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20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08:42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七十六章:子龍V5(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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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白馬,一把長槍,馬上的青年雪白的盔甲,雪白的披風此刻都染成了殷殷血色。

  夕陽的餘暉下,青年的身影拉得很長,此刻的他滿是殺氣,恍如地獄地走出來的死神,在他手中的龍膽搶頭還滴答滴答地滴著血滴……

  刀鋒在夕陽下閃著寒光,青年在夕陽下流著汗水,汗水已然濕透了他那身銀色的鎧甲,額頭上,衣服上,他覺得黏黏的,也不知道是血跡還是汗水。

  他已經被包圍,包圍他的人很多,多到讓他沒有辦法去計算,他已經和這些人纏鬥了好久,也已經在這些人當中救出了幾個人,這是他第幾次進入這些人的包圍當中了?

  第四次?

  還是第五次?

  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剛才和他闖進包圍圈的那幾個人已經被射殺了,可是敵人卻沒有讓人放箭射殺自己。

  是想要用人海戰術來拖垮自己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無疑是成功了。

  此刻的他真的很累,累得他很想放棄抵抗,放棄一切,由這些人將他綁了。可是他沒有這樣做。是的,他不能這樣做。因為在他的身後,在他的馬上,還放著一個人……不,應該說還放著一具屍體。

  他不能讓這具屍體落入這些人的手裡,他不允許這些人侮辱了馬上的那個人。當他決定要搶回屍體的時候,他就已經下定了決定,就算是死了,也要將這具屍體帶出去。

  他握緊手中的長槍,一聲大喝,猛地刺了出去。

  槍法恍如雪地裡飄落的雪花,又想說秋日裡被風吹動的漫天梨花。

  他能感覺到到槍尖刺入敵人的頭顱的時候與骨頭磨出的聲音,還能感覺得到他手中這柄長槍的興奮,血花滿天,如同春日裡滿天的飄紅。

  這人倒下去了,眼珠子被他的槍拉了出來,其他的士兵直勾勾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這個滿身殺氣的青年。

  每一個人都呆住了,是被這個青年的這種勇氣,這種殺戮之氣完全震撼住了,膽小的士兵們都管不著自己的腳,慢慢地挪開。

  長槍舞動,又有幾個士兵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死狀恐怖,一個被一槍貫穿了喉嚨,死的時候,兩隻眼睛凸了出來,嘴巴微微地張開,似乎有是什麼話來不及說出來;另外一個被一槍穿過了胸口,長槍還拖出來的時候還將那個人的心臟給拖了出來,整顆心臟在胸腔外跳動著;還有三個是被一槍貫穿連成了人串,這三個人雖然還能痛苦地呻吟,可是明眼人一看,他們已經活不成了,因為在他們的嘴裡已經流血了淤血……

  在山坡上,主帥的營門外,一群鐵甲戰士圍著一個穿著龍紋鎧甲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了,他的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來,他已經在這裡觀戰了很久了,不過並沒有因為時間的長,他的視覺已經產生了疲憊,相反,此刻他正為戰場上的戰鬥,而顯得格外的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騎馬的小吏上前稟報:「啟稟陛下,那趙子龍已經殺了我軍戰將將軍五十人了,殺了將近五百的士兵。」

  聽到這話,中年人睜大了眼睛,伸手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陛下,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能突破我們的包圍了,到時候,劉備的屍體就會被他帶出去了。」旁邊的中年謀士忍不住提醒道,「陛下,下令放箭吧!再不放箭的話,他真的逃走了。陛下……」

  「不能放!」這個時候,袁紹身邊的一個青年忍不住說道。「父皇,你看,這個人看起來已經很疲憊了,父皇,若是此刻放冷箭,我們之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父皇,只要等這人力竭了,我們就可以活抓他了。」

  「大公子,你……哎,你這樣做,只怕會縱虎歸山的。」那個中年謀士不由著急地說道。

  「父皇,你常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此將才,若是讓他死在冷箭之下,豈不是可惜了?」青年人繼續不捨地說道。

  「譚兒,你說得沒錯。當年,朕與公孫瓚決戰的時候,讓這個人給跑了。這一次,朕一定要活抓這人!多派一些人手,一定要將他活抓了。」中年人眼睛冒出一個精光說道。哼,就這樣殺了他,那簡直是太便宜他了,當年這廝差點要了朕的命,一定要活抓他,然後好好折磨他,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凡是和朕做對的人,朕都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劉備已死,荊州那邊必然大亂,曹阿瞞算得了什麼?

  底下的趙雲忙著應付每一個前來偷襲的士兵,根本沒有時間注意到山坡上那雙怨毒的眼睛,也不會知道那雙眼睛的主人,如今正在想什麼。

  敵人又派出新的士兵來圍攻自己了,不過……哈哈,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他發現敵人派出士兵前來增援的時候,新舊士兵交替的時候,剛好能夠露出一個破綻,他快速地躍身跳起來,落在馬背上,快速地朝著那個突破口殺出去。

  槍過人落,趙雲殺出了一條血路,一直往南逃去。

  「陛下,不好了,那趙子龍就要逃出去了,陛下,下令放冷箭吧!這次再讓他逃走了,他就是在我們的軍營七進七出了……」中年謀士看到趙雲就要衝出包圍圈了,十分著急地說道。

  很顯然,他根本不同意袁紹和袁譚兩父子的所謂的活抓計劃,那趙雲是什麼人,他還不懂嗎?那可是一副鐵骨,一顆丹心,若不是對劉備死忠的人,會偷襲軍營成功之後,還再次冒著生命危險進軍營裡,將劉備的屍體搶走嗎?

  就算活抓了趙雲,只怕也是浪費糧食,浪費精力,浪費心機。這個人根本不可能會投降的。

  「既然無法活抓,那就放箭吧!」袁紹皺了一下眉頭說道。

  「陛下有令,放箭,抓住趙雲,死活不論!」

  「陛下有令,放箭,抓住趙雲,死活不論!」

  隨著一級一級地傳令下去,放箭殺死趙雲的消息,響徹了整個山林,嚇跑了山林裡的所有棲息的飛鳥。

  趙雲迷茫地看向前方,機械地揮動長槍,清掃攔在他前面的袁兵。橫掃一片,槍挑一線……雖然比不上一個個挑殺,死亡率高,可是這樣子做,他能很快地殺出一條血路。

  因為他已經聽到了袁紹下了對他格殺勿論的命令了。

  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可是趙雲絲毫不敢大意,因為在他的身後,他能聽到箭矢破風的聲音,敵人的從身後傳來的喊殺聲,馬蹄聲……追兵很近,就在身後,自己隨時都可能沒有性命。

  滴答滴答……

  好清脆的馬蹄聲,聽這馬蹄的聲響,似乎來了二十人……

  他們是什麼人?

  「趙將軍!我們來助你了。」迎面跑過來的馬隊為首的漢子叫道。

  「你們是什麼人?」趙雲當下忍不住問道。這些人雖然全身穿著清一色的烏黑色的鎧甲,卻不是劉備軍隊裡的鎧甲,而是上好的烏金鎧甲,這烏金鎧甲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看來他們的身份不簡單。他們是什麼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就在這個時候,無數的箭矢從趙雲的身後射過來,如同秋天裡的飛蝗,密密麻麻的,讓人覺得恐怖。

  馬隊的每一個人都拿出了手中的武器,輕輕地掃去飛過來的箭矢。

  為首的漢子看向趙雲說道:「趙將軍,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快走,等以後有機會,我們見面了,再說也不遲!」

  既然對方不肯說,那趙雲也不勉強,何況趙雲馬背上還放著劉備的屍體,他此刻也全身疲憊不堪,留下來共同對敵,也只能給對方增加負擔。

  趙雲當下也不多說,只是抱拳說道:「如此就多謝諸位了,他日再見,趙雲請大家喝酒!告辭!」

  這二十鐵騎出手極為老道,幾乎是天生就是為了殺人的,他們仗著身上的鎧甲結實,根本沒有任何防守,只是一味的進攻。

  每一招都會收割一個人的生命,如此狠毒的手段,如此殘忍的打法,這讓面對他們殺戮的每一個戰士,還沒有和他們戰鬥,就已經膽怯了。甚至有些士兵,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挪著腳往後退。

  二十個人,步調統一,殺人的手段也驚人的相似,看起來就像是同一個人在作戰一般。

  這讓帶著士兵來的高覽也震住了。

  不過,這二十個鐵騎並沒有任何戀戰的感覺,他們看到趙雲跑遠了,也在一個口哨聲中,衝破了袁軍的包圍,隨即如風一樣消失了。

  得知趙雲跑掉了之後,袁紹當下恨恨地用手將旁邊的桌案一把掀翻,然後罵道:「廢物,都是廢物,這麼多個人,攔一個趙雲都攔不到,你們都是吃什麼的?」

  「陛下,本來我們已經快要追上趙雲了,可是卻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了二十個鐵騎,這些人武藝高強,一個個都是以一頂百的高手,我們被攔住了。」低下負責追殺趙雲的高覽低下頭說道。

  「哼,沒用的廢物。還不快帶人去追?!」袁紹當下非常惱火地看向高覽說道。對待這個河北四大門柱的高覽,袁紹從來不會看好,若不是因為這廝還有一點帶兵的能耐,自己怎麼會將他留在身邊?

  旁邊的中年謀士看到高覽一臉委屈地下去了,不由走上來拍了拍高覽的肩膀說道:「丟了劉備的屍首,陛下的心情不好,你就不要介意了。」

  高覽低聲說不敢,然後下去了。

  高覽走後,中年謀士看向袁紹說道:「陛下,趙雲已經疲憊不堪,不會走遠的。只要我們多派兵馬,一定能夠追上他的。」

  「公與,看到那個高覽,朕就生氣。那麼多個人,抓一個活的趙雲不容易,可是抓一個死的,也那麼難嗎?可惜,如果是朕的文丑在這裡就好了,就不會讓趙雲這樣跑掉了。」袁紹很不高興地說道。

  暮色蒼茫。

  落日的餘暉,將整個天邊映得多彩而絢麗。靜寂的山道上,一匹快馬奔馳而過,騎在馬背上的趙雲,也被這晚霞映得格外的悲壯。

  趙雲的馬轉折進了密林的深處。

  沒有炊煙,沒有喧鬧聲,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悲痛,而躲在密林隱秘地方的士兵們,更是小心翼翼地觀察四方,預防敵人突然間的到來。因為這裡的躺著的每一個人都傷痕纍纍,甚至有些人已經動彈不得了。

  「子龍將軍回來了。」

  「子龍將軍回來了……」

  聽到崗哨們的歡呼聲,躺在擔架上的龐統睜開了眼睛,他微微地張開嘴角,似乎要說什麼,可是他的嗓子他乾燥了,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旁邊的一個士兵見狀,感覺將龐統扶起來,餵過清水,龐統這才說出話來:「趙將軍,可曾將主公的屍體搶回來了?」

  趙雲就在到達密林的深處的時候,整個人摔下了馬背,看樣子他真的是力氣枯竭了。旁邊的士兵,趕緊走過去,左右將他攙扶著。

  「快,快將主公放下來……」趙雲指著馬背上那具沒有頭顱的屍體對眾人說道。眾人聽了之後,心情更是悲痛,一時間哭聲一片,兩位藏在密林裡警戒的士兵輕手輕腳地將屍體放下來。

  龐統聽到這哭聲,當下掙扎著要起來,可是他的傷實在太重了,若是他強行爬起身來,只怕身上的箭傷的傷口就會迸裂,這裡缺醫少藥的,只怕他的生命就得不到保證了。因此,左右死死地按住龐統,不給龐統亂動。

  「放開我,我要去見主公,放開我,我要去見主公……」

  「龐軍師,你不能亂動啊,你如果亂動的話,你身上剛剛結痂的傷口就會迸裂的……龐軍師……」

  龐統全身上下中了二十多箭,不過因為身上穿了劉備給他保命用的軟肋甲,因此護住了身上重要的部位,他中箭的地方都是肩膀和四肢,雖然如此可是他被燒傷的地方很多……情況非常的悲慘。

  其實不僅龐統這樣掙扎,旁邊的文聘和霍峻也一樣,不過比起龐統,他們的傷勢輕多了,他們的大腿中了幾箭,基本上站不起來,只能爬著爬到了劉備的屍體的旁邊,兩個人捶地而哭。

  「子龍將軍,可有敵兵追來?」旁邊的孫乾擦乾眼淚問道,孫乾一直跟在劉備的身邊,替劉備打點軍械輜重的問題,火起的時候,他在後隊,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可是卻被驚慌失措的馬xian下了馬背,墜馬摔斷了腿。

  「沒有。」趙雲搖頭說道,「我往前面的著山走了一圈,仔細觀察過了,沒有追兵才繞道回來的。」

  「子龍將軍真是英勇無雙!」被士兵抬到旁邊的龐統說道,「若不是子龍將軍,主公的屍體必然遭到袁紹的侮辱。到時候,袁紹一定會利用主公的屍體要挾關將軍和張將軍的。」他躺在擔架上,很吃力地側著頭看向劉備的屍體。

  「雲不能保護主公,以致主公橫死他鄉,如今雖然冒死搶出主公的屍體,可是內心的愧疚卻……」趙雲搖頭哭著說道。很顯然,他對劉備的死,一直很自責,自責自己為何當初不強硬地要求跟在劉備的身邊,而是去押運什麼糧草?

  聽到趙雲這話,旁邊的武將們,都低下了頭。很顯然,他們內心的愧疚只怕比趙雲的還要重。

  「主公,雲對不起你……主公……」趙雲當下哭倒在地。

  眾人不禁地落淚,內心更是愧疚。龐統黯然傷心,內心更是難受。此刻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去面對林若他們。

  「子龍將軍,你身上的傷……」文聘突然間看到趙雲的肩膀上滲出了殷殷血跡,當下吃驚地說道。

  而趙雲也就在這個時候哭暈過去了。

  眾人將他扶到旁邊的大青石上,文聘等人吩咐還能活動的士兵們,去尋找草藥和清水,當他們將趙雲的鎧甲去掉的時候,發現趙雲身上的傷口多得不勝其數,雖然沒有致命傷,可是那麼多的細小的傷口都在流血,就算趙雲的血再多,也不夠流的。

  看到趙雲這些傷口,大家都能猜出,趙雲是經過何等的激戰,才將劉備的屍體給搶出來的。

  「如果華佗大夫在就好了……」旁邊的孫乾忍不住說道。

  自從火起後,每一個人都顧自己逃命,根本沒有人注意到華佗在哪裡,等火滅了,袁紹大軍衝上來,他們再也沒有看到過華佗。不知道華佗的生死。

  這次死了太多人了,劉備大軍幾乎全軍覆沒。

  眾人七手八腳地替趙雲包紮好身上的傷後,又給趙雲餵下從山林找到的野蜂mi兌的糖水。趙雲微微地睜開了眼睛。

  「子龍,你是如何逃得出來的?」龐統問道。

  當下趙雲便將逃出來的經過,詳細地講了出來,當他說道袁紹眼看自己就要逃走,下令放冷箭的時候,每一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為趙雲捏了一把冷汗。

  趙雲說出自己是被一群人救出來的,龐統忍不住問道:「莫非是關、張二位將軍派援兵到了?」

  「不是關、張兩位將軍的援兵。」趙雲當下就將那些人的盔甲的一些事情告訴了龐統,龐統聽了之後,皺眉,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看來,是嚴軍師派的人。」

  「嚴軍師?」每一個人都吃驚,這荊州離這裡何止千萬里,那林若如何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派出人馬來救援?

  「嚴軍師的嫣然山莊裡,有一隊負責商隊安全的護衛,這一隊護衛武功高強,是林若當年親自訓練的。我想,八成是嚴軍師密令商隊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主公,並且救出主公吧!」龐統當下說道。

  沒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林若能夠輕而易舉地知道,這裡將要發生的一切,而自己身為劉備身邊的軍師,竟然想不到將要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失職了。難道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

  眾人更是噓唏不已,他們不少人在想,若是嚴軍師的在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每一個人都很傷感。

  「諸位,此刻不傷感的時候。我想敵人一定會派人追來的。我們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龐統當下看到眾人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龐軍師,如今傷的傷,累的累,大家都走不動了。」旁邊的孫乾說道。趙雲他們還有五十人和五十匹馬,他們倒是可以逃走,但是要是帶上龐統這些重病號,只怕別說逃了,就是走,只怕也很難走得出這裡。

  「龐軍師,不如我們找個山洞,或者什麼地方先躲起來。等待援軍,你以為如何?」趙雲突然間想到,如果是嚴新派人來了,那麼嚴新一定會有更加妥當的安排的,只要能夠拖得了時間,那麼一切都沒有問題。

  「以袁紹這個人的性格,如果找不到我們,一定會下令放火燒山的。到時候,不僅是我們,就連山裡附近住的百姓,也會跟著遭殃,這樣做會連累百姓的。」龐統很堅決地說道,這些年在劉備的身邊,龐統深得劉備的仁義的真傳,對百姓愛護有加。

  「趙將軍,不好了,前面有一隊人馬正朝我們這裡走來……」這個時候,負責警戒的一個士兵火急火燎地跑過來跪下來說道。

  什麼?

