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大漢之帝國再起,作者:白軍皇(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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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琉璃 2010-10-26 01:16:0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4 477970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4:59
一百三十二.官僚都是欠管教的

五月,就在劉宏緊鑼密鼓地準備著帝國豪強階級的一場盛會時,卻發生了讓他難以容忍的事情,一家名為民為貴的報紙連續捅出了兩件冤案。

建章宮內,劉宏看著陳琳派人送進宮來的那份加厚的報紙,臉色陰沉。兩樁案子,一樁是富家子弟夜晚在城內縱馬,踩踏路人致死;一樁是下級官吏調戲貧家女子,被貧家女子失手刺死。兩樁案子按照律法判決,富家子弟可以判死罪,那貧家女子則是無罪,可是偏偏兩樁案子刑部卻反其道行之。

“簡直是目無王法。”將報紙重重地拍在案上,劉宏站了起來,目中露出的森冷目光讓一旁的楊彪也不由打了個寒噤。

在帝國的傳統裏,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算是權貴殺人,按照律法也一樣應該治罪。在過去政治昌明的時代,就算是貴如外戚者也同樣要被問罪,雖然有不少人是以罰錢或是戴罪立功來逃脫死罪,可是同樣也有人伏誅。

楊彪當然明白現在地帝國比起以前政治昌明地時候更注重法紀,而且天子本身也最厭惡貪贓枉法的事情,更何況改元昭武以後,天子曾數次下詔要各級官吏奉公守法。嚴格執行律法,不准許任何貴族逃刑,可言猶在耳,刑部就鬧出了這種事情,如何不叫天子憤怒。

“去內閣省。”雖然劉宏可以行使自己的特權,直接越過內閣省,讓禦史台接管這兩樁案子,但是他不希望因為這樣的舉動和內閣省而產生隔閡。一個良好的行政機構需要上下之間的互相信任,至少在表面上他要讓內閣省感到他們受到自己地重視。

很快,劉宏就到了內閣省,此時七位宰相正和他們的副手審閱著六部和各地送來的公文奏章,處理在自己許可權內的政務,同時留出重要的公文奏章,準備送往建章宮。

當宦官前來通稟迎駕的時候,正在處理公務的宰相們都是愣了愣,天子已經很久沒有在他們辦公的時段來內閣省了,而且還是如此鄭重地駕臨。

“楊相,陛下讓我轉交給您的。”被劉宏先行派來的張讓將那份陳琳送來的報紙遞給了楊賜,接著退了出去,這是劉宏提前給楊賜等人一個反應的時間。這兩樁案子裏,後一樁刑部最後給那個貧家女子定了死罪,按照程式會送上奏章交由內閣省,最後由劉宏朱批禦准,然後秋後處斬。

看到張讓離開,楊賜將那份報紙展開了起來,這時他身旁的其他六位宰相也靠了過來,然後他們很快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他們可以想像得到年輕的天子火氣有多麼大。昭武改元以來,朝廷三令五申不准徇私枉法,這些刑部官員的膽子也實在太大了。

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頂風作案,七位宰相也是騰地冒火了,最近為了向上雒的各地豪強展現朝廷地形象,天子和他們花了多大的力氣,可是刑部居然給他們鬧出這種事情來,堂堂天子腳下發生如此荒謬的冤案,這事情若是風傳起來,將置朝廷顏面于何地。

“楊相,我看是不是先禁了這份報紙。”七位宰相身旁,幾名協助輔政的文官副手躑躅著說道,在他們看來這種事情一旦傳起來,無疑會有損朝廷地聲譽。

“你糊塗,禁得了嗎?這報紙不知賣出去了多少份,難道你還要一家家的追要回來,另外不准別人議論嗎?”楊賜臉色一沉,訓斥道。

“不錯,為今之計,應當是儘快責成刑部重審這兩樁案子。”一旁的陳球也是贊同道,他和楊賜都是老派的士大夫政治家,性格正直,而這也是劉宏重用兩人的原因,至少有他們在,內閣省和六部的風氣會好上不少。

“陛下提前知會我們,恐怕不會就那麼輕易地放過此事。”在家呆了一年後的橋玄最後還是被劉宏召回了內閣,當初他侄子的事情極大地震懾了帝國的官僚,在他看來這一次地事情如此惡劣,天子是絕不會放過所有涉案地人員的,到時候被牽連地人絕對不少。

聽到橋玄的話,楊賜等人都是露出了沉思的神情,的確以天子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格,這一次凡是涉及徇私枉法的官員全都要給擼掉。

“那些人明知故犯,不僅是冒犯天子,也是無視內閣省,絕對要嚴懲。”楊彪第一個表態了,現在天子的意思很明白,讓張讓提前將消息帶到,就是給他們暗示,達成一致的步調。

“我附議。”很快,其餘六位宰相都是贊同道,在這種事情上他們沒有和天子唱反調的必要,帝國官僚隊伍中的害群之馬必須被清除出去,否則帝國的霸業就無從談起。

片刻之後,劉宏便正式駕臨內閣省的宰相官署,然後不出橋玄所料,他果然要求讓禦史台正式介入此事,不過出乎七位宰相意料之外的是,他還打算將這件事刊登上大漢和帝國這兩份幾乎算得上帝國官方的中央報紙,並正式承認朝廷有錯漏之處。不過並沒有遭到楊賜等人的反對。既然以前天子都可以下罪己詔,那麼他們內閣省和朝廷地官僚機構為什麼不能承認錯漏。

對劉宏來說,這次地事件也算是一個契機,官僚階級,只有從一開始嚴肅約束,才能養成廉潔的風氣。歷朝歷代都是開國時期官風良好,然後每況愈下,與其全部歸罪於制度,倒不如說是放縱所致,當然這裏面也有一個很嚴重的因素,那就是王朝建立之初,開國君主及其有才幹的繼任者擁有相當的能力,可以壓制官僚階級,同時擁有制裁官僚階級的能力。可是隨著官僚體系地膨脹,再加上皇帝本人才能的缺乏,最後導致國家體制內失去了對官僚體系的約束力。即使以他曾經所處的後世而言,當國家失去了強有力的領袖時,官僚體系便膨脹惡化到了無法約束的地步,體制內也失去了對其進行制裁的能力。若不是民智已開。外有強敵環伺,再加上科技的發展,恐怕他所處地時代絕不會比中國歷史上任何一個王朝的黑暗時期好上多少。有時候不得不說儒家的話很有道理。國無外敵者,恒亡,若不是那時的中國仍舊處於劇烈的競爭中,天知道那些沒有顧慮的官僚會不會幹出更混帳的事情,而在這一點上,無論古代和現代都是一樣的,官僚就是一群混帳,如果不好好管教,他們不會比罪犯好上多少。所以自古以來,貪官污吏總是多於清官廉吏,所以官僚階級都是欠管教的。

對劉宏來說,那兩樁案子帶來最大地惡劣影響就是會讓民眾沒有安全感,進而產生惡感,積少成多之下,就會怨恨朝廷。不過這也怪不得那些民眾,因為朝廷本身就有義務讓他們安居樂業,官僚可以享有特權,但是必須有一個底線,一旦超過這個底線,那他就會給予他們最大的懲罰。

雖然說獨裁體制有諸多的壞處,可是有一點卻是毫無疑問的,那就是無與倫比地執行力。中國古代王朝恐怕也只有寥寥幾位君主擁有真正的獨裁權力,其他的不過是被後期龐大官僚階層架空的偽獨裁者,而且也沒什麼能力,而劉宏恰恰是擁有能力的真獨裁者,所以他的意志可以得到最徹底的貫徹。另外他是高於官僚階級的,並不像後世他所在的時代,黨國一體。當代表黨派地整個官僚階級陷入腐敗地深淵時,高層束手無策,因為根治腐敗無疑就是在否定自己,所以那些混帳的事情屢出不絕,就只能從輕處置,再加上國際環境惡化,為了求穩定,除了自欺欺人和愚民以外,實在沒有太好地手段可以使用。更何況最高十年的任期,有幾個人敢冒著危及自身的風險去向整個官僚階層的腐敗風氣宣戰,最多也只是抓幾個典型,結果是年年喊口號,情況卻沒有什麼總體上的好轉,正是所謂的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反正任期內,大搞形象工程,做出那些一眼就看得出的政績就行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劉宏這個獨裁者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至少他有超過帝國近兩千年的見識,那些官僚貪殘虐民的手段幾乎統統知道,可以預先做出提防,同時也沒人能在他面前耍手段。

在劉宏的親自介入下,兩樁案子很快被禦史台接管,第一樁案子裏,那名在街道縱馬踩踏行人致死的富家子弟胡斌,被重新羈押入獄,然後連帶著當時辦案的一大批人都被請進了禦史台喝茶談心。

作為禦史台裏的最高長官,陽球已經很久沒有辦過案子了,於是當這兩樁案子被移交到禦史台時,這個被帝國官僚們畏懼的酷吏露出了快被人們遺忘的尖牙,一下子就將所有相關的人都給抓了個一乾二淨,沒有一個漏掉。

當禦史台開始行動時,得到劉宏授意的各家報社也都是聞風而動,開始密集地報導起這兩起自天子登基後出現的最大冤假錯案。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05
一百三十三.吏治,到死也不能放鬆!

對於上雒的豪強來說,朝廷大張旗鼓地重審的兩樁案子,無疑最讓他們關心的還是第一樁案子。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禦史台並沒有把那個富家子直接判死罪,而是罰其家族賠償給死者家屬三十萬錢的撫恤費,同時發配到嶺南終生服苦役,遇赦不赦。

雒陽城西的一家報社內,總編撰孔融看著大漢上對於改判的結果十分不滿,在他看來,那個富家子弟完全可以判死罪,“難道連禦史台也收了黑錢嗎?”一把將報紙拍在桌上,孔融發洩著自己的不滿。

“陽球雖然是酷吏,可卻絕對是個清官。”正好走進來的陳琳看著孔融不忿的樣子,不由笑道,作為原本歷史上建安七子中的兩人早早地成了朋友,只不過陳琳成了劉宏的御用文人,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是作為大漢的總編撰,他在不少帝國官僚的心裏是被劃歸到屬於天子心腹一類的人物。

而孔融,則依然和歷史上一樣,剛拗正直、自恃甚高。不過作為孔子的後裔,他卻又有些離經叛道,並不喜歡儒家裏那些陳腐的傳統,但是他的毛病同樣明顯,那就是作為一個時事評論家他是合格的,文章犀利、一針見血,但是卻沒有實幹的才能,因此當他在太學嶄露頭角時,劉宏在派人觀察一段時間後,放棄了培養的打算,不過卻暗地裏出資幫他建立報社,否則的話,他是無法讓自己的報社生存下去的。

劉宏以前曾經壓制過所謂的清流,因為那個時候與其說他們是民間輿論,倒不如說是拉幫結派的在野政治勢力。不過現在當朝廷地秩序被重建,劉宏倒是不介意多幾個孔融這樣的人。能夠讓那些不法官僚頭疼的人物越多越好,當然這個前提是不能讓孔融這些人擔任官職,形成朝堂上地政治勢力,不然的話,就會演變成明末那種污七八糟的局勢,劉宏一直都認為儒家的吉位在野不在朝。

“那個胡斌,雖然公然違反城中不得縱馬奔行的禁令,並且致人死亡,但是他還算不上成心故意,所以禦史台才沒判他死罪,不過終生發配嶺南,這可是比死罪更嚴厲的判處。”陳琳做到了孔融身邊。作為大漢的總編撰,他知道地內情要更多一些。

“你說得我也知道,只不過……”孔融地怒氣似乎消散了許多,讓手下的報社成員上茶以後,他地聲音平靜了許多。嶺南窮山惡水,那個富家子弟去了以後,也和被判死罪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天子並不喜歡董仲舒那套春秋決獄的東西,律法即為律法,豈可因人言而異。”陳琳這一次來找孔融,其實也是得了劉宏的授意。找孔融這個如今在帝國文人中也算是聲名鵲起,而且身份特殊的名士做槍手,批評帝國過去那種春秋決獄地做法,同時提倡法治。而相應地朝廷會在輿論起來之後,下令重修帝國律法。將在劉宏眼中過於簡單的律法補充擴充後,以白話文的形式印製,爭取讓不懂律法的人也能看懂。

聽著陳琳來此的目的,孔融皺了皺眉頭,他沒有想到這個好友居然是請他擔任大漢的社外編撰,同時擁有在大漢專屬的版塊,可以隨意地針砭時事,不過不可以發表任何攻擊朝廷的露骨言論,換言之就是讓他可以用文章整篇不帶髒話地抨擊那些官僚。

事實上,孔融雖然沒有什麼實幹地才能,甚至在為人處事方面有些傲慢,可他絕不是個蠢人,他也知道自己的報社能維持下來,是有人暗中支持,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個人是當今天子,而不是他原先以為地陳琳。

“雖然陛下的話可能有點傷人,不過文舉,你我的確不是當官的料。”看著吃驚的孔融,陳琳輕聲道,說起來他一開始也很是失落,可是後來仔細想想天子說得確實沒錯,真地讓他去擔任一方官僚,他是真地幹不好。

孔融倒是沒有陳琳所想的那般沮喪,現在的他不過二十五歲,對於使得帝國中興的天子不敢有絲毫不敬的念頭,再加上在太學時,最後那段被作為帝國官僚後備人選,前往地方擔當村官的不堪回首經歷,讓孔融也明白自己或許真不是那塊料,但是由於性格使然,完成學業後,他沒有接受蔡邕的挽留,和其他人留下來一起研究藝文,而是出來建立報社,希望能用自己的筆來體現自己的價值。

孔融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知道天子其實一直都是重視自己的,這讓他的內心感到了充實,更何況這一次朝廷對於他揭露的兩樁案子反應神速,不得不說是天子起了關鍵作用。

第一樁案子完了以後,曾經涉案的相關官吏本以為這事情就這麼完了,最多就是罰俸訓斥,可是他們都錯了,凡是在這案子裏有袒護和徇私枉法行為的官吏全部被吏部開除職務,並且永不錄用。至於沒有涉及的相關上司和同僚也被認為是不作為的瀆職遭到了重罰,基本上全都是罰俸降職,吏部做出的嚴懲決定立刻震驚了整個雒陽,隨之震動天下,誰都沒想到那麼一樁算是誤殺的案子最後牽連的官吏高達百人。

當禮部刊行司要求各報社轉載這一重罰消息後,孔融才明白,從一開始天子針對的目標不是那個富家子,而是針對在這一事件中扮演不光彩角色的官僚。如果那些人從一開始就秉公辦理,哪里會鬧出這麼多事來,說起來那些被罰的官吏也是咎由自取。

就在這樁案子餘波未消時,禦史台處理的第二樁案子,最後移交刑部,吏部做出的結果就更加讓人震撼。當初三個意圖逼奸貧家女子致受傷的下級官吏被直接判處死罪,而凡是在這起案件中涉及的官員全部被免職。其中被流放的有三十多人,而罪名是包庇和製造冤案。至於那名叫鄧玉嬌地貧家女子則受到了朝廷的嘉獎。

