在這光輝裏,左金蓮希望這不是夢,即使是她也希望美夢能夠成真。

欲望的火焰由熾熱到熄滅直到冷卻……!

承煥懷抱著一絲不掛的左金蓮,心裏有些愧疚,自己剛才對她太粗暴了,看著左金蓮身上為數不少的抓痕他的心裏心疼的要命,小心地撫摸著!

**過後,左金蓮的肌膚呈現出粉紅色,承煥的愛撫使她無法消受,那感覺酥麻癢癢到心裏,左金蓮按住了承煥的手,道:“小冤家,放過我吧!我是不是一個**賤的女人?我覺得自己好無恥啊!我該拒絕你的。”

承煥把左金蓮攬在懷裏,道:“我知道你還不習慣現在的我,可我的靈魂是不會變的,我想你很快就會像在船上那時一樣的!”

左金蓮撫摸著承煥胸前的傷口,道:“你看你,又都要裂開了吧!你知道嗎?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很害怕什麽時候這個夢就醒了,我又變的一無所有,我好怕!”

承煥吻著左金蓮的耳垂,深情道:“不會了,那時候我還小,什麽都不懂,現在不一樣了,我應該為我所做的事負責任,其實我很自卑的,更害怕會配不上你……!”承煥沒有對左金蓮有任何隱瞞,他從與左金蓮在江上分手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眼跟前,足足說了一個半時辰。

左金蓮聽的都呆了,沒想到承煥會受這麽多的苦,更沒想到承煥竟然有那麽多的女人,更更沒想到的是承煥的臉容已經被毀了。一切的一切讓左金蓮有些承受不住,她閉上眼慢慢消化著這恁多的信息。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左金蓮幽幽一歎,道:“我對這些都不在意,就像你說的,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愛,我已經知足了,從認識你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徹底地陷到了你的心裏,無法自拔,我不後悔,真的!”

承煥唏噓不已,麵對這麽溫柔賢惠的女人還說什麽呀!什麽也不必說,行動才是最重要的。

左金蓮向承煥靠了靠,道:“還有,別離開漣漪她們,她們也是愛你的,就像我不會在意你變成什麽樣子一樣,我知道離開愛人是什麽滋味,我不想讓她們也嚐到,那滋味太苦了,真的好苦!”左金蓮通過切身的感受勸解著承煥的心結。

就在承煥想說什麽的時候,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把承煥二人嚇的不輕。
ccc1971 發表於 2019-5-4 13:43
第十九章 拿下

承煥和左金蓮這個時候想穿衣起來已然來不及,左金蓮把二人身上的錦被掖了掖道:“誰呀?”她表麵鎮定心裏卻已經亂成一團,這要是讓人堵到**可就什麽都毀了。

來的非是旁人,王氏在門外道:“還不快些起來,門達來了說是要退婚,爹正在外麵和他說著呢!”

聽見是王氏,承煥和左金蓮長出了口氣,左金蓮手撫胸脯,道:“知道了,多謝嫂嫂,我們就起來了。”

王氏在外麵嘟囔著,意思是責怪二人這麽個時候了還躺在**,不是沒事找事嗎,自己這還是讓兒子把文豹引開了,不然可就熱鬧啦!她卻不曉得承煥二人是談的太過忘我疏忽了時辰。

用不多時承煥二人穿戴整齊出去見王氏,看著王氏頗為曖昧的眼神,左金蓮滿麵羞紅,道:“嫂嫂,你……!”

王氏和左金蓮的感情勝過親姊妹,看見左金蓮活的舒心她也非常高興,轉過頭看著承煥,道:“金蓮為了你沒少吃苦頭,你可不要忘恩負義再讓她難過啦!”

承煥一躬掃地,道:“嫂子你放心,我對金蓮之心天地可鑒,一定會好好待她的,請嫂子放心便是。”

王氏微笑點頭,道:“好了,光用嘴說誰都會,今後就看你的行動了,那個門達不知道抽了哪股瘋竟然來退婚,不過這也是好事,不然金蓮還很為難呢!”

三人邊走,左金蓮邊把門達為什麽會退婚對王氏講了個明白,王氏對承煥深感滿意,道:“就衝這件事,我就算吃了定心丸啦!”

來到前廳,左壯和門達正在聊著,但聊的不是十分愉快,也難怪,左老爺子不知道事情的詳由,聞聽門達要退婚心裏自然不舒服了。

門達聽見腳步聲響,回頭正好看見承煥三人,他盯著承煥眼睛都要冒火了,權衡利弊不得不壓住怒意,滿臉堆笑起身道:“程小弟,為兄還不算失信吧!”字裏行間都透著火藥味。

承煥嗬嗬一笑,道:“還算可以。”承煥來到左壯近側,道:“老爺子,有些事我容後再稟,您先應允了門大人的退婚請求吧!原因嗎,我就替他說了吧,由於門大人練功練出了岔頭,傷了身子,以後恐怕就不能人道了,來退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承煥說的也損點,可能是心境有了很大的轉變,人也開朗起來了吧!

門達暗氣暗憋,偏偏又不敢反駁,真是王八掉進灶坑裏,憋氣又窩火。

左壯一聽,將信將疑,即使真有這個事門達也不會聲張啊,承煥是怎麽知道的呢!可老人畢竟是護孩子,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還是退了這門親比較好,而且兩家隻是形式上的過了禮,禮一退,文書一還就算兩清了,當下左壯就把事情辦的利利索索的。再說了,這是門達主動提出來的,說出去也不會辱沒了左家的臉麵。

左金蓮和王氏在一旁聽承煥那麽說,既感到羞怯又感到好笑,由於是在老爺子麵前,因此憋的十分難受,左金蓮的眼中除了笑意外還飽含著對承煥的濃濃情意。

承煥見一切都已解決妥當,道:“老爺子,外麵天寒地凍,我代您送送門大人吧!”

左壯點頭,道:“如此甚好,門大人,那我就不送你了。”

場麵上門達還得過的去,起身抱拳,道:“那門某就告辭了,請!”他惡狠狠地對承煥伸手一擺。

等出了前廳,承煥把奪來的書信遞給門達,道:“門大人,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不管你是為誰辦事,千萬還要顧及自己的小命啊!替人賣命那碗飯可不好吃,另外,你最好不要殺耿燕信,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出什麽事啊!”

門達聞聽腦筋蹦起多高,道:“你……你不講信用,我……!”他臉漲的通紅,盯著承煥說不出話來。

承煥抿嘴笑道:“隻要你老實些,我的嘴巴是很嚴的,京城本來就夠亂的了,你又何必再添一把火呢?看熱鬧不是更好嗎?不然混來混去把腦袋混丟了,可就得不償失啦!”

門達知道吃了個啞巴虧,他把書信驗明無誤後,道:“青山不改,綠水常流,你要是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我要你好看。”說罷氣衝衝地走了。

承煥看著門達的背影冷然道:“還有,千萬不要找左家的麻煩,不然你會後悔的。”

門達就覺得脊梁溝發涼,腳下頓了頓才又走動,他心裏有個錯覺,覺得這個程煥怎麽那麽象是少主師聖傑呢!

轉回頭,承煥讓自己的心靜了靜,怎麽跟左老爺子說自己和金蓮的事也不好張嘴啊!左壯真要是聽不進去自己可如何是好啊!沒想到他倒是擔心的有點多餘了,等他回到前廳,左壯看著他沉吟不語,把承煥都看毛了。

剛才承煥去送門達,左金蓮就把自己和承煥的事跟父親說了,她也知道這個事承煥不好開口,即使說出來父親也可能接受不了,那還不如自己來說呢!一來可以免除承煥的尷尬,二來由自己來說在情理上父親能聽完的可能性要大些!

