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神怪] 租鬼公司 作者:侃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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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h1234 2010-10-25 13:35: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5 1423112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3
第四十九章 大潰敗

好好的,幸福的,自由的,生活下去。

听起來好簡單的一個願望。

雍大天師覺得這麼一個要求實在是太容易實現不過,便覺得爺爺費了這麼大心思給自己這麼多好處,卻只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要求,也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卻沒有留心雍漢生最後說的那一番話,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某些有心人眼中出現,而且尋霉頭的人此刻正飛往日本,對于他這個太平道和雍家的獨苗來說,好好的,幸福的,自由的,生活下去,其實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只不過雍博文眼下還想不到這些事情。有道是紙上得來終是淺,對于太平道當年攪動天下風雲的榮光以及與之而來的麻煩,他到此時為止還沒有來得及形成一個直觀的印象,畢竟直到剛剛他才把自己的身份勉強從天師北派正宗傳人轉換到了太平道正宗傳人上,仍有著強烈的不適應。

被從靈台之踢了出來後,雍博文仍有些不甘心,凝神聚氣,重新將神識落入靈台,只是已經再見不到爺爺的身影,自己想來大抵是爺爺在世間耽擱了這麼多年,如今解決問題,自然就要第一時間趕去轉世投胎,一時間想到人海茫茫,以後想是不會有多少機會再見轉世後的爺爺,就算是能見到大抵也是認不出來了,不禁滿心悵然,情緒低落。

雍博文在樹杈上坐了一會兒,收拾了情緒,正想要跳下去逃出高野山,卻忽的心中一動,扶住樹干,身形微晃,剎時間化為一條粗大枝桿的模樣,這是九洞十三島妖人中出身千幻島的紀明道人的本事,名叫千機變,雖然名字響亮,其實也不能真的千變萬化,而是仿佛蜥蜴一般,可經借周圍環境,簡單地變化,此時他處在樹上,便是借著樹形而變,幻化成了樹枝的模樣,不過這千機會真正強大的地方在于變幻之後,身體機能氣血一應生機全會變得跟幻化的物體一模一樣,近在咫尺也很難現,可以說是潛行藏蹤的絕頂妙術。

他這里剛剛幻化身形,便見一道金光自頭頂飛過,其中隱約可見古陽定和丁茹的身影,兩人行色匆匆,大抵是有什麼急事,緊跟著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自樹下經過,正是聖恆集團的那上百弟子,領頭的便眼鏡兄與紫賓兩人。

雍博文原不知道是什麼人過來,只是感覺到遠處有大隊人馬過來,此時的高野山情況不明,也不知道會是哪路人馬,他抱著謹慎的**頭才化形隱藏,此時見到是聖恆集的團人,雖然不曉得對方這氣勢洶洶地實際上就是要抓自己,卻也沒有興趣跟這些密宗弟子見面,當下紋絲不動,待他們走過好一陣子,這才準備從樹下跳下繼續走自己的。按他的想法,下山之後還是要聯系一下魚承世,想辦法跟中國法師代表團匯合,既然高野山戰事結束,魚承世又達成了自己最主要的目的,想來中國法師代表團不日就會回國,他這個沒有任何證件的黑戶還想跟著代表團一起回國呢。

只是,這聖恆集團的人剛過去,沒等雍博文跳下樹,便又有一隊人馬直奔這岔路口而來,雍博文只好耐著性子繼續站在大樹上裝樹枝,不片刻就見十幾個人自其中一條岔路上奔來,竟然全都是白人,仔細一看,卻是俄羅斯法師代表團的成員,為的正是團長莎娜麗娃,這伙俄羅斯法師也不知在哪里混的,全都衣衫破爛狼狽不堪,其中幾個人甚至已經到了衣不蔽體的地步,雍大天師法眼如炬,瞧得清楚,這幾人都是陽虛氣虛,一副房事過度的衰樣,尤為奇怪的是看那幾人的眉稍眼角,大抵是剛剛才完事,不禁暗叫稀奇,心說只听說這些老外開放得緊,想不到還如此猴急,在這種場合下居然也能找地方先pp一下再說。

俄羅斯法師們在岔路口處停下,猶豫地四下張望,莎娜麗娜掏出一張手畫的簡易地圖看了看,又對著四下的情形張望一翻,最後向著通向小谷方向的岔路一指,當先沖了過去。

雍博文禁不住心底冷笑,想來這俄羅斯法師跟來摻和一腳的目的竟是與魚承世一樣,都是為了那谷底深處的魔英花田,卻不知已經被中國法師搶先一步,早就失去機會。雍博文自也不會好心地跑去提醒他們那里早就被人捷足先登,此時此刻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看著俄羅斯法師們跑上岔路,他這才跳下樹,沖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嘿嘿冷笑兩聲,轉身揚長而去。

一路自高野山上下來,人跡皆無,尸骨處處,好一派破敗荒涼景象。看到此情此景,雍博文大抵也能猜到,織田信長指揮的役鬼大軍突然沖出,肯定對毫無準備的日本法師部隊造成了造創,即使都是法力高強的法師,可面對那種如同洪濤般突然來襲的群鬼,想也是無力應對,不禁對留在後方的魚承世等人的安危感到擔憂,但轉**一想,既然盧向北與織田信長達成協議才放他過去,那自然會給魚承世通風報信,讓他們提早脫離危險,自己這些擔心未免多余,當下也不多想一路出了里高野,沿路前行。

此時天光已然大亮,可原本應該游人如織的外高野旅游景點卻是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中充滿了斥鼻的腥臭味道,路上、廟中、塔下宛如新絞餡子般的一灘灘稀爛血肉到處都是,宛如屠場,懂得捉鬼驅邪的法師們面對這役鬼洪濤都不免一死,這些在前面觀賞景到致的普通游客自更是難逃魔掌,瞧這樣子也不知有多少無辜生靈被沖出的役鬼吞噬。看到眼前修羅地獄般的景象,雍博文心中大是憤慨,對與魔鬼達成交易,完全不顧無辜生人的盧向北極厭惡,連帶著對承世術法物品制造公司和魚承世本人都相當不爽。

不爽歸不爽,可是眼下還得找魚承世幫忙。雍博文剛被救下的時候,魚純冰曾經給他買了個手機臨時用著,但這一翻亂七八糟的折騰下來,早就丟得不知去向,幸好高野山做為旅游景點,雖然當前手機普及,可是公用電話還是有一些,雍博文在山門外找到投幣式的公用電話亭,可身上卻沒有硬幣,只得硬著頭皮在附近的那些血肉中翻找了一下,總算是找到幾枚合用的硬幣,又跑到便利店中拿了瓶礦泉水仔細沖干淨,這才回去投幣播號。

接到雍博文的電話,魚承世顯得相當驚喜,“小雍,你現在在哪里向北說你被什麼人給擄走了,到現在也聯系不上,真是急死我了。”

“我現在還在高野山!”

雍博文的回答嚇了魚承世一跳,連忙問︰“你怎麼還在高野山?那里的情況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到處都是死人,魚主席,盧隊長這是在犯罪!”雍博文終于沒有壓住心底的怒火,直接在電話里暴了。

魚承世沉默了一下,道︰“有些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也沒希望你能理解向北的作法,不過無論你怎麼看,我都要說,如果我處在當時的情況下,我也會那麼做!對于向北的做法,我完全支持!”

雍博文勃然大怒︰“魚主席,你們這麼做,把法師協會的宗旨當成了什麼又把我們這些身負異術的法師當成了什麼?做為一名法師,不能捉鬼驅邪,還一方清靜,反而與魔鬼達成協議,放縱他們去殘害生靈,你們摸著良心問問自己,能不能過得去?”

“我從不懷疑自己行為的正確性!”魚承世冷冷地打斷了雍博文的質問,但可能是察覺到自己的態度過于生硬粗暴,隨即緩和了口氣,“小雍,有些事情,我沒辦法在電話里跟你解釋,等見了面我們再細談。你現在安全無事就好,听我說,情況已經生重大變化。高野山正在持續反擊,日本法師協會開始撐不住了,我們必須在兩天之內完成撤離,你要在兩天之內盡快趕到東京,路上要小心……”

“我要留在這里驅逐捉拿役鬼!”雍博文仿佛根本沒有听到魚承世在說什麼,態度又臭又硬,絕對跟茅坑里的石頭有得一拼,“我不能放任這種情況不管!”

“你留在那里沒有任何用處,我已經得到確實情報,自衛隊與真言宗合作,已經全面封鎖了方圓三百里內範圍,役鬼絕不可能沖出防線殘害其他地區,而這範圍之內,以真言宗的實力也已經完全放棄,只等役鬼肆虐夠了返回地獄,才會進入!小雍,你不能留在那里。听好了,我馬上就會登機,跟隨代表團一同回國。我已經在東京機會安排好一切,只要在兩天之內,你趕到東京機場,隨時可以登機回國,過這個時間,我就沒有辦法了,到時候只能靠你自己!”

“嘟……嘟……嘟……”

沒能把話說完,話筒中就傳來了掛斷的線音。

魚承世嘆了口氣,收起手機。

此時他正站在東京機場的登機口前,準備登機。

自接到盧向北的信號後,魚承世當機立斷,帶著所有成員自高野山撤離,返回京都下榻酒店,收拾好代表團所有物品,隨即馬不停蹄地趕赴東京,轉進度之快簡直稱得上其急如風。

到達東京日本法師協會總部,見到櫻木夏森後,魚承世才知道事態有多麼言重。

高野山的返擊不則已,一便勢若雷霆,而且是從經濟、政治、術法各個方面同時動,顯示出了老辣手腕和周密的計劃。

與中國法師協會的情況完全不同,組成是日本法師協會的幾大世家的影響力並不僅僅是術法界,而是如同八爪魚一般將觸須延伸到了日本政治經濟軍事的每一個角落,無所不在地揮著他們的影響力,在各個角落里與同樣伸出觸須的真言宗進行著各種形式的較量。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真言宗最初的反擊,並不是在術法界的戰斗中直接動,而是最先從經濟方面起攻,先是利用自己操縱的財團從股市與期貨市場上對組成日本法師協會和幾大驅魔世家附屬的外圍經濟組織起狙擊,而這種反擊早在日本法師協會對高野山動攻擊前的幾天就已經開始。最初的時候,動作並不激烈,僅僅是小幅試探,卻掌握了絕對的主動,直到法師協會對高野山本部動總攻的當天早上,才突然出重手,附屬于驅魔世家的幾大制造集團、銀行等經濟組織股票大跌,直看直接造成了日本自戰後以來的最大一次股災,除了做為直接目標的幾大集團損失慘重,更慘的那些散戶股民,一日之間,不知多少人因此而傾家蕩產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也就是在股市上動手的當天,真言宗的死士刺客展開了一連串的震驚世界的刺殺活動,在同一天中,八位議員、三個內閣大臣、一位官房長官同時遇刺身亡,這些政壇上的重量級人物均是日本法師協會各大世家支持的盟友或者干脆就是家族成員,而這些還是僅僅是太過耀眼的人物,還有許多掌握各大部門實際權利的老牌官僚在同一天死于非命,從根本上動搖了法師協會在日本政界的影響力,讓他們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無法向政界尋求幫助。

就在刺殺展開的同一天,由真言宗控制的黑幫組織,對法師協會控制的黑幫組織全面開戰,整個地下世界立成一團腥風血雨,一日之內,近十個叱 日本黑道的大型黑幫被連根拔起。

而這一系列狂風暴雨般的行動,僅僅是一個開端,只不過清掃了法師協會外圍勢力的,誰都相信,真言宗真正致命的針對法師協會根本力量的打擊在這清掃行動結束之後就會立即展開,很有可能天下落黑就會動!

不動則已,一動則勢若雷霆侵掠如火!

這才是真正要把日本法師協會連根拔起的大動作,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全面戰爭!毫無顧忌的行事,哪怕將整個日本拖入混亂也再所不惜!與之比起來,僅僅著眼于地下黑道和術法界斗爭的日本法師協會所謂的對真言宗作戰,簡直就是一場小孩子過家家般的兒戲!

拋開立場不提,魚承世對真言宗這一連串果絕的動作那是相當佩服,連帶著對主持高野山的那位八葉枯木產生了極大的好奇,這要怎麼樣的一個和尚啊,這行事手段無論從哪一點上都看不出一點佛家弟子應有的氣質。但隨著盧向北帶來的信息,得知八葉枯木已經掛掉的消息後,魚承世便有些驚愕,這樣一來,等于是說真言宗這一連串動作的主持者竟然是另有其人,卻不知是真言宗中內的哪一個高人能有這份大氣魄。

有可能知道這個主持人會是哪一個的櫻木夏森卻完全被真言宗這一連串暴風驟雨般的行動給擊垮了,他或許是一個高強的法師,但卻不是一個足夠合格的領袖,在這種情況表現出了手足無措的慌亂,甚至連做出相應反擊的計劃都做不到,只是一廂情願地把希望寄托在進攻高野山的前線部隊上,認為只要攻擊高野山,一舉鏟除真言宗的老巢,就可以翻盤獲勝。

魚承世真誠地祝願日本法師協會可以獲勝後立刻拔腿走人,出了櫻木夏森的辦公室便立刻組織代表團成員分批登機返回,其中第一批登機的成員中就包括百般不情願的魚大小姐與其兩位閨蜜。

當中國代表團很不厚道地撒丫子跑人的同時,櫻木夏森接到了前線傳來的消息,見機夠快而饒幸逃生的野比不二雄向他通報了前線部隊全軍覆滅,以及地獄役鬼沖入人間的消息。

對于地獄役鬼進不進人間櫻木夏森完全沒有在意,在听到前線進攻完全失敗這個消息後,他整個人就陷入了呆滯狀態,完全喪失了一方之雄應有的精氣神,看起來就是像一個半只腳都踏進棺材的糟老頭子一樣,連腰都挺不直了。

在沒有刻意封鎖的情況下,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法師協會總部,一時間人心慌慌,亂作一團,各大世家紛紛采取行動,開始以最快度護送家族中的重要人物精英子弟出國,他們已經沒有對抗真言宗的信心了,此時想著的都是如何留後步與逃跑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魚承世保守估計,只等入夜之後真言宗起對日本法師協會的進攻,只需要一夜的工夫,日本法師協會就會崩潰,到時候整個日本都將落入真言宗的掌握之下,能夠保證安排兩天的撤退時間,魚承世已經盡了最大努力,而這個安排所服務的主要對象,就是那個雍大天師。

可惜的是,服務對象本人似乎對這個安排並不感興趣,而是一腦門子都是不合時宜的法師職責之類的東西,居然要堅持留下來對付那個役鬼大軍》拜托,他當自己是誰了難道是鐘魁費長房?想一個人對付數萬諸} 遣皇親匝八纜仿穡br />
“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家伙!”