  那麼快?

  每一個人都震驚了。

  趙雲當下站起身來,彷彿他身上受到的傷都已經好了一般,他馬上說道:「你們留下十個人和我們一起留下來,其他的四十個人,護送傷員趕緊離開。」

  「子龍,我要留下來和你一同對敵。」文聘拿過自己的長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立起來說道。很顯然,他說這話的時候,腳上的傷讓他受不了,因為他的額頭上都是汗水,可是他不能讓趙雲一個人對敵,他和趙雲一樣身為大將,他不能心安理得地躺在擔架上讓士兵抬著他逃命。

  「我也要留下來,趙將軍。」霍峻也拿著大刀支撐著身體站起來說道。

  就在這兩個人的帶頭下,不少還能動的人,都紛紛站起來強烈要求留下來對敵。

  看著這些人,趙雲頓時內心一片溫暖,就連龐統也感動得淚流滿面。

  趙雲感動之餘,更是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了,也要將他們安全地救出他,他當下很嚴厲地看向文聘和霍峻二人說道:「二位將軍勇氣可嘉,雲自然知曉,可是二位將軍的腿腳已經受傷,留下來,不僅不能對敵,只怕還會連累雲分心保護二位,還請二位將軍莫要再給雲增加麻煩了。來人啊,將二位將軍帶走。」

  龐統看著這兩位將軍掙扎著被士兵們強行拉下去,他當下忍不住說道:「二位將軍,聽子龍將軍的話吧!子龍將軍一定不會有事的。」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龐統內心是何等的心虛,何等的不確定,何等的傷感……

  子龍,你一定要小心,如今主公雖然去了,但是主公的大業,仍需要我們共同努力,我們一定要共同完成主公的遺願!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08:47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七十六章:子龍V5(二)

  趙雲目送著龐統他們離開,轉頭便看向遠處,他的眉頭緊皺,因為他知道,就憑現在他的實力,真的很難攔得住這些追捕的人,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時間。

  「趙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左右看向趙雲問道。這些人都是趙雲的親兵,無論趙雲叫他做什麼,他都會去做的,那怕是要他們的命,他們也毫不猶豫地去做。

  趙雲當下指著與龐統他們離去方向相反的地方說道:「走,我們將他們引到那邊去!」

  那十個士兵當下明白趙雲的意思,當下說道:「卑職明白!」

  來人是誰?

  自然是被袁紹痛罵一頓,灰溜溜出來找人的高覽。高覽本著掘地三尺也要將趙雲他們找出來的決心,將派出去找人的三千人馬分為二十個小隊,每個小隊一百五十人,每一個山頭每一個山頭的找,找不到人就不會去。而他自己帶領上百個士兵往最為荊棘最為密集地地方去找人。

  這種地毯式的搜人,無論對方搞什麼隱蔽戰略,都沒有任何用處了。

  天色已經慢慢地轉黑了,野狼的嚎叫聲,忽遠忽進地從不同的地方傳過來,讓人聽了不由覺得慎得慌。

  「將軍,天都已經黑了,我們這樣子找下去,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遇到狼群的。」高覽身邊的一個小兵忍不住說道。

  「將軍,我們休息一會兒吧!等天亮了再找人……」

  這一提議得到了不少士兵們的贊同。

  這些人白天裡剛剛追殺趙雲,被趙雲的鐵膽銀槍嚇破了膽,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就被逼出來找人,多多少少是有些怨言的。

  高覽聽到士兵們的話,當下忍不住罵道:「休息,休息……找不到人,怎麼會去見陛下?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聽到高覽的話,每一個士兵都很知趣地閉嘴了。因為他們明白高覽絕對不是在嚇唬他們,袁紹的手段十分的殘忍,這些他們都是見識過的了。

  看到士兵們啞口無言的樣子,高覽又忍不住寬言說道:「放心吧!那趙雲雖然逃走了,可是他的身上有多處傷口,定然走不遠。何況他身邊又有那麼多的累贅,我們一定能夠找到他們的。大家打起精神來,爭取在天亮之前找到他們,這樣我們就有可能還有休息的時間,否則我們只怕還有得苦頭吃。」

  聽到高覽這話,士兵們當下有氣無力地說道:「是!」

  很顯然,他們都累了。

  就在這個時候,聽力極為敏銳的高覽突然間聽到不遠的地方有響動,當下說道:「有動靜,兄弟們,快追!」

  本來還以為對方會趁機逃走,可是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擺開了架勢,看樣子是等著自己前來了。

  藉著火光,高覽看到在前面不遠的地方,橫槍立馬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要找的趙雲,他當下喜不自禁地說道:「哈哈哈……哈哈哈……趙雲,今天讓你逃走了,哼,這次我看你往哪裡走!」

  「高覽,你以為就憑你,能拿得住我嗎?」趙雲輕蔑地看向高覽說道。

  「趙雲,如果說是平時,我還真的沒有辦法留得住你。可是你現在傷的不輕,呵呵,就憑我,就可以拿得下你。」高覽當下傲然地說道。雖然感覺是有那麼一點欺負人的味道在內,可是這總比被人看低的好吧!

  「哼,你那麼自信?那就一對一比一比,看看你能不能拿下我吧!」趙雲當下將手中的長槍挑起,指向高覽的門面說道。

  趙雲身邊的士兵見狀,大驚失色地說道:「趙將軍,你的傷……」

  「我沒事。你們閃一邊去!」趙雲很傲然地看向左右的士兵說道。

  這些士兵很擔心將軍的傷勢,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趙雲要提出一對一的比試,在他們看來,趙雲這樣做絲毫沒有勝算啊。

  高覽並不傻,他知道趙雲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龐統這些受了傷的人能夠走遠。雖然明知道是計,可是高覽的內心卻更加敬佩趙雲了,因為趙雲是用自己的生命最為拖延時間的籌碼。如此義膽忠肝的漢子,若是真的死在了自己的刀下,那麼自己豈不是背上了害賢的罪名了?

  何況高覽本身也是一個英雄豪傑,自古英雄相惜,他嘆了一口氣對趙雲說道:「趙雲,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我不為難你,只要你乖乖地跟我回去向陛下請罪,歸降陛下,我一定會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讓陛下厚葬你家主公的。」

  「少廢話,你可有膽和我一對一的比試一番?」趙雲當下冷眼看向高覽說道。

  高覽聽到趙雲這話,知道趙雲是故意在用激將法,他當下咬牙說道:「如何不敢?!比就比!」

  長槍對長槍,雙方使用的都是槍。

  趙雲的長槍是龍膽槍,是他出師的時候師父送給他的,這把長槍長八尺一,全身瑩白色,槍頭更是綻放著冷峻的寒光。

  高覽用的是青峰槍,也是他出師的時候,師父送給他的,這把長槍也長八尺一,只不過全身都是青色的,槍頭是用寒鐵打造的,十分的鋒利,銳不可當。

  既然大家的武器都相差無幾,那麼就只能看雙方的武藝了。

  高手過招,激烈非常。

  這不僅要看雙方的力氣,還要看靈活性、技巧性。高覽雖然身為河北四大庭柱之一,可是他的武藝排行卻是最末的。

  河北四大庭柱,第一自然是顏良(可惜在白馬的時候被關羽卡嚓了);第二是文丑,據說文丑的武藝不下顏良,因為長得太對不起觀眾了,才屈居顏良之下的;第三是張頜,張頜這個人比較淡薄名利,他的武藝雖然不差,可是因為天生的淡然,結果自然沒有爭強好勝、好勇鬥狠的顏良和文丑二人武藝高了,不過比起顏良和文丑他們來,張頜有他的優勢,那就是張頜是一個極其容易控制的人,脾氣也溫和,因此謀士都喜歡用張頜而不是文丑他們;第四個就是高覽了……

  青光閃動,形如拖兔,一柄青色長槍嗖地刺出去,槍鋒所向正是趙雲的左肩,用槍的高覽不待槍鋒用盡,手腕旋轉槍鋒陡然變了方向,直指趙雲的門面。

  不得不說,這高覽的槍法很快,快得讓旁邊的人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槍,又是如何將本是攻向趙雲左肩的槍頭突然間會攻向趙雲的門面。

  面對高覽強勢的攻擊,趙雲絲毫沒有顯得慌亂,他橫起長槍格擋住了攻過來的高覽的槍頭,錚的一聲長鳴,雙槍相擊,嗡嗡作響,震聲不絕於耳,趙雲反手扭轉長槍,猛地一推,將高覽的長槍推開,雙方各退兩步。

  高覽感覺到虎口有隱隱作痛的感覺,他當下不由打起來了十二分的精神,沒想到這趙雲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有那麼大的威力,若是平時和他對陣,只怕剛才那一下他就可以將自己給震飛了。

  趙雲也見識到了高覽的槍法的快和靈動,他記得師父說過的,如果遇到快速的槍法,那麼要戰勝他就只有兩種,要麼就是比他快,要麼就是以靜制動。

  趙雲暗笑,如今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讓自己使出更快的槍法要超過敵人,那麼就剩下以靜制動了。所謂的以靜制動,就是等敵人攻擊,然後迅速地判斷敵人的企圖,找出敵人防守最為薄弱的地方,出其不意地攻擊敵人薄弱的地方,以達到一招制敵的效果。

  嗖的一聲,高覽的長槍毫無預兆地攻向了趙雲的大腿,這長槍的速度快得讓人瞠目結舌,如此快速的攻擊,趙雲如何能夠接得住?就算接住了,只怕趙雲也會被震落到馬下。

  就在眾人為趙雲暗暗捏了一把汗的時候,更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

  面對高覽突如其來的攻擊,趙雲突然躍身跳起,捨棄了馬,拿著長槍猛地攻向了高覽的頂門,由於地心引力影響,長鋒速度極快。高覽感覺不妙,不免心中一驚,習慣性地向左避開,卻不料趙雲揮手一個圓轉,長槍陡然刺入了馬的脖子上,也在這個時候,趙雲安全地落到了地上。

  不過高覽就比較慘了一點,那匹馬被趙雲這一槍刺入脖子受痛得厲害,不免整個馬揚起了前腿,整匹馬立了起來,成一條直線,將坐在馬背上的高覽掀翻落地,而它驚恐地跑開了,最為可憐的是,高覽的腿被纏在了馬的韁繩上……

  於是高覽杯具了……

  高覽的那些士兵們,看著那匹受驚的馬拖著高覽往樹林深處跑去,一個個傻了眼了……

  「殺啊!」趙雲身後的士兵們,眼看敵人傻眼,當下不由迸發出這樣的喊聲。此刻不殺敵,更待何時?

  趙雲拄著長槍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還好,還好……雖然這樣算計敵人,感覺有些勝之不武,可是此刻他已經管不了這許多了。但願那匹受驚的馬能快速安靜下來,這樣高覽應該不會被馬拖成一塊爛肉。

  高覽被韁繩纏住了腳,馬兒快速地跑動,將他在森林裡拖著跑動,他極力地掙扎著,幸虧他手中還有長槍,就在馬兒一個左轉彎時候,高覽雙手抓著長槍並且將他手中橫放,利用長槍卡住了兩棵樹,頓時馬兒被這突如其來的阻力拉住了,動彈不得,但是馬兒的拉力也足夠高覽喝上一壺的了。

  看著那暴躁的馬兒停下來,高覽也鬆了一口氣,整個人也虛拖了……等他掙扎著從韁繩上掙拖出來,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

  「將軍……」

  「將軍……」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08:52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七十七章:這不是主公

  高覽被幾個士兵扶到旁邊休息,這個時候,他接著火把的光芒,才隱約地看到自己這幾個士兵,一身是血,衣服破爛不堪,看起來像是經過了一番激戰。

  高覽奇怪地看向那幾個士兵問道:「怎麼就是你們幾個人?其他人呢?」

  一百五十個人,對付十來個殘兵敗勇,還弄成這副樣子?

  只見那幾個士兵低下了頭,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將軍,許多人看到將軍你被馬拖跑之後,都無心應戰,不少人都跑了,還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二十個鐵甲騎士,上來就是對我們一通廝殺,我們幾個跑得快才逃出來的。」好一會兒他們才抬起頭,其中一個膽戰心驚地說道。

  又是二十個鐵甲騎士,這些人是什麼人?

  話分兩頭,這突然出現的二十鐵騎殺退了來袁紹的人馬之後,為首的漢子將頭盔拿了下來,看向趙雲抱拳說道:「子龍將軍,這是嚴軍師的手書。還請子龍將軍驗看。」

  那漢子說著從胸口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趙雲。

  趙雲從龐統哪裡得知這些人很有可能是嚴新派來的救援,心裡已經放下了戒備,趙雲結果書信看了之後,更是確定了這便是嚴新派來的人。因為嚴軍師的字跡他認得,嚴新寫的字很奇怪,和平日裡寫的字有很大的不同,不僅筆畫少了,而且還會有些讓人看了就覺得很形象的符號。這些特點別人是模仿不了的。

  「多謝諸位英雄相救,不知道這位將軍姓甚名誰?」趙雲抱拳說道。

  「在下田桑,是嫣然山莊的護莊護衛,也是朱崖郡的典軍校尉。」漢子說道。「趙將軍,我奉莊主的命令,要將你們安全護送到黎陽,不知道如今你們的人在何處?」

  林若有六十四衛,田桑是二十九衛,這次他本來是帶著二十個莊丁奉李新的命令護送一批茶葉和酒到遼東去的,在嫣然山莊的隱秘的落腳點接到了林若下的嫣然山莊的紅色令,嫣然山莊的紅色令,就是最為緊急的命令,但凡是嫣然山莊的人,無論是誰,紅色令出就要放下手中的事情,去完成莊主佈置下來的任務,哪怕是和敵人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朱崖雖然是蠻荒之所,可是自從嫣然山莊將一部分產業搬到朱崖之後,朱崖的名字慢慢地進入中原、西域、匈奴人的耳朵裡。

  本來林若的意思是拿下蜀地後,就發兵拿下交州,可是偏巧的是袁紹稱帝了,這讓拿下交州的計劃擱置了,而朱崖正是看住交州士家的一個橋頭堡,這些年正是因為有朱崖郡嫣然山莊的存在,士家才不敢趁亂拿下荊州的桂陽、合浦等地。

  「田將軍,你隨我來!」

  很快,趙雲就帶著田桑等人追上了龐統。

  田桑看到這一堆傷員後,眉頭緊皺,很顯然護送一兩個人殺出重圍,這不算什麼難事,問題是護送一堆人,那可就是難事了。

  面對田桑一臉的難色,龐統知道自己這些人是累贅,當下說道:「田將軍,如果覺得帶著我們這些人很是為難的話,還請田將軍,將主公的遺體帶回黎陽,我等在此謝過田將軍了。」龐統躺在擔架上很是感激地看向田桑。

  田桑一聽當下搖頭說道:「龐軍師,請不要誤會,我們既然奉了莊主的命令,一定要將你們安全帶出去,哪怕是拼了性命也會將你們帶出去的。」

  龐統看向田桑說道:「田將軍,你帶著我們這將近一百多的傷殘,如何能夠脫離敵人的虎口?」

  「龐軍師,你儘管放心好了。這些年來,我們嫣然山莊在河北經商,為了避免袁紹的人馬的侵擾。我知道有一條山路能夠通往黎陽,這條山路十分的偏僻,我想袁紹的人不會找到的。」田桑當下說道。

  不過他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條山路十分的偏僻的同時,道路也是十分的險峻,只要敵人設伏,那麼他們就危險了,也正是因為道路充滿危險性,平日裡沒有那個商隊敢走這條路的。

  越是危險的地方,有時候反而越是安全的。

  於是眾人圍著火堆坐著休息了一會兒,順便吃了一些東西就要出發了。

  在出發之前,龐統和幾個文士想到了什麼,如果這樣抬著劉備的屍體到黎陽,只怕沒到黎陽,劉備的屍體就要發臭了,要知道如今可是五月了,這五月的天氣已經炎熱了,何況劉備的屍體還沒有了腦袋……

  「龐軍師,你是說將主公的屍體埋在這裡嗎?」趙雲吃驚地看向龐統說道。

  幾個文士黯然地點了點頭,龐統也說道:「是的。子龍將軍,如今我們逃命,隨時都有可能會落入袁紹的手中。還有,如今是五月天了,白天的天氣十分的炎熱,主公跟著我們……不合適……我們暫時將主公的屍體埋葬在這裡,待以後我們平定了冀州之後,再將主公請回荊州,或者請回他的涿郡老家安葬。」

  聽到龐統這話,田桑也覺得龐統說得極是。在田桑看來,帶著一個屍體跑路,這似乎也是一種非常不理智的行為。他當下也贊同了。

  既然大多數人都贊同,趙雲心中縱容不捨得,也沒有辦法,而且他也認為大家的決定是正確的。

  「好吧,我們就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將主公暫時安葬了。不過主公這個樣子安葬的話,雲於心不忍,雲要替主公整理一下遺容。」趙雲說道。

  其實龐統也想替劉備整理遺容,可是如今他這個樣子,根本動彈不得,他只能說道:「子龍,主公的身後事,就拜託你了。」

  面對龐統這黯然傷感的話,趙雲點了點頭。

  「趙將軍,你的身上有傷,這屍體上有屍氣,你不合適沾染,還是讓我來替漢王整理遺容吧!」田桑看到趙雲傷痕纍纍的樣子,馬上想到了什麼,當下說道。

  「你……」趙雲很生氣田桑的那一句「屍體上有屍氣」,他當下瞪了一眼田桑說道,「雲身為主公身邊的武將,無能保護主公的安全,如今如果因為害怕沾染上屍氣,連送主公最後一程都沒有的話,那麼趙雲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天地之間?」

  看到趙雲一臉悲愴之色,又聽到這話,每一個人的心裡都不好受。而田桑更是嘴角抽搐,他心裡暗罵,好心沒好報。莊主說過了,屍體腐爛的時候,會有病邪,如果人的身上有傷,屍體上的病邪很容易入侵的。

  既然對方不領情,那麼自己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找到了一個清澈的溪流,用清水替「劉備」擦乾淨脖子後,又將「劉備」的人頭一針一線地小心縫合。

  那些士兵們,到山上去砍了有些木頭,悲痛地做成了一個棺木。

  就在趙雲替屍體擦拭乾淨身上的污跡的時候,突然間驚訝地站了起來,一臉不相信地看著那個屍體。

  眾人看著趙雲的這驚訝的樣子,一臉茫然。

  「這……這……不是主公,不是主公……這屍體不是主公的。」趙雲回頭看向龐統等人說道。

  「什麼?」龐統等人驚訝地看向趙雲說道,「子龍,你剛才說什麼?」

  「不是主公的,這屍體不是主公的……」趙雲再一次說道,他當下喜極而哭了,他說道,「主公沒有死,主公一定沒有死,這屍體不是主公的……」

  在場的每一個人愣住了,這屍體不是主公?那是誰的?

