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定三國》第600-660章 第七卷 第二章：兵出烏桓步步殺招（二）
事實上，林若對誰砍了多少顆人頭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在這十餘年的軍旅生涯當中，林若雖然已經看慣了殺戮的場面，可是林若冷漠的內心世界裡，還是存在著人性的慈悲。其實在前世的林若也曾經希望世界和平，人類之間沒有戰爭，可是很多事實告訴林若，但凡是有人的地方，肯定就有戰爭，就有流血。他看著張飛和典韋那血淋淋的盔甲，當下淡淡地說了一句︰「進無終城吧！」
無終城，雖說是一個城池，可是事實上，只是百餘座房子混搭而成的小鎮，就連所謂的城牆也不過是用土堆城的，只有一個人的高度，這樣的城牆，根本沒有辦法抵擋住外界的侵伐，也正是因為如此，城裡住的幾乎都是窮人，或者是有私兵的世家，世家們，在這裡有堅固的碉堡，有供商人們歇腳的客棧。
事先，林若已經瞭解到了，無終城裡裡面也沒有官吏，基本上是誰的拳頭大，誰就厲害，誰就是王者。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是強盜出沒，馬賊橫行的場所。商人們為了混口飯吃，不得不每年都貢獻出不同的買路錢。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無終城看起來繁華的市集。無終城是烏丸人、漢人和少數的鮮卑人、匈奴人混居的地方，民風十分的彪悍。
在無終城內的烏丸人聽說漢人來了，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了，漢人們都集中到了大街上，似乎是歡迎林若，不過在林若看來，這些人陌生的目光裡，帶著的信息並不是友好的。
在這些人當中，不少人看著漢軍的表情，就像是看怪物不信任，懷疑，甚至是有些迷茫，在他們的心中，漢人的軍隊最終能否打敗烏丸人，能否給他們這些漢人帶來安寧，他們不清楚，甚至是懷疑的。
這個時候，一個四十多少的中年男人帶著一群文士迎了出來，他的態度十分的恭敬，半跪在地上說道︰「小人侯全見過林丞相。」
因為林若的名號太響了，也因為無終地處偏僻的消息閉塞，眾人還不知道林若已經辭去丞相之職，所以還以丞相的官位慣稱。
林若點了點頭，他看向眼前這個男人，心裡卻不由樂了。這也怪不得林若，因為這個男人穿了一套漢人的士子服，可是身材雄壯，而且他的臉上滿是橫肉，這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給人的感覺實在是不倫不類。
「你們都起來回話吧！」林若微笑地問道。
那個男人當下站起身來，而他身後的其他的文士也站起身來了。那個男人抱拳說道︰「多謝林丞相。」
「你是何人」林若當下問道。
侯全抱拳說道︰「啟稟丞相，小人是漢人們推出的大人。」
大人？聽到這話，林若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在烏丸裡面，大人就是一方的首領的意思，不過只是一個小首領，在大人的上面，還有王，還有單于，還有可汗。看來漢人們也入鄉隨俗啊！林若點了點頭說道︰「好。侯全，你以後就做這無終城的縣令吧！」
「多謝丞相。」侯全當下面露歡喜之色，馬上說道。他側身向身後的人說道︰「丞相，這些人皆是無終城裡的鄉紳。我們得知丞相率大軍親征烏丸蠻夷，路過無終城，特意在這裡等候丞相，獻上牲畜、準備酒水犒勞大軍。」
這個時候，一個年齡稍微長一點的老人抱拳說道︰「我等多謝丞相的恩德，多謝丞相為我等趕走烏丸蠻夷，還我們無終百姓一個安定的生活。」
林若當下微微點頭說道︰「諸位不必客氣，這些都是當今天子聖明，不願意看到我泱泱中華，被東胡蠻夷欺凌，所以特命本帥親征烏丸。剿滅東胡，還我漢家威嚴。」
「丞相，我等在城堡裡備下了酒宴，為諸位接風，請丞相和諸位將軍能夠賞臉到城堡裡吃酒，也好讓我等盡地主之誼。」侯全當下抱拳說道。
林若點頭說道︰「還請侯縣令領路！」
「請！」當下侯全也不客氣，帶著眾人在前面為林若領路。
而林若卻對旁邊的張飛、典韋等人說道︰「這個侯全，不可信。等一下吃酒的時候，你們小心一點，全看我的臉色行事。」