魚承世滿心不爽地嘟囔了一句,掃了一眼圍在身旁的部下,道︰“看什麼看,登機吧!”

梁婷婷問︰“就不管他了嗎?”

“他要是肯乖乖听話及時趕回來,一切都好說,要非得逞強,那也只能讓他自求多福了!”

魚承世嘆氣道︰“現在我們自顧不暇,哪還有多余力氣來管他?”忍不住又恨恨罵道︰“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臭小子!”

梁婷婷擔心地道︰“可是,日本的情況敗壞到這種程度,他要是還留在日本,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可是大天師啊……”

“放心吧,他不會死的。”魚承世的語氣顯得相當有把握,也不知是哪來的信心,“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姓雍了!”

“姓雍跟會不會死有什麼關系嗎?”梁婷婷大為奇怪,可見魚承世不像隨便亂說,心中不禁大是嘀咕。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3
第五十章 撿魂存儲

據魚承世大主席所說姓雍就不會死的雍博文大天師此時正忙得很。

這是高野山左近一個名叫宇山城村的小鎮子,規模不是很大,常住居民也就三百多戶人家,卻因為臨近高野山的緣故佔了光,展得相當不錯,鎮上最多就是旅店和紀**品商店,平時相當熱鬧,不少旅行團都會把宿地安排在宇山城村里,一般都是頭天傍晚抵達,休息一晚後,第二天上山觀賞,午餐在高野山上用過之後再繼續前往其他景點,這些游客在晚間休息的時候自不會老老實實呆在住處,多半是會三三兩兩出去游玩,晚的要半夜十一二點鐘才會回到酒店休息,早的也要九十點鐘,所以這名為村的小鎮子卻跟大城市的夜生活有得一拼,越到晚間越是熱鬧。

只不過,此時此刻,這鎮子自不會有什麼熱鬧可言。

役鬼大軍剛剛卷地而過不過三個小時,整個鎮子的居民和旅客都被殺得干干淨淨,便是連那貓貓狗狗也沒有放過一只。

當雍博文循著偵知的濃厚鬼氣追蹤到這小鎮的時候,只看到滿城血腥,無數新死魂魄束縛在那已經變成模糊血肉的尸體上出不甘的嚎哭吼叫,一時陰怨之氣沖天蔽日,若是任由這些橫死者的魂魄在這里慢慢化鬼,光是這聚集了數千人的怨氣就足以讓他們全數化為厲鬼,如此多的厲鬼聚集,整個鎮子都將變成生人難近的凶地,即使以高野山和尚的本事,只怕一時半會也收拾不得。

雍博文原惦記著追上前面的役鬼大軍,拼盡全力也阻止他們繼續行凶,並沒有理會這鎮上的事情,只不過他追著鬼氣一路追趕,連過了幾個已經變成一片死寂的村鎮,那鬼氣卻是越追越薄,雍博文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度較之役鬼大軍遠遠不如,就算是拼了命去追只怕也是追趕不上,再想那織田信長和眾役鬼出來找不到真言宗這心中仇恨所系目標,又限于與盧向北所簽合約限定,無法走得太遠,也只能在高野山周圍一帶肆虐,必定會把那滿心的惡心心數泄在高野山周圍所有活人身上,也不知道也有多少無辜平民遭此無妄之災,而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而無力阻止,一時間很是喪氣,又有些埋怨自己當年不用功,要是能把天機術修到跟爺爺一般了得,那現在就只需掐指一算,就能得知役鬼大軍所走方向,該如何才能搶到他們前頭攔阻了。

自個埋怨了一會兒,雍博文想起經過幾個村鎮的情形,覺得不能就此不管,既然追不上役鬼大軍,那也只好收拾些尾,免得這場鬼災遺禍無窮,當下返回最先抵達的宇山城鎮,在鎮上尋了個包店,拿了七個皮包,又收羅了些朱砂和一支毛筆,畫了符咒在上面權作裝鬼用具,又跑到鎮子中最高的酒店樓頂布畫聚魂符陣。這聚魂符陣自然也是當年雍漢生留給雍博文的所謂天師派術法典籍中記栽的法術,現在看來,實際上也就是太平道祖傳的聚魂法術,可以批量吸取一定範圍內未成鬼的離散魂魄,原是古時用來處理戰場亡魂的應急方法,此刻倒正合用在眼下的情形上。

這布置符陣遠比畫單一符咒要麻煩得多,消耗法力是成倍遞增。雍博文一手托著調好的朱砂,一手持符筆,彎腰在地上抹畫勾勒,足足花了半個鐘頭才算布置完,只見那朱紅色的符紋密密麻麻布滿了酒店整個天台,一股正陽之氣符陣上方沖天而起,便連小鎮上空的陰怨之氣也沖散了幾分。

畫罷符陣,雍博文將那七個皮包分置陣中緊要位置,又站定陣眼,旋即踏七星走禹步,掐訣**起收魂之咒,咒語**罷,喝出法令,拋起符紙,自有一股強大的法力自陣中沖出,如同龍卷風般在鎮中橫掃席卷,足有五六分鐘,那股旋風般的法力歸來,卻已經從無影無形之狀變化為墨汁般烏黑,猶如一條烏龍自酒店下方急升起,突兀地出現在雍博文眼前,那其間魂魄夾雜,正是滿鎮尚未成鬼的幽怨魂魄盡在其中,那烏龍在符陣上方盤旋一周,化為七股,分別鑽進那七個皮包之中,皮包登時脹鼓起來,通體罩上了一層不詳的黑氣。

這七個大鼓鼓囊囊的大皮包自是不好隨身帶著,一來是不方便,二來他在後面還要收更多的魂魄,若都帶在身上連路都走不了了。但要隨便找個地方放起來也不是那麼妥當,這些魂魄仍在緩慢化鬼當中,總不能收了就不管後邊如何,幸好雍博文早有準備,他早就見鎮上有家電腦專賣店,里面有賣筆記本,提著皮包直奔專賣店。役鬼大軍過勢洶猛,可卻是只殺人不傷東西,人都死成肉餡一般,可所有物品卻全都完好無損,只是都多多少少沾著一些形象可疑的黑紅污點。雍博文在店里選了一台最輕薄的東芝筆記本樣品,這上面的系統都已經完裝完畢,還電力充足,正能拿來就用,接上魚純冰慷其老爹之慨送他的轉換器接到電腦上,將皮包里的魂魄全都轉存入電腦之中,轉存之後,電腦桌面上便多了個“四千三百六十一魂魄壓縮包”名頭的壓縮文件。

隨後,雍大天師背著筆記本,托朱砂持符筆挎皮包,馬不停蹄地一路趕過去,將沿途經過村鎮的橫死者魂魄全都收起來存入筆記本,其間還經過一座小縣城,到得傍晚時分,他筆記本中壓縮的魂魄已經過十萬,統一壓縮成一個文件,名叫“十萬魂魄壓縮包”!體只卻只有三百多,還只能算是個小文件。

雍博文累得筋疲力盡,心中從最開始的憤怒憂傷到現在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就那麼機械地畫符收鬼壓縮存儲。

眼見著日頭西斜,他也是累得再也干不動了,心中打算再收完下一個村子的魂魄後,就暫時休息一兩個鐘頭恢復下精神,吃些東西補充體力,然後再繼續前進。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向前趕了一程路,一直持續淡薄的鬼氣突然間變得濃厚起來。

雍博文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竟然還能追上役鬼大軍,但以役鬼大軍先前表現出來的度,應該早就越過此地才對,也不知是遇上了什麼以至于竟阻留在了這里。當下打起精神,奮力向前。

越是向前,鬼氣越是濃厚,越過一個山頭阻擋,只見前方路上出一座小城,其間鬼氣濃稠,上空陰氣盤旋以至于天空色變,一片漆黑,仿佛烏雲壓頂,可實際上真正的雲彩卻已經被陰風吹散得一干二淨。

隱約間可以听到陣陣呼號吶喊聲傳來,似乎前方城中正在進行一場大戰。

雍博文捏起法印在空中撈著一陣吹過陰風的尾巴聞了聞,只覺噩臭刺鼻,其間還夾雜著濃濃血腥,正是撕殺無數活人的役鬼所帶味道。

役鬼大軍就在前方城中。

雍博文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身上物品,又掏出好大一疊符紙捏在手中備用,凝神聚氣鎮定情緒,站在山頭上眺望小城兩眼,一跺腳便好似旋風一般沖下山頭直入城中。

沿著入城公路進入城中,滿眼入目的依舊血肉殘尸的地獄景象,離散魂魄牽扯其上,宛如種在血肉之中等待成熟收割的莊稼。

城中卻是一只役鬼也沒有。

雍博文心中納悶,腳下卻是沒有稍停,只消得十幾分鐘的工夫,就穿城而過。

眼前驀得一暗,仿佛斜日突墜,夜幕降臨,前方黑氣翻滾,吼叫震天,只見得無數役鬼聚成一團團一陣陣,井然有序地分群排列,宛如一團團烏雲飄在地皮之上。

織田信長策馬立于路邊,正一動不動地向前方眺望,身後一個黑鬼武士掣著天下布武的大旗筆直挺立,端得是威風無比。

雍博文雖然一心想要阻止役鬼大軍繼續行凶,但卻也不是真要遇上役鬼大軍就沖上去拼命,那實與送死無異,這麼做不是英勇,而是愚蠢。看到役鬼大軍主力就在眼前,雍博文當機立斷使出幻形之術,借著四周環境掩護,一會變石頭一會變樹,飛快地移動到路邊的森林當中,跳上高枝借著幻形術的掩護向前眺望。

一**如同洶涌浪濤的役鬼不停地向前狂沖,卻好像遇上了堤壩阻攔的洪水一般,每每沖去便旋即卷了回來,每次卷回來,沖在最前面的役鬼都要少上至少十幾只。

役鬼大軍主力前方大約千米開外的地方,車燈閃爍,竟是橫七豎八地停了不知多少車子,有警車、有軍車,甚至還有幾輛坦克,無數荷槍實彈的士兵躲在車輛、坦克後方,緊握手中武器,看著前方反復沖擊的役鬼軍隊,均是臉色慘白,滿頭大汗。

不過,阻攔役鬼大軍沖擊的,並不是這些明顯已經被嚇破了膽子的自衛隊士兵,而是傲然立于整個軍防線前方的十個和尚。

這十個和尚都是黑白粗布僧衣,足踏草鞋,頭戴斗笠,一副苦行僧打般的模樣,正是真言僧眾在外行走的標準行頭版本。這十個真言宗僧人並排而立,均是雙手在胸前結印,低頭喃喃**誦經文。“一切智智道一味,所謂如來解脫味?世尊!譬如虛空界離一切分別,無分別無無分別,如是一切智智離一切分別,無分別無無分別?世尊!譬如大地一切眾生依,如是一切智智,天人阿修羅依?世尊!譬如火界燒一切薪無厭足,如是一切智智,燒一切無智薪無厭足?世尊!譬如風界除一切塵,如是一切智智。除去一切諸煩塵?”

正是大日經。

隨著經文的**誦,一個個光圈自和尚們結的手印中飛出,在前方不足一米處形成一個不斷波動的淡淡光牆,仿佛是一個極薄的透明玻璃牆,稍稍伸手指大力一捅,就有捅破的可能。

可就是這看似薄弱的一層光牆,阻止了役鬼大軍的沖擊。

洪潮般的役鬼一波接一波地沖上去,將光牆撞得出劇烈的咚咚悶響,可那牆卻是毫不動搖,而且對于役鬼來說,更好似是燒透紅的鐵板,一撞上去沖在最前面的役鬼就會被牢牢沾在牆上,出滋滋細響,冒出縷縷青煙,待到下一波役鬼沖上來之前,就會被光牆消融得干干淨淨。

見到此景,聯想剛剛魚承世所說的話,雍博文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一路跑過來,已經到了真言宗聯合自衛隊設下的攔截線。

只不過照役鬼大軍這麼不停地沖撞下去,那十個和尚想必也堅持不了多久。雍大天師眼光尖銳,雖然隔得遠,卻也看到那十個和尚臉上已經見汗,在胸前結印的雙手也不是那麼堅定穩固,想是已經在這里支撐了不短的時間。

雍博文不知真言宗是否安排了什麼後手,但他自有自己的打算。

役鬼大軍如此勢大,遠不是少來少去幾個法師能對付得了的,而在日本有能力阻止的也不過就是法師協會和真言宗兩大家,如今法師協會主力在高野山上被突然出現的役鬼大軍殺得七零八落,而真言宗正忙著對法師協會起反擊,想來也不會有心思把主力放在役鬼這方面,要不然以真言宗的勢力,又是在他們自己的地頭上,怎麼也不會派出十個法力算不上高強的僧人過來幫忙。而且這些僧人的目的魚承世已經在電話里說得很清楚了,只是配合自衛隊將高野山方園三百里內完全封鎖起來,不準一人一鬼可以逃出去。想來真言宗是鐵了心,目前的全部注意力與重心都放在了與法師協會的戰爭上,想來這場戰爭結束之前,是不會跑來收拾老家這邊役鬼橫行的局面。

可役鬼雖然來勢洶洶,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紀律與團結,全是因為織田信長這個統帥在,如果織田信長突然生不測,失去對役鬼大軍的統治,那麼這些現還能抱成團沖鋒的役鬼馬上就會作鳥獸散,失去了集團優勢,役鬼再多也不足為慮!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雍博文的打算就是干掉織田信長!一舉干掉整個役鬼大軍中唯能運轉的大腦,消滅那些已經瘋狂的役鬼的集團數量優勢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4
第五十一章 還是一場交易

萬軍當中取上將級,听起來讓人熱血沸騰,但真做起來其實滿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就算是關張之勇趙運之能實際上也做不到。

真要是萬軍當前,再猛的將軍也挺不過去,光是一通亂箭就能把你射成個豪豬了。

同理,萬鬼當前,再猛的法師也是白給,任你手段通天,也不可能一舉手就把上萬惡鬼給收了,能做到這一點的是神仙不是凡間的法師。

雍博文同樣也沒有這個本事。

但眼前想要干掉織田信長卻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本來在役鬼大軍前進之時,織田信長也是卷在軍中一同前行,根本就看不到他這統軍的大將,殺都找不到地方下手,可現在役鬼大軍被那十個真言宗和尚生生給阻住了去路,織田信長便自役鬼大軍中央脫離,只與十幾個黑甲役鬼武士站在路旁督戰指揮,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當然了,若是一天之前,雍博文或許還沒有這個信心可以沖上去殺掉織田信長,不說織田信長本人本事了得,身邊隨侍的幾個役鬼武士看起來也是明顯不好惹,但是那幾乎就在近在咫尺的役鬼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織佃信長指揮役鬼全在心**之間,只要心意一動,就會瘋狂沖上,雍博文若是離得老遠冒冒失失沖上去,就算是能隨手秒掉那幾個武士役鬼,但只要織田信長能擋上一擋,役鬼大軍得空沖上來,他這天師也就只能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了。

可現在,雍博文身俱九洞十三島妖人的詭異奇術,正能派上用場。

拿定主意,雍博文便即借著那地形草樹掩護,一路以幻形變化之術潛到織田信長馬後方,直到離著馬後那幾個護衛的役鬼武士只有一米多遠的地方,都無鬼察覺,心中不禁暗自松了口氣,隨即凝神聚氣,猛然躍起,上百道紙符如同雪片一般自周身揚出。如今對于運用這符之術對敵,雍博文已經是越來越熟練,早就已經不是最開始那樣遇上什麼情況就根據具體情況使出單一符,而混搭使用,一出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所有符都扔出一樣,這里有化鬼有傷人的生煙霧的有做雷火的有吸取方圓數百米範圍內靈氣生機的有噴薄強光純為照明的,這一大把符擲出來,登時光閃電射雷轟煙起,聲光效果一流,氣勢驚人無比。變起突然,又近在肘腋,那幾個役鬼武士都沒能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結結實實挨了雷中了電著了火又連著撞了雜七雜八都不知什麼作用的符紙,滿身又是冒光又是著火,有的當場四分五裂,有的好像遇火蠟像般慢慢融化,還有的被變成了一只小烏龜在地上倉皇亂竄,場面當真怪異到了極點。

就在這一片混亂當中,雍博文破空而出,夾著雷霆之勢竄到織田信長上方舉掌擊下!