雷厲風行的處理速度,和第一次向天下公開地辦案,不但使得朝廷的信譽沒有收到損失,反而是威信大漲。而上雒的帝國豪強們也是暗自驚心於朝廷的力量,涉案那麼多官吏被免職,居然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新上任的官吏很快便接過了各項工作。

當然還需要值得一提的是,那個倒楣的富家子家族因為他而受到牽連。雖然他們沒有受到朝廷地處罰。但是在孔融掀起地道德譴責下,日子也過得十分不好過。對此劉宏抱著支援的態度,不過卻不公開表示。在他看來,律法雖然是保障一切地根本,但是道德這一塊也要狠抓,後世譴責儒家的禮教殺人,是因為禮教制定的規範不正確,如果禮教可以殺那些為富不仁的混蛋,劉宏倒是不介意,因為有些事情不是律法可以強制規定的,而這時就需要道德。在兩樁案子舉行地同時,刑部也遭到了清洗,原本在禦史台的程昱成了新任的刑部尚書,而鐘繇這個在涼州待了數年時間的天子心腹,則回來接替了程昱空出的位子。不過卻是和陽球換了一下。他負責中央的監察,陽球負責地方。

在做出了對建甯以後帝國官僚系統最嚴重的懲罰以後,劉宏提前下令各地選出的賢良官僚上雒接受嘉獎,同時並以天子的私人名義從內庫裏拿錢出來,增高了對他們地獎賞。於是從五月末開始,隨著各家報社對兩樁案子地密集報導以外,那些各地選出來的賢良官僚也上了版面,和那些受到嚴厲處罰地官僚形成了鮮明對比,起了極佳的引導作用,讓帝國的官僚們都是明白,只要你好好做官,自然名利雙收;要是徇私枉法的話,下場絕對淒涼。帝國自從孝章皇帝以後,政治漸趨黑暗,可是民間卻越發注重氣節,用後世的史家言之便是東漢民德最美,由此可見當時輿論對一個人的重要作用。建寧以前,像李膺這樣的名士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一個默默無聞的人天下聞名,更別說劉宏登基以後,刻意加強了這股風氣,同時又利用各種手段剔除了原本那些清流和名門勢力。開辦報紙,大幅度增強了輿論殺傷力,可以說這一次事件裏那些被免除職位的官吏雖然沒有遭到額外處罰,可是被整個社會唾棄比殺了他們還可怕。尤其是李膺,盧植,蔡邕,鄭玄這些被天下人敬仰的名臣學士也是撰文譴責,更加宣判了那些官吏的死刑。

這兩樁案子以後,帝國的官僚們一想起那些被查處的官吏身敗名裂,被人當成瘟神一樣唾駡,甚至連累家人都被人看不起,就會感到不寒而慄。原本心裏頭那些歪門邪念也就煙消雲散,基本上能幹到高位的官僚並不缺錢,而普通的下級官吏的官俸也足夠他們過上中等人家的日子,因此沒人想和自己的前途過不去,更何況好好幹的話,前途更加遠大。

對劉宏來說,他縱使為帝國制定出了完美的藍圖規劃,可是始終還是要靠官僚去執行完成,所以對於官僚系統的治理,直接關係到他未來的成敗,現在他和內閣省相處融洽,七位宰相也算是正直的士大夫,此時正是適合整頓吏治,從今後開始,他要牢牢盯著吏治這一塊,直到死也不能放鬆。只要他能當五十年的皇帝,不但可以用重新培養的新血去替換如今仍舊佔據主要位置的舊時代官僚,同時也足以讓整個社會形成一股良性的風氣。劉宏始終認為,要養成清廉的官風,不是依靠什麼制度,而是社會風氣的改變,而這裏面又涉及到更多的方面,總之他身上的擔子依然沉重。在結束了兩件案子以後,劉宏終於將精力正式轉向了即將召開的豪強會議,雖然他不會親自出席,但是這將是帝國走出最至關重要的一步。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11
一百三十四.讓罪惡之花在帝國盛開出最鮮豔的花朵!

五月末開始,上雒的各地豪強們陸續受到太學的邀請,作為聽眾參加了一系列的學術講座,其內容主要還是有關新莊園模式的農業生產和一些經濟理論,而作為主講的鄭玄本人由於其崇高的地位,使得那些豪強們趨之若鶩。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無論手頭一旦有了錢,就會購買大量的土地和奴婢。”鄭玄的話說得還算客氣,畢竟前來的豪強裏幾乎個個在過去都使用過不怎麼光彩的手段兼併土地。

鄭玄講的內容全都是劉宏給他的有關後世一些經濟觀點和管子的內容相結合後所衍生出來的內容,而管子這部以經濟內容為主的書籍,嚴格意義上來說並不全是出自管子本人,而是秉承其經濟理論的學者數百年下來逐漸形成的。雖然自孝武皇帝獨尊儒術以後,整個帝國的學術方向主要著重於儒家的典籍上,可是研究百家的學者依然有一大批,可以說帝國一直以來的學術氛圍都是自由的,儒家和官方沒有公開地迫害其他學說,只不過得到政策扶植的儒家具備了擠壓其他學說的優勢而已,而人類天生的趨利性會擴大儒家的這種優勢。

不過在劉宏出現以後,原本有些走向畸形的學術風氣改變了過來。比起漢朝以後的王朝,漢朝的皇帝對於學術的影響力無疑要強得多,至少儒家就是在劉宏之前的幾十年裏得到扶植而真正有了罷黜百家之勢。但是現在,隨著劉宏這個皇帝本人對其他學術的重視,再加上鄭玄這批真正的學者,帝國的學術界又漸漸有了百家爭鳴之勢,不過這一次百家學說都被統一在了新儒學的大旗之下,即使有爭執,也只是內部矛盾。

而在經濟理論方面,儒家本就不是長項。於是可以說是專門研究經濟的管子學派的學者們佔據了重要地位,歷經數百年而成書的管子是一部宏觀意義上的經濟巨著,換言之它所闡述地大多都是關於國家經濟的內容,很少涉及到個體的具體方面。而劉宏則補完了這一點,而他也不是將自己所知道地直接告訴帝國的學者,而是給他們不同的命題和提示,同時在雒陽附近,以自己所擁有地莊園為基礎,建立了一個類似城鎮的經濟體,而那些管子學派的學者便在那裏研究經濟。當然也有一部分則被劉宏派入名下地工坊,研究商品經濟和新興手工業對國家財政的影響。

雖然研究地時間並不算太長,但是帝國的學者還是研究出了一些成果,至少他們提出的理論更適合整個時代,而且用來應對那些豪強也完全沒有問題。更重要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研究會越趨完善,當然隨之一起地則會延伸出更多的問題。然後促進研究在小農經濟下,劉宏不認為什麼改革能起到治本的作用,他的野心很大,打算用五十到六十年的時間直接讓帝國進入資本主義的開端階段,而且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要進入資本主義的開端階段。首先便是農業要滿足整個帝國的需求,同時不能佔用太多地人口。而帝國目前地農業體系中。豪強大莊園主佔據了多數,按照過往的資料顯示,也足以養活帝國六千萬地人口。如果推廣新的農牧輪作的集約式莊園農業,再加上開發整個南方,劉宏有信心在二十年內讓帝國的農業人口數字減少三成,而這三成的人口足以撐起帝國前期的工商業。

政治與經濟無疑是互相依存的,這其中財政制度有著聯動兩者的效應;若是執其兩極而細究其中因緣,中國歷史上有關國家經濟的許多疑惑就可以迎刃而解。例如財政由稅人為主轉向稅地為主,誤以為可以促進土地私有;實則在財政市場膨脹的作用下,小農乃至地主的負擔有重無輕,產權更趨不穩定,地主逼不得已改行租佃;自主經營的地主遂日形減少,變為消極的食租者,最後導致本就效益低下的小農經營規模日趨細小,從而導致王朝財政的緊張,最後在那些貪婪的特權官僚階級的腐蝕下走向崩潰和瓦解。在中國歷史上只有宋朝從稅地走向稅人,若非在國防上的先天弱勢,那麼也許這個王朝將會帶領中國率先走向資本主義時代。而劉宏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帝國轉變向宋朝的經濟制度,當然要修正其中的錯誤之處,宋朝的繁榮是依靠在正確的經濟制度下用時間累積出來的,而劉宏則擁有著為帝國加速這一進程的能力,大規模的技術投入,和跨時代的發明運用,將使帝國得到爆發式的跳躍前進,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劉宏的農業改革必須成功。

鄭玄和帝國的經濟學者們無疑非常傑出,在他們眼中,新的大莊園農業無疑將解決帝國最根本的溫飽問題,只有百姓解決溫飽,那麼才會有剩餘的消費能力,去購買被解放的農業生產力投入工商業所產生的商品,只有這樣整個國家經濟才會飛速向前,並讓商業稅逐步取代農業稅。可以說鄭玄和其他的學者已經非常接近劉宏的想法,而只有思路正確,那麼制定的政策才會有效。

參與聽講的豪強中有不少都是大商人地主,他們很快就敏銳地聽出了鄭玄和其他學者所談的經濟問題是圍繞著普通百姓的購買力展開的。只有普通百姓的購買力提高,他們才能賺取更多的錢,而這一切的根本就是農業,他們原先囤積糧食大肆兼併土地則是一種愚蠢的做法,用鄭玄這位德高望重的學者舉的例子來說就是,到最後他們手裏除了土地和糧食,將什麼都不會擁有。儘管多少知道鄭玄的說法有些危言聳聽,不過豪強們還是多少心裏有了點其他想法,在雒陽的日子,讓他們充分體會到了帝都那豐富的物質生活,對於中原以外的豪強來說,就算和雒陽那些中等人家比,他們以前過的日子也是和鄉巴佬一樣索然無味。

雒陽有著各種他們前所未見的商品和舒適的生活方式,而這一切都是靠著雒陽周邊的農業和工商業推動發展起來地,參觀過皇家莊園的豪強們知道。那些為天子耕種土地的官戶奴婢實際上和自耕農無異,只不過他們在專門地學者和技術官僚的指點下耕種放牧,除去賦稅以後。他們並不像其他地方的自耕農喜歡儲存糧食,而是全部賣掉,用換來地錢購買各種工商業產品。而雒陽附近天子名下工坊裏的那些雇工則用發下的工錢購買各種農牧產品,整個雒陽地區地商業異常發達,在其他地方不是常用的銅錢。在雒陽附近被大量使用著。這對那些豪強來說,無疑是極其震撼地。

對於雒陽經濟感觸最深的是中原豪強。天子登基以後,雒陽就一直處於變化中,變得越來越富饒,就連原先那些連飯都吃不飽的奴婢現在居然也有了余錢。整個雒陽附近地區,雖然沒有一個大豪強。可是這些中小豪強個個都富得流油,讓他們很是眼紅。

如果說原本那些豪強是沖著鄭玄的名聲來聽講的,那麼隨著內容地深入,他們開始漸漸思考起這些聞所未聞的觀點來,全面照搬皇家莊園的農業經營模式,但是不要盤剝種地的奴婢,利用工商業產品來獲取錢財;粗暴地對待那些奴婢,只會使得生產效率低下。他們應該採用一種更巧妙的方式來賺取利潤。在鄭玄和帝國學者口中有關民生和百姓富裕的話題到了這些豪強耳朵裏便變成了這個樣子,雖然大部分豪強都聽明白了裏面的意思。可是大多都半信半疑。只有糜竺、甄逸等少數幾個有遠見的豪強對於鄭玄的那套,老百姓富裕了,你們才會更富裕地觀點產生濃厚地興趣。不過他們心中仍舊存著某種疑惑,只是他們自己也說不上來。

糜竺等人的疑惑,可以說正是劉宏所沒有告訴鄭玄他們,資本主義地原始積累是血腥的掠奪。按照他為帝國規劃的藍圖,一旦帝國的豪強階級全面轉向大莊園經濟和工商業,那麼在一開始的階段,以帝國目前幾乎是處女地一樣的全國市場會很快容納掉其帶來的工商業產品。但是如果帝國是封閉的經濟體系,那麼帝國的民眾將成為資本積累的被剝奪對象。如果要切實地讓資本主義為帝國普通的百姓帶來好處,那麼就必須將血腥的原始積累轉嫁出去。所以劉宏對於帝國的方方面面投入的巨大精力,其實都是為了在完成種田的實力累積後,向外轉嫁這種血腥的資本積累。

就像後世歐洲的資本主義國家是靠著對亞非拉國家的瘋狂剝削而邁入了現代文明;而到了新世紀,美國則靠著掠奪全世界維持著其霸主地位;而中國,只有靠剝削國內普通百姓來完成血腥的資本積累。可以說後世的中國先天就不足,對外發動戰爭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遲早有一天,戰爭還是會爆發,因為沒人會甘於人下,而且一味的對內剝削壓制必然會導致更嚴重的問題。只要實力夠了,自然會對外動手。

不過現在這一切,和劉宏無關,因為他會讓資本主義的罪惡之花在帝國盛開出最鮮豔的花朵。雖然這朵花要三十年以後才會慢慢開始綻放,可是他還等的起。

(注,資本主義並不一定代表民主制度,在我看來,資本主義的本質就是掠奪,本書裏劉宏種田的目的是為了對外發動戰爭,但是在那個時代,疆域的擴張有其極限性,所以經濟利益才是攫取的重點,想想看大漢羽林軍團在歐洲,南亞,中東駐軍,還要當地政府供給後勤,這是多爽的一件事,然後也可以寫更加多的東西,比如古代的聯合國,古代的奧運會,全世界人民在大漢帝國的和諧領導下,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多好,所以抱怨進展慢的兄弟姐妹們有點耐心,等我的傷好了,我會加快寫,這一波種田過後,我會讓劉宏先幹掉北面的障礙。)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17
一百三十五.殖民地計畫

六月,修建了近一年的帝國劇院內部裝修全部竣工。而這時帝國上雒的豪強們在連續的太學經濟講座裏對即將展開的拍賣會充滿了期待,這一次天子決定賣出諸如燒制瓷器、水泥配方、新式紡織機、造紙術等等。總之那些平時他們高價買進的奢侈品技術都可以被他們買進,自己投資進行生產。

此時帝國內部對於反對發展工商業的聲音極小。其實帝國從上到下,誰都明白以前的重農輕商是怎麼回事,說穿了就是反對官營工商業。當年的鹽鐵會議,也是儒家為了給豪強商人階級爭取利益而炮製出來的論調,什麼與民爭利,不過是中央政府侵犯了地方豪強的利益,而儒家作為其代言人和孝武皇帝時期代表皇權的法家杠上了。

帝國從高祖時代起,實行的就是自由的市場經濟,雖然極大地促進了帝國的繁榮,可是中央政府卻沒有多少好處,幾個大豪強商人甚至控制著帝國經濟,可以各自鑄幣,直到孝武皇帝時代才靠著強硬的手段打擊豪強商人,統一了帝國的經濟。

