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52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0
66 化金光,沖珠澗,乙休殘軀?

  “你們三個,都是百蠻山綠袍那老魔頭的徒弟?”乍然現身的大方真人乙休站裡許外的小峰封頂,神目如電看著這邊的明娘芷仙三人宏聲問道。

  “又是這一句。”聽得乙休的問話後,始終沒怎麼講話的商風子便忍不住低頭了一句,但立刻便被旁邊的明娘以目光止住,示意他不要無理。

  對於乙休,這個三教聞名一代前輩高人,明娘心中還是頗有些許敬意,她知道此人天『性』剛直,又喜扶持弱小,對於許多後進晚輩都是心力的幫扶救助,雖他所扶持的多是峨眉青城等派的後進弱小,但無疑,這個人還是有些前輩高人的風範,還是頗值得尊敬的。

  因此,聽得乙休問話後,明娘便再沒有似對花無邪般不屑譏諷,而是神情一正遙向他微微一躬,肅然道:“百蠻門下,綠袍弟子米明娘,攜師妹裘芷仙,師弟商風子,這裡見過大方真人了。”

  “呦喝!”乙休略有些意外的一笑,又直望著明娘試探問道:“很知道進退嘛!怎麼?見我來了態度就變了?適才空中隱身看了半天,卻也沒見你們對我那位峨眉晚輩及芬陀大師的弟子如此客氣呀!為何我一現身你們這態度就變了?莫非是怕了?”

  “怕了?”明娘冷笑一聲,清音略揚道:“大方真人,你說我等會怕你什麼?是怕你降魔除妖,還是怕你份高輩尊?之所以對真人你守禮客氣,卻只是因為我敬你扶弱濟難,多扶持弱小,便是我同門中也有數人曾受過你的恩惠。否則我身外百蠻弟子,與你勢必難以兩立,我怕你乙真人什麼?嗯!”

  言罷!她是黑眉驀然一立,火眼中精芒立閃,分毫不讓的迎上乙休那雙咄咄虎目,一席話是講的殊不客氣。

  偏如此,那乙休聽罷之後不怒反喜,反倒是再咄咄『逼』視了明娘片刻,見她毫不退怯後,這神駝反倒對這黑衣小道姑欣賞不已,大笑道:“好,不錯。你這小道姑雖出身魔道,但卻頗有骨頭,不錯,那綠袍老魔確有些手段,把你們訓練的確實出『色』,但這一點上我乙休卻也要說個佩服二字。”

  “多謝乙真人讚譽,晚輩這裡代恩師謝過了。”明娘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仍是從容沉靜的懸立於空中。

  “嗯!”乙休點點頭,又欣賞的看了米明娘一眼,心中卻忽起一絲對綠袍老魔的羨慕,羨慕他竟能訓練出如此出『色』的弟子,若自己也有這般出『色』門人傳承道統,那……一時間這神駝卻是有些若有所思。

  不過,神駝畢竟是有為而來,雖思緒一時被明娘的出『色』引得旁移,但片刻便已回轉過來,暫讓過明娘移轉目光,那雙似『射』出丈許金光的虎目又咄咄移轉至了芷仙的面上,神情猛然一肅,他卻又凜然道:“對適才那黑衣小道姑,你這小女子的師姐我的頗覺欣賞,但對於你,這個漂亮的小丫頭,我老人家卻就不已為然了。你這丫頭生的如此一副天予麗容,看上去清麗絕塵儀容絕代,但為何心腸卻如此狠毒?我那師侄與芬陀大師門下與你有何等的深仇大恨?為何打敗了他們還不心甘,還定要不依不饒的放出那神符追擊?

  若非我來得快,他們兩個今日豈不就要你手下毀去數十年功行?嗯?此事你需給我一個交代,若你是有因如此,那我還可不再追究。但若你只是依仗那區區兩張元靈神符恣意橫行妄為,那就不要怪我……”

  “不要怪你如何?”忽一個清冷但脆亮的聲音也橫裡接口,打斷了乙休的凜然叱問。

  隨即,一個鎬衣如雪,儀態萬方的白衣道姑已從珠澗的另一方現出身形,冉冉飛了過來,虛停明娘芷仙三人的身前,朱顏微凜,玉貌含冰的直望著對面的乙休,淡淡道:“乙真人,你的威風不覺得耍得大了些了嗎?和你說話的乃是百蠻弟子,不是你那峨眉青城的後生晚輩,對我百蠻弟子你尚無有這般資格喝問訓斥,須知道不是什麼人都要吃你神駝那一套的。”