織田信長生時一世梟雄,死後苦忍多年又做了一方魔王,那絕對是了不得的人物,雖然變起突然,卻依舊及時反應,右手提起手中長刀向雍博文斜斜撩去,左手五指一展,五道黑線射出,正射中馬前五個役鬼武士,跟著手指顫動,那五個役鬼武士便好似提線木偶般,倏地一下子飛起,攔向空中的雍博文。

同時只不過在百米之外的役鬼大軍的一個方陣呼嘯而起,猛沖而來。

雍博文屈指在那撩來的長刀刃上一彈,出鏘的一聲大響,整個身體團成一團,如同皮球般斜斜飛出,看起來好像是被那長刀給撩得飛出去一樣,正撞在一個被織田信長操縱的役鬼武士身上,轟的一聲整個炸得粉碎,在空中爆成一團濃郁腥臭的黑氣。

織田信長微微一愣,想不到這突然沖出來的刺客就這麼干脆利落地自爆了,想他在地下窩了那麼多年,不了解現如今恐怖主義的最新流行趨勢,要不然定會以為這刺客采取得是最經典的自式炸人彈襲擊法。但他僅僅一愣,就覺得手中操縱那個被撞到的役鬼武雨士失去聯絡,正以為是被那一炸導致操控不暢,卻見那役鬼武士自顧自在空中轉了一個圈,與他來了個面對面,跟著一伸手抓住了他操縱武士的黑線。

那黑線被握住的部分剎時變紅,那紅色沿著黑線閃電般向下流延去,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織田信長的食手指尖上。織田信長一抖食指,將那黑線抖斷,微弱的紅光自線頭出向外略微一冒,跟著整個根變紅的黑紅爆成一團烈焰,宛如在空中炸了一顆炸彈般,熾熱的沖擊波如同狂風般向著四面八方猛烈沖擊,其間夾著絕強的法力波動,織田信長左手被余波掃及,當場粉碎,整個人身不由己地自馬上摔下。

那役鬼武士呼嘯著自空中落下,正騎到織田信長身上,化為雍博文的樣子,舉起閃著異樣烏光的拳頭狠狠砸下。他這一拳有個名堂,名喚打神拳,雖然名字粗俗,威力卻是貨真價實地凶猛無匹,乃是九洞十三島妖人中術法向來以剛猛爆裂而著稱的搬山道人的看家本領,這一手打神拳打的不是實體而是精氣神,這天底下無論是人獸草樹但凡有一口氣的,能活著靠著的全是這體內的精氣神,若精氣神散了倒了,也就死翹翹了。這打神拳打下去,實體絲毫不損,可剛裂爆猛之處全落在體內的精氣神上,就算是法師,若是修行不到家,這一拳打下去也要精氣神當場迸裂,死得透徹。織田信長雖然是鬼中之雄,又剛晉了地獄的魔王位,可說穿了畢竟只是人死後精氣神不散凝化成的鬼魂,至今也沒能再重新修出實體,若是被這一拳打中,當場就是粉碎消亡的結果。

織田信長積年老鬼,精靈得無當想像,只瞄了那拳頭一眼,就深感懼意,連忙大喝道︰“我若死了,只會有更大害處!”也虧得他這嗓子吼得夠快夠急,那充滿殺氣的拳頭緊貼著他的鼻子尖停了下來,但僅是那拳上閃爍的烏光侵蝕了一下,也讓他周身皆震,竟然仿佛要就這麼魂飛魄散一般,不禁又驚又懼。

凝成一團的役鬼大軍便在此時呼嘯而來,瞬間將一人一鬼淹沒。

驀得轟一聲炸響,一片絢爛至極的七彩雲霞自役鬼大軍當中爆起,當場將上百只役鬼炸得四分五裂,殘碎的鬼軀滿天紛飛,未等消散,便盡數被吸入燦爛的雲霞當中。被遮在役鬼大軍之下的雍博文和織田信長重新露了出來。雍博文身後雲霞蒸騰,宛如仙人,只是那雲霞之中隱隱有無數鬼魂嚎叫哭泣,透著無限的陰森,那些但凡是被雲霞沾到的役鬼便立刻被吸入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織田信長起了**頭,那役鬼大軍登時停止沖擊,小心翼翼地繞過兩人回歸本位重新列陣。

雍博文捏著拳頭注視織田信長,道︰“我殺了你!”

織田信長神色平靜地道︰“上國法師若想要殺我只是舉手之勞,但只怕結果卻是事與願違,與您的希望完全相反!”他在雍博文跳到自己頭頂上時,就已經認出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家伙就是在鬼門之前阻攔自己去路,卻被他們法師自己人給捉住的那個上國法師,只是不知他怎麼脫了困,還追到這里下手。當然,這些都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既然認出了這個法師是什麼來路,那麼對方下殺手的動機也就非常清楚了,無非還是那個想要阻止他們這些役鬼為禍人間,所以在拳頭落下的那一剎那,織田信長沒有喊手下留情,也沒有喊我有話要話,他要是喊這麼兩句的話,雍博文早就不管不顧地一拳頭下來先把他這個新晉地獄魔砸碎了,這是搞斬行動,又不是演電影,誰會有心思听你再說兩句?可織田信長一喊後果只會更嚴重,這就由不得雍博文思虐一下了。

這一聲喊出,其實也是一種賭博,如果那一拳依舊落下,那就,其它再也休提。可是這一嗓子喊出來,拳頭就停了,織田信長立刻心里有底,知道自己賭對了。

雍博文冷冷道︰“只要殺了你,這役鬼大軍沒有指揮,自然不能再為禍人間,有什麼事與願違的?”

織田信長嘿地笑了一聲,道︰“上國法師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這數萬役鬼正是在我的約束之下才能如此整齊地行軍,我若是死了,這數萬役鬼失去約束,必定會一轟而散,四處流竄,而不會返回地獄,以這些已經初步變役成地獄羅剎小鬼的役鬼的凶性,若是哪怕有一只流散人間不能回歸地獄,都會造成難以想像的巨大傷害。若無我的約束,他們不僅會殺人,而且會吞噬生魂充實自己的力量,讓自己不斷提升,最終會化為真正的地獄羅剎惡鬼,到時候等閑法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這數萬役鬼一轟而散,難道上國法師真的自恃法力高強,可以一只不漏地全都收了去?”

雍博文默然片刻,道︰“我不能!不過,我也不會放任你們如此在人間作亂。人鬼殊途,你們既然已入地獄離開人世,無論帶著多大冤屈憤怒,都不應該重入人間為禍!”

織田信長一代梟雄,行事向來是拿得起放得下,听雍博文這樣說,便道︰“既然這樣,上國法師盡可放心,我這便整軍,回歸地獄!”

雍博文懷疑地道︰“你這次出來不就是為了尋真言宗報仇嗎?現在大仇未報,與他們的合約時限也沒到,你會就這麼放棄尋仇,老老實實地回地獄去?”言下之意就是懷疑織田信長在誆自己。

織田信長嘆了口氣,“我自然是不甘心的,但現在卻也不得不回歸地獄,即使上國法師不出手襲擊,我也準備整軍返回了。上國法師不知地獄中情形,我雖然殺了巨齒魔王,奪了他的魔王位,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周遭其它魔王得知消息後,必定會以此為借口前來討伐以奪取巨齒魔王生前的地盤。地獄之中大小魔王多如狗,相互之間搏殺爭斗乃是常事。我若能是頂住其它魔王的進攻,自然也就可以真正繼承巨齒魔王的勢力範圍,巨齒魔王原本的屬下軍隊在我誅殺巨齒魔王後仍不肯臣服于我,已經被殺得干干淨淨,我現在可以依靠的只有這數萬役鬼,這是我在地獄立足的根本。帶他們出來復仇,是為了讓他們宣泄滿心的仇恨怒火,以利于他們日後向羅剎惡鬼進化。可要是復仇導致傷亡太大,那未免就得不償失了。如果真言宗的和尚沒有任何準備,我們突然殺出,自然可以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可現在真言宗的和尚全都撤出高野山,只留下些不相干的法師,明顯是已經有了準備,我們已經失去了突襲優勢,正面作戰更是笑話,你看這里只不過十個真言宗和尚,就將我們部去路牢牢擋住,從起進攻到現在我已經損失了近三百役鬼,如果想要突破這層阻攔,至少要犧牲八百役鬼才能做到,而真言宗數千僧眾,只要有一半人有此法術水平,那就絕非我們所能應付得了的。我絕不會為了一個所謂的復仇就把日後在地獄立足的根本全都搭進去!既然復仇無望,那滯留人間也毫無意義,所以我已經打算撤軍了!”

雍博文看了看那十個仍在堅持的真言宗和尚,道︰“這十個和尚在真言宗里面只能算是較低級的弟子,以他們的真實法力水平,絕對堅持不了這麼久,顯然是身上帶了什麼法力增附物品,或是借助了法陣的力量。”

織田信長道︰“上國法師說的是,這正好證明了真言宗早有準備。上國法師若是信得過我,就請放我起來,我這便組織部隊返回地獄,法師若是放心不下,也可隨行監督,到時可由您關閉地獄之門。”

雍博文卻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冷冷注視著織田信長,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而且,你帶著役鬼在人間走了這麼一遭,害死生靈無數,如今遇事不利就想完完整整地撤回去,而不受任何懲罰,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4
第五十二章 回歸地獄

相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那是和尚。

雍大天師雖然與和尚還算是有些淵源,但對這種說法向來嗤之以鼻。

天底下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做了惡行了凶,回頭兩手一放說以後都不這麼干了,過往干的那些事情就跟他沒有一點關系了?那還要法律干什麼?還要公理干什麼?還要正道干什麼?

雍博文不管他這想法是不是對于原話有些誤,只是堅持認為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後果,就如眼前的織田信長,帶著役鬼大軍沖入人世,只為了泄憤就使近十萬人命喪黃泉,回頭說自己要乖乖回地獄去,就讓他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織田信長一輩子梟雄,做事都從功利出,此刻卻是百密一疏,只想著自己帶著隊回歸地獄,對人間來說就已經是莫大的好事,為了讓眼前這個上國法師相信自己的誠意,還很坦白地表明自己撤軍的想法與意圖,卻不知道雍大上國法師注意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听到雍博文的質問,饒是織田信長老奸巨滑也不禁一窒,但他旋即就轉過**頭,坦然道︰“我們這一翻即是鬼禍,也是**,當年若不是真言宗為了一己之私儲役鬼以種魔英花田,又因為我當年掃平比擘C  吮 唇 一昶喬艚詿酥校 衷趺椿嵊薪袢罩 觶 Q運堤炖硌 繁ㄓΣ凰  還且醞塾υ詿舜Χ選!br />
雍博文壓根不為這種說法所動。早在地獄之門前,濮陽海就已經跟他說過今日鬼劫是當年八葉枯木做孽的因果,與織田信長的說法大同小異,不外就是他人作惡而至今天死掉的人受牽連。就算是真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因果導致了今天的災劫,那也不是織田信長作惡而不用受罰的理由。

織田信長心思急轉,立刻又道︰“上國法師,某自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可今日上國法師若是殺了我,那這里的數萬役鬼失去約束將為禍更惡,不如讓某將功贖罪如何?”

雍博文挑了挑眉頭,問︰“你怎麼個將功贖罪法?”對于怎麼處置織田信長,他心里也沒個譜,知道不能殺掉這老鬼,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掉他,所以才會在此僵持,听到織田信長提出將功贖罪,心里不禁一動,覺得要是這老鬼能說出合理方案,倒也不失是一個辦法。

織田信長道︰“這地獄之中除了魔英花外,還有無數其他特產,其中有些特產,如特有的火焰花、銀葉草、雨燕睫等物均對人間一些病痛有奇效,又如驚魂石、灼泉水、暗影晶這些物品都是特異用處,除了魔英花已經與人簽訂協議專門供給外,某願率部下采集收羅這些特產供應法師,用于造福人間。”他說完偷瞧了雍博文一眼,見這位上國法師意有所動,但神氣仍有些猶豫,知道這些還不足以打動對方,暗暗咬了咬牙,想到自己在地獄之中苦忍多年,總不甘今日就莫名其妙地死掉,當即又道︰“某還願于上國法師底下行走,祝您在人間行善布義,主持公理!”

雍博文嗤笑道︰“我們天師……呃……我們這一派最禁忌地就是驅鬼害人,我要你們這些瘋狂的役鬼做什麼?”

織田信長道︰“兵者凶器,可也要看為誰所用,這些役鬼若是沒有約束指揮,來到人間自然是一大禍害,可若有了約束指揮,日後上國法師若是踫上什麼可能需要助力的地方,招至人間便可代您行善除惡。”

雍博文終于點了點頭,道︰“我今天也不可能真就殺了你,既然這樣,就按你說的辦。你這就領軍返回地獄去吧。”雖然這樣說,卻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

織田信長哪不曉得這位上國法師是什麼意思,當即心思一動,自有服侍身旁的武士役鬼抬著契約之桌端著鐵筆銅墨走上前,將那收集除魔英花外的地獄特產專門供應雍博文的協議內容寫在上面,雍博文簽了字,又把筆遞給織田信長,仍不放他起來,只是讓他躺著簽字。織田信長簽完字,抬右手探進自己的心窩位置,自其中取出一團黑焰道︰“這是某在地獄修行多年方才凝成的魔魂之心的一半,法師可將之吸取靈台之中保存,日後有需要某的地方,只需驅動便可召喚某前來。”說完又自掌中彈出一縷綠焰,“這是打開通往我處地獄之門的鑰匙,法師還需要選擇固定地點,建重新開啟地獄之門,以建立穩定地特產運輸通道!”