左壯剛聽了個開頭,氣的把桌子拍的啪啪響,這不但有傷風化而且傳揚出去實在有辱門楣,左壯臉上的肉都跳的蹦蹦的。

左金蓮也不管老頭如何生氣,娓娓道來,當然自己懷孕的事是如何也不能說的。王氏在旁邊也為左金蓮溜著縫。

左老頭越聽怒氣越小,尤其是聽到承煥就是那個在江上救了自己全家的那夥人中的那個小孩子時,臉色就已經緩和的差不多了,聽左金蓮講完了,左壯唉聲歎氣,道:“丫頭,承煥沒在這,爹掏心窩子和你說,你可要想清楚啊!你不但是個守寡的女人還帶著個孩子,又比他大了恁多歲數,而且我看承煥乃是風流之士,小夥的模樣也好,家世也好,比你可強的多地多啊!當然啦,如果有這麽個人照顧你的後半生,我和你娘死也安心了,就怕承煥年紀小沒長性,圖的是個新鮮,這個勁一過了,就有你們娘倆苦頭吃啦!”

左金蓮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疼愛,道:“爹,我相信承煥的,他一定會好好待我的,您……!”

左壯雙手一拍,道:“丫頭,你的心意我看得出來,這個事攔也攔不住,況且我對承煥這孩子也挺有好感,隻希望菩薩保佑,萬事安和啊!”

承煥進來的時候正聽見左金蓮說話,不由一愣,王氏衝承煥有使眼色,道:“爹已經答應了你和金蓮的事,還不給爹磕頭嗎!”

承煥由愣轉喜,不知道這點功夫左壯怎麽就知曉並答應了呢,原本自己還以為不弄個雞飛狗跳不會有結果呢!真是喜出望外,馬上給左壯磕頭,道:“左……泰山大人在上,請手承煥一拜。”

左壯自然萬分高興,把承煥攙扶起來,道:“金蓮跟你的條件差的比較大,讓她做妾我也覺得應該,我隻希望你能盡可能地對金蓮好,我和她娘百年之後也就放心了。”

承煥這個時候自然要淨挑好聽的說,當然他的心裏也是這般想的這般做的,左壯不住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哎呀!我得快去告訴你娘這個好消息,她一定比我還高興呢!”

左壯剛走,左存禮就上朝回來了,見家裏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怎麽一個個都笑模樣呢,有什麽喜事嗎?他見到承煥掏出一封信,道:“承煥,我把你的事跟李大人說了,李大人起先都擔心死了,聞聽你在我這裏把他高興壞了,要你先在這藏上兩天,等過了曹天驕那關再計議也不遲晚。”

承煥展信一看,跟左存禮說的差不多,道:“左大人,我想給伯父寫封信,麻煩您轉交給他好嗎?”

王氏在旁聽了抿嘴偷笑,道:“還左大人叫呢,不顯得生分嗎?應該改口的。”說的承煥有點不好意思,聽的左存禮一頭霧水,忙問怎麽回事。

王氏把左存禮拉走,道:“咱們回去我慢慢跟你說,別耽誤了人家小兩口的時間。”

承煥望著左存禮夫婦的背影,無奈道:“嫂子原來這麽……!”他也不知道怎麽說王氏好。

左金蓮手挽承煥的胳臂,道:“嫂嫂很好啊!嗬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承煥攬住左金蓮的腰身,道:“人生不都是在做夢嗎,隻不過有時候是噩夢,有時候是美夢罷了!”

到了晚上,承煥和左金蓮的事左家上下都已經知曉了,除了陳文豹有些不自然外算是皆大歡喜吧!

晚飯時,看著悶頭一個勁吃飯的陳文豹,承煥和左金蓮對望了一眼,知道陳文豹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左金蓮的臉色不由有些淒切,承煥握了握她的手,道:“我一會找他談談。”

看見陳文豹吃了一小碗就離桌了,承煥衝左金蓮和眾人一點頭,隨陳文豹出去了。

陳文豹知道承煥跟來了,也不說話徑直回到自己的房中。承煥跟進隨手把門關上,見陳文豹躺在**一動不動,道:“你有什麽話盡可說出來,你似乎很不高興,為什麽呢?”

陳文豹騰地一下坐起來,瞪看著承煥,道:“你和娘的事我早就知道,那時的你和我一般大,我當時很高興,因為我覺得隻有你才配得上我娘,可是你讓我很失望,你沒有再去找過娘,我知道娘很苦悶也知道娘的病多半是因為想你想出來的,可你呢!你卻杳無音信,我恨你!”

承煥腦袋嗡地一聲,陳文豹早就知道自己和金蓮的事,他是怎麽知道呢!是了,自己和金蓮在船上親熱的時候定然讓他撞破了,他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承煥的臉不由燙的厲害,道:“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但我從來就沒忘了你們,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我想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陳文豹盯著承煥看,道:“你怕是比我大不了多少吧,你難道就明白嗎?我懶的和你說,有這個時間好好陪陪我娘吧,別再讓她為你傷心難過,哼!當你說你就是船上的那個人時,我……我恨不得……!”陳文豹激動的說不下去了。

承煥來到陳文豹近前,道:“正如你所說,當時我是不太明白人情世故,對些情愛之類更是一知半解,可是將心比心,你如果處在我這個位置上恐怕也沒什麽好辦法,既然我和你娘能夠有緣再見,我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老天給我的機會的,我也希望你能接納我,起碼不要再恨我,我想和你成為朋友,你再好好想想!”承煥知道現在跟他說多了也沒用,希望他能漸漸明白吧!

回到房間裏看見一臉期盼的左金蓮,承煥搖了搖頭。左金蓮臉色一暗,道:“文豹怎麽會這樣呢?他平時都很聽我的話的。”

承煥苦笑道:“原因在我不在你,你恐怕猜不到文豹早就知道我們的事吧!”承煥把陳文豹所說跟左金蓮一講,左金蓮也目瞪口呆,這確實出乎了她的想象,有些發怔。

承煥扶著左金蓮的肩膀,道:“他確實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他把這件事埋在心裏就可以看出文豹是敬愛你的,他希望你能幸福,沒想到如此年紀就有此心計,你應該高興才是。”

左金蓮看著承煥,道:“可是他對你……。”

承煥微笑道:“他現在生我的氣是很正常的,但我有信心他會接納我的,你別忘了他以前是如何崇拜我的,給他點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書說簡短,一連兩天相安無事,今天早上承煥起來一琢磨,應該回李府去看看,反正那個曹天嬌的什麽奪命金花的時效已經過了,再說了,現在自己碰到她也未必會輸給她,真要是對上了正好可以解解氣。

這兩天承煥都是住在左金蓮的房裏,左金蓮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曾想把承煥弄出去,可架不住承煥的甜言蜜語,她也不得不拋卻臉麵享受那愛情的滋潤了。

承煥邊穿衣服邊打量著手上那九龍真玉佩,變成幾乎透明的玉佩上仔細看會出現飛騰的龍紋,很是奇妙,仿佛一塊小小的玉佩裏麵有個無限大的世界似的,盯著它看一會就有要掉進去的感覺,讓承煥看的幾乎上癮。

左金蓮見承煥還在看著玉佩,道:“那有什麽好看的,對了,我要不要跟你去啊?”按照習俗她也應該去拜見李賢的。

承煥把玉佩收起來,道:“等過些時候吧,現在挺亂的,萬一再出點什麽事可怎麽好。”

為承煥正了正領子,左金蓮道:“晚上……晚上你回來嗎?”

承煥手撫左金蓮的臉頰,笑道:“我不回來你會不會想我?”

左金蓮把承煥的手甩開,噘嘴道:“不回來就不回來,哪個稀罕你嗎?”

承煥抱住左金蓮在她的額頭上印吻一下,道:“我哪裏舍得不回來呢!我帶藍姐姐一塊來,你們也認識認識!”

左金蓮倏地緊張起來,道:“她……她是不是很年輕……很漂亮啊?”這是左金蓮最為在意的兩個方麵,她不得不緊張啊!

承煥深知左金蓮的顧慮,道:“年輕漂亮和你有什麽關係嗎?記住,我和你是兩個人,與旁人沒有任何關係,別拿別人跟自己比較,再說了,你難道就不漂亮不年輕嗎?我實話實說,你可是少見的美人坯子呢!多給自己點信心,好嗎?”

被承煥拐彎抹角一番讚美,左金蓮心裏甜絲絲的,道:“就是你的嘴甜,怕不是對哪個姐妹都是如此說的吧?”