  現身說話的,正是俞巒,原本她隱身居中調度,那申屠宏與花無邪先後出現時也都並未理會,她知道憑明娘三人的手段已可應付。不料神駝隨即現身,這俞巒便有些放心不下了。

  畢竟神駝可不同於先前兩人,前兩人功行法力都與明娘等相若,怎麼應付都不致出現意外。但這神駝卻是功行法力遠勝眾弟子,便是俞巒自己都自認稍有不如,此即聽得他出口不善對芷仙喝問,俞巒又怎敢再不現身?

  否則若被那外和內剛的芷仙一句不對頂了回去,誰知道神駝會不會突然出手?要知道這神駝可是向以『性』情古怪聞名,雖他身上以大壓小的事情並不多見,但絕非沒有,所以俞巒便不等芷仙回話便先行現身,擋著三弟子身前便毫不客氣的把乙休的叱問給擋了回去。

  左右她也知道今日之事絕非言辭所能解決的,終還是要雙方對陣,故這情面也用不著再給對方保留,不管對方有什麼手段,百蠻山全都接著便是。

  於是,這鎬衣如雪的絕豔道姑便也都站出身來,替自己的百蠻弟子撐腰造勢。

  而見得俞巒忽然現身,並語含譏諷的直斥了自己一通,那乙休先是一愕,隨即便認出對面這女子是什麼人,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如何與對方計較。其實這神駝『性』情古怪是古怪了,但其卻有一個特『性』,便是不喜與女子和欣賞的晚輩計較,就如剛才的明娘,現的俞巒,都是如此。

  但若把明娘俞巒兩人剛才那些話換成是同輩的別派高人,哪怕是同處正道的優曇朱梅等,恐乙休便也絕不會相讓,甚至不會相容。就如當年為一些別事時,乙休就曾親身打上川邊大雪山倚天崖龍象庵,與那優曇神尼大鬥了三天三夜,雖當時因雙方同處正道,彼此間都留有些余手,卻也足見其『性』情之傲岸了。

  當然與優曇相鬥時,乙休也早就沒把優曇當成女人了,那優曇的身份輩分猶比乙休稍長半輩,與她相鬥,誰若把她當成女人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因此聽得俞巒的譏諷後,乙休便打個哈哈,不去理會她的譏諷道:“原來是俞道友此,看來道友今日卻又要站到綠袍一邊了……”卻是他當初天蠶嶺觀戰時,曾因極樂真人夫『婦』之故與俞巒相互打過一個招呼,算是彼此相識。

  隨便應付了俞巒一句後,他便又繼續道:“連俞道友都現身了,綠袍呢?這老魔頭躲那去了?他倒是狡猾,弄了一幫子『婦』孺和小輩擋前面,自己卻沒了影子,難道想當縮頭烏龜不成?老魔頭,你給我出來。”

  大喝一聲,一股無形但威勢極盛的龐大神識已是從乙休身上行散出,頃刻間囊括了明珠澗方圓數十里,令得那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神駝神識的強勢威壓。

  而乙休的這股子神識猶還未收,就聽得從那珠澗之地便有一個渾厚但不失清亮的聲音直傳而出道:“老駝子,你急尋老祖我作甚,現老祖我正忙著開府取寶,沒時間和你計較,你就先勉為其難和俞道友及我的弟子們應對一二吧!待老祖我騰出手來,一定上來和駝子你好生玩玩。”

  這聲音由下至上,回『蕩』山宇,卻正是綠袍澗下回出話來。

  “哈哈!老魔頭你原來躲那。你倒是想得美事,弄了一些『婦』孺就要拖住駝子我的手腳,我看你是痴心妄想,看駝子我這便揪你出來。”乙休故作不知的大笑道。

  說著話,身形驟化金光,直便向澗口之處衝去,意圖直接下澗破壞那綠袍的好事,令他沒有時間再取佛寶。

  不過,乙休動作雖快,但他到底距離珠澗入口還有裡許多遠,而澗口旁邊,那俞巒與明娘芷仙商風子四人都擋那裡,見他化金光過來,這四人又哪會放他過去。

  就聽得清叱之聲連起處,先是一道亙橫半天的遮天紅霞猶地如牆忽現,擋金光之前,隨即三道連環朱虹和漫天繽紛的劍氣飛花也都同時『射』出,直直迎上金光激『射』。有一塊其巨達丈的巨圭盤旋飛起,放出無的玄黑光華當頭向金光砸下,卻是俞巒四人合力出手,定要擋住乙休。