雍博文收下一大一小黑綠兩團火焰,又將那黑色的魔魂之焰吸入靈台之中,稍稍一試,便知道織田信長果然沒有作假,這才起身放織田信長起來。

織田信長一起身,便即收束前方仍在沖擊真言宗十僧防御陣線的役鬼,轉頭對雍博文道︰“法師可要跟我們一同返回?”雍博文點頭道︰“當然要去,得親眼看著你們重入地獄,我再把這里的地獄之門毀掉,才能放心!”織田信長也不多說,當即驅使役鬼大軍回撤,自己帶著近衛的武士役鬼壓陣,同時監視那十個真言宗和尚,直到大軍盡數撤離,這才提醒雍博文使法護身,驅著最後一隊役鬼卷起自己和雍博文離開此地。

那十個真言宗和尚不知道織田信長搞什麼鬼,也沒有看到雍博文橫空殺出,萬鬼叢中擒鬼將的英勇壯舉,所以即使役鬼大軍離去,也不敢稍有松懈,又堅持了足足一個鐘頭,此地鬼氣逐漸消散,又再也測不到附近有鬼祟存在,這放開防御,齊齊盤坐于地,到得此時身上僧袍都被汗水浸得精透,全身筋骨酸軟,若不是要注意在身後那些自衛隊員面前保持高僧儀態,只怕當場就要癱倒在地了。雖然身上累得狠,可心頭卻是一片輕松,均知自己這次是饒幸逃過一劫,若是那役鬼大軍再多沖擊片刻,那十人是絕對堅持不住。自家事自家知,他們可是清楚的知道,真言宗在此地就設了他們這一道防線,身後可再沒援軍了。

不說真言宗和尚們在那里暗自慶幸,只說雍博文隨著役鬼大軍一路卷地而去,身在鬼軍之中,腳下被役鬼托著,根本不需動,就隨著役鬼大軍滾滾向著而共同前進,除了覺得天昏地暗陰風呼嘯之外,倒也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便連顛波的感覺都沒有,竟比坐汽車要穩當多了,要比起來也只有那沒遇上氣流的飛機可堪一較,只不過這等被一眾役鬼托舉而行的待遇也只有他這法力深厚的正牌法師能夠享受,換個人不用說是不懂法力的普通人,就是法力低微一些的法師只消在這鬼軍之中停上幾停,就會立刻陰氣入骨,當場就得被從里往外凍成冰棍。

小半天的工夫,鬼軍重歸高野山,進入小谷,深入地下,不多時來到那人間與地獄的交界之處,織田信長驅使鬼軍將雍博文放下,道︰“法師,我們這便回歸地獄了,還請早些擇定新地獄之門建址,我們才好開始供應特產。”雍博文點了點頭,卻道︰“織田信長,你心里一定很不服氣吧。”織田信長卻大笑道︰“生死勝敗都是自然之事,法師本領高強,我等臣服也是自然的事情,不過,我卻要提醒法師,我們這些役鬼雖然現在操縱在您手中,但畢竟已非人間生靈,又被地獄陰氣浸染,脾氣暴躁嗜血,若能不用還是不用的為好,用得多了只怕會生出其他變故。”雍博文道︰“不用你提醒!”這話卻是不假,自古以來善役鬼治鬼者,往往均不得善終,多亡于鬼手,最著名的莫過于費長房以天師之尊又掌無上印法,最終卻因一時疏忽死于鬼手,著實是古往今來無數役使鬼怪者的前車鑒例。如今這織田信長雖然迫于形勢不得不屈從于自己之下,想必心里一千個不願一萬個不爽,定然時時刻刻琢磨著如何干掉他,好恢復自由。正是因為猜到這點,雍博文才會有此一問,織田信長也不屑于偽心說謊,便直截了當說了。好在雍博文也沒有想過要靠這地獄惡鬼來做什麼事情。

雍博文眼看著織田信長隨役鬼大軍最後進入地獄之門,正待上前毀掉這門戶,卻見織田信長又策馬而出,便問︰“還有什麼事情嗎?”織田信長道︰“兒郎們捉到了些擅自越界的法師,這便送出來,由法師落吧。”話音未落,就見一團役鬼自地獄之門卷出,在門前空地上忽地一展,嘩啦啦扔出一堆法師來,卻是先前往這邊來的俄羅斯法師代表團成員,只不過這幾個人現在的模樣是越淒慘了,人人均是衣不蔽體,從團長莎娜麗娃以降個個滿身碎布,傷痕累累,一副被集體性虐的衰樣。織田信長又道︰“原是進去了十幾人,我進去的晚,只剩下這八人還在勉強支撐,其他人都已經死掉了,魂魄自由他們這幾人自行收容了。”說完返身回轉地獄。

八個俄羅斯法師相互摻扶著站起來,想到剛剛役鬼大軍鋪天蓋地而來的景象,均是心有余悸,又看到那地獄魔王居然賣了雍博文這大天師的面子,不禁又是驚疑不定。莎娜麗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碎布條,勉強將羞處遮住,這才上前,只不過她不懂漢說,雍博文不懂俄語,兩人說了兩句驢唇不對馬嘴,便都停了下來。莎娜麗娜不再說話,領著其余幾個法師向雍博文深深鞠一躬,自脖子上摘下條鏈子塞給雍博文,隨後與那幾個法師相互摻扶著慢慢離去。

雍博文目送他們走遠,這才低頭看手中鏈子。那鏈子以黃金打造而成,紋理精細,末端掛著一朵盛開的薔薇花,花蕊處一個虎頭探出作勢咆哮,不禁讓雍博文想起了西格夫里?薩松那句著名的詩句︰“我心中有猛虎在細嗅薔薇”。這大抵是家徽之類的東西,先前的鞠躬,雍博文還能明白是在對他表示感謝,可為什麼送條項鏈給他?難道是留個信物,日後報答的意思?雍博文也沒有多想,將那項鏈揣起來,走到地獄之門前,仔細觀察,那瓖成地獄之門圓形門框的巨石均是通體透明,仿佛水晶制成,石上符紋不是在巨石表面,而是沉于巨石之中,仿佛自石間天然生成,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看了片刻,雍博文心中不禁起疑,這符紋手法竟與真言宗的截然不同!被囚禁于高野山的那段時間來,雍博文閑來無事,也要了些高野山的典籍來閱讀,還有些符紋印法的基礎入門,這些也不是什麼機密,所以高野山也就應他所求拿給看,雖然了解不多也不深,但對真言宗的法術至少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此刻這地獄之門上的符紋竟是與真言宗通用的符紋印法半點也不相干,甚至沒有任何一點共通之處。

難道這地獄之門不是真言宗建的?可不是真言宗建的,那又會是什麼人在真言宗的老巢底下建了這麼一個東西?

雍博文研究片刻,一時不得要領,便把隨身帶著的筆記本取出來,用筆記本上的攝象頭錄了些地獄之門上的符紋以備日後研究,隨即收起家伙,重新研究了一下這地獄之門的結構,取出一疊雷符火符,沿著這地獄之門建造的重要結點依次貼過去,待貼畢符,往後退遠一些,掐訣**咒,將這些符同時引爆。

轟隆隆炸響聲中,地獄之門土崩瓦解,化為一堆碎石,那場景便好似使用炸藥進行精確爆破拆除一般。

門框一碎,那被束組縛其中的強大能量亂流四散奔涌,仿佛洪水一般充滿了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人間與地獄的緩沖地帶,這個人為建立起來的空間隨即慢慢崩塌。

雍博文見勢不妙,正欲轉身逃離,卻無意間瞥到那堆碎石中似乎有團異樣的烏光在閃爍,當下奔過去仔細瞧了瞧,卻見那堆透明的碎石下方果然一小團黑糊糊的東西正不停散射著烏光,當即使了法術將那堆亂石清開,拾起那東西,不及細看,頭頂上已經傳來可怕的碎裂聲音,竟是這緩沖地帶的穹頂已經開始塌落,當下顧不得其他,使出全副本事,急急逃出。剛剛邁出那緩沖地帶的無形之門,整個緩沖地帶便徹底塌碎,那道無形之門隨即消失,露出被遮掩其後的那冰冷潮濕的石壁。雍博文松了口氣,想起手中捏著的那黑糊糊的東西,當下捏起一縷三真火照明細看,這一看卻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尊猙獰的雕像,頭戴方冠,身披重甲,右手持圓盤樣的武器,左手提著個面目痛苦的人頭,瞧起來好像是個剛剛自戰場上走下的武士。

“時輪轉劫?”

雍博文腦海中立時蹦出這個幾乎快要被他忘到月球背面的名字來。

這地獄之門竟然跟時輪轉劫扯上了關系!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4
第五十三章 離開高野山

這些日子的日本極不太平。

先是京都站遭了邪教分子襲擊,整個車站被炸塌了半邊,數十名警察殉職,那邪教分子甚至還沖上大街,把足足兩條最繁華的商業街給打得七零八碎才被擊斃。當然這只是新聞上的說法,據當時目擊者流傳下來的小道消息,那邪教徒會飛能跳出手就是閃電一刀能劈開後八輪的大卡車,簡直不是人類,而是漫畫里的級英雄!這些小道消息著實引起了好一陣恐慌,至少在全日本的警界引起了強烈反響,以至于事後去圍捕那個所謂上帝創造科學與真理教的骨干分子時,一旦對方稍有大一些的動作,就會引來亂槍掃射,結果那場聲勢浩大的圍捕活動中,活捉的少打死的多,以至于媒體火力全開地抨擊警方濫用暴力,以至于市民的安全感大附降低。

這邪教襲擊的事情還沒消停下來,恐怖分子又來了,也不知他們哪只眼楮瞧著日本政壇那些大佬不順眼,一天之內就連殺了好幾個,有拿刀沖上來刺死的,有拿槍遠距離爆頭的,有被人為制造車禍撞死的,甚至還有一位官房長官是被自殺式的人彈給炸死的,連帶著周圍隨從都死了十好幾個。

恐怖分子剛動手,股市那邊就一跌再跌,簡直快趕上當年金融風暴的時候了,一天就跌到了底兒,跟著就是全日本各地的黑幫開始火拼。本來在這個黑幫合法化的國家,兩三個黑幫因為紛爭開戰也很普通,大多數人就算是沒有見過,至少也在新聞上看過相關內容,可一回卻是全國的大大小小幾十個黑幫同時開戰,隨便哪個大點的城市時不時就能看到拿著槍揮著刀的黑幫分子在火拼,簡直就好像是開了內戰一樣。

這還沒完呢,這**沒消停,天災又來了,據說高野山那邊因為地質變遷導致地下有毒氣體噴出,自衛隊封鎖了高野山周圍數百里的範圍,不準任何人進出,就連媒體記者都被自衛隊給牢牢地擋在事地外面,即不讓人進去救災,也不見里面有人出來求救,簡直就是放任這方圓數百里內十幾個村鎮十萬多人在自生自滅!

離得事件遠了,普通人或許還對此沒有什麼感覺,但那些常年在外奔走的記者卻是第一時間就嗅出了其間濃濃的黑幕味道,這里面肯定有什麼貓膩,所以政府才會采取這種隔離的方式。無論里面生了什麼事情,只要能第一時間寫出來,肯定就是大新聞!為了這個大新聞,記者們各顯神通,拉關系找門路想方設法地要進入封鎖地帶去拿第一資料,不過那些敢于越過自衛隊封鎖線的記者統統被抓起來關進了小黑屋,足足抓了好幾十人後,這些無冕之王總算被震住了一些,不再有人往里潛入,卻改為在距離防線最近的地方蹲坑守侯消息。每一條主干道的封鎖線後面都至少蹲著十家往上的媒體記者!

通往大阪城方向的主干道上兩側停著幾十輛軍車,四輛坦克並肩而立,將整條路堵得嚴嚴實實,荷槍實彈滿臉肅殺的自衛隊員在坦克後方散成一條長長的防線,面對的方向不是封鎖區,而是外面,顯然雖然動用了這支沒有軍隊名號的實質軍隊,但他們的主要任務並不是防備什麼人從里面出來,而是用來防止有人沖進去的。

稍後一些的地方,停著十幾輛車,其間夾雜著幾輛醒目的現場轉播車,這些都是各大媒體記者開來的,幾個電視台的記者各選角度,手持話筒對著攝像機鏡頭侃侃而談,當然,他們對具體情況也是兩眼一摸黑,此時主要是介紹此處的防御情況,再順便回顧一下歷史上有沒有一些類似的情況生,雖然肚子里沒貨,卻也能說得口沫飛濺,好像比誰都知道倒底生了什麼事情。

相比較下那些平面媒體的記者就顯得無所事事多了,大都在四下張望,似乎想從四周的環境中現些許能證明些情況的蛛絲馬跡來。

幾個老練的記者對著封鎖道路的軍隊拍了幾張照片之後,就上去試圖跟那些緊繃著臉的大兵套近乎,但卻無一例外的都被冷冰冰地推開,只能無奈地退了回來。幾位同病相憐的仁兄相視苦笑,其中一個搖頭道︰“我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情況,就算那邊真是從地底下冒出來有毒氣體,可總得派人過去瞧瞧情況吧,可他們好像就壓根沒有往里去的意思。”另一個道︰“剛才我跟那個中尉聊了幾句,雖然沒套出什麼有用的,不過卻看得出他很緊張,他應該是多少知道點什麼。”又有一個嗤笑道︰“緊張誰看不出來?坦克都上路了,我以前也當過兵的,能看得出來,他們的槍里可都裝著子彈,絕不是擺樣子嚇唬人,如果真有什麼情況,他們絕對會開槍。”

幾個人正聊著,忽听坦克前方傳來一陣爆竹般的轟鳴聲,隨著轟鳴聲,透明的空氣漾起一層層水般的波紋,驀得仿佛石子投進水中濺起好大一團浪花,空無一無的波紋中央噴射出一大團鮮紅的火花,跟著幾個黑影隨同那火花一同跌出來,重重地摔到了坦克上方,摔得咚咚直響,甚至震得那沉重坦克劇烈顫動起來,一個黑影正撞在坦克的炮筒上,結果當場把炮筒撞得彎曲了下去。

記者們眼尖得狠,一下子就看清楚,那跌出來的居然都是穿著黑布粗布僧衣的和尚,那一身行頭打扮,在他們這些見多識廣的記者眼中,簡直就是最好的身份標牌。

那竟然是真言宗高僧!

