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回到大明當才子 作者:吳老狼 (連載中)

 
mk2257 2010-8-5 20:28: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 56730
mk2257 發表於 2010-8-5 21:29
第五十九章 張青天斷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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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武——!」長喝聲中,百八十名刑部差役一起敲動殺威棒.用乒乒乓乓的巨大聲響宣告張大少爺的重新升堂問

秦。持棍聲稍歇.張少爺威風八面的一柏驚堂木.喝道:「來人.將犯官熊廷弼、王化貞押上堂來!」
   
     「遵命」輪值的刑部主事苯敬答應.向後堂揮了樣手,又過片刺,穿著嶄新白色囚衣的王化貞和熊廷弼就被刑部的

兵丁給押上了公堂——淮確來說.這也是張大少爺和內定老丈人的首次見面。和熊瑚描述的一樣.熊廷弼身材並常

高大魁梧.滿臉虯髯,體壯如熊.一看就讓人覺得他不像是好脾氣的人物,給人的印象更像是一個武夫,說什麼都

不像是進士出身的文人。而精通醫術的王化貞則和熊廷粥生得截然相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材適中.相貌請秀和

張大少爺得一拼.即便穿著一身囚衣.儒雅的氣質也顯露無遺。張大少爺不由點了點頭,心道:「難怪王化貞在朝廷

上比我老丈人吃得開.我這個老丈人這副模樣,是不會討朝廷的達官貴人喜歡。」

     「犯官王化貞.叩見主審大人,叩見諸位大人,鄧見公公。」和陸萬齡皆初演練的一樣.王化貞果然十分精乖的雙

膝跪下.向張大少爺和張惟賢等人依次磕頭,聲音不卑不亢,甚是悅耳。熊廷弼則顯然不太會做人.只是按規矩雙

膝跪下.扳著臉一言不發.拽得像是二五八萬一樣。還好.今天的主審官是咱們張大少爺.張大少爺又一拍驚堂木

,喝道:「堂下犯官,報上姓名及入獄時官職。」

     「回熏主審大人.犯官王化貞.入獄時竊居遼東巡撫一職。」王化貞恭敬答道。那邊熊廷弼則板著臉吼——其實也

不是吼.只是他的嗓門實在太大.「熊廷弼.遼東經略使。」這麼一來.堂外看熱鬧的0百姓不滿意了.噓聲四起.還

有人大叫,「大狗熊、還擺什麼架子?如果不是你.我們大明的遼東會丟了?「

     「誰在亂放屁?」熊廷弼握著拳頭跳了起來.嚇得兩旁差役趕緊挺棍攔載,生怕他衝出堂外逃走。張大少爺皺皺眉

頭,喝道:「將觀審百姓趕出大門十步之外,嚴禁喧嘩。」守門士兵依今而行,舀水潑退百姓。熊廷弼這才恨恨跪下

.又抬頭看了張大少爺一眼,似乎在懷疑嘴上沒毛的張大少爺辦事能否牢靠公允i一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張大少爺

可沒敢告訴脾氣暴躁的熊廷弼自己和他女兒的關係.只是讓東廠的人通知熊廷粥,自己一定會為熊廷弼洗刷冤屈,

還他請白,讓他吃好喝安心喝好等待受審.所以熊廷弼才會對張大少爺這麼一個少年新進疑心重重,不敢完全放心



     潑退百姓,先由陸萬齡念讀了一遍廣寧之戰的前後輕過——主要就是王化貞全軍覆沒的經過,還有熊廷弼率領遼

東軍民撤回山海關的經過。念罷.張大少爺首先向熊廷弼開炮問道:「犯官熊廷弼.本官問你.你身為遼東經略使.

廣寧一戰.我大明十三萬持士沙場,致焦大河以北的州縣城池盡數淪入建奴叛軍之手.你該當何罪?」

     不等熊廷弼回答.楊淵搶先插話道:「張大人,你好像說錯了吧?廣寧一戰.應該是山海關以北的州府郡縣盡數論

入建奴之手吧?」

     「那現在從山海關到大凌河錦州城之間的土地歸於誰手?」張少爺白了楊淵一眼.陰陽怪氣的冷笑道:「難道楊大人

想說,從山海關到大凌河之間的土地.是楊鎬楊將軍(楊淵侄子)奪回來的。」

     「那!」楊淵聽出張大少爺話裡帶刺.不由勃然大怒。張惟賢皺著眉頭掄先喝道:「張好古,公堂之上.休得胡言亂


語!山海關到大凌河之間的土地沒有淪陷.是因為建奴努兒哈赤只追到了寧遠,就主動退卻回了義州.我大明才順

利收復失土的。」說罷.張惟賢又表情嚴肅說道:「還有.我們之所以重審此安,是因為皇上和朝廷都認為熊廷弼有

冤,罪不當死,所以皇上才特命我們重審。既然重審、那我們就秉公而斷.不可斷文取義.更不可在審問時故意為

犯人掩過飾非!」

     「英國公所言極是.下官記住了。」張大少爺無可奈何的答應——剛才那句問秸.其實是張大少爺精心為熬廷粥布

置的脫罪台階,因為廣寧之戰時,熊廷弼正駐紮在大凌河邊的右屯.如果大明朝廷認為只是大凌河以北的遼東土地

淪陷,那就廣寧之敗根本不關熊廷弼屁事了。只是張大少爺的這個小花招太過明顯、不僅楊淵看得出來.張惟賢也

看不下去而制止。這麼一來.本來對張惟賢印象不錯的張大少爺難免心中墒咕.「英國公,你可真不夠意思.平時我

可沒得罪你啊。」

     而外粗裡抽的熊廷粥很快也明白過來.心中不由大定,暗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挺有心機的嘛.聽說他是新科

探花,為什麼這麼不遺餘力的幫我?還有,我的案子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機?」

     「犯官熊廷弼.本官問你,你身為遼東經略使.廣寧一戰.我大明十三萬戰死沙場.致使山海關以北的大明土地盡

數淪入建奴叛軍之手,你該當何罪!」無可奈何下,張大少爺只得停止耍花招,重複問了一遍。

     熊廷弼早得東廠太監指點.大聲答道:「回主審大人,熊廷弼無罪!丟失廣寧、西平堡的是王化貞,統軍無方三戰

三敗、致使我大明十三萬大軍全軍覆沒的也是王化貞,丟失遼東全境的還是王化貞.熊廷弼並無半點罪過!」

     「胡說八道!」王化貞同樣知道今天如果死咬住熊廷粥.自己的腦袋就掉定了。所以王化貞馬上跳起來吼道:「熊飛

百.你說括先模摸良心!我誤中建奴詭計兵敗不假,可我從廣寧撒回方屯向你求援.你卻一兵一卒不給,反而率領

遼東軍民撒回山海關,致使遼東全挽淪入建奴之手,你才是丟失遼東的罪魁禍首!」

     「住口!」張大少爺一拍驚堂木,喝道:「王化貞.本官問你話了嗎?公堂之上,犯官大聲喧嘩.咆哮公堂.罪當重

責!來人啊,將王化貞掌責二十大板!」

     「張大人.王化貞和熊廷弼是對質。」楊淵大聲喊冤道。張大少爺把眼睛一翻.哼道:「楊大人,現在是問案,對質

好像還沒開始吧?還有,不要對我說什麼刑不上大夫,王化貞已經被定了死罪,罷官奪籍.算不上士大夫了——打

!」

     刑部的衙役的二話不說.衝上去犯王化貞施起就走.槍到堂外劈里啪啦就打了起來.直打得王化貞哭爹喊娘,鬼

哭狼嚎。張大少爺乘機問道:「犯官熊廷弼,本官問你,廣寧大戰中,王化貞逃入方屯向你求援,你為何一兵一卒不

發,反而率領遼東軍民撒回關內?」

     「王化貞的十三萬精銳都丟了.我手裡只有五千軍隊,拿什麼救?」熊廷弼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咬牙切齒的說道:「

當時,王化貞全軍覆沒的消息傳到方屯,大凌河一帶軍民皆知.軍隊士氣低落,百姓惶恐不安.軍無戰心,民無斗

志,其勢已不可戰。而且我手裡只有五千軍隊.建奴卻有五萬大軍,我如果冒險一搏反攻廣寧,一旦再遭失敗.遼

東數十萬百姓必然慘遭建奴屠戮,囤積在大凌河附近城池的軍需糧草將落入建奴之手.成為建奴攻打山海關的急需

軍糧。不得已,我只好採取堅壁清野的穩妥戰術.燒燬糧草軍需.把五千軍隊交給王化貞斷後,自已率領遼東軍民




撤回山海關.讓建奴追無可追.也無法就地搶掠軍糧.繼續南下攻打山海關。」

     「那你為什麼不組織百姓加入軍隊?這樣不就有充足的兵力反攻廣寧了?」楊淵陰陰的問道。熊廷粥一聽大怒.吼

道:「你懂不懂用兵?知不知道怎麼組建軍隊?遼東武庫在廣寧,已經被王化貞丟了,我上那裡去找那麼多刀箭武器

裝備給百姓?而且臨時徵召從未經過訓練百姓上戰場,不是送去給建奴屠殺麼?」

     「那王化貞建議你守衛寧遠、前屯.保護山海關門戶,你為什麼採納?難道你是在畏敵避戰?」楊淵又大聲追問道

。熊廷粥大聲怒吼,聲若雷鳴.「還不是因為王化貞那頭蠢豬?他如果不把十三萬主力精銳丟光了.我犯得著棄守右

屯廣寧?你以為那時候的寧遠是現在孫督帥新修的寧遠?那時候的寧遠還是一個殘破小城,城牆年久失修.守城器

械無一不缺.我手裡的兵力不足.拿什麼守?而且我還帶著幾十萬百姓,我如果把軍隊留在了寧遠前屯,拿什麼保

護百姓撤回山海關?建奴鐵騎一旦繞過寧遠前屯追殺百姓,五十三萬遼東百姓有幾個能活著回到中原?」

     「熊大人說得對,大明軍隊.本來就是保護我們大明百姓的。熊大人愛民如子.是天下一等二的好官!」大堂外面

響起了張大少爺家僕人的叫喊聲.帶動了不少百姓也跟著大喊。聽到這些聲音,楊淵,心中大怒.喝道:「關上大門

,把百姓趕走!」

     「住手!大門不許關!」張大少爺斷然阻止,喝道:「我們是受皇上之命.九千歲之托,重審此案.光明正大.怎麼

能禁止百姓觀看?如果關門密審.不管判決是否公允,肯定都有人說我們徇私舞弊.指皇上和九千歲用人不明!為

了皇上和九干歲的聲名不受站污.這場審判、必須開門公審!」說罷.張大少爺又向張惟賢和宋金等人微笑問道:「

張國公.宋公公.周大人李大人.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正是這個道理。「張惟賢、周應秋和李養正三人一起點頭、宋金也笑著補充道:「探花郎說得太對了.皇上和九千

歲的名聲,除了國公以外.是比我們幾個人的腦袋加起來都重要。」那邊楊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還是無可奈何

的坐了下來.哼道:「那麼張大人.你最起碼應該制止堂外百姓喧嘩吧?」

     「好說.好說。」張大少爺滿口答應,義下今潑水,很快就把犯堂外的喧嘩制止。張大少爺又向熊廷弼問道:「犯官

熊廷弼再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得據實回奏!本官問你,放棄救援廣寧,率領遼東軍民回遼東,是你一個人的主意

?還是你和遼東巡撫王化貞商量後做出的決定?」

     「是我和王化負商量後的決定。」熬廷澎坦白答道:「開始王化貞是提議反攻,可叛徒孫得功巳經發起兵變.打開城

門迎接建奴入城,我的兵力根本不足,所以這一條不可能辦到。然後王化貞又提議退守寧前.我考慮再三,認為那

時候的寧遠和前屯根本無法堅守.尤其是寧遠.那時候旁邊的覺華島上也沒有駐軍可以掩護、所以這一個建議我也

放棄了。最後我提出堅壁清野這條,燒燬撤回山海關,一是可以讓建奴無法就糧,不戰自退.二是可以保全百姓和

殘餘軍隊.保留力量捲土重來。後來王化貞同意了我的辦法.他帶著最後的五千軍隊斷後.我率領百姓撒回山海關

。「

     「犯官熊廷弼,你確定撤回山海關是你和王化貞商量後的結果?」張大少爺追問道。

     熊廷粥大力點頭.答道:「犯官可以用人頭擔保!」

     張大少爺稍微回頭,和站在側後的陸萬齡對視一眼,然後張大少才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在上一次三堂會審中




,你沒有向前任主審官交代此事?」

     「我說了啊?」熊廷強有些糊塗,指著大理寺卿周應秋說道:「當時周大人也在場.上次主審的王大人和鄒大人都問

了這個問題.犯官都是這麼交代的。怎麼?上一次的案卷中沒有記錄?」

     「笨!王紀和鄒元標都是東林黨的人,他們當然不會這條可以幫你減輕罪名的記錄——如果記錄了.王化貞就得和

你共同承擔檀自撤回山海關的罪名了。」張大少爺心中冷哼.有轉向周應秋問道:「周大人.這事你有印象嗎?」

     「有。」正有希望升任尚書的周應秋果斷點頭,答道:「有這事.下官記得請請楚楚,鄒元標鄒大人和王紀王大人都

問過這個問題,熊廷弼也是這麼回答的——可王化貞卻矢口否認.說是熊廷弼命今他撒退.他是奉命而行!」

     「那為什麼沒有記錄在案呢?」楊淵搶著問道。張大少爺何等狡詐.馬上猜出楊淵是想把這個疑點攪大.最終把當

時的首輔葉向高和左都御史部元標、刑部尚書王紀都拖下水,犯這個案子繼續攪大.牽連進越來越多的人,讓這汪

水徹底攪渾.那這個恭子的結案日期就遙遙無期了。所以張大少爺當機立斷,馬上搶著說道:「周大人.是不是皆時
的書辦漏記了?」

     說著,張大少爺向周應秋使了個眼色.周應秋會意,馬上答道「哦.我想起來了.當時記錄的書辦正好不在堂上.

所以漏記了這點。」楊淵大失所望.只能恨恨坐下.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個書辦.真該殺!」

     「是人都會犯錯嘛,楊大人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周應秋笑了笑.順便向張大少爺表露心跡,笑道:「就親當初的

鄒元標鄒大人和王紀王大人一樣,本來我反對把熊廷弼和王化貞並論死罪,可他們堅持要定熊廷弼的死罪.二比一

,我沒辦法只好同意。」——周應秋這話倒不是假話.當時他確實不同意犯身為楚黨的熊廷弼和身為東林黨的王化貞

並論死罪,可那時候的東林黨勢力實在太大,他又還沒有加入魏黨.不敢得罪東林黨更不敢得罪王化貞背後的首輔

葉向高.被迫同意了王紀和鄒元標的定罪,所以九干歲面前的大紅人張大少爺這次給熊廷弼翻案.當時的主審官周

應秋現在既不敢反對翻案.也勉強算是彌補當年的過錯。

     「上次刑部書必漏記這點,瞞李大人查一查責任人是誰,酌情處理。」張大少爺迅速瞭解此事.又向眾人微笑問道

:「張國公,宋公公.周大人,李大人.對了、還有楊大人.差點把你忘了。我覺得案情非常清楚了,熊廷弼承認他

沒有救援廣寧.也沒有組織軍隊死寧前.而是選擇了率領遼東軍民撤回山海關,他對戰持的判斷是對是錯姑且不論

.關鍵是這一點——如果熊廷粥確實是在和王化貞商量、並且取得王化貞同意的情況下才放棄救援廣寧和堅守寧前

、選擇撤回山海關!那麼廣寧大敗罪不在熊廷弼.放棄遼東抽自放棄撤回山海關.罪責就應該由熊廷弼和王化貞共

同分擔。這麼一來.熊廷弼的死罪是否就判得太重了一些?」

     「對,如果熊廷弼和王化貞是意見一致才撒回山海關,那麼咱家也認為熊廷粥罪不當死。」監審太監宋金第一個附

和。那邊香油泥靴李養正和周應秋不敢隨便得罪張大少爺背後的魏忠賢,也是一起點頭附和,楊淵雖然想反對.可

一時之間卻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駁。而英國公張賢則盤算了良久.終於還是點頭說道:「本官也同意張大人的意見,
如果率領遼東軍民撒回山海關這一點.是熊廷粥和王化貞共同商量的結果——那麼判熊廷粥的死罪.就過重了。」

     「很好.既然諸位大人和宋公公都沒有意見,那還楞著幹什麼?」張大少爺故意不去看楊淵氣急敗壞的模樣,微笑

說道:「把犯官王化貞帶上來吧.讓他和熊廷粥對質。」(未完持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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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0-8-5 21:30
第五十九章 張青天斷案(下)



     (ps:棒子贏球了.心特很鬱悶、今天第二更也許不保證。。。

     王化貞再被抬上堂來的時候,臉上的眼淚鼻涕已輕連成了一片、塗滿了下蒼白色的半截臉龐。屁股上更是被打得血肉模糊.暗紅的鮮血透雪白的嶄新囚衣,看上去格外醒目,也格外的觸目驚心,慘不忍睹。其實王化貞也算是運氣好的了,執刑的人是刑部的差役,雖然沒有手下留情但也沒有下死手。要換成宋金宋公公手下的廠衛執刑——不用二十板.一板下去就可以把他的坐臀骨打得粉碎,外皮上還者不到半點傷!