  「可是這張臉,這張臉……」孫乾等人不敢相信地說道,「這人怎麼會長得很主公一摸一樣?」

  每一個人都不相信地看向了趙雲。

  「主公當年在薊城援救公孫瓚的時候,曾經被敵將射傷過手臂,可是這人的手臂上沒有傷口。而且主公常年練武,虎口上和手指上應該有繭子的,可是這個人的手上雖然有很多的傷痕,但是卻沒有繭子……這個人不是主公。」趙雲很確認地說道。

  聽到趙雲這話,大家都覺得有道理。

  「可是這人不是主公,那他是誰?為什麼他會長得和你主公一摸一樣?」文聘忍不住問道。

  他的話也正是每一個驚訝的人想問的話。

  龐統突然間想到了林若,林若的易容術……莫非這具屍體上還帶著人皮面具不成嗎?如果是這樣……難道是嚴軍師還另外派了人來救主公嗎?

  那麼這就是李代桃僵之計了。對方救出了主公,可是卻被袁紹的人馬死死地追趕著,不得不採用這樣的方法來逃避敵人的追殺。

  想到這裡,龐統就明白過來了。

  當然,這裡不只是龐統明白過來,旁邊的田桑也有了自己的猜測。

  田桑是六十四衛,他自然知道易容術這東西,他當下想到了什麼這些天他們一直找不到雙目,難道是……他想到這裡,馬上走了過去,然後在「劉備」的屍體的臉上摸了摸,突然間他在劉備臉的下巴找了什麼。

  他當下微微一笑,然後對眾人說道:「對,這屍體確實不是漢王的。諸位請看……」

  眾人看過去,只見田桑在「劉備」的了臉上撕下來一張很像人皮的東西。

  而「劉備」竟然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看到這一切,眾人在驚訝之餘,忍不住放聲大笑,尤其是龐統,沒錯,沒錯,主公沒有死,主公沒有死……

  趙雲也忍不住笑著哭了起來。

  「看來,主公應該已經逃了出去了。」龐統看向天空,心裡暗暗想到。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09:01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七十八章:關二爺不是善類(一)

  這是四月末的一個早上,東方泛著魚肚白,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似有似無的淡白色的霧氣裡。

  黎陽城裡的百姓還沒有起身,黎陽城四個城頭已經進入了禁戒的狀態了。

  就在剛才,守城將軍回稟城裡的關羽等人,說在城外出現一隊人馬,這讓剛剛睡醒的關羽絲毫不敢怠慢,帶著他的義子關平到了城頭。

  雖然看不清楚來將是何人,但是底下軍隊裡那斗大的「袁」字的旗幟,卻告訴關羽他們,對方是袁紹的人。年輕好勝的關平當下抱拳對關羽說道:「父帥,孩兒請命出城去迎敵。請父帥同意。」

  關羽當下搖頭說道:「如今天還沒有完全亮。若是敵人在城外埋伏一軍,你這樣冒然出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派出斥候,待天亮,查清楚是那一隊人馬再行議論吧!」

  雖然很不甘心,可是軍令如山,關平還是低頭說:「是!」

  隨著天色轉亮,斥候也打探消息回來了。原來城外的領兵的敵將不是別人,正是袁紹帳下的大將文丑,聽說了那文丑因為關羽殺了顏良,心裡十分憎恨關羽,自動請命要來殺關羽為顏良報仇。

  這次文丑帶了五萬人馬,其中步兵三萬人,騎兵五千,弓弩手五千,長槍兵一萬。隨軍軍師不是別人,正是郭圖。

  「這文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莫非大哥真的出事了?」關羽聽到斥候的回報,不由擔憂地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城下的文丑讓人喊話了:「關羽,你這無膽匹夫,快快開城投降,我可免汝一死!」

  「狂妄之極!」關平當下罵道,他當下就要請命出戰,可是卻被一聲箭破長空的聲音給驚住了。

  嗖的一聲鳴空之響,一支羽箭從城牆射出,破空而出,穿過了人群,射落了的敵將的髮髻,直直地插入了敵將身後的軍旗的旗桿之上。

  「好箭法!」旁邊的關羽忍不住說道。

  射箭人聽到關羽的誇獎,自然而然地摸著鬍子,呵呵的笑著說道:「哎,久不用弓,難免有些生疏了。否則的話,應該能射斷敵人的軍旗的。」

  關羽回首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黃忠帶著他的兒子黃敘來的了城頭,剛才那箭就是他射出來的。說起來,關羽和黃忠雖然都是劉備帳中的大將,可是比起官職來,黃忠明顯不如關羽,起碼黃忠只是一員武將,而關羽不僅是武將,還是徐州牧。

  但是在武學上,關羽和黃忠都是同樣使大刀的,而且關羽沒少聽劉備誇黃忠的刀法精妙,心裡本來傲氣的他,難免會生出要和黃忠一較高下的想法。就是關平這兩天也沒少找黃敘切磋……

  小的都這樣了,老的就不用說了。

  「黃老將軍,你且看關某的箭法如何!」關羽聽到黃忠那看似自謙的自誇,心裡生出了要讓那老傢伙見識一下自己的箭法的想法,當下忍不住說道。

  聽到關羽這話,年老的黃忠如何不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順利」地引發了關羽的爭強好勝的決心了。他當下苦笑,他早在兒子那裡得知,這位關二將軍的脾氣了,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關羽說著,當下揮手,示意左右將自己的大弓給抬過來。

  黃忠手裡拿的是四石的長弓,關羽手中拿的是四石的硬弓。只見關羽從左右手裡接過弓,拿在手裡,在旁邊拿過精製而成的箭矢,搭在弦上,猛地用力拉了一個滿弓,嗖的一聲,那支箭射了出去。

  而在底下的文丑當下忍不住罵道:「當某家是死人嗎?第一次毫無防備,被你射落了髮髻也就算了,還想來第二次?」

  只見他打過手中的大刀,迎面斬向關羽射過來的箭。

  文醜的刀是用山中寒鐵鍛造而成,能夠吹發斷絲,破石頭不損。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戰場上廝殺,文丑能夠輕而易舉地將對方的兵器折斷。一個好的兵器常常是決定一個武將生死的關鍵。

  文醜的刀是寒鐵所製,關羽的箭頭也不差,這些箭頭用的鐵都是當初關羽打造青龍偃月刀時候所剩下的邊角料,因為覺得扔了可惜,才讓人將這些邊角料打造成箭頭,一共打造了十二支箭。

  身為武將的關羽,因為青龍偃月刀的刀法超群,完全掩蓋住了他身為武將的該有的箭法,這才讓後人誤會關羽是一個擅於近戰,不善遠戰的武將。

  刀鋒和箭鋒相對的一剎那,錚的一聲,響徹整個空曠的平地,而文丑也被這支箭的勁力退動得後退了幾步,不過關羽這支箭也被文醜的大刀彈開了。

  靠,我的刀……我跟隨多年的寶刀……文丑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因為他看到自己手中拿著的大刀不知道何時迸裂了一個缺口,這個缺口八成是剛才那支箭造成的。都是自己大意,用刀刃去迎敵人的飛箭,若是用刀背,肯定不會這樣了。

  就在文丑還為自己的寶刀嘆息的時候,又一聲箭矢破空的聲音,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文丑出與本能地向右側身閃過飛過來的箭矢。

  「卡嚓」的一聲,文丑身後的帥旗應聲倒下來了。

  文丑回頭看著帥旗,一陣無語……靠,剛才只記得躲避,忘記身後還有帥旗了。

  在古代戰場上,帥旗折斷,就預示著這場戰鬥會輸掉,正是因為如此雙方作戰的時候,往往都會派人去拿下對方的帥旗,從而打擊對方的士氣。

  眼看著自己的帥旗墜地,不少袁兵驚恐地看著城頭的關羽,一時間本來士氣滿滿的袁兵,被打擊得士氣損失過半。

  而在城頭的關羽正傲然地看向旁邊的黃忠問道:「黃將軍,覺得關某的箭法如何?」

  黃忠說道:「黃某一直聽說關將軍箭法超群,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黃某佩服!」黃忠說著當下抬手朝關羽拱了拱手。他說的話倒也不是假話,關羽的箭法確實比自己的差不了多少。

  看到關羽在城頭如此囂張,文丑氣得是火冒三丈,他當下就要下令攻城,卻被郭圖拉住了。郭圖說道:「文將軍,如今我們帥旗已落,失去了戰機。而我們連日趕路,戰士們疲憊不堪,不如讓戰士們休息,待黃昏後再攻城如何?」

  文丑雖然是主帥,可是袁紹卻將郭圖安排來做軍師,那麼就是說讓文丑要聽郭圖的,聽到郭圖這話,文丑雖然不甘心,可是還是沒好氣地說道:「你是軍師,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某家聽你的就是了。」

  看到敵人後撤,關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說道:「平兒,隨為父殺出去!」

  關平聽了之後,當下歡喜地抱拳說道:「是!」

  在古代作戰,趁敵人退兵,突然帶兵殺出,也達到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效果。關羽身為大將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看到關羽突然間帶兵從城裡殺出來,文丑坐不住了,他對郭圖說道:「郭軍師,如今是關羽主動殺出,這可怪不得我不聽軍令了!兄弟們,隨我殺上去!」

  郭圖玩沒想到,這個關羽會突然間帶兵殺出來,他心裡暗暗叫苦,他本來還想用劉備的死來亂敵人的軍心的,如今只怕來不及用了。

  主帥如此勇武,身為主帥低下的親筆如何能夠退縮,當下隨著文醜的一聲令下,文丑身邊的五千親兵隨著文丑調頭殺回去。

  文丑帳下的五千親兵都是騎兵,皆是并州的狼騎兵,一個個長得是魁梧非常,胯下的馬更是幽州的戰馬,速度驚人。

  瞬間文丑率著的五千人馬就和關羽率領出城的五千鐵騎短兵相接了。

  眼看來不及阻止戰鬥的郭圖,很是無奈地指揮著其他士兵排列成陣,步兵在環繞著騎兵,槍兵在前衝殺,弓兵在後壓陣。

  黃忠在城頭上駐守,他看到關羽帶著人在底下殺得不亦樂乎,拳頭也不由握了起來,不過他得到的命令是守住城頭,不讓敵人有機可乘,縱然是想要殺敵,也只望敵興嘆了。

  半個時辰過後,關羽開始的強有力的勢頭漸漸被壓制住了。

  關羽的鐵騎對上了敵人的五千長槍兵了。在戰場上,兵種相剋也是十分厲害的。長槍兵是騎兵的天敵。長槍插入馬肚,絆倒馬腳,在馬背上的騎兵落馬,失去了戰馬的騎兵,戰鬥力遠不如拿著盾的步兵。

  這樣一來,關羽的騎兵被長槍兵死死地制住了。

  「爹,你看……敵人的槍兵十分厲害,再這樣下去,關將軍的鐵騎會折損得也太厲害了。」黃敘當下忍不住說道。

  黃忠當下皺眉頭,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靈風,你帶著帳下的五千人馬從北門出發,繞道敵人的後面,突然殺出,無比將敵人的陣型衝亂。」

  「是!」黃敘抱拳說道。

  果然,黃敘突然間從敵後殺出,將敵人的陣型衝亂了之後,敵人的進兵完全被打亂。看到敵人的陣型亂作一團,關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反擊的機會。他當下揮兵趁勝掩殺上去,一時間殺敵無數。

  眼看自己後方打亂,文丑自然不再戀戰,他當下讓人鳴金收兵。

  關羽也見好就收。

  一番廝殺過後,關羽帶著人馬回到了黎陽城,點了一下兵馬,就剛剛廝殺,自己損失了將近三千人,就騎兵將近損失了一千,不過敵人應該損失的人比自己還要多。

  經過這一戰,關羽知道文丑帶來的這五萬人馬,並非是草包,而是能打仗的士兵,看來,這次自己真的遇到強敵了。

  哼!文丑!就算你再強,也不是關某的對手!

  關羽想到這裡,瞇起了他那雙丹鳳眼,右手緊緊地握著了他的青龍偃月刀。

  「咳咳咳……」一陣乾啞的咳嗽聲從城頭邊傳來,不一會兒,只見幾個士兵將陳登扶上了城樓。

  「元龍,你身體不適,何故上來?」關羽看到陳登這病懨懨的樣子,不由吃驚地說道。雖然關羽親士卒而慢士子,可是卻對有才華的陳登格外的另眼相看,這些年來他雖然為徐州太守,可是徐州的許多政事實際上都是由陳登來處理的。

  無形當中,陳登成了關羽的智囊。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年年初,陳登就時常感覺到心悸、無緣無故的額頭總是冒著冷汗,可是去杏林館檢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因此陳登也不太放在心上,只當是自己忙於軍務政事,太累了。

  可是進來冀州之後,陳登就病倒了,先是發燒,癥狀如同得了重感冒一般,接著就算咳嗽不停,整個人也虛弱得不得了。

  眼見陳登病得如此厲害,關羽自然不忍心讓陳登勞累,曾經想派人將陳登送回徐州養病,可是陳登自然不肯,如此就將陳登安排在了黎陽城的府衙裡養病。

  陳登當下搖手示意左右扶著他的人退下去,他扶著城牆看向關羽說道:「關將軍,某聽聞文丑率兵來攻,如何能安於榻上?」

  「那文丑率領五萬人,人數雖然多,可是我們在黎陽的人馬也有三萬,何懼之有?陳大人,你不知道,剛才我父帥已經帶人將文丑這廝擊退了。」旁邊的關平忍不住說道。

  「元龍放心,關某不懼文丑。哼,那顏良比文醜的武藝不逞多讓,也被關某一刀斬於馬下。來日,他再在城下挑釁,關某便一刀將他斬了就是了。」關羽當下對陳登說道。當然,他說這話的時候傲氣十足,可是心裡卻是希望這樣安慰陳登,讓陳登不用擔心。

  聽到關羽這話,陳登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關羽,敵人如此強勢,我們不可與其硬拚,應當智取敵人才是。」

  最後陳登的眼睛看向城外,不遠的敵營,心中甚是擔心地說道:「況且敵人突然間殺來,看來在前方的主公他們應該出事了。否則敵軍,不可能繞過主公殺來的。」

  陳登擔心,也是關羽的擔心。

  這個時候,黃忠帶著兒子黃敘走了過來,他當下看向陳登不由抱拳說道:「陳別駕,你的病可還好?」

  「我沒事。黃將軍,你昨夜來黎陽的時候,說收到了軍師的飛鴿傳書,可有此事?」陳登看向黃忠說道。

  黃忠點了點頭,他讓黃敘將林若飛鴿傳書的紙條拿了出來,遞給陳登。陳登看著書信,上面寫著「速救主公」四個字,別的什麼也沒有說。

  看著這四個字,陳登證實了自己擔心並不是多餘的了。看來,主公真的出事了,嚴軍師這飛鴿傳書是在提醒黃忠等人去救援劉備的。

  「關將軍,我是不是也接到了同樣的飛鴿傳書?」陳登看向關羽問道。

  關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開始他不明白為什麼林若會沒頭沒腦地發來這樣的書信,現在他也覺得事情不妙了。