這些高僧們也不知遇到了什麼情況,衣衫破爛狼狽不堪,而且斷手斷腳狂嘔鮮血,一副淒慘狼狽的樣子。

一團血樣鮮紅的詭異霧氣憑空出現,大搖大擺地自和尚和坦克上方飄過。

下面的士兵緊張地抬起了懷中抱著的自動步槍,似乎打算向那團血霧射擊。

一個真言宗僧人突地大喝道︰“不要開槍,放他走!”

雖然不是正牌上級令,但士兵們還是立刻把槍放下。

這樣一個小小的情景,被周圍的記者看在眼中,立刻引了無數暇想,手快的記者連忙掏出照相機去拍血霧和真言宗僧人,當然最快的還是那些正在拍攝的電視台攝像師,在第一時間就把鏡頭從主持人身上轉向那團血霧。

突然吱的一聲刺耳尖響,所有正在運轉的電子設備應聲黑屏熄火,沒有任何一個鏡頭景象能被拍攝下來。

那團詭異無比的血霧就那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悠悠地飄了片刻,最後消失在路旁的密林當中。

組成封鎖線的士兵們突然間動了起來,卻不是去追趕血霧,而是將記者們包圍起來,沒收了所有能夠拍照攝像的工具,有個記者極為不滿地質問了幾句,並揚言要將他們這種妨礙新聞自由的行為曝光,結果當場被幾個大兵推倒一頓好揍。

沒收了全部工具後,所有的記者都被集中到一處,好似犯人一樣被迫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這些大頭兵顯然沒有一絲一毫對無冕之王的尊敬或是忌諱,稍有不听話的,輕則斥罵一屯,重則就要挨上幾腳。

如此熬了好一陣子,才看到一個真言宗僧人在幾名軍官的陪伴下走過來,那僧人正是剛剛跌出來的幾人之中的一個,雖然換了整齊干淨的衣服,也拭去了鮮血,可臉色依舊蒼白,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看到記者們受到如此粗魯的對待,一個軍官大聲喝斥了那些大頭兵幾句,隨即便讓記者們站起來。

真言宗和尚走到記者們面前,合什為禮道︰“諸位施主,貧僧真言宗陰見。”

便有記者大著膽子問︰“陰見大師,你把我們都抓起來困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陰見和尚道︰“這位是讀賣新聞的板阪先生吧,您這話言重了,我只是想請諸位來告訴你們生了什麼事情,而不是囚禁。”

那個記者卻是嚇了一跳,暗想自己也沒掛名牌,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和尚,他怎麼知道我是讀賣新聞的記者,還知道我姓松阪?一時間便不敢亂說話了。

陰見和尚又道︰“諸位都是見多識廣的達人,想必對高野山的狀況有些懷疑,我不妨對諸位直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有毒氣體泄露,而是有地獄惡鬼來到人間作惡!我派祖師空海大師當年在高野山地下出一處通往地獄的入口,隨時會有地獄惡鬼自其中進入人間作惡,遂下大誓願要鎮守這入口,不讓地獄惡鬼為禍人間,所以才會在高野山建立真言宗總部,用以封鎖那地獄入口,只是最近因地質變動,那地獄入口位置傾移,脫離了我派術法封鎮,以至一些地獄惡鬼流竄人間為惡,我宗遂與政府勾通,封鎖四周,以防惡鬼流竄,現在我真言宗僧眾正在其間捉拿惡鬼,不日即可肅清。剛剛諸位所見的血霧,便是一種地獄惡鬼,我師兄弟法力低威,敵不過他,不過已經傳訊我宗高手前往攔截,絕不會讓他流竄過久。但請諸位不要將此間事故外傳,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若諸位能夠保證不會將這些事情表出去,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听到這一大段匪夷所思的話,記者們都是一臉愕然,相互之間嘀咕不停,也不知是信還不信。陰見和尚卻不管他們信不信,說完向著身旁的軍官微一點頭,轉身就走,幾個軍官連忙跟在身旁,僅留下一名上尉虎著臉沖著記者們大吼道︰“你們都听好了,剛才所听所見都是國家機密,依據國家安全保密條例,你們不能向外界泄露剛剛陰見大師說過的任何一句話,或是自己看到的任何情景,如有違反,一率以叛國罪論處!”

听到後方的嚴厲告誡,跟在陰見和尚身旁的一名少校搖頭道︰“這些記者都是膽大包天的人,說不定真有人會不顧一切,把這里生的事情報道出去。陰見大師,你不如施個法術,讓他們把剛才看到的東西都忘掉,不是一了百了嗎?”

陰見和尚搖頭道︰“貧僧的法術只是為了對付邪魔歪道,不會使在普通人身上。光藤少校請放心,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就算是他們傳出去,又有多少人會當真?我之所以對他們說實話,就是限制住他們自由揮胡亂寫的機會,只能依舊我說的這些去寫,不過這些對于現代人來說,根本就是個不靠譜的故事,不會有人當真的。”他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落地道,“現在畢竟已經不是那個百鬼夜的平安時代了!”

那光藤少校不放心地問︰“陰見大師,剛才那團血霧真是地獄惡鬼嗎?我也沒看到幾位大師向外傳訊啊,會不會攔截不到?”

陰見和尚淡淡一笑,道︰“少校不用擔心,那血霧不是地獄惡鬼,而是一位法師,他不會惹什麼事情的,我對記者那麼說只是為了嚇一嚇他們,讓他們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被描繪成地獄惡鬼的血霧正是雍博文所化。

雍大天師監督織田信長率軍返回地獄後,並沒有立刻,而是休息了一晚,這才離開高野山,前往東京,役鬼的事情解決完了,就得去趕回國飛機。他可不想真的最後再被一個人扔在連言語都不通的日本。

役鬼既然返回地獄,高野山地面上便算是清靜了,雍博文一路趕來,平安無事,但在真言宗聯合自衛隊設下的封鎖線處,卻遇上了些麻煩。

此處防衛的那十個真言僧眾自然是認得這個把高野山炸得底朝天的罪魁禍,而且他們也不知道這位已經被兩位密宗金剛給認定過不是真龍金胎,還是一門心思地想把雍博文捉回去參加什麼認定大會,如果要證實他不是真龍金胎,那大約就得要他對燒炸高野山事件負責了。

雍博文自不會跟他們回去,當即便翻臉動手,結果十個光頭和尚盡數被雍大天師挑翻在地,連那封鎖後方記者視線的障眼法都被破掉,以至于讓記者們看到那一幕。雍博文卻不管這些,掃平了攔路障礙,便即以血霧形象越過眾人,在樹林里恢復形態,使出天師派,不,現在得說是太平道的6地飛騰之術,急急趕路,小半天的工夫,便越過大阪城,傍著午後兩點多鐘,他便重新踏上了京都市的街頭。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5
第五十四章 京都之變

雖然正是午後,可京都街頭卻略顯得有些冷清,車輛稀少,路人行色匆匆,無不神情緊張,那模樣就好像是走在戰火紛飛的伊拉克街頭,而不是走在治安良好的日本大都市街頭。

驀得,幾聲清脆地槍響劃破城市上空。

听到槍聲的行人全都驚弓之鳥般奔向路兩旁尋找躲避遮掩物,有的干脆就直接抱頭趴在了地上。

三個滿身是血的光頭大漢自一條岔巷中踉蹌奔出,不管不顧地直跑到車流如織的大街上,揮舞著手槍想要攔一輛車,可所有的司機在看到他們之後,紛紛打著方向盤或轉彎或繞行,沒有一個肯停下來幫助他們。三個大漢攔不住車,氣惱地大罵著,向街對面繼續逃去。

後方那條岔巷中,又跑出十幾個精壯的男人,都是清一色的光頭黑衣墨鏡,手中有的提著長刀,有的握著手槍,大聲呼喝著向前面三人追去,拿槍的男人也不管街上行人眾多,對著那三人不停開火。

那三人回身還擊,且戰且退。

一時間街頭子彈橫飛。

突地前方奔跑的三人中的一個腿上中了一槍撲倒在地,捂著鮮血泉涌的大腿出滲人的慘叫,可他的兩個同伴卻沒有絲毫要停下來幫一把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地繼續逃跑。

後方的追趕的人群很快就跑到了中彈者的旁邊,大部分沒有理會他,繼續追趕前邊逃跑的兩人,只留下三個人圍住中彈者。其中一人把中彈者從地上拖起,讓他跪在地上,那名中彈者完全喪失了抵抗的勇氣,渾身不住地哆嗦著,向那三人又是叩頭又是作揖,苦苦哀求他們能放過自己。那三人緊繃著面孔,沒有一絲同情,一個握著長刀的男人轉到中彈者的身後,側過身體雙手緊握刀柄,突然地大喝一聲,那個中彈者被身後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得挺直身體,持刀者乘機揮刀斬下,當場把中彈者的腦袋給雍博文說幾句話,那服務生不咸不談地應付著,顯然不怎麼瞧得上這些妓女。雖然這位看起來只是個酒店的普通服務生,但身上的法力波動比起野比康夫這個經理來也不多遑,想是日本法師協會安排在這里保衛安全的法師,大抵是因為現在非常時期,所以連普通服務生都用上了有一定水平的法師,至少兩日前雍博文在這里住的時候,還沒有現服務生中有這種水平的高手。像這種水平的法師瞧不起這些靠賣肉維生的妓女也很正常。

電梯一直未停,很快就過了十三層,那個服務生突然對四個妓女說了幾句什麼,那四個妓女便側過身子,把門前的地方讓開。雍博文會意地往前走了兩步,四個妓女自然地挪到他身後。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停在十五樓,電梯門緩緩打開。

雍博文正要往外走,卻赫然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和尚。

黑白相間的粗布僧衣,竹杖芒鞋,雖然在室內卻依舊戴著斗笠。

竟然是真言宗的僧人。

那和尚一言不,挺竹杖便刺,杖尖帶起一道尖銳的破空風聲,雖然是鈍頭,可單听這破空聲就能知道,如果被刺實了,怕是當場就得被扎透。

雍博文奮力向作勢前邁地步子撤回,向後退步,躲避那刺來的竹杖,可他退了一步,身後突地伸過數條手臂將他牢牢抱住,又濕又滑的繩狀物體宛如活蛇般沿著身體四處飛快伸延,將他捆了個結實。一個人頭驀得自肩頭滑到胸前,沖著他咧嘴一笑,赫然是那四個妓女中的一個,依舊是那張濃妝妖艷的臉孔,此時卻扭曲得仿佛妖魔,她的腦袋下面拖著一大長串東西,卻是內髒和腸子,那腸子正是捆住雍博文身體的繩子。緊跟著,另外三個妓女的腦袋也探了出來兩個是從腰間,一個是從胯下,她們的內髒腸子糾結纏繞,沾得雍博文滿身都是腥臭的沾液。

那個服務生凶相畢露,雙手捏起拳印,狠狠砸得雍博文的腦袋。

而此時,那電梯外真言宗和尚的凶猛一刺也已經到了近前。

便听砰噗兩聲,服務生的拳頭和和尚的竹杖幾乎不分先後落到了雍博文身上,雍博文的腦袋被一拳砸得粉碎,便好似個爛西瓜一樣將紅白之物噴滿了大半個電梯,人人都沾了一身。和尚的竹杖準確無誤地刺入雍博文的心髒部位,便好似刺破一張薄紙般扎了進去,將雍博文的身體扎了個對穿,連同在後方緊緊抱住雍博文的一個妓女的無頭身體也被扎透,竹杖去勢尤自不止,直刺入後方的電梯壁上,深深扎了進去,恰似將兩個無頭尸體如同糖葫蘆般扎成一串釘在了牆上。

那真言宗和尚大笑道︰“什麼大天師,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說著掏出手機,按了快捷鍵,待接通,便迫不及待地道︰“雍博文已經伏誅!”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咦,似乎有些不相信,“你們殺了雍博文?怎麼殺的?確準那確實是雍博文嗎?”真言宗和尚將經過述了一遍,肯定地道︰“野比康夫確認過,這確實是雍博文沒錯。”電話那邊的人沉默片刻,這才道︰“很好,你立了大功。雍博文的尸體要妥善處置後,然後派人送到東京來。雖然已經從大樂金剛那邊確認他不是青龍金胎,但他畢竟是國際法師協會正式認定的大天師,不能草率處理!”真言宗和尚應了一聲是,收起手機,嘿嘿笑了兩聲,對著電梯里的服務生和四個身分離的妓女道︰“把他的尸體收起來,東京那邊想要看看,大概是以為我們在騙他們吧。嘿,也難怪他們不肯相信,這雍博文自打來到日本,搞出多大的事情,連高野山都讓他給炸了個底朝天,總山本那麼多高手拿他毫無辦法,卻被我們這兩個外堂弟子給輕而易舉的殺掉,不易于是扇了他們一個大大的耳光,看他們這些本部弟子還怎麼在我們外堂弟子面前趾高氣昂!”說著話抽出竹杖。

靠著竹杖支撐才維持不倒的無頭尸體,隨即向地上栽去,那四個妓女飛快地收起內髒腸子,四顆人頭帶著那一堆下水飛到自己身體上,順著脖子把東西重新放進去,最後才把腦袋穩穩當當地安在脖子上,隨即彎腰把那尸體抬了起來,剛要往外走,卻突然現那尸體的外形急變化,最初變成了一身酒店服務生打扮的樣子,卻是與那站在電梯門旁的服務生的衣著打扮一模一樣。四人愕然抬頭,卻正看到那服務生一腳跨出電梯,抬起右手,伸食指在那真言宗和尚的胸前輕輕一按。

那真言宗和尚轟然爆炸。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5
第五十五章 一戰敗真言

鮮紅的血肉碎塊如同暴雨般噴射出去,將小半條走廊染成一片鮮紅。

點爆了真言宗和尚的服務生緩緩回頭,那身形樣貌就在一回之間化為雍博文的模樣。

那四個妖女嚇得哇哇大叫,把腦袋自腔子里扯出,張著血盆大口飛咬過來。

這東西是日本本土相當著名的妖物,那腦袋下面掛著的一堆下水也能當武器傷人,人頭沒飛過來,一大堆臭哄哄的腸子好像怪獸的觸須般先伸了過來。

雍博文也不打話,掏出一把符劈手擲出,定妖驅邪滅惡,亂七八糟的一大堆,揚揚灑灑飛進電梯, 啪 轟的就在里面炸了起來,待到消停下來,四個妖女被滅成了一大堆黑灰。

這一連串的音響效果太過驚人,距離電梯間不遠的一個房間門猛得拉開,一個精赤著上身只光頭和尚自其中走了出來,下身只圍了一條浴巾,還帶著濕漉漉的水跡,想是正在洗澡,卻听到外間這麼亂響,便出來瞧瞧怎麼回事兒。

這一出來,正好就看到雍博文一把符紙干掉四個妖女這一幕,和尚又驚又怒,大吼著邁大步沖過來。隨著他的吼聲,走廊兩側的房間門次弟拉開,一個又一個真言宗和尚不停沖出,很快就將整個走廊擠得滿滿騰騰。

看到這情形,白痴也能明白眼前情形了。

這個日本法師協會在京都最搶眼的地方,已經被真言宗攻取,和尚們便借了這設施先進的酒店休整,只是那野比康夫單從出身上而言,那與真言宗是絕對誓不兩立的,怎麼會在真言宗攻取酒店後仍舊完好無損的留下來?若不是看到野比康夫,雍博文也不會冒冒失失地跑進來自陷險地。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

看著滿滿一走廊殺氣騰騰的光頭和尚,雍博文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電梯。

那電梯的燈都熄了,卻是到達十五樓的同時,就停止了運營。

而樓梯卻在走廊左右盡頭。

無論往左,還是往右,中間都隔著好多光頭和尚。

雍博文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將那個炸碎的真言宗和尚的竹杖用腳挑起,握在手中,耳邊響起的,卻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說的兩段話。

“破魔八劍是天底下最剛強的劍招,入的是佛家金剛大無畏之意,講究出劍無回,一往無前,有進無退,是進攻的最強招數……你的符之術詭異莫測,殺機森然,與破魔劍的至剛至陽,平和正大截然相反,卻也有互補的地方,要是能相互配合使用,必定能威力大增。”

“老話說得好,生平不惹事,卻也不能怕事。事到臨頭縮回去,誰能瞧得起你?我又為什麼幫你謀劃了這麼一身本事和一個了不得的保鏢。我跟你說,誰要是欺上門,盡管給他打還回去也就是了!術法界從來都是拳頭為大,欺軟怕硬,那些家伙想找你麻煩,那就打到他們怕打到他們痛,讓他們再也不敢來惹你……你一承我太平道天下無雙的符殺之術,二傳青龍惠果至剛至陽的破魔八劍,三化九洞十三島十三邪道大豪的獨門絕學,這天底下隨便挑出來一個都能斗上一斗,有事別光想著轉身就溜,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就得放開手腳才能打出一片天地!”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只能拼了。

放開手腳斗上一斗,就從這里開始吧!