     「犯官王化貞。剛才熊廷弼的話.你可都聽到了?」張大少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道:「天啟二年正月二十三日.你逃往大凌河右屯與熊廷避見面之時,熊廷弼是否與你協商率領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你是否同意此事?」

     趴在大堂上的王化貞艱難抬起頭.先怨毒的看一眼張大少爺.又扭頭看者跪在一旁的老同僚兼老冤家熊廷弼.然後才大聲叫道:「沒這回事!熊廷弼提出率領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我從頭到尾都堅決反對,只是堅持反攻廣寧,或者堅守寧前.是熊廷弼一口咬定這條命今.逼著我轍退的!他是遼東經略使,節制三方,官職比我高.我不得不撒退!」

     「放屁!「熊廷弼勃然大怒.吼道:「王化貞,你說我是節制三方的遼東輕略使,那你在遼東的時候,什麼時候聽過我的命今?我命今你堅守廣寧,親結精銳牽制建奴主力.你偏偏要主動進攻.還把遼東一帶四十多座城池的兵力抽調一空.執行你的狗屁三個月蕩平建奴計劃,結果把我們大明的遼東精銳丟得一乾二淨.害得我連繼續再戰的兵力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你聽我節制?!」

     「你才放屁!我提出主動進攻.三個月蕩平建奴.是得到朝廷批淮、葉閣龍點頭的,你如果不滿,可以去問朝廷,去問葉閣老!」王化貞大耍無賴,猙紮著大聲叫道:「至於我誤中建奴奸計,把遼東精銳丟光.我認罪!朝廷剮了我。我都認!可是你提出率領遼東百姓轍回山海關.我沒有同意.是你命今我撒退,我才執行的!」

     「放屁!「熊廷弼氣得滿臉的虯髯鬍子都直了起來,咆哮道:「王化貞,你到底要不要臉?你是提出反攻廣寧和堅守寧前不假.可我分析這兩條行動的利弊得失以後.你就同意了撤回山海關。」

     「那我簽字用印的公文在那裡?」王化貞繼讀耍賴,大聲叫道:「如果你拿出有我簽字用印的公文.那我就認罪.否則的括.我王化貞寧死不背這條服擾戰、糖自撒退的罪名!熊廷弼.大家同僚一場,死一起死,我王化貞沒你那樣的福氣,有一個這麼好的女婿幫你擺脫罪名.可是你的女婿要往我頭上栽贓,也沒那麼容易!」

     「那時候形勢那麼緊急,建奴大軍距離方屯巳經只有四十里.和你那來的時間草擬公文基字用印?」

     熊廷弼氣得混身發抖,又吼道:「還有.我熊廷弼雖然有一個女兒,可至今仍然待字閨中。上那裡來一個女婿幫我脫罪?給你栽贓?」

     「給哈.老熊。你裝糊塗了不是?」王化貞哈哈一笑,正要把話題扯遠。那邊張大少爺見自己內定岳父詭辯實在不是王化貞對手、趕緊向堂十的鐵桿盟友宋金和周應秋各使一個眼色,兩人會意,宋令站起來尖聲叫道:「住嘴.王化貞,別以為你有人幫你誣告就可以得逞,姚宗文的管家已經被抓了.去抓姚宗文到鎮撫司按受審問的錦衣衛.也已經上路了,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咱家親自掌你的嘴!」

     「姚宗文已經倒了?」王化貞臉色一變.心知特況不妙、趕緊住口。那邊周應秋也喝道「王化貞.你休得耍賴.上一次三堂會審.親口承認你是和熊廷弼協商之後率領遼東軍民撤回山海關的,本官也親耳聽到的.本官可以為熊廷弼做證。」


     「周大人、我怎麼不記得我有說過這樣的秸?」王化貞有恃無恐,大聲叫道:「空口無憑。既然你說我承認過這事,那請你拿出我簽字畫押的供狀和索捲來。那我就立即認罪!如果拿不出來.那麼對不起,王化貞就是受遍鎮撫司十八般大刑.也絕不被人誣陷栽贓!」

     周應秋啞口無言.楊淵則笑嘻嘻的說道:「所以我說嘛,當時記錄的書辦該殺.還有得請鄒元標鄒大人和王紀王大人出堂做證.如果他們兩位還不夠.就詩福建的葉閣老也辛苦一趟,來京城做證。他是當時的首輔.比任何人都請楚這個案子的細節。」說到這.楊淵又向張惟貫問道:「張國公,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不錯.如果熊廷弼無法拿出確鑿證據證明王化貞當時同意了撤回山誨關,那麼是得辛苦王大人和總大人出堂做證。」張惟賢點頭——同時張惟賢心裡也非常明白,張大少爺這會就算把鄒元標和王紀傳來做證也沒用.那兩個都是東林黨死黨.和葉向高、王化貞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於情於理都不會替熊廷弼脫罪.說一句時間太長記不請楚了,那就已經算是非常夠意思了。

     審問進開到這裡。案情已經徹底陷入僵局.王化貞矢口否認自己是和熊廷弼協商後才選擇轍回山海關.熊廷弼卻因為種種原因.拿不出任何憑據證明此事。詭辯狡辨更不是王化貞的對手.而上一次三堂會審的原始證據卻被人有意無意的毀滅.把這個案子徹底施入了泥潭。面對這樣的複雜局面.換成一般人也許早就束手無策了.可咱們的張大少爺是什麼人?張大少爺稍微回頭.向和王化貞同一類型的狗頭軍師陸萬齡使個眼色.陸萬齡立即會意退入後堂,咱們的張大少爺則有轉過頭來.向刑部尚書李養正笑道:李大人.好像我們都忘記了一個重要證人,就是當時負責那個刑部書辦.我們把他叫來一問.不就知道王化貞有沒有說過那話了?」

     「下官立即去查、看看那個書辦姓甚名誰,把他傳上堂來做證。」李養正起身答應。那邊宋金則慢悠悠的說道:「李大人.不查了,那個書辦已經做不了證了。上次三堂會審結束後才過了兩個月.那個書辦就在一個晚上喝醉了.掉進自家井裡淹死了。」

     「肯定是有人殺人天口!」公堂外有人帶頭大喊,立時引起大片響應.無數京城百姓隨聲附和.對王化貞惡感倍增。王化貞則把頭一昂.大聲說道:「原來那個書辦已徑死了,犯官當時身在天牢,不知道.不請楚。」

     「那麼熊廷弼.當時你和王化負商量的時候.都有那些人在場?」張大少爺並不死心,又向熊廷弼問道。熊廷瑪仔細回憶,答道:「當我是在城摟上和王化貞商量.我身邊有六個親兵。王化貞也帶來了兩個親兵一因為那兩個親兵得把他攙著上城樓。對了。還有右屯千戶王輝也在場。」

     「很好。那你可記得六個親兵的姓名?」張大少爺很激動的問道。不等熊廷弼回答,宋金又懶洋洋的插嘴道:「也不用查了.咱家早就派人查了.也都死光了。」

     「九個人都死光了?」滿場大嘩,一起驚叫問道。宋金點點頭.尖聲細氣的答道:「千戶王輝死在天啟二年,死因是自隘。熊廷弼的六個親兵後來被編成了斥候.派去偵查建奴軍隊的動向.有一次出去沒回來.等好不容易找到他們屍體的時候,六個人連同他們的四個同伴.都被射成蜂窩。躺在小凌河旁邊的樹林裡。至於王化貞的兩個親兵.一個叫安文遠,一個叫劉鳳鳴.都王王化貞的同鄉.王化貞下獄後他們都回了老宗山東諸城,沒到一年,先後都不明不白的死了。」

     「嗚——!」公堂內外響起山崩地裂一般的驚呼聲,幾乎所有人,中都閃過同樣的念頭——殺人滅口!而楊淵和王化貞也暗暗心驚,驚於東廠和鎮撫司的消息之靈通。張大少爺則頹然坐回椅上.喃喃說道:「證人都死光了,這還怎麼對質?」


     「張大人。別急啊。」揚淵帶著難以遮掩的得意,微笑說道:「還有鄒元標鄒大人和王紀王大人啊,你還可以傳他們來做證啊。」

     「狗丄雜種。你急著把案子攪大的目的,你以為少爺我不知道?」張大少爺膘了揚淵一眼,心知楊淵此舉也是一箭三雕,保王化貞的同時害死熊廷弼.又挑起東林黨和魏黨更大的決戰,犯大明黨爭推向極致.讓一些人可以從中漁利。低頭盤算許久後.張大少爺抬起頭來,向其他幾主審官問道:「張國公.周大人李大人.案情現在陷入僵局、光靠目前掌握的證據。我們無法判斷遼東軍民撤回山誨關。到底是熊廷弼一人獨斷.還是他和王化貞商量後的結果,所以沒辦法繼續審下去。要不,今天就先審到這裡?把王化貞和熊廷弼暫且收監,我們再商量傳喚那些證人出堂做證?」

     「張大人說的對,下官贊成。」楊淵第一個開口.意見也今天第一次和張大少爺相同。那邊張惟賢、周應致和李養正也覺得案情棘手.無法再審。也都點頭同意。只有宋金微笑不語,既不贊成也不反對。

     「好.既然諸位大人和宋公公都沒意見.那下官就宣佈退堂了。」張大少爺提起驚堂木一拍.大聲說道:「犯官王化貞、熊廷弼聽宣.你二人口供截然相反,熊廷弼你說是與王化貞協商後做出的撤回決定.王化貞你卻說是熊廷弼一人決定,由熊廷弼率領五干軍隊斷後.你單領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是真是假.一時難以……」

     「張大人。你說錯了、是犯官王化貞單領最後的五千軍隊斷後。熊廷弼帶領遼東百姓撤回山海關。

     王化貞生怕張大少爺給熊廷弼玩什麼斷後之力戰建奴不屈之類虛報軍功花招.趕緊出言糾正。張大少爺楞了一下,拿過案卷翻看著.隨口問道:「你率領五千軍隊斷後.怎麼可能?熊廷避身為遼東身邊能離開軍隊保護,你們當時是怎麼決定的?.

     「張大人。絕對錯不了。」王化貞嘲笑道:「犯官當時和熊廷弼商量,遼東已經只剩下最後五千軍隊,如果再分兵.只會繼續割弱力量.所以我們決定臨時組織民兵保護百姓撒退,最後的五千軍隊則集中在一起斷後。」

     「犯官熊廷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張大少爺飛快埋怨道:「身為遼東經略使,理應最後一個撤回山海關.怎麼能讓副手斷後?」

     「當時熊大人是提出由他自己斷後的。」王化貞得意洋洋的說道。「可我對熊大人說.我是遼東巡撫,遼東軍隊史我的直系部下,我指揮起來更容易一些.所以熊大人把斷後的任務讓給了我……」

     「王化貞!」滿頭大汗的楊淵急得放聲大吼。被楊淵這麼一提醒,王化貞這才發現上了張大少爺的當.頓時面如土色,想收回話卻經來不及了。張大少爺則微笑問道:「王化貞,現在你還不承認.你是和熊廷弼商量後才決定撒回山海關的?」

     「哈哈,這個小張大人.你還真有一手!」熊廷弼這才明白張大少爺念錯案情的用意,樂得哈哈大笑.這才終於相信張大少爺確實是為了救他而來。而王化貞馬上象殺豬一樣慘叫起來.「我沒有承認.只是和熊廷弼商量如何撒退,沒商量該不該撤退!是熊廷避下令撤退,我才和誰……和他商量怎麼……怎麼的。」話雖如此.可大堂外面還是噓聲四起。王化貞本人更是面如土色.滿頭大汗.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王化貞——!」東廠監審太監宋金忽然站起來,尖聲怒喝道:「咱家再也看不下去了!王化貞,本來咱家還心存慈悲,想給你一個機會會.讓你逃脫凌遲處死的慘刑,可你還在繼續狡辯.那你休怪咱家出手無情了!王化貞.你以為那九個人.真的全部被你的同黨給滅口了?」


     「難道沒有?」正在頭暈腦脹的王化貞大驚失色。脫口答道。宋金猙獰笑道:「你的那個同鄉安文遠命大,被人刺殺的時候,殺成了和他容貌十分相近的同胞弟弟安文近,他又看到劉鳳鳴也死了.知道你在殺人滅口。所以他為了活命,也為了找你報仇.就用滾油燙壞了自己的容貌,又吞了火炭,改變了自己的聲音,逃過你的同黨的繼續追殺!這一次張大人重審此案,他就主動到了東廠投素自首、出堂指證你來了!」

     「啊——!」王化貞徹底瘁軟在了地上,顫抖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邊宋金則揮手.喝道:「把王化貞的親兵安文遠帶上來!!」如雷的歡呼聲中.一個臉上塗滿藥膏的便裝男子被帶上刑部大堂,跪到張大少爺面前。用手一指王化貞.沙啞著嗓子說道:「大人.小人可以做證,王化貞當時是和熊廷弼熊大人商量了撤回山海關,王化貞他同意了.熊大人才下的命今。小人是他的親兵,親眼也親耳聽到.小人可以做證「」

     「砰!」張大少爺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大膽王化貞,事到如今.你認不認罪?」

     「我……認罪。」被滅口的人忽然話過來,並且出堂指證自己,王化貞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癱在地上嚎淘大哭遂:「我認罪.我認罪,我是同意了撒回遼東.可我也有功勞啊.我獨自率領五千軍隊斷後,保護了遼東百姓撒回山誨關.我有功勞啊。」

     「認罪了就好。」張大少爺微微一笑.先讓輪值書辦過去,讓王化負在口供上簽字畫押.然後才微笑著說道:「陸年兄.辛苦你了,可以起來了。」

     「多謝張大人。」那個所謂的安文遠嘻嘻一笑。站起身來抹去臉上的黃碌藥膏。露出自己的真正容貌——赫赫然是張大少爺的狗頭軍師陸萬齡。看到陸萬齡那儘是諂媚的阿諛笑容.張惟賢、李養正、周應秋和熊廷弼等人都是目瞪口呆.本已經癱在椅子上的楊淵和瘁在地上的王化貞則如遭雷擊.一起跳起來瘋狂怒吼.「張好古,你好無恥!」

     「這不叫無恥,這叫妙計。」張大少爺放聲大笑.「王化貞.其實你在大堂上會狡辯耍賴,我和陸年兄在家裡已經分折演練過上百次了.陸年兄的護膝都跪破了一對.你今天在大堂上的一言一行、早在我們的預料它中。所以本官才委屈陸年兄裝扮成你的舊親兵安文遠,於從你這條老狐狸嘴裡掏出了真正的口供!」

     「張好古!張好古!張好古——!」王化貞氣得眼睛都紅了,瘋狂大叫道:「我王化貞就是做了鬼.也放不過你——」

     「王化貞——!」張大少爺咆哮得更加大聲、大吼道:「你以為我今天戳穿你的真面目.真的只是為了替熊廷弼一個人討還請白嗎?不!我是在為廣寧十三萬冤魂討還公道!十三萬大明精銳啊,手拉手可以北京城一圈.他們個個都是爹媽生父母養,大部分還有妻子兒女!就因為你的愚蠢.你的無能,他們才葬身沙場.他們的妻兒老小才望門而泣.無依無靠,孤老一生,你就是死上一萬次.都不足以贖你的罪過!今天.本官如果不替他們討還這個公道、本官有何面目去見所有大明將士的父母親人?!有何面目去見所有為國捐軀的大明將士英靈?!」

     「王化貞,你死有餘辜——!」張大少爺義正言辭的怒吼繞粱三匝.回音不絕。而王化貞如遣重擊,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一屁股在地上.緩援低下頭去。兩行淚水奪眶而出………

     「啪啪啪啪啪!」隔了半晌,雷鳴一般掌聲才在刑部大堂內外同響起.包括英國公張惟賢在了.都是飽合熱淚,大聲鼓掌.拍得手都疼了,卻毫無察覺。(未完持續
mk2257 發表於 2010-8-5 21:31
回到大明當才子——— 第六十一章 暫時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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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冤案迅審結。張大少爺雖然用了不少相當不光彩的手段,可因為張大少爺最後那一段感人至深的肺腑之言,還是贏得朝野上下和街頭巷尾的一片讚譽聲音。不明真相的群眾和官員紛紛稱讚張大少爺為有勇有謀,才智過人,從不能入手處入手,成功揪出廣寧之敗和遼東喪失的真正元兇,同時也為犧牲的大明將士討回了公道正義,不愧為大明張青天。也正因為如此,魏忠賢向明熹宗報告審理情況時,說話聲也能大聲一些。

「這麼快就審結了?張好古這小子挺行啊。」明熹宗一邊親自研磨著自行車車輪最為關鍵的軸承,一邊隨口問道:「不過審得這麼快,朝廷官員和民間百姓有沒有怨言,認為張好古草率辦案的?」

「皇上,這一點奴婢可以用腦袋擔保,不管是朝廷上還百姓中間,都沒有半句怨言。」魏忠賢笑嘻嘻的答道:「張好古那小子之所以把案子審得這麼快,是因為他前期查案仔細,準備充足,在公堂上又巧設妙計。誘使王化貞說出了實情,所以民間和朝廷不僅沒有怨言,而且還誇獎張好古辦案公正,機智過人。是我們大明朝難得的青天老爺。甚至就連英國公張惟賢張大人。都對張好古的辦案手段佩服得不的了。」

「哦,原來張好古比聯想像的更能幹啊。」明毒宗頭也不抬的說道:「那這事你著著辦吧,不用再問聯了,還有張好古的封賞。也由你安排了。」

有了明熹宗的這句話,魏忠賢真的就開始放手幹了一王化貞喪師辱國,丟失廣寧兩條大罪外加擅自撤退半條大罪,秋決,遇赦不赦!熊廷弼不救廣寧罪當斬,但事出有因,罪減一等;擅自撤退,但這是熊廷弼與遼東巡撫王化貞共同商議的結果,同樣罪減一等,革職罷官,逐回原籍永不敘用!姚宗元指使家僕收買證人,破壞五堂重審並誣陷無辜,革職下獄,交三法司從重論罪!楊淵舉止失堂,辦事糊塗,革職永不敘用!至於五堂會審主審官張好古,雖審案有功,但年紀太輕,辦事有欠老練,記大功一次,不予升賞,仍任翰林院修撰一職。到是監審太監宋金,因為協助審理有功,重賞紋銀千兩,又被升為司禮監掌司,讓宋金很是欣喜若狂了一把。

「老泰山,王化貞罪惡酒天。張好古給他定了一個斬立決,你怎麼改成了秋決?」直到擬完魏忠賢口述的公文,楊六奇才敢小心翼翼的問道:「而且王化貞欺騙老泰山,為東林黨充當內應,岳父大人你怎麼不但不給王化貞加罪?反而給他罪減一等?」

「黃毛小子,你懂什麼?」魏忠賢瞪一眼女婿,冷笑道:「咱家現在如果就殺了王化貞還拿什麼給東林奸賊加罪?王化貞是該死。可現在還不能死,現在離秋決還有三個多月,咱家還要在三個多月裡,利用王化貞行賄一案,徹底除掉東林六奸賊!」

「原來老泰山還考慮到了這麼一點,現在就殺了王化貞,我們是沒理由再處決東林六奸賊了。」楊六奇恍然大悟,對魏忠賢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那邊魏忠賢面前新紅人之一的馮栓則落井下石道:「九千歲,其實這都怪那個張好古,他明知道王化貞案另有疑點葉向高、部元標和王紀幾個東林黨賊頭很可能牽涉到了殺人滅口案,他卻不聞不問,故意放走了這三個賊頭。他如果揪住這一點、不放,說不定可以把東林奸黨的所有人都牽連進去。」

「馮栓啊,咱家知道你急著給咱家建功立業,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東林奸黨連根拔除。」魏忠賢搖搖頭,緩緩說道:「可你還是欠缺了那麼一點大局眼光,咱家是想把東林奸黨連根拔除,可不能一下子就把東林奸黨拔除!為什麼呢?東林奸黨把持朝政數十年。學子門人遍佈天下,在朝廷和民間都是樹大根深。咱家如果急於求成,動輒牽連成百上千。勢必引起國家動盪,不利於朝局穩定,也不利於大明江山社稷的穩定。對付他們,要一步一步的來,先把他們分化,然後再分批、逐次的收拾他們,這樣才能不僅更有效,也可以把拔除東林奸黨帶來的損失和對朝廷的影響減少到最所以咱家認為張好古就處理徽良好,故意不去追究東林黨黨魁葉向高的責任,以免事情鬧大,把所有東林黨奸賊都逼到咱家的對立面,讓咱家可以騰出手來專心收拾東林六奸