被左金蓮多少說中了些,承煥心裏微微一顫,嘴上當然極力反駁,這可是袁媛教自己的不二法門,豈能“招供”。想到袁媛,承煥心中添堵,道:“那我去了,晚上我會早些回來的。”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街上的人擠不透壓不透的黑壓壓一片,熱鬧非凡。承煥溜溜達達往李府走,就隔著一條街幾步就到了。

左顧右盼的承煥突然僵直了身體,看著前方走過來的兩個人腦袋嗡嗡直響,承煥看見的不是別人,正是二哥連玨夫婦,怎麽會在這碰到他們呢?他們不是和墨鳳回老家了嗎?自己該不該上前相認呢!承煥心中矛盾重重,雙手都沒處放了,就在他一猶豫的這麽個功夫,再找連玨夫婦已經看不見蹤影,早混到人群之中了,承煥既矛盾又懊惱,又撒摸了一圈沒看見才繼續向李府走去。

李府看門的家丁認得承煥,哎喲一聲道:“表少爺,您回來啦!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去告訴老爺!”說著撒腳如飛進去送信。當承煥走到二門裏的時候李承燁等人就迎出來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9-5-4 13:44
第二十章 情暴

藍夢司站在頭前的位置上,看見承煥眼圈一紅投身到承煥懷裏,這幾天把她嚇的不輕,雖然知道承煥住到了左存禮家,可沒在眼前哪能放心啊!

承煥被藍夢司一撞,牽扯傷處,悶聲道:“藍姐姐輕些!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就別難過了。”

藍夢司記起承煥傷的很重,道:“都是我不好,撞疼你了吧?”

承煥搖頭微笑道:“已經好的差不離了。”

李承燁在旁道:“外麵挺冷的,大家進去再談吧!承煥,快進屋,都快把大家想死了!”說著把承煥讓到裏麵去。

承煥一看,孫伯彥兄妹在這呢,忙讓過禮去。孫伯彥哈哈大笑,道:“今年這個年過的怕是最有意思的了,一想到你站在曹天嬌麵前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樂,估計那個小辣椒的蒂芭是斷送在賢弟手上啦!”

進到裏屋,李賢看見承煥也起身,道:“賢侄,沒事就好啊!你要是真出點什麽差錯我怎麽見你爹啊!身上的傷不要緊了吧?”

承煥給李賢見過禮,道:“多謝伯父掛懷,小侄沒有大礙,不知道伯父這幾天可有什麽收獲沒有?”

李承燁在旁聽了嗬嗬笑道:“承煥,收獲可超出你的想象呢!現在就等著石彪回到京城好把他們父子一網打盡了,你猜怎麽著!當今聖上還在南京的時候,也先曾經通過石彪給皇上進獻了一個絕色的塞外女子,哪曾想這個女子被石尚給霸占了,就這一條落實了就夠他們戧。”

孫伯彥在旁補充道:“另外錦衣衛拿住了一個犯案的千戶王斌,他是石彪的親信,嚴刑拷問之下王斌招出實情,確有此事,更供出石彪種種不法之事,藏有龍衣蟒服,自製玉璽印信等等事情,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來是石氏該絕啊!”

承煥沒想到這短短幾天功夫就有了這麽大的進展,道:“石亨可不是好對付的,萬一他狗急跳牆就麻煩了,伯父可要保密萬分啊!沒有十成的把握千萬不要和石亨硬來,我看京城疑霧彌漫,稍有差遲可就沒法毀步了!”當即就把門達欲殺耿燕信的事講述了一遍。

眾人聞聽勃然色變,不知道這個門達又是哪頭的奴才,觸角都伸到耿燕信的頭上了,不知道還有哪些人是陽奉陰違的家夥,看來承煥說的沒錯,務必要加倍小心啊!

李賢沉吟半晌,道:“我再進宮一趟,錦衣衛事關皇上的安危,馬虎不得,承煥啊!你也小心些,我聽說那曹天嬌都氣瘋了,保不齊她會惱羞成怒再來對付你啊!”

承煥謝過李賢,道:“伯父放心好了,就怕她不來,來了決不會會讓她完好無損地離開的。”

見李賢走了,藍夢司趴在承煥耳邊,道:“看你說話的語氣,難道你內傷好了不成?”

承煥就把自己如何逃到了左家,如何被左家上下所救的事跟眾人講了一遍,至於和左金蓮的韻事他當然不能說了。

李承燁一高興,非得喝一頓不可,當即命人排擺酒宴,眾人也算是為承煥壓驚並祝賀他內傷痊愈吧!

藍夢司吃著吃著發現承煥似乎有心事,道:“承煥,你怎麽了?想什麽呢?”

承煥心裏確實有事,早上看見連玨夫婦的身影讓他心裏就長草了,連帶的勾起了對漣漪、戩兒、墨鳳等諸女的思念,心裏怎麽可能好受呢!聽了藍夢司的問話,承煥道:“藍姐姐,一會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藍夢司微微點頭,道:“好!有什麽事就要跟我說,知道嗎?別憋在心裏,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孫小倩咯咯笑道:“承煥哥哥是要和藍姐姐約會去嗎?原本我還要和藍姐姐去看燈呢,這下泡湯了。”

李承燁一捉孫小倩的小手,道:“不是還有我呢嗎?這個勞工我出便是了。”

孫小倩臉色一紅,羞道:“哪個稀罕嗎?”惹的眾人歡聲笑語接連不斷。

等承煥和藍夢司得空出來的時候就將近中午了,外麵雖然很冷,可一旦融入行人如潮的大街上就不覺得那麽冷了,藍夢司和承煥都披著厚厚的披風,藍夢司挽著他的胳膊引的行人紛紛側目,暗道好一對金童玉女啊!

承煥心裏有事所以就四下撒摸,希望能再看見連玨二人,至於真的碰上了怎麽辦他倒沒想到。

藍夢司乃是七竅玲瓏心,看一知三,邊走邊道:“承煥,你是不是在找什麽人呢?究竟遇到誰了,你她們嗎?”

承煥唉聲歎氣,道:“是二哥夫婦,我一恍惚看見像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來這裏幹什麽?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在墨鳳穀的,不知道墨鳳來沒來?我的心裏亂糟糟的。”

藍夢司哦了一聲,道:“是墨鳳嗎?如果她真的來了就好了,你臉上的傷不就有救了嗎?她的醫術可是天下聞名啊!我聽爹說早在很久以前就無人能望其項背了。”

承煥苦笑一聲,道:“墨鳳的醫術固然高明,但對我這張臉怕還沒有多少對策,相見不如不見啊!”那他還找連玨夫婦幹什麽?

藍夢司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承煥講個沒完,她怕承煥不愉快,道:“我們去燈市看看吧!那裏很熱鬧的,尤其是到了上元節更是漂亮的不得了。”

藍夢司的話音剛落就覺得承煥身子猛地一震,她順著承煥的目光看去,一對中年夫婦進了前麵的一家客棧,藍夢司心中一動,道:“是他們?”

無巧不成書,承煥真的再次看見了連玨夫婦,心跳的厲害,道:“是的,是我二哥二嫂。”

藍夢司見承煥既想過去但腳下卻邁不動步,道:“我們過去看看吧!就算不相認看一眼也好!”說著不待承煥回答便拉著她跟進了那家客棧。

客棧兼營飯店,前堂裏麵熱鬧的很,客人進進出出,生意好不興隆。等進了客棧,承煥的腦袋頓時有兩個那麽大,因為他不但看見了連玨夫婦而且還看見了不知道是漣漪還是南琳也坐在那,承煥的嗓子眼頓時發麻,手發顫,要不是藍夢司挽著他,他都能坐到地上。

藍夢司冰雪聰明,拉著承煥坐到了連玨那張桌子的旁邊。這下近了許多承煥一眼就看出坐在媚瑛身邊的是南琳,要是姐姐的話大概不會是這麽文雅的坐姿吧!

承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下的,等店小二把菜上來了才把他驚醒,道:“我們……還吃啊?”剛剛才吃完他哪裏還吃得下去啊!