  而論法力,乙休確實神通無邊,遠勝於芷仙明娘等,但別忘了,場的還有一位修煉時間絲毫不亞於神駝的俞巒。尤其這俞巒乃是與聖姑伽因同輩之人,怕修道之齡尚乙休之上,因此她的法力也絕不下於乙休,只是神通稍有遜『色』。

  所以她們四人這一合力出手,別說是乙休,便是芬陀優曇親至,怕也得停下遁光先出手抵擋應付,絕無可能不理不顧便直接越過四人下得珠澗。

  因此就見得兩片朱虹劍氣凌厲飛『射』處,蓬蓬兩聲已激『射』到迎面飛來的金光之上,暴起四散的金星霞彩。

  幾乎就同時,頭頂那勢比小山的丈許巨圭也都同時落下,轟然又砸了金光之上,砸得金光頃刻崩散,現出內中已被砸震得四分五裂的,乙休殘軀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1
67 群仙至,問乙休,別有內情

  百蠻四人合力出手,俞巒放出赤城紅霞擋住乙休去路,明娘芷仙商風子則各放出飛劍法寶齊齊向乙休幻化飛『射』過來的金光合力攻擊,只聽得蓬蓬蓬三聲連響後,那三陽一氣劍和百靈斬仙劍竟都激『射』金光之上,裡圭是如同小山般轟然砸金光之上,令得那金光頃刻崩散,現出內中已被砸震得四分五裂的,乙休殘軀來。

  等一下。乙休殘軀?電光石火間,本頗有自信合明娘等三弟子之力可擋住乙休的俞巒正是從容施法,忽見得乙休四分五裂的殘軀卻驀然隨著金光四散分出,她的臉『色』立時一變,當即便是大驚。

  以她的聰明,又怎想不出其中有詐?若神駝乙休是這般易殺的,那其人憑什麼能三教中創下這麼大的聲明?便是俞巒再有自信,也絕對不相信乙休會這般容易被自己四人合力擊殺。

  幾乎就是她臉『色』驚變的同時,她身後的珠澗入口處,忽一片寶光霞彩驟然爆起處,卻聽得乙休的聲音從那邊大笑傳來道:“好傢伙,一群小魔頭出手還真不含糊呀!”

  俞巒忙轉頭看去,就見霞光寶氣絢天瀰漫間,五六位同是霞裳羽衣,風姿若仙的百蠻弟子已齊齊現出身形來,各自懸立空中仰首上觀,手中俱都掐著法決指揮著各式泛彩放光的各式法寶,合成一個金光霞彩結成的陣勢籠罩上空,正向那處身霞光焰雨中的乙休圍攻不已。

  再看乙休,此時被那金光霞彩圍攻其中,這神駝猶還是不慌不忙,從容大笑間那兩手十指同放出十股宛如流虹般的金光,上下翻飛抵擋著圍攻合擊過來的飛劍法寶,猶還哈哈笑道:“不錯,不錯。一群小魔頭真有點門道,也不知那綠袍老鬼究竟掘了多少墳塋地『穴』,竟給你們人人弄了這許多奇珍至寶來。連我的分身神通都瞞不過你們,確有點意思。”

  說著話他再是把那大手齊齊一揚,手中金光正應搭那由尺、劍、鏡等多宗奇寶幻化交織結成的光幢霞陣上,大喝聲:“去。”那光幢霞陣便立時被他拋出數十丈去,而後神駝身形一閃,已再是化為金光脫身於百丈之外,從容懸立望著這邊那合力向他出手的六七人。

  見乙休脫出陣外,這剛剛現身的五六人卻也再沒有追過去圍攻,而是待那已知道中了神駝分身遮掩法的俞巒四人過來,等俞巒把那赤城仙障平空封珠澗口上,這七人中才有三人越陣而出,齊齊向對面的乙休躬身施禮,誠摯道:“適才迫於情急,晚輩等不得不向乙老前輩出手,司徒平這裡與乙老前輩賠罪了。”