劉宏曾經的後世,往往有人喜歡將孝武皇帝批得一錢不值,比如他扶植儒家、打匈奴打到民不聊生。可惜他們並不知道,孝武皇帝所謂的扶植儒家不過是讓法家上臺;而打匈奴打到民不聊生更是無稽之談。孝武皇帝晚年帝國經濟的崩潰主因是其好大喜功、無休止地營造宮室,同時發生了席捲北方的瘟疫所導致。對於以推崇文治的儒家學派來說,喜歡開疆拓土、侵略他國的孝武皇帝算不上一位明君。

當然孝武皇帝本人對豪強和商人階級地打壓也是一種簡單的粗暴手段,其實劉宏做的事情和孝武皇帝差不多,只不過手段不同。劉宏將國庫和內庫拆分,然後將自己名下的財閥和各實體工坊從官營工商業裏拆分出來,避免了所謂與民爭利的口實,反正他名下的財團工坊也照樣要交稅交到國庫裏去。

雖然目前農業稅還是帝國財政收入裏的主要部分。不過劉宏本人卻希望在二十年後徹底打破這一局面。

六月六日,上雒地四千多豪強裏,有大約百名豪強得到了面見天子的機會,而糜竺也名列其中,他得以跟著自己地父親前往建章宮。

和其他豪強不一樣,還很年輕的糜竺對於天子有著一種憧憬。事實上在大多數帝國青年地心裏,劉宏已經被神化了,不過和那些因為信奉道教而對劉宏頂禮膜拜的普通百姓不同,這些青年則是認為自己能跟著天子開創出帝國新的霸業。因為劉宏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形象,通過密諜司在暗中宣傳再加上他利用道教和官方的資源,他成功地在民間樹立了不可動搖地地位,即使糜竺少年老成,很早就打理家族生意,可是受到身邊同齡人的影響,面見天子時幾乎是懷著一種朝聖般的心情。

全部穿著黑色華服的百餘名豪強們在宦官和執戟武士的帶領下,穿過了禁衛森嚴地宮殿,一路直往天子所在的偏殿而去,當踏入大殿時,所有的豪強全都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大殿內,一群身穿黑色軍服的將官整齊地站在右側。而大殿裏處的帝座上。只有天子端坐。

在司禮官的喝聲中,糜竺和其他豪強們謹記著入宮參拜前那些宦官教導的禮儀。和一眾將官參拜了天子。

“平身。”劉宏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便為那些豪強賜下了座位,他是這個帝國的主人,用不著對這些豪強太過客氣,因為這只會自喪威嚴。獨裁政治地精髓就在於作秀,而一個獨裁者必須有他獨特地人格魅力和氣質,而劉宏在人前所表現出來的便是君臨天下地冷峻氣勢和無雙威嚴。

當豪強們坐下後,感覺到對面那些將官們淩厲的目光,都是不由心裏捏了把冷汗,全都是戰戰兢兢的樣子,不過偏偏沒一個人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劉宏沒有多言,只是讓人抬出了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圖。他下面的豪強裏除了中原地區的豪強,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清晰的世界地圖。

對劉宏來說,讓這些豪強涉足工商業,不過是小道,他的終極目的是把這些豪強全綁到自己的戰車上去,讓他們主動為帝國的戰爭買單。

劉宏親自站了起來,隨著他的起身,一眾豪強和將官們都是連忙起來,看向了他,在眾人的目光中,劉宏接過一旁張讓遞上的權杖,指向了那副巨大的地圖。

“在座的各位都是帝國的中堅,朕有一個龐大的計畫,需要各位的力量。”劉宏毫不客氣地將權杖指向了貴霜、天竺、安息,羅馬,“長久以來,我大漢都自認是中央之國,可是實際上在大漢之外,還有不遜于我大漢的國家,富饒不下大漢。”

豪強們都是目光盯在了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圖上,聽著天子冷竣的聲音,“相信各位前段時間,在太學裏應該很明白,如果要賺取更多的財富,就必須發展對外貿易。”

劉宏環視著所有的豪強,不緊不慢地說道,他讓鄭玄給這些豪強上的經濟講座裏,在最後提到了對外貿易這一環,“各位也都知道,在過去,只要誰夠膽子,帶著我大漢的貨物出西域去走上一趟,只要能活著回來,就是身家千萬的巨富。”

劉宏並沒有胡說,在帝國歷史上的確有過那麼幾位豪商,帶著商隊出西域,進入茫茫風沙中,隨著他的話語,那些豪強們都是想到了什麼。

“如今大漢擁有各種別國不曾擁有的東西,各位應該看到這其中巨大的財富。”劉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可是在這一刻,這笑意卻讓他看上去如同冷酷的惡魔一樣。

“這巨大的財富,不是十倍的利潤,而是百倍的利潤。”隨著劉宏的聲音,在做的豪強們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朕可以明白地告訴你們,朕將完成孝武皇帝也不曾完成的偉業,從這裏到這裏,都將成為帝國真正的版圖。”劉宏手中的權杖,在東南亞和西域以及朝鮮半島和日本列島重重地劃了個圓,“這些地方,日後的官位將大幅的空缺,朕也不會吝惜賞賜,雖然朕知道在各位心中,這些地方都是些不毛之地,可是朕要說,你們錯了,除了寒冷的北方,凡是適合耕種的地方,就能變成富庶之地,只要你們按朕說的去辦。”

劉宏拋出了他的誘餌,不過光這些還不能打動這些帝國的豪強們,沒有人會為了幾句空泛的話語而投入自己全部的力量,劉宏自然明白這一點,他很快讓張讓發給了在做的豪強們一份極厚的計畫書,這是他讓大風花了一年的時間,根據密諜司和內閣省的各種資料制定的帝國發展以及戰爭計畫,裏面用五年計劃的方式,詳細規劃了帝國今後二十年內的發展。

“現在各位手裏拿著的是屬於機密的檔,各位只有半個時辰來閱讀。”對於皇權制的國家,無疑計劃經濟更適合開始的發展,劉宏自然也深深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為帝國制定了二十年期限的計劃經濟,在這一段時間內,帝國將從單一的農業大國向工商業國家過度,然後對外發展海外貿易,帝國最終的目標是壟斷海陸的東西方貿易。

所有的豪強們看著手裏面面俱到的計畫書,都是飛速地思考著其可行性。頭五年,天子要求所有的豪強莊園主開始轉向農業莊園經濟,同時給予他們這些地方上的大豪強幫助,在整個帝國分區域建立互補的工商業地帶。在這一段時期,天子將不會向其他中小豪強提供農業以外的新技術,而這一時間將持續三個五年計劃,足夠他們建立優勢。然後在第四個五年計劃,會向中小豪強開放技術限制,同時發展對外貿易,而他們將作為天子名下財閥的同盟者,得到優先的機會。十年內,天子會讓北方的邊患徹底平定,下一個十年則吞併西域。而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則是完全遵循天子制定的發展計畫,同時為帝國國內的各種基礎建設出資。

劉宏的計畫裏,本就沒有想過什麼自由競爭的市場經濟,組建壟斷同盟的寡頭組織,向海外攫取利益才是他唯一考慮的,現在他的計畫已經透露給這些帝國的大豪強,現在就看他們的選擇。

對豪強們來說,手裏詳細的計畫書足以打動他們,另外計畫書末尾提到的殖民地設想更加讓他們感到興趣,天子在裏面承認帝國是不可能無限制地擴張,後期的終極計畫,是分裂其他大國,並且在戰略要地駐軍,同時在某些地方建立殖民地,到時將派遣總督,除了帝國駐軍,總督只要按時向帝國繳納賦稅,幾乎就是土皇帝,當然其手中擁有的軍隊只能是帝國駐軍的十分之一,不過這也足以讓那些豪強動心了。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21
一百三十六.帝國賽馬場

在建章宮的秘密會議後,參與的帝國各地的大豪強們都加入到了劉宏的陣營,對這些豪強來說,劉宏付出的利益足以讓他們心動,政治有時候就是妥協,但是妥協的前提是不能侵犯到各自的底線。就像之前劉宏雖然打擊土地兼併,可卻沒有在政策上對豪強兼併土地做出限制,所以絕大多數豪強們甘心接受他的統治,因為在他們心裏,一個做事情有分寸的皇帝,是值得信服和敬畏的。

劉宏和糜竺、甄逸這些大豪強形成的關係是全方位的,當然除了這些豪強以外,內閣省和帝國的一些實力派官僚也在他的陣營中,一個更加龐大的利益集團正在帝國逐漸成形,一旦發展起來,其對帝國的經濟有著完全的掌控作用。

六月十五日,建章宮偏殿內,早已瓜分了利益的大豪強寡頭們在其他豪強面前仍舊上演了一出出血拼的好戲,至少在表面上,他們用幾乎傾家蕩產的方式得到了份額。帝國十三個州的監察區,每個州都有豪強寡頭佔據了該州的各項份額。

六月十六日,上雒的四千豪強得到了劉宏的邀請,前往城外的皇家園林新開闢的馬場,對劉宏來說,他需要更多優良的馬匹來武裝軍隊,可是這種事情單靠帝國官方來做,並不能很好的解決,既然他已經準備向全國的豪強推廣莊園經濟,那麼他就不介意讓這些豪強來幫忙改良馬種,培育更加優良的馬匹,而賽馬就是一個很不錯的噱頭。

對於有錢人來說,一匹好馬可以說是身份地象徵,在帝國追求名馬的官僚豪強不在少數。劉宏正是要利用上流社會對馬的偏好,來使帝國的貴族階層主動來培育優良馬匹,而非純粹的使用者。

賽馬場就建在建章宮後面的皇家園林地入口處,距離宮廷馬廄只有兩裏地的距離。對於前來的豪強們來說,他們很喜歡這種社交活動,尤其是天子和帝國的頭面官僚都參與的情形,這讓他們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賽馬場的投入全部都是由劉宏出資,當然這與其說是賽馬場,到不如說是馬種地培育基地更恰當一些,只不過劉宏從不願意做任何賠本的買賣。他的商人經歷讓他在計畫新建築時都會考慮到其盈利性。

也許中國歷史上每位皇帝都有營建宮室的嗜好,除了少數幾人外,大多數都會建上幾座宮殿,而國家資源也就那樣被浪費掉了。不過劉宏顯然不同,首先在他地領導下,帝國的財政比起大多數王朝都要好得多,另外就是他對於營建只供私人使用的大型建築毫無興趣,他感興趣的只有可以盈利的大型公共建築。

拜水泥和混凝鋼筋土等新建築方法的提前出現,再加上劉宏那迥異于任何時代皇帝修建大型建築時的運作方法,這座帝國賽馬場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完全建成,水泥鋼筋為主體的巨大看臺,一共設置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個座位,主色調為紅色配黑色,巨大看臺內部則按照劉宏地吩咐設置了餐飲和接受賭馬的專門機構,為此在這座賽馬場裏,還專門準備了小型印刷機,每場馬賽都會印製花色不同的馬票。上面可以注明投注額。

這一次帝國賽馬場開張,除了上雒的各地豪強,帝國的頭面官僚們也大半到場,因此對那些豪強來說,可謂是賺足了面子,至少回去以後可以向別人炫耀。

看臺中央,自然是專門留給劉宏使用地御座,而兩側則是各九間的豪華包廂,坐在包廂裏。糜竺看著自己的父親。他不太明白為何父親要花大價錢來包下這包廂,在他看來這是一筆無意義的花費。

“人要是有了錢,自然想要名望,而有了名望後,人和錢自然就會靠過來,所以名利名利,名總在利前面。”糜竺的父親看著兒子,淡淡地說道,“這十八處包廂,照道理,天子可以全部給那些大人,可是卻獨獨留出了三處給我們這些豪強,就是給我們機會建立名望。”對糜竺的父親來說,一處包廂整年包下三百萬錢,並不是太貴的價碼,因為這裏是帝國賽馬場,是屬於天子的地方,作為外地豪強,能擁有一處包廂,這足以讓他在徐州的身份大漲。

拿起包廂內獨有地望遠鏡,糜竺地父親遞給了兒子,和包廂外的那些人比,這就是雙方在待遇上地差距。儘管那些人中有六部的尚書,論地位比他高得多,可是現在他坐在裏面,而他們則在外面和其他人共用一架望遠鏡,就算不論包下這包廂的潛在利益,光是這一點就讓他覺得很值得了。

賽馬場的看臺上,那些不能進入包廂的官僚和豪強們在臨時徵調的羽林第一軍團士兵的指導下,使用著望遠鏡這種只存在傳言中的神奇物件。事實上當帝國的方士們燒制出玻璃,並且進而打磨出可以使用的鏡片後,望遠鏡這東西除了裝備部隊以外,就只提供給太學的學者們使用,為了能夠製造更清晰的望遠鏡,太學裏凡是對化學和光學有造詣的學者都投入了研究中去,希望能製造出更高倍率的望遠鏡,雖然進展不大,可是這幾年下來也讓製造望遠鏡的成本降了下來。

出於望遠鏡對軍事的重要作用,在劉宏解決北方的威脅,並且確立帝國對其他同時代大國的絕對軍事優勢前,是不會將其大量出售的。當然帝國的豪強,官僚和貴族階級則不在此列,不過這種出售出售的望遠鏡都將有特別編號,進行備案記錄,同時每年都會確認一次,以防止流入外國,而這一次的帝國賽馬場開幕賽,就是最好的推銷手段。

和包廂裏人手一架望遠鏡不同,坐在包廂外面的豪強和官僚們不得不二十多人共用一架,若不是邊上有羽林第一軍團的士兵看著,估計會為此發生火拼的狀況也說不定。

作為帝國賽馬場的開幕儀式,自然少不了各種演出,不過這一次的演出的主角則全部是用宮廷馬廄裏的名貴馬匹培養出來的優秀馬種,精挑細選出來的十匹馬術用賽馬在賽道中間的場地內進行盛裝舞步的比賽,立刻引得看臺上的豪強以及眾多的官僚們一陣驚呼,畢竟那些馬匹踩著的步子實在靈巧無比,而且神采飛揚,著實讓人動心。

看臺的御座處,劉宏則是聽著看臺上不時傳來的喝彩聲,臉上露出了笑意,馬術本來就是貴族和有錢人的運動,而要為帝國培養出一代比一代優秀的馬匹,就需要整個帝國權貴階級的投入。他相信今天以後,看臺上八千多的豪強、官僚、貴族都會成為馬術和賽馬愛好者。

包廂內,包括楊賜,皇甫規這些年老的名臣,也都是看著那些神駿的賽馬,心裏動起了念頭,畢竟在帝國而言,馬匹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身份。

說是比賽,其實不過是表演而已,在簡短的盛裝舞步完了以後,則是障礙賽。當看著那些馬匹跳躍過一道又一道的障礙時,看臺上的人們幾乎都是把心懸緊了,雖然說是賽馬場,可是也不可能天天開賽,而劉宏也不希望賭馬搞得太厲害,因此規定一個月裏只有三天是賽馬日,然後五到六天則是馬術的比賽日,以收取門票賺錢。