雍博文手持竹杖,面對氣勢洶洶的光頭和尚,緩慢而堅定地踏上一步。

這一步,便好似點燃了火藥桶的引線,登時將緊張到令人喘不過氣情勢引爆。

光頭和尚們,怒吼,猛沖。

巨大的轟鳴炸響自空中鳴動時,野比康夫正站在酒店門前攔著一對想要入住酒店的法國游客。這大抵是一對夫妻或是情侶,穿著情侶套裝,背上各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是那種很典型的西方背包客。他們的臉上都有些疲憊,顯然已經走了很遠的路,急不可耐地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不需要多豪華的房間,只要有一張松柔的大床,能夠痛快地洗個澡,也就足夠了,當然在清潔之後,他們或許還可以在休息之前溫存一下,背包旅行本就是很浪漫的事情,而浪漫這種東西刺激起來的都是**。

不過,眼前這個日本男人卻攔住了他們向溫柔鄉前進的道路,說什麼酒店已經客滿,沒有空房間了。該死,他在騙傻子嗎?就這酒店里冷冷清清的氣氛,哪有半點客滿的樣子,再說了,就算是客滿,也應該是他們在大堂前台問詢的事情,這個男人突然擋在門口,連門都不讓他們進,這算哪門子事情?

法國男人很不高興地表示自己兩人已經很累了,只需一間很小的房間能夠休息一下就可以,還表示自己想進去問問前台,而不是在酒店門前就像個叫花子一樣被打走。語氣已經相當不友好。野比康夫見兩個法國人態度很堅決,便讓開了路。他並不是特意站在門前攔擋想在這里投宿的普通人,而只是剛好出門踫上兩人,便順嘴說了一遍,既然兩人一定要去前台再踫一回釘子,他也沒有意見。如果萬一看到或是听到什麼不應該是他們這種普通人看到的事情的話,直接把兩個人一起解決掉好了。雖然雍博文被送到十五樓去解決,可法師們打起架來動靜可大可小,動靜小的時候可能連隔壁都听不到聲音就解決了,要是動靜大起來,那就有可能驚天動地了。

就在野比康夫剛剛讓開一步,那兩個法國人正要往門里進的時候,他終于確定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無聲無息間就能解決的了。

酒店門前的幾個人,包括附近街上的行人,全都驚愕地抬頭,望向空中出巨響的地方。

一道巨大的豁口出現在十五樓的外牆上,縷縷黑煙正豁口中不停冒出。

那里原本是十幾扇整潔窗子所在的位置,只不過現在窗子連同牆壁一同變成碎塊飛上了半天,正在不停下落,破碎的玻璃在陽光下反射出點點光芒,仿佛是下了一場太陽雨。

往下掉的不止是這些雜物,還有好多張牙舞爪慘叫不已的和尚,或是光著身子,或是衣衫破爛,一邊往下掉,一邊不停噴血,被打得很慘的樣子。

野比康夫臉色大變,返身就往酒店里跑。

那兩個法國人被嚇得目瞪口呆,直到那空中的雜物與和尚開始依次墜地,其中一個和尚落到只有距離他們不足十幾米的地方,摔得四分五裂,鮮血濺到了他們的鞋上身上臉上,才如夢方醒般出尖叫,相互摻扶著往遠離酒店的方向逃去。

這一聲驚動了整個酒店。

原本因為生意冷清而顯得懶懶散散的酒店員工紛紛如同豹子般跳起來,往往樓梯口和電梯方向集中。

野比康夫一氣跑到前台,抓起電話,播通保全中心,大聲問︰“十五樓怎麼回事兒?”

電話那邊傳來驚慌的聲音,“那個雍博文,已經打過半條走廊,剛才他揮著竹杖橫劈了一計,結果把牆壁都打穿了……”

野比康夫惱怒地道︰“現在情況怎麼樣?雍博文人呢?”

“還在打,十四樓和十六樓的大師們已經趕過去了,天啊……”

話筒里的驚呼聲未止,就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似乎整個酒店都隨之震動了一下,酒店外面很快就有更多的雜物與和尚墜下來。

“大師們頂不住了,他們在往後撤,雍博文有追著他們打,已經進入十四樓!”

保全中心的保全已經被驚到有些語無倫次了。他們只是些真言宗的最外圍弟子,雖然也會些小法術,但比起真正的法師來還是差得遠,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高級別的法師間戰斗,在驚嘆于雙方非人般的破壞力的同時,難免會產生因之而來的恐懼情緒。

“該死!”野比康夫摔上電話,心中有些後悔。當時雍博文明明沒有起疑,或許他應該先穩住他,等待總山本的高手趕到後再動手。那個家伙雖然一直沒什麼出彩的表現,可畢竟是正牌的大天師啊。野比康夫的級別不夠參加那一場晚宴,要是他有機會見識到雍博文單挑日本法師協會的年輕精英,就不會如此草率的做出安排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野比康夫只惱悔不到一分鐘,就開始琢磨對策。

從剛剛生的戰況來看,樓上那些真言宗和尚未必就能擋住雍博文。畢竟只是些外門弟子,跟總山本的正牌高手還是沒法比,擋不住一個國際級高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野比康夫已經把這位雍大天師上升到國際級術法高手的高度了。

他很快就想起一件事情來,招呼幾個正匆匆跑向電梯準備上樓參戰的服務生。

這些服務生都是真言宗的外圍弟子,攻下酒店後,統一偽裝成服務生,一方面是為在這里休息的真言宗和尚打掩護,另一方面是做成這里一切安全的假像,吸引那些落單的法師前來自投羅網。以這些外圍弟子的戰斗力,即使上去了也根本沒有參加那種程度戰斗的能力。

不過,現在已經是科技時代了,科學的技術完全可以彌補個人實力的差距。

野比康夫領著七個服務生乘著貨運電梯下到酒店的地下儲藏室。

那里有正合他們用的東西,來自中國的術法武器,尤其是在此次戰斗中大出風頭的破法手雷,更有上千枚之多。

這些都是日本法師協會囤積在這里作為戰備物資的。只不過留守酒店的法師們在真言宗的進攻下崩敗的太快,幾乎全軍覆滅,連能逃出去的人都少得可憐,自然也不會有人想到要把這些戰備物資帶走了,結果全數落到了真言宗手里。

只不過真言宗的和尚們自詡為法術正宗,斥這些術法武器為邪門歪道,扔在這里壓根就沒有想過要使用,甚至打算在戰爭結束後,統一把這些價格高昂的武器銷毀。

現在,野比康夫要讓他們派上用場了。

“讓你這個中國的大天師也嘗嘗你們中國自己制造的術法武器的滋味吧!這就叫自食惡果,自作自受!”中國話流利異常的野比康夫很喜歡在說話的時候加上兩句成語,而且大多數時候用的都很正確。

帶著七個服務生全副武裝一遍後,八個人肩扛機槍,滿身子彈帶,腰間掛滿了手雷,儼然就是一個準備出去打劫銀行的小型匪幫。有了這些強力武器,八人信心大增,邁著自信地步伐,排著隊走出地下室,一路上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野比康夫帶隊回到大堂,重新播通保全中心,劈頭就問︰“雍博文現在到了幾樓!”

“已經到八樓了,簡直就像在趕雞一樣。”

保全中心看著監控攝像畫面的保安說話的語氣已經從顛三倒四的狂亂向著有些敬畏甚至崇拜的方向展。

“一個人啊,他就一個人,拿著根竹杖,不停地在打,還往外扔了好多符紙,那應該是符紙吧,剛開始的時候,大師們還能頂得住,現在就是不停地在退,不,是在逃跑,幾乎沒有人敢回頭跟他對手了。啊,有幾個從四樓上去的大師攔住了逃跑的其他大師,他們在說話!他們沖上去了,啊,他們被打倒了,真慘啊!領頭那位大師我認得,是福岡縣松岩寺的主持大師,听說在總山本還進修過好幾年,整個人都被一杖子給打扁了,貼在牆上一直掉不下來……”

伴著保安電話里近乎吶喊的述說而不停響起的,是一聲接一聲的轟轟巨響,仿佛是什麼無匹怪獸邁著沉重的步伐在前進,每前進一步都會將攔在它前方的渺小存在統統踩扁。

“跟我上!”

野比康夫扔下電話,揮手大喊,帶著那七個全副武裝的服務生沖進電梯,登上八樓。

電梯門打開,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有燒焦的味道,有火焰的味道,有鮮血的味道,甚至還有屎尿的味道,混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沖進鼻子里,便直接把刺激傳到了喉嚨傳到了胃,引起一陣陣不舒服的干嘔。

驚慌失措的呼喊驚叫隱隱傳來,其間夾雜著或大或小的的爆裂聲,震得整個樓層都在不停地嗡嗡回響。

野比康夫緊張得渾身微微抖,運了運氣才大喊一聲,沖出電梯,步入八樓走廊,然後聲音嘎然而止。後面的幾個服務生驚疑不定,相互壯著膽,戰戰兢兢地蹭了出去,第一眼就看到呆若木雞地野比康夫,第二眼才看清走廊里的情形,然後就同樣呆住了。

走廊里沒有雍博文,只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他就已經下到下一層去了。

現在,長長的走廊里只有和尚,缺胳膊斷腿的和尚,滿身鮮血的和尚,肉餅一樣的和尚,四分五裂的和尚,橫七豎八地從走廊一頭鋪到另一頭,側面的牆壁如同其他幾層一樣裂開了巨大的豁口,夏日午後躁熱的風正不停灌進來,卻吹不走那刺鼻的惡心味道,也吹不走滿耳的慘叫呻吟。

野比康夫覺得嘴里干得苦,艱難地蠕動了一下喉結,終于鼓起勇氣吼道︰“去六樓!”轉向奔進電梯,幾個服務生連忙挪著軟的雙腳跟上。

電梯下到六樓,再度打開,那爆響聲和呼喊慘叫聲突然就大了起來。

還可以看到一群群和尚驚慌失措地向著同一個方向逃竄。

追上了!

野比康夫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猛得一個箭步沖出電梯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腰間掛著的破法手雷扔出七八顆,隨後端起懷里的機槍,對著前方猛烈射擊!

震耳欲聾的密集射擊聲一時間充滿了整個走廊。

隨之而響起的,是更加密集的慘叫聲。

正在逃跑的和尚們全都停下腳步,滿臉驚疑地看著不停射擊的野比康夫。

“八格亞魯,你在干什麼!”

一個最近的和尚猛撲上去,一拳把野比康夫打倒,奪下他手中的機槍扔到地上。

野比康夫猛得睜開眼楮瞪著那和尚,怒道︰“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對付雍博文!”

“你倒底在對付誰!”那個和尚火氣更大,狠狠一腳踢在野比康夫的肚子上,把他踢得如同蝦米一樣躬起身子,呻吟著勉強往往走廊前方看去,當時被嚇得連痛都忘記了。

走廊前方沒有雍博文,卻躺了一堆滿身彈孔的和尚,一個個出氣多進氣少,大抵是活不成了。說來也是這些和尚倒霉,做為真言宗弟子,他們都有護身印法,若是普通子彈,就算是事起突然,也能抵上幾顆,然後從容躲閃,可野比康夫這一下來得太狠,先是拿破法手雷炸破了他們的護身印法,然後端著機槍狂射以符紋法術加持的子彈,當場就把前面的十幾個和尚給打成了篩子,平均每人都中了至少十顆往上的子彈。

這可真是個悲劇,誰讓野比康夫跳出來的時候,因為過于緊張恐懼,而始終閉著眼楮呢?

“你這個王八蛋!”和尚們群情激憤,什麼佛法戒律都忘到腦後,怒氣沖沖上來,就要亂拳打死野比康夫。對付雍博文一擁而上不好使,可對付野比康夫那就足夠用了。

野比康夫心中慘叫一聲,勉強護住頭,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痛苦打擊。

但隨著一聲炸響,眾和尚們紛紛驚呼著繼續逃竄,顧不上理會野比康夫。

野比康夫茫然抬頭,卻見走廊的那一頭,手持竹杖滿身血腥的雍博文正自樓梯口轉出。

敢情,他下來的早了,雍博文才剛剛來到六樓。

若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生如此鬧劇般的誤傷事件了。

野比康夫又惱又恨,奮力跳起,抓起腰間的破法手雷,一顆接一顆地向著雍博文擲了過去,隨後彎腰就去撿地上的機槍。

雍博文看著迎面飛來的破法手雷,心中感覺頗為怪異,從來都是他用這破法手雷炸人,還是頭一次有人在正式對戰中用這破法手雷對付他呢。在陰森一夏莊里和魚純冰互炸那次自然不能算是對戰。他閃身上前,揮動竹杖,一個不漏地將破法手雷挑了回去。當野比康夫撿到機槍,剛直起身子,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那幾個擲出去的破法手雷正迎面飛回來,未等反應過來,已經一個接一個地在身邊爆開,異樣的藍光如同潑出來的水,在十幾米範圍內的走廊里彌散開來。就在這藍光之中,雍博文閃電般沖到野比康夫身旁,一竹杖就把他剛撿起來的機槍給打成兩截,再順手一刺,直捅進他的右肩窩,余勢不止,杖頭直刺入牆壁,恰將野比康夫釘在了牆上。

跟在野比康夫身後的那幾個服務生剛剛才從電梯間里挪出來,正看到眼前這一幕,嚇得一聲喊,掉頭就跑,噌噌地跳進電梯里,關上電梯門,倏倏地向下方降去。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5
第五十六章 一戰敗真言(二)

雍博文慢慢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瞧著野比康夫。

野比康夫絕望地閉上眼楮,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你身上的這些武器是真言宗買的?”