  原來這越陣出來的百蠻山三人,正是那臨風玉樹,俊逸非凡的苦孩兒司徒平,和他那兩位貌美如仙,花開並蒂的未婚妻子。

  “無妨,無妨。”乙休大手一擺手,頗是欣賞的看著三人笑道:“不錯嘛!只區區數載不,你們小三口可真是大有長進了。尤其是你小子,你那口泛閃星虹的仙劍屬實不錯,連我老人家也不敢硬鋝其峰,看來對造就你們那綠袍老魔……哈哈,對了,我還忘了這事,你小子面前不能叫綠袍那老傢伙為老魔,你忌諱這個,說是對你師傅不恭對不對?”

  “晚輩不敢。”司徒平朗聲含笑回了一句道:“當年與乙真人強爭此事,尚是晚輩年少無知,不懂得洞悉自心之理。後來回山後師傅曾經專門與晚輩探過此事,道是即確是魔教出身,又為何要避諱魔字?因此晚輩躬心自省,深為當年無知頂撞乙真人之事而後悔。現今乙真人就此間,晚輩這裡再想乙真人賠罪了。”

  說著話,他是再施一禮,從容俊秀飄逸大度,風姿是令人心折。

  “嘿嘿?”乙休是意外,心中不由得已對那綠袍的觀感有改變,是佩服那老魔訓練弟子的功力,看看眼前,先是一個米明娘已大是令他油生愛才之心,隨後見得當年那畏畏縮縮的苦孩兒竟出息得如此大氣,風姿全不峨眉青城等派弟子之下,那老魔究竟有何手段?怎就能把一個百蠻魔教發展成今日這興盛之相?

  因此,他便又略帶有幾分好奇的笑問道:“原來如此,那好,那我老人家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你們面前喊那老怪老魔了。倒是我這裡頗有幾個疑問,想要問問你們不知你們可肯直言答我?”

  “乙真人管發問,能回答的晚輩絕無隱瞞。”司徒平恭聲答道。

  “好。那我就問了。”乙休說道。見司徒平再是點頭,他便繼續道:“首先,你能否和我說說,適才你那位異常漂亮的小女孩同門,她用來破我分身隱形之術的鏡子是個什麼名堂?我記得這世間鏡類法寶雖多,可能破我五行遁影之術的寶鏡卻就不多,從前僅有一面如今峨眉弟子之手的天遁寶鏡有此神妙,偏今日卻又多了那小女娃手中的那面,那寶鏡是個什麼來歷?”

  原來一開始,這神駝便無意與那俞巒等四人各憑道法大戰,一來那四人中有三人都是女子,二來四人中有三人皆是小輩,故他覺著自己若是強與對方爭鋒,未免有失自己大方真人的風度。因此便弄了一個狡猾,用他的借物化形之術吸引俞巒四人的注意,真身則施展五行遁影之術欲圖隱身下至澗底,破壞綠袍欲圖開庫盜寶之好事。

  不料,他借物化形的化身確也是吸引了俞巒等人的注意,但他真身隱形意圖下那珠澗時,卻被警戒逐漸之側的一個小女娃用一面寶鏡精光照出了真形,引得那七個百蠻弟子齊齊放出法寶飛劍,對他圍攻起來。

  當然以神駝的修為,適才放出神識探查四外時,他便已經知道那珠澗入口處正有百蠻弟子隱身警戒,但以他的自傲,又怎會把區區幾名小輩弟子放心上?即便這些小輩尚都是他欣賞之人,但老駝子仍是有自信對方擋不住自己。

  偏老駝子的這份自信真身被寶鏡精光照出後,隨即又被百蠻弟子給擊得粉碎。不說別的,單是那小女娃左手持鏡右手控尺,中有五『色』鏡光弛懈自己身形,上有金光紫氣當頭落下,這兩寶的威勢就絕不是乙休可以輕辱的。

  況且那寶鏡玉尺之外,猶再還有發時如一片青濛濛的光氣,但四外卻閃爍出億萬點星輝,發出絕大吸力的一口仙劍,與三隻合而成套的三『色』寶圈合力圍攻。其間夾雜著寶相夫人的百寶如意純陽轉心鎖及紅雲針等等。