對劉宏而言,帝國百姓的精神文明這一塊也應該建設好,他不希望那些文人士子一天到晚流連于秦樓楚館。總之在內部種田搞基建的時候,健康文明的娛樂也要大書特書。

當精簡的障礙賽結束後,到了賽馬之前最後的一項比賽表演項目,那就是個人的騎術比賽,當然這種騎術比賽劉宏融入了當時的各種特色,比如騎射,刀術。

讓全場震驚的是,這最後的騎術比賽表演,上場的是天子本人,當看臺中央,從皇宮裏調來的司禮宦官用那悠長的嗓音通過特製的鐵皮喇叭公佈這一消息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政治就是作秀,來自後世的劉宏自然熟諳這一點,歷代皇帝規模浩大的狩獵,在他看來也是一種作秀,只不過比起那些在嚴密的保護下,射殺猛獸的皇帝們來說,他這一次作秀要貨真價實得多。

賽馬場中央內,羽林第一軍團的士兵們迅速地撤掉了先前障礙賽裏的各種雜物,同時平整土地,任何異物都被清除了乾淨,同時搬上了箭靶,刀靶,以及一些簡易的障礙物,按照比賽的路線全部架設好後,在賽馬場四周建立了嚴密的防禦圈。

看臺上,楊賜、皇甫規等人都是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天子居然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來這一出,這可不是皇家狩獵,全都是官僚或是士兵相隨,人多嘴雜,這萬一要是有個閃失,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

刹那間,楊賜等人都是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此時他們想阻止也來不及,而且他們心裏也是心驚,看羽林第一軍團的樣子,明顯早就知道此事,可是事先卻沒有一點消息透露,足以看得出天子對軍隊的掌控到了何等程度。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24
一百三十七.提前登場的名馬

巨大的看臺上,所有的人都站立了起來,目光看向了賽馬場,只見幾名羽林第一軍團的軍官合力牽著一匹毛色墨黑如黃金般閃耀,四隻蹄子卻如雲一樣白的雄壯駿馬踏上了場地。

人們被這匹高大的神駿給震撼了,這樣巨大的馬匹他們只有在傳說中聽過,刹那間整個賽馬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而這時換上鎧甲的劉宏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劉宏身上穿著的是一身泛著冷光的鎏金盔甲,比起羽林軍團裝備的制式盔甲,並非是用水力驅動的汽錘鍛打而成,而是御用的工匠用了整整一年時間,用隕鐵和精煉的百煉鋼揉合冷鍛而成,每枚甲葉不但形制一樣,重量也幾乎完全一樣,重量比重騎兵甲輕了近四成,可是防禦力卻尤有勝之,這是只有他才能穿戴的盔甲。

走到六名合力牽著躁動不安的黑馬的羽林軍官面前,劉宏接過了韁繩,當看到他時,巨大的黑馬安靜了下來。

看著一身盔甲的天子牽著巨大的駿馬,退下的六名羽林軍官和附近的士兵不由生出了一種膜拜的情緒,這就是他們的天子,將帶領他們踏平天下的皇帝。

當人們看到天子和那匹看上去暴躁無比的巨大黑馬站在一起時,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們先前親眼看到那六名羽林軍官合力也差點拉拽不住這匹黑色巨馬,可是此時這匹雄駿的黑馬卻如溫馴的貓兒一樣親昵地蹭著天子,這巨大的反差讓他們有種難以言喻的敬畏感覺。

踏雪烏騅,是劉宏身旁黑馬的名字,是用純種汗血馬和極北之地捕捉地高大野馬培育出來的,從它出生起的那天。就成為了劉宏的御用坐騎,三年裏劉宏每天都會抽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和它在一起,從它還是剛生出來的馬駒就開始了。

“我們上了!”撫摸著踏雪烏騅的馬鬃,劉宏低聲自語間,飛身上馬,這十五年裏他每天都在練習騎射,為地就是統禦將領。就算他是天子,可是想要讓武人真心臣服,就必須擁有毫不遜色的勇武,而這樣也有助於他在士兵心目中的地位。

上馬以後地劉宏一抖馬韁,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樣,踏雪烏騅突然人立而起,發出了如雷鳴般的馬嘶聲,接著雙蹄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看臺上。人們腦子裏都是被剛才的畫面佔據了。他們看到了天子駕禦著如同傳說中的霸王才能駕馭的無雙駿馬,那雄姿讓人驚歎。

幾乎是馬蹄落下地瞬間後,劉宏策動了身下地踏雪烏騅,在看臺上人們的眼中,就宛如一道黑金色的閃電朝前劃出。

不過前沖幾十步後,劉宏和踏雪烏騅面前便出現了半人高的木牆。幾乎不用劉宏抖韁,踏雪烏騅便發力躍入了半空,而這時劉宏已經掣出了鞍旁的鎏金大弓,引箭上弦,射向了左前方。

簡直就像是駕馭著天馬飛了起來,看著眼前的一幕,看臺上每個人地心裏都生出了這樣的念頭,而這時劉宏射出的加重破甲箭穿透了靶子,擊碎了後面懸掛的酒壇。隨著四散的水花。三十斤裝的酒壇應聲而裂,碎片掉落在地上。

當踏雪烏騅落地時,劉宏一手執弓,一手持韁,在前面大約五十丈長的寬闊地上,再次加速,然後在疾馳中,彎弓射箭,連續五箭,箭箭射穿木靶後,擊碎了後面盛滿水的酒壇。

這種力量與速度兼備的騎射所帶來地視覺衝擊力堪稱無比絕倫,此時看臺上地人們早已呆住了,誰都沒想到天子竟然這般強悍,而賽馬場四周的羽林第一軍團地士兵則是眼中露出了狂熱的光芒。

黃忠看著這一幕,心頭也是震撼,作為天子的箭術指導,他知道天子每天雖然會抽出一個半時辰習練武藝,可是卻絕不如每日都在苦練的武人時間充裕,天子能練到這種不遜色於自己的地步,也只能稱一聲天賦橫絕了。

看臺上,呂布看著天子縱馬賓士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敬服之色,若說以前他對天子抱著知遇之恩,必以死抱之的念頭,那麼現在他就是死心塌地的臣服,只有這樣的天子,才是他呂布願意用一生來盡忠的人。

連續二十箭,箭箭勢沉力大,連靶帶酒壇一起穿透射爆,光此一項,劉宏就展現出了不下黃忠、呂布的騎射技藝,二十箭過後,劉宏一手持韁繩,一手拔出腰間的軍刀,一邊控著踏雪烏騅以高速通過沿途的各種障礙,同時劈碎了擺放好的刀靶和木樁,他的每一刀都淩厲霸道,靠著踏雪烏騅恐怖絕倫的衝擊力,所過之處猶如颶風肆虐。

賽馬場內的羽林第一軍團士兵和前來的細柳營軍官們,呼吸急促了起來,這策馬騎射,砍木樁,劈刀靶,他們平時也練過,自然知道這其中的難處。先不說天子那已經是絕頂的箭術,光是這一手策馬在障礙中,連劈三十處刀靶木樁,而且每一處都是切口光滑,沒有刀靶和木樁碎裂,只有被砍飛的地方,就足以看出天子的腕力、眼力、出刀角度,控馬技巧可謂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收刀之後,劉宏策著踏雪烏騅風一樣地掠過最後一道障礙,然後掣出了鞍旁吊環上的大槍,接著連續挑飛了十個木人,當一個接著一個沉重的木人摔落在地上後,他才調整著呼吸慢慢地停了下來,橫槍環視著身後,為了剛才那只是短短的一刻,他系統地訓練了三個月,如今看來他做的還不錯。

當天子從馬上躍落的瞬間,整個賽馬場的人們才回過神來,接著高呼起了萬歲,在眾人的呼聲中,劉宏摘下頭盔,露出了幾分笑意。

內閣省的宰相們知道,天子今日這威勢煊赫的一出足以讓在場的豪強臣服,名望將更加如日中天,再也無人可以撼動,尤其是軍中,看著那些瘋狂叫喊的士兵,楊賜等人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天子如此強悍,恐怕日後絕不會再有前幾代天子時的邊患,憂的是天子會不會御駕親征。

包廂裏,糜竺的父親陷入了沉思,他是個經歷風雨的老人,自然不會像兒子那樣沉溺于天子所展露出來的無雙武勇中,在他看來和以前的天子相比,現在這位天子對於軍隊的掌握恐怕是歷代之最,而剛才那一幕則是天子對他們這些豪強的某種宣示,天子的強悍並不一定是用來對外的,如果誰試圖違逆天子的意志,那麼下場就會如剛才那些被斬斷射裂的木樁箭靶一樣啊!

和糜竺父親一樣的還有不少其他看似年老的豪強,他們都領會到了天子行動背後的深意,不過他們也大多都沒有在意,因為從他們加入天子的陣營那一刻起,捆綁的利益就註定他們不會去違逆天子,除非天子做出不利他們的行動。

在劉宏的親自出場下,氣氛達到了最熱烈的時刻,而這時作為壓軸的賽馬比賽終於開始了,一共八匹精挑細選出來的賽馬和他們的主人站到了賽道上。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幹練騎服的呂布牽著赤菟,和趙雲並肩站到了一起,今天來比賽的八人八騎全是軍中的好手,不過能被他放在眼裏的也只有,黃忠和他爪黃飛電,孫堅和他的絕影以及趙雲和他的照夜玉獅子,至於其他四騎,雖然也是上等良馬,可是和他們相比還是稍稍遜色一些。

看著品相各異的八匹駿馬,前來的豪強們賭興很快便被跳了起來,他們迅速地選中了自己看好的馬匹,然後讓隨行的人前去看臺內的大廳下注。只是短短的小半個時辰裏,賽馬場便受到了超過四千萬錢以上的賭注,每一個豪強都下了上限最高一萬錢的注額,當然如果他們要賭得更大的話,就只有私底下進行了,不過這是不受帝國律法保護的。

作為賽馬場的主人,劉宏自然也象徵性地下了注,而他下注的對象正是呂布,趙雲他們的馬匹都是他賜下的,對於這些由他起名的馬匹優劣他也最清楚不過,呂布的赤菟是少有的純血汗血馬里的異種,雖然只是比其他三人的馬匹強了一點而已,但是也足以為他奠定勝利的基礎。如果說現在整個帝國能跑贏赤菟的馬匹,就只有他的踏雪烏騅。聽著前來稟報下注額的賽馬場的負責人,劉宏不由笑了起來,不管什麼時候,賭博都是人的天性,下限三千,上限一萬,每月定期三天的賭馬,是一個很恰當的數字,既可以防止大多數普通人來賭馬,也能吸引豪強和貴族階級長期來賭馬。

當賭注下完以後,呂布和趙雲等八人都是各自上了賽道位,這賽馬不單是單純比較馬匹的優劣,同時也是比較他們的騎術,因此誰都不願意輸掉這場比賽。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34
一百三十八.絕域軍魂

隨著響亮的鼓聲,壓軸的賽馬開始了,幾乎是同時間,八匹神形各異的駿馬發足沖出了賽道,仗著身下赤菟僅次於踏雪烏騅的爆發力,呂布沖在了最前,接著在短短百米之後便進入了正式賽道,搶佔了最有利的位置。

“不愧是日後的飛將。”看到呂布一馬當先,劉宏自語間笑了起來,呂布等人所騎乘的坐騎雖然是以原本歷史上三國時代的名馬命名,不過卻絕不會遜色分毫,反而尤有勝之。

就如同呂布所預料的那樣,八騎中,只有孫堅、黃忠、趙雲三人靠著精湛的騎術咬住了他,畢竟另外四人雖然也是訓練有素的騎將,可是和出身並州草原的呂布相比,卻還差了一大截。

孫堅的性格正如孫子兵法中形容的侵掠如火,被呂布搶先之後,在進入直道以後,便驅策著身下的絕影和赤菟對飆起來,試圖搶佔內道,而沉穩的黃忠和性格相近的趙雲則是緊緊跟在兩人後面,長達五公里的比賽,他們有的是機會,不必急於一時。

看到孫堅和自己卯上了,正是青年的呂布也不肯相讓,和赤菟一起就是卡著孫堅和他的絕影,不讓他繞前到自己的前面去。

看臺上,見一上來兩人就開始在賽道上針鋒相對的肉搏,豪強們都是大呼過癮,劉宏雖然參考了後世的速度賽馬,可是也沒有全部照搬,至少他就允許騎士之間的對抗,當然不能直接攻擊對方,一切都憑自己的騎術本事。

這時看臺上,為了爭搶能更看得更清楚的望遠鏡,豪強間甚至爆發了口角,若不是羽林第一軍團的士兵就在旁邊,恐怕大規模的鬥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

聽著不時傳來的天南海北的帝國各地方言,劉宏卻不以為意。那些不同地方地豪強互相之間矛盾越大越好,這樣才有利於自己的統治。

雖然劉宏沒有在全國推廣公制,不過在他自己名下地產業和工坊裏,還是使用了後世的精確制度,在這一點上劉宏倒是沒有太執著於什麼中外之分,反正歷代王朝更迭,度量衡也跟著改變,反正他不會刻意去推廣。但也不會放著不用。

五公里的賽程對於呂布等人身下的名馬而言,也只是五六分鐘的時間,這種充滿速度的比賽很快讓整個看臺上的氣氛趨於狂熱,當進入最後一圈時,下注地豪強們都是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手裏地馬票,雙眼通紅地盯著仍舊膠著在一起的四匹馬,聲嘶力竭地喊叫了起來。

最後一圈時,一直跟在呂布和孫堅身後的黃忠和趙雲終於發力,爪黃飛電和照夜玉獅子在嘶鳴聲中加快了速度,像它們這種騎兵用馬本就是驕傲無比。要不是黃忠和趙雲從它們小時候起就相處在一起,絕對駕馭不了它們。

進入最後的五百米直道,四匹馬幾乎已經是齊頭並進,互相之間連半個馬身都拉不開,而看臺上的氣氛也達到了沸騰的頂點,攥著馬票的豪強們幾乎都恨不得從看臺上跳下去,推自己下注的馬匹一把。

“唉!”看著在三百米後第一個落後的孫堅,劉宏不由歎了口氣,孫堅不該從一開始就和呂布地赤菟硬拼,徒然在外道消耗了體力。

終於進入最後一百米時,黃忠的爪黃飛電也慢了下來。雖然只是被拉開將近一個馬身。可是卻勝利無望了。

看到趙雲始終和呂布並駕齊驅,甚至在五十米後。隱隱越過了赤菟一線,劉宏也不由大吃一驚,不過很快他就釋然了,雖然赤菟是幾匹賽馬裏最強勁的一匹,可是四者差距並不大,在這種劇烈地賽馬裏,騎士本人的體重也對賽馬速度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他忘了趙雲此時還只是十五歲的少年,和呂布相比,身量還未長足,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就在劉宏分神的瞬間,趙雲和他的照夜玉獅子以一個馬頭距離的微弱優勢贏了呂布,成了帝國賽馬場第一場比賽地勝者。