藍夢司咯咯一笑,道:“承煥,我們進來不吃飯那幹什麽來了!”她故意說的很大聲,明顯是說給連玨他們聽的,看看他們是什麽反應。

果然,聞聽承煥二字,連玨等人紛紛側目看向承煥,眼睛都冒著亮光,等看見承煥的樣貌臉上呈現出失望的神色,尤其是南琳,眼圈有些發紅。

連玨歎了口氣,道:“弟妹,咱們先吃點飯吧!吃過飯後你和主人好好休息休息,這一路實在太辛苦了。”

南琳點頭,道:“二哥,墨鳳姐姐真的不會有事嗎?我看她的臉色好差啊!”

媚瑛為南琳夾了口菜,道:“妹子放心吧!主人心中有數,等我們拿到金光紫霞杯包管主人立刻就好,快吃吧,一會該涼了。”

聽到連玨等人這麽說,承煥拿著筷子的手一顫,筷子落到了地上,墨鳳病了?還是出了什麽事?承煥彎腰去拾筷子,真想過去問問到底怎麽了!可旁邊的藍夢司一把把他按住了。

聽到媚瑛說出金光紫霞杯,藍夢司心中就是一動,尋常老百姓不知道那是什麽,她可知道的很清楚,那可是皇家密寶啊!他們要金光紫霞杯幹什麽?是了,聽那女人的話,似乎是要為墨鳳治病,那他們一定是來盜取金光紫霞的了,真是膽大包天啊!因此藍夢司按住承煥,想聽聽他們還談什麽。

南琳邊吃邊道:“二嫂,承煥他究竟會在哪裏啊?漣漪姐姐和戩兒姐姐她們會不會出事啊?”

媚瑛哼了一聲,道:“還提她們幹什麽,一個個都瘋了,尤其是漣漪,大家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受不了了,戩兒她們也是的,光指責漣漪也沒用啊!這下可好,打的雞飛狗跳,有這個功夫和精力去找四弟不是更好嗎?真是不知道她們都抽哪股瘋了!主人要不是勸架能被她們倆打傷嗎!我真是受夠了。”

連玨在旁勸道:“好了,大家不都是著緊四弟嗎!她們關己則亂是情理之中的,就是過火了些,這次我真替四弟慶幸他沒在現場,這以後要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我都替他擔心啊!漣漪和戩兒鬧的太不象話了,也真夠嚇人的,真要是打出個人頭豬腦來,可就什麽都晚啦!”

承煥在邊上聽的心都揪到一塊了,筷子都被他攥折了,沒想到姐姐和戩兒她們竟然為自己打起來了,這是為什麽啊?真是頭痛欲裂,還有就是墨鳳居然被姐姐和戩兒打傷了,不知道傷的重不重!承煥此時真的成了一個爛線團,頭緒毫無。

這時,連玨叫住店小二,道:“小二,你把天字一號房弄的暖和些,知道嗎?我多給銀子。”

店小二笑道:“客爺您就放心吧,屋子裏我都架上煤塊了,保證溫暖如春。”

承煥實在是坐不下去了,對藍夢司道:“我去看看,一會就回來。”

藍夢司知道他要去看墨鳳,小聲道:“樓上右進一間!”

承煥點頭舉步上樓,來到右進第一間推門而進,正如店小二所說,房間裏確實夠暖和的,還隱隱有股蘭花的香味,承煥走到裏麵看見床鋪上墨鳳正在閉目沉睡,美麗的容顏此時顯得很蒼白,紅色的錦被隨著她的呼吸慢慢起伏著。

也不知道她被傷的如何,承煥就想上前好好看看,剛走到床前,就聽寶劍匣響,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抵在了承煥的脖子上,墨鳳鳳目閃亮瞪著承煥道:“什麽人?”

承煥沒想到墨鳳會醒,更沒想到她還能抽劍,一時疏忽被擒個正著。

墨鳳有些氣喘籲籲,剛才的動作就讓她耗盡了力氣,早在承煥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就醒了,她知道進來的不會是連玨他們,因此才把寶劍握在手裏以防萬一。

承煥的感情已經壓抑的夠久了,此時看見墨鳳哪裏還壓得住啊!手一扒拉把寶劍撥到一旁,上前就把墨鳳抱住了,悵然而泣。

墨鳳被弄懵了,身體緊緊的被承煥抱在懷裏有些喘不過氣來,斷續道:“快些……放手……我的心口……心口好悶的!”可能是牽扯到了墨鳳的傷處,令她疼痛不已。

承煥把墨鳳鬆開了一些,道:“是姐姐和戩兒把你打傷了嗎?傷在什麽地方了?重不重?”

墨鳳越聽越懵,道:“你究竟是什麽人?怎麽會曉得戩兒呢?”

承煥一拍腦門,道:“我是承煥那,我……!”承煥就把在司徒府離開後發生的事情跟墨鳳說了,這一把心中的愁苦事抖摟出來,承煥覺得身子都輕便了許多,別提多舒服了。

墨鳳聽的一愣一愣的,道:“你的臉傷成什麽樣了,讓我看看!”對於承煥的身份她堅信不移,最重要的是她看見了一個屬於承煥的身體特征,反正她是見怪不怪了。

承煥依言一邊把臉上的麵具摘下來,一邊道:“很嚇人的,你不要害怕啊!”

看見承煥受傷的尊容,墨鳳驚啊一聲,道:“這麽會傷成這樣呢!”說著在承煥臉上摸了摸,道:“還不算太嚴重,應該有恢複的希望的。”

承煥一聽,精神頭馬上起來了,道:“真的嗎?你沒有騙我?真的可以恢複嗎?”

墨鳳點頭道:“你臉上的傷好象是為氣所傷,雖然裂開破相了,但還是有整容的希望的,唉!希望連玨能弄來金光紫霞杯,你應該也能用得上。”

承煥剛才也聽連玨說了,道:“你不是受傷了嗎?傷到哪了?讓我看看。”

墨鳳咳嗽了一聲,道:“沒傷到哪!你先把麵具戴上吧,我看見很不舒服的。”想起自己和承煥之間的事,她不得不板起了麵孔。

承煥剛把麵具戴好,就聽見有人喝道:“大膽毛賊,還不與我下來,你招家夥吧!”原來是連玨等人吃完飯回來了,看見有人正坐在墨鳳的**,能不讓他著急嗎!說著一爪抓向承煥的後心。

承煥光顧著和墨鳳說話,感情也投入的多了些,因此對外界的靈覺就不那麽靈敏了,等他想輕鬆避開連玨的殺招時就來不及了,不得已,承煥一招黃龍轉身用那隻沒受傷的手迎向連玨,嘴上道:“二哥,是我!”

由於承煥沒有掩飾聲線,因此這聲音對連玨來說熟悉的很,但他想抽招也無能為力了,倆人的手掌相交,就聽啪地一聲響,連玨被擊退三四步而承煥也倒向了床裏,不偏不倚正壓到墨鳳身上,把墨鳳壓的一聲慘呼。

承煥忙翻身把墨鳳扶好,卻發現墨鳳的前胸滲出絲絲血跡,手不由自主地一撩墨鳳的前襟,赫然發現墨鳳傷痕累累的胸部,把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墨鳳前胸的景況跟那日自己全身爆裂的樣子極其相似,這……姐姐和戩兒怎麽把她傷成這樣啊!

墨鳳蒼白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伸手把傷處蓋上,道:“再讓你撞兩下我就真的完蛋了。”

連玨穩住身形,見墨鳳跟這個俊麵書生有說有笑,把他弄的糊裏糊塗的,倒是媚瑛腦筋轉的快,聽見承煥剛才喊了連玨一聲二哥,再有就是主人除了在四弟麵前還沒有露過這樣的神情呢!因此她斷定眼前的俊美小夥必是四弟無疑。

南琳看見墨鳳前胸滲出絲絲血跡,跑上前來,道:“墨鳳姐姐,疼不疼?”眼看著她就要哭出來了。

墨鳳對南琳很是喜歡,笑道:“好了小妮子,不疼的,你再哭鼻子我可就讓你的夫君不再理你啦!承煥還不好好安慰安慰南琳,我這一受傷把她可嚇壞了!”