  「看來主公真的遇到危險了。」陳登當下說道,「關將軍,我們必須要擊敗圍困黎陽的文丑大軍,去救主公……」

  「元龍,你有什麼辦法嗎?」關羽看向陳登問道。

  陳登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間他看向關羽上等人說道:「我這裡有一個法子,能夠快速地破了敵人的包圍。不過這個法子有些冒險,還有些折損關將軍的威嚴,關將軍可要試?」

  關羽聽了之後說道:「哪有打仗不冒險的,至於關某的威嚴,和兄長的安危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元龍但說無妨!」

  陳登當下便如此這般將計謀說了出來。

  文丑讓人在依山伴水的地方紮好營寨後,剛退下鎧甲,想要好好休息一番,一個小兵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

  「文將軍……關羽派使者前來,要見文將軍你。」小兵單膝跪在地上說道。

  文丑一聽,當下抬頭看向那個小兵說道:「娘的……某家剛想休息,就派人來……不見,你讓人亂棍將人打出去。」

  那小兵說是,當下就要下去,卻又被文丑叫住了:「等等,你還是讓那廝進來吧!」

  文丑端坐在床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關羽的使者說道:「你這廝好大的膽子,敢來某家這裡,就不怕某家一刀劈了你!」

  「文……文……文……文將軍饒命,文將軍饒命……小人只是城中的府衙的一個小書吏,因為黎陽被關羽攻陷了,妻兒老小都在黎陽,小人迫不得已才投降了關羽……小人……小人還是心存陛下的……」那個使者驚得幾乎要尿褲子似的猛地磕頭說道。

  聽到這小吏的話,文丑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看向那小吏說道:「你說吧,關羽派你來這裡做什麼?」

  「關……關羽……關羽派……派小人……派小人來……來下戰書的。」那個小吏說著,戰戰兢兢地將關羽寫下的戰書遞給了文丑。

  文丑讓人將戰書接過來,文丑拿過戰書,左看右看,裝足了樣子,然後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個小吏戰戰兢兢地問道:「那……那……那將軍如何?」

  「叫你下去!」文丑當下拍著桌子罵道。

  聽到文醜如雷般的罵聲,小吏趕緊下去了。文丑見那個小吏下去,當下對左右說道:「去,去將郭軍師叫來。」

  左右領命,不一會兒將郭圖請到了營中,文丑將戰書遞給了郭圖說道:「郭軍師,某家不識字,你看看,這上面寫了什麼?」

  郭圖聽到文丑這話,心裡暗笑,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就字都不識幾個,不過也好,他不識字那才好呢,若是他識字,那八成就不會將這封戰書給自己看了。

  關羽約了文丑明日在黎陽的西城門外進行比試,說是要會會這個河北西大庭柱子第二的文丑……整篇戰書裡用詞充滿了不屑和嘲笑。

  文丑聽到郭圖將戰書念完了之後,當下拍著桌子罵道:「關羽匹夫,欺我河北無人耶?哼,明日之戰,我一定要拿下他的人頭!」

  郭圖看到文丑這個樣子,當下暗暗後悔,自己不該將關羽的話原原本本的讀出來的,如今倒好,以文丑無腦的樣子,一定會中了敵人的激將法。敵人約他明日比武,一定會有什麼陰謀詭計的。

  郭圖對文丑說道:「文將軍,你明日真的要和那關羽單戰?」

  文丑看向郭圖那一臉擔憂的樣子,不由說道:「怎麼?莫非郭先生,認為某家會輸給那個關羽不成?」

  郭圖看到文丑一臉不善的樣子,當下陪著笑臉說道:「自然不是……怎麼會呢!誰不知文將軍,武藝無雙……郭某只是擔心……只是……擔心……」

  文醜語氣不善地說道:「擔心什麼?」

  郭圖當下兩米說道:「擔心那關羽耍詐,文將軍,萬一那關羽故意耍詐,在戰場上使用什麼陰謀詭計,那文將軍你豈不是吃虧了嗎?」

  「哼,若是不能殺了那關羽為我大哥報仇,我文丑還有何臉面活在天地之間。那關羽算什麼東西?郭先生,你休要擔心,明日我一定將那關羽的人頭拿下來。」文丑當下拍著桌子說道。

  郭圖還要說什麼,可是卻被文丑一揮打斷了。

  那文丑看向郭圖說道:「明日我將護心鏡放在心口的。這樣就不用擔心那關羽暗算了。好了,郭先生,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送走郭圖後,文丑對左右說道:「將那關羽的使者喚進來。」

  「小人見過,見過文……見過文將軍!」那小吏戰戰兢兢地躬身說道。

  「你回去告訴關羽,讓關羽將脖子洗乾淨等著,明日之戰,文某一定拿下他的頭顱祭奠我那死去的大哥!」文丑十分威嚴地看向那個小吏說道。

  小吏連聲說是,趕緊退出去了。

  郭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阻止文丑和關羽決鬥的事情了,他退出文醜的帥營後,心裡盤算著,這關羽武藝不差,若是明日真的再用什麼手段,以文丑那廝那微薄的智慧,那豈不是羊肉虎口?

  恩?待明日他們二人決鬥的時候,我再讓人在旁邊伏下弓箭手,見勢不妙,就讓人射殺關羽,如此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到這裡,郭圖放心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天邊突然間響起了一陣雷聲,轟隆隆的,十分的驚人。

  要下雨了嗎?也是,自從入春到現在,河北連一滴雨也沒有下過,這樣下去,百姓的地理的糧食豈不是要顆粒無收了?

  也該是下雨的時候了。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09:05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七十八章:關二爺不是善類(二)

  酉時過後,雷聲大動。

  聽到這陣陣悶雷,每一個人都道是,這天要下雨了。可是左等右等,未見有雨下來。有一句話說得好,雷聲大,雨點小,這話倒是一點也沒有錯。

  戌時三刻,天空才稀稀疏疏地落下點點雨滴,落到地上,還來不及匯成水窪,就被乾渴已久的大地盡數地吸收了。

  郭圖當下忍不住罵道,這鬼老天,難道今年又想讓河北乾旱嗎?這樣下去,百姓顆粒無收,那豈不是將人逼上絕路?

  這樣稀稀疏疏的雨滴落了一陣後,天空又放晴了,整個天空當中烏雲散盡,星空無比的燦爛,根本看不出剛才曾經下了一場雨。不少士兵們,好不遺憾地走出來,本來還以為能夠感受雨後的清涼的。

  而此刻隱匿他們絲毫沒有發現,在他們紮營的另一邊的山坡上,一隊人馬正站在高處俯瞰這一切。

  「父親,亥時過後,真的會下大雨嗎?可是你看,天空一片雲也沒有啊。」在關羽旁邊的關平忍不住嘀咕道。

  關羽當下說道:「平兒,就算不下雨,那又有什麼?只要到子時,我們殺出,也能將敵人殺個人仰馬翻。」

  看著敵營的裡人漸漸地少了,看來不少士兵們已經開始卸甲休息了,不過敵營裡的巡邏倒是不少,看這營寨的佈置,十分的合理,進退有序,那郭圖也並非是浪得虛名的。

  亥時剛過,天邊吹來了一陣疾風,將整個樹林的樹木吹得扭曲起來。

  俗話說得好,山雨欲來風滿樓,說的便是這種情況。不過一會兒,天邊又乍起了兩個驚雷。不出片刻,開始還是星空燦爛,如今卻烏雲密佈了,在天空當中,根本看不到半顆星星,這變化實在太快了。

  頃刻間,嘩嘩嘩的雨水鋪天蓋地的從天空當中傾倒下來。

  「沒想到元龍竟然能夠這麼準確地算出,什麼時候會下雨。」關羽心裡忍不住想到。他當下抬起了他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指向敵人的軍營,對身後的士兵說道:「兄弟們,如今大雨傾盆,雷聲響動,敵人定然沒有任何防備,我們就此殺進敵營,一定能夠活抓敵將!兄弟們殺啊!」

  一道閃電閃過,將拿著大刀直指敵營的關羽,襯托得格外的詭異和兇狠,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帶著仇恨的目光。

  伴隨著陣陣雷聲,關二爺帶著他帳下的五百鐵騎精兵如狼似虎地闖入了敵人的軍營。這些人平日裡早就習慣了見人就殺不多廢話的行為了,如今殺人放火,更是不在話下。

  不一會兒,敵營就被關羽這五百鐵騎衝亂了,而早就埋伏在四周的黃忠父子率領軍隊,從四面八方殺出,將袁紹的軍隊個措手不及。

  在雨水的沖洗下,整個袁紹的大營一片血紅色。

  關羽更是一刀一個砍殺敵兵,絲毫不留情,就在他刀下攔住一個敵將的時候,他瞇著眼睛問道:「文丑在何處?」

  那個敵將早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殺神嚇得面如土色,褲襠下更是流出了淡黃色的涓涓細流,口舌不清地指著主帥營說道:「文……文……文將軍,就在那邊。」

  關羽一聽,哼了一聲,當下一拖刀,瞬間將那個人的脖子割斷,一道血影濺出,他的馬朝主帥營奔去了。

  文丑一心念著翌日與關羽的決鬥,在床上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著,突然間聽到外面雷聲響動,忍不住罵道:「娘的,什麼時候不下雨,偏偏這個時候下雨,若是明日還下雨,某家如何能與那關羽決鬥?」

  他當下氣悶地站起身來,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外面喊殺聲一片,不由大驚,暗想:「不好,敵人來劫營了。」念到這裡,他趕緊從旁邊拿過盔甲,以最快的速度穿好,提著大刀出去了。

  在暴雨和驚雷當中,他根本看不清楚敵人來了多少人,只是看到自己的士兵們抱頭亂串,整個營寨已經炸開了了過。

  「將軍,不好了,關羽帶著一隊人馬殺了進來了。」副將一臉狼狽地跑到文醜的面前說道。

  「慌什麼?」文丑當下罵道,「召集士兵,全力反攻。」

  「將軍,雷聲太大,根本沒有辦法召集到人啊。」副將說道。

  「將軍,快走吧!末將將你的坐騎沙裡飛給牽來了。」副將當下對文丑說道。

  「放屁,老子是主帥,這樣走了,那以後豈不是讓人笑話了!」文丑說著一把從副將的手中奪過坐騎的韁繩,躍身上馬,然後振臂一呼,大聲說道:「兄弟們,隨某家殺了關羽匹夫!」

  不出片刻,在文醜的周圍,稀稀疏疏地聚集了百餘的親兵,這些人儘管臉上還帶著驚慌之色,可是身上已經穿好了鎧甲,隨時都能出發了。

  「文丑!拿命來!」一道閃電劃過,一人一馬從天而降落在了文醜的前面,藉著那閃電,文丑清楚地看到了關羽那種棗紅色的長臉、飄然的長鬚,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卡嚓一聲,文丑腦子裡只有一個名詞:「好快的刀……」

  一道血影濺出,將關羽那張棗紅色的臉染紅了。而文醜的人頭落在了地上,咕嚕嚕滾到了關羽的馬下。

  就此一招,關羽砍下了文醜的腦袋,這讓文丑身邊的那百餘名親兵還來不及反應,他們都完全看呆了。

  「文將軍死了?!」好一會兒那些親兵們才反應過來,瞬間炸了鍋,主帥已死,親兵們自然一個個抱頭鼠竄。

  「文丑已死,文丑已死……投降者不殺,投降者不殺……」

  聽到主帥已死,不少袁兵為了活命選擇放下武器投降。

  雨漸漸的停息了,天也逐漸的放亮了。整個戰鬥也隨之結束了。整個戰場上,血腥味濃重,陳登在士兵的攙扶下,來到了戰場上,他看著戰場上堆積如山的屍體,心裡不由嘆氣。此情此景,讓他想到了當年曹操屠徐州的往事。

  關羽拿著大刀騎在馬背上,看著袁紹的大營,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關將軍!」陳登喚道。

  關羽回頭看向陳登說道:「元龍,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到這戰場上來的嗎?況且,這裡血腥味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登無事,聽聞關將軍一刀斬了那文丑,不知道可曾抓住了那郭圖?」陳登當下問道。郭圖可是袁紹信任的謀士,若是能抓到他,一定能從他的嘴裡問出關於劉備的下落的。

  關羽這個時候,才想起郭圖這個人來,他當下說道:「已經讓平兒去抓他了。不過是一個腐儒,元龍何必如此掛懷?」

  就在這個時候,關平率一隊人馬一身的泥漿回來,下馬後抱拳跪下說道:「啟稟父帥,孩兒該死,沒有追到那郭圖,讓那個他跑了。」

  「哎……」陳登聽到這話,當下無奈地嘆了口氣。

  「平兒,起來吧!那郭圖跑了就跑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做什麼?」關羽毫不在意地說道。

  打掃完戰場後,關羽清點了一下人數,昨天夜裡殺敵將近一萬,俘虜了三萬餘人,自己也損失了將近一千人,同時繳獲了輜重糧草、戰馬無數。

  黎陽城牆上,關羽瞇著眼睛看著底下抱頭蹲在地上的袁兵,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登能感覺到,關羽並不打算收編這一部分袁兵,如何處理這三萬降兵,成了戰後的必須解決的問題了。若是按照以往,關羽會將這些人送到徐州、兗州、揚州等地去屯田。可是如今前方主公下落不明,關羽自然沒有辦法分兵將這些人押送去屯田了。

  陳登望著那些唯唯諾諾的降兵,不由看向關羽說道:「關將軍,打算殺俘嗎?」

  聽到陳登這話,關羽本來瞇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線,然後說道:「元龍以為不妥?」

  陳登點了點頭說道:「自古殺俘,多有不詳。何況如今我們與袁紹爭奪河北,殺俘,這對主公收取民心不利啊!」

  關羽不由皺眉頭,他如何不知道,可是如今又當如何處理這三萬人?

  就在關羽不知道如何處置這三萬多的俘虜的時候,黃忠父子將一個袁紹派來給文丑送信的一個信使押了上來。

  「跪下!」黃敘強制性地壓著那個信使跪下來,然後抱拳看向關羽:「關將軍,這是一封袁紹寫給文醜的流星快報!」

  關羽從從黃敘的手裡接過那封信,拆開來看,不一會兒臉色大變,眼睛全開,整個人癱倒在地嚎嚎大哭起來說道:「大哥啊,大哥……大哥……」他邊哭邊捶著地。

  陳登當下忍不住問道:「關將軍……怎麼了?莫非主公出了什麼事不成?」

  黃忠奇怪地從關羽的手裡拿過那封信,讀了之後,瞬間癱倒在地上了,喃喃地說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一定是袁紹的詭計,主公絕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黃敘從父親的手裡拿過信,看了之後,一臉陰鬱,不由將信遞給了陳登,陳登看完信之後,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他當下大哭起來說道:「主公,主公……」

  就在大家一片哭聲當中,突然間關羽站了起來,全身上下冒出濃濃殺氣,眼裡充血地說道:「全軍掛孝!立即整頓軍隊,去為大哥報仇!」

  「關將軍!你……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陳登趕緊說道。

  「元龍,你不必多說,若是不殺了那袁紹為大哥,某誓不為人!」關羽當下拿過旁邊的青龍偃月刀,憤恨地說道。

  陳登當下問道:「那這三萬降兵如何處置!」

  「全部坑殺,一個不留!」關羽恨恨地說道。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09:09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七十九章:劉備的擔憂

  歷史上坑殺戰俘的事情,數不勝數,就關羽本人,在當年掘漢水灌樊城的時候,也坑殺了不少魏軍的降兵。

  面對咬牙切齒的關羽,陳登雖然不願意看到那三萬無辜的生命就此消失,但是他還是選擇閉嘴了。因為他知道,這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主公蒙難,身為臣子的,理應盡一切力量去替主公報仇。

  就在關羽殺完所有的俘虜,利用文醜的腦袋祭奠劉備,打算第二日就出發去找袁紹報仇的時候,甄家的商隊出現在了黎陽城門外了。

  雙目看著滿城的白幡知道劉備死的消息定然是傳到了黎陽了。就在這隊人馬想要入城的時候,卻被守城的護衛攔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守城的將士攔住這隊商隊問道。

  「這位將軍,我們是河北甄家的商隊。」管家陪著笑臉說道。

  「商隊?沒看到城裡掛白幡嗎?還不快些滾開?想要找死嗎?」守城的將士搖手當下罵道。

  雙目跳下馬,走上前抱拳說道:「這位將軍,還請通報一聲,就說嫣然山莊的木護衛求見關將軍,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關將軍。」

  「不見,不見……」守城的將士當下說道,「你以為你是誰?關將軍豈是你們能見的?」

  「這位將軍,你就行行好,通報一聲吧!」旁邊的甄家的管家陪著笑臉,暗地裡塞給了那個士兵一袋碎銀然後說道。

  誰知道那個將士當下一把將那碎銀扔在地上說道:「你們想要用這些賄賂本將軍嗎?我看你們八成不是什麼好人!來人啊,將這隊人馬拿下來,看這些人八成是袁紹派來的探子!」

  「住手!我看誰敢!」雙目忍無可忍地從懷裡掏出了一把短匕搭在了那個守城的將士的脖子上,然後憤怒地說道,「快去通報關將軍,就說嫣然山莊的雙目求見!」

  「是誰在這裡撒野!」一個響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一隊人馬將甄家的商隊和雙目等人包圍住了。

  雙目抬頭看過去,只見一位二十五六的將軍起一匹高大的黑馬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黃敘。雙目曾經在黃敘的一面,因此很快就認出了黃敘,他當下叫道:「黃將軍!我是嫣然山莊的護衛……」

  「嫣然山莊……」聽到雙目的話,黃敘想到了林若的嫣然山莊裡有六十四衛,一個個都是好手,他當下說道:「你是什麼人?」

  「在下雙目。將軍應該聽過軍師提過在下的名字吧!」雙目馬上說道。

  雙目?黃敘思索了一下,然後揮手說道:「散開吧!這是誤會。」

  在黃敘的揮手之下,那些包圍著的士兵一個個散開了。

  「你們怎麼來這裡了。」黃敘跳下馬,來的雙目的身邊問道。「莫非軍師有什麼事情交代你們去做不成?」

  「黃將軍,此處說話不方便,還請將軍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漢王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休養。」雙目當下非常認真地說道。

  漢王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休養?