張飛一聽當下忍不住說道︰「軍師，既然這廝那麼不可靠，就讓俺老張將這廝的腦袋擰下來，然後率領大家屠了這無終城。」
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翼德，你這幾天殺人，是不是殺得眼楮都紅了？這些人並不都是侯全的人，還有許多人是無辜的百姓。我們身為漢家的軍隊，就當以護衛漢家百姓為己任，如何能做這樣的惡事？這和殘暴的烏丸人又有什麼不同？」
張飛當下忍不住說道︰「那怎麼辦？」
「翼德，等一下喝酒的時候，那個侯全必然會來和我拼酒，而你要拉著他的手，和他喝酒，記住了，這酒要看著他喝下去，你才喝。省得別人給你下迷藥了。還有，你腰間的寶劍一定不要離身，關鍵的時候，就挾持這個侯全為質。」林若看向張飛說道，「我們要將計就計，擒下這侯全。」
旁邊的典韋忍不住說道︰「莊主，那俺做什麼？」
「子孝（典韋的字），你等一下悄悄地借如廁的名號，溜出去，然後到城外找田疇大人，讓他帶兵包圍這個侯全的城堡。哼，不可放過一人。」林若看向典韋說道。
典韋點了點頭說道︰「莊主，俺知道了。只是俺去了，你身邊沒有一個人保護你，這可不行。」
「你這黑瞎子（張飛罵典韋是黑熊，黑瞎子是黑熊當中最厲害的一種），你將俺張飛看做無物了？有俺老張在，俺敢打包票，軍師會一根頭髮也傷不到的。」張飛當下忍不住看向典韋說道。
典韋哼哼了一聲，然後不說話了。
這侯全確實熱情得很，一上桌，就滿滿的馬奶酒。接著就是北地特有的「火燒子」，這種酒的濃度雖然沒有嫣然山莊的「雪中炭」那麼濃烈，可是在當時來說已經是烈酒了。桌上的菜，先是一個烤全羊，接著就是各種各樣的野味，山參，鹿鞭鹿茸什麼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若放眼過去，許多將領的臉已經微紅了，而那些陪酒的人的表情，彷彿是若坐針氈。很顯然，他們沒想到林若帶來的人，那麼能喝。
接連幾個人給林若敬酒，林若都笑著告訴眾人，自己不擅於飲酒，尤其是北方的烈酒，一喝就會醉倒，因此推辭了，可是這些人卻紛紛勸酒，林若無可奈何，只得喝酒了。可是就在他喝酒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問題，自己喝的酒竟然是冷水。
他疑惑地看向了旁邊的那個給他倒酒的女子，發現那個女子正衝他微微眨眼。心裡已經明白了八九分。看來自己喝的酒已經被這個侍女換成了水，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要那麼做，不過肯定不是懷有惡意的。
看到林若喝了一杯又一杯，似乎都喝不醉，而林若底下的武將們，卻因為嚴守軍令，喝了五杯之後，再也不肯喝了，無論侍女、歌女、眾人如何勸酒，那些武將們都冰冷的拒絕了，而且他們的手裡不約而同地握著了腰間的長劍，眼看是這樣的結局，侯全如何甘心？
他當下眼楮一轉，生出了一條妙計。他呵呵地朝林若笑著，然後說道:「林丞相，侯全是一個粗人，不會說話，這文人的客套，我侯全就不說了。侯全，敬林丞相一碗，感謝林丞相對我們無終城裡漢人們的再生之恩。」
侯全說著拿起了酒罈子和大碗走到了林若的面前，親自給林若換上大碗，親自倒酒,然後親自給林若端上了。
「呔，你這廝，不知好歹？你可知道我家丞相行軍的時候，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他今天已經破例，和你們喝了許多了。你還要怎的？你這廝，要喝酒，就來找俺老張。」張飛當下拍著桌子站起身來說道。他說著就走了過去，利用他的強勁的手臂搭在了侯全的脖子上，然後將侯全一把拉到了旁邊。
侯全想要掙脫張飛的魔爪，可是就憑他的那點力氣，哪裡是張飛的對手，沒幾下，他就很乖巧地跟著張飛到座位上去了。
「喝！」張飛拿著侯全的酒罈子，親自給侯全倒了一大碗的酒，然後端給他說道。
侯全暗暗叫苦，可是看到張飛那一臉怒氣的樣子，心裡知道，若是自己不喝張飛遞過來的酒，拂了張飛的好意，張飛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趕緊說道︰「張將軍，你真是海量，小人這就喝……」
一碗灌下去，侯全剛剛放下碗，張飛又將會侯全的酒碗給滿上了。張飛拍著侯全的肩膀說道︰「再喝！」