南琳無法不對墨鳳心存關心和愧疚,誰讓墨鳳是因為救自己而被漣漪姐姐和戩兒姐姐打傷了呢!可聽了墨鳳的話她就是一愣,夫君,夫君不是失蹤了嗎!

承煥看著一樣容顏清減的南琳,心似火燒,道:“琳琳,你也瘦了!”

南琳手捂香口,一臉不能置信的樣子,看著承煥很是陌生可聽著這聲音又是那麽熟悉,這……他會是自己的夫君嗎?會是承煥嗎?

就在這個當口,藍夢司也進來了,她看見連玨等人上來想要通知承煥已經來不及了,就是來得及她也沒想通知承煥,這是解開承煥心結的絕佳機會,讓承煥沒有退路可走,讓他可以重新做回原本的他,人心都是肉長的,藍夢司就不信承煥真的能拋舍下一切,因此她和連玨等人就差了那前後腳的時間。

藍夢司看見承煥的樣態就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了,她卻不知道承煥一看見墨鳳的樣子早把先前所說的種種忘的一幹二淨了。
ccc1971 發表於 2019-5-5 11:40
第二十一章 絕育

承煥對藍夢司微微點頭,回手把持住南琳的雙肩,道:“琳琳,我是承煥啊!”

南琳現在經常跟溫戩兒等人廝混在一起,對江湖上那些彎彎道也清楚了一些,在她想來承煥可能是易容了,因此沒有絲毫不適投身到承煥的懷裏,抽泣不已,都不會說話了。

承煥輕撫南琳的玉背,好一番安慰才算讓南琳止住悲聲,攬著南琳對連玨道:“二哥,我都想你了。”再怎麽說承煥也是個孩子,雖然跟眾女有感情不假,可那跟男人之間的情義截然不同,兄弟如手足確是一點都不差的。

連玨的眼眶也有些濕潤,道:“四弟,好,總算是找到你了,二哥我都擔心死了。”

媚瑛走到近前,道:“大家都別這樣啊!這不是喜事嗎!怎麽都哭上了,來,琳琳,讓四弟鬆快一些。”媚瑛把靠在承煥身邊的南琳拉過來到床邊,探看墨鳳。

承煥這才騰出手來,與連玨四手相握,兄弟之間什麽都不用說,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墨鳳打斷了這情義濃濃的一幕,道:“好了,有什麽容後再說,我這身子可等不了啊!連玨,金光紫霞杯務必要盡快弄到啊!我和承煥都等著用呢!”

聽到這,藍夢司才插話,道:“金光紫霞杯乃是皇室密寶,大家想到用歪門邪道把它弄來頗有難度啊!皇宮大內那麽大,誰知道金光紫霞杯放到哪啊!”

這才是關鍵之處,連玨等人正為這個事頭疼呢!憑連玨的身手,進皇宮易如反掌,可尋找那麽小的一個杯子還是有些難度的。

南琳看著進來的女子正是在樓下和承煥很親昵的那個,心裏就是一翻個,她並不是一個嫉妒的女孩子,可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加上剛剛經曆了一場“娘子大戰”,對承煥又有新的女人頗為不快,當然了這都是埋在內心裏表麵上不能露出來的。

承煥這才為眾人介紹藍夢司,一聽著名的魔女就在眼前,把眾人嚇了一跳,不知道她和承煥怎麽在一塊了,其中連玨夫婦互相望了一眼,心裏說話,終究沒跑了藍夢司啊!

南琳還真聽溫戩兒等女說過藍夢司這麽一號,看著眼前這個極富殺名的魔女,心裏更是五味陳雜,有了個漣漪姐姐和戩兒姐姐就夠瞧的了,這又來了一個旗鼓相當的,這日子怕是過不消停了。

墨鳳幽幽一歎,道:“除了金光紫霞杯,我是想不到還有什麽辦法了,傳說中的金鬥萬豔杯也行,可隻聞其名無有其實啊!”

藍夢司忽然笑了,道:“諸位,我的話還沒有講完呢,大家不要發愁啊!這金光紫霞杯就包到我身上了,包管明天就擺在大家的麵前。”

承煥不知道藍夢司要怎麽幹,不是要到皇宮大內去偷吧,那可太危險了。看著承煥的眼神,藍夢司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內心頗為受用,道:“承煥怎麽忘了伯父了,隻要讓伯父出麵跟皇上借,憑伯父現在在皇上心裏的分量不是一借一個準嗎!”

承煥一拍腦門,這一係列的事情都讓他糊塗了,是啊!有伯父出麵應該可以借得到的,想到這,心情登時兩樣,道:“還是藍姐姐心細啊!我就沒想到伯父那去。”

聽承煥二人說的沒頭沒尾的,眾人忙一問究竟,承煥這才把離開司徒府的詳細經過講述了一遍,藍夢司知道的也在旁給補充,聽的眾人有時悲有時喜,唏噓不已。

這一耽擱時間可不短,加上冬天天短,外麵就要掌燈了,承煥這時卻犯了難,答應左金蓮晚上要回那去的,可現在遇到了二哥南琳他們,這可怎麽好,讓大家都到左家去也不是那麽回事啊!

南琳現在對承煥可真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個夫君可真是花心的不得了啊!這才多長的時間啊!又弄了兩個回來,南琳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她卻不知道藍夢司也好,左金蓮也好,感情都出現在她們之前呢!南琳更不知道還有一個袁正呢,想是漣漪和玉天香等人忘了跟眾女言講了。

因為承煥覺得眼跟前都沒有外人,都是知道自己“劣行”的人,因此他沒有隱瞞和左金蓮的情事,這個時候藍夢司一看承煥坐立不安的模樣就知道他在難心什麽,笑道:“夫君是不是還要到金蓮姐姐那去啊?既然答應了金蓮姐姐就不要失信,我在這裏陪著琳琳他們就行了,一會我帶他們到伯父那去。”藍夢司多聰明啊!知道自己得跟承煥身邊的女人搞好關係,因此對南琳格外的親熱,當然這也是因為南琳確實有招人喜愛的地方,這要是換做漣漪,八成又是兩回事了。

連玨就是一皺眉,道:“四弟,我們就不到李大人那去了,主人住在這裏挺舒心的,沒必要挪來挪去,你也知道哥哥我不喜歡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官人,去了反而不方便。”

墨鳳哼聲道:“連玨說的沒錯,承煥就不要為這個操心了,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麽好。”墨鳳所指自然是承煥的破爛事了。

承煥心中不禁氣惱,心說這還不是你厚賜的嗎!你也別太高興,我對你說過的話可還沒忘呢!

留下藍夢司跟墨鳳等人閑談暫且不提,承煥回到李府打了個招呼後就來到了左府,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承煥不好意思再打擾左存禮等人休息,徑直來到了左金蓮的房間。

左金蓮的房間還亮著燈,燈下的左金蓮不知道在忙著什麽東西,聽見門響一看是承煥,頓時喜上眉梢,道:“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承煥心說可不是嗎,差一點就來不了了,來到近前見左金蓮正在縫製衣衫,一看顏色大小保證是為自己做的啊!心裏當時暖烘烘的,道:“我既然答應了娘子當然要說話算話了,這是為我做的嗎?”說著承煥一指衣衫。

左金蓮微笑點頭,看出承煥似乎很高興,道:“有什麽喜事嗎?看你樂的嘴都合不上了!”

承煥咧嘴一笑,道:“我有嗎?嗬嗬!確實是有高興的事。”承煥就把遇到墨鳳等人的事告訴了左金蓮,末了又歎了口氣,道:“哎呀!忘了問問南琳了,姐姐她們為什麽會鬧到這個程度啊!戩兒和姐姐她們又怎麽樣了?這一天,糊塗透頂啊!該知道也忘了,該問的也沒問,真是的!”

左金蓮開解道:“遇到恁多的事難免有失著,你就不必自責了,其實遇到了他們你不必回來的,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她們對我多心嗎!”左金蓮可不想生活在雷煙火炮之中。

見左金蓮如此善解人意,承煥倍感舒坦,道:“用不著分遠近的,大家以後相處的時候多的是。”說到這,承煥的肚子呱呱叫了起來。

左金蓮停下手中的活計,道:“沒有吃晚飯嗎?我這就給你熱熱去。”

承煥確實有些餓了,一下午光顧著跟墨鳳等人聊天也忘了吃飯這碼事。時間不長左金蓮端著熱騰騰的飯菜回來,道:“都是些剩菜,你就將就吃點吧!”