「張好古會有這麼忠心和聰明?恐怕他只不過是急著想把老丈人救出大牢,所以才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牽連進太多人,免得他老丈人在天牢裡住一輩子。」馮栓心中嘀咕,悄悄把目光扭開。偷眼去看魏忠賢帳下的頭號智囊崔呈秀。恰好崔呈秀也在看他,四目相交,立即撞出一連串看不到的火星,兩人心中也同時罵道:「他娘的,遲早有一天幹掉你!」

「岳父小婿愚鈍,還有一事不明,請老泰山指點。」楊六奇又必恭必敬的說道。

得到魏忠賢點頭批准後,楊六奇這才問道:「岳父,張好古為人幹練,精明過人,是一個很難的的人才,岳父大人你也多次說過要提拔他,這一次他為朝廷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你為什麼不乘機把他官職升上幾級?還有,張好古的岳父熊廷弼,雖然脾氣暴躁,但素知兵事,也是個難得的人才,這次全虧了岳父大人你點頭,他才能撿回一條命,岳父大人為什麼還不乘機籠絡他一下。讓他為你所用?反而將他革職回籍,永不敘用?」

「這你就更不懂了。」魏忠賢陰笑,淡淡說道:「咱家正是想用熊廷弼,所以才給他加上一條永不敘用。咱家也正是想要張好古的絕對忠心。所以才不急著升他的官。」

「想用熊廷弼,所以才判他永不敘用?想要張好古的忠心,所以才不升他的官?」楊六奇越聽越是糊塗。只有旁邊的崔呈秀和馮栓兩人心知肚明,一起心道:「九千歲,果然厲害。」

魏忠賢正式在釋放熊廷弼的公文上批了紅後,被關押了整整三年的熊廷弼才算是得以釋放。出獄那天,熊兆佳、熊兆漣和熊瑚三兄妹早早就守在了東廠大牢門口。當熊廷弼在肖傳的親自護送下走出世人聞名色變的東廠大門時。熊瑚三兄妹立即衝上前去,抱著熊廷弼嚎啕大哭,與父親互敘別來之情。哭的性格網強的熊廷弼也忍不住老淚縱橫,和三個兒女抱頭痛哭,慶幸這次的劫外餘生。而肖傳等了許久。直到熊廷弼一家哭得差不多了。肖傳才笑道:「熊大知…哦,不,現在應該叫熊伯父了,快回家去吧,有人在你家裡肯定等得不耐煩了。再說這裡是東廠,呆久了別人也會說閒話。」

「多謝肖大人。」熊廷弼抹去老淚,指著肖傳向淵!說道:「孩子們,這位是肖傳肖大人,為父在東廠火卻甥,多虧了他的悉心照顧,才沒吃到苦頭。你們快替為父感謝他」怎麼?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父親,肖大人是得感謝,不過你更得感謝另一個人。還有,你得多謝小妹。」熊兆漣笑著答道。聽到二哥這麼說,熊瑚的粉臉立即紅到了脖子根。肖傳也笑道:「熊伯父,千萬別謝我,照顧你是我應該做的。再說就算要謝,也有人已經重重謝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熊廷弼越聽越是糊塗。這時,肖傳又催促道:「熊伯父,你們快回去吧。你們回家的馬車,我也給你們雇好了。」說著,肖傳硬是把熊廷弼推上了自己早就備好的馬車。那邊熊瑚兄妹也先後上車,一邊和熊廷弼說著家裡話。一邊快馬加鞭的趕回安康胡同。

到安康胡同的自家門口,熊兆佳的妻子和幾個孩子也早守在門前,祖孫見面,少不得又是一陣久別重逢的喜極而泣。抱著小孫子哭了許久後。熊廷弼這才想起開始的問題。忙問道:「兆佳,兆漣,瑚兒,你們不是說有人在這裡等著我嗎?怎麼不見人?」熊瑚臉又是一紅,低頭不敢答話,熊兆漣則笑道:「父親。他現在還不方面在我們家門前露面。你進去就知道了。」

「到底是誰?怎麼都神神秘秘的?」熊廷弼滿頭的霧水,大步跨進自家房門時,卻猛然看到數日前的主審官張好古張大少爺輕裝微服,畢恭畢敬的站在大堂之中迎接自己歸來。身後還站著一個僕人打扮的年輕人。熊廷弼不由大吃一驚,「張大人,你這是幹什麼?還有,你怎麼會在我的家裡?」

侄張好古,見過熊伯父。」張大少爺不敢怠慢,領著張石頭雙膝跪下就要磕頭。驚得熊廷弼趕緊攔住他,說道:「張大人,你可千萬不能行此大禮,你是我熊廷弼的救命恩人,我怎麼還能受你這樣的大禮?」

「爹,你就讓他磕頭吧,他應該磕的。」熊瑚紅著臉小聲說道。看看女兒這副嬌羞模樣,又聯想起公堂上王化貞那些話,熊廷弼頓時明白過來,指指熊瑚,又指指張大少爺。結結巴巴的問道:「難,,難道說。王化貞說,說的我那個女婿,就是他?」

「爹。」熊瑚的臉徹底紅到脖子根,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張大少爺則毫不臉紅,飛快磕頭說道:「熊值父小侄與令千金雖然情投意合,但目前還是朋友關係,如果伯父開恩,能將令千金許配與小侄,那小侄一定不忘泰山大人的大恩大德。也一定會讓令千金終身幸福。」

熊廷弼目瞪口呆,半晌才苦笑著說道:「想不到生一個漂亮女兒。還有這樣的好處?最起碼坐天牢的時,還有女婿出來救命。」

各自落坐後,熊瑚也還算老實,主動把自己和張大少爺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當然沒敢說張大少爺打算把她**,只是說自己在臨清碼頭盤纏用盡,遇上張大少爺仗義疏財,幫自己度過了難關。然後熊瑚又告訴熊廷弼說,張大少爺為了追求自己而立誓營救熊廷弼,又考中探花並獲得魏忠賢信任和寵愛,這才開始了艱苦非常的營救熊廷弼行動,從金鑒殿上險些被暗算,到為了拖延時間而跪求郜元標墨寶,還有大撒銀子打通上下關節和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揭穿汪文言的詭計,熊瑚也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待到熊瑚好不容易說完,熊廷弼已然歎了無數口氣。說了無數句,「多虧了張公子,多虧了他啊。如果不是他,我這顆腦袋,肯定就保不住了。」

「父親,張公子對我們熊家真的沒得說。」熊兆佳終於替張大少爺說了句公道話,「而且他對小妹也是真心的,反正小妹還沒有許給人家。父親你乾脆就成全他們倆的好事吧。」

聽到熊兆掛這麼說,張大少爺自然是心花怒放,張石頭也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熊瑚嫁給張大少爺。熊瑚的陪嫁丫鬟自然就歸他了。只有熊瑚又羞又喜,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而熊廷弼卻出乎預料的保持沉默,久久不語,弄得張大少爺和熊瑚心裡都是七上八下,生怕熊廷弼不肯同意這門親事。

「張公子,按理來說呢,你對我熊家有大恩,又和瑚兒情投意合,我本不應該阻止。」過了良久,熊廷弼才緩緩說道:「可是你考慮好沒有。你真願意娶我的女兒?」

「當然願意。」張大少爺激動的點頭答道。熊廷弼凝視著張大少爺,緩緩說道:「我的意思是,你考慮過娶我女兒的後果沒有?我現在是罷官免職的罪人,永不敘用的鄉野村夫,你如果娶我的女兒,勢必會受到我們熊家的牽連,對你的前途十分不利。說不定,還會害得你現在的官職都得丟了。」

「爹,你說的是真的嗎?」大驚失色的熊瑚脫口問道。熊廷弼點頭。嚴肅說道:「張公子如果娶了你。就變成了犯官親眷,朝廷上那幫言官御史不會放過他。而且他才剛剛審理了我的案子,回過頭來就馬上娶了我的女兒,雖至公,也變成了不公,雖無私,也會變成有私,到時候清流言官一起彈劾,加上楊淵之流的官員推波助瀾,張公子烏紗落地是肯定,說不定還會身陷圖固。背上罪責。」

「啊!」熊瑚驚叫一聲,剛才還通紅的粉臉已經是毫無人色。張大少爺則激動大叫起來,「不!我可以不當這官,也不要這個功名,我只要娶熊瑚!我當官就是為了熊瑚。為了她不要這個官,也是理所當然。」

「你考慮好了?」熊廷弼斜眼盯著張大少爺,沉聲問道:「你真的考慮好了?你是新科探花,九千歲面前的大紅人,皇上對你也是青眼有加,自己本身又是才智出眾,將來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你真的捨得為了我的女兒,放棄這一切?」

「捨得。」張大少爺斬釘截鐵的點頭。熊廷弼一笑,緩緩說道:「好,我同意這門親事,叫你的父母請媒人來提親吧。」

「多謝岳父大人!」張大少爺歡呼一聲,當著熊廷弼的面一把抱住熊瑚,激動叫道:「瑚瑚,你聽到沒有?你爹同意了!同意我們成親了!」熊瑚勉強一笑,眼中卻儘是猶豫與失落

有了熊廷弼的親口許諾,張大少爺立即行動起來,又派人送信回臨清,請父母趕快來京城給自己張羅親事一正式中了探花的時候,張大少爺早就派人去臨清送信報喜的。張老財也回信誇獎了兒子一通,承諾盡快帶著十一個老婆來京城看兒子,可直到現在還沒來。可信剛剛送出去沒過幾天,熊瑚忽然主動來找張大少爺。

見面的時候,張大少爺正在自己的書房裡專心致致的算著日子,計算父母什麼時候能夠抵達京城,什麼時候能夠和熊瑚舉行婚禮,以至於髏

一旁邊都沒有留意到六最後還是熊瑚在張大少爺耳邊熾,聲,張大少爺才猛的驚醒,「瑚瑚,你今天怎麼捨得來我這裡了?前幾天我去看你,你連面前不見我。」

「你去我家,我當然不能見你。」熊瑚嫣然一笑,答道:「我爹和我兩個哥哥都在家裡,我怎麼好意思和你見面?。

熊瑚今天顯然是精心打扮後過來的,本來就漂亮的臉蛋也格外的誘人,玉靨嬌嫩如花。白裡透紅,小小的櫻口一點,嬌艷欲滴,又穿著一身淡紅色的衣裙。更是把她苗條的導材襯托得婀娜多姿,誘人異常。看得咱們的張大少爺是直嚥口水,心癢難熬,忍不住色瞇瞇的說道:「瑚瑚,你今天真漂亮。」

「那我平時呢?就不漂亮了?」熊瑚歪著頭,調皮的問道。張大少爺點頭如搗蒜。傻呵呵的答道:「都漂亮,都漂亮,我的瑚瑚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最漂亮的。」

「油嘴滑舌。」熊瑚紅著臉,在張大少爺肩上輕輕掐了一把。張大少爺乘機一把握住她的小手,順勢一拉把熊瑚拉進自己懷裡,而熊瑚今天也格外的聽話乖巧,不僅沒有反抗,還紅著臉主動坐到張大少爺腿上,將臉埋在張大少爺懷裡。張大少爺大喜過望,趕緊抱緊熊瑚,大力噢聞著熊瑚的香體香,誇獎道:「瑚瑚,你要是天天這麼乖就好了。」

熊瑚紅著臉不說話,只是把漲得通紅的粉臉完全埋進張大少爺懷裡。張大少爺又驚又喜,看看左右無人,房門也是被熊瑚閂上的,便大著膽子伸出一隻手,慢慢探進熊瑚的外衣中,隔著內衣輕輕撫摸,天氣已熱,熊瑚穿的甚是單薄,隔著薄薄內衣,張大少爺輕易都能感覺到熊瑚的肌膚如絲似綢,嫩滑無比。熊瑚則不僅沒有拒絕,反而主動抬起滾燙的俏臉。閉上杏眼,嘟起紅彤彤的小嘴獻吻,張大少爺當然不會客氣,低頭就狠狠吻下,大力嚨吸熊瑚主動吐來的丁香舌。

狂吻著,張大少爺的雙手開始肆無忌憚的活動,先是探起內衣中,握住熊瑚的雞頭小乳溫柔搓弄,揉得熊瑚氣喘吁吁。嬌喘連連,又騰出手去解熊瑚的衣帶。

熊瑚則閉目不語。只是像一灘軟泥依偎在張大少爺懷裡輕輕呻吟,半推半就的任由張大少爺施為,胸前的那對嬌小草莓也不受控制的漸漸漲起,最終落入張大少爺的狼吻。

衣裙散落,鮮紅的肚兜被扔到了桌上,熊瑚玉雕粉琢一般的嬌軀也完全集露在了張大少爺面前,又玉體橫陳到張大少爺的床上。然後張大少爺迅脫光礙事的衣服,淫笑著就撲了上去,「娘子。我來

「輕一些,我第一次嗚,壞狗少」

也不知道過了許久,張大少爺終於心滿意足的躺到了床上,又把香汗淋漓的熊瑚抱到懷中,一雙大手在她凝脂般幼嫩的肌膚上肆意遊走撫摸。熊瑚則把粉臉倚到張大少爺**的胸前,一邊享受著張大少爺的溫柔愛撫,一邊輕聲問道:「相公,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當然記得。」張大少爺笑道:「怎麼可能忘了?那一天,我可差點被你給活活打死了。」

「不許記我的仇!也不許記我對你不好的地方!」熊瑚板著臉說了一句,又輕聲問道:「相公,那天如果我真被你騙到了家裡,你是不是也會像今天這樣欺負我?。

「肯定會。」張大少爺說了實話。啃咬著熊瑚胸前柔軟的紅草莓,笑道:「那天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驚若天人,對你一見鍾情,誓一定要把你娶到手,那天如果你真中了我計,我肯定不會放過你。不過你放心,那天我真要是礙手了,我也會負責到底的。」

「我相信你。」熊瑚按緊張大少爺的腦袋,閉著眼睛喃喃說道:「因為我知道,你是天下最好的相公,也是天下最負責任的男人,你即便得到了我,也不會忘記我,拋棄我。」

「瑚瑚,你今天怎麼了?」張大少爺終於現有些不對,趕緊問道:「出什麼事了?你快告訴我。」

「沒什麼。」熊瑚展顏一笑,溫柔說道:「就快要嫁給你了,有點緊張,怕你在娶了我以後,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我沒以前那麼好



「怎麼會?」張大少爺又抱緊熊瑚,深情說道:「不管任何時候,我都會對你一樣好。」

熊瑚點點頭。輕聲說道:「我相信你。」說罷,熊瑚又湊到了張大少爺耳邊,輕輕的說道:「其實,那天在臨清碼頭,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也挺喜歡你的,如果我真被你給欺負了,我也只好嫁給你



「現在嫁還來的及嘛。」張大少爺淫笑一聲,又翻身把熊瑚壓到了身下,熊瑚張臂以待,主動抱緊了張大少爺,眼中卻已有淚花閃動

臨近傍晚的時候。熊瑚才從張大少爺的懷裡掙扎著起來,穿上衣服又梳理好被弄亂的頭,一拐一扭的走出房間。張大少爺本來還想送熊瑚回去,臉上還帶著紅暈的熊瑚卻推開張大少爺,低著頭說道:「不用了,我這模樣和你走在一起,被我家裡的人看到。不羞死人才怪。」

張大少爺一想也對一畢竟熊廷弼鼎鼎大名的火暴脾氣放在那裡,這個時代也絕對不會有誰鼓勵婚前性行為,張大少爺便改口說道:「那好,你雇一頂轎子回去吧,過幾天我父親來了京城,我馬上去你家提親。」熊瑚點點頭。又深情的看了張大少爺一眼,然後才扶著牆壁慢慢走出房間。見此情景,張大少爺不由心中有些納悶,「這鬼丫頭,今天怎麼和平時完全不一樣?難道是傳說中的婚並恐懼症?」

當天夜裡,張大少爺其實還有機會琢磨熊瑚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古怪表現的,可很不幸的是,已經和馮栓開始明爭暗鬥的崔呈秀為了鞏固自己閹黨席智囊的的位,派人來把同是閹黨新銳的張大少爺請到家裡赴宴。還叫出了名妓出身的愛妾蕭靈犀做陪,拉近和張大少爺的關係,以便建立聯盟對付近來咄咄逼人的馮栓,結果心情極好的張大少爺喝得酪煎大醉,被轎子抬回家裡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錯過了最後一個挽留熊瑚的機余,

就在熊廷弼一家連夜離開京城返回江夏老家的同時,張大少爺的死對頭範文程也帶著十個隨從灰溜溜的離開了北京城,和熊瑚一樣,範文程走出城門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北京城,喃喃說道:「張好古,我範文程記住你了。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完,欲知後事如何,請看本書第二卷。《稀里糊塗下江南》。(未完待續)
mk2257 發表於 2010-8-5 21:32
回到大明當才子——— 第六十二章 自告奮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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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張大少爺的辭呈遞上去還不到兩個時辰,已經升任司禮監掌司的宋金就帶著張大少爺的辭呈來了,不僅當著張大少爺的面把辭呈撕得粉碎,而且還帶來了魏忠賢的原話。

猴崽子,想給咱家撂挑子,沒那麼容易。咱家很看好你,你如果辜負咱家的期望堅持要走,那就把烏紗帽和腦袋一起留下再走宋金學著魏忠賢的口其實學不學都差不多,尖聲細氣的說道:小猴崽子,咱家知道你為什麼要辭官,你也別急,熊廷弼雖然被判了永不敘用,但如果你想讓朝廷重新啟用他,還不是咱家一句話的事?不過你能不能請到咱家說這句話,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孩兒謹遵乾爹鈞旨。」張大少爺無可奈何的磕頭答應,心中卻破口大罵,「挨千刀的魏老太監,簡直比狐狸還滑,怕熊廷弼出獄後,我就只聽熊廷弼的不聽他的,就故意把熊廷弼判一個永不敘用,先把熊廷弼晾著,既可以讓我為了讓熊廷弼復出,給他魏家當牛做馬,又可以在熊廷弼復出時賣一個大人情,讓熊廷弼也忠心於他!一個不識字的老太監能把權術玩到這地步,也算你牛了

罵歸罵,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張大少爺最終還是無可奈何的收回了辭呈,老老實實的每天帶著陸萬齡在翰林院修書,等待機會讓熊廷弼復朵同時張大少爺也安慰自己道:「等一等吧,反正最多再有兩年時間,高迎祥和李自成那幫牛人也該起來鬧事了,到時候光靠孫承宗一個人絕對忙不過來,魏老太監肯定得重新啟用熊廷弼。再說熊瑚也是我的人了,也不用擔心她嫁給別人,就當暫時放在老丈人家裡再養兩年一樣。」

悶悶不樂的又過了幾天,張老財派人從臨清送信過來,說是在五月底以前一定趕到集城,而且是帶著全家搬到京城暫住,叫張大少爺先準備好房子,免得到時候住不下。看完便宜老爸的家信,張大少爺不由大為奇怪,向老家來人問道:「父親上次不是說四月間就來嗎?怎麼又改成五月底了?還全家都來京城暫住,臨清的田地不管了?」