「張將軍，那你喝了嗎？」侯全看向張飛的酒碗的酒，似乎沒有動過，當下忍不住問道。他此刻已經感覺到肚子裡，有一股火在燃燒，整個人的腦子發漲的厲害。
「等你喝完了，俺再喝，在俺老張的家鄉裡，敬人要敬三滿碗的。」張飛當下繼續說道，「等你喝完了，我再陪你喝……喝……」張飛說著不用分說，將酒碗推向了那個侯全的嘴裡，咕咚咕咚，侯全被張飛這連敬酒帶壓迫地喝下了第二碗酒……
侯全覺得不行了，站了起身來，可是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重，腳輕了，他踉蹌一下，將手中拿著的酒碗跌落在了地上。
隨著一聲清脆的瓷碗落地的響聲，刷刷刷，刷刷刷，在城堡的四周的高樓上沾滿了弓箭手，而樓下埋伏著的刀斧手也從四個門衝殺了出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那些武將們，彷彿事先已經訓練好了一般，在最短的時候，就將那些喝得有些高了的陪同的文士們抓住了，用他們當成了肉盾，護在了前面，然後用長劍抵住了他們的咽喉。
林若當下大怒，拍桌子，指著侯全罵道︰「侯全，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擺下鴻門宴，想要一舉擊殺我們嗎？」
侯全因為瓷碗的破碎的聲音，也清醒過來，他看著地上破碎的瓷碗，看到城堡四周佈滿的人，當下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漢人，狡猾，狡猾的，我不過是跟你們的漢人學這招。一向，只有算計別人的林丞相，這回被人算計了一次，感覺是怎麼樣的？」侯全很開心地說道。
可是就在他狂笑的時候，卻很悲哀地發現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整個人都在張飛的手心裡捏著呢？他忍不住看向張飛說道︰「你是英雄，真漢子。你有膽量就放開我，我們兩個人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較量一下。」
「哼，俺老張不上你的當。」張飛馬上回應那個侯全說道，「你有本事，就將我們全殺了，到時候，俺就拉著你陪葬。」
「你！你敢？！你敢這樣做，我就讓你們統統變成刺蝟。」旁邊的侯全忍不住這樣說道。他說完這話的時候，發現張飛手中的劍的劍刃已經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脖頸之上，而他的脖頸只感覺到冰冷的刀逼得他有一絲絲的疼痛感傳來，他的脖頸有熱流傳來。看來張飛不小心真的割破了自己的脖子。
「你可要試一試？」張飛很霸氣地說道。
「好了，翼德，你別把人家給嚇壞了，你沒發現這個侯大人的腳都已經發抖了嗎？萬一他站立不穩，一個踉蹌，撞到了劍刃下，那可就是屍體一具了。」林若嬉笑地說道。
侯全愣愣地看向林若說道:「你現在還有心思在說笑，就不怕我一下令，就將你們射成刺蝟嗎？」
「你不會。因為你的性命還在我們的手裡，他們的性命也在我們的手裡。」林若看向侯全說道，他說完很蔑視地看向侯全一眼，然後拍了拍手，一瞬間，城頭上的弓箭手旁邊突然間站出來了不少人影，沒待弓箭手們明白過來，他們的脖頸上，已經被身後的人加上了刀劍，而城堡的門，也在這個時候被人打開。
一個文士帶著一隊人馬衝了進來。
侯全直覺到眼前一片空白，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完了」。
不出一個時辰，那些弓箭手和刀斧手，都被田疇帶來的人馬制服了。而侯全則被張飛一拳打塌了鼻樑骨，整個人正痛苦地癱倒在地上，林若示意，左右就將侯全綁成了粽子，用腳壓著他跪在了林若的面前。
「侯全，你可是漢人？」林若不緊不慢地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喝著茶問道。這茶水的香味與空氣中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可是侯全哼了林若一聲，將臉別過了一邊，不再看林若。而林若微微一笑，也不做多說，反正現在跪在地上的人不是自己。他不說話，那就一直讓他跪著好了。