  主公沒有死嗎?

  聽到這話,黃敘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愣愣地看向雙目,發現雙目臉上沒有一絲說謊的跡象,他當下說道:「你們跟我來。」

  將這隊人馬帶到了一處偏僻的院落,黃敘迫不及待地問道:「主公如今在何處?」

  「黃將軍,主公雖然醒過來了,可是身上受了很重的傷,在下將他安置在了馬車上。」雙目說完後將黃敘請到了馬車邊上,撩開車簾,黃敘看到了劉備正躺在馬車裡,當下不由落淚地跪在叫道:「主公!末將見過主公!主公無事,末將就放心了。」

  劉備在甄宓的攙扶下,坐了起來,他微微一笑抬手說道:「靈風,你快起來吧!此事不能怪你,你去將關將軍喚來,孤有話要和二弟說。」

  黃敘起身說道:「是!」

  卻說關羽此刻正在和陳登等人商議,如何偷襲鄴城為劉備報仇的事情,突然間黃敘從外面闖了進來。他一進來,直接到關羽的耳邊說了什麼,當下將關羽驚得站起身來,關羽一臉不敢相信地問道:「靈風,你說的可是真的。」

  黃敘鄭重地點了點頭。

  關羽喜極而泣,當下扯下了頭上戴著的孝帶,拖下身上穿著的孝服,馬上衝出了衙署,朝安置劉備的院子跑去了。

  「靈風,你和關將軍說了什麼?」陳登奇怪地問道。

  「諸位,等一下關將軍回來,自然就會明白了。」黃敘說道。因為劉備沒說見其他人,只說見關羽,因此黃敘沒有將劉備活著回來的消息告訴眾人。

  「大哥!」當關羽看到劉備坐在床上,一臉蒼白的樣子,不由喜極而泣地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劉備說道。

  劉備也落淚地抱著關羽:「二弟,為兄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二弟你了……二弟!」

  「大哥,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好了……」

  「二弟,為兄這次太過於輕敵,兵敗了……哎,兩萬大軍就這樣沒了……」劉備說著就落淚。

  「大哥,當年高祖數敗於項羽,後來在垓下一舉破了項羽的大軍,在烏江逼得項羽自刎,才成就了這千秋大業。大哥只是失敗一次,何況大哥並沒有輸,我們還有與袁紹一戰的資本。只要大哥活著,就一定能夠打敗袁紹這個國賊的。」關羽當下安慰道。

  「沒錯!二弟,你說得沒錯。」劉備當下點頭說道。「備一定能夠重振我大漢的河山的。這點失敗算不了什麼。」

  關羽十分不明白地問道:「大哥,袁紹信中說找到大哥你的屍體,這是怎麼回事?」因為袁紹寫給文醜的信中明明寫著:不日即將劉備首級送來,以亂軍心。

  這不像是騙人的。可是劉備好好的活著,那袁紹那邊,劉備的首級是怎麼回事啊?

  「這是在下想出的李代桃僵之計。若是不如此,在下根本沒有辦法將漢王安全帶出來。」旁邊的雙目忍不住說道。

  「這位是……」關羽看向雙目問道。

  雙目抱拳看向關羽說道:「在下嫣然山莊的護衛雙目,軍師從漢王傳回的捷報推出,敵人有詐,怕漢王有失,因此命在下前來保護漢王,誰知道還是來晚了一步,幸而漢王無事,否則在下萬死難辭其咎。」

  聽到這話,劉備不由說道:「軍師真是料事如神,哎……若是軍師在,備就不會有此敗了。」

  「漢王,莊主曾經說過一句話:『一時的失敗算不了什麼,最害怕的是遇到一次失敗,就萎靡不振,這才是真正的失敗。』」雙目看到劉備一臉自責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大哥,軍師說得沒錯。」關羽當下說道,「大哥不必太過於自責了。」

  雙目起身抱拳對劉備和關羽等人說道:「如今漢王已經平安送歸,在下的使命也算完成。就此告辭了。」

  雙目走到門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回頭對劉備等人說道:「哦,剛剛在下進城的時候,得知龐軍師他們如今平安無事,由趙子龍將軍護送,正往黎陽的方向趕來。」

  聽說龐統等人無事,劉備當下整個人安下心來了。

  突然間關羽想到了什麼,不由看向劉備問道:「大哥,你平安歸來的消息,可要告訴眾人?」

  劉備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暫時不要將備活著的消息告訴其他人。」

  「大哥,你是想……」關羽看向劉備說道,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說道:「弟明白了。不過,這樣子做,只怕會讓我軍的士氣有損。」

  「那曹孟德頭風病不是一直沒有好嗎?不知道這次備身死的消息,能不能治好他的頭風病。」劉備十分不高興地說道。

  「小弟明白大哥的意思,三弟那邊怎麼辦?如今三弟被困安陽……」關羽提醒道。事實上,他今天就想要出兵去救張飛了。

  「翼德那邊應該沒事,以翼德的本事,殺出重圍算不了什麼。備如今擔心的反而是朝歌那邊,若是孔明讓子龍去接應備,那麼朝歌那邊只怕就空虛了……而朝歌可是我們屯放糧草的地方,萬一……二弟,你可曾派下重兵保護糧草?」劉備十分憂慮地說道。

  聽到劉備這話,關羽不由拍著頭,說道:「糟糕!」

  「二弟,莫非你沒有派兵保護糧草?」劉備吃驚地看向關羽問道。

  關羽一臉慚愧地看向劉備說道:「弟因為得到大哥被謀害的消息,一時間惱怒,將這事忘記了。該死,軍師曾經飛鴿傳說,讓弟小心糧草……」

  「二弟……你……」

  「大哥放心,弟馬上親率大軍去保護糧草!大哥請放心養傷。」關羽當下說道。他說著轉身就出去。

  「如今再去……只怕來不及了。哎……」劉備十分無奈地想到。劉備暗暗嘆氣地說道:「但願能夠孔明臨機應變將糧草平安撤離吧!」

  袁紹大軍用火攻破了劉備的大軍後,聽取了司馬懿的意見,立刻派下了三路大軍對劉備軍隊進行全面的圍剿。一路是由文丑、郭圖率領的大軍圍攻黎陽,另外一路是由張頜和許攸率領的一萬人,將張飛圍困於安陽,最後一路是呂曠呂翔兩兄弟和司馬懿率領一萬人馬前往朝歌斷劉備軍的糧道。

  在司馬懿看來,斷了敵人的糧道,這是破敵的關鍵。也正是因為如此,司馬懿才不辭辛苦跟著呂曠呂翔兩兄弟去朝歌斷糧道的。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09:16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章:宿命之敵

  諸葛亮如何不知道糧草的重要性?他因為擔心劉備的安全,不得不將趙雲三千騎兵派出尋找劉備的下落,就在趙雲離開後,他馬上讓人將整個朝歌的糧草裝車,分批次運回延津渡口。並且將朝歌的百姓一併遷往了兗州。

  日近晌午,一匹快馬從西城門快速地跑到了衙署。

  諸葛亮正和幾個文官核算糧草,正準備將最後一批糧草運送回延津渡口,就直撤離朝歌。那個斥候當下跪下說道:「報,諸葛軍師,袁紹大軍一萬人馬正朝這裡趕來。」

  聽到這話,旁邊的幾個文官驚得將手中拿著的糧冊嚇落地上了。

  「領兵的是什麼人?」諸葛亮心裡暗暗叫苦,他料定敵人一定會來偷襲糧草的,卻沒想到會來得那麼快。看樣子,主公一定敗得很慘了,已經沒有能力阻擊敵人了,否則敵人不會來得那麼快的。

  「是袁紹的大將呂曠、呂翔,還有一個叫司馬懿的參軍。」斥候當下說道。

  司馬懿?!他竟然出山輔佐袁紹了嗎?

  諸葛亮早年在水鏡山莊學藝的時候就曾經見過司馬懿,當時司馬懿隨著他的父親司馬防前來拜訪水鏡先生,還在水鏡山莊小住了將近半年。也正是因為這半年時間的相處,諸葛亮對司馬懿可謂相當的瞭解。若是此人在軍中,等閑的計謀騙不過的。

  「諸葛軍師,怎麼辦?」旁邊的文官忍不住問道。

  「先將糧冊撿起來。敵人還沒有來,如此慌張,如何破敵。」諸葛亮看向旁邊的文官說道。他說完轉身朝城頭方向走去了。

  看到諸葛亮如此鎮定,那些慌張的文官們,也跟著鎮定了。

  「諸葛軍師,我們趕緊撤吧!趁敵人還沒有來。」文官提議道。

  「撤?」諸葛亮苦笑地說道,「往哪裡撤?我們城中只有五百個押糧的士兵,這些士兵平日裡根本沒有上過戰場,而對方有一萬人馬,只需派出鐵騎,不出一個時辰就能追上我們。我們如果撤走,那只能自尋死路。」

  諸葛亮抬頭朝西而往,只見遠處的塵土飛揚。

  「報!」一個小吏從城下跑了上來跪在地上說道。

  「何事?」諸葛亮看向那個小吏問道。

  「啟稟諸葛軍師,小人乃是張繡將軍的帳下小卒。張繡將軍奉嚴軍師之命,前來保護糧草,今夜可達朝歌。因怕諸葛軍師擔心糧草有失,特命小人前來稟報!」那個小吏跪在地上說道。

  今晚才到……現在都已經火燒眉毛了。諸葛亮不由苦笑,如何能夠等到今晚?

  「你下去吧!」諸葛亮揮手示意小吏退下去。

  「軍師,怎麼辦?張將軍的大軍今晚才能到。我們如今怎麼辦?」左右文武問道。

  諸葛亮無意當中看到,迎風招展的旌旗,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不由說道:「傳令下去,將城上的旌旗隱蔽,城頭上不準有一個士兵,讓所有守城士兵隱蔽起來,不準隨意走動,不準高聲說話。」

  「是!」左右聽了之後領命說道。

  「諸葛軍師,這樣能行嗎?」旁邊的文官有些擔心地問道。

  諸葛亮心中苦笑,他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但願自己這些反常的舉動,能讓司馬懿害怕,因而不敢進攻城池。只需拖到天黑,張繡的大軍來到,那就好了。

  回到城樓裡,諸葛亮覺得有些頭痛,就在這個時候,他無意當中看到了旁邊當中檀香冒出的煙,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

  司馬懿是一個極為精通音律的人。諸葛亮不會忘記當時水鏡先生叫和龐德公二人琴簫合奏的時候,司馬懿竟然能夠聽得出來,當時他們二人的心境。

  以曲觀心,這要何等的音樂造詣?

  話分兩頭,司馬懿派出前哨到達朝歌城外,發現朝歌城頭空無一人,就連旌旗也沒見到一張,而四個城門的又大開,一副死城的樣子,更讓人膽戰心驚的是,這城裡灰塵滾滾,似乎埋有伏兵。

  前哨將所見所聞回稟司馬懿,司馬懿聽了之後,哈哈大笑,然後說道:「故作玄虛,這樣做,就以為我不敢入城嗎?」

  「傳令下去,全速前進!」司馬懿當下說道。

  旁邊的呂曠忍不住說道:「參軍,城頭不見人影,四門打開,城內有煙霧,這必然有詐。這樣進去只怕會有伏兵啊。」

  「什麼伏兵,那是敵人故意嚇我們的。他故意做出這樣的假象來迷惑我們,如今只怕這朝歌城內根本空無一人。」司馬懿當下說道。

  可是當司馬懿到達朝歌城外的時候,卻下令全部人馬停止進軍了。因為他在朝歌城頭上看到了一個熟人。雖然多年不見,可是天生視力異於常人的司馬懿,一眼就能看清楚,在城頭上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他在水鏡山莊見到的那個人。

  「諸葛孔明!」司馬懿當下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想到,劉備將糧草交給這個人看守。」

  「參軍,為何下令停止前進?」呂曠不明白地問道。他司馬懿剛剛不是說,這是敵人設下的疑兵之計嗎?

  「你沒看到城頭上坐著人嗎?」司馬懿當下說道。

  呂曠、呂翔兩兄弟抬頭看向朝歌的城頭,只見城頭上坐著一個青年文士,這個青年文士左右各立了兩個小童。

  「參軍,不過是一個文士,有什麼好怕的!」呂翔不明白地問道。

  「噓!別吵!」司馬懿當下示意呂曠、呂翔二人閉嘴。

  「仲達,別來無恙,一別經年,沒想到今日竟在這裡與仲達相見!」諸葛亮站起身來走到城樓上,俯瞰低下的司馬懿笑著說道。

  「孔明,懿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司馬懿打馬上前笑著說道。

  「仲達,亮記得當年水鏡先生誇仲達精通音律,堪比江東周公瑾,今日既然能與仲達在此相遇,不如亮撫琴一曲,讓仲達聽聽亮如今在想什麼。」諸葛亮笑著看向司馬懿說道。

  「哦,那懿就洗耳恭聽了。」司馬懿當下笑著說道。司馬懿說完後,退回陣中。

  「參軍,和這廝廢什麼話,直接殺上城頭,將他抓住,不就行了嗎?」呂曠不耐煩地說道。

  司馬懿搖頭說道:「我熟知這諸葛孔明的為人,他絕不會是一個喜歡弄險的人。只怕這城中真的有伏兵。我們的人馬並不多。萬一這城中真有伏兵,我們只怕會吃虧的。」

  「那怎麼辦?」呂曠不禁問道。

  司馬懿對他們說道:「別吵,注意聽,那諸葛亮正在彈琴。」

  這曲子是「流年」,當年司馬懿曾經在水鏡先生哪裡聽過,記得當時是水鏡先生和龐德公二人琴簫合奏的。

  此曲輕揚飄逸,乍聽這樂音,恍如涓涓溪流,又似風過林間,漸漸的樂聲當中,帶著一種悲鳴,如同風拂過火燒的荒山,又似身處絕地的掙扎……

  「流年」本是回憶往事的琴曲,可是司馬懿卻能在這曲子裡聽出了不一樣的感覺,那就是這錚錚音符當中暗藏著殺機,雖然這個殺機看起來很隱秘,但是他能聽得出來。

  一曲過後,諸葛亮站起身來,呵呵地笑著摸著鬍子對司馬懿說道:「仲達,此曲可是熟悉?」

  司馬懿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諸葛亮說道:「可惜,這曲子本是琴簫合奏,如今只有琴曲,沒有簫伴,聽起來,多少有些讓人遺憾。」

  「確實如此,不如仲達上來與亮合奏一曲如何?」諸葛亮微笑地看向司馬懿說道。他可是一臉無公害的微笑。

  「呵呵……」司馬懿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裡暗罵:上去?你以為我傻啊!你以後我聽不出你琴曲當中暗含的殺機嗎?