死亡沒有降臨,卻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

野比康夫下意識答道︰“不是,是法師協會存在酒店地下儲藏室的戰備物資。”

“你是被俘後投降真言宗的?”

第二個問題與第一個問題沒有任何關系,跳躍性之大,讓野比康夫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睜開眼楮,很認真地說︰“其實,我是個臥底。”臥底與俘虜與兩個截然不同的身份,這個對于他來說尤為重要,必須得講清楚。

“難道你不是野比家的成員。”

雍博文大奇,一個數百年的傳統驅魔世家對于家族成員的向心力大到無法想像,忠于家族高于國家都只是一種常態,只不過在中國經過那場雷霆掃穴般的赤色革命風暴後,已經沒有什麼悠久的世家還能完整的留存下來,到了現代雖然又有些權貴富豪開始自稱某某家族,但實際上那真的只是自稱,沒有一定的積累和沉澱,即使擁有再多的權勢再多的財富,也只能被稱為暴戶。

很難想像做一個混得還不錯的家族成員,會是敵方勢力的臥底,當然除非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真正的野比康夫已經死了,眼前這個只是真言宗偽裝成野比康夫的弟子。

但野比康夫搖了搖頭,道︰“我是野比家的成員,但我也是真言宗的弟子,我在家族中……”

雍博文一杖打在野比康夫的腦袋上,野比康夫帶著驚愕的表情緩緩倒地。雍博文對他解釋︰“只是隨便一問,你沒必要說得那麼詳細。我不感興趣。”一個背叛家族的成員,想必有很多故事,有許多不得以的原因,一定很曲折動人,可惜現在卻不听故事的好場所和好時間,而且雍大天師也沒有那麼大的八卦癮頭。一杖敲昏了野比康夫,雍博文繼續沿著樓梯向下一層前進,電梯已經恢復了運行,但既然已經知道此刻身處敵巢,他自然不會傻到去乘電梯,還是樓梯最穩妥安全。

在野比康夫這里耽誤了一會兒的工夫,前面便再也看不到那些醒目的光頭了,從六層往下,酒店長長的走廊內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安靜得嚇人。

不過,等他下到一層,走進大堂,就看到那原本應該在那幾層的人此刻都聚集到了這里。

足有二三百人,將寬敞的大堂擠得滿滿,因為滿是汗水而油光 亮的光頭齊刷刷反射出搶眼的光芒,竟讓整個空間的亮度至少提到了七到八個百分點。除了數量最多的光頭和尚,還有穿著酒店服裝的那些外門弟子,也有數十個,都擠在一邊,不過沒有人再拿著術法武器,那幾個跟著野比康夫的服務生乘電梯逃到一樓,剛一出電梯門就被大和尚們一通胖揍,身上的武器也被搶下來扔到一邊,于是就再也沒有人敢拿那些東西了。也難怪和尚們這麼激動,人家雍博文雖然也用法術,可除了法術還有強到令人指的武功,可和尚們卻向來是武法雙睡,沒了法術傍身,本事那可就大打折扣了。破法手雷一炸,不分敵人,法術全部失效,對和尚們可是利大于敝,至少那機槍,在這種場合上一通狂掃,不等打到雍博文,就得先把自己人掃倒一半。

“來了,來了!”

看到雍博文自樓梯間走出,人群中出一陣騷動,隨著雍博文向前,紛紛推搡著向後退卻,那情形就好像是雙方之間存著一個無形無影的距離,讓和尚們與雍博文始終保持一個距離,隨著雍博文的前進,人群慢慢凹下去一個半月形的空間,再慢慢地向著雍博文身後涌去,最終形成一個半徑在兩米左右圓圈,將其圍在當中。

雍博文面無表情地一步步向前走去,似乎渾沒把那些虎視眈眈的光頭和尚放在眼里,這一副大高手的沉穩氣度加上剛才從十五樓下路殺下來的英勇戰跡,震得和尚們一時不敢伸手,只能隨著他的伐挪動著這看似牢固實則脆弱的包圍圈,一點點向著門口方向移動。直到此時,和尚們似乎才想起來,眼前這個年輕的甚至還帶著些許稚氣的男人,是國際法師協會認定的頂級會員,頭上頂著整個世界只有少數法師才可能擁有的大天師頭餃。雖然一直在戰略上對日本法師協會及其背後的主子國際法師協會持藐視態度,可即使是高野山十二法將也不得不承認,法師協會的高級會員都是極其難對付的敵人。而這個大天師曾經從戒備森嚴的高野山逃出來,還順手把整個總山本炸了個底朝天。高野山的真言宗精英們都攔不住他的步伐,他們這些外圍成員,又怎麼夠資格跟他放對。一**至此,和尚們更是沮喪,如果說剛剛是缺乏動手的勇氣,那現在就是連動手的**頭都沒有了,只是那麼機械地隨著雍博文挪動步伐,不像是包圍,更像是歡送。

從樓梯口走到大門,只有短短三百多米的距離,如果按照這種情形展下去,那麼這場戰斗的結局就是雍博文很和平的被和尚們禮送出酒店。可他剛剛走到大堂中央,就听到後方傳來一聲嘶聲力竭地大吼︰“去死吧,你別想活著走出去!”

隨著大吼聲,一顆破法手雷從天而降,正落進包圍圈中,在雍博文腳下炸開。

雍博文的腳步一滯,與周圍的和尚們同時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鼻青臉腫滿身血跡的野比康夫正踉蹌著自電梯間方向跑出,望著雍博文的雙眼噴射著毫不掩飾的怒火與仇視,他大叫道︰“我已經聯絡上面,高野山十二法將中的六位就在京都,正往這里趕,只要拖上他一會兒,六**將就會趕到!大家伙一起上啊!”

上?誰上?和尚們很默契地嘩啦啦讓開一條道來,將野比康夫直接暴露在雍博文的面前。雙方距離不足百米,雍博文不解地看著野比康夫,搞不清楚這家伙干什麼一副跟自己不共戴天的苦大仇深模樣。突然間被直接暴露在雍博文面前,野比康夫很是驚愕,就那麼保持著振臂高呼的架勢,張口結舌地不停重復著最後一個字,“上,上,上……”听起來很有播放錄音卡住時的神韻,然後他突然猛沖向雍博文,腳步雖然有些踉蹌,但跑得卻極是堅決,以至于身體都有大輻度前傾,如果不持續向前快奔跑的話,絕對會當場摔成狗嗆屎。

雍博文一杖刺出,正中野比康夫前胸。

野比康夫前沖之勢立止,然後如同出膛炮彈般向後上方飛疾射,砰的一聲撞在天花板下,重重摔到地上,口鼻鮮血狂奔。

看到野比康夫如此奮不顧身,面對強敵明知不敵仍拼死上前,和尚們終受到一絲感動,同時吶喊,仗著人多勢眾,奮勇向前,喊聲如此嘈雜,以至于誰都沒有听到趴在地上的野比康夫正出微弱卻憤怒地聲音,“誰他媽在背後推我!”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上百和尚同時喝真言,結手印,場面當真相當壯觀,他們水平不行,不像八葉枯木那樣單一真言即可制人,每一真言配合不同手印都有不同妙用,只能同時把九字真言都喝出來,以自己的手印加持真言威能,但饒是如此,上百人同喝九字真言,匯聚在一處的威力亦是驚人無比,形成龐大的威壓,沖向中央的雍博文。

雍博文皺了皺眉頭,舉手一拋,七顆破法手雷分飛向不同位置,幾乎同時爆開,醒目的幽落光芒如水般肆意流淌,最終將整個酒店大堂籠罩其中,那七顆破法手雷分布的位置竟然是恰好使得爆炸威力覆蓋了整個大堂的空間!

說起來這七顆破法手雷,還是雍博文從野比康夫身上摸來的,此時果然派上了大用場。

眾和尚愕然,可那奮勇前沖地慣性卻一時止不住,一個個舉著沒了真言加持的手印就往雍博文身上打去。

“不動明王破魔劍!”

雍博文低喝,出杖。

轟的一聲大響,仿佛爆起了一顆份量相當驚人的炸彈,那光潔酒店臨街門窗應聲全數爆裂,不知多少光頭和尚破窗而出,摔落街面。

這家日本法師協會經營的,向來極為低調的酒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引人注目過。

街上膽小的行人紛紛疾走躲閃,膽大的卻駐足對面,指點圍觀,都道這酒店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居然一個勁地往外掉和尚,一會兒是從樓上掉,一會是從一樓往外摔,再過一會也不知會不會從地上往外蹦了。

只不過圍觀的人雖多,卻沒有任何警方人士出現。

如果我們把視角向上抬升,自空天中遙望以酒店為中心的幾個街區,就會現其他街路上偶有警車經過,都會很默契地轉彎掉頭,避開這一帶。

這本就是一場普通人沒有資格插手的戰斗,全日本警方都已經得到了警告。法律誠可敬,生命價更高,做為執法者的日本警察,很識趣地沒有跑來維護法律尊嚴,而是放任這些非人的力量把整個日本搞得一片混亂。

這一幕,也是五十鈴嘉兵衛趕到酒店前方時,看到的第一幕,然後他就看到了雍博文從容地邁步從酒店破爛大門走出,身後大堂的地上躺滿了呻吟慘叫的光頭和尚,密密麻麻怕是有數百人之多。

“你怎麼來了?”

走出酒店的雍博文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頭呆的五十鈴嘉兵衛,不是因為他的眼神好,而因為五十鈴先生的形象實在是太拉風,太搶鏡頭了。一身和服破破爛爛,染滿血跡,頭臉上全是傷痕,手中還握著一柄尤自滴血的武士刀。他只是往街頭一站,四下里登時人蹤絕車跡滅,形成了一個強的真空地帶。

“雍天師,麻央被人擄走了!”

五十鈴嘉兵衛如遇救星般撲過來,拄著刀半跪在雍博文面前。

“求您救救麻央吧!”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5
第五十七章 金花會的困境

岩里麻央被擄走是昨天晚的事情。

在此之前的一天中,金花會經歷的形勢幾經曲折,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戲劇性。

做為一個地區性的大黑幫,金花會的靈魂與腦便是岩里正男,或者說是岩里家這個性氏。當听說岩里老宅被端,所有岩里家的人都被殺光的時候,整個金花會都陷下了絕望的深淵,隨後就是不安的動蕩。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黑幫一天不能沒有大佬,岩里家的人雖然死光了,可金花會這個在黑暗世界中獨霸一方的巨大勢力還在,總得需要有人領導它繼續前進下去。每一個自覺得有資格有實力問鼎會長寶座的金花會干部都蠢蠢欲動,想要打倒其他人坐到那個位置上。但轉過天來一早,沒等他們開始火拼內哄,這些年來一直在外修行,已經很少參與會務的金花會第一高手五十鈴嘉兵衛就帶著岩里麻央回到了總壇,以岩里家的名義號召眾人團結一致,共同對敵。

可是,人心一散,這隊伍就不好帶了,每個想要爭奪會長位置的高級干部看著五十鈴嘉兵衛都是級不順眼。岩里家要是還有成年人或是男人都好說,那這金花會長的位置自然沒有第二個人選,可是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讓她當金花會的會長,那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別以為你五十鈴嘉兵衛的心思別人都不知道,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嗎?三國演義咱們這些黑社會也是讀過的,你想當曹操吧!

大家就都很不服氣,說怪話的,陽奉陰違的,明目張膽要求另立會長的,怎麼表現的都有。五十鈴嘉兵衛表現得相當客氣,通知所有高級干部,到總部開會,商議立會長的問題,說是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拿到桌面上攤開來說,沒必要搞得不愉快。因為得到岩里老宅被襲的消息,金花會大部分主要干部都已經集中到了京都,接到通知後,便各帶人手來總部開會,當然也有那麼幾個手下眾多的卻不理會五十鈴嘉兵衛,擺明車馬就是自己要當會長,不讓他當那就開戰或是分裂。不過,對于沒到會的五十鈴嘉兵衛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惡意。

當天中午在總部開會的時候,五十鈴嘉兵衛的姿態放得極低,對于一眾會中大佬的逼迫步步退讓,什麼要求都答應。諸大佬吵得正歡實的工夫,就有人進來了,帶著那幾個拒絕來參加會議的腦袋,血糊糊地往會場中央一放,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特殊的透明盒子,完全密封,里面分著許多小格,那些死去大佬的魂魄就被囚在其中,而且一個個神智清醒,完全都知道生了什麼事情,進了會場,有的對五十鈴嘉兵衛破口大罵,有的示弱求饒,還有的卻是一副驚嚇過度以至于語無倫次。

五十鈴嘉兵衛這才重新提出讓岩里麻央擔任會長的要求,並要大家投票表決。

在場的大佬們都嚇得不輕,這才想到眼前這個五十鈴嘉兵衛當年就是以心狠手辣而聯聞名,只不過這些年來逐漸退隱,凶名漸滅,以至于大家都忘記他這金花會第一高手的名頭是實實打一刀刀拼回來的了。識趣的當即表示擁護岩里麻央為會長,還深刻緬懷了岩里正男以上歷代岩里會長對金花會的貢獻,以歷史來證明岩里麻央當會長是最言正名順眾望所歸的事情。但也有那不識趣的死硬分子仗著帶來的人手多武器硬,驚嚇過後,便即勃然大怒,拍著桌子指著五十鈴嘉兵衛的鼻子大罵,抽出隨身槍械就要跟五十鈴嘉兵當場翻臉。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五十鈴嘉兵衛抽刀把他們統統當場砍死,就此解決了自岩里老宅被襲擊後金花會面臨的分裂與內哄的危機。