  所以,面對這許多威能至大神妙的眾多法寶奇珍合力圍攻,便是乙休再如何自傲,他也不敢真個硬拚硬衝,除非他是鐵了心的要與百蠻眾弟子兩敗俱傷,鐵了心的要分生死,那或許還可有機會衝下珠澗,否則,這麼多奇寶聯合發威,卻也絕不是老駝子可以隨意抵擋衝破的。

  此事單看日後那兀南公面對李英瓊時,便可知其中利害。

  如是,老駝子隱身遁法被破之下,不得不被『逼』了回去,但心中不服之下,他便想問問那破他遁法的寶鏡究竟是何來歷?怎以自己的見識也從未聽過?

  但這般一問,他卻把司徒平給難住了。

  “這……”司徒平聞聽過乙休的問題後,不由得面顯為難,轉頭向後面陣中看去。

  “這問題還是由我本人來替師兄回答吧!”一個異常秀美的十六七歲少女也都越陣出來,來到司徒平三人身邊向他們微微施禮,柔聲道了句:“七師兄,既然乙真人看得起小妹的法寶,就由小妹來親口回答乙真人可好?”

  她這一席話說的聲柔意婉,盈盈淺笑中顯出對司徒平的尊重,卻令得司徒平怎會不同意?忙點頭還禮和善道:“九師妹管自主,師兄我絕無異議。”

  “嗯!”這少女點點頭,轉臉看著對面的乙休微微一笑道:“乙真人,您想知道我剛才用來破您遁法的寶鏡來歷,讓上官紅親口告訴你可好?”

  乙休大異,看著這個人既貌美,且還極有禮貌的小女娃,心中不期然便由生喜愛之心。再朝對方仔細一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不特仙根仙骨,靈慧異常,並還美秀入骨,彷彿美玉明珠,自然流照,人和冰玉鑄成一般。比那先前所見的那名叫芷仙的少女勝過半籌,休說塵世之中無此人品,便天上神仙,縱令道法多高,也未能有她這等美秀。

  不由得越看越愛,竟直是有些嫉妒起那該死的綠袍老魔來,他是從哪裡收羅了這麼許多仙『露』明珠一般美資佳徒,怎自己縱橫宇內這麼多年,偏就一個也都碰之不上?

  於是,老駝子便是笑臉不絕,欣然看著這小女娃道:“你叫上官紅?不錯,那寶鏡正是你的法寶,就勞煩女娃你為我老人家解解疑『惑』吧!當然,我也絕不平白佔你小女娃的便宜,等你告訴了我寶鏡的來歷後,我可以給你一個允諾,不管今日此間發生了何等大事,我老人家都答應保你無事,絕不令你處身險境,如何?”

  上官紅一笑,柔婉道:“多謝乙真人相護之心,但不必了,我有師長同門都此,相信定可保得晚輩無事,我們還是說這寶鏡的來歷吧!寶鏡的來歷很簡單,乃是上古廣成子金仙所遺之寶,全名照影境,善破除宇內各種隱身遁法,其神妙處乙真人您已領略過了,晚輩就不多說了。”

  “照影境?”乙休眉頭略皺,思量了一下忽眼前一亮,恍然道:“可是崆峒七寶之一的照影鏡?”

  “正是。”上官紅毫不猶豫的確認了對方的話。

  “果然是你們。”乙休眉頭頃刻展,看著上官紅恍悟道:“這麼說崆峒七寶你們手中,那元江廣成金船果然是你們百蠻山所盜的了?”

  “乙真人此言差矣,元江廣成金船乃是上古金仙所遺,有緣者得之,我百蠻山確是得了金船遺珍,但那是我們有緣,何被真人安上一個盜字?莫非乙真人敢說那金船是你乙真人師門傳承之物不成?”上官紅也秀眉微顰答道。

  語氣倒還算溫和,但言辭已是頗不客氣。

  “你……”乙休大愕,忽然被這開口便極是溫柔禮貌的小女娃猛的一頂,他倒是罕見的無言以對,竟這女娃面前吃了一癟,但因老駝子心中確是對上官紅頗為喜愛,便也未以為忤哈哈一笑,便把此事放過不提道:“好好好,算你女娃有理,倒是我老人家講錯了話了。元江金船之事不提,我再問你……”