「少爺,你有所不知啊。」老家僕人苦笑著答道:「山東已經連續兩年欠收,又從去年八月到現在都沒下過一滴雨,今年田地裡已經鐵定是顆粒無收了,老爺擔心鬧起饑荒那些刁民乘機搶大戶,所以這段時間就急著把我們家裡的大部分存糧和商號裡的全部貨物出手,換成現銀。帶到京城來暫時躲災,結果老爺來京城的時間就一拖再拖了。」(注)

「山東大旱?」張大少爺心裡一沉,暗道:「糟了,看來小冰河期就要開始了。朝廷如果不提前做好準備,北方的農民起義只怕就難以避免了想到這裡,張大少爺趕緊讓這段時間同樣垂頭喪氣的張石頭安置好老家來人,自己則跑到魏忠賢家裡,提醒魏忠賢未雨綢繆做好準備,以應對接踵而來的山東饑荒咱們的張大少爺雖然很惱恨魏忠賢玩弄權謀,生生拆散了自己和熊瑚的美滿姻緣,但是在事關國計民生的大是大穿上,張大少爺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很幸運,大忙人魏忠賢正好在家,張大少爺的求見也迅得到了批准。不過在張大少爺把山東早情和自己的建議向魏忠賢稟報後,魏忠賢卻皺著眉頭久久沒有說話,弄得張大少爺心裡是七上八下,心道:「難道魏忠賢真像傳說那樣,是個不管百姓只顧自己撈錢的老蠢貨?如果真是這樣,那我這些話只怕就是白說了。」

猴崽子,你能這麼關心國事,主動出謀獻策,咱家很欣慰。」過了許久後,魏忠賢終於開口,淡淡說道:「你的主意也不錯,提前在山東各地囤積救災糧食,饑荒一旦出現,立即開設粥廠賑濟災民,一來可以救民於水火,二來也可以讓災民不至於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造反作亂一可是,咱家不能答應

「果然如此張大少爺心一沉,臉上卻不敢動色。魏忠賢彷彿看出了張大少爺的心思,又補充道:小猴崽子,不是咱家不想成全你的慈悲心腸,也不是咱家不知道百姓的疾苦一咱家也當過三十多年的窮老百姓,災荒年間百姓過得有多苦,不要說東林奸黨那幫偽君子假道學,就是小猴崽子你也未必比咱家清楚。」

「乾爹,那你為什麼還不同意賑災呢?。張大少爺壯著膽子問了一句。魏忠賢長歎一聲,苦笑著說道:「小猴崽子,你乾爹這個家不好當啊,國庫裡既沒銀子也沒糧食。咱家拿什麼賑災?」

「國庫這麼窘迫?」張大少爺有些懷疑。魏忠賢搖頭,答道:「咱家沒必要騙你,國庫真沒錢了,上個月給遼東軍隊半年的軍餉,還是咱家從皇上的內庫拿出的銀子。京城糧倉裡還有一點糧食,可還是留著給遼東軍隊用的,咱家一顆一粒都不敢動,真的拿不出銀子錢糧去賑災了。」

「千爹,孩兒無知,斗膽再問一句張大少爺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大明朝幅員這麼遼闊,物產又這麼豐富,稅收應該不少,國庫怎麼會窘迫到連賑災的糧食銀子都拿不出來?」

「猴崽子,你沒在戶部呆過。不知道國庫這些年的情況,咱家不怪內優剛,讓咱家來告訴你原因忠賢叉搖搖頭,歎!「從萬曆朝開始,遼東的建奴和貴州的苗亂就一直沒有消停過,就像兩個無底洞一樣,把朝廷收上的稅賦吞得是乾乾淨淨。本來呢,神宗皇帝給先皇留下八百萬兩銀子,如果能用得好了,還能多維持幾年,可泰昌元年偏偏趕上東林奸黨把持朝政,廢除了工稅商稅,只向拿不出銀子的窮老百姓徵收田稅丁稅,結果銀子有出無進,不到一年就把神宗皇帝留下的積蓄給糟蹋光了

魏忠賢閉眼回憶著,緩緩的說道:「到了天啟初年,咱家從王安手裡接過司禮監,國庫裡只有不到三十萬兩銀子,朝廷要開支,官員要領俸祿,遼東和貴州的軍隊也在伸著手要錢要糧,那點銀子又怎麼夠?沒法子,咱家只好頂著罵名,學著張居正的法子向工戶商戶伸手要錢,向工戶商戶最多的東林奸黨老窩江南徵稅,雖然勉強支撐住了大明江山,也沒讓前線的大明將士餓著肚子打仗,可咱家也和東林奸黨結下不共戴天的梁子

到這,魏忠賢又自肺腑的補充了一句,小猴崽子,你乾爹沒向他們多收一錢銀子啊,都是太祖皇帝留下來的規矩,五十稅一,可就這五十稅一,東林那幫奸黨都不想給!還在想方設法的抗稅逃稅,想要把咱家打倒,徹底廢除工稅和商稅啊!」

「乾爹,你真難張大少爺半是阿諛,半是由衷的拍了一句馬屁。魏忠賢苦澀一笑,拍拍張大少爺的腦袋以示嘉獎,又說道:「咱家執政這四隻多來,咱家頂住了罵,又頂住了東林奸黨的明槍暗箭,沒有讓前線的將士餓過一天的肚子,也沒從窮老百姓頭上加收一文錢的賦稅,還讓國庫內庫漸漸的重新充盈起來,天啟三年的淅江洪災,河南大早,這兩年的陝西大旱,咱家都有底氣給老百姓放賑濟、免稅免錢糧了。咱家再怎麼辛苦,都算是值得了。」

好不容易結束自吹自擂的長篇大論,魏忠賢又歎了一口氣,說道:「猴崽子,其實山東這次旱災,咱家早就有所耳聞,但咱家這次是真的拿不出錢來賑災了。你知道不,建奴努兒哈赤最近一段時間又在大小凌河一帶蠢蠢欲動,孫承宗為了預防萬一,要求咱家在六月底以前把下半年的軍餉糧草送到遼東備用,這點咱家已經先答應了他,三月網給遼東了半年的軍餉,四月又給貴州的平叛軍隊了半年的軍餉,國庫現在完全是空的,還倒欠著內庫一百多萬兩銀子,內庫剩下的銀子是大明朝廷的救命錢,咱家也不敢動。所以山東的這次旱災,咱家最多只能免稅免錢糧,至於賑災救災,咱家是有心無力了。」

「乾爹,孩兒讓你為難了見魏忠賢說得情真意切,聲音哽咽,張大少爺也歎了一口氣,徹底的死了幫助家鄉父老度過這個難關的念頭。不過張夫少爺轉念一想,一個主意很快就冒了出來,忙又問道:「乾爹,那你看能不能這樣?派一名欽差大臣到江南去籌款賑災,號召江南的富戶商戶樂輸捐獻,籌到的銀子就地購買糧食,然後通過運河送到山東賑災?如果能籌得多的話,還可以再把糧食送到陝西,緩解一下那邊的災情

「荒唐剛才一直在埋頭裝成審閱公文的魏黨新秀馮栓抬起頭來,嘲笑道:「探花郎,你還真能出餿主意,江南是什麼地方?東林奸黨的老窩巢穴!那裡的富戶商戶本來就對九千歲向他們徵稅的事十分不滿,你又讓九千歲派人去敲骨吸髓,搞什麼所謂的籌款賑災,他們還會掏出銀子?別款沒籌到,那些人先鬧出了民變,影響到了朝廷今年的江南賦稅,壞了九千歲的大事!」

「馮大人所言不確。」崔呈秀針鋒相對道:「江南一帶,繁華富足,百姓豐衣足食,富戶商戶多如牛毛,揚州鹽商更是富可敵國,向他們籌款賑災也是理所當然,怎麼能說是敲骨吸髓?而且張探花提出的是讓富戶商戶樂輸捐獻,又不是強迫徵收,他們有什麼理由鬧民變?」

「崔大人說得是有點道理,可是派誰去當這個欽差大臣呢?」馮栓陰陰的說道:「難道崔大人想自告奮勇,去辦一趟這個籌款賑災的差事?」崔呈秀啞口無言,先不說這個欽差大臣不好當,當上也不可能弄到大筆銀子賑濟災民,就算真的弄到銀子,還不得得罪一大幫子人啊?

「猴崽子,你這個主意不錯,可不現實。」魏忠賢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向張大少爺苦笑說道:「江南那幫富戶商戶有是有錢,可一個比一個摳門吝嗇,你叫他們樂輸捐獻,不是要他們的命麼?再說了,咱家手下也沒有誰敢去接這個差事。

「乾爹,孩兒願接這個差事。」張大少爺熱血上湧。雙膝跪下,磕頭說道:「孩兒願意擔任這個,欽差大臣,棄江南設法籌款賑災,幫助家鄉父老度過難關,為乾爹排憂解難。」

「你?」魏忠賢先是一楞,驚訝問道:小猴崽子,你可想好了,這可不是什麼肥差,是天下一等一的髒活累活,你真願意去?」

「只要能為乾爹分憂,再髒再累,孩兒都義無反顧!」張大少爺咬牙答道。魏忠賢非常感動,正要攙起張大少爺仔細商量時,那邊馮栓卻又陰陰的說道:「探花郎,如果你真願意去的話,那你打算去籌多少銀子呢?別只去籌十兩八兩的銀子回來,那還不如不去。」

「馮栓,給咱家閉上你的臭嘴,幹你的活去!」魏忠賢不滿的呵斥馮栓一句,又向張大少爺問道:「猴崽子,那你有把握能籌到多少賑災銀子?」

「三十不!二六;百銀子」。張大少爺估摸著答音未落。崔旱公川灶引心的搶著說道:「探花郎,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大明戶部一年的丁稅田稅收入加起來,也不過四百來萬兩(注),你真有把握籌到這麼多銀子?」魏忠賢也沒急著答應,只是笑道:「猴崽子,考慮好了,咱家如果把這數卓報上去,就沒辦法改口了。」

「戶部的收入居然這麼低?看來老子又被清教子的電視劇給騙了張大少爺心中一驚,但張大少爺思慮再三,最後多少有了點底就硬著頭皮說道:「乾爹,如果你答應該兒一件事,那孩兒保證可以籌款五十萬兩

「什麼事?說。」魏忠賢果斷一揮手問道。張大少爺磕頭答道:「乾爹,孩兒去到江南籌款賑災,需要當地官員的全力配合,也許還會用一些非同尋常的手段,如果犯下什麼過錯,還請乾爹饒恕和在朝廷為孩兒周旋不過也請乾爹放心,孩兒決不會強取毫奪,敲詐勒索,破壞乾爹的名聲

「行,咱家答應!」魏忠賢斬釘截鐵的答道:「只要你不是去從百姓敲詐勒索,強取豪奪,不管你犯下多大的過錯,咱家都在朝廷上保你!至於江南的地方官員,咱家也會命令他們全力配合於你,咱家還可以請皇上賜你尚方寶劍,行先斬後奏之權!」

「那好,孩兒保證完成五十萬兩銀子的籌款差事!少一兩,請乾爹將孩兒削職為民,永不敘用!」張大少爺先把自己的腦袋保住,又厚著臉皮自吹自擂了一句,微笑道:「而且還有一點,孩兒對經濟方面有研究,這次去江南一定會小心留意,說不定可以給乾爹和朝廷開闢一條新的財源,給乾爹帶來意外驚喜

「哈哈哈哈。」魏忠賢開心大笑,說道:「好,猴崽子,咱家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看看你能給咱家多大的意外驚喜。你回去準備吧,咱家去給你向皇上請旨,大概過上三五天,任命你為欽差大臣的旨意就可以下來了說到這,魏忠賢想了想,又問道:「對了,咱家差點,還忘了,你這次打算帶那些人去?光靠你一個人,只怕太辛苦,你點,幾個人,咱家給你安排。」

「魏老太監打算派人監視我。」張大少爺心知肚明卻不點破,只是笑著答道:「乾爹這麼照顧孩兒,那孩兒就不客氣了。司禮監的宋金宋公公和孩兒關係最好,孩兒想請他也辛苦一趟;還有東廠的肖傳肖大人,他的武藝高強,如果能帶上一些東廠好手一起去,可以防止路上出現意外。除了他們兩位,孩兒就只帶國子監的陸萬齡陸年兄和管家張石頭了。」

「可以,難家給你安排。」魏忠賢甚是滿意,一口答應。但話音未落,房間外面忽然衝進來兩個人,卻是魏忠賢的侄子魏良卿和外甥傅應星,一起叫道:「張兄弟,去江南這樣的好事,你怎麼能把我們兄弟倆忘了?太不夠意思了!父親(舅舅),我們也想和張兄弟去一趟江南,辦這個籌款賑災的差事。」

「嘿,你們兩個小猴崽子。什麼時候鑽出來的?」魏忠賢笑罵道。張大少爺也苦笑答道:「魏大哥,傅二哥,我這次可不是去遊山玩水,是去得罪人搶銀子,你們和我一起去,只怕會跟著挨罵,不是什麼好事

「哎,張兄弟你說什麼話,咱們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去幹苦差事,我們如果不跟著去,不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了?」傅應星埋怨著答道。魏良卿也大力點頭,滿臉憤怒之色,彷彿很惱怒張大少爺不把他們當同甘共苦的兄弟看。那邊魏忠賢則看出侄子外甥的心思,哼道:「兩個小猴崽子,別在咱家面前玩這些花花腸子,你們還太嫩了!你們想去揚州買瘦馬。對不對?」

魏良卿和傅應星的心思被魏忠賢看穿,心虛傻笑著不敢回答。還好,魏忠賢也沒過於計較,只走向張大少爺說道:小猴崽子,要不然你就把你的兩個乾哥哥帶去吧。一來讓他們長長見識,二來有他們兩個猴崽子在,江南的地方官員就更不敢不聽話了。」張大少爺苦笑,只得答應也不敢不答應。

於是乎,任命張大少爺為欽差大臣赴江南籌款賑災的事基本上就確定了下來,剩下的也就是朝議通過、熹宗批准和任命領印之類的過場。乘著這段時間,張夫少爺也開始準備行李包袱,到翰林院交割差事,安排僕人看家,給老爹老娘報信通知行程,忙得不可開交。

可就在這時候,英國聳張惟賢的請貼送來了

「英國公五十大壽,請我赴宴?」拿著請貼,張大少爺為難得直搔腦袋,雖說赴宴的時間就在明天還來得及參加,可張大少爺卻非常清楚魏忠賢的猜忌個性,自己如果隨隨便便就和張惟賢這樣的大明最高公爵來往,指不定魏忠賢心裡就會產生警覺,懷疑張大少爺打算另投門第。所以張大少爺思慮再三,還是先到魏忠賢家打了個招呼,借口不清楚出時間,問魏忠賢自己是不是明天出,自己還能不能趕得及參加張惟賢的壽宴?

「猴崽子,你還有三天才出。」魏忠賢也明白張大少爺的用意,很是滿意張大少爺事事處處的小心謹慎,吩咐道:「你去吧,英國公大壽,不僅請了你,還請了咱家。不過咱家明天有事要留在宮裡,是叫崔呈秀和馮輪代替咱家赴宴。」

註:史載,一六二五年山東大旱,七月又起蝗災,山東饑荒,災情最嚴重的濟南一帶易子相食。(未完待續)
mk2257 發表於 2010-8-5 21:33
回到大明當才子——— 第六十三章 閹黨內亂起

典!今天狀態壽差,朋友們將就看著,純潔狼爭取盡技附狸討

大明朝裡爵位最高的英國公張惟賢做五十大壽,大擺酒席宴請百官,收到請貼的張大少爺當然不能空著手去,加上以前在郜元標家門口,張惟賢的女兒仗義為張大少爺打傘,一直念著這份人情的張大少爺不免在禮物上下了一番心思。直接送九千歲喜歡的金銀珠寶肯定不行,以張惟賢的名聲。不會俗到九千歲那個,份上;送文人墨客喜歡的古玩字畫,張大少爺又覺得有點寒酸和附庸風雅。琢磨來琢磨去,張大少爺盯上裡自己才網從葡萄牙商人那裡買來的幾把短柄火繩槍,從中間挑出一對,找高手匠人給木柄鑲上黃金花紋,裝進熏香檀木的禮盒裡就成了送給張惟賢的壽禮。當然了,為了張惟賢女兒的一傘之恩,張大少爺也沒忘記給她買上一個漂亮的西洋馬車模型。

第二天傍晚。張大少爺準時趕赴英國公府赴宴。到得門前,魏忠賢兩個心腹崔呈秀和馮栓都已經先行抵達,和張大少爺關係不錯的崔呈秀還守在門前等候。見張大少爺下馬,崔呈秀便迎上前去與張大少爺親熱客套,一邊說著些無關疼癢的客套話,一邊低聲向張大少爺提醒道:心點,馮栓那個狗雜種最喜歡背後告黑狀,別和英國公走得太近。

「多謝崔大人,下官明白。」張大少爺點頭馮繪這個傢伙確實又心黑又討厭。魏忠賢下死手猛整東林六君子,其實就是他的主意,得到魏忠賢信任寵愛後,馮栓又削尖了腦袋想往內閣擠,一心想擠掉現任內閣輔顧秉謙取而代之,也想擠掉崔呈秀當上魏忠賢的頭號心腹,和顧秉謙、崔呈秀等人的關係都非常不好,魏忠賢對此洞若觀火,卻故意佯裝不知。而張大少爺因為在閹黨內部和崔呈秀、顧秉謙走得太近,自然也被馮詮視為自己上爬路上一顆不大不小的釘子平時明裡暗裡沒少在魏忠賢面前下張大少爺的爛藥。

和崔呈秀手拉著手進到張惟賢壽宴大廳,大廳裡已經坐上了不少朝廷官員,彼此之間不斷的虛偽客套,熱鬧非凡,看上去和一般的喜慶酒宴沒什麼兩樣。但張大少爺很快就現情況有些不對一坐在這個大廳裡的人,除了張惟賢的親戚之外,幾乎沒有一個上了東林點將錄的東林黨官員,大部分都是在朝廷裡屬官員,而且客人總數也不甚多,僅僅才擺了十桌酒席,這和張惟賢的身份相比,顯然十分的不相襯托。張大少爺不由有些納悶三隨口說道:「咦?張國公五十大壽,怎麼這麼草率?才請了這麼點人?」

「張探花所言極是,這場壽宴確實是臨時決定。」身後傳來張惟賢和藹的笑聲。張大少爺和崔呈秀回頭一看,卻見穿著繡滿壽字喜袍的張維賢滿面笑容、不知何時已經在走到了身後,身旁還站著當朝國丈、太康伯張國紀和崔呈秀的死對頭馮栓。張惟賢拱手微笑說道:「崔大人,探花郎。勿怪,其實老夫喜愛清淨,原想著就家裡人聚在一起吃頓飯拜個壽就算了,可兒女們都不同意,非要逼著老夫做壽,老夫拗不過兒女的一片孝心,這才臨時決定辦十桌,請一些朝廷裡的親朋好友赴宴。因為準備得倉促,有不少人大人都是昨天才收到請束,失禮之處。還望兩位大人恕罪。」