當天下午剛剛完成內部整合的金花會便遭遇了其他兩大黑幫的全面進攻,在五十鈴嘉兵衛的主持下,金花會不但抵住了敵人的進攻,而且隨後反擊,將那兩個黑幫打得元氣大傷幾乎崩潰。這是整個日本法師協會方面在面對真言宗進攻中唯一一個反擊的亮點。只不過無論是日本法師協會方面,還是金花會方面,對此都毫不知情。金花會中只有五十鈴嘉兵衛知道自己投靠的是中國法師協會,真言宗卻以為金花會投靠了日本法師協會,而日本法師協會直到此時還以為金花會仍在真言宗的操控之下。而五十鈴嘉兵衛所投靠的中國法師代表團卻正在匆忙的撤離日本,做為主事人的魚承世雖然不至于把金花會的事情忘掉到腦後,但他能操縱金花會的前提是日本法師協會獲得此戰的勝利,到時候就可以利用金花會在日本打下一根釘子,可現在日本法師協會已經全面潰敗,那這一著布局就只能做為棄子拋掉了。

五十鈴嘉兵衛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在完成統合金花會,並抵擋了兩個黑幫的進攻後,當天晚上,他便依著先前的約定,送岩里麻央回到酒店,可卻被告知中國法師代表團早就已經離開了。他連忙播打了魚承世的電話,這是當初雙方約定合作時,魚承世留給他的。魚承世接到五十鈴嘉兵衛的電話,也不隱瞞,把局勢的實情告訴了五十鈴嘉兵衛,讓他早做打算,並且聲明自己既然已經無法幫忙,那無論金花會找誰幫忙,他都不會認為是違返先前的約定。

形勢轉變如此之快,讓五十鈴嘉兵衛著實有些懊惱,早知如此當時多堅持一下,繼續死頂真言宗,那現在就是另一個局面了。歸根到底還是他心底潛藏著的對法師的畏懼在作怪,讓他匆忙做出了選擇。另一方面還是因為他對真言宗的實力不那麼了解,若是深知真言宗虛實的岩里正男在,就不會做出這個草率的選擇了。不過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既然已經選擇了背叛高野山,現在也不能跑去跟人家說自己是一時糊涂,現在迷途知返,想要重回舊主懷抱,背叛本就讓人瞧不起,再兩面三刀的做個牆頭草,想高野山也不太可能重新接納金花會的效忠。

五十鈴嘉兵衛當機立斷,帶著岩里麻央返回金花會總部,原本打算收拾些財物就帶著岩里麻央跑6,至于金花會將來如何,原本就不在他的關心的範圍之內。可誰知道他剛回到總部,沒等收拾完東西,就有人殺上門來了。

這一回來的不僅是黑幫,還有日蓮宗的妖僧。他們上門的目的不是為了消滅金花會,而是要金花會服從日蓮宗。日蓮宗在此次法師協會與真言宗的大戰中,乘隙而起,佔了相當大的好處,勢力直滲入京都,但相對法師協會與真言宗而言,他們能控制的黑幫勢力還在太少太小,所以就趁著亂糟糟的當口,殺上門來,想要接收金花會真言宗重點培養的黑幫勢力。本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對于金花會而言,這也未必不是一個較好的選擇,畢竟現在日本術法界的勢力除了真言宗和法師協會,就要屬日蓮宗了。可是岩里麻央與日蓮宗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麼可能答應,當場就拒絕了日蓮宗的收降,直接宣布哪怕是金花會還有一個喘氣的,都將與日蓮宗抗爭到底。

日蓮宗哪還會客氣,見勸降不成,立即動手殺人。金花會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黑幫,面對術法界高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整個總部很快就被殺得血流成河,只有五十鈴嘉兵衛仗著近乎能斬鬼神的精奇劍術護著岩里麻央一路且戰且退,逃出金花會總部,可沒逃出去多遠,就被日蓮宗一個級胖子和尚給截住,五十鈴嘉兵衛只擋了一下就被擊倒,失去知覺前,隱約看到那胖大和尚抓著岩里麻央飛快離去,還听到他很開心地說什麼居然又現了個陰女,要抓回去送給大尊者。

五十鈴嘉兵衛昏了一夜帶半天,才慢慢甦醒,想到岩里麻央被那群妖僧抓走,不禁心亂如麻,有道是病急亂投醫,他實在沒有辦法,想到這酒店是日本法師協會地盤,就想著是不是能來求日本法師協出面幫忙救回岩里麻央。其實這只是一個妄想而已,別說現在日本法師協會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算是沒事兒的時候,也不會為了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冒然與日蓮宗開戰。可萬幸的,五十鈴嘉兵衛遇上了雍博文。

當听五十鈴嘉兵衛講述事情的整個經過時,兩人已經在趕往金花會總部的路上。

雍博文做出營救岩里麻央的決定總共只花了幾分鐘,跟五十鈴嘉兵衛對了幾句話而已,全部對話內容如下︰

“被誰擄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日蓮宗!昨天晚上。”

“你有岩里麻央近期用過的衣物嗎?”

“金花會總部那邊有!”

“好,我們走吧。”

沒有任何的猶豫與耽擱。

只不過在去往金花會總部前,雍博文又回到了酒店里,先去了一趟地下儲藏室,收羅了好幾大兜的破法手雷帶上,這才跟著五十鈴嘉兵衛趕往金花會總部,並且在路上簡單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rufh1234 發表於 2010-10-25 21:56
第五十八章 惡客上門

這是一間寬敞的佛堂,有香爐,有木魚,卻沒有佛像。

本應該是掛著佛像的牆面位置上,卻掛著一張畫像,畫中一個光頭和尚單人立于小舟之上,舉手降服肆虐的狂風暴雨。

這是日蓮宗創始人日蓮于傳教中宣揚佛法無邊的事跡。

嚴格來說,在法師協會的分類中,日蓮宗也被歸為日本佛教一個派別,只不過這個派別在佛教中卻是處于人人喊打的局面。創建日蓮宗的日蓮上人,本是安房國長狹郡東條鄉小湊的一戶普通漁民家的孩子,大抵是因為父母信佛的緣故,他在12歲時被送入安房國中當時唯一的古剎清澄寺出家修學,16歲的時候正式剃度為僧,隨後前往鐮倉修學,先後在比睿山、奈良等地鑽研當時所有佛教學派的教理,如此苦讀到32歲,他學到了《法華經》,然後就突然間自稱大徹大悟,認為開啟此佛界之南無《妙法蓮華經》才是佛法的究極,于是施施然回到老家,在他出家的清澄寺諸佛坊持佛堂上,在眾多僧侶與信眾面前,公開唱誦“南無妙法蓮華經”十遍,宣布開宗立教,建立日蓮宗。本來建立一個新的流派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佛教在天底下流傳,向來以善于適應地方特色而聞名,到了中國就是有中國特色的佛教,到了日本就是有日本特色的佛教,雖然**的佛和經大抵相通,但個人有個人的**法,有道高僧**得多了,經常會突然間大徹大悟,然後跳出開宗立派,這些宗派大多數在創始者本人掛掉或坐化後就會在歷史長河中消失,只有少數堅持並展壯大,繼續堅持佛教兼收並續的傳教理**,不停進化展變化。

可問題是,日蓮開宗立派之後,立刻宣布除了他這一派之外所有佛教流派都是邪門歪道,經典言論就是如今日蓮宗弟子們經常掛在嘴上的那句“**佛進無間地獄,禪宗是天魔,真言宗導致亡國,律宗是國賊”。

這一下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其他所有和尚都不干了,對日蓮群起而攻之,當時聲勢最強,儼然執全日本佛教牛耳的比睿山甚至派出僧兵攻上日蓮宗傳法的松葉谷,將那里信奉日蓮的一堆和尚殺了個干干淨淨,誓要將這不識趣的家伙格殺。日蓮上人見勢不妙,只好溜之大吉,從此開始了與日本佛教其他流派的漫長斗爭。這一斗就是幾百年下來。

如今佛教在全世界範圍內勢微,可日蓮宗卻在日本展壯大,衍生出數也數不清的大大小小流派教團,近代日本新興宗教的幾十個教團,有?屬于日蓮系。如今在日本法師協會和真言宗之戰里插上一腳大撈好處的所謂日蓮宗,就是日蓮宗的一個極端流派,全稱日蓮大歡喜宗,講究的是歡喜雙修,平時沒事兒的時候,幾十個和尚尼姑湊到一塊開無遮大會,**著南無妙法華蓮經,做著那檔子事情,據說可以由此體悟到潛藏于每人生命里寶貴的“佛界”。想當年日蓮上人讀經破萬卷,讀了十幾年才有這個體悟,如今他這一支的傳人們已經在他確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除了標志性的那句南無妙法華蓮經住掛在嘴上外,壓根連一句佛經都不**,平時除了群體歡喜,就是修行那些在與日本佛教宗派漫長斗爭中展而來的種種法術。

不過,今日這佛堂內雖然聚集了十幾個光頭,但卻與無遮歡喜修佛大會無關,而是在討論下一步計劃。端坐在日蓮降風暴圖下的便是這日蓮宗的主事人,被稱為大尊者的菊日上人,他瞧上去不過是三十許上下的人,長得白白淨淨,鼻梁上還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若是脫去僧袍換上西服,那就是活脫脫一個大都市中最常見的白領上班族。其實,這菊日上人已經是八十多歲的人了,年紀堪比八葉枯木,只不過他們這一宗修的大歡喜,對與保持青春容貌有奇效,所以比起八葉枯木那干瘦模樣,這菊日上人的賣相可要好得多了。

此刻,一個妖嬈女尼正在匯報日蓮宗近期的戰果與損失,此次計劃收獲頗豐,與豐厚的戰果比起來,十幾個弟子的損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在場眾人听得喜笑顏開,等那女尼匯報完畢,立刻齊聲恭頌大尊者領導英明遠見卓識,想必日蓮宗在大尊者麾下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更好展雲雲。

菊日上人微笑著听了一會兒,這才擺手道︰“好了,這些馬屁留著回頭再拍吧。現在說正事!”他一話,所有人立刻禁聲,端端正正正坐好。

“現在法師協會與真言宗的戰事走向基本已經明了,用不了幾天,法師協會就將會被真言宗打垮,在日本再無立足之地,到時候我們必定會直接暴露在真言宗的視線里,想如眼下這樣混水摸魚是不行了。等到真言宗從這場戰事中回過氣來,肯定會著手對付我們!我們必須得抓緊時間做好準備,所以,我決定在身延山久遠寺召開日蓮會盟,召集日本所有日蓮宗分支,認祖歸宗,共振日蓮正道,將所有邪門歪道一掃而空。”身延山久遠寺是日蓮宗的總本山,所有日蓮宗信徒心中公認的正宗之地,如今菊日上人要在身延山久遠寺會盟日蓮所有分支,那份心思暴露無疑。

眾人連連稱善,沒有任何一絲疑問或是異議,當即熱火朝天地開始討論會盟的具體細節問題。

眾人正討論著,菊日上人忽地輕咦一聲,騰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出佛堂,抬頭仰望,恰見一只灰色的怪鳥自佛堂上方撲愣愣飛過,他微一沉吟,輕彈指甲,出啪的一聲脆響,那灰鳥應聲跌落在他腳前,卻是一件女童的衣服。那衣服上畫滿鮮紅符文,落在地上仍是一躍一躍地想要重新飛起,宛如活物一般。

菊日上人正要撿起那衣服細看,忽听有個很輕佻的聲音笑道︰“哎喲喲,這中國道家的法術真是很神奇,連穿過的舊衣服都能拿來追蹤躡跡!真是厲害,真是厲害!”菊日上人動作便是一僵,緩緩抬頭,向聲音傳來處看去。

一個穿著夏威夷花襯衫頭戴草帽的年輕人正懶懶洋洋地抱著雙臂,靠著樹林邊上的小樹,帶著滿臉古怪的笑容,看著佛堂前的菊日上人。

菊日上人喝道︰“你是什麼人?”心中卻是驚駭不已,這可是他們這一支日蓮宗的老巢,本部弟子近五百人,這平時議事的佛堂獨門獨院,更是戒備森嚴,連只蒼蠅未經許可都不準飛進來,可這麼個大活人居然就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哎呀,忘記自我介紹了,失禮,真是太失禮了。”

花襯衫年輕人很慌亂地站好,摘下草帽,沖著菊日上人規規矩矩地合什行禮,一本正經地道︰“我叫小野三堂!冒上門,很不好意思。不過呢,你們日蓮宗趁著我們真言宗抽不出手的功夫,佔了好大的便宜,我不討回來,總覺得心里不踏實。那些禿驢都說什麼要先集中主要力量消滅法師協會,多線同時開戰,是不明智的行為。可是我心里就是不爽,所以就自己來了。”

真言宗的人居然這麼快就打上門來了。

菊日上人心頭一沉,抬頭向外看了看,似乎猜到他在想什麼,小野三堂笑嘻嘻地說︰“上人不用找了,外面已經沒有活人了,他們真的很煩呀,攔著路說什麼也不讓我過去,還說什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誓死也要護衛,既然他們這麼強烈要求,那我就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殺掉這四五百人,還真是件吃力的事情呢,早知道我就帶個幫手過來了。對了,你要記得補償給我,看到沒有,我的手都受傷了。”說著話,翹起左手尾指,很認真地給菊日上人看。那修長白嫩的手指尖上,有一個小小的血印,好像是被針扎出來的一樣。

五百多弟子就這麼被無聲無息地殺光了?這怎麼可能!

此時,佛堂中的眾日蓮宗僧人都涌了出來,听到小野三堂如此大言不慚,都是勃然大怒,指著小野三堂大聲喝罵,更有激動者還擼胳膊挽袖子要上前扁人。

小野三堂笑嘻嘻地抱著胳膊,渾然不為所動。

菊日上人怒喝道︰“都滾回來,想去送死嗎?”眾僧人情知馬屁拍到馬腳上,連忙又忽啦啦退回到菊日上人身後。

菊日上人眯著眼楮看了看小野三堂,突然道︰“听說八葉枯木有一個親傳的衣缽弟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得到了八葉枯木也未能得到的遍照金剛之號,想必就是你吧!八葉枯木倒真是放心,居然派你這個毛頭小子來挑我們日蓮宗,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宗了!來呀,六道輪回!”

眾僧人齊齊應了一聲,忽啦啦散開,各自站定位置,將小野三堂圍在中間。

剎時間黑煙彌漫,陰風大作,其間隱隱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嘶嚎。

菊日上人在佛堂前緩緩盤坐,腦後一團烏光慢慢擴展開來,隱約可見一個嗚嗚不停轉動的六格輪子浮現,那輪子上每一格中分別寫著天道、修羅道、人間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的字樣。

小野三堂挑了挑眉頭,嘿嘿笑道︰“這六道輪回就是你們看家的本事了吧,原先我听說你們殺人取生魂,只為了煉這六道輪回,還挺佩服你們的,可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嘛,真可惜了煉這東西的十萬生魂了!”

我是眼皮直打架的分割線

燒了,吃了感冒藥,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勉強寫出這些來,一點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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