  “元江金船為何不提?駝兄,你吃了『迷』魂『藥』了?”忽遠處又傳來一個清朗悠揚的聲音接口道。

  隨即一片祥光霧靄由東南天際悠忽飄來,眨眼到了近前,場眾人轉頭看去,就見那祥光霧靄的簇擁之中,正現出六個人來。

  其中兩人俱做佛家打扮,余等皆做道家裝扮,皆都是各具奇相氣度洄異,但哪個都是神儀外宣道氣縈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剛剛從數萬里之遙的峨眉趕到此間的李寧朱由穆等六人。

  一見是他們到了,那乙休便再顧不得向上官紅發問,而是御遁迎了上去大笑道:“我說是誰人敢胡『亂』接我的話柄開我的玩笑,朱小和尚,適才那吃『藥』的話,是你詆毀駝子我吧?”

  “是我又如何?駝兄,怎我適才遙遙那邊聽了兩句,卻覺得你今日卻不向你了?什麼時候我的乙道友也變得這般贅言,既先行到此不施展你那雷霆手段降伏妖邪,怎卻反倒自認講錯話了?這不像那宇內聞名的神駝行事呀?”朱由穆含笑說道。

  他與乙休相交數百年,彼此素來較厚,故講起話來便也是言談無忌,即便言辭稍顯不恭,但也都是常有之事,倒不怕乙休生怒。

  不料,聽得朱由穆的問話後,那乙休不但沒有如往常一般嬉笑怒罵反唇相譏,反倒是臉『色』一肅答道:“小和聲,此事你有所不知,不是駝子我不欲行那雷霆手頓降魔,而是此中之事別有內情,我正要仔細向那小女娃詢問呢!”

  “別有內情?”朱由穆詫異問道。

  “不錯。”乙休又正容點了點頭,肅然道:“確是別有內情……”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2
68 道淵源,問五行,兩不相幫

  別有內情。不錯,正是別有內情。須知大方真人神駝乙休是什麼人?那是此界之內是三教聞名的一位散仙宗師,向以脾氣剛烈嫉惡如仇而揚名於世。故此,若是按著平日裡的脾氣,即便他確實對這百蠻一眾弟子異常的欣賞喜愛,與他們言談說笑,但也絕不至於真的拉下臉來去問人家小輩敵人手中的寶鏡來歷。

  固然,因為大方真人現身後的表現出的那種真正的前輩高人的心胸大氣,故百蠻眾弟子皆感其氣量恢宏便都對其油生幾分敬佩之心,所以當乙休開口詢問上官紅的寶鏡來歷時,上官紅才好不遲疑的上前回答了照影鏡的來歷。

  可若是無有百蠻弟子和神駝的相互欣賞敬仰呢?若是上官紅不出來,百蠻弟子不回答呢?那乙休豈非是自尋難堪?身為前輩卻去探問小輩敵人的法寶來歷?他就不怕失了名聲日後被人說嘴?想乙休縱橫三教數百年,他難道會不知道冒然探問別人的寶物,尤其是當面探問別人的法寶,是極不禮貌也極不合適之舉嗎?

  所以,乙休適才之所以毫不猶豫的當面開口向司徒平上官紅詢問那寶鏡的來歷,卻絕不僅僅是依仗自己身為前輩高人便倚老賣老,捨出一張老臉去探問別人的法寶,其中,確實是別有一番內情,別有他的用意。

  而此刻朱由穆聽得好友正容肅然道出此事別有內情後,他便也頗是驚異的看了看乙休,也把臉『色』一肅正『色』道:“駝兄,不知你與這百蠻山一眾卻有什麼別有內情之處?若是方便,能否與小弟說上一說?”

  “這……”乙休猶豫了一下,終還是點了點頭,沒有隱瞞自己這位至交好友,回答道:“小和尚,你且先看看對面現身的那些百蠻弟子。”

  “百蠻弟子?”朱由穆心中又是詫異,但也依言向對面的百蠻一眾看去。這一看,起初時朱由穆猶未覺如何,只是覺這百蠻山一眾人等的賣相卻都是不錯,少有舊日裡看的那些妖邪魔教之徒的惡形惡相。

  但再細看,這和尚不由得心中大異,這是百蠻魔教的弟子嗎?不可能,怎個個是這般的仙珠美玉,人人是如此的玉樹奇葩。俱都是道基奇厚仙根已定,這哪裡是他未至此間時所想的魔道妖邪的模樣?