承煥見還有一壺酒,笑道:“阿姨,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啊?”

左金蓮臉色緋紅,啐道:“你怎麽還這麽叫,叫的人家身上起了層疙瘩的。”

承煥把左金蓮拉過來,道:“難道阿姨不喜歡嗎?我那時叫你可歡喜的緊呢!”

這種禁忌稱呼上的快感確實讓人難以抗拒,左金蓮心蕩神搖,道:“莫在人前這麽叫我,閨房之中就讓你一逞口舌之欲吧!”

承煥也是樂此不疲,道:“那阿姨先喝一杯吧!”

左金蓮哪裏會喝酒啊!不幾杯下肚便頭重腳輕,酒是色之媒,二人越喝越親昵,一頓飯下來便又去填飽那精神上的饑餓了。

承煥吃一塹長一智,第二天起來的特別早,免得又被人堵到屋裏。看著仍睡的香甜的左金蓮,承煥沒有驚動她,起身穿戴整齊後來見左存禮。

左存禮也早就起來了,看見承煥不由放聲長笑,道:“無論無何我也想不到你會成為我的妹婿,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你和金蓮暗渡陳倉可把大家瞞的好苦啊!”

承煥麵色赧然,道:“左大……哥,莫要取笑我啊!緣分皆由天定,想更改也改不了啊!”

左存禮隻不過是說說而已,道:“承煥,金蓮的命很苦,早早就守寡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話說回來,金蓮跟著你我放心,怕隻怕過不多時她容顏衰老你……!”

承煥指天盟誓,道:“左大哥放心,我對金蓮之心絕對不會變,如有改變我就如此筆!”承煥見書案前掛著毛筆,他拿過一隻手上運出烈火靈氣,毛筆瞬間化為灰燼。

左存禮點頭道:“如此甚好!”

早飯當然要在左家吃了,席間的氣氛很好,但飯後左金蓮的腹痛之症讓大家好一番忙活,承煥見左金蓮疼痛難忍,道:“我帶你去墨鳳那看看吧,總這樣會拖出大毛病的。”當即借用了左存禮的轎子奔往墨鳳住的客棧。

大清早誰愛起來啊!承煥和左金蓮來到客棧進到墨鳳的房間時,墨鳳和南琳還沒起來呢!二人都是和衣而臥倒是免了一番尷尬。

看見承煥領了個姿色不俗的少婦,南琳的嘴唇有些向上噘,墨鳳卻有點替承煥悲哀,弄了這麽多的女人,難道他就不累嗎?難免要顧此失彼而讓眾女多心啊!她卻不想想始作俑者就是她,幾乎有一半是因為她的失誤才讓承煥欲罷不能的。

承煥說明來意,墨鳳自然要盡力而為了,首先為左金蓮診脈,墨鳳的眉頭就是一皺,道:“她小產了?”

左金蓮的臉紅如柿子,承煥道:“是的,三個多月的時候打掉的!”

南琳博覽群書,自然知道這個,可她心裏也疑惑不已,這個女人小產,那孩子是誰的啊!她看承煥和左金蓮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尤其是對左金蓮。

承煥也不傻,聞弦知琴意,喏喏道:“孩子是我的。”

南琳更糊塗了,孩子都三個月了那打掉幹什麽!不是太殘忍了嗎?還有這個女人難道早就和承煥在一起了嗎?為什麽沒聽姐姐們說過呢!

承煥握著南琳的手,道:“琳琳,有機會我慢慢告訴你!恩?”看南琳的眼神別有深情。

南琳這丫頭哪經得住這個啊!羞赧點頭。

墨鳳閉目半晌,道:“是誰給抓的藥啊!把她的身子都險些毀了,胎兒並沒有打的幹淨,這要是再耽擱些時日,人就危險了。”

打胎的藥是左金蓮和嫂子王氏分別抓來的,慌忙之中難免出差錯。承煥聞聽此言,急道:“可有補救的辦法?”

墨鳳點頭,道:“你別急,些須小病還難不倒我,不過她以後能不能再生育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左金蓮啊了一聲,這……這……,在她的立場來看,能為承煥再生個一男半女是必要的責任,可聽墨鳳說以後自己不能再生育了,如何能不讓她難過啊!

承煥頗能理解左金蓮的痛苦,道:“你別難過,墨鳳姐姐醫術很高明的,能使白骨生肉,死人成活,一定可以讓你生個白胖小子的,快別難過了。”邊說邊對墨鳳使眼色。

墨鳳心領神會,道:“左家妹子也別太絕望悲觀,我隻是有這麽一說,具體的情況要醫治的時候才能下定論呢!”

聽見事情沒有完全斷絕,左金蓮才略微好受了一些,道:“墨鳳姑娘,我……我一定要為承煥生個一男半女的,你可要成全我啊!”

好一番勸慰才讓左金蓮平息悲觀之氣,提到了生育這個事,承煥拉著南琳的手,道:“琳琳,你姐的身體還好嗎?”

這不問還好,一問,南琳的眼圈就紅了,道:“大姐被姑姑和玉蘭姐帶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們到哪去了。”

承煥這可急了,因為誰也沒跟他提過具體的詳情啊!怎麽南雋還和玉天香母女走了呢!承煥這就想到家裏的麻煩肯定捅破天了,就在他要問南琳的時候,藍夢司來了。

藍夢司籲了口氣,道:“還好你在這裏,伯父叫你回去呢!石彪回京了!”

石彪回京意味著什麽承煥很清楚,真是千頭萬緒都擠到一塊了啊!承煥的腦袋都要破了,道:“好,我馬上回去,對了,那金光紫霞杯的事伯父怎麽說?”

藍夢司略帶喜色,道:“伯父說晚上帶你進宮去和皇上借,我想問題應該不大吧!”

承煥讓藍夢司好生照看著,自己趕回李府。

此時的李府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凡是知曉李賢手中密旨的人都來了,承煥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時候向眾人告了聲罪,坐到了孫伯彥的旁邊。

老臣王翱正在講話呢,“各位,石亨一黨的罪狀材料大家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石彪也剛剛回到了京城,我們動手的機會也就來了,可千萬不能疏忽啊!”

馬昂沉吟了一聲,道:“我看還是再等一等比較好,石彪是回來了不假,可石慶依然留在了大同府啊!手上那二十萬精兵依然被石家控製了,一旦咱們這頭出現了不利的局麵那邊就有失控的可能啊!”

李賢頗為讚同馬昂的觀點,道:“馬大人說的不錯,我們務必要一舉成擒,一旦走脫了石亨父子中的任何一個都是麻煩事啊!”

孫伯彥接口道:“這個確實有些難度,石亨的武功我沒見識過,但是石彪那兩下子就不善那,要是我師父在這就好了,應該能幫上很大的忙的。”

王鴻憋氣道:“難道千軍萬馬還拿不住他們父子嗎?”

孫伯彥皺眉道:“如果他們成心走脫的話確實是無可奈何的事,高來高去不是軍兵所長啊!”

李賢對此也是極其憂慮,道:“承煥的武功大有起色,伯彥也算一個,藍夢司也不錯,郭蓋嘛也能用得上,除此之外要找出個能數的上數的確實有些難度啊!”

承煥聽罷,道:“伯父,我結拜的二哥已經來到了京城,他們夫婦的武功不俗,應該能幫的上忙的。”承煥心中又想,用不用讓墨鳳給配些毒藥呢!

李賢聞聽眉頭略展,道:“是嗎?那倒是一大臂助啊!這隻是一方麵,那石亨在京城的黨羽為數也不少,我都不知道該提防誰,保不齊哪個會在咱們背後捅一刀啊!”

馬昂也道:“是啊!那曹欽真會在旁邊看熱鬧嗎?我看未必啊!他再趁機玩出什麽花活來可就夠咱們戧啊!”