「不敢。不敢,張大人太客氣了。」崔呈秀和張大少爺趕緊還禮。崔呈秀又在心裡嘀咕,「他娘的,馮栓這個雜種怎麼和張惟賢走在一起?這事我的向九千歲稟報!」同時張大少爺也在肚子裡嘀咕,「張惟賢這話明顯是借口啊,難道他也是一根牆頭草。看到魏忠賢勢大,就想方設法的和魏忠賢拉關係套近乎,順帶著撇清他和東林黨之間的關係?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魏忠賢在朝廷裡才真的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制約威懾了。」

「探花郎。手裡拿的是什麼禮物啊?」馮輪注意到張大少爺手裡的兩個禮盒,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咦,怎麼是兩個禮盒?難道探花郎打算給張國公進獻兩份壽禮?」

「張國公,下官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區區薄禮,不呈敬意。」張大少爺懶得去理馮栓,直接把稍大那個禮盒捧到了張惟賢面前。張惟賢似乎也很在意張大少爺送些什麼,接過禮盒就直接打開,露出那兩把黃金鑲柄的火槍,馮栓馬上大驚小怪的驚叫道:「探花郎,張國公大喜之日。你怎麼送這樣的不吉之物,太大煞風景了吧?」

「馮大人。大煞風景的人是你吧?」卑呈秀針鋒相對,冷笑道:「張國公出自名門世家,祖上名將輩出,探花郎獻上火銳,不僅可以用於防身,又可用於戰場殺敵,這難道不走出自對歷代英國公的尊敬嗎?」

「崔大人所言極是,探花郎的禮物,老夫是很喜歡。」張惟賢並沒有因為馮栓和自己站得近就站在馮栓一邊,只是和藹的謝過張大少爺的禮物。張大少爺則又舉起那個稍小的木盒,向張惟賢賠笑道:「張國公,至於這裡面的東西,則是下官送給令十金的東西。」

「送給我女兒?我有三個女兒,你說那一個?」張維賢驚訝問道。張大少爺有些傻眼。趕緊解釋道:「就是上次在部元標部大人丹前,為下官打傘遮陽那位小姐,她戴著面紗,自稱是張國公你的千金,難道不是?」

「在郜大人門前為你打傘遮陽?」張惟賢又是一楞,然後才醒悟過來,笑道:「知道了,肯定是清韻那小丫頭,成天往外跑,那裡熱鬧往那裡去,沒一點大家閨秀的作風,真是拿她沒辦法。」

「原來那個小妹妹叫張清韻,名字不錯,就是不知道相貌怎麼樣。」張大少爺心中嘀咕,又把禮盒一舉,笑道:「那麼應該就是這位張清韻張小娘子了,那天先是太陽後是暴雨,如果不是張小娘子和雨傘和蓑衣,下官肯定跪不了那麼久,也完成不了父親的心願。一點小小心意,請張國公轉呈令千金,聊表下官謝意。」

「既然探花郎這麼說,那張惟賢就不客氣了。在此代小女先謝過探花郎。」張惟賢也不推辭,逕直接過了張大少爺的禮物,吩咐僕人立即送去交給女兒,又說了幾句客氣話,便指著宴會大廳說道:「幾位大人,時間不早。就要開席了,請都入席吧。」張大少爺等人謝過,這才與崔呈秀和馮栓等人入席。

張大少爺在京城名聲雖響,官卻不大,所以張大少爺很識趣也很謹慎的選擇了第六席,和幾個四五品的閹黨官員坐在一起,既不惹人注目,又不容易招來閒話。那邊被魏忠賢派來代表自己集席壽宴的崔呈秀和馮鏗卻起了衝突一兩人都不想被對方壓倒,自然都想坐頭桌席,手上都是各自按住頭小」二的椅子不放,嘴上卻分別謙虛,「崔大人,你請坐。…不,馮大人,還是你請坐。」

「多謝崔大人承認,那下官就不客氣了。」馮栓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原本給魏忠賢安排的頭桌席個置上,儼然就成了魏忠賢的全權代表。崔呈秀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恨恨的坐到次席。看到這個畫面,張大少爺心中一凜,暗道:「崔呈秀和馮栓鬥成這樣,閹黨內部,只怕遲早要有一場你死我活的決戰。」而張惟賢則與張國紀暗中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悅神情。

又過片刻。酒席擺上,參加壽宴的各級官員開始向張惟賢敬酒,又開始向同僚互相敬酒,張大少爺當然也不能免俗,端著一個酒杯在人群中不斷穿梭,向張惟賢和熟悉的官員陸續敬酒一不過張大少爺出於對崔呈秀在熊廷弼案中提供幫助的感謝,故意領著一幫低品級的魏黨官員先敬崔呈秀,後敬馮栓,崔呈秀對此自然是喜笑顏開,暗道張大少爺果然懂事,幫自己找回了面子。心胸狹窄的馮栓卻氣得臉青嘴白,卻又不好當場作。只能將張大少爺敬來的酒恨恨喝下。

熱鬧而又無這是張大少爺對張惟賢壽宴的準確評價,眼看這個無聊宴會還耍持續不少時間,張大少爺就借口尿遁逃出大廳,到院子裡去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出得廳來,月明星稀,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裡大口呼吸幾下。已經喝得有些天旋地轉的張大少爺頓時覺得眼前目明,舒坦無比。但就這時候,張大少爺的背後又傳來一個銀鈴般的清脆聲音,「探花郎,別來無恙啊。」

「誰?」張大少爺趕緊回頭,卻見月光朦朧下。一名身材曼妙的美貌少女綵衣飄飄。俏生生的站在正值怒放花叢中,隱隱然有凡脫俗之姿,看得咱們的張大少爺呆了一呆,差點以為是仙女下凡。那少女又展顏一笑。當真是傾城傾國,身旁怒放的牡丹海棠也瞬時間失去顏色,也頓時讓張大少爺又呆了一呆,懷疑自己是身在夢裡,忍不住問道:「這位小娘子,你是人還是仙?」

「探花郎小女張清韻。」那少女輕咬著嘴唇。溫柔的答道。張大少爺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拱手行禮,說道:「原來是張國公的千金張小娘子。生失敬失敬。」

「探花郎不必多禮,清韻還要多謝你送的精緻禮物,我很喜歡。」張清韻輕輕一福,向張大少爺還了個禮。張大少爺趕緊又拱手,「張小姐。你才不必客氣,那一天在郜大人門前,如果不是你幫忙小生就有得苦頭吃了。」

張清韻的俏麗臉蛋似乎紅了一下,只是皎潔明月恰好被一片浮雲半掩,張大少爺難以看清她的真實容貌,只是覺得一陣陶醉眩暈,有一種口話燥的感覺。平時裡的油嘴滑舌全然忘記,找不出半個話頭和張清韻交談。最後還是張清韻主動開口說道:「對了。張公子,還有一件事清韻要向你道歉。那一天在承天門外的金水橋旁,你被

「算了,用不著道歉。

張大少爺大度的一揮手,搶著說道:「是你弟弟踩著我,又不是你。不過你那個寶貝弟弟張清,倒是得好好管教一下明明是他把我踩得跳起來。還反咬一口說是我格著他的腳。他這種脾氣如果不好好改正。將來肯定會給張國公惹禍。」

張清韻也呆了一呆,半晌才語氣古怪的問道:「探花郎,你對我弟弟的印象就真那麼不好?」已經喝得有些天旋地轉的張大少爺順口答道:「談不上不好,只是有點不喜歡他的脾氣,可能是張國公和你們幾個做哥哥姐姐的對他太嬌慣了,所以把他養成了那樣的脾氣。父母疼愛孩子當然應該。可孝經上面也說過慈母多敗兒,你們要是再這麼把他嬌慣下去,只怕對他的將來不利。」

張清韻抿了抿粉紅的薄唇,過了片刻才又說道:「探花郎,聽說你就要奉旨南下江南了,有這事嗎?」張大少爺點頭答道:「對,我要去江南籌款賑災,不過張小娘子,你怎麼知道的?」

「張探花名動京城,一舉一動世人無不注目。著幹這麼大的差事,清韻當然有所耳聞。」張清韻俏皮一笑,又柔聲說道:「探花郎,既然你要去江南,那你把我弟弟帶上如何?我那個弟弟是從小嬌生慣養,你帶著他出去見見世面,長長見識,說不定就可以把他的脾氣改過來。」直接拒絕卻又不好意思,只能婉轉說道:「我當然是沒問題,不過就怕張公子不願去。張國公和張老夫人也不答應。」

「只要探花郎同意就行,剩下的我去安排。」張清韻飛快回答一句,又柔聲懇求道:「探花郎,這是小女對你一點點請求,請你務必答

「那」好吧。」張大少爺欠著張清韻人情。只的認命的點頭答道:「我三天後出,走運河南下,如果張小娘子你能說服張國公和老夫人,就把你弟弟帶到碼頭上交給我吧。」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我現在就去說服我弟弟去。」張清韻嬌聲一笑。向張大少爺擺擺手,轉身就消失在花海之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張大少爺搔搔腦袋,嘀咕道:「老天保佑,張國公可千萬別答應,帶上魏良卿和傅應星就夠麻煩了,再把張清那個小鬼帶上,我就更頭疼了。到時候,說不定我連去找陳圓圓和秦淮八艷的時間都沒

被張清韻的事這麼一耽擱,張大少爺再回到大廳時,參加壽宴的客人已經有人開始告辭,代表魏忠賢出席的馮詮和崔呈秀因為公務纏身,也同時向張惟賢提出了告辭。張惟賢也沒挽留。只是拿捧出一個禮盒,笑道:「馮大人,崔大人,這裡面裝的是當年成祖皇帝賜給我們張家的一個玉枕。張惟賢打算做為回禮送給九千歲。不知你們那一位大人能辛苦一下。替張惟賢把禮物送到九千歲府上?」

「成祖皇帝賜給英國公的玉枕?張惟賢也開始投靠九千歲了!」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心裡一凜,知道這很可能是朝廷魏忠賢的信號。而崔呈秀和馮恰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雙雙伸手去接,異口同聲說道:「張國公,下官願意效勞。」

把英國公張惟賢試圖投靠魏黨的消息報告給魏忠賢,這對崔呈秀和馮鏗兩人來說。自然是一件極大的功勞,也絕對不願意與對方分享,所以兩人你爭我奪,說什麼都不肯謙讓,局面一時陷入僵持。見此情景,張大少爺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二桃殺三士!這位英國公,可真不簡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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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當才子——— 第六十四章 出師不利

二旺:今日兩更。第一更送到。)「謝天謝地,張清那個小混蛋總算沒來」臨近登船出的時候,前來送行的魏忠賢、崔呈秀和顧秉謙等人都已經走了,同樣來送信的張大少爺兩個拜把子大哥劉若宰和余煌也走了,和張大少爺同赴江南的宋金、魏良卿、傅應星和肖傳等人也在陸陸續續的登船,可張清韻懇求張大少爺帶到江南見世面長見識的張清還是沒來,時張清印象極為不好的張大少爺難免有些心花怒放。「看來老天保估,張清韻沒有說服英國公。哈哈,張國公,你可真是太聖明了。」

張大少爺這一次出使江南籌款賑災,目的是在江南繁華之地籌集五十萬兩白銀,換購糧食運往山東災區。應對接踵而來的山東饑荒。對於這點,深知江南士伸富商德行的魏忠賢雖然不抱太大指望,卻還是給予了張大少爺極大支持,挖空心思的在張大少爺籌款欽差的頭銜上又加上一個順帶監察吏治頭銜,賜尚方寶劍,有名譽上的先斬後奏之權其目的非常明顯,恐嚇江南百官,盡可能減少來自官場的阻力。而司禮監太監宋金則掛了一個東廠督辦特使頭銜,意思是協助張大少爺監督江南官員執行公務,同時也起到監視張大少爺的效果,是事實上的副欽差。不過還好,張大少爺和宋金的關係一直不錯,倒也不用怎麼擔心來自內部的威脅。

這次出使,張大少爺就只帶了陸萬齡一個書辦和張石頭一個僕人;剛當上司禮監司業、還在盤算著往上爬的宋金為了不讓魏忠賢覺得自己得志就倡狂,也只帶了四個小太監隨身服侍;張大少爺的兩個好兄弟魏良卿和傅應星卻帶二十個漂亮丫鬟和二十個僕人隨身服侍,再加上牌桌賭具馬桶鳥籠之類的東西,兩個人就佔了兩條官船;而被張大少爺點名的侍衛長肖傳,則極為誇張的從東廠番子和鎮撫司錦衣衛中精挑細選出了一百名好手,除此之外又把錦衣衛十三太保之中的老蟲陳劍煌也帶了出來,共同保護張大少爺一行,一百來號人也佔了兩條官船;再加上張大少爺和宋金乘座的主船,一共五條大船,聲勢倒也還算浩大。只是這麼一來,張大少爺的壓力難免又要增加幾分帶著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南下江南,如果真的空手而歸,就算魏忠賢不計較,朝廷裡那幫御史言官和馮栓一夥人也不會放過張大少爺。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張大少爺歎了口氣,正要登上前船下令起航。碼頭的人群中卻又鑽出幾個人,背著包裹不聲不響就上了張大少爺的座船。守在船邊的肖傳和陳劍煌趕緊攔住,喝道:「站住,這是官船,坐民船到潞河驛碼頭去,滾!」

「敢叫我滾?你們吃豹荊旦了?張好古,你敢不敢叫我滾?」頗為熟悉的尖銳聲音傳來,「張好古,你在我姐姐面前怎麼說的?現在你的人敢叫我滾,你信不信我去告我姐?」

「肖大哥,陳大人,讓他上船吧。」張大少爺連頭都懶得回。直接就吩咐道:「他是英國公的小公子張清,我答應了帶他去江南長見識開眼界。張公子,我給你準備了兩個房間在後艙,你自己去住吧。」肖傳和陳劍煌嚇了一跳,趕緊讓開道路,放張清一行五人上船。而張大少爺直到偷眼膘見張清的身影鑽進了後艙,這才垂頭喪氣的佔了座船,心中嘀咕,「太陽!還以為他不來了。煩人!」

「開船。」張大少爺一聲令下。五條打著欽差旗牌的官船同時揚漿收錨,緩緩駛離宮廷專用的石壩碼頭,藉著玉河的水流推動,在初升的朝陽中浩浩蕩蕩向南駛去。

按照張大少爺的計劃」這次南下江南是去辦得罪人的差事,路上就盡量不要靠岸停歇了,也盡量不要打擾沿途州府,免愕讓人抓住把柄,有了彈劾攻許的口實。可張大少爺不曾想的是,他這個計劃,才剛剛,離開京城不到四十里,剛才抵達通州河段就差點被人打亂,,

出事的地點是在通州皇木廠碼頭,當時張大少爺的座船剛剛駛經這個碼頭東側,碼頭上就有一條裝滿木材的貨船橫衝過來,飛快搖著漿,船頭筆直撞向張大少爺的座船腰部,雖說張大少卑的船輕,及時轉舵避讓,但那條貨船的船頭還是在張大少爺的船尾掛了一下,碰得張大少爺的船身劇烈搖晃,船上的人幾乎摔到,個個嚇出一身冷汗。而船身稍微穩定下來後,肖傳和陳劍煌立即衝到船尾對著那條貨船破口大罵,「瞎你娘的狗眼了?連欽差大人的船都敢撞?是不是想造反啊?」

「兩位大人,實在對不起。船舵壞了,風又太大,控制不住。」貨船上站出一個船頭模樣的男子。嬉皮笑臉的向肖傳和陳劍煌解釋道。肖傳抬頭看看旗幟,見旗角動都不動,頓時勃然大怒,拔出繡春刀吼道:「放屁!現在那來的風?你小子故意找死是不是?」

「這位軍爺,你這話就不對了。」貨船的船艙裡又走出一個馬臉男子,向肖傳微笑說道:「這位軍爺,剛才確實起了大風,我的船舵又壞了,所以才被風刮了衝向這邊,不小心碰到欽差大人的座船一這一點碼頭上的所有貨船和商船都可以做證。所以草民的船雖有過錯,卻實屬無意,還請軍爺原諒。」說罷。那馬臉男子向育傳拱拱手,態度甚是輕慢。

「他娘的,你小子真的是想找死?」肖傳氣得全身抖,心說這個。世道真是反了,老子堂堂東廠百戶、鎮撫司指揮使的小舅子,才離開京城三四十里,馬上就有人不買老子的帳了!今天我不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以後我在京城裡還抬得起頭來做人不?盤算到這裡,宵傳吼道:「弟兄們,上,把這個衝撞欽差大人座船的反賊拿下!」

「得令!」十幾個同樣暴跳如雷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同時答應,拔刀跳上對方貨船,打算把那個馬臉男子拿下先臭揍一頓再說。可就在這時候,張大少爺已然看出不對。趕緊喝道:「住手!暫且退下!」跳上貨船的眾廠衛楞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站住。張大少爺又向那馬臉男子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衝撞本官的貨船?」

「不才李家國,通州商會會長。」那馬臉男子隨意象徵性的一拱手,又傲然答道:「欽差大人。草民再聲明一次,剛才草民的船是被狂風吹動,所以才不小心撞上了大人的座船一大人若是不信,附近經過的貨船與商船,都可以為草民做證。

泛啊,我們可以做證。李會長的船是被風吹的。」不知錢刑。張大少爺的座船周圍已經聚滿了各色各類的商船貨船,船上的商人操著各種各樣的口音大叫道:「欽差大人,你可不要冤枉李會長,李會長是好人啊。

欽差大人,李會長真是無意的,我們都可以做證。欽差大人,如果你想冤枉李會長,那我們就罷市!通州的木市、糧市、鹽市、還有船市,通通罷市!請皇上和九千歲給我們主持公道!」

「陷阱!這是陷阱!」見此情景,張大少爺還能猜不到對方是有備而來?挖好了陷阱給自己跳,如果自己跳下去,那麼京杭大運河北端最大的通州碼頭就會全部罷市,到那時候,京城糧米油鹽就會出現短缺,朝廷裡的彈劾奏章鋪天蓋的自不用說,明熹宗和魏忠賢也非拿張大少爺治罪不可了。不過張大少爺還有一點非常奇怪,「這個李家國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探花公,這個人不好惹,你千萬不要衝動。」這時候,張大少爺的狗頭軍師陸萬齡湊了過來。在張大少爺耳邊低聲說道:小弟聽說過他的身份,他是已故三朝老臣、前任戶部尚書李三才李大人的大公子,富可敵國,在運河沿岸的商戶中一言九鼎,說一不二!他如果一句話,通州碼頭各行各業肯定罷市抗議,到時候,我們就不好收拾了。」