而這時看臺上則爆發出了哀歎,驚呼等不一而足地聲音,只有極少數的豪強下注買了趙雲和他那匹看上去比其他幾匹賽馬都要顯得清秀許多地照夜玉獅子勝出。

比賽結束後,呂布拉住了想要去撕咬照夜玉獅子的赤菟,朝趙雲一笑,若不是趙雲和他相處久了,換作其他人,恐怕會給呂布那猙獰的笑容給嚇住。

隨著賽馬的結束,劉宏離開了賽馬場,而看臺上的豪強在恭送他回宮以後,才放開大聲談論起剛才的賽馬來,而那些下注贏了的豪強則是直接讓隨行的僕從去兌換了現錢,最後在付出大約一千萬錢的賞金以後,這一次賽馬劉宏盡賺了三千兩百萬錢,當然若是剔除他這幾年在培育馬種上的投入,這些錢也不過才占了他投資的十分之一不到。

一些精明的豪強們並沒有馬上離開賽馬場,他們都還記得天子說過,會以漸進的方式將賽馬推廣到整個帝國,每個郡縣都可以修建賽馬場,不過卻必須和天子名下的帝國賽馬場聯營,天子占五成一,但是實際利益分配則是四六分,只是相對的他們要放棄經營權,全部交給天子派遣的專業人員來打理賽馬場,不過他們擁有監督權,而每個州的監察區都會設置專門的管理賽馬場的非官僚機構。

對於那些沒有得到好處的中小豪強來說,除了新型的大莊園農業經濟,他們更想帶著一份興建賽馬場的聯營書回去,雖然前期的投入可能大點,可是這絕對是名利雙收的事情。

三天后,上雒的豪強們再次接到了天子的邀請,參加帝國劇院的落成典禮,同時參加第一場公演的劇碼《絕域軍魂》,不過這一次就不像參加帝國賽馬場那樣是免費進場一樣了。按照座位的次序和裝飾程度,門票從一千五百錢到一萬錢各不相等,而這一次再度引發了上雒豪強的紛爭,畢竟他們早就聽說過由蔡邕這位享譽天下的文藝大家創制出地戲劇形式一直都是皇家御用。而且這一次的落成典禮和首演劇碼上,名震天下地幾位學術大家、名士也都會到場,自然更是讓他們為了搶一個好位置而爭破頭。

但是表面上看起來是早到早買的公平買票方式,內裏卻充滿了黑幕,猖獗的倒票黨將前十排的座位從三千錢開始一路炒到五萬錢,依然是有價無市,而控制倒票黨的不是別人,正是帝國密諜司。賈詡在天子以倒票所得利潤一半做為密諜司額外的經費,而當了倒票黨的頭子,心甘情願地幹起了坑人地勾當。

夜晚,建章宮裏,賈詡帶著賬款賬簿進宮面見了劉宏,將到手地三千多萬錢裏的一半交了出來。翻著賬簿,劉宏看著面無表情,但是卻不時偷瞧的賈詡,不由笑了起來,最後將賬簿扔給賈詡道。“算了,拿出八百萬錢,其他帶回去吧!”其實劉宏是看不上這點錢的,不過商人的經歷,讓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刮錢的機會,尤其物件是那些豪強,只是帝國劇院不是他個人出資興建,密諜司倒票的利潤裏至少要拿出些來擺平內閣省。

“陛下,以後若是再有這種機會,請絕對交給我們密諜司。”賈詡接過賬簿,總是陰鷙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自從兩年前密諜司全力向西域和草原開始滲透,這花錢就更加得厲害。不過密諜司暫時還不方便正式出現在朝廷機構的序列中,因此仍舊保持著隱秘,自然不能公開參加每年地財政預算撥款案裏,只能靠著天子的輸血維持著龐大的情報投入。

“這種事情,也就是只此一次,再無下例,不用多想了。”劉宏看著似乎倒票上癮地賈詡,搖頭道。說實話情報系統的投入實在過大,可是卻又不能立刻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他很難說服內閣省每年單獨為密諜司留出一筆數目巨大的預算,更何況密諜司對於帝國官僚的監控也可能引發內閣省的不滿,所以他只有自己投入,直到密諜司在日後立下大功時,才正式讓密諜司從暗處走向明處。

聽到天子的回答,賈詡不免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接著便退出了宮殿,現在密諜司已經在西域布下了棋子,不過要讓這些棋子能起大作用,起碼需要十年以上的時間來培養,他地工作量並不輕。

五天后,華燈初上,建在皇宮附近地帝國劇院門前,排起了長龍,上雒的豪強們持著印刷精美地票箋進入了外觀華美的帝國劇院。帝國劇院的建造圖紙,除了專門的土木工程的學者,原安息國王,如今沉迷于大漢舒適生活的安清也參與了設計。結果綜合了羅馬和波斯建築風格的帝國劇院拔地而起,不過主體風格仍舊是以大漢為主。不過對於上雒的豪強們來說,卻是前所未見的瑰麗建築,雒陽的本地豪強倒是很想笑話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可惜他們自己也好不了多久。

作為皇帝,劉宏自然是最後到場,帝國劇院一共分三層,而他所處的御用包廂自然是最高一層的正中,而且裝飾豪華。和在帝國賽馬場不同,這一次除了劉宏,作為皇后的宋玉容和其他幾位貴人也都到了,除此以外,內閣省、樞密院、禦史台的帝國官僚巨頭還有鄭玄這些大儒名士也是帶著家眷到齊了,這讓前來的豪強們虛榮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今夜的經歷足以讓他們吹噓一輩子。落座以後,劉宏在全場一萬多人的注視下,做了簡短的致辭。

帝國劇院,絕不只是一座簡單的建築而已,因為是封閉的環境,再加上劉宏將演出時間定在夜晚,那麼要讓所有人看清巨大舞臺上的表演,必然用使用光源照亮,而這任務自然落在了左慈這些帝國方士的肩上。於是那些原本行走於江湖,靠著幻術行騙的方士在左慈和太學研究光學的學者帶領下,利用折射原理為帝國劇院製作了原始的舞臺燈光系統。

在劉宏致辭的時候,左慈就親自負責著劇院大廳兩側的方士調整巨大的反光鏡角度,將光芒打在他身上,以便讓所有人都能看清天子。

可想而知。這對前來的豪強,官僚。以及貴族女眷地震撼有多麼巨大,誰都為著眼前發生的光影奇跡感到驚奇。當最後劉宏在致辭結束後,朝他們微笑揮手地時候,過了半晌才想起一陣萬歲的呼聲,對他們來說,這一切奇跡都源于天子。

過了很久,歡呼聲才安靜了下來。而這時舞臺兩側,原本屬於御用的樂團魚貫而出,兩個百人的樂團坐在了兩側空出的座椅裏,架好了手中的樂器,這時在座的人群裏平時愛好歌舞地一些人都是看著那些前所未見地樂器發起了愣。

三層右側,屬於太學學者的包廂裏,蔡邕看著上場的樂團,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自從創制出戲劇以後。他就將精力全部放在了音樂和文藝上,從天子的那些奇思妙想裏和帝國的樂師們製作了無數美妙的樂器。想到這裏,他不由看向了中央包廂天子的所在,如果整個帝國還有誰能讓他在音樂上甘拜下風的話,就只有天子了,今日劇碼所有的樂章全是他根據天子提供地曲調譜出來的。

和父親一樣,喜歡音樂的蔡琰也出神地看著劉宏所在地方向,雖然年幼,不過自小跟隨蔡邕的她已經極有主見,在她心裏已經有了一個難以磨去的影子。

當兩側的樂團奏起急促而催人的樂聲時,舞臺上鮮紅的大幕終於拉開了,而這時雄渾的旁白聲響了起來。

建初元年,三月。帝國西域,匈奴大軍發動了奇襲,一路勢如破竹,先後攻陷了車師等國,接著招降了西域北部的焉耆等小國。

伴隨著旁白聲地落下,台下地觀眾們看到了巨大的舞臺上讓他們驚愕地一幕,在那一刻他們以為自己親臨戰場,舞臺上,三百人穿著各異的盔甲,持著刀劍,展現出了一幅慘烈的景象,接著他們看到了帝國剛上任的西域都護陳睦在數倍於己的敵軍圍攻下戰死,至死沒有一人投降。

這短短的一出戲,便已成功地調動全場人們的情緒,樂團淒涼悲楚的曲調響起,而這時舞臺上也進入黑夜,在樂聲中,舞臺上已經被迅速清理乾淨,而這時遠處負責燈光的左慈則是指揮人手營造出了日升的效果,而旁白也再次響起,不過聲音卻已變得悲沉。

駐紮柳中城的關寵部、駐紮金蒲城的耿恭部被合圍,而這兩隻部隊都不過才幾百人而已;一旦這兩隻部隊被消滅,匈奴軍隊便可以長驅直入山南,而帝國,將失去整個西域。

看著在初升的日頭下,西域都護府戊己校尉關寵派出了求援的信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在黃沙背景下逐漸消失的斥候,而這時讓人絕望的低沉樂聲響了起來,舞臺上,匈奴軍隊出現了,他們包圍了關寵和他麾下的帝國士兵,接著一場兵力懸殊的戰鬥開始了,在方士們操縱的燈光下,人們仿佛回到了一百年前,看著帝國的軍隊在西域的孤城不分晝夜的戰鬥,直到全部戰死。

當悲涼的音樂再一次響起,舞臺上陷入黑暗時,舞臺下已經響起了咒駡聲,甚至還夾雜著一些女眷的低泣聲,這時整個劇院內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雖然在劉宏眼中,這出近乎歷史話劇的劇碼還有些不盡人意的地方,可是他卻仍不由得由衷地讚賞負責這出以真實事件改編劇碼的蔡邕。這齣戲已經征服了觀眾,在這個時代,一切已經做得無可挑剔。看著已經看得出神的皇后和幾位貴人,劉宏招呼了張讓一聲,悄悄離開了,今日這齣戲,他也要扮演一個角色,而且非他不可。

舞臺上再次亮了起來,不過佈景的天氣已經變成了陰沉的天氣,左慈帶領的方士們調出了完美的舞臺燈光,而這時壓抑中隱隱帶著激昂的樂聲響了起來,隨著旁白聲,舞臺下的人們知道戊己校尉耿恭依然存活後,都是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舞臺上,隨著雨聲的出現,人們看到了,耿恭乘著大雨,帶著帝國軍隊向數倍於己的敵人發起了突擊。而這時原本壓抑中帶著激昂的樂聲爆發出了最高潮,伴隨著樂聲和舞臺上的廝殺聲。台下也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地叫好聲。

在擊敗圍城的匈奴軍隊後,耿恭領著帝國軍隊突出重圍,開始了無日不戰地一路轉戰,伴隨著一直激昂的樂聲,台下的人們先前一直壓抑的心情隨著這一段劇情而振奮了起來。

但是當旁白再次響起,人們的心不禁再次沉了下來。到了五月,轉戰的帝國軍隊因為水源問題引兵轉移到疏勒城。由於疏勒城有澗水流過,可以保證夏季的飲水;同時,疏勒城正當山南山北之間地要道,可以防止匈奴攻掠山南各西域小國。於是耿恭帶著帝國軍隊在此駐紮了下來,決定為帝國守住這最重要地一道關隘,同時等待援軍。而匈奴人很快發現了耿恭和帝國軍隊的意圖,再次集結了大軍包圍了疏勒城,隨著陰霾的樂聲響起,殘酷的圍城戰開始了。在幾次強攻失敗後,匈奴人把澗水的上游壅塞住,想要渴死帝國軍隊。於是城中的耿恭一面佈置帝國軍隊守城。一面命令挖井,可是一直挖了十五丈都不見水,最後帝國的將士不得不用布榨出馬糞的汁來喝,寧死不降。

看著舞臺上的一幕幕,台下地每一個人都不由咬緊了因為緊張而乾涸的嘴唇,目不轉睛地盯著舞臺上挖井的帝國將士,口裏不停地念叨著,快點出水。

終於,舞臺上。帝國將士挖掘地井裏湧出了甘泉,刹那間舞臺上和舞臺下同時響起了歡呼聲。伴隨著一陣驚慌的音樂聲,舞臺上的匈奴軍隊以為帝國將士有蒼天庇佑,於是倉惶退兵,但是仍舊封死了各條要道,圍困著疏勒城。

舞臺上再次漆黑一片,這時台下的人們已經習慣了這種形式,他們只是迫切地等待著下一幕,當浩大的宮廷音樂響起時,人們都說愣了愣,而這時舞臺上鮮紅的大幕終於拉開了,展現出來的是一幅隆重的朝會畫面。

此時已經是十月,戰死地帝國西域都護府戊己校尉關寵發出地緊急求援文書終於送到了雒陽。然而,朝堂上大部分的大臣都不同意發兵,半年多了,誰也不知道西域現在是什麼情況,千餘軍隊對兩萬,這些帝國地軍隊還存在嗎?冒然派軍隊增援,沒有城堡的依託,很容易被風馳電掣的匈奴騎兵消滅,更何況已經是冬天了,惡劣的氣候、遙遠的路途、後勤的艱難,那些大臣們搖著頭,勸著年輕的孝章皇帝,西域的失去已經不可避免,只有等以後再尋找機會奪回來,而那些將士們,只能註定為國犧牲了。

看著舞臺上發生的情景,台下已經有人咒駡了起來,而這時舞臺上,一些大臣還是堅決主張救援,最後年輕的孝章皇帝拔出了天子之劍,咆哮了起來,即使這次救援註定失敗,也要向世人宣告帝國從來不會放棄為他戰鬥的將士。

當劉宏的面容被台下的細柳營和羽林軍團的軍官們看清時,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挺身站立起來,高聲回應著舞臺上的天子發出的,“向西域進軍!”的吼聲。

舞臺上,集結的羽林軍在風雪中西出玉門關,去救援已經可能全軍覆沒的同袍時,整個劇院裏,每個人都站了起來,和舞臺上的羽林軍以及台下的軍官們一起高喊著那句,向西域進

當劉宏從後臺返回包廂時,聽著這高亢的聲音,知道今日以後,西域將成為帝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舞臺上,隨著羽林軍消失在暗下來的莽莽黃沙中,悲壯的樂聲再次響起,當台下的人們再次看清臺上時,他們回到了疏勒城,為身陷重圍的帝國軍隊祈禱。

此時附近的國家都已經投降匈奴,帝國軍隊的後勤補給已經徹底斷絕,形勢十分險惡。幸好車師後王的夫人是漢人,想盡辦法派人給帝國軍隊偷偷的送糧食,又多次將匈奴人的動向告訴帝國軍隊,帝國軍隊才艱難地支持了下去。

就這樣再過了幾個月,疏勒城中的帝國軍隊不斷有人戰死、病死、餓死,只剩下了數十人,但是依然沒有人向匈奴人投降,終於車師後國僅有的補給也斷了,帝國的將士們開始把身上的皮制鎧甲放進鍋裏,煮軟一些,然後切成一塊塊的分下去,吞嚼充饑;再後來,連皮甲都吃完了,迫不得已,將弩也拆了,把上面繃著的皮條和用做弓弦的獸筋同樣煮了吃,最後只剩下血肉之軀和冰冷的刀劍用殘存的力氣堅守著自己的陣地。

看著這一切,台下就連呂布、典韋這樣的硬漢也覺得喉頭哽咽,這時舞臺上最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面對親臨城下勸降的匈奴單于,堅守的耿恭居然答應投降,這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可是緊接著更加讓人震駭的事情發生了,進城的匈奴使者被耿恭親手擊殺,然後就在城上,對著匈奴的大軍,和殘存的帝國將士一起將屍體的肉割來烤著吃,把投降這一條後路給完全斷絕掉了。