  「懿雖然精通音律,卻不懂如何吹奏這洞簫。只怕要辜負孔明的一番好意了。」司馬懿當下說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諸葛亮一臉遺憾地說道。

  「後隊改前隊,後退三十里,安營紮寨。」司馬懿當下轉回頭對旁邊的呂曠、呂翔說道。

  「參軍,不進城了?」二呂不由追問道。他們只覺得諸葛亮彈琴很好聽,可是卻不像司馬懿那樣能聽出琴曲當中帶著的什麼殺機之類的東西。

  「進城?這朝歌城裡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馬!進去送死嗎?」司馬懿忍不住罵道,「今日我軍遠道而來,軍士們已經疲憊了,如今攻城,會讓敵人以逸待勞的。等派出斥候,打探清楚,再進城也不遲。」

  「參軍所言極是。」呂曠、呂翔當下說道。

  看著司馬懿率著大軍退了之後,諸葛亮整個人才鬆了一口氣。此刻他感覺到一陣陣後怕,若是剛才自己的琴聲沒有辦法騙過這個傢伙,只怕自己如今已經成為他的俘虜了。

  「諸葛軍師……你沒事吧?」眼看司馬懿的大軍退後,左右看向諸葛亮,發現諸葛亮靜靜地坐在那裡,忍不住問道。

  諸葛亮回過頭,一臉筋疲力盡地說道:「無事。敵人的斥候如若進城,立刻射殺。記住了,一個不留。」

  「是!」左右說道。

  「軍師,這樣做,豈不是讓敵人懷疑我們城內空無一人?」左右不解地問道。

  「司馬懿為人多智,多智者必多疑。只有這樣,反而讓他認為我們城內有伏兵。」諸葛亮當下搖手說道。

  諸葛亮看著左右退下去,他也信步走進了城樓。他從牆上拿出了一把劍,對著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但願能夠瞞騙得久一些!這樣起碼能夠撐到張繡將軍到來。

  否則自己真的要成為他的俘虜了。

  諸葛亮的腦子裡又回想起當年的事情了。

  當年司馬懿在水鏡先生和他父親的司馬防的嘴裡談話當中得知自己的稱號後,很不服氣地來找自己,一見面就問道:「你就是臥龍?」

  「是又怎麼樣?」 ( 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 身為孩子的諸葛亮,內心還是爭強好勝的,他當下就立刻說道。

  司馬懿挑釁說道:「水鏡先生說,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你真有那麼厲害?」

  「怎麼?你要比試一番嗎?」諸葛亮驕傲地說道。

  「我不相信你真有那麼厲害。比就比,如果你輸了,你以後就不許叫臥龍!臥龍這個稱號,就要讓給我。」司馬懿很不服氣地說道。

  「要是你輸了呢!」諸葛亮當下反問道。

  司馬懿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我輸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這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諸葛亮很高興地說道。

  司馬懿拍著胸口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當時自己和司馬懿的比試,引來了水鏡先生、司馬防、龐德公、黃承彥等四人的觀望。其實比試很簡單,司馬懿和諸葛亮兩個人各給對方出三道難題,對方必須在一炷香之內作答完成,超出了時間就算輸。

  前兩局,兩個人都打成了平手,最後一句是斗陣法,司馬懿輸給了諸葛亮。

  雖然諸葛亮贏了,不過諸葛亮內心深處知道自己勝之不武。

  因為諸葛亮出的這道題是當年遇到林若的時候,林若出給他的難題,花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他也無法破解,這司馬懿在一炷香的時間裡又豈能破解。

  看著一炷香燒盡後,司馬懿十分無奈地看向諸葛亮說道:「我輸了。我比不上你。你說吧,你要什麼?」

  看到司馬懿這麼痛快的認輸,諸葛亮一時間不知道要什麼是好,其實剛才他也只是出於好勝隨口說說的,哪裡想過真的要什麼。

  「亮兒,你贏了,你要什麼?」水鏡先生摸著鬍子看向諸葛亮笑著問道。

  要什麼?自己真的不知道要什麼?

  突然間諸葛亮想到了,昨天黃承彥送給司馬懿的那柄名叫承影劍的紅木劍,這劍是木頭做的,看來去十分的漂亮,應該不是很貴的,他當下說道:「我要昨天黃先生送給你的那把承影劍。」

  「什麼?」諸葛亮這話一說出口,眾人都愣住了。

  「亮兒,你剛才說什麼?」水鏡先生問道。

  「我說我要承影劍。」諸葛亮再一次重複說道。

  司馬懿的臉色當下變了變,他不由側頭看向旁邊的父親和黃承彥二人,似乎帶著求救的味道。

  「胡鬧,胡鬧……這劍不能給你!」司馬防當下說道。

  「呵呵,建公,你的兒子輸了,對方要著承影劍,你就該給他。」黃承彥摸著鬍子笑著看向司馬防說道。

  水鏡先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連黃老都這樣說了,莫非建公你要反悔嗎?要知道,這可是仲達剛才親口說的,只要他輸了,孔明要什麼,他都會答應的。你這做爹的,莫非要教兒子做失言小人不成?」

  司馬防嘆氣說道:「罷了,既然是仲達自己沒有本事,我這做爹的,又能怎麼樣。」司馬防說著看向黃承彥說道:「黃老邪,看來我兒子無緣做你家的女婿,這承影劍就送給有緣人吧!」

  當司馬防讓人取來承影劍,由司馬懿遞給諸葛亮的時候,司馬懿的臉上充滿了怨恨,似乎要將諸葛亮吃了一般。直到後來,諸葛亮才明白為什麼司馬懿會有這樣的表情了,因為承影劍是黃老送給他未來女婿的信物。

  諸葛亮贏的不單是一把劍的問題,還是一個墨家傳人的妻子。

  諸葛亮記得後來司馬懿隨他父親離開水鏡山莊的時候,他就看向諸葛亮非常認真地說道:「孔明!總有一天,我要贏你。不僅要將承影劍贏回來,還要讓你當我的下屬,永遠聽命於我。」

  聽到司馬懿這話,諸葛亮哼了一聲說道:「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亮做你的下屬又何妨?只要你能贏得過我。」在當年驕傲的諸葛亮心裡,他永遠不會認輸的。

  就在諸葛亮回憶往事的時候,突然間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副將抱拳對諸葛亮說道:「諸葛軍師,敵人派進城的斥候,全部殺光了。」

  「好。知道了。」諸葛亮揮手示意他退下去。

  話分兩頭,卻說司馬懿得知自己派進去的斥候竟然被伏在暗中的人全部射殺之後,他當下說道:「看來,這孔明果然在城內埋下伏兵。」

  「參軍何以見得那諸葛亮不是因為心虛,才射殺斥候的?」呂曠忍不住反問道。

  「哼,心虛?諸葛擅於用兵,若是他城內沒有伏兵,為了使我懷疑,他一定會讓斥候進去,並且弄得全城皆兵的,如今他沒有這樣做,反而射殺我的斥候,那麼只能說城裡一定有伏兵,他這樣做是反其道而行之。」司馬懿當下搖頭說道。

  聽到司馬懿這話,呂曠、呂翔兩個人似乎有些明白地點了點頭。

  「那現在怎麼辦?」呂曠問道。

  司馬懿非常肯定地說道:「諸葛此計不成,今夜一定會派人來劫營的。我們必須做好防範。先讓兄弟們按兵不動,靜待時機。看看這諸葛亮能玩什麼花樣。」

  司馬懿雖然這樣說,可是心裡又有些懷疑這朝歌城裡是不是真的沒有什麼伏兵,這倒是諸葛亮騙自己的。想到這裡,司馬懿當下又招來了一隊人馬,吩咐他們在四門外守候著,若是發現有小部分人馬趁著夜色從城內逃出來,就立刻來稟報。

  因為司馬懿覺得,若是城內真是空城,諸葛亮一定會趁著夜色遁走。因為這是諸葛亮唯一逃走的機會了,諸葛亮一定不會放過的。

  天色漸漸的暗了,可是張繡的大軍還沒有到。

  諸葛亮知道,自己的疑兵之計,只能瞞司馬懿一時,而且時間絕不會超過一天,若是今天晚上自己不派兵偷襲他的營寨,他一定會懷疑自己城內是否真的有伏筆的。

  「諸葛軍師,張繡將軍的人馬還沒有到,我們是不是派人去看看?」左右文官忍不住問道。

  諸葛亮搖頭說道:「不行,若是派人出去,被司馬懿拿住了,就暴露這城中的虛實了。記住,今夜朝歌城裡,讓士兵們都不許點燈,不許點火把,讓整個朝歌處在一片黑暗當中,違令者斬!」

  文官驚訝地說道:「啊,這樣做,豈不是告訴司馬懿,朝歌城裡沒有百姓嗎?」

  「司馬懿不會這樣認為的。你按我說的去做就是了。」諸葛亮當下說道。

  文官當下說道:「卑職遵命。」

  啟明星亮起來了,可是張繡的人馬還是沒有到。諸葛亮有些坐不住了,不過他卻強忍著要自己冷靜,因為他這個軍師若是慌了,那麼底下的人,必然會亂成一團。

  天越來越暗,天空中的星星越來越多。看著燦爛的星空,諸葛亮半點心情也沒有。

  此刻的他只盼著張繡的人馬能夠快點到,因為他知道,只要過了今晚,司馬懿一定會明白自己欺騙他的。

  「三更了……」諸葛亮看著桌上放著的沙漏,不由嘆氣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兵端著一碗稀粥走進來問道:「諸葛亮軍師,你一天沒吃東西,吃點東西吧!」

  「李伯,你沒睡嗎?」諸葛亮看向那個老兵,當下忍不住問道。

  那老兵笑著說道:「呵呵,軍師睡不著,我們又怎麼睡得著呢!」

  城外有一萬大軍守著,隨時會殺進來,這個時候,誰會睡得著呢?

  諸葛亮一臉苦笑地看向老兵說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張繡將軍說過今晚到,一定會到的。你將這稀粥放下來,去睡吧!」

  「那卑職告退了。諸葛軍師,你也早些睡覺,若是你累倒了,那我們就沒有希望了。」老兵看向諸葛亮說道。

  諸葛亮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下去睡吧!」

  吃過白粥後,諸葛亮還是沒有聽到張繡人馬到來的回報,苦笑著躺在床上了。

  曾經有文官提議趁著天黑從南門逃出去,可是被諸葛亮否定這個計劃了,不為別的,因為諸葛亮知道,以司馬懿多疑的性格,一定會派人在四門守候,看自己是不是會趁著夜色逃竄而去的。

  因為這是自己唯一逃走的方法了。

  其實夜不能寐的人,不只是諸葛亮,還有司馬懿。

  司馬懿從探子口裡得知,整個朝歌城一片黑暗,像是一個死城,他當下不由皺眉說道:「這朝歌城裡莫非真的是一座空城?」

  「不對,以諸葛狡詐的性格,若真是空城,他豈會不讓人亮燈?哼,這廝又想用這計騙我。」司馬懿當下想到。 本帖最後由 sanwu 於 2013-9-15 11:54 編輯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2:00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一章:賈詡對司馬懿

  黑夜在此刻悄然的降臨,暮靄沉沉,天空中,正北方升起了一顆星,閃爍著,彷彿在宣告黑夜的來臨。

  在離朝歌不遠的一個山坳裡正蟄伏著一隊人馬。接著依稀的星光,可以看到隨風飄蕩的狼牙旗幟上書寫著:「漢張」。

  沒錯,這支人馬不是別人的人馬,正是張繡的人馬。張繡如今正和其他的士兵那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休息,而他旁邊一個中年文士一言不發,沉默得像是這山中的石頭,只是在他那深邃的眼裡,還能看到一絲讓人不寒而慄的狠毒。

  「文和,我們真的不進朝歌城嗎?」張繡看向賈詡問道。

  賈詡回過神來,朝張繡微微而笑說道:「將軍,你覺得我們如今進城是最好的時機嗎?如今我們進城,頂多是逼退呂曠、呂翔的一萬人馬,而沒有辦法全部殲滅敵人。可是若是我們……」

  張繡這些年來早就習慣了賈詡的腦子裡的陰毒詭計,當下不由點了點頭說道:「文和,你打算如何去做?」

  「現在還沒到時候,待天再暗一些,我們可以……」當下賈詡貼在張繡的耳邊細聲說道。說完了之後,一臉微笑地看向張繡。

  張繡看著賈詡那招牌式的笑容,想到他的毒計,心裡不由陣陣泛冷,他說道:「雖然文和此計可以盡數殲敵,可是萬一那朝歌城裡的諸葛亮支持不住,或者那司馬懿識破了城中的虛實,那諸葛亮豈不是危險了?」

  「呵呵,伯淵(張繡的字),你自從跟隨主公以來,你覺得主公待你如何?」賈詡看向張繡問道。

  張繡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信任有佳。」

  賈詡笑了,自從張繡歸降劉備以來,張繡一直駐守在揚州,為林若的部下,而林若因為賈詡的關係,林若一直沒有任何懷疑張繡的舉動,不僅沒有調任張繡帳下的軍馬,甚至還很放心的將揚州的北面的防務交給了張繡,把張繡安置在了壽春城。

  這讓張繡對林若這種信任倍加感激。

  不過,這種信任也只是林若對張繡的信任,但是很明顯的是劉備帳下的其他人對張繡這個兵權在握的大將很不信任。尤其是關羽,在關羽看來,那張繡就是一個兵敗來投,窮途末路的落魄之人。

  「伯淵,主公帳下文臣武將眾多。若是你沒有贏得一場很漂亮的仗,你永遠沒有辦法脫掉那個兵敗來投、窮途末路的帽子。」賈詡看向張繡淡淡地說道。

  聽到賈詡這話,張繡黯然了。雖然平日裡,沒有什麼心計,甚至看似無腦的他,也明白,林若對自己的信任並不能代表劉備帳下其他人對自己的看法。

  「可是文和,那諸葛亮是主公的軍師,要是萬一那諸葛亮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主公那邊……」

  「諸葛亮既然是主公的軍師,那他更應該能拖得住司馬懿的。」賈詡說道。當然他這話並不是看不起諸葛亮,反而是對諸葛亮的一種信任。

  張繡雖然不太放心,可是既然賈詡都這麼說了,他還是選擇聽從賈詡的計謀。因為他知道,賈詡不會害他的。

  夜色過半,張繡率著五千精騎兵由南往北繞過了朝歌城外的樹林,直接出現在了司馬懿大軍駐紮的營地的對面的河邊。

  天地間一片寧靜,除了四處的蛙鳴聲以外,聽不到一絲雜音。

  隔著河遠遠地看去,發現司馬懿的軍營亮著零零散散的火光,藉著火光,賈詡能夠看清楚司馬懿軍營的佈置。他當下心裡一沉,忍不住說道:「這司馬懿果然是名不虛傳。」

  「怎麼?文和覺得那司馬懿還是一個人才?」張繡忍不住說道。

  賈詡說道:「伯淵,可知道司馬懿在河北久負盛名,此人確實不愧是許靖今年排的謀士榜上的第十位。你看這軍營佈置得層層疊疊,錯落有致,進退有路,整個軍營井然有序。若是不是事先知道這軍營裡,沒有什麼人,我們就算到達了這裡,發動夜襲,只怕也佔不了多大的便宜。」

  「呵呵,可是那司馬懿卻將所有的人馬都派出去,在朝歌附近的隘口設伏,想要伏擊諸葛亮的人馬,反而讓我們有了可趁之機。」賈詡最後微微一笑,然後說道。

  「文和,如此看來,那司馬懿應該不是你的對手了。那文和,在那謀士榜,你排名第幾?」張繡問道。

  「第七。」賈詡說道。

  「第一應該是嚴軍師,第二是誰?你怎麼排到第七的?」張繡不明白地追問道。

  賈詡當下淡淡地說道:「第一是嚴新,第二是郭嘉,第三是沮授,第四是荀彧,第五是龐統,第六是田豐,第七是我,第八是荀攸,第九是諸葛亮,第十就司馬懿。」

  這次謀士榜是許靖編寫的,因為他沒有他的兄弟許劭那麼出名,因此這謀士榜也沒有像當年許劭編出的那麼廣泛流傳開來。知道的人也不是很多。

  其實天下能人何止這十人呢?只不過,在這幾年裡,也就只是這十人,在天下諸侯面前出風頭罷了。

  「伯淵,下令進攻吧!」賈詡對張繡說道。

  聽到賈詡這話,張繡點了點頭,當下舉起手中的長劍,直指敵營,大聲說道:「兄弟們,殺啊!」

  「殺啊……」五千多的戰士,突然間齊聲暴喝道,就在他們暴喝的一瞬間,五千多匹馬齊齊衝向了各自的目標,馬過淇河,一時間濺起無數水花。

  頃刻間,那種屬於夏日的那種寧靜被完全打破了,在司馬懿軍營裡巡視的二十來個士兵,也聽到了天崩地裂的喊殺聲,急匆匆地敲響了警鐘,可是沒到片刻,就被衝上來的張繡的騎兵一刀砍翻在地了。

  此刻司馬懿因為得知朝歌城裡,一點動靜沒有,反而顯得有些坐臥不安了。都快半夜了,那諸葛亮還沒有動手嗎?難道這朝歌城裡,真的沒有伏兵?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忽然間聽到有士兵大聲呼喊:「敵襲……敵襲……」

  「快救火啊……」

  「敵襲,敵襲……」

  司馬懿望向帳外,只覺得帳外一片火光,他驚愕地將手中的書放下,慌忙走了出去。只見四下火起,火光沖天,喊殺聲震天動地,兵戈聲、戰馬嘶叫聲、士兵哀嚎聲不絕於耳。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不是在朝歌死城佈置下伏兵和人馬的嗎?怎麼沒有有人回報?劉備軍就到這裡了?難道劉備的人馬還能長著翅膀飛過來不成?