「李三才的兒子?他為什麼要這麼整我?」張大少爺更是奇怪。陸萬齡答道:「這事情應該要從李三才身上說起,李三才是東林奸黨的黨魁,曾經上過一百多道奏疏,譴責萬曆先皇徵收工稅、礦稅和商秋。在朝廷裡和民間商戶裡都是一呼百應,他活著的時候,就連萬曆先皇和九千歲都不敢隨便動他。有一次九千歲罷了他的官,可掛靠在李三才商會裡的大小商戶群起抗議(注),在大江南北鬧出了兩百多次罷市,在民間引起極大動盪,逼著九千歲又復了他的官,直到前年李三才死了,去年九千歲才敢削他的籍,奪他的謐號。探花公你是九千歲的人,李三才的兒子還能不恨你?」

到這裡,陸萬齡又小聲補充道:「探花公,依我看,你就先忍下這口氣吧,這個李家國不好惹,他家的士籍雖然被削了,可他手裡還有的是錢,黃河以北的商戶還是聽他的!還有他的弟弟李家斌,是江南南京商會的會長,我們這次去江南籌款賑災,還得從他弟弟手裡要錢,如果惹到了他,我們在江南差事就更難辦了。」

「他娘的,簡直就是工商行的九千歲!」張大少爺心中嘀咕。而對面的李家國又囂張跋扈的大叫道:「欽差大人,這事怎麼說?如果你要抓我去見官,那我們現在就走。不過李家國相信,這些上還是正人君子多卑鄙小人少,清官多貪官少,官司就是打到金童殿上,也會有人為我做主。」

「肖傳。」沉吟了許久。張大少爺終於一咬牙,命令道:「把你的人叫回來,開船,走人。」那邊肖傳雖然氣不過李家國故意找茬,可張大少爺都已經忍氣吞聲了。肖傳還是乖乖叫回跳到貨船上的錦衣衛,領著剩下的四條船。在李家國的得意大笑和周圍商船貨船的哄笑聳中,夾著尾巴灰溜溜的繼續向南離去。

「沒用的東西,別人撞了你堂堂欽差大臣的船,連個屁都不敢放,算不算男人?」船艙?傳來張清刺耳的諷刺聲。張大少爺懶得理他,只是指著遠處仍然在狂笑大笑的李家國一夥人,向氣得臉色鐵青的肖傳和陳劍煌一夥人咬牙切齒的說道:「肖大哥,陳十三哥,還有各位兄弟,你們都別急,總有那麼一天,我張好古要領著你們去抄他李家國的家,搶光他的銀子女人!」說到這,張大少爺拔出腰上佩劍。猛的砍在船舷上,吼道:「如果我張好古做不到這點,誓不為人!」

「哈哈哈哈哈!」張大少爺賭咒誓要報仇的同時,李家國仍然在拉滿皇家木材的自家貨船上哈哈大笑,而貨艙中又不聲不響的走出一人,卻是被張大少爺害得丟官罷職還挨扳子的當世大儒錢謙益錢大人。錢謙益向李家國拱手,微笑道:「李兄果然妙計,讓張好古這個所謂的欽差大人顏面掃地,大長我東林志氣,可敬,可佩。」

「人人都說張好古厲害,依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嘛。」李家國得意狂笑道:「我故意撞他的船怎麼了,他敢說什麼?還不是乖乖的夾著尾巴跑蹦本來我故意讓這條船拉滿大內皇宮用的木材,他如果敢打官司,我就讓皇宮連宮殿都修不成,讓皇帝老子去找他算帳。可惜他卻膽小跑了,我的第二條妙計也沒用上。唉,見面不如聞名。見面不如聞名啊。」

「李大哥,你也別太大意了,張好古這小子素來奸詐陰險,心狠手辣,我無數東林黨人就是栽在他的手裡小心他找你秋後算帳。」錢謙益好心提醒一句,又說道:「所以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在籌到五十萬兩銀子,要讓他先丟官罷職,這樣我們才可以放心的為無數冤死的東林黨人報仇雪恨。」

「那你打算怎麼辦?」李家國斜著眼向錢謙益問道。錢謙益答道:「我已經給高攀龍高大人他們去了一封信,讓他們咬死了不給張好古捐一分一文。還有我本人,也打算親自去一趟江南,到無錫東林書院組織東林學子對抗張好古,不讓普通商戶和江南百姓給張好古捐錢。」

「好,我和你一起去。」李家國一揮手,大模大樣的說道:「我們李家在江南也有的是勢力。我去和我的弟弟李家斌聯手壓著那些鹽商、茶商和仿織行,不讓他們給張好古捐一兩銀子。」

「如此最好。」錢謙益十分歡喜,又陰陰說道:「如果李兄一家能夠象萬曆朝一樣,再搞幾次罷市和驅逐稅監,那張好古的日子就更好過了。」

註:明代萬曆大規模徵稅以前,官僚商人實際上處於什麼稅都不用交的情況,別的商人如果花錢掛靠在大官僚開的商號下,也能獲得此種一切免稅的利益。所以身為通州商人總頭目的李三才自然對向工商行業徵稅的張居正、萬曆和魏忠賢恨之入骨,萬曆年間擔任漕運總督和淮揚巡撫時,李三才曾經多次煽動百姓驅逐稅監,抗交工商稅賦。但實際上,他的家產比明朝國庫一年的收入都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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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旺:今日兩更。第一更送到。)「謝天謝地,張清那個小混蛋總算沒來」臨近登船出的時候,前來送行的魏忠賢、崔呈秀和顧秉謙等人都已經走了,同樣來送信的張大少爺兩個拜把子大哥劉若宰和余煌也走了,和張大少爺同赴江南的宋金、魏良卿、傅應星和肖傳等人也在陸陸續續的登船,可張清韻懇求張大少爺帶到江南見世面長見識的張清還是沒來,時張清印象極為不好的張大少爺難免有些心花怒放。「看來老天保估,張清韻沒有說服英國公。哈哈,張國公,你可真是太聖明了。」

張大少爺這一次出使江南籌款賑災,目的是在江南繁華之地籌集五十萬兩白銀,換購糧食運往山東災區。應對接踵而來的山東饑荒。對於這點,深知江南士伸富商德行的魏忠賢雖然不抱太大指望,卻還是給予了張大少爺極大支持,挖空心思的在張大少爺籌款欽差的頭銜上又加上一個順帶監察吏治頭銜,賜尚方寶劍,有名譽上的先斬後奏之權其目的非常明顯,恐嚇江南百官,盡可能減少來自官場的阻力。而司禮監太監宋金則掛了一個東廠督辦特使頭銜,意思是協助張大少爺監督江南官員執行公務,同時也起到監視張大少爺的效果,是事實上的副欽差。不過還好,張大少爺和宋金的關係一直不錯,倒也不用怎麼擔心來自內部的威脅。

這次出使,張大少爺就只帶了陸萬齡一個書辦和張石頭一個僕人;剛當上司禮監司業、還在盤算著往上爬的宋金為了不讓魏忠賢覺得自己得志就倡狂,也只帶了四個小太監隨身服侍;張大少爺的兩個好兄弟魏良卿和傅應星卻帶二十個漂亮丫鬟和二十個僕人隨身服侍,再加上牌桌賭具馬桶鳥籠之類的東西,兩個人就佔了兩條官船;而被張大少爺點名的侍衛長肖傳,則極為誇張的從東廠番子和鎮撫司錦衣衛中精挑細選出了一百名好手,除此之外又把錦衣衛十三太保之中的老蟲陳劍煌也帶了出來,共同保護張大少爺一行,一百來號人也佔了兩條官船;再加上張大少爺和宋金乘座的主船,一共五條大船,聲勢倒也還算浩大。只是這麼一來,張大少爺的壓力難免又要增加幾分帶著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南下江南,如果真的空手而歸,就算魏忠賢不計較,朝廷裡那幫御史言官和馮栓一夥人也不會放過張大少爺。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張大少爺歎了口氣,正要登上前船下令起航。碼頭的人群中卻又鑽出幾個人,背著包裹不聲不響就上了張大少爺的座船。守在船邊的肖傳和陳劍煌趕緊攔住,喝道:「站住,這是官船,坐民船到潞河驛碼頭去,滾!」

「敢叫我滾?你們吃豹荊旦了?張好古,你敢不敢叫我滾?」頗為熟悉的尖銳聲音傳來,「張好古,你在我姐姐面前怎麼說的?現在你的人敢叫我滾,你信不信我去告我姐?」

「肖大哥,陳大人,讓他上船吧。」張大少爺連頭都懶得回。直接就吩咐道:「他是英國公的小公子張清,我答應了帶他去江南長見識開眼界。張公子,我給你準備了兩個房間在後艙,你自己去住吧。」肖傳和陳劍煌嚇了一跳,趕緊讓開道路,放張清一行五人上船。而張大少爺直到偷眼膘見張清的身影鑽進了後艙,這才垂頭喪氣的佔了座船,心中嘀咕,「太陽!還以為他不來了。煩人!」

「開船。」張大少爺一聲令下。五條打著欽差旗牌的官船同時揚漿收錨,緩緩駛離宮廷專用的石壩碼頭,藉著玉河的水流推動,在初升的朝陽中浩浩蕩蕩向南駛去。

按照張大少爺的計劃」這次南下江南是去辦得罪人的差事,路上就盡量不要靠岸停歇了,也盡量不要打擾沿途州府,免愕讓人抓住把柄,有了彈劾攻許的口實。可張大少爺不曾想的是,他這個計劃,才剛剛,離開京城不到四十里,剛才抵達通州河段就差點被人打亂,,

出事的地點是在通州皇木廠碼頭,當時張大少爺的座船剛剛駛經這個碼頭東側,碼頭上就有一條裝滿木材的貨船橫衝過來,飛快搖著漿,船頭筆直撞向張大少爺的座船腰部,雖說張大少卑的船輕,及時轉舵避讓,但那條貨船的船頭還是在張大少爺的船尾掛了一下,碰得張大少爺的船身劇烈搖晃,船上的人幾乎摔到,個個嚇出一身冷汗。而船身稍微穩定下來後,肖傳和陳劍煌立即衝到船尾對著那條貨船破口大罵,「瞎你娘的狗眼了?連欽差大人的船都敢撞?是不是想造反啊?」

「兩位大人,實在對不起。船舵壞了,風又太大,控制不住。」貨船上站出一個船頭模樣的男子。嬉皮笑臉的向肖傳和陳劍煌解釋道。肖傳抬頭看看旗幟,見旗角動都不動,頓時勃然大怒,拔出繡春刀吼道:「放屁!現在那來的風?你小子故意找死是不是?」

「這位軍爺,你這話就不對了。」貨船的船艙裡又走出一個馬臉男子,向肖傳微笑說道:「這位軍爺,剛才確實起了大風,我的船舵又壞了,所以才被風刮了衝向這邊,不小心碰到欽差大人的座船一這一點碼頭上的所有貨船和商船都可以做證。所以草民的船雖有過錯,卻實屬無意,還請軍爺原諒。」說罷。那馬臉男子向育傳拱拱手,態度甚是輕慢。

「他娘的,你小子真的是想找死?」肖傳氣得全身抖,心說這個。世道真是反了,老子堂堂東廠百戶、鎮撫司指揮使的小舅子,才離開京城三四十里,馬上就有人不買老子的帳了!今天我不給這小子一點顏色看看,以後我在京城裡還抬得起頭來做人不?盤算到這裡,宵傳吼道:「弟兄們,上,把這個衝撞欽差大人座船的反賊拿下!」

「得令!」十幾個同樣暴跳如雷的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同時答應,拔刀跳上對方貨船,打算把那個馬臉男子拿下先臭揍一頓再說。可就在這時候,張大少爺已然看出不對。趕緊喝道:「住手!暫且退下!」跳上貨船的眾廠衛楞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站住。張大少爺又向那馬臉男子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衝撞本官的貨船?」

「不才李家國,通州商會會長。」那馬臉男子隨意象徵性的一拱手,又傲然答道:「欽差大人。草民再聲明一次,剛才草民的船是被狂風吹動,所以才不小心撞上了大人的座船一大人若是不信,附近經過的貨船與商船,都可以為草民做證。

泛啊,我們可以做證。李會長的船是被風吹的。」不知錢刑。張大少爺的座船周圍已經聚滿了各色各類的商船貨船,船上的商人操著各種各樣的口音大叫道:「欽差大人,你可不要冤枉李會長,李會長是好人啊。

欽差大人,李會長真是無意的,我們都可以做證。欽差大人,如果你想冤枉李會長,那我們就罷市!通州的木市、糧市、鹽市、還有船市,通通罷市!請皇上和九千歲給我們主持公道!」

「陷阱!這是陷阱!」見此情景,張大少爺還能猜不到對方是有備而來?挖好了陷阱給自己跳,如果自己跳下去,那麼京杭大運河北端最大的通州碼頭就會全部罷市,到那時候,京城糧米油鹽就會出現短缺,朝廷裡的彈劾奏章鋪天蓋的自不用說,明熹宗和魏忠賢也非拿張大少爺治罪不可了。不過張大少爺還有一點非常奇怪,「這個李家國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探花公,這個人不好惹,你千萬不要衝動。」這時候,張大少爺的狗頭軍師陸萬齡湊了過來。在張大少爺耳邊低聲說道:小弟聽說過他的身份,他是已故三朝老臣、前任戶部尚書李三才李大人的大公子,富可敵國,在運河沿岸的商戶中一言九鼎,說一不二!他如果一句話,通州碼頭各行各業肯定罷市抗議,到時候,我們就不好收拾了。」

「李三才的兒子?他為什麼要這麼整我?」張大少爺更是奇怪。陸萬齡答道:「這事情應該要從李三才身上說起,李三才是東林奸黨的黨魁,曾經上過一百多道奏疏,譴責萬曆先皇徵收工稅、礦稅和商秋。在朝廷裡和民間商戶裡都是一呼百應,他活著的時候,就連萬曆先皇和九千歲都不敢隨便動他。有一次九千歲罷了他的官,可掛靠在李三才商會裡的大小商戶群起抗議(注),在大江南北鬧出了兩百多次罷市,在民間引起極大動盪,逼著九千歲又復了他的官,直到前年李三才死了,去年九千歲才敢削他的籍,奪他的謐號。探花公你是九千歲的人,李三才的兒子還能不恨你?」

到這裡,陸萬齡又小聲補充道:「探花公,依我看,你就先忍下這口氣吧,這個李家國不好惹,他家的士籍雖然被削了,可他手裡還有的是錢,黃河以北的商戶還是聽他的!還有他的弟弟李家斌,是江南南京商會的會長,我們這次去江南籌款賑災,還得從他弟弟手裡要錢,如果惹到了他,我們在江南差事就更難辦了。」

「他娘的,簡直就是工商行的九千歲!」張大少爺心中嘀咕。而對面的李家國又囂張跋扈的大叫道:「欽差大人,這事怎麼說?如果你要抓我去見官,那我們現在就走。不過李家國相信,這些上還是正人君子多卑鄙小人少,清官多貪官少,官司就是打到金童殿上,也會有人為我做主。」

「肖傳。」沉吟了許久。張大少爺終於一咬牙,命令道:「把你的人叫回來,開船,走人。」那邊肖傳雖然氣不過李家國故意找茬,可張大少爺都已經忍氣吞聲了。肖傳還是乖乖叫回跳到貨船上的錦衣衛,領著剩下的四條船。在李家國的得意大笑和周圍商船貨船的哄笑聳中,夾著尾巴灰溜溜的繼續向南離去。

「沒用的東西,別人撞了你堂堂欽差大臣的船,連個屁都不敢放,算不算男人?」船艙?傳來張清刺耳的諷刺聲。張大少爺懶得理他,只是指著遠處仍然在狂笑大笑的李家國一夥人,向氣得臉色鐵青的肖傳和陳劍煌一夥人咬牙切齒的說道:「肖大哥,陳十三哥,還有各位兄弟,你們都別急,總有那麼一天,我張好古要領著你們去抄他李家國的家,搶光他的銀子女人!」說到這,張大少爺拔出腰上佩劍。猛的砍在船舷上,吼道:「如果我張好古做不到這點,誓不為人!」

「哈哈哈哈哈!」張大少爺賭咒誓要報仇的同時,李家國仍然在拉滿皇家木材的自家貨船上哈哈大笑,而貨艙中又不聲不響的走出一人,卻是被張大少爺害得丟官罷職還挨扳子的當世大儒錢謙益錢大人。錢謙益向李家國拱手,微笑道:「李兄果然妙計,讓張好古這個所謂的欽差大人顏面掃地,大長我東林志氣,可敬,可佩。」

「人人都說張好古厲害,依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嘛。」李家國得意狂笑道:「我故意撞他的船怎麼了,他敢說什麼?還不是乖乖的夾著尾巴跑蹦本來我故意讓這條船拉滿大內皇宮用的木材,他如果敢打官司,我就讓皇宮連宮殿都修不成,讓皇帝老子去找他算帳。可惜他卻膽小跑了,我的第二條妙計也沒用上。唉,見面不如聞名。見面不如聞名啊。」

「李大哥,你也別太大意了,張好古這小子素來奸詐陰險,心狠手辣,我無數東林黨人就是栽在他的手裡小心他找你秋後算帳。」錢謙益好心提醒一句,又說道:「所以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在籌到五十萬兩銀子,要讓他先丟官罷職,這樣我們才可以放心的為無數冤死的東林黨人報仇雪恨。」

「那你打算怎麼辦?」李家國斜著眼向錢謙益問道。錢謙益答道:「我已經給高攀龍高大人他們去了一封信,讓他們咬死了不給張好古捐一分一文。還有我本人,也打算親自去一趟江南,到無錫東林書院組織東林學子對抗張好古,不讓普通商戶和江南百姓給張好古捐錢。」

「好,我和你一起去。」李家國一揮手,大模大樣的說道:「我們李家在江南也有的是勢力。我去和我的弟弟李家斌聯手壓著那些鹽商、茶商和仿織行,不讓他們給張好古捐一兩銀子。」

「如此最好。」錢謙益十分歡喜,又陰陰說道:「如果李兄一家能夠象萬曆朝一樣,再搞幾次罷市和驅逐稅監,那張好古的日子就更好過了。」

註:明代萬曆大規模徵稅以前,官僚商人實際上處於什麼稅都不用交的情況,別的商人如果花錢掛靠在大官僚開的商號下,也能獲得此種一切免稅的利益。所以身為通州商人總頭目的李三才自然對向工商行業徵稅的張居正、萬曆和魏忠賢恨之入骨,萬曆年間擔任漕運總督和淮揚巡撫時,李三才曾經多次煽動百姓驅逐稅監,抗交工商稅賦。但實際上,他的家產比明朝國庫一年的收入都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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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當才子——— 第六十五章 江南頭號大太監