這個時候，左右忍不住扇了侯全兩個耳光，然後責罵道︰「侯全，你啞巴了？你為什麼不說話？」可是侯全依然是將腦袋別過一邊，還是一言不發。
林若見這個侯全確實一個硬漢子，因此也不想為難他，不由說道︰「他不說，那就讓他跪著，會有人替他說道。將那些鄉紳，世家的家主都給我帶上來。」
「是！」當下左右抱拳說道。
不一會兒，那些鄉紳、家主們被左右帶了上來。
這些人天生是見風轉舵的料，做慣了牆頭草，剛才看到事情發生巨變，一個個在心裡已經準備好了千套說辭，萬套辯解，一百個逃脫的理由。
「跪下！」左右大聲喝道，隨著左右大聲一喝，那些鄉紳們、家主們瞬間跪了下來。這些人馬上給林若上演了一場，哭泣哀求，請求林若饒命的戲碼。
一時間，場面非常的熱鬧。
林若欣賞這熱鬧的場景，好一會兒，林若然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來，猛地站起身來拔出劍來，揮劍將桌子的一角砍了下來，然後冷笑地說道︰「諸位，你們這樣吵吵嚷嚷的，吵得我頭都大了，是欺我林若軟弱無能，不能殺了你們嗎？」
林若突如其來的發怒，眼裡帶著的寒氣，一時間讓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約而同地感覺到了後脊樑一陣冰冷，沒有人敢出聲了，他們之間相互對看了一眼，誰也不敢再開口說話。而林若一陣冷笑過後，隨手一指，指向今天的那個老者說道︰「你年紀最大，我林若一向尊老，你來說吧！不過，最好說實話，如果有半句假話，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丞相，老朽雖然年邁卻不昏昧，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會為家人著想，怎麼敢欺瞞丞相呢？如丞相你這樣的神人，就是借給老朽十個膽子，老朽也不敢再期滿半分啊！」那個老人當下連忙磕頭說道。
林若冷冷地說道︰「重點。」
「是，是……我等都是大漢的子民，內心裡日日盼著大漢強盛，好替我們趕走那些一直欺壓我們的東夷蠻族，我們怎麼會想要謀害將軍呢？今天所做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的。我們……我們都是冤枉的。我們都是被那侯全脅迫的。」老人當下磕頭說道。
林若笑著說道︰「他威脅你們？為什麼威脅你們？你們說來聽聽。他侯全，不是漢人嗎？難道他是烏丸人不成？」
聽到林若這話，旁邊的另外一個鄉紳急忙說道︰「啟稟丞相，侯全那廝雖然不是烏丸人。可是這廝年輕的時候，曾經在烏丸的部落裡射殺過老虎，被他們烏丸人稱為英雄，而且侯全武力過人，烏丸人都崇拜英雄。因此烏丸的左賢王將女兒艾達思許配給了侯全為妻，並且將他任命為這無終城的大人。」
聽到這話，林若點了點頭，然後對那個鄉紳說道︰「好，你可以起來了。你說出了對我有用的消息。」
那個鄉紳一聽，連忙起身，然後連聲說道︰「多謝丞相。多謝丞相！」
「你叫你的家人交出五十擔糧食，就可以走了。至於你們……哼，如果沒有說出對我有用的消息，你們就和侯全一樣是我們漢人的叛逆，是漢奸，對待漢奸我林若從來不手軟的。」林若說完之後，冷冷地掃過還跪在地上的鄉紳們。
五十擔糧食雖然不算少的，可是對於自己的性命來說，那還是值得的。那個鄉紳，連忙叩謝林若，跟隨左右下去繳納罰糧了。
眼看著那個鄉紳平安的下去了，其他的鄉紳，心裡不由一慌，一個個爭相恐後地叫道︰「丞相，小人最隱秘的消息要告發啊！」「丞相，小人這裡的消息對丞相你最為有用。」「丞相……」
林若當下咳嗽了一下，然後說道︰「安靜下來。我現在給你們紙筆，以一個時辰為限，你們將你們所知道的，認為是可以救得了你們的性命的消息寫下來，記住了，這個消息一定能救得了你們的性命的才可以。否則的話……」林若當下冷笑了起來。
看到林若這個樣子，眾人頓時感覺到心驚肉跳。當紙筆發到眾人的面前的時候，眾人馬上拿過筆墨，猛地在紙上寫著，時不時還有人偷窺別人的，而那些發現被偷窺的人，當下用手將紙捂得死死的，生怕能救命的消息，就這樣給別人奪去了。
林若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摸著鬍子，冷笑地看著跪在地上，躬著身子寫字的眾人，心裡冷笑不已，而那個侯全則是一臉的死灰。