李承燁接口道:“我總覺得咱們的力量太單薄了,襄陽王乃是皇室宗親,我們如果能把他擺到前台,加上他的力量那才有些差不多,不知道大家以為如何啊?”
ccc1971 發表於 2019-5-5 11:42
第二十二章 袁正

襄王朱瞻善,就封長沙,資望最崇,素有令譽,當年英宗北狩,孫太後就想迎立朱瞻善為帝,曾經命人傳下金符。而襄王朱瞻善卻上書太後請立太子,命朱祁玉監國。就說這份作為,不下於周公旦啊!

眾人聽李承燁提起朱瞻善,皆言可行,王翱點頭道:“可是襄王眼下不在京城啊!要是聯絡他,這一來一往可要費些時日啊!”

馬昂笑道:“王老怎麽還糊塗上了,每年正月十五之前襄王可都是要進京拜見聖上的,正好我們現在的準備還不足,有這半個月的緩衝時間,萬事皆可安排妥當啊!”

李賢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道:“襄王帶甲十萬,且最忠於皇上,有他掣肘石慶,我等盡可放心大同之事了,但事不宜遲,我們聯名上書給襄王一封快信,道盡詳由,讓他老人家也好有個準備不是,晚上我和承煥進宮在蓋上皇上的玉璽,此事罷了。”

這一天,眾人便詳細計劃,忙的不可開交,等到晚上,李賢叫來承煥,道:“賢侄,你換身衣裳跟我進宮,皇上也是通情達理的人,把事情跟聖上一講,借杯的事保證沒問題。”

承煥這一天心裏就壓著這個事呢!聞聽趕緊換了身新衣裳跟李賢進宮。皇宮廣廈何隻萬間,承煥一進宮門眼睛就不夠用了,那個時候要是能進入皇宮,別提多榮耀了,當然太監是除外的。

李賢身披朝服,見承煥左顧右盼,道:“賢侄,勿要分神,見了皇上萬不可如此啊!”

承煥心神一稟,收了收心,道:“小侄曉得,讓伯父多心了。”

剛繞過金鑾殿,迎麵過來一隊人,李賢一看,心中暗恨,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司禮大太監曹吉祥,這老小子今天怎麽到前麵來了。

曹吉祥也看見李賢了,半男不女的嗓子一聲幹笑,道:“喲!這不是李大人嗎?這麽晚了還進宮啊!”

李賢也是皮笑肉不笑,道:“曹公公今天怎麽得閑到前麵來了,不在寢宮伺候萬歲爺嗎?”

承煥聽李賢這麽稱呼就猜到麵前的人乃是曹吉祥,不由仔細打量,曹吉祥四十多歲,麵皮白淨顯得更年輕了,眉目端正,口鼻豐隆,一看就是個富態的人,加上身穿金絲金麟的衣服,自有一股威嚴。

曹吉祥哈哈一笑,道:“咱家也是呆的煩悶了,出來走動走動,眼看就要過年了,保不齊會有人惦記著皇上的東西,咱家是皇上跟前的一條狗,不機警些怎麽行呢!”

承煥心中一動,該不是二哥來過了吧,要不這死太監怎麽沒事瞎溜達呢!

李賢沒那個心情跟曹吉祥扯皮,道:“那就不耽擱公公啦!賢侄,我們去仁壽宮見駕吧!”

曹吉祥聞聽此言眉毛一挑,道:“你就是那個程煥嗎?竟敢欺負小辣椒,容咱家倒出功夫來好好伺候伺候你,哼!”

承煥邊走邊心想:“伺候我?我可沒那福分,別說曹天嬌不來找我,我幫伯父解決了石亨的事還要去找她呢!死賤人,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承煥跟著李賢左拐右拐,都拐迷糊了才來到仁壽宮,仁壽宮是當今皇後的寢宮,自從英宗被蒙古人俘虜回來後,跟皇後錢氏的感情越發深厚,二人可也算得上患難夫妻了,因此英宗極少留宿在別的貴妃處,倒是陪著錢氏的時間多的很。

李賢見黃門官矗立兩旁,忙請宮人進去傳稟,時間不大,太監傳英宗旨意,召二人見駕。

承煥的心不由有點緊張,即將要麵對的可是九五之尊的萬歲啊!那可是人王帝主,他一個布衣老百姓能不緊張嗎!別說是他,就是李賢等平日總跟皇上見麵的人,心裏還是很拘束的。封建的等級製度在那擺著,可都是深入人心肺腑的,君好比是天,誰又能大過天呢!

承煥跟著李賢進了仁壽宮的寢宮大殿,大殿裏燈火明亮,暖意融融,對麵正中上方有張矮幾,後麵端坐一人,頭戴紫金冠,身披黃龍袍,不是英宗還是誰。

承煥也就恍惚看了一眼,他哪裏敢跟皇上對視啊!跟隨李賢給皇上磕頭見禮。

英宗今年不到四十歲,身材微胖,濃眉大眼,臉上多少有些絡腮胡,做慣了帝王的人自然有股權威,那可不是誰都能裝的出來的,而是日積月累形成的。

英宗點頭道:“李愛卿平身吧!那是你的侄兒嗎?抬起頭來!”

承煥不敢不抬頭,正好他也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英宗,看看當今皇上究竟長什麽樣。因此承煥和英宗就互相相了相麵。

英宗一看,行啊!麵前的小夥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就是不知道才學如何,英宗咳嗽了一聲,道:“李愛卿,這確是你的親侄嗎?緣何朕不知道呢?”

李賢在這個問題上可不敢欺君瞞上,就把承煥的家世一五一十地跟英宗說了,英宗一聽,什麽?麵前的俊小夥是羅睿的兒子,哎呀!沒想到羅睿還有這麽出色的兒子,真是招人喜歡啊!後聞李賢說承煥十四歲就鄉試及第英宗更加高興了。

李賢也有他的打算,他知道英宗最喜歡少年英才,承煥絕對夠格,隻要英宗一高興,別說借杯了,就是表弟羅睿的事也好辦啊!

英宗頻頻點頭,道:“李愛卿,承煥他可曾娶親了嗎?”

承煥一聽話茬不對啊!皇上問這個幹什麽?哎呀!可別弄出什麽花花事來!趕緊扯了扯李賢的袖子,意思是伯父你可別說我沒娶親啊!

李賢也是一愣,旁邊承煥又一個勁地拽袖子,頓時明了,道:“回皇上,承煥他早已娶妻生子。”

英宗臉上掠過失望之色,道:“如此佳兒,可惜,可惜啊!”

英宗連道可惜,弄的李賢和承煥誰也不敢言語,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搭話,不然可就麻煩了。英宗正在為自己的公主不能下嫁給承煥這樣的英才感到可惜呢!過了有一會,英宗道:“愛卿深夜進宮有何事情,朕有些乏累了,快些講來。”

李賢不敢怠慢,就把承煥欲借金光紫霞杯的事跟英宗說了,承煥也在旁邊適時補充。英宗聽完了微微點頭,道:“好象是有這麽個東西,朕小時侯還把玩過,一會讓司職庫的總管給找找……!”

英宗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外麵有人扯破嗓子喊道:“抓刺客啊!抓刺客!往那邊跑了,快追。”夜深人靜,這一嗓子能不讓人心驚肉跳嗎!把英宗和李賢等人嚇的一激靈。

時間不大,跑進來一個小太監,鞋都跑沒了一隻,進來趴在地上,喘著粗氣道:“皇上……皇上,有刺客。”

英宗臉色一沉,道:“休要慌張,刺客在哪呢?多少人?”

小太監道:“在外麵,曹公公正在和他打著呢!就……就一個!”

聞聽就一個刺客,英宗把心放了放,道:“朕知道了,告訴曹公公,格殺勿論。李愛卿,你去司職庫找劉總管拿金光紫霞杯吧!”

英宗剛說完,又跑進來一個太監,這個太監年歲大些,都要走不動了,進來跪趴在地,道:“皇上……皇上……司職庫失竊了!”來的正是管理司職庫的總管劉太監,老頭都嚇堆掛了,司職庫被盜,他的腦袋也保不住啊!