一二:第二更送到。

魏良卿和傅應星兩兄弟直到下午了才知道在通州碼頭生的事一這兩位大明朝當今最大的衙內爺平時裡都是睡到太陽偏西才起床,今天早早就被魏忠賢叫到石壩碼頭上船,上了船倒頭就睡,不僅對通州碼頭生的事一無所知,甚至就連張惟賢的小公子張清上船的事都不知道。不過在聽肖傳和陳劍煌等人說完通州碼頭河面生的事後,這兩位爺馬上一蹦三尺高的叫嚷起來,「好大的膽子,連爺們和朝廷欽差的船都敢撞,吃豹子膽了?!掉頭掉頭,所有船全部掉頭,回通州找那個姓李的兔崽子算帳去!」

「魏大哥,傅二哥,算了。」已經冷靜下來的張大少爺勸道:「我們走出來辦差,不走出來打架,要離開北京還沒一天就和別人打上架,九千歲面子上也不好看。想報仇的話別急,以後有的是機會。」說到這,張大少爺又陰陰的補充了一句,「聽說那個李家國一家富可敵國,如果能拿來充當軍餉,倒是可以給大明國庫減輕不少壓力。」

看到張大少爺那副陰狠歹毒的模樣,魏良卿和傅應星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寒戰,心道:「這傢伙,怎麼這麼像叔叔舅舅?」

到了天色全黑的時候,一條東廠的快船追了上來,同時帶來了魏忠賢的口信,魏忠賢在口信中告訴張大少爺,說是他對通州碼頭的事已經知道了,誇獎張大少爺顧全大局忍辱負重的決定做得對,又安慰張大少爺,說是這個場子東廠遲早要找回來。同時魏忠賢警告張大少爺,說是東廠收到密報,李家國也已經南下,很可能是衝著阻攔張大少爺籌款賑災去的,所以魏忠賢建議張大少爺不要在李家兄弟的老巢揚州停泊籌款,而是應該先去南京,找到江南織造太監兼江南總稅監李實,向他瞭解了江南的實際情況,再動手籌款不遲。交代完這些,東廠番役又連夜趕回了京城。

有了魏忠賢的這番吩咐,張大少爺一行在路上更加謹慎了許多,船隊能不靠岸就盡量不靠岸,吃飯睡覺都是在船上,甚至到了臨清碼頭,張大少爺都沒下船回家去看一眼 其實張大少爺是怕宋金和肖傳等人在臨清聽到前任張大少爺那些臭名聲,所以推說公務要緊,自己要學習古之聖賢過家門而不入,只是命令繼續趕路,倒也讓宋金和肖傳等人欽佩了一把。同時讓張大少爺感到十分奇怪的人就是張清,這小子從上船就帶著四個。僕人成天躲在船艙裡,白天根本不露面。只是晚上才出來和張大少爺說幾句話,有一次魏良卿和傅應星請張大少爺去他們船上玩冰火毒龍鑽,張大少爺好心邀請張清同去,結果在船艙門口說了一遍什麼是冰火什麼是毒龍後,船艙裡馬上飛出幾個茶杯,差點就砸斷了張大少爺俊俏的鼻樑,氣得張大少爺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主動找張清說過一句話。

日夜兼程的好處就是度快,五月十二從北京出,才用了十幾天時間,五月二十九那天傍晚,張大少爺的船隊就順利抵達了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 南京!五條官船剛剛停靠在官府專用碼頭,江南織造太監李實、應天巡撫毛一鴦和巡按御史徐吉就領著一大幫子南直隸官員迎了上來,魏忠賢在江南最大的心腹李實還好些,其他官員則遠遠就探花郎長、探花公短和欽差大人的叫開了,淅江巡撫潘汝禎更是賣勁,隔著十七八丈就大叫道:「微臣淅江巡撫潘汝禎。叩迎欽差大人駕臨南京!」

「淅江巡撫?他不在杭州衙門辦公,跑到應天府來幹什麼?」張大少爺楞了一楞,下意識的念叨了一句;旁邊的李實慢條斯理的回答道:「欽差大人勿怪,潘大人是一個極熱心的人,他聽說欽差大人你是九千歲親自保奏出巡的人,急著和欽差大人見面,就直接來應天府來給欽差大人請安了。不過欽差大人請放心,應天府距離杭州,也就兩天的路程,潘大人誤不了公事刁」

「又是個。陸萬齡。」張大少爺在心中嘀咕一句,又轉眼去看李實,想看看這個被東林黨人罵為魏忠賢頭號走狗兼江南頭號大太監李實究竟是什麼青面獠牙的模樣,可仔細一看之下,張大少爺不由有些楞。

如果說咱們的張大少爺是翩翩美少年的話,那麼李實絕對算得上一個,魅力出眾的中年美男子,眉清目秀又氣質優雅,神態不卑不亢,語調平和慢條斯理,舉手投足間。彷彿天生就具有那種貴族風度顯露主,遺 張大少爺心中甚至產生一個這樣的念頭,「幸虧這傢伙是個太監,否則和他走在一起,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婦怕是只偷看他不看我。」

這時候,魏良卿和傅應星等人也先後下船,以潘汝禎、毛一鷲和徐吉為的江南官員馬上扔開張大少爺,像蒼蠅見著血一樣的撲了上去,問安的問安,磕頭的磕頭,徹徹底底暴露了打著所謂迎接欽差大臣旗號實際是迎接魏忠賢子侄的醜陋嘴臉。只有李實紋絲不動,只走向張大少爺淺淺一躬身。平靜說道:「下官江南織造李實,恭迎欽差張大人駕臨應天。」

「李萬不要客與,張大少爺壞禮,努力裝出一副女雅「謠研,微笑說道:「下官這次出使江南籌款賑災,還需耍李公公的大力協助,從今往後,還請李公公多多關照。」

「欽差大人不必客氣,這是咱家應該做的李實不卑不亢的答應一句,又向網剛下船的宋金招呼道:「宋公公,多年不見,你又福了,真是可喜可賀;。宋金大笑說那裡那裡,手拉手和李實站到一旁互敘別來之情,倒把咱們的欽差正使張大少爺孤零零的扔到了一邊?這時,戴著一頂方冠小帽的張清領著四個僕人也下了官船,偏著頭向張大少爺譏笑道:「恭喜欽差大人,到應天了,可這裡的人,好像都不怎麼理你啊?」

「你以為我喜歡那些客套?既然你喜歡,那我就讓你嘗嘗被人包圍的滋味。」張大少爺冷哼一聲,指著張清大聲說道:「諸位大人,請這邊看,這邊看,這位張清張公子,乃是大明英國公張大人的小公子,這次他隨本欽差同赴江南,還請各位大人對他多多關照。」

「英國公的小公子?」江南眾官先是一起目瞪口呆,然後突一聲喊,一大幫人又像蒼蠅見著血一樣的衝向張清。霎時間又把張清包圍得嚴嚴實實,張大少爺則乘機領著陸萬齡和張石頭開溜。氣得張清在人群裡大叫,「張好古,你連我也敢耍,你給我記住,我饒不了你!」

好不容易客套完,應天巡撫毛一鴦當即邀請張大少爺一行到他的巡撫衙門用飯,並且希望張大少爺一行能在他的巡撫衙門入住,張大少爺一口答應。當下眾人各自乘車上馬,一起趕往巡撫衙門。到得目的地時,毛一鷙早已在巡撫衙門裡豐盛酒宴款待,接下來自然又是一場虛偽親熱而又無聊的客套,就此略過。也是直到酒席宴罷,張大少爺才逮著機會與李實說話,希望能與李實單獨密談片刻,李實輕輕點頭答應,留下毛一暫在大廳裡招待客人,領著張大少爺來到後堂的一間客房。

兩人坐定,侍女奉上香茶便即退下,喝了不少酒的張大少爺正覺口話燥,端起茶杯就要大灌。那邊李實卻叫道:「探花郎,且慢。」說著。李實從袖子裡抽出一根精緻異常的銀針。在張大少爺的茶杯中攪了幾攪,觀察銀針並無變色,李實又試了自己的茶杯無毒,這才臉色平靜的把銀針放回袖中,端起茶杯淡淡說道:「探花郎,請用吧

「李公公,你也太小心了吧張大少爺也端起茶杯,笑道:「這裡是巡撫衙門,還會有人在我們的茶裡下毒?」

「咱家天啟元年赴應天上任,近五年的時間裡。咱家遭遇了九十三次刺殺,平均一個月遇刺一次半還多?。李實淡淡說道:「其中有一次,刺客就是買通了咱家的廚子,在咱家的飯菜裡下了毒,天幸那一天咱家胃口不好,把飯菜賞給了貼身太監小魚子,結果小魚子死了,咱家也養成了這個習慣。即便在宴席上,咱家也從不吃沒有人動過的酒菜

「這麼危險?幕後主使是誰?查出來沒有?。張大少爺真真正正大吃了一驚。李實平靜的說道:「咱家在江南幹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江南的巨商礦主和手裡田多的人,都是咱家的仇人,也都是刺殺咱家的幕後主使,想查也沒法查說到這,李實看一眼張大少爺,微笑著補充道:「探花郎,咱家勸你一句,以後最好也學學咱家的這個習慣。」

同樣仇人不少的張大少爺打個寒戰,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又苦笑著說道:「李公公,辛苦你了;。李實搖頭,緩緩說道:「咱家不苦,咱家是皇上、是九千歲派到江南來的一條狗,咱家得看住這個家。江南的人,誰要是想偷逃朝廷的一分一文的賦稅,都得先過了咱家這一關

「難怪宮裡那麼多太監想搶江南稅監這個。天下第一肥差都搶不走,光憑他甘願給朝廷當狗的這份忠心,如果我是皇帝或者魏忠賢,也捨不得換他張大少爺對李實忽然有一種肅然起敬的感果換成叫張大少爺當著其他的人面說自己是魏忠賢的一條狗,張大少爺鐵定做不到;而李實能夠說得這麼平靜,這麼自然,張大少爺就更做不到了。

盤算了片刻,張大少爺向李實問道:「李公公,下官來江南籌款賑災,九千歲交代我說,要我先向你請教瞭解江南的實際情況,然後再著手開展籌款。現在乘著這個機會,下官想請李公公指點一下,我這次江南之行,究竟該如何開始籌款?」

「探花郎,請恕咱家直言,你這趟差事,難辦。

。李實倒也坦白,直接說道:「不瞞探花郎,早到咱家收到消息說你要來江南籌款賑災的時候,咱家就認為你是年輕氣盛,只顧搶功而不知世道艱難。注定不可能成功。為此,咱家還專門給九千歲去了一封信,勸九千歲說人才難得,還是讓你留在京城直接為朝廷效力更好,不要讓你來江南無功而返,挫了你的銳氣又傷了九千歲的面子。可九千歲回信告訴咱家說,你不是一個只會吹牛皮的年輕人,也許真能把這件不可能以左甲辦好,要咱家全力配合於你。」 「多謝九千歲誇獎,也多謝李公公的好意。」張大少爺沉聲說道:「張好古決心已下,為了九千歲,為了朝廷,也為了家鄉受災的父老鄉親,這個差事不管再難,再得罪人,張好古都要堅持辦到,也辦好!」

李實凝視張大少爺,現張大少爺眼中儘是堅定,不動不搖,確實是決心已下的模樣?李實這才歎了口氣,說道:「好吧,那咱家也只能盡力了;探花郎,你不是想知道江南的實際情況嗎?那咱家可以告訴你,江南是有錢,上百萬身家的商戶礦戶都為數不少,即便是普通百姓,生活也比其他省份要強上許多,即便是無田無地的赤貧百姓,只要有手有腳,也可以很輕鬆的在礦山、茶山、各種各樣的作坊和商會裡找到一份可以養家餬口的活幹 按理來說,五十萬兩白銀分攤江南上千萬百姓頭上,其實很輕很輕!可問題是,你用什麼法子讓百姓們人人捐錢?」

「探花郎,你不要忘了。咱家為什麼在江南象過街老鼠一樣處處挨罵,個個喊打?就因為咱家向他們收稅,向他們收錢!」李實優雅的抿了一口茶,繼續緩緩說道:「天下熙熙,皆名來。天下熙熙,皆為利往。不管是官員士伸也好,商人坊主也好。普通百姓也好,錢進了他們的口袋,誰還捨得平白無故的往外掏?咱家在江南為朝廷收稅,他們尚且想方設法的偷逃跑漏,三天兩頭的煽動礦工百姓鬧事抗稅,罷市抗議,現在你又來號召募捐賑災,他們又憑了什麼要白白給你錢?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到這裡,說到這裡,李實又歎了一口氣,平靜說道:「咱家實在想不出來,你能用什麼辦法讓江南的士伸百姓主動捐錢?而且還要捐足五十萬兩銀子?咱家現在擔心的是,探花郎你號召百姓士伸捐款賑災的告示剛貼出去,馬上就有人造謠說,你籌集到的銀子,五成進了你自己的口袋,四成歸了各級經手的官員,大半成了歸了官員手下的差役,最後的小半成才會被送到災區 咱家在江南收稅,百姓們也是這麼說咱家的。好了,大概的情況咱家已經說了,具體的地方探花郎有什麼不明白,可以隨時間我。」

「多謝李公公指點,下官感激不盡。」張大少爺先謝過李實,又嚴肅說道:「不瞞李公公說,你說的情況,下官在來之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不錯,下官號召百姓士伸捐款賑災,是平白無故的從他們手拿銀子,是人都有私心,都會捨不得;再加上江南一帶走東林奸黨的老巢,他們一旦煽動百姓製造輿論,造謠生非,說下官號召募捐是為了中飽私囊,那下官的這個差事只會更難辦 別說五十萬兩銀子了,只怕五千兩銀子都難以籌集。」

「那你還這麼有信心?你打算怎麼辦?」李實平靜的問道。張大少爺忽然露齒奸笑一聲,湊到李實耳邊輕聲嘀咕起來,「李公公,下官仔細考慮過,災情如火。雖說皇上和九千歲都沒給下官規定時限,可下官如果滿江南的籌款化緣的話,等銀子湊齊。災區那邊早就是餓輝遍野了。

所以下官只打算在南京、松江上海、揚州、蘇州和杭州這五座

好不容易等張大少爺把話說完,喜怒不形於色的李實已經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半晌才回過神來驚叫道:「絕!簡直太絕了!難怪九千歲這麼看好探花郎你!探花郎,你可真是讓咱家服了你了,竟然能想出這麼絕妙的主意!這五十萬兩,說不定還真能被你給籌齊了!」

「李公公過獎了。」張大少爺謙虛一句,又嚴肅說道:「其實張好古認為,如果這個辦法能操作的好,說不定會成為朝廷的一個固定財源,不管是賑災救災還是遼餉苗餉,都可以用這個法子籌集。」

「也許吧,得先試了一次才知道?」李實不置可否,又問道:「可你這麼做,東林那幫奸黨彈劾你是絕對少不掉的,雖說有九千歲護著你不用怕。可如果他們繼續在這五座府城裡造謠生事,搗亂破壞,你的五十萬兩還是很難籌集,你又打算怎麼應付?」

「李公公放心,這一點也早在下官的預料之中。」張大少爺微笑說道:「所以下官準備一明一暗同時進行,殺東林奸黨一個措手不及!在明裡,下官用老法子,四處張貼告示號召士仲百姓主動捐獻,讓東林奸黨把矛頭對準下官明這一招,讓下官去當這個擋箭牌,讓他們沒有精力顧及其他。至於暗裡嘛,就要辛苦李公公和江南的諸位大人了,到時候我們忽然使出這招,東林奸黨就算想破壞也來不及了。」說到這,張大少爺又補充一句,「當然了,事成之後,功是李公公你的。」

李實不動聲色,盤算許久後才緩緩說道:「功是九千歲的,看在你賑濟災民的這份決心上,咱家全力幫你把這齣戲唱圓滿。」,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舊 燦田比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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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當才子——— 第六十六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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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志成城,抗旱救災!古人云:人為陽善,正人報之;人為陰善,鬼神報之。人為陽惡,正人治之;人為陰惡,鬼神治之。故天不欺人依以影,地不欺人依以響。今山東旱勉作祟,連年乾旱無雨,災情已現,當今聖上仁德。覺未雨綢繆勝似臨渴而掘井,特命本欽差代天巡狩,赴江南籌款募捐。就地購置糧秣運往災區,賑濟災民,救蒼生於水火,脫百姓於苦海。望江南百姓官員士伸廣種福田,踴躍捐資,慷慨解囊,全皇上之德,造因於今世,積果於後世。欽命巡狩江南大臣,張。」

東林書院所在的常州府無錫縣縣衙門前,高攀龍,黃尊素、繆昌期和錢謙益等一班東林大儒,領著數以百計的東林學子。低聲念讀無錫縣衙張貼出來的告示 這也是江南各府各縣衙門同時張貼的告示。而在縣衙大門的另一側。無錫縣令劉五緯領著一幫衙役抱著募捐箱子,向乞丐一樣向過往路人乞討吶喊,「鄉親們,鄉親們,山東遭災了,久早無雨,田地顆粒無收,饑荒就在近前,我們無錫百姓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幫山東百姓一把!積善德,得善果,鄉親們,給山東的老百姓一點幫助吧。」

時值五月,驕陽似火。身上有病的劉五緯一邊喊著,一邊劇烈咳嗽著,顯得十分的吃力辛苦。可饒是如此,近在咫尺的東林書生卻大都視若無睹,也只有一些過往的窮苦百姓汪民主動上去,掏出可憐巴巴的幾個銅板,放進劉五緯親自捧著的募捐箱子裡,個別百姓還說,「劉老爺,太陽太大。你身子不好,別在太陽下面站太久了。」劉五緯感激涕零的點頭,連說,「多謝老鄉,多謝老鄉。」

看到這樣的情景。剛網從通州趕回無錫的東林大儒錢謙益樂了,笑道:「劉五緯這個老贓官,居然還沒被撤職罷官?還這麼得愚夫蠢婦的愛戴?可真是奇哉怪也。」

錢謙益笑得甚是大聲。不遠處的劉五緯聽得清清楚楚,卻半點不敢聲張 如果說天下誰受夾板氣最厲害,也就非這位無錫縣令莫數了。大名鼎鼎的東林書院就設在他的縣內,東林黨人遍佈朝野,勢力盤根錯節,位卑職微的劉五緯當然惹不起。同時也正因為東林書院設在無錫境內,恨屋及烏,閹黨官員自然又視無錫縣令為出氣筒,三天兩頭挨罵挨整,上司刁難同僚責罵。那更是家常便飯。所以身緯也只好喜聾作啞。埋頭去幹他的實事了,繼續喊道:「鄉親們啊,天下一家,止。東的百姓,是我們無錫百姓的手足兄弟,他們遭災,我們無錫的老百姓不能坐視不理

劉五緯裝耷行啞。錢謙益卻不肯放過他,不依不饒的又故意大聲說道:「還真賣命,是不是修什麼芙蓉圩貪污庫銀,怕被什麼欽差大人查出來啊?」言罷,錢氏一門的東林子弟哈哈大笑,陰陽怪氣的劉五緯冷嘲熱諷。而正在留職聽參接受朝廷調查的劉五緯身體一震,想要說話,卻又含淚扭過頭去,繼續為賑災募捐吶喊乞討。這時候,在場東林弟子中有一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大聲說道:「錢大人,劉縣令是否貪墨,尚無公論。可他力排眾議修芙蓉圩,卻是一片為國為民的愛民之心,我們東林學子即便不贊成,也不能在此時刻落井下石,冷嘲熱諷吧?」