一個時辰之後，林若對眾人說道︰「好，現在在這些消息後面，畫押寫上你們的名字，如果我去調查，這消息有哪些是錯誤的，你們知道後果的。」
鄉紳們一時間個個叫苦，要知道，寫出這些消息，並且畫押，那無疑就是給林若手裡留有證據，若是哪天自己這些牆頭草又倒向烏丸那邊，林若一定會很不客氣地將今天他們寫的字條送到烏丸哪裡。
林若看到鄉紳們一個個痛苦的表情，當下忍不住說道︰「你們不會還想當漢奸吧？還是說，你們想等我的大軍走後，你們去向烏丸人告密？」
聽到林若這話，鄉紳們連忙說不敢，當下膽戰心驚地在紙上畫押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個個人寫完了之後，面如土色地看向林若。
「好了，現在把消息交上來。如果有誰的消息是重複的，我會讓他再重新寫一個的。呵呵，你們放心，我有的是時間，慢慢地陪你們玩。」林若說完這話，放眼去看底下的人，他們很多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顏色。
消息交上來後，林若請那些鄉紳們先下去休息了，然後自己拿著消息，逐條在看。看來，這幫傢伙知道的東西可真的不少啊。就連烏丸冒頓的小老婆偷漢子的事情都知道，真是厲害，不過這左賢王也真是的，竟敢偷上司的老婆，這給上司戴綠帽子的事情，他就不怕被發現？然後被咔嚓？
這是什麼？烏丸人糧草的屯放的地方，在柳城的西南，由左賢王負責看管。這蹋頓老兒真是不行了，竟然還相信那個給他戴綠帽子的人。
恩？去柳城還有另外一條路，雖然山路崎嶇，可是卻是近路？是平日裡偷偷販賣鹽鐵用的密道。這個也是很厲害啊，知道我想要什麼。
……
整理完這些消息之後，林若將某些重要的人留下來，然後讓其他人繳納一百擔糧食到五百擔糧食不等的價格，才讓他們回去。
「侯全，你也是一條漢子。我林若敬你，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為了一個女人，而讓你們侯家二百餘口，全部都背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你死後，別人不會認為你是一個好漢子，反而認為你是一個漢奸走狗，為了一個女兒，而背叛自己的國家，你給你們侯家的祖先抹黑，我現在都替你們家祖先感到難過，竟然生出了你這麼一個東西來。」林若當下口舌不饒人地說道。要知道在古代，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後，還要被人指著脊樑骨罵，而且還要背上不孝的罪名。
「林若，我侯全做事情，一人做事一人當，和我侯家上下沒有關係，和我的父母親沒有關係，也和我的子女沒有關係……」侯全當下忍不住說道，「你要殺就殺我一個人。」
「根據大漢的獄律，通敵叛國，罪誅九族。呵呵，我林若想來是依法辦事的人，你放心，我會讓你最後一個死，第一個死的是你爹，然後是你娘，然後是你的妻子，小妾，兒子，女兒……哈哈，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和他們好好道別。」林若看到侯全這個樣子，然後一臉冷笑地說道。
「林若，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突然間侯全咆哮道，他想要掙脫左右的壓制強行站起身來了撲向林若，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左右的牽制，他死死地被左右壓在了地上，一臉悲憤地看向林若。
而林若身邊的張飛、田疇、典韋等人都彷彿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林若，這個就是他們敬佩的軍師嗎？這心腸真的是太毒辣了，完全和平日裡的他不同啊。
「哦，你放心，我這個人很慈悲的，我會讓人慢慢地行刑的。儈子手的刀，不會很鋒利，一般都要砍兩次的，你會有足夠的時間欣賞的……」林若看向侯全說道。
侯全咬牙切齒地說道︰「林若，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