  這個時候呂曠跑過來說道:「參軍不好了,劉備的大軍突然間從我們的營後淇河殺出來。如今我軍大營空虛,根本沒有辦法抵抗來敵啊……」

  「什麼?」司馬懿大驚失色地說道,「你說敵人從我們背後襲來?」

  雖然料定諸葛亮一定會派人來襲營的,可是……可是……怎麼會從自己身後殺出?難道敵人一開始就埋伏在自己的身後了嗎?司馬懿蒙了,自己來的時候,曾經派出斥候四處查探過自己身後的山裡,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伏兵,為何在半夜會有人馬偷襲自己?

  「正是。」呂曠說道。

  場面一片混亂,四處都是被劉備騎兵點燃的火,很顯然自己這一萬人馬的糧草被燒了,就算暫時沒被燒,可是就軍營裡兩百多的人馬,如何跟敵人去硬拚?

  「快撤!」司馬懿很果斷地說道。

  「漢軍大將,張繡在此!呂曠、呂翔,汝等可敢來與某決一死戰?」這個時候張繡一馬當先,大聲高喝道。

  聽到張繡這高聲大喝,呂曠當下趕緊躍身上馬,帶著幾個小兵,和司馬懿兩個人朝南面逃去了。

  張繡看到司馬懿等人逃走,當下離開率領大隊人馬前去追趕。一鼓作氣,追殺敵人。

  嗖嗖嗖,幾聲箭矢破空的聲音。

  司馬懿根本不敢回頭,可是他卻聽到在他的身後,又有好幾個士兵墜馬了。

  敵人的箭法超群,聽到敵人馬蹄聲,也是越來越近了,這樣下去,只怕自己一定會被抓住的。

  該怎麼辦?

  對了……有辦法了。

  司馬懿想到這裡,當下忍不住對呂曠說道:「呂將軍,你先走,去將我們隘口的大軍帶來這裡對敵。而我和其他戰士們留下來對敵,拖住敵人。否則我們一個也逃不掉。」

  「好。」呂曠聽到這話,當下十分感激地說道。他當下讓跟在他身後的二十多個人留下來,和司馬懿一同對敵,而他孤身一個人朝隘口去了。

  張繡看到前面的二十多個袁軍,竟然停下來,擺出一副拚死的樣子,當下不由一陣冷笑,然後說道:「兄弟們,幹掉這些傢伙,去追呂曠那廝!」

  他說著又挽起了弓,搭上箭,嗖嗖嗖,三支箭同發,朝那二十多個袁兵射去。

  司馬懿眼看張繡的箭就要射中自己,當下側身,張繡的箭剛好攝入他的胳肢窩,他用手夾著箭,當下故意落馬,倒在路邊裝死人了。

  一瞬間,二十多個留下來抵擋張繡追兵的袁軍,全部中箭落馬。

  而埋伏在隘口,等待諸葛亮從朝歌出兵的袁軍,聽到從自己軍營方向傳來一陣馬蹄聲,不由站了起來。

  身為主將的呂翔,突然間來人竟然自己的兄弟呂曠,更是吃驚,他當下上前攔住兄弟的馬,發現呂曠一身狼狽,額頭上都是汗,忍不住地問道:「二弟,你怎麼了?」

  呂曠從馬背上跳下來,然後,驚慌失措地說道:「敵軍偷襲營寨,我們的糧草被燒了……大哥,如今張繡就在身後。」

  「什麼?」呂翔當下蒙住了。

  「大哥,張繡快追來了。我們怎麼辦,怎麼辦?」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呂曠慌亂不已地抓住呂翔的肩膀搖著說道。

  呂翔強行鎮定下來,然後說道:「兄弟們,趕緊……趕緊聚集起來。槍兵在前,步兵和弓兵在後,一定要攔住敵人。」

  可是時間還是太少了,這麼短的時間,根本沒有辦法讓這一萬多的弟兄們聚集起來的。

  果然還沒等那些士兵緩過神來,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張繡的騎兵就殺過來了。

  「殺啊!」鐵騎一靠近,那些士兵,當下揮刀就砍。

  而那些士兵,多是步兵,也有弓箭手,可是弓箭手在近身戰當中,完全是出於劣勢的,頃刻間,這將近一萬的人馬就完全被張繡的五千鐵騎衝散了。

  張繡更是一馬當先,飛馬而來,一槍朝杵在人群當中的呂翔刺了過去。當下,將呂翔的胸口刺了一個窟窿,呂翔隨即倒在了馬下。

  眼看大哥被刺死,而且敵人來勢兇猛,呂曠知道自己如果再不逃走,一定會被殺掉的。他當下二話不說,跳身就上了旁邊的那匹馬背上,打馬就逃。

  張繡看到呂曠想要逃走,當下冷笑,拿出了弓,搭上箭,箭矢破空,嗖的一聲,那支箭直直地插入了呂曠的腰背之上,隨即落下了馬。

  毫無疑問,主將被殺,剩下的副將和士兵,根本沒有絲毫決戰的意圖,一個個都只顧得逃命了。

  張繡帳中的人馬,可沒有林若帳下的人馬那麼善良,因為他們計算功勛都是用人頭來算的,因此這些士兵們,不管你袁紹的人馬有沒有戰鬥能力,是不是投降,一律一刀一個。收割頭顱的手段十分的純熟。

  天亮了,戰場上,一片血跡,地上都是一堆堆沒有頭顱的屍體。

  「文和,我們勝利了。」張繡將手中呂翔、呂曠的二人的人頭拿給賈詡看,滿心歡喜地說道。

  「司馬懿的屍體,伯淵可曾讓人找到?」賈詡當下不由問道。二呂不過是跳樑小丑,他們是生是死,賈詡一點也不關心。

  「昨天晚上,我記得我是將他射落下馬的。當時急著追呂曠,沒有注意到他的生死,後來派人去找,竟然找不到他的人了。」張繡當下說道。

  賈詡皺眉頭說道:「看來,那司馬懿逃走了。讓這人逃走了,以後我們一定會有麻煩的。真是可惜了。」

  「怕什麼,那廝不過是謀士榜上的第十名,有文和你在,還怕抓不到他嗎?走吧!我們進城去見見那個謀士榜上第九的諸葛軍師。」張繡很不在意地說道。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2:19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二章:荊州暗流(一)

  夜色深沉,天空當中點綴著無數的繁星。

  在明朗的夜空之下,一陣充滿低沉之音的琴曲飄蕩在這黑夜裡。在這寧靜的夜裡,聽到這低沉之音,總是讓人不由覺得操琴之人,此刻定然是滿懷心事,或者正為某些事情擔心。清風吹來,在濛濛的夜色裡依稀可見,一位男子坐在花園裡,對夜彈琴。

  多少天了?

  三天了?不,已經將近有七天了,在冀州都沒有傳回有關劉備的消息。難道主公真的有不測嗎?更讓自己擔心的事情,不僅是主公的安危,還有荊州世家的舉動。

  昨天,就在昨天晚上,蒯嬌突然間胎動了,不足月子的她竟然生下了一個公子,身為劉備留守的人,林若少不得去看蒯嬌和孩子。從蒯嬌的氣色、還有孩子的樣子,林若可以斷定,這孩子絕不是自然生出來的,而是吃了催生的藥物生出來的。

  看來蒯家已經知道劉備出事的消息了,否則不會那麼急著讓蒯嬌將孩子生下來的。可是這個孩子太弱小了,不足月子出生的孩子,只怕會很快夭折的。

  就算這個孩子不是因為疾病而死,只怕也未必能夠逃脫錢夫人的毒手。

  說起這個錢夫人,林若一點也不敢輕視。因為在去川地之前,林若曾經在蒯良、蒯越的懇請外加劉備的面子下,為給蒯嬌診斷過不能「生育」的疾病。其實當林若得知這麼多年來劉備只和錢夫人生育有孩子,和別的夫人怎麼也生不出孩子,就已經知道,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當他給蒯嬌診脈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蒯嬌一直沒有辦法懷孕,那是「吃」了「避孕」藥的效果。錢夫人身為劉備的正室,因此給每一個夫人都會送去一種名為味道十分清香的美容養顏的好東西,這東西吃了之後,不僅能讓皮膚變得雪白無暇,更能讓整個身子變得輕盈,臉色變得紅潤,還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體香。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護膚保健品,可是它也是一個絕佳的「避孕」藥。

  懂得後宮黑暗的林若,自然不會點破這其中的緣故,只是說蒯嬌因為上一次懷孕流產的事情,身體不好,只需要休養一段時間,自然可以懷孕了。而且還很委婉地提出,以蒯嬌的身子不好,不能吃大補之物和養顏類的藥物,否則會讓蒯嬌的身體無法恢復正常。也正是因為有了林若的話,和林若開出的藥,這才讓蒯嬌在後來一年裡,懷上了孩子。

  也不知道,自己當初做的是對還是錯,蒯嬌懷上孩子的事情,這讓錢夫人對林若有說不出的「埋怨」。

  今天早上,蒯良破天荒地拖著病重的身體,來府衙找林若。他和林若商議的事情,雖然是戰後冀州的難民的安置的問題,可是言語當中,隱約地透露出來,希望得到林若的支持,很顯然蒯良知道,目前蒯家根本沒有辦法和林若的勢力相對抗衡。

  林若當下也不點破,更不表明態度,只是笑著說道:「主公如今春秋鼎盛,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如何能夠妄議百年之事?」

  送走了,蒯良之後,公子劉諶來找林若。他一進門,就讓府衙左右都退下去,走到了林若的面前,突然間跪在了地上。

  「公子,你何故如此?」林若看到劉諶這個樣子,當下慌忙站起身來,連忙將劉諶扶了起來。

  「老師,你告訴我,父王是不是出事了?」劉諶看向林若問道。很顯然他也得知了劉備在前線出事的消息了。

  「是的。」林若很坦然地說道。

  「老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劉諶繼續追問道。

  林若當下也不隱瞞,直接說道:「當公子那日將主公的捷報傳過來給我的時候,我就推斷出來,主公中了袁紹的詭計。」

  「既然如此,為何……為何老師你不告訴我?」劉諶激動地說道。很顯然,他應該聽得了很多風言風語,而且這風言風語都和林若有關。

  林若苦笑地看向劉諶說道:「公子,你可知道,一旦我將主公戰敗的消息傳出去,會造成多大的震撼?」

  「到時候,我們後方人心不穩,你覺得主公可還有機會戰勝那袁本初?」林若看向劉諶問道。

  劉諶聽得林若這解釋後當下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老師,那你為何……為何讓周公瑾等人在江陵那邊聚集水軍?」

  聽得這話,林若愣了一下,公瑾在江陵那邊聚集水軍?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給他下的命令?

  莫非公瑾是打算要逼宮嗎?熟知歷史的林若,知道陳橋事變的事情,趙匡黃袍加身。莫非自己也要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該當如何?以自己的能力,確實做這樣的事情,易如反掌,可是自己不會去做的。

  「老師,難道不是你的命令?」劉諶吃驚地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的臉色十分的陰霾,然後說道:「如果我說不是,公子可相信?」

  劉諶突然間又跪下說道:「老師,家父將四州一切事情托付給你,對老師你自然是信任,而老師的為人,學生自然信得過,可是老師帳下的文臣武將,只怕未必會像老師那麼想。若是老師真的被逼無奈,走到了……還請老師……看著家父的面子上,放過……」

  劉諶說著當下就哭了起來。

  劉諶這個樣子,讓林若的心當下不由一緊,他當下就要將劉諶扶起身說道:「諶兒,你這是做什麼?你快起來。」

  劉諶不肯起身,反而是更堅定地跪在地上說道:「老師,還請老師答應學生的要求……」

  「糊塗,糊塗……」林若當下不由惱火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莫說現在沒有主公的消息,就算主公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整個匡扶大漢的重任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你竟然跑來與我說這些……你真是氣煞我也!」

  「老師……」劉諶看到林若一臉的怒火,當下不由停住了哭聲,抬頭看向林若。

  林若當下很生氣地說道:「公子,你起身!」

  劉諶慢慢地站起身來了。

  林若當下走過去,一把拔出了自己掛在牆上的龍淵劍。他這一個舉動,當下讓劉諶的臉色不由一變。

  劉諶額頭冒著冷汗看向林若,心裡暗暗後悔,剛才自己做這些是不是讓老師真的生氣了?難道他真的如母親說的那樣嗎?

  林若看到劉諶這臉色,心裡更是傷感,他拿著劍走過去,這個舉動這讓劉諶倒退了兩步。林若也不理會,當下將手中的劍交給劉諶。

  劉諶糊里糊塗地接過林若遞過來的劍,十分不明白地說道:「老師你這是做什麼?」

  林苦笑地說道:「公子,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劉諶茫然地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弟子不知道。」

  「劍在你的手中,你如果覺得我是那種會做出大逆不道,謀取主公的江山的事的人,你如今就可以用這把劍殺了我。我絕不怨恨你。」林若很坦然地看向劉諶說道。

  「老師……」劉諶驚愕萬分地看向林若說道。他沒想到林若竟然這樣對自己說。

  「老師……」

  「怎麼?不敢嗎?」林若輕笑地看向劉諶說道。

  劉諶愣住了,他當下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殺林若嗎?他下不了手,而且他能感覺到,林若這樣做絕不是作秀,因為他在林若的臉上看到的坦然之色,讓他為之動容。看來,真的是自己和母親誤會他了。

  「諶兒,你今年多大了?」林若看向劉諶問道。

  劉諶不明白為何林若會這樣問,他當下說道:「弟子今年十六歲了。」

  「十六歲了……當年我下山也只是十七歲,比你大不了多少。」林若喃喃地說道。突然間林若話鋒一轉,凌厲地看向劉諶說道:「你都十六歲了,可是做事情還是不知輕重,你可知道,若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我?你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劉諶完全被林若突如其來的凌厲嚇住了,他手中的劍落在了地上,然後說道:「徒兒知錯了。」

  林若看到劉諶這個樣子,當下說道:「若是今天站在這裡的人不是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有多嚴重?」

  「若是站在這裡的人,是和曹操一般奸詐的人,你這樣子做,就會讓他更輕視你,到時候,你知不知道,你還有你母親,你的兄弟姐妹,都會被全部軟禁,永遠沒有自由的機會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做是逼著他對你動手。」

  劉諶當下愣住了,因為林若說的很有道理。

  「若是站在這裡,是和孔明先生一般的人,你這樣做,只會讓他覺得心寒,別說是他,就算是我,此刻我也心寒,非常的心寒……你知不知道,就在剛剛一剎那,我就想扔下荊州所有的事情,什麼也不管了,什麼也不做了……我要離開這裡,回我的朱崖去,去當一個閑雲野鶴。」

  劉諶這下慌了,他當下說道:「老師,弟子錯了,弟子錯了……弟子不該不信任老師的。老師……你別生氣了……」

  「生氣……我自然生氣,可是我此刻卻沒有辦法生氣。因為我對主公說過一句話,『備不負新,新不負備』。好了,你也不用擔心了,就算是我真的生氣要走,也絕不會丟下這麼一個爛攤子,就走的。」林若當下搖手說道。

  劉諶低下了頭說道:「弟子知錯了。」

  「這事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當初因為害怕你擔心,才沒將事情原本告訴你,讓你誤會的。不過,諶兒,如今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你應當明白為何這些日子,我一直將你留在身邊的良苦用心了吧?」

  面對林若如此一番詢問,劉諶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老師,你是在保護徒兒嗎?你是擔心徒兒有危險?」

  看來自己這個徒弟不太笨,林若嘆氣說道:「主公生死未,此刻若是你遇刺,那麼荊州各種勢力必然會混亂。到時候,主公苦心建立起來的基業就會毀於一旦。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劉諶當下暗暗罵自己的母親多疑,什麼要挾人質……自己的老師豈是那種人?看來,自己真的不如父王會看人。他腦子裡不由想起了,劉備臨走前一夜對他說過的話。

  「諶兒,你留在荊州,一切事情都要聽從軍師安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怕,有軍師在,他一定會處理好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信任他。知道了嗎?」

  「孩兒明白,還請父王不要擔心。」

  當日父王的話如猶在耳,而自己卻因為母親的話對林若生出了懷疑,想起來,劉諶不由覺得自己確實太過分了。

  想到這裡,劉諶忍不住說道:「弟子知錯了。還請老師責罰。」

  聽到劉諶這話,林若板著臉說道:「罰你?還是輕的。子龍將軍教你的武藝,你練得如何了?」

  「老師,這幾天……你一直讓弟子跟在你的身邊處理政事,弟子……弟子沒有時間練,因此生疏了不少。」劉諶一聽當下低著頭,一副犯錯的樣子說道。

  「哼,沒時間練?你只怕是偷懶吧!」林若一聽當下忍不住生氣地說道。要知道,最沒時間練武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劉諶低下了頭。