英宗有些氣惱,道:“真是一群廢物,都丟什麽了?”

劉總管帶著哭腔道:“丟失了六尊龍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承煥聽罷眼眉一跳,急道:“可有金光紫霞杯?”

劉總管直點頭,這可把承煥急壞了,一者這金光紫霞杯關乎自己和墨鳳等人的性命大事,二者外麵來盜杯的人會不會是二哥呢?不能啊!二哥知道自己來借杯他還來偷幹什麽啊!承煥哪裏還站得住,對英宗一叩首道:“皇上,草民想去看看,請皇上恩準。”

英宗知道承煥對金光紫霞杯很著緊,道:“去吧!李愛卿留下跟朕再談些事情。”

承煥一個箭步奔出仁壽宮趕到出事地點,外麵已經調來了錦衣衛和禦林軍,弄的很是鬧騰,承煥眼睛一撩,看見在一間大殿的屋脊上,有兩個人正在對打,其中一個影如紫雁,另外一個一身黑衣蒙麵,想來穿黑衣蒙麵的就是刺客是盜杯的人了。

承煥定睛一看,影如紫雁的正是曹吉祥,沒想到曹吉祥的武功居然這麽高,看來這個刺客是沒跑了,咦!承煥不由驚詫萬分,原來那刺客手中一柄寶劍使出的竟然是慧劍凝心真氣劍決,劍招承煥不認得,可劍之神髓承煥是絕對不會看走眼的,難道來者是藏劍閣的人,藏劍閣的人到這幹什麽啊?還來偷盜金光紫霞杯,這是為何啊?

打鬥中的曹吉祥也沒想到來人的武功會超出他的想象,本以為一二十招就可以拿下刺客,現在看來鐵定是要打到五十招了!看著刺客的劍術飄逸出塵,曹吉祥也不禁佩服萬分,能跟他動手五十招的人可是很少啊!

承煥在底下越看越不對勁,看出那刺客不是曹吉祥的對手,自己該怎麽辦呢?衝著冷月,袁媛,袁正,自己都應該幫這個刺客的忙,可那金光紫霞杯卻是不能讓他拿走的。

承煥正想著呢!那刺客的麵巾就被曹吉祥給撕下來了,看著那刺客的模樣承煥險些暈過去,不是袁正還是誰呢!看來這個世界真是小的沒話說啊!在這居然還能碰到袁正,承煥心中暗笑,這是不是也說明自己跟袁正有這個緣分呢!

承煥再不遲疑,飛身上到大殿,高聲喊喝道:“呔!刺客好大的膽子,看小爺來收拾你!”承煥打架是假攪局才是真的。

袁正麵巾被扯下心神就是一慌,要不是承煥橫插一杠子還真就被曹吉祥給傷了,曹吉祥腦筋蹦起多高,道:“還不滾開,礙事的廢才。”

承煥也不答話,他也算計好了,反正我就在這攪和,直到讓袁正抓空離開為止,因此他死纏爛打,有時候衝袁正來那麽一下子有時候還打到曹吉祥身上去了,把曹吉祥氣的呼呼直喘,這下可好,別說五十招,就是五百招也拿不下袁正了。

袁正也不是傻子,拉偏架的法門女人總是無師自通的,她看出承煥是有意在幫自己,心裏納悶,他不是皇宮裏的人嗎?怎麽還幫自己呢?袁正哪裏知道麵前的人是讓她發愁不已躲都躲不及的人呢!

曹吉祥也不比原則差多少,喝道:“小子,你究竟是哪頭的,咱家可要翻臉啦!”對承煥的胡攪蠻纏曹吉祥頗動肝火。

承煥又一掌把曹吉祥迫退一步,腳下一滑,到了袁正的身邊手臂一伸把袁正背上的包袱抓了過來,傳聲道:“袁正,悅來客棧再見!還不快走。”

袁正就是一愣,心說這個小夥怎麽知道自己那瞎編的名字呢!難道是跟他一夥的人嗎?或者是他至己的朋友?這個他當然是指承煥了。眼看包袱被承煥抓了去,多留已經沒有意義了,袁正腳點瓦麵,飛身遁走,有承煥在旁邊協助那自然是跑的無驚無險啦!

承煥也是有心氣氣曹吉祥,嗬嗬笑道:“曹總管,不可意思,這個功勞可是我的啦!”

曹吉祥鼻子都氣歪了,要是沒有承煥搗亂這個刺客哪跑啊!他狠狠地瞪著承煥,道:“隻怕這個刺客是你一夥的吧!哼,咱們皇上麵前見。”說著曹吉祥氣鼓鼓地飛下大殿去見英宗。

承煥自是不能讓曹吉祥一人說斷了啊!他也跟著來到了仁壽宮。進來一看,曹吉祥正在那告狀呢!想是英宗跟伯父已經談過請調朱瞻善的事情了吧!

英宗對曹吉祥還真是寵信有加,沉著臉道:“是這麽回事嗎?”

承煥哪能把虧吃在嘴上啊!他添油加醋亂說一通,反正不認帳就是了。英宗聽的眉毛微揚道:“承煥難道還會武藝嗎?這倒是讓朕頗為驚訝呢!好!好!文武全才啊!”

承煥心裏說話,怎麽好都行,隻要您不招我做駙馬什麽都行,這家裏麵都亂套了再弄個水晶也似的公主回去,不是找死是什麽!

英宗對承煥真是越看越喜歡,道:“好了,曹總管,東西沒丟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承煥見那劉總管也在,忙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劉總管,您看東西少也不少?”

劉總管這老頭現在還沒緩過來呢,見桌子上擺放著六個酒杯正是失竊那六個,這心才放下,道:“不少,不少,多謝壯士啊!”

英宗笑道:“劉總管,你把金光紫霞杯拿出來借與承煥,等用完了讓他直接交給你便成了。”

劉總管拿過一隻醬紫色的杯子遞給承煥道;“這個就是金光紫霞杯,收好莫損壞了。”

承煥小心翼翼地接過貼身藏好,心裏卻在想,袁正來拿這些東西幹什麽?不知道她要拿哪個杯子,也罷,到時候用著了再來借就是了。

從仁壽宮出來,李賢麵帶笑意,道:“承煥啊!皇上的意思很明顯沒,是想要招你做東床駙馬啊!這天大的美事你怎麽還推脫呢!要不是礙著鍾晴的麵上,我就替你答應下來了。”

承煥滿臉苦笑,道:“伯父您可千萬別介啊!我二哥他們來我才知道,家裏都打亂套了,這要是再弄個頂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的公主回去,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當即就把家裏的事情簡要地跟李賢說了一遍。

李賢也是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子還真是一個風流情種,但卻是能請神不能送神的主,看他說這意思,這份豔福可不好享受啊!

回到李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承煥心裏有事也沒進府就直接來到了悅來客棧,懷裏的金光紫霞杯越早交給墨鳳越好啊!

承煥剛到悅來客棧門口,就見客棧的門樓上有個人影,一看是袁正,承煥也飛身上了門樓。

袁正今次進宮為的就是金光紫霞杯,她卻不認得哪個是,因而把六個杯子都偷出來了,杯子被承煥搶回去了她哪能安心啊!因此出了皇宮後就一直在這客棧等著。

承煥見袁正的氣色還不錯,笑道:“有沒有想我啊!看你臉色尚佳,你師父她們的傷勢好些了吧?”

袁正麵色一寒,道:“你究竟是何人?是承煥的朋友嗎?快些把金光紫霞杯交給我,不然……!”

承煥欺身而進一手抓住袁正的胳膊,道:“不然你還要殺了我不成?這段時間你過的好嗎?哎喲!忘了告訴你,我就是承煥啊!”

袁正本想回手給承煥一掌,聞聽後半句功力頓時撤了回來,道:“你……你是承煥?”

承煥點頭道:“正是,如假包換,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說吧!”說著拉著袁正跳向客棧裏麵。

袁正想要掙開承煥過於親昵的舉動,無奈承煥攥的十分緊,她又不好對承煥動手,隻好任承煥抓著自己的胳膊,心裏卻是別扭極了。 本帖最後由 ccc1971 於 2019-5-5 11:4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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