隨著響起的蒼涼樂聲,台下的人們看著驚恐撤退的匈奴軍隊,胸膛裏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灼燒一般。

舞臺上,隨著短暫的黑夜,再亮起時隨著旁白,已經是第二年的正月,帝國的援軍終於到達了柳中城,可關寵部的帝國軍隊已經全軍覆沒,在嚴寒的天氣下,帝國援軍認為更加艱難的耿恭部的帝國軍隊更不可能存在了。於是統兵的秦彭、王蒙、皇甫援等將領都決定返回,他們不能冒險把全軍置於危險之地。但是,另一位將軍范羌泣血要求一定要去疏勒城看看,雖然大家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但還是分給他兩千自願前往疏勒城的部隊。

范羌領兵冒雪前進,沿山北而行,歷盡艱辛終於到達城下。此時城中堅守的帝國軍隊已經所剩無幾,當他們半夜察覺有軍隊開來,已經因為饑餓而失去戰鬥能力的帝國士兵以為是匈奴軍隊進攻,都是艱難地握起武器,等待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當帝國援軍進城的時候,看到的是最後剩下的二十六人了,他們以為他們能帶這些兄弟回家,可是最後在回去的路途上,受到了匈奴騎兵的追擊,一路且戰且走,到了三月份,退至玉門關時,耿恭部的帝國軍隊只有十三個不成人樣的倖存者了。

當人們看著最後一幕,聽著那十三名帝國士兵跪在玉門關前,抱著戰死袍澤的骨灰,嘶啞著喉嚨,不停地說著,“我們回家了!”不殺人都是忍不住淚流滿面,就在這幕背景下,雄壯的帝國軍樂響了起來,黑色的帝國軍隊如同鐵甲洪流湧入了他們身後的莽莽黃沙。

當全劇結束以後,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整個帝國劇院安靜得近乎詭異,直到過了很久,才爆發出來,不知是誰高喊起了,“大漢萬歲,帝國萬歲!”於是這聲音如同排山倒海的浪潮一樣響了起來。

看著劇院中振臂高呼的人們,劉宏沉默不語,也許這只是被激起一時的力量,可是終究有一天,他會讓這力量成為永恆。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42
一百三十九.大金牙劉備

帝國劇院的首演得到了空前的成功,整出劇碼有著太多的讓人難忘的場景,若是按照商業利益最大化的原則,自然應該是連續公演,不過劉宏卻最終讓其成了絕唱。

當知道這一消息後,觀看過的人們既覺得悵然若失,可是卻又覺得應該如此。前往觀賞的學者、名士則紛紛撰文,來抒發他們的感慨;而孔融這個已經在雒陽文名鵲起的新一代文人領袖更是直言從孝武皇帝時代以來,帝國無數的士兵在西域為了保護那些小國不受到野蠻遊牧民族的奴役而戰死,可是帝國最終換來的卻是背叛和出賣。孔融甚至公開宣稱,帝國應當對西域各國進行教化。

相對于孔融溫和的言論,陳琳就沒這麼好說話了,他在大漢上尖銳地指出,帝國正是過去對於西域各國太過寬容,才導致了其反復無信,帝國忠勇的士兵在西域流的鮮血可以說是毫無價值,如果帝國要避免類似的情況發生,就要將西域各國編戶齊民,納入郡縣制的行政版圖,而非只是名義上的屬國。

當陳琳和孔融先後在報紙上發話以後,年紀在二十到四十左右之間的年輕文人群體開始集體爆發,一同在雒陽各類報紙上附和這種論調,支持帝國對西域展開軍事行動,而這時太學裏一批以參謀為副業的太學生更是從國家安全的角度,闡述了西域對帝國的重要性,要使草原上野蠻的遊牧民族永遠無法對帝國造成威脅,那麼帝國就必須擁有西域。這樣帝國可以全面對草原進行封鎖,將那些野蠻地遊牧民族困死在貧瘠寒冷的草原上。

這幾年來,帝國雖然沒有和鮮卑爆發大規模的戰爭,但是長城一線囤積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四十萬,雖然這其中真正的軍團只有六萬人。但是那些從本地招募地戍卒,其對鮮卑人地憎恨足以彌補他們在訓練方面的不足,依託長城一線新修建地混凝鋼筋堡壘。帝國目前已經徹底斷絕了鮮卑人向帝國大規模進攻的可能,但是在帝國內部。劉宏卻始終讓人們感覺到鮮卑地威脅,而報紙上也時常會刊登鮮卑人在邊境的暴行,雖然這些暴行的物件是那些依附帝國的部落,而且未取得帝國的戶籍,可是在長城以南帝國地輿論和宣傳中。他們都是是受害的帝國子民。

當然對於宣傳而言,全都是一樣的聲音未免過於單調,有時候爭論才更能煽動起人們的情緒來,因此即使沒有某些儒生的言論,劉宏依然會派人挑起爭論的話題。

就在孔融,陳琳他們撰寫的文章登報三天后,一些認為帝國應當以仁義為本的儒生投稿反駁他們的觀點,在他們看來,帝國過去保護西域免受匈奴等遊牧民族地奴役,乃是仁義之舉。因此那個時候帝國自然會得到西域各國地擁護,而之後西域各國會反叛,乃是因為帝國沒有施行仁義。

可以說這些儒生的觀點乏善可陳,就和過去他們地前輩一樣透著一股陳舊腐爛的氣息,原本作為總編撰的陳琳和孔融自然可以對這些文章不屑一顧,直接扔到紙簍裏去,不過陳琳只是記著劉宏曾經的一些指點,而將這些文章放到了最醒目的版面上,至於孔融,他只是認為不該因一己喜好而廢人言論,同樣也將投到他那裏的文章上報了。

於是帝國自從發展報業以來,一場規模最大的輿論戰開始了,兩種對立的對外觀點,代表了整個帝國的人們看法,一直以來對外強硬派都不是帝國的主流思想,甚至以往帝國對外發動戰爭,要麼是匈奴這些遊牧民族實在欺人太甚,要麼就是如孝武皇帝這樣的強人政治,而大多數的平民百姓對此則沒有什麼發言權,不過從總體上來講,那些仁義的思想更深入人心一些。

即使劉宏登基以後,採用了種種手段,但是對外強硬的鐵血派的主力仍舊和過去一樣,存在于軍隊、官僚和某些豪強中;至於帝國人數最多的平民階層,則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而這並不是劉宏想看到的。他並不希望以後帝國軍隊出征時,帝國的百姓是以一種看熱鬧的無所謂心態,他需要借著戰爭來凝聚整個帝國的人心,讓國家觀念深入人心。

就如同報紙雖然可以最大限度的廣泛影響到認字的知識份子,可是對於平民百姓的影響則沒有那麼大,至少在教育普及以前,能夠影響到平民百姓的還是口口相傳的方式,不過只要掌握了知識份子的大多數人,那麼也就等同於掌握了對平民百姓的影響力。

處於建章宮內的劉宏一直都關注著這場輿論戰,但是他卻沒有讓帝國官方出面干預,他希望這種輿論戰還是以文人之間的方式分出勝負,大家都靠文章來說事,看看誰更有道理。

原本正在佈置西域情報系統的賈詡,對於這種文人間的無聊論戰並不感興趣,不過當那些儒生鼓吹起仁義的時候,於是賈詡這位原本歷史上無視蒼生的毒士大人,如今帝國密諜司的情報頭子終於忍不住心裏升騰的怒意,憤而出手了,他將整理的歷年帝國在西域和長城邊境的傷亡數字和漢人生存狀況的報告發往了各家報社。

和賈詡一樣,跟在劉宏身邊受到薰陶的荀彧,也做出了和賈詡近乎同樣的事情。只不過他是在得到劉宏的允許後,進入了南宮存放過去資料文檔的藏館裏,調閱了大量帝國和西域之間的交流文獻後,列出了一份詳細的資料單,以證明在過去的時間裏,帝國根本沒有對西域進行過所謂的奴役,西域各國每次進貢的物品還沒有帝國回賜地十分之一多。而西域各國在被匈奴等遊牧民族控制的時期,交納的稅金則百倍、千倍于他們向帝國的進貢,而這些稅金最後都被匈奴和遊牧民族用來武裝軍隊,屠殺漢人。除此以外,這位看上去年少英俊、溫潤如玉的少年還將西域各國從孝武皇帝時代殺死帝國使節地記錄全都單獨舉了出來,如果不考慮帝國對西域地統治。這些報告足以讓每一個人對西域各國充滿憤怒。

當輿論戰開始以後,劉宏也沒有袖手旁觀。他不但默許了賈詡和荀彧的行動,同時讓名下地印刷工坊大量印刷由蔡邕改編帝國劇院首演劇碼的劇本,讓一百年前那段盪氣迴腸地故事在最短的時間裏在帝國各地擴散。而這本最後被取名為《大漢英烈傳》的小說在劉宏完全放棄盈利的情況下,以極其低廉的價格賣出。由於有著首演後那些影響力極大地豪強,官僚的鼎力宣傳,首印的五萬冊普版幾乎是一上市就賣光了,那些地方豪強甚至數千本一買,說是回去以後,見人就發一本,讓所有人都知道帝國軍隊的威武勇烈。

由於《大漢英烈傳》作為小說,而且是劉宏的御用文人加工創作,裏面自然加上了虛構的情節使得整個故事更加盪氣迴腸。同時也夾雜了某些劉宏想要推廣的私貨觀點。不過這樣一來,《大漢英烈傳》作為說書的形式則更加精彩。

說書這個行當,在帝國出現未久,不過卻很快就風行了起來,一開始是那些中小富戶或是中下級的官僚和軍官在酒肆茶樓讀報,多少帶有某些炫耀,和博取別人敬仰地味道。不過很快就有精明地人從中看到了好處,於是一些人便專門購買報紙,每日在酒肆茶樓給人讀報,同時收取一定的報酬,由於報紙發展地一開始,劉宏就注意到市民消費這一塊,因此雒陽各家報社都會專門雇人寫些傳奇故事,而劉宏名下的千古更是以連載長篇故事而聞名,時間長了,一些有著語言天賦的人便發明了說書這種形式,如今雒陽各大酒肆茶樓裏,哪家沒有鎮場子的說書先生,便稱不得好。

而劉宏所謂的官方不干預這次論戰裏,並不包括這些民間的手段,至少雒陽各大酒肆茶樓的說書先生,幾乎是一夜間全都改說《大漢英烈傳》,順帶每次開講前讀一下賈詡和荀彧提供的資料。

內閣省對於劉宏的舉動,也隱約知道一些。楊賜等人雖然認為這樣做不夠光明正大,可他們也不太喜歡那些總是喜歡跳出來唱反調的儒生,帝國從來就不缺這些攪屎棍,打著仁義的旗號佔據道德制高點,然後指手畫腳。如果你不按他們的調調,你就是有違聖賢教誨,不過這些人從來都不成氣候,反正從來都是當笑話看,如果能看到他們吃憋,楊賜等幾位宰相也是樂得看戲。可以說在劉宏的潛移默化下,幾位宰相也多少變得不厚道起來,但是想想這幾位都是成精的人物,說不準本來就是不怎麼厚道的人物。

當輿論戰轟轟烈烈地開始以後,太學迅速地成了強硬派的大本營。由於劉宏不准許細柳營摻和到這件事裏去,於是細柳營的軍官往往會在停訓日去太學參加那些太學生組織的活動,當然他們更多是去參加大風和文淵的活動。

“欲文明其精神,必先野蠻其體魄。”成了太學最風行的一句話,由於帝國本就殘存著尚武的風氣,在劉宏這幾年的宣傳下,太學成了軍隊以外,武風最熾烈的地方。各地上雒求學的青年不管原來的身體多孱弱,又或者是受到仁義多年的薰陶,總是會在最短的時間裏完成蛻變,不但身體變得強健,精神旺盛,同時也充滿了積極的銳氣。

昭武元年以後,太學生甚至自發邀請細柳營的同齡軍官,一起談文論道、比武較技,以促進各自的學業。作為帝國日後的精英,他們雖然專長的領域不同,可是也有著相同之處。而在大風和文淵這兩個組織協調下,以年輕人為主體的雙方立刻互相打成了一片,而帝國原本存在的文武隔閡就這樣消弭於無形。

呂布原本並不喜歡參加那些熱鬧地活動,不過由於趙雲的緣故。他的性格也越趨開朗,也開始漸漸地參加起大風組織的各項活動。比如這一次的輿論戰開始以後,呂布也跟著趙雲去了幾次太學,而他居然也被要求發言,於是在數百人面前。這位日後地帝國戰神很是認真地說道,“我認為那些人全都該被殺掉。”說話時。露出的猙獰神情為他贏得了激進派地一致鼓掌,而同時到會的張飛和許褚則是因為他地這句話而互相化敵為友。至於趙雲,看在呂布的面子上,也就不跟他計較了,但實際情況是,張飛在屢戰屢敗後。放棄了對趙雲的尋仇,不過私底下他仍舊稱呼趙雲為小白臉。

“子龍!”聚會結束後,荀彧找到了趙雲,由於同在劉宏身邊,兩人是很不錯的朋友,同時兩人也對茶道有著同樣的嗜好。不過荀彧因為時常為劉宏泡茶,手藝直追皇宮御用地茶師,所以趙雲時常會在聚會結束後和荀彧一起去喝茶。

“奉先,先走一步。”趙雲絲毫沒有看出呂布充滿威脅的眼神,和荀彧一道離開了。他當然不知道因為他和荀彧出眾的外貌,已經傳出了某些流言,因此讓呂布這個大舅子開始往不好的方面聯想。

“慢著,我跟你們一起去。”打量著同樣一身白衣,面貌就算是女子也要嫉妒的荀彧,呂布的嘴角抽搐著,想要顯得自己不是那麼充滿敵意,不過可惜的是他雖然長得俊朗,但是每當他想露出笑容時,就和面貌兇惡的典韋一樣,甚至猶有過之。

荀彧看著露齒猙獰一笑的呂布,不由打了個寒噤,可他溫和地性格還是讓他答應了呂布地請求,他想也許呂布也和他們有著同樣的嗜好。

“黑廝,你們去哪里?”聚會結束後,孫堅喊住了張飛和許褚,雖然已經進入羽林軍團,不過孫堅有時候會作為使刀地高手而被王越叫去指點一下細柳營的新人,而孫堅就是在一次指點刀術時,認識了敢向自己挑戰的好戰分子張飛還有他那個講義氣的兄弟,而結果自然是他狠狠地教訓了兩人一頓。

“當然是回去練刀。”張飛看著喊住自己的孫堅,大大咧咧地道,不過眼裏卻閃著一絲狡詐。對於孫堅這個比自己更可怕的好戰分子,張飛可不願意讓自己處於危險中,要知道他和許褚還處在天子的考察期中。