「史可法!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錢謙益勃然大怒,衝著提出反對意見的史可法喝道:「黃口小兒,你懂什麼?劉五緯為了區區數十畝田地,勞民傷財開鑿九河。名為水利,實為利己!光時亨光大人彈劾他的奏章早就遞上去了。你還打算學閹狗張好古,給他也翻翻案麼?你今天搞這個所謂的賑災募捐,騙到的錢,最終是便宜誰?便宜陷害你老師左光斗入獄的閹狗張好古!」

史可法啞口無言。而那邊的劉五緯忍無可忍,放下錢箱正要過來和錢謙益理論,卻看到前任左都御史高攀龍、前任翰林院檢討繆導期和前任都御史黃尊素都面無表情,錢謙益身邊還有兩百多名士伸人家出身的東林學子,劉五緯還是恨恨的放棄這個打算,重新拿起錢箱繼續向圍觀的百姓叫喊。這時候,無錫漁行的幾個商人走了進來,各自掏出幾徒大銀準備捐獻,錢謙益趕緊向自己的門人周鍍一努嘴,周鐮會意,上前攔住那幾個漁行商人。笑道:「幾位官人,你們這是打算幹什麼?」

「當然是給災民捐款。」個商人答道。周鐮笑道:「幾位官人,你們扶貧濟困的菩薩心腸,實在值得讓人敬佩,可你們如果捐款給朝廷派來的這位欽差張大人,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你們可知道,朝廷新派這位欽差張大人什麼人?」

「什麼人?」幾個商人疑惑問道。周鍍微笑答道:「外號張扒皮,又叫張白地,人如其名,做官怎麼樣可想而知,幾位大官人掙點銀子不容易,何必拿這點去餵那樣的白眼狼?幾位操進去的銀子,只怕五成要落入那個張好古的腰包,四成進了其他貪官污吏之手,剩下大半成歸了張好古的差役僕人,再剩下小半成能不能換成糧食送到災區,都還是兩說。」

「他娘的,原來那個張好古也是這個德行,老子們不捐幾個商人本來就是看在劉五偉的面子上才來捐款,心本就不誠,被周鍍這麼一說,自是收回銀子。罵罵咧咧的扭頭而去,後面劉五緯氣得咬牙切齒,卻又懼怕東林黨人勢力,不敢多說什麼 還好,張大少爺並沒有把捐款強行攤派到各府各縣,劉五緯到也不用擔心完不成攤派。

「周鐮,回來。」李三才和葉向高之後的繼任東林黨魁、兼東林書院學院高攀龍終於開口,叫回奸笑不已的周鍍,向眾東林學子吩咐道:「都回去唸書吧。後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東林學子大會了,全江南的東林學子和無數江南士子都要來到無錫聚集,你們要向前輩先學們好生學習,也要讓他們看看你們學業的情況。」

「謹遵院長學令。」東林眾學子齊聲答應,隨著高攀龍和錢謙益等人揚長而去。直到他們走遠。圍觀的窮苦百姓才紛紛上前。將一枚枚沾滿汗水的銅錢放進劉五緯捧著的捐款箱中,並紛紛勸道:「劉大人,你辛苦了。快休息吧。別頂著太陽站了。劉大人,你千萬要保重身體,你要是倒下了,還有誰帶著我們修芙蓉圩?劉大人,芙蓉圩修成了,我們老百姓就好過了。

我們支持你,如果上面敢來撤你的職,我們無錫的老百姓就為你喊冤

「多謝,多謝各位父老鄉親。」劉五緯感動得淚流滿面,抹著眼角說道:「各位鄉親,請你們放心,我劉五緯現在雖然被留職聽參,可我相信,這一次朝廷派下來的欽差大臣,一定能為我劉五緯洗刷冤屈,還我清白。」

「對,對,這一次的欽差大人一定是好人。」無錫百姓紛紛附和,又有人叫道:「鄉親們,我們當捐一點給山東的難民吧,我聽說了,這次朝廷派下來的欽差除了監察吏治,還有就是籌款賑災,我們無錫的百姓捐得多,欽差大人一高興,就一定會重查劉大人的案子,還劉大人清白。」

一呼百應,窮得衣服補丁摞補丁的農民和渣民紛紛伸手入懷,掏出仍然帶著體溫的銅錢,爭先恐後的放進劉五緯面前的捐款箱中,弄得列五緯還要反過來勸百姓,「老鄉們,你們也不寬裕,還要過日子,少捐點,千萬別影響到你們的生活。」

人群逐漸散去的時候,時間已是下午,因為前幾日連降暴雨,身上有病的劉五緯不顧疲倦。又領著幾個衙役打馬趕往無錫縣城西北的芙蓉圩堤壩,查看圩中洪水有無氾濫。到得工地一看,劉五緯鬆了口氣一一芙蓉圩中水位雖高,他率領無錫百姓修築的五十里塘岸卻完好無損,自組織起來巡堤的無錫百姓也在堤壩上來往不斷,補堤所用的大石土袋也在堤旁堆積如山,隨時可以投入搶險救災。

見此情景,劉五緯擦擦頭上的汗水,欣慰說道:「值得了。再怎麼挨罵。我都值得了。」

「劉大人,劉大人來了。」巡堤的百姓也看到劉五偉,紛紛湧上前來給劉五緯行禮。還有百姓激動的大叫道:「劉大人,謝謝你啊,有了你修這條堤,我們以後就可以安心過日子了,再也不怕干早雨謗了!你真是我們無錫的水神啊!」

「不對,不時,這條堤是無錫百姓修的,劉五緯只是帶了一個頭,真正修堤的人,還是你們無錫百姓啊。」劉五緯謙虛的答道。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劉五緯話音未落。窮老百姓都叫了起來,「劉大人,你要是這麼說,那我們可就要慚愧死了。誰不知道,劉大人你為了修這條堤。把自家的土地房屋都變賣了,把錢都捐給我們無錫人修堤?」

「劉大人既然這麼好。把自己的家產都拿出來給老百姓修水利。」人群中響起一個不和諧音。操著北方口音大聲問道:「為什麼還有人在朝廷參他勞民傷財?還參他挪用庫銀?」

此言一集,滿場皆驚。劉五緯也尋聲看去,卻見說話人是人群外圍的一名手拿折扇的青年書生,容貌甚是俊美,身後還站著四個青年僕人。那輕搖折扇的俊美書生見眾當百姓都眼含怒火的看著自己,便笑道:「各位老鄉,千萬不要誤會。我可不是說劉大人壞話。我是外地來的。不清楚這裡的情況。所以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劉大人這樣的好官,還會有人在朝廷裡說他壞話?」

「還不是因為這條堤鋇。」一個百姓大聲所道:「劉大人沒有重修芙蓉圩堤壩以前,這一帶不是旱災就是水災,幾萬多畝良田白白荒廢,根本收不上什麼莊稼,劉大人上任以後,帶著我們重新修好芙蓉圩堤壩,又開鑿了一條圩河直通運河,雨大的時候可以把水送進運河,乾旱的時候可以把運河水引過來澆灌莊稼,幾萬畝荒地又變成了良田,還有渣民,也多了一個地方可以打漁,不用冒著風浪進太湖。無錫的大財主眼紅了,就又給劉大人送銀子,想讓劉大人逼著我們把原來的荒地、現在的良田賣給他們。又想讓劉大人禁止老百姓在芙蓉湖裡打渣,只讓他們漁行打漁。劉大人不答應,他們仗著有親戚在朝廷裡當官,就到朝廷上誣告劉大人,想把劉大人逼走,他們好搶我們的土地。」

「哦,原來是這樣。」那俊美青年點點頭,又問道:「那麼你們怎麼不為劉大人喊冤呢?我聽說大名鼎鼎的東林書院就在無錫縣城裡,在裡面前學的夫子,個個都是朝廷裡隱退回來的大官,在朝廷上極有勢力;還有裡面的學子。也個,個家裡都非富即貴,有的是官宦子弟。你們到東林書院去喊冤,肯定有的是人給你們做主啊。」

「哈哈哈哈哈哈,」那俊美青年的話也不知道是那裡說錯了,在場的窮苦百姓紛紛大笑起來,好幾個百姓都同時嚷道:「這位公子,你真是外地來的人啊。我們的無錫大財主,那個不是把自己的兒子送進東林書院唸書,那個不是年年給東林書院送錢捐銀子?我們去東林書院告狀,他們會理麼?」還有一個百姓大叫道:「聽說在朝廷裡告劉大人黑狀的人,就是東林書院出去的官!」

那俊美青年楞了一下。半晌才苦笑道:「想當年,我年紀還小的時候,我爹還打算把我送到江南東林書院唸書,現在看來,我當年死活不來,還真是做對了。」俊美青年這句話總算是對了無錫老百姓的胃口,無數百姓都點頭贊成,說道:「對,對,從那個書院裡面出去的,沒一個好人,全都是些贓官。」

「劉大人,我看你面有病色。千萬要保重身體。」那俊美青年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離去,「你是個難得的好官,也有好人,我相信這個世上有報應,你一定會有好報。朝廷也一定會還你清白,讓你做更大的官,為更多的百姓造福。」

註:劉五偉,史實人物,四川萬縣人。天啟年間無錫縣令,他上任之初,無錫西北各鄉每年莊稼歉收,不是早荒,定是水災,農民缺糧嚴重,他實地勘察現這一帶地方所有河流大多淤塞,乾旱時無水灌溉,黃梅時節又是一片汪洋,造成了嚴重的損失。於是主持興修水利,清理淤塞,開鑿圩河。干早可引運河之水灌溉農田,水大則開閘放水入運河,同時河面闊了。也能興起漁業水產之利。因為工程浩大,資金不足,劉五緯散盡家資方才成功,並因此積累成疾。但大功告成之時,當地士伸官宦見有利可圖,紛紛妄圖霸佔水利所得良田,劉五緯又為民主持公道,力撫土的兼併,遂遭誣告調任一說為病情過重,歿於任上。後,當地農民與漁民集資為劉五緯建廟,初稱水仙廟,又稱劉侯廟,現今仍存。舊時每逢農曆六月十一日劉五偉誕辰,便會有廟會演戲,熱鬧非常。

清順治年間,滿鞋子為收買人心,追封劉五緯為水仙。,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燭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mk2257 發表於 2010-8-5 21:38
第六十七章 東林大會序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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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天下還真有這麼傻的官,火耗收到一錢二分就算了,連自家的房子和田地都搭進去,白送給老百姓?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殺了我也不信!」私下從無錫百姓口中仔細打聽了劉五偉的官聲和真正情況後,張大少爺的首席幕僚兼狗頭軍卑陸萬齡就罵開了。「無錫的太陽不會是從西邊出來的吧?大明朝的官要都得像他這樣,那我寧可回家守著家裡的幾畝薄田,打死我也不去當這個官 !」

     「對,對,我們也不當東廠的官了 反正那時候我們也沒用了。」同樣扮做張大少爺隨從的肖傳和陳劍煌一起點頭,和陸萬齡深有同感。而張大少爺則很有清官模樣的冷冷哼著補充一句,「如果天下的官都像劉五緯這樣。那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建奴也別想再猖狂了。」

     陸萬齡、肖傳和陳劍煌三人啞口無言,張大少爺卻又仰天長歎,「我做夢也沒想到,東林黨那幫偽君子天天喊著愛國愛民,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真正能夠做到的人,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他們卻絲毫不知。呵呵,這個劉五偉難怪這麼默默無名,他的存在。對東林黨來說,就是再大不過的諷刺啊!」歎罷,張大少爺又搖搖頭,心中苦笑道:「也難怪劉五緯在後世史書上也默默無名,有他這樣的官員存在,不是給東林黨臉上抹黑麼?」

     等張大少爺歎罷。張大少爺四個隨從中唯一貨真價實僕人的張石頭上前,向張大少爺躬身問道:「少爺,天色不早,現在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客棧用飯了?英國公的小公子可還在客棧裡等著我們回去。」張大少爺稍一沉吟,笑道:「不用,張清那小子反正不合群,等就讓他等吧。

     後天就是東林書院的大會了,全江南的文人士子大部分都會來到無錫,我們再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傑出的人物,然後去無錫城裡最好的醉仙樓,嘗嘗無錫肉骨頭是什麼滋味。」陸萬齡、張石頭、肖傳和陳劍煌一聽叫好,滿口答應一 當然了,還在客橫裡等著張大少爺回去吃飯的張清就不是這麼高興了。

     張大少爺所說的東林大會,其實是東林書院一年一度的例會,東林書院的學會頗多,每月一小會,除正月、六月、七月、十二月祁寒盛暑不舉外,二月、八月。以仲丁之日為始,會各三日。願赴者至,不必遍啟。每會推一人為主,說「四書」一章;最重要的則是每年一度的大會,每當舉行之時。必然提前半月遣帖啟知,邀請江南東林學子及部分非東林出身的清流名士參加學會,同時一些仰慕東林的社會名流和英雄豪傑也會不清自來。與東林學子一起諷議朝政,裁量人物,指陳時弊。所以這一年一度的東林學會,絕對算得上江南文人的第一盛會,也是議論國事的主耍輿論中心 更絕對是魏閹一黨的頭號眼中釘,肉中刺!而且東林書院的大會通常是在春天或者秋天舉行,這次應錢謙益強烈要求、破例在夏天舉行,其醉翁之意,自然也勿須多言。

     來了這麼多人,東林書院的學舍當然不可能全部住下,住不下的人也只好在無錫縣城的客棧投宿,這麼一來,無錫城中自然是變得非常的熱鬧,街上路上隨處可見直掇軟巾的文人士子,提刀佩劍的江湖人士也不少見,河道上來往的則全是歌船花船,船上文人吟詩弄月,飲酒品宴,歌姬彈琴唱曲。擊鼓傳花,真可謂:堆金積玉地。溫柔富貴鄉。直看得咱們土包子出身的張大少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暗歎不虛此行。

     東遊西逛了許久。天色漸黑,肚子開始抗議的張大少爺本想領著陸萬齡等人去品嚐相傳為濟公所創的無錫肉骨頭,路邊一名青年書生手裡擺弄的東西卻吸引了張大少爺的目光 單筒望遠鏡!眾所周知,望遠鏡是十七世紀初在荷蘭發明,距今雖多也不過二十來年,在此期間雖然有少量傳入中國。但數量極其稀少,就連皇宮大內也不多見,更沒有應用於戰場,而這個衣著平平的書生手裡卻拿有一柄望遠鏡,自然不會是凡人。張大少爺心中好奇,上前行禮道:「這位兄台。生姓古,山東人氏,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古兄,小生姓薄名瑟,長洲(吳縣)人氏。」那書生很是奇怪張大少爺為什麼主動向自己打招呼,出於禮貌,謹慎抱拳還禮。張大少爺笑道:「原來是薄兄,小弟剛才注意到薄兄手中的望遠鏡,覺得十分珍稀,所以想向薄兄借來一觀,不知薄兄可否答應?」

     「望遠鏡?」薄落楞了一下,舉起手裡的望遠鏡問道:「古兄,你是說這個麼?這是千里鏡,不是什麼望遠鏡悄?」

     「慘,忘了望遠鏡是後世才出現的名詞。」張大少爺暗罵自己蠢笨,嘴上卻笑道:「對,就是這個千里鏡,這個東西在西洋又被叫做望遠鏡,用西洋話念的話是:,,在我們大明才被翻澤成了千里

     「古兄真高人也。小弟佩服,難道古兄年紀輕輕,也曾去過西洋?」薄瑟被張大少爺隨口瞎掰的一句英語驚得目瞪口呆,趕緊雙手把望遠鏡捧到張大少爺面前,恭敬說道:「古兄,你請你仔細看看,我自己做的這架望遠鏡。與西洋人的望遠鏡相比,究竟如何?」

     「你自己做的?」張夫少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薄巍「點頭答道:「古兄明鑒。小弟自幼喜歡擺弄機械,年前在杭州見到佛朗機商人使用此物,也是十分好奇,借來一觀記下形狀之後小弟就自己仿造了幾個。」(注)

     「你只看了一次。就自己會做望遠鏡?」張大少爺這一驚非同可,再細看薄瑟送來的望遠鏡時,發現筒身是用兩截青竹製成,可以前後拉動,確實很像是中國人自制,趕緊又用望遠鏡觀察遠處景象時,張大

     步估計紋個單筒望遠鏡擁有八倍變焦,視物相當清晰小可以用於戰場偵察和海上航行所用。而陸萬齡和肖傳等人都從沒見過望遠鏡,在張大少爺指點下將望遠鏡試過一試時,幾個人都驚叫起來,「天哪,我竟然可以看這麼遠?這是妖術麼?」

     「什麼妖術不妖術的?這叫科學。」張大少爺斥幾個土包子幾句,又膘一眼緊張萬分的薄孫,微笑道:「薄兄。小弟對你可真是佩服五體投地了。依小弟之見,你親手自製這個望遠鏡,絕對可以和西洋原品可以媲美。」

     「真的?!」薄猛驚喜追問。張大少爺點頭,心中卻在盤算怎麼把這個薄瑟給拐到北京去,讓他給遼東軍隊造上千八百架望遠鏡去打建奴。不曾想薄穆又問道:「古兄,那麼你可知道西洋人有沒有把這個望遠鏡安在火炮上,用於瞄準?」

     「把望遠鏡安在火炮上?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那一瞬間,張大少爺幾乎懷疑薄孫和自己一樣 也是個穿越人士!而薄瑟則笑著答道:「不瞞古兄。小弟其實已經造過火炮模型,所以小弟有這麼一個,設想,如果能把望遠鏡安在火炮上,那麼火炮不就可以指那裡打那裡

     」

     張大少爺膛目結舌,回過神來後,張大少爺又眼珠亂轉片刻,這才從張石頭手裡要回望遠鏡,指著那柄單筒望遠鏡說道:「薄兄,你的望遠鏡確實神妙。可僅是單筒,視物不便,如果能將兩柄單筒望遠鏡並在一起,中間相連讓其可以活動,那麼雙目同時觀察,不僅方便,視野可以寬闊許多。」

     「古兄。我們真是一見投緣啊。」薄懷激動得一把抓住張大少爺的手,指著路邊的小酒館說道:「古兄如不嫌棄,由小弟做東喝上幾杯。一邊吃飯一邊細談如何?」

     「好是好。不過這種小館子不好。」張大少爺哈哈大笑,拉起薄猛就走,笑道:「走,醉仙樓小弟做東。」

     一路交談看來城裡最好也最坑人的醉仙樓,酒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擠滿了來自江南各地的士子墨客,張大少爺一行等了許久,終於在二樓找到一張桌子,叫上酒菜邊吃邊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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