  「罰你到校場上背著沙袋跑二十圈。我會讓人看著你的。你別想偷懶。如果讓我知道你偷懶,我就罰你頭頂著酒罈,站木樁三個時辰!」林若突然間很生氣地說道。

  「啊!」劉諶當下忍不住叫命苦。

  「下去吧!」林若揮手說道。

  劉諶甚是無奈地領了責罰退下去。他在路上,剛好碰到一身勁裝的陸遜,忍不住說道:「伯言,你剛剛從校場回來啊?」

  陸遜一看到劉諶,當下連忙躬身說道:「陸遜見過公子。」

  「你看,你又來了。我們兩個還是師兄弟呢!幹嘛,那麼多虛禮呢?老師,老師罰我背沙袋跑二十圈,師兄,你能不能替我求求老師,讓他少罰一點?」劉諶當下走過去搭住陸遜的脖子說道。

  陸遜聽了不由苦笑說道:「師弟,你還不知道老師他的脾氣嗎?上一次,我卻替你求情,結果老師一生氣就罰我和你一起背沙袋跑二十圈,如今我去的話,肯定又要來陪你一起背沙包跑了。」

  聽到陸遜這話,劉諶說道:「伯言,身為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你難道忍心看小弟我一個人背著沙包在操場上跑嗎?」

  陸遜聽到劉諶這話,當下一陣無語,這廝簡直就是……若不是看在他是公子的份上,真想狠狠扁他一頓。他白了了劉諶一眼,然後說道:「不去。哼哼,老師今天罰你跑步了,他身邊肯定缺少人幫忙。為兄我為了你,會加倍用心做事情的。你就放心在這裡跑步吧!」陸遜說著拍了拍劉諶的肩膀,然後幸災樂禍地走了。

  劉諶走後,林若當下讓人將八荒叫了過來。

  「莊主,有什麼事情?」八荒看向林若說道。他發現林若的臉色不善,地上還躺著一把寶劍,似乎剛才和劉諶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去查查,水軍的情況。還有,讓人查查,最近周公瑾都和什麼人在一起,都和什麼人見過面,記住了,無論是誰,都要告訴我。我懷疑有人挑唆公瑾做不應該做的士氣。」林若看向八荒說道。

  「是。」八荒當下應聲說道。

  「還有給朱崖去一封信,讓煥之小心,我擔心最近士家可能有什麼行動。」林若又說道,「士家的性子我瞭解,若是我們強大,他斷然不敢小瞧,可是若是聽說主公在河北慘敗,他們一定會欺負到我們的頭上的。」

  八荒說道:「是!」

  「你這兩天派人監視蒯家那邊,可有什麼消息沒有?」林若看向八荒問道。

  「沒有,這幾天蒯家很規矩,我們根本查不到什麼。就連我們派去的人,都覺得這個蒯家也太規矩了。」八荒當下說道。就連專門處理情報的十三他們也覺得蒯家太正常了,正常得讓人不敢相信。

  林若皺眉,然後說道:「這蒯家此刻越是規矩,越是可怕。你們的監視千萬不能放鬆,知道了嗎?」

  「卑職明白的。」八荒說道。

  林若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

  就在八荒想要下去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說道:「莊主,夫人最近身體不太好,你若是有空,該去看看夫人。」

  聽到八荒這話,林若愣了一下,然後問道:「是大喬?」

  「是大夫人,這幾日大夫人總是渾身乏力,臉色十分的差。卑職本來想要告訴莊主的,可是她說莊主最近忙得很,等有空的時候,再和莊主說,反正不是很忙大事。」八荒當下低頭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一愣,然後說道:「這些天,我太忙了,都沒有空去看她。等有主公的消息,我再去看她吧!」

  「那卑職告辭了。」八荒說著低頭下去了。

  八荒走出去,剛好看到陸遜,他當下微微抱拳算是和陸遜打招呼,陸遜也連忙回禮。

  陸遜走進來,正看到林若手裡拿著龍淵劍在撫摸,那神態很是安詳,安詳得讓陸遜有些害怕,他當下忍不住輕聲說道:「軍師……」

  「伯言,你來了。」林若這才回過神來,將劍守好,然後說道:「昨天,我讓你去查的,你查的怎麼樣了?」

  陸遜當下抱拳說道:「軍師,學生已經查好了。今年春耕以來,不少地方種下去的大豆確實無法發芽,而且還長霉了。」

  聽到這話,林若不由皺眉頭,他當下說道:「伯言,這些地方都是什麼地方?」

  「少部分是我們義舍的安置田,絕大部分是東遷川民安置的屯田。尤其是當陽縣的,幾乎是全縣的安置田種下的大豆都沒有長出苗來。」陸遜當下說道。

  「伯言,你覺得這件事情是怎麼回事?」林若看向陸遜問道。

  陸遜沉默一一下,然後說道:「軍師,那些流言說主公無道伐有道,天怒人怨,上天降下災禍示警……以學生之見,這八成是袁紹搞的鬼。」

  林若當下皺眉頭,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是嗎?伯言,你去查查,今年否則發放種子到百姓手中的官員是誰?記住了,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

  「軍師,你是說是種子的問題?」陸遜看向林若問道。

  林若當下說道:「春秋時期,越國滅吳的七條毒計當中,就有將煮熟的種子進貢給了吳國這條。結果吳國當年全國歉收,而越國派人到吳國高價收購糧食,弄得吳國百姓民不聊生。這使得吳國失去了民心。我想敵人也在用這條計來對付我們。」

  聽到這話,陸遜說道:「軍師……」突然間陸遜跪了下來。

  林若看到陸遜跪下來,不由說道:「你起來,你莫非查到了什麼?」

  陸遜咬了咬牙,然後說道:「軍師,雖然末將查到了這些種子是糜家提供的……可是我想,也許是有人想要故意栽贓陷害的。畢竟,糜家兄弟二人跟隨主公已久,而且這次安置川民當中,糜家出了不少力。」

  「伯言,你這麼肯定嗎?」林若看向陸遜問道。

  陸遜當下說道:「軍師,學生肯定,因為糜家在荊州所有的屯田種下的大豆,也是沒長出苗來。他們損失也不少。」

  「我知道了。伯言,我昨天讓嫣然山莊的管家準備了補救的辦法了。大豆種不了,還可以種其他的東西。你去找典梓,讓他將東西交給你。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和典梓去做。」

  「軍師,不查是誰做的手腳了嗎?」陸遜看向林若問道。

  「先做補救措施吧!否則這三十多萬川民到明年就要餓肚子了。」林若當下說道。「至於是誰做的,我自然有辦法查得出來。哼,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是!」陸遜當下說道,「學生將告辭了。」

  「等等,伯言,你如果一個人忙不過來,可以多叫幾個人。」林若當下說道。

  陸遜聽到林若這話,不由地苦笑,多叫幾個人?也就是那些年輕的人願意幫自己,那些老一點的人,那個不是看自己太年輕了,都對自己不太上心。他當下想了想說道:「軍師,末將想請荊州學院的孫仲謀幫忙,他是水鏡先生的學生,此人……」

  「孫權嗎?」林若一聽當下問道。

  「是的。軍師,此人的才學都不錯,而且他在這裡沒有任何背景,我想他應該可以……」陸遜當下提議道。

  林若搖頭說道:「伯言,此人不行。其他人,你想要誰幫忙都可以。」

  「這是為何……」陸遜不明白地看向林若說道。

  「此事你不必問了,去辦我交代你辦的事情吧!」林若當下搖手說道。他自然不會將自己為何不用孫權的話說出來。陸遜也向自己提議用孫權嗎?司馬徽也曾經提議自己使用孫權,此人……

  此人不簡單,能讓自己身邊信任的人提議用他,看來他真是用了不少心思。不過,自己是絕對不會用他的。

  「學生告退。」
sanwu 發表於 2013-9-15 12:23
《謀定三國》第420-480章 第六卷:天下始三分 第八十二章:荊州暗流(二)

  林若將各地呈上來的文書都批閱完成之後,已經黃昏時分了。他放下手中的筆,站起身來,活動筋骨,這個時候他發現門外站著一個人,似乎這個人已經來了很久,就在門外徘徊,一副想進去,又不知道該不該進來的樣子。

  「子明,你怎麼來了?」林若的目力自然好,一眼就能看到門外那個徘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呂蒙,他當下忍不住驚訝地說道。這呂蒙來這裡,而且看這神色,莫非和周瑜有關係嗎?或者說是周瑜叫他來的?

  呂蒙聽到林若叫他,隨即一愣,不過很快就走了進來,他來到林若的面前,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呂蒙見過軍師。」

  「起來吧,你不在柴桑,來這裡做什麼?」林若十分奇怪地看向呂蒙問道。一直一來,江東的水軍都是在柴桑附近鄱陽湖屯兵訓練的,這呂蒙怎麼會來這裡?

  「軍師……」呂蒙張開就要說什麼,可是他見到旁邊有人,又閉嘴了。

  林若自然明白呂蒙的意思,當下說道:「子明,隨我到園中去賞花。」當即林若帶著呂蒙來到了花園裡。

  在湖心亭裡,林若坐了下來,然後抬手請呂蒙也坐下來。

  呂蒙卻跪下來說道:「軍師,末將……末將有事……」

  林若看向呂蒙,十分淡然地問道:「你莫非是犯了軍法,被大都督趕出來的?」

  聽到林若這麼一問,呂蒙當下心中一緊,暗想,軍師怎麼知道的?莫非軍師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想到這裡,呂蒙當下連忙說道:「軍師,大都督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性情大變,末將……末將因為一點小事,就惹怒了大都督,被大都督趕出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林若眉頭緊皺了,看來這次事情沒有自己想像那麼簡單啊。周瑜連對他如此忠誠的呂蒙都趕走了,那他定然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什麼事情能讓周瑜性情大變的呢?

  突然間,林若不由的心驚,莫非是……莫非公瑾已經知道我設計殺害孫策的事情了?不,以公瑾的為人,就算他知道了,也絕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一定會找我當面問清楚的。他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

  呂蒙看到林若這副表情,當下忍不住說道:「軍師,大都督不知道為何,將所有的水軍都聚集到了江陵。」

  聽到這話,林若回過神來,和平地笑著說道:「哦,可能公瑾想要搞什麼操練吧!雖然在鄱陽湖訓練水軍也可以,可是畢竟是靜水,如果在黃河作戰,黃河的水流遠比長江的厲害得多。所以公瑾將人馬集中到江陵來訓練了。」

  林若自然不會在呂蒙的面前,表現出任何對周瑜的懷疑,因此將這看起來像是理所當然的理由說了出來。當然了,在林若的內心,林若還是希望周瑜真的就像自己所說的那樣,是為了在黃河作戰而訓練水軍的。

  聽到林若這話呂蒙微微地安下了心,他當下說道:「末將還以為大都督要做什麼事情呢!如今看來大都督是為了能夠替主公分憂……」

  林若明白呂蒙這話裡的意思,這個吳下阿蒙,並不傻,否則他也不能滅了關羽了。林若看向呂蒙說道:「子明,我且問你,還有誰惹怒了大都督?也和你一樣被趕出來了?」

  呂蒙看向林若驚訝地說道:「軍師,你怎麼知道,除了我之外,還有人被趕出來?」

  「呵呵,我猜的。說吧,有誰?」林若當下笑著說道。公瑾做事情,我還不知道嗎?他連你都趕出來,其他我的人更不用說了。

  呂蒙說道:「被趕出來的人,除了末將……還有很多人……就連黃蓋老將軍,也被大都督打了五十軍棍,如今正在家裡休養呢!」

  什麼?周瑜還打了黃蓋?

  林若愣住了,如今可不是赤壁之戰,周瑜打黃蓋做什麼?使用苦肉計?獻詐降書?

  「子明,我且問你,大都督的身體如何了?」林若轉而問道,「他上一次的箭傷沒事了吧?」

  「大都督的箭傷時好時壞,也不知道是何緣故。」呂蒙當下說道。

  「時好時壞?」林若聽了之後忍不住皺眉頭說道,「按道理說,他的箭傷應該好了才對,怎麼會時好時壞的?都那麼久了,這箭傷應該好了才對啊。」

  「軍師,其實大都督的箭傷本來是好得差不多的,可是……可是……可是又因為一件事情,惹得大都督生氣,大都督箭傷發作,才一直反覆不定的。」呂蒙當下說道。

  「什麼事情惹得大都督生氣?」林若看向呂蒙問道。

  呂蒙低下頭,似乎一個犯錯了的孩子,看他的樣子,林若明白了八九分,不由說道:「難道是因為你?」

  「那日大都督的府裡來客人,末將未經通報,就闖了進去,結果惹怒了大都督,大都督當下氣得箭傷迸裂……暈倒在地上了。」呂蒙當下說道。

  聽到這話,林若心裡暗笑,公瑾啊,公瑾,你讓呂蒙來這裡對我說這些,難道是要告訴我什麼不成嗎?或者是想要借此來詢問我什麼?

  「你這廝,未經通報,也亂闖,難道不知道這可是重罪?難怪公瑾會生氣。」林若當下不以為意地說道,「那天的客人是何人?」

  「末將從未見過此人,事後末將也查過,可是卻不知道此人的去向了。」呂蒙當下說道,「軍師,末將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嗯?有什麼,你就說吧!」林若當下說道。

  「自從大都督見了那個人之後,大都督的性情大變,就連夫人也被大都督趕回娘家了。」呂蒙當下說道。「末將,懷疑這一切背後,一定有和這個人有關。」

  聽到這話,林若當下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啊,你不是經常和還珠吵架嗎?還珠生氣不是還跑回徐州不理你?這夫妻之間,偶爾吵架是很正常的。」

  「可是大都督從來沒有和夫人吵架……」呂蒙當下忍不住爭辯地說道。

  「不用擔心的。既然你來這裡了,先不要回去了,等大都督火氣消了,我再寫一封書信,讓你送回去吧!」林若當下笑著說道。

  「是。」呂蒙當下說道。

  林若看到呂蒙這個樣子,忍不住說道:「子明,你暫時留在我的身邊吧!我最近也用得上你。」

  聽到林若這話,呂蒙當下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看向林若,好一會兒他才說道:「軍師,你……你不懷疑嗎?」

  「懷疑什麼?」林若看向呂蒙問道。

  「你不懷疑末將是大都督派來的奸細嗎?」呂蒙吃驚地問道。

  聽到呂蒙這話,林若當下搖頭說道:「公瑾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你是公瑾身邊的人,他不會讓你來做這樣的事情的。」

  「軍師,你真的那麼信任大都督嗎?」呂蒙問道。

  「是的。」林若當下說道。

  呂蒙又一次跪下來了,他說道:「請軍師見諒。末將是大都督派來的,大都督讓末將給軍師一封信,可是事關重大,末將擔心軍師不信任大都督,因此才……還請軍師責罰,不過這件事情和大都督無關,大都督一直相信軍師會明白他的苦衷的。」

  林若從呂蒙的手裡拿過信,展開來看。這封信不長,可是字裡行間,都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壓抑。在信裡,周瑜沒有指著林若當年的所作所為,可是正是這種不指責,才讓林若難受。好久,林若才將信收好,然後對呂蒙說道:「你起身吧!大都督如今可是安全?他的傷沒事吧?你要老實告訴我。」

  呂蒙當下便一五一十地將周瑜的境況告訴了林若。聽得林若直皺眉頭,他當下內心感嘆不已,歷史上周瑜是死於箭傷的,自己一直在阻止歷史重演,難道自己還是阻止不了嗎?或者說,世上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看到林若的臉色不好,呂蒙當下忍不住說道:「其實大都督的傷,應該還會好的。」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那些人的。」

  「軍師,你打算怎麼做?」呂蒙看向林若說道,「軍師,請你讓末將親手宰了那個要挾大都督的人。」

  「你親手宰了他嗎?」林若看向呂蒙說道,「只怕到時候,就算我抓住他,你們大都督還會向我求情的。你們大都督畢竟太念舊情了。」

  「軍師,你是說,這是大都督身邊的人做的?」這話讓呂蒙當下吃驚不小。

  林若苦笑地看向呂蒙,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到時候,你自然就會明白了,子明,有很多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子明,在你的心中,新是何等人?」

  呂蒙聽了林若這話,當下說道:「軍師對大都督親如兄弟,愛護低下的將領,平易近人,神機妙算,未卜先知……軍師是一個很好的上司。我們軍中許多將軍,都是軍師一手提拔的,對軍師用人、識人之明,十分佩服。」

  「得了,別拍了,再拍的話,小心拍到馬蹄上了。」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

  聽到林若這話,呂蒙摸了摸後腦勺,呵呵地傻笑著。

  「你還沒有吃東西吧!走,隨我去吃點東西,等一下,我還要給你派任務呢!」林若當下站起身來,對呂蒙說道。 本帖最後由 sanwu 於 2013-9-15 12: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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