“哦,那算了。”孫堅到不以為意,他只是覺得很寂寞,自從曹操和袁紹走了以後,當初的三傑裏就剩下了他一個人,作為原本歷史上最好戰的漢末軍閥,再加上在細柳營時和曹操一起的數年經歷,孫堅無疑已經不能用好戰二字來形容,因為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戰場砍死無數的敵人,然後身陷重圍被砍死,成為人們世代傳頌的英雄,就像《大漢英烈傳》裏那位一開始在匈奴大軍圍攻下,死戰到底的西域都護陳睦。

看著孫堅離開的落寞身影,許褚不由朝身旁的張飛道,“幹嘛騙他,咱們不是要去英雄樓嗎!有他做伴也不錯。”

“咱們去的是英雄樓,若是出了什麼漏子,怎麼辦?”張飛壓低了聲音道。說起來自從認識孫堅以後,他就不時聽到有關孫堅的傳聞,據說他可是敢當街殺人的狠角色,在細柳營那些還沒畢業的老人口中,孫堅無疑是當年三傑中最歧視外族的,英雄樓裏外族武士可不少,他可不想到時候出什麼事。

許褚最後點了點頭,跟著張飛一起離開了太學,直奔最熱鬧的英雄樓而去。

小半個時辰後,張飛和許褚到了英雄樓,不過此時英雄樓內已經擠了個滿滿當當,張飛自然不願在外面聽囫圇書,當下和許褚一起仗著蠻力硬生生地擠了條路進去,惹得罵聲一片,不過他張飛幾時怕過這些,細柳營裏頭他張飛打不過的也就寥寥幾人,這些人又算什麼。

“兩位同僚,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坐這邊吧!”就在張飛和許褚擠到前頭,想找個能坐的地方時,卻看到一個同樣穿著細柳營軍服的少年在二樓朝他們道,那少年看起來比他們大了一兩歲,樣貌堂堂,不過一開口說話,卻是露出了一口閃閃發光的金牙,說不出的怪異。

“謝了,不過兄弟你那口大金牙實在太醜了。”張飛性子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到了樓上後,便朝那少年抱拳一禮道,不過當他看到那少年的臉色變得難看以後,卻是絲毫沒有道歉的自覺,和不太愛說話的許褚不客氣的坐下了。

劉備原本還不錯的心情一下子變壞了,他剛剛上雒,距離細柳營報導還有五天時間,本來看到張飛和許褚這兩個似乎比自己高一級的細柳營正式同僚,想要打好關係,同時打聽些有用的消息,哪里想到張飛如此不客氣,不過他又不好發作,他也知道自己這口大金牙的確難看,一想到這裏,他想到害得自己這樣的關羽,臉不由猙獰了起來。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5:51
一百四十.提前相會的猛將

英雄樓內,隨著說書先生的登場,原本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去,平時用於比武較技的擂臺上,早已擺放了書案桌幾,隨著那說書先生上臺的還有兩位樂師。

二樓的一處雅間裏,荀彧看著沸騰的茶爐,拎了起來,接著手法巧妙地為趙雲和呂布點茶,自從茶葉成為帝國上層社會追捧的飲品後,有關茶的文化便興盛了起來。劉宏雖然極喜歡飲茶,不過卻對茶道一知半解,因此現在帝國的茶道全是那些文人雅士自己琢磨出來的,而荀彧出身儒學世家,自然學足了家裏長輩的那套名士煮茶的派頭,而且手藝也是不差。

呂布雖然不懂茶道,可是看著荀彧那賞心悅目的動作,也覺得喝茶的確是件雅事,輕飲了一口茶後,他難得地靜下心來,聽起了那不知道看過幾遍的《大漢英烈傳》的評書。

雖然曾經觀看了帝國劇院裏那已成絕唱的演出,可是呂布每次想到那些孤身在異域血戰,寧死不降的英烈忠魂,仍舊止不住胸膛火一般的滾燙灼燒,恨不得也能和那些人一起殺盡仇寇,名傳千古。

趙雲看著呂布,也是笑著飲下了杯中的茶,在細柳營中,呂布雖然被人所敬,可是相交的朋友卻只有寥寥幾人,因為誰都不瞭解他,人們都以為他桀驁,其實他只不過有著一顆高傲的心而已。

原本還對呂布有些誤解的荀彧當看到呂布安靜飲茶地樣子時,便已明白這個人和天子說得那樣,喜歡將自己隱藏在冷酷的外表下。

二樓另一處地方,張飛和許褚已經聽得入了迷,口裏不時低罵著說書先生口中的那些西域番邦、匈奴蠻子,讓一旁的劉備不由皺起了眉頭,說起來他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見到這麼粗魯的人。雖然他心裏也是和兩人一般的想法,不過已經改變的幼年生活卻讓他已經難以和張飛這樣的人相處,於是原本歷史本該義結金蘭的三兄弟徹底成了路人。

正當劉備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著進入細柳營後該如何結好同僚,為自己日後謀取個好前程時,目光卻忽然瞟到了樓下一個熟悉地身影。幾乎是刹那間,劉備手背上的青筋劇烈地跳動起來,因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害得他破相、被人譏笑的關羽。

雖然因為劉宏登基以後,帝國政治的好轉,關羽的家境沒有像原本歷史上那樣窘迫,不過無疑仍然不能和劉備這樣有個當官老爹的宗室子弟相比,自然包不起英雄樓內地廂房。

劉備的異狀很快引起了張飛的注意,順著劉備仿佛能殺人的目光,張飛看向了樓中大廳內那身形高大的紅臉少年,不禁猜測起兩人的關係來。

關羽很快便感到有人盯著自己。當他抬頭看到似乎恨不得把自己給生吞活剝了地劉備。卻是露齒冷笑,眼中儘是不屑。自從他和劉備在幽州結下樑子以後,兩人便成了死敵。在幽州地時候,比他會做人地劉備不知道給他使了多少壞,差點就害他不能上雒。若不是礙著帝國軍規,他早就把他剩下地滿口牙齒全給打下來了。

關羽那種蔑視地神情讓張飛地第一眼印象很不好,這個紅臉實在是太囂張了,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關羽朝劉備地冷笑被他當成了挑釁。

張飛被這麼一弄,完全沒有心思再聽書了,直接詢問起劉備那樓下紅臉地事情來,劉備自然不會說關羽什麼好話。當初他和關羽地廝打也全成了關羽地錯,倒是把自己給撇了個乾淨。張飛雖然不全信劉備地話,可是關羽那種倨傲地樣子卻讓他十分看不慣,心裏尋思著等會是不是找個機會上擂臺揍這個紅臉一頓、過過手癮,也算是還劉備一個人情。

張飛不太友好地目光立時讓關羽察覺,他幾乎想都不想,就把樓上地黑大個當成了劉備地同黨,就和幽州一樣。

半個時辰後,說書先生剛下臺,早就沒心思地張飛直接跳上了擂臺,眼神不善地朝關羽一瞪。由於時常來英雄樓,這樓內英雄擂地幾個主事都是認得張飛,倒也沒怎麼在意,反倒是替張飛招呼起擂臺下地人來。

關羽雖然倨傲,可卻不是個好鬥地人,不過他心裏早就把張飛給當成劉備地同黨,自然不會容張飛當著自己地面挑釁,幾乎是那幾個主事開口地同時,他便上了擂臺。

隨著關羽地上擂,台下面那些時常在英雄擂廝混的好事之徒都是鼓噪了起來。張飛年紀雖然不大,不過性格直爽、出手又闊綽,再加上經常來打英雄擂,也算是薄有名氣,如今關羽這個生面孔上臺,自然沒有多少人會幫他。

荀彧所在地雅間裏,臨窗而坐的呂布看著突然蹦上臺的張飛,先是愣了愣,接著便看向了那個紅臉的高大少年,嘴裏咦了一聲,而這時趙雲臉上也有些驚訝,他看得出登臺的少年武功不下於自己,張飛未必是他的對手。

關羽天生神力,以前在幽州剛進細柳營預備役時,因為不擅長招式而用街頭鬥毆的方式和劉備廝打了一場,自那以後他便勤練不綴,和得到盧植推薦上雒的劉備不同,他可是在預備役的比武裏一路殺出重圍,才換來了這個機會。

“空手還是兵刃。”擂臺上的主事走到了兩人中間詢問道,這也是英雄擂的規矩。

“兵刃。”細柳營裏張飛不太敢和人用兵器對打,多半是以空手格鬥定勝負,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應該不比自己差的對手。自然手癢了起來。

關羽只是冷哼一聲,便答應了下來,最後兩人竟然不約而同地從兵器架上取了未開刃的鐵脊長矛,張飛是不喜歡使槍,所以改練矛術,而關羽則是在幽州只能練習步兵槍陣地長矛,至於騎兵的槍術則是沒有學過,因此只能用鐵矛應對。

“那人不適合用矛。”看到兩人選好兵器,呂布皺了皺眉道。那紅臉的高大少年臂力強勁,而且是爆發力極強的那種,從他的動作裏就看得出來。

趙雲在一旁聽著呂布的自語,仔細看向了擂臺上,此時兩人各自一禮後,已經打在了一起。張飛的矛法是跟他師父童淵學的,雖然沒拜師,可是也算是他的同門,因此趙雲對張飛在矛上地功夫可謂是知根知底。

張飛雖然年紀比關羽小,不過力量上卻尤有勝之,只不過爆發力卻不如關羽,而關羽的天生神力,更多表現在他段時間內能夠爆發出來的恐怖力量,因此當張飛打算靠著力量硬撼關羽時,吃了個大虧。在關羽強勁爆發力下,第一下的對擊,他就給震得差點長矛脫手。整個人身形也一歪,陷入了被動中。

關羽知道自己的缺陷,因此抱著速戰速決的心態,一招得了先手,哪肯放過這麼好地機會,帝國步兵制式的長矛招法。連環使了出來,打得張飛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不停地招架,同時不斷地往後退。

張飛何時這麼狼狽過,就算和趙雲對打,他也從沒被從頭到尾都給壓制住,不由氣得大叫起來,雙手死命地運力,想要擋住關羽的進攻。可惜爆發力上的巨大差距。讓他面對關羽勢大力沉的進攻時,仍舊只能後退。

十三招過後。根本沒有拿出真本事的張飛就被關羽給逼下了擂臺,毫無面子地輸掉了這場比試,這讓他憋屈不已,可是他又不能破壞英雄擂的規矩。

二樓,劉備看著朝自己冷冷看了一眼的關羽,不由打了個寒噤,一段時間不見,沒想到這個紅臉賊變得越發厲害了,想到這裏,劉備忽然覺得繼續和他再鬥下去,也不是件什麼好事,他的牙已經給打掉了,難道還要給自己找個一輩子的仇人不成。不得不說劉備雖然武功不及關羽,可是其心志卻非常人可比,只是心念電轉間,便已權衡了利益。

關羽也不管擂臺下張飛有多麼不服氣,將長矛放回兵器架,便欲下擂臺,他本就不想惹事,不過是張飛挑釁在先,才上臺比武地,只是沒想到這個黑大個如此不中用。

“記住,我叫張飛,下次我一定贏你。”張飛看著擂臺上一臉冷傲的關羽,跺腳道。

關羽要下臺,可是張飛身邊的許褚卻不願意了,在他眼裏,關羽不過是耍了詭計,才讓張飛著了道,連一半本事都沒拿出來就輸了,他作為張飛地二哥,自然要給他出頭。

看到身形比那黑大個更加魁梧幾分的許褚攔住自己,關羽不由冷笑道,“怎麼著,還要自取其辱嗎?”

“打過才知道。”許褚雖然不太愛說話,可並不代表他不會說話,面對關羽近乎挑釁的話語,他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後,便上了擂臺。

“這下有好戲看了。”說實話剛才張飛和關羽的一戰,讓呂布很失望,現在看到許褚上臺,他不由興奮了起來,自從典韋去了天子身邊後,他便很少再能跟別人打個過癮,像黃忠,孫堅他們很少來細柳營,來了他也碰不上,只能和許褚,趙雲過招,比起更注重技巧的趙雲,呂布更喜歡跟許褚對打,此時年青的他渾身有著用不完地力氣,更喜歡純粹的力量對決。

擂臺上,許褚和關羽早已經開打了,只不過許褚拿的是帝國為重步兵專門打造的陌刀,是帝國目前制式裝備中少有的重兵器,比起關羽手中的長矛分量還重了近一半,再加上他力量比張飛強,因此和關羽硬拼,倒是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

關羽沒有想到許褚那麼難纏,這個魁梧的傢伙力量像是用不完一樣,仗著手裏的重兵器。死命地跟他對攻,讓他難受得很。不得已之下,關羽只能放棄了速戰速決地念頭,而是試圖拉開距離,和許褚周旋,這時候他在幽州時地打鬥經驗體現了出來,基本上都是避重就輕地格擋著許褚地進攻。

呂布搖了搖頭,如果關羽敢拼一把。靠著他那恐怖的爆發力,未必不能勝許褚,像現在這樣想拖垮許褚地打法,實在是自尋死路,許褚的力量可是能和他比肩,只比典韋差了一線而已。再過個幾年,恐怕典韋也不敢說能在力量上穩勝許褚,那把六十多斤的陌刀(折合現在大約在二十斤左右)對許褚來說還嫌太輕了,想等許褚被累趴下,估計關羽自己已經先倒下了。

許褚面無表情地劈砍著,他的刀法雖然沒有孫堅那麼快,准,狠,可是卻刀刀力量強橫,讓對手只有招架一途。因為一旦捱上,下場不是死就是重傷。

見許褚刀刀要人命,雖然刀鋒沒開刃。可是一旦被砍中,也是骨斷筋折,不由讓關羽憤怒了起來,這裏不過是擂臺,兩人又沒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何必這麼狠。可是他那裏知道耿直地許褚一旦打起來,從來都不知道收手,因此才有了窮兇極惡的稱號,而究其原因便是他從不手下留情之故。

看到關羽忽然發力,呂布不由臉色一變,他想起來許褚那不留餘力的習慣,恐怕這已經讓那紅臉的高大少年徹底發怒了,看起來是打算跟許褚拼了。

想都不想,呂布便從樓上跳了下去。而這時擂臺上。關羽已經拼著兩敗俱傷,一矛捅向了許褚的肩膀。絲毫不管許褚那把未開鋒的陌刀能一刀砍碎自己地肩膀。

就在兩人的兵刃要各自碰到對方的身體時,一股大力從兵器上湧來,讓兩人都是不由退後了幾步,而這時手裏拿著長戟的呂布已經站在了兩人中間,剛才若不是他及時從兵器架上取了戟,在當中架了一架,恐怕現在兩人都要躺地上了。

關羽看著面前眼神淩厲的呂布,饒是他生性倨傲,也不由被呂布身上那股可怕的氣息所攝,竟然是站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一場,就算個平手吧?”呂布朝關羽和許褚同時道,此時許褚也回過了神,不過他沒有向關羽解釋他那個習慣,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走下了擂臺。

“有沒有興趣,一起去喝一杯。”看著張飛和許褚離開,呂布和關羽走下擂臺時,發出了邀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關羽和他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同樣的高傲,只不過歷史已經改變,曾經成為仇敵的人,也有著成為朋友的可能。

“關兄,以前是我地不對,還請不要放在心上。”在幽州的日子,劉備身上原本的紈絝子弟習氣已經去了大半,以前跟關羽過不去,也只是因為咽不下那口被打掉牙齒地惡氣。不過現在到了雒陽,劉備覺得自己跟關羽繼續做對,實在是得不償失,因此打算和關羽和解。

關羽有些訝異地看著喊住自己的劉備,雖然說他不喜歡劉備,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劉備很會做人,至少在幽州的日子,他沒少吃這方面的虧,雖然他不怕劉備找他麻煩,可是他也不願和份屬同僚的劉備一直鬧下去,因此儘管臉上沒什麼好臉色,可還是和劉備和解了。

看著呂布拉著關羽要去喝酒,趙雲自然得跟著一起去,而劉備雖然很想跟呂布認識一下,不過他的臉皮也沒厚到能跟關羽同桌喝酒地地步。

“這位兄台,不如到我那裏去喝幾杯茶如何?”跟趙雲一起下樓的荀彧,在知道劉備的名字以後,倒是發出了邀請。

看到邀請自己的荀彧雖然比自己小了幾歲,可是舉止氣度顯然是名門之後,劉備自然是樂意非常,在他看來和荀彧打好關係,以後自有機會認識呂布和趙雲。

走回二樓的雅間,看著荀彧嫺熟精巧的泡茶技藝,劉備不由大為羡慕,說起來他也曾學過茶道,可惜涿郡那種小地方,實在沒有多少人精於此道。

“不知道荀兄從何處學得如此手段?”劉備打聽起了荀彧的來歷,呂布、趙雲他們都穿著細柳營的軍服,唯獨荀彧是一身白色常服,而且看樣子也不像一個武人,讓劉備很是好奇。

“我現在在天子身邊擔任近侍,這泡茶的手藝是跟幾位宮中地老師傅學地,讓劉兄見笑了。”荀彧一笑答道,其實他留劉備一起喝茶,不過是聽天子曾經提到過劉備的名字,因此才對他有些興趣。

“想不到荀兄竟是天子近侍,真是好福氣。”劉備雖然一臉欣羡,可是卻也不叫人覺得做作和恭維,反而是讓人非常舒服地感覺,若不是那礙眼的金牙,他也算得上是文雅的美男子。

“其實陛下也曾提到過劉兄你,說是對你期待很高。”荀彧答道,他到也沒騙劉備,自從盧植所在的羽林第十三軍團的細柳營預備役舉薦書送過來以後,天子便說過好幾次劉備的名字。

“荀兄不是在騙我吧!”劉備不由喜出望外,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沒有野心的宗室子弟,最多不過是想出人頭地,光耀門楣而已,不過若是真按照宗室譜系算起來,他比起劉宏足足低了四輩。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7 09:19
一百四十一.風起並州

並州,長城以北,新修築的堡壘中,隸屬於並州都護府的戍卒們正在抓緊裝卸各種軍用物資。儘管帝國的正規軍編制是三十支羽林軍團,但是長城一線的戍卒極少有被編入羽林軍團,因為兩者的軍餉待遇相差三倍以上,不過戍卒只需要守住他們所在的堡壘,比起時不時進入草原的羽林軍團,要安全得多。

“動作快點。”看了眼天上毒辣的日頭,負責整座堡壘軍務的劉林(書友玨出演,對龍套有愛的朋友可去書評區報名。)朝手底下的士兵高聲喊了起來。他是宗室旁系子弟出身,兩年前從細柳營出來,便去了十二軍團當了一名參謀,卻沒想到最後因為自己沉穩的性格被派來了這裏當了名隊率。

“大人。”望臺上,負責放哨的戍卒忽然朝劉林大喊了起來。距離堡壘大約十裏處的地方,揚起了大股煙塵,就像一團土黃色的雲暴快速地逼近著。

抬起頭,劉林也看到了那陣騎兵雲,不由低聲咒駡了一句,接著跑上瞭望台,同時讓還在裝卸物資的運輸隊伍連馬帶車全拉進了堡壘。

“一火到三火,全部上牆,四火做預備隊,五火負責箭矢補給。”劉林快速地下達了命令,同時讓人把護送運輸隊的騎兵軍官給叫到了城牆上。

五年的時間裏,帝國在原本的外長城一線以北的一些要地陸續修建了三百多處堡壘,依託長城進行補給,這也是近兩年裏鮮卑始終不敢大規模進攻的緣故。

負責護送運輸隊的騎兵軍官是名入漢籍的南匈奴人,自從南匈奴最後地一萬精銳騎兵經過整編訓練後,便和幽州的烏丸騎兵一起被打散編入了並州到幽州的長城防線上。一般負責運送後勤補給,偵查的任務,只有最精銳的部隊才被編入羽林軍團的序列。

上瞭望台後,那名給自己取名叫南野的騎兵軍官透過望遠鏡觀察了一會逼近的騎兵部隊後道,“是慕容家的騎兵隊伍,人數大約在三千人。”他說話時,一臉咬牙切齒的憤恨表情,雖然南匈奴已經開始漸漸地融入了帝國,但他們仍舊忘不了鮮卑人曾經帶給他們地恥辱。

“三千人。”劉林皺了皺眉,說起來他所在的這座堡壘修建不過半年時間。遇到最大的一次進攻也不過五百人而已,他倒是不擔心堡壘的安全,只是摸不清鮮卑人地意圖。

“南野,你派一伍人快馬回報。”略做沉吟,劉林便做出了決斷。他這裏距離長城直線距離不到百里,換馬全速報信的話,也就一個時辰的時間而已。

“是。”南野點了點頭。直接下瞭望台,以堡壘裏的軍械和各項工事,鮮卑人再多來三千人,也休想輕易地打下來。

由於建寧以後,水泥地發明,和鋼鐵產量地大幅度提高。當帝國財政開始好轉地時候,劉宏就開始在邊境進行堡壘推進地策略,為此他還在北方特別開了幾家鋼鐵和水泥工廠,全部用於軍事用途。而太學和原將作府地學者、技術官僚和工匠則研究出了混凝鋼筋土結構,於是用了兩年時間培訓出一批合格地建築工後,長城防線以北修建堡壘地速度呈現了爆發式地增長,不過其代價卻是無數鮮卑、烏丸、南匈奴奴隸死于監工地皮鞭之下。

劉林所在地堡壘,是按照千人規模建造。因此運輸車隊地三百人隊伍開入後,和他地人加起來也就六百人而已。按照目前堡內地補給,守個半年也不是問題。

很快,五名帝國騎兵便已一人三馬,往長城而去。這幾年裏,這還是鮮卑人第一次超過千人以上規模地軍事行動,不由得劉林不慎重。

堡壘地城牆上,一百五十名帝國戍卒,各自守住了自己地位置。他們平時地訓練以射箭和近戰刀術為主,基本上個個使用步弓和弩地準頭都還不錯,只要箭支充足,鮮卑人休想攻上來近戰。

城牆上,看著越來越近地土黃色騎兵群,一百五十名帝國戍卒三人一組,開始為大黃參連弩上弦。這種可以裝配三到五枚箭矢地強弩,在以前只有極少數地精銳部隊使用,不過現在卻作為制式武器配發,用於守城。

五十具大黃參連弩上滿了箭矢,負責瞄準地士兵在帶隊軍官地指揮下,開始一起調整望山上地刻度。大黃參連弩地最大射程是四百五十步,若是按照天子制定地軍用距離單位。則是六百米。不過若是要保證其殺傷力,那麼其射程應在三百步,也就是四百米內。和劉林一樣是細柳營出身,負責指揮弩陣地副官心中默念著。接著看著一旁旋轉地金烏(漢代地風速測量儀。)一邊目測著逼近地鮮卑騎兵距離和速度,計算著最佳地射擊時機。

終於當鮮卑騎兵跑進距離堡壘正前方三百五十步的距離時,劉林的副官確定了最後的望山刻度和方向,在大約三秒後,他下達了射擊的的命令,於是五十具大黃參連弩的懸刀(扳機)被扣下,隨著一陣咆哮的弓弦怒吼聲,二百五十支箭矢離弦而出,在風中劃出了一道道致命的弧線。

飛行數秒之後,這些帶著巨大力量的箭矢在大約二百五十步的距離和鮮卑騎兵的前鋒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後輕易地貫穿了他們身上的皮甲,連人帶馬一起釘在了地上。

十七名高速奔跑的鮮卑騎兵幾乎是瞬間斃命,連慘叫聲都未發出,便已摔落在地上,而以他們為中心,四周還有三十多人受到了箭傷,在哀嚎聲中落馬,幾個倒楣的更是直接被身後的同伴策馬踩死。

濃重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伴隨著這陣可怕的鐵雨,原本高速騁馳地鮮卑騎兵隊伍停止了下來。前鋒部隊的鮮卑人看著那呈扇形排列的死亡區域,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情,這是自漢國換了一位天子以後,他們第一次和漢軍交手,可是沒想到只是長城週邊的一處堡壘,就那麼可怕。

就在鮮卑人靜止遲疑的片刻間,堡壘的城牆上,帝國的戍卒們已經再次上弦,只是稍微對望山的刻度做了調整以後,他們便送出了第二波帶給鮮卑人死亡的箭矢。

當鮮卑前鋒部隊地騎兵發覺天空突然暗了一暗時,他們已經來不及躲避,於是十六名鮮卑騎兵再次被鋒利的箭矢釘在了地上。幾乎是刹那間,鮮卑騎兵開始退卻,漢軍的強弩從來都是噩夢一般的存在,那不是人力可以抵擋地武器。

中軍的慕容野王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收攏部隊以後,他在距離漢軍堡壘五百步的地方紮營了。漢軍的強弩雖強,可是射速太慢,而且一分散使用,也就沒有那麼大地威懾力,不過慕容野王也不得不承認,剛才那兩陣箭雨對士氣的打擊很大,而且真正讓他頭疼的是漢軍修築的堡壘,這不是以前那種只有一丈多高的烽燧土堡,他不知道漢軍是怎麼在短時間裏造起這種三丈多高的巨大堡壘的。

城牆上,看著退卻的鮮卑騎兵,劉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些鮮卑人究竟想幹什麼,難道他們是來送死地,帝國在長城外延設置堡壘,便是用作前哨阻敵,最多一天時間,屯駐在長城的騎兵部隊就可以趕到。只要不深入草原,鮮卑人絕不是羽林軍的對手。

儘管心中疑惑,可是劉林卻謹守著自己的本分,安排著各項防禦工作,這種事情是上面該考慮的,和他沒有太大關係。

夜晚,劉林派出的報信騎兵到達了長城內緣地十二軍團駐地,自從樞密院下令開始執行蠶食的計畫後,曹操就直接將十二軍團本部搬到了長城前線。作為天子的心腹,他當然瞭解帝國對草原的戰略,那些修建的堡壘隨時可以轉為民用,只要打垮鮮卑,帝國就可以執行對遊牧民族的定居計畫。

十二軍團的作戰室裏,所有隊率以上的軍官和參謀全都到齊了,因為曹操接到的進攻報告不止劉林地堡壘一處,長城外沿一共有十多處地堡壘都發現了千人以上規模的鮮卑騎兵部隊,袁術和一眾參謀官根據送回地消息在作戰室中央的巨大沙盤裏,做出了標記。

曹操面無表情地朝袁術看了一眼後,示意他可以開始後,目光便放在了沙盤上代表鮮卑騎兵部隊的紅色騎兵像上,沉思了起來。

“目前一共有十三處外沿堡壘發現了鮮卑騎兵,數目從一千五百人到三千人不等,初步估計總數在三萬人左右,目前意圖不明,很有可能是疑兵部隊。”袁術的聲音平穩而冷靜,不過作戰室裏,一眾軍官則都是皺緊了眉頭。鮮卑的騎兵總數大約在十萬人左右,如今一下子出動了三分之一的騎兵,還可能只是疑兵部隊,他們究竟想幹什麼。

“總之,在判明敵軍意圖之前,所有部隊不准擅自和鮮卑人接戰。”看著竊竊私語的一眾軍官,一直沉默的曹操開口了。帝國在長城投入的總計四十五萬的兵力,看似很多,可是一仔細算起來,兵力仍顯不夠。這幾年帝國對長城的軍事堡壘投入起碼可以訓練二十萬的精銳步兵,不過和遊牧民族交手,步兵的作用並不大;至於騎兵,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訓練成精銳的,與其將軍費投入到步兵上面,還不如用於工事上,至少可以穩穩地壓制住遊牧民族。孝武皇帝時代就曾將堡壘修到了陰山以北,使得騎兵的補給距離大大縮短,一直壓得匈奴沒有還手之力,而孝武皇帝死後,這些堡壘被以徒耗軍費為由而廢棄,結果匈奴人只用了幾年時間便喘息過來,再次和帝國開戰,所耗軍費數以億計。

“喏!”所有的軍官都是同時應聲道,他們也都清楚,在帝國堡壘的輻射範圍內,的確是他們占了上風,可是一旦進入草原,和鮮卑人打追擊戰,他們未必能贏,至少在新的機動步兵軍團成型前,貿然地進攻草原是無謀之舉。

在一眾軍官離開作戰室後,曹操看向了袁術和他身旁的參謀道,“你們覺得鮮卑人想幹什麼?”儘管現在的驛站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可是消息一來一回也要半個月的時間,這段期間裏能發生的變數太多了。

“鮮卑人一定有所圖謀,不然他們不可能出動那麼多騎兵,不過我暫時也猜不到他們想幹什麼。”袁術搖了搖頭,這幾年帝國已經基本切斷了和鮮卑得到各種軍事物資的管道,除了密諜司的幾個探子以外,鮮卑人也只能零星地從西域各國那里弄到一點精鐵。

“多派斥候和外沿堡壘聯繫,另外派人去幽州,問問十三軍團,他們那裏有沒有異狀。”曹操想了一下後,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反正以現在並州長城一帶的軍力,三萬分散的鮮卑騎兵還構不成威脅,分兵出擊是兵家大忌,他只要以靜制動,鮮卑人遲早會暴露他們的真實意圖。“嗯,我知道了,要不要讓十四軍團過來。”袁術應聲後,又多問了一句,原本十二軍團是段指揮,不過他已經被調回了雒陽樞密院,說起來這一次調動其實是劉宏想看看採用參謀制度以後,更換主將對士兵的影響程度。過去帝國軍隊裏個人色彩太濃,對於希望將軍隊打造成徹底的國家機器的劉宏來說,是件難以忍受的事情。所以他才讓曹操接管了以原涼州精銳部隊為主的十二軍團,結果自然讓他很滿意,曹操和袁術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徹底掌握了十二軍團。

至於曹操原先所在的十四軍團,本就是一支新組建的軍團,在他去了十二軍團以後,原十二軍團的參謀長荀攸就接管了十四軍團,繼續負責訓練士兵,並未再設主將,名義上由曹操代管。

“不必了。”曹操回絕了袁術的建議,十四軍團裏原本訓練好的南匈奴騎兵部隊如今都已被徵調到了長城一線的戍卒部隊裏,現在剩下的都是些新兵,來了也起不了作用,還是當預備部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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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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