  且同時,打量百蠻弟子的也不只是朱由穆一人,尚還有那李寧姜雪君醉道人等五人,他們也都旁聽到了乙休和朱由穆的對答,便也都運起慧目向那由俞巒為首已經聚一處的百蠻眾人,同樣是一觀之下,五人中除姜雪君,另外四人心中卻都與朱由穆生出同樣的觀感之外,油然多出了一份戒心,或者說是感到了一種隱隱的威脅。

  百蠻山弟子竟然是如此出眾?那分明是一群不遜於英瓊靈雲等的少年男女散仙聚那裡,且為數如此之眾,便是以李寧的自信,他自量若是己身一人對上這麼多少年散仙,也只有退避三舍的份。

  何況適才來時遠遠空中看去,這些少年男女散仙手中還各有奇珍異寶,是令他們大添威能。若是任他們這般發展下去,那自己的女兒英瓊,與她日後幾定要執掌的峨眉派,豈不是真要平空多出這麼一個已初顯強勁的對手了?不其然間,李寧這和尚的臉『色』便也變得有些肅穆起來,心中有些為女兒的未來擔心。

  而李寧猶是如此,就別說與他同來的醉道人、李元化、佟元奇三人了。

  要說這峨嵋派自祖師長眉真人創派傳下,峨眉一代一十二大的弟子中實是有些良莠不齊,參差太大。

  說了得,那玄真苦行妙一等三仙俱都是天資絕高成就至大之輩,僅這三個人往峨眉山太元洞府一鎮,這宇內三教卻有哪門哪派敢對峨眉小窺?便是那佛家的諸多頂級大能,輩分遠三仙之上的天蒙白眉芬陀等神僧神尼,也絕不敢說有把握壓下依仗兩儀大陣為基,擁有不絕世奇珍至寶為底氣的峨眉派。

  他們也都得暫避其鋒芒,利用峨眉大興之勢從旁相助添磚加瓦,或為自己積攢功德或為門人尋求出路,俱都依附峨眉正教這面大旗之下,各自謀求功德正果。

  所以從這個角度而言,那些依附峨眉之側的佛道諸多大能小輩,所求與現的百蠻山綠袍老祖都沒有太大差別,終極目的都是為了超脫彼岸,得道長生。

  但把話說回來。那玄真苦行妙一等這般了得,可與他們並列同門的醉道人等呢!則就是狗肉抬不上席面,實是不堪造就了。

  就如眼下與朱由穆等同來此間的醉道人、李元化、佟元奇三人,休看他們俱都躋身峨眉一代門人之列,但論三人真正的實力,別說比之他們的後輩那天定主角李英瓊遠有不及,就是與如今已漸漸嶄『露』頭角的齊金蟬、石生等後日的峨眉七矮相比,除修為法力或會比這些後生晚輩略高些外,真正若鬥起法來三人還真未必是金蟬石生等晚輩的對手。

  故此,也不知是他們真個實不堪造就,還是被妙一真人排擠之故,又或者是福緣不足,總之峨眉大興之勢的光環籠罩之下,醉道人等輩卻多是充當了些個高級的跑腿打雜等角『色』。固然那峨眉派大面、內體上做得都是不錯,對醉道人等輩教中上上下下人前背後都絕不乏尊重尊敬,絕沒有什麼晚輩後生敢明裡暗裡對他們有什麼微詞無理之事。

  但各人之事人各自知,各自的心中,醉道人等又怎能不明白自身究竟是何等實力呢?

  此刻見得那百蠻弟子群聚一處人人道氣縈繞身繞奇寶後,這三個人心中驚訝的同時,也不由得都暗自盤算,若是自己分別與那百蠻弟子中任意一人對上,可能佔得了上風?越是思量他們越是不敢確定。

  因此李寧醉道人等四人各有所思下,那神駝讓他們看這些百蠻弟子的本意便已被四人給會錯意了。那乙休本意並不是要他們去看百蠻弟子的威脅,而是別有用意。偏這四人會錯意下,卻只看到了百蠻弟子對峨眉,對自身的威脅,如此雖離了乙休本意,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有朱由穆和姜雪君二人,相對的眾仙之中還能置身局外,故當仔細打量過百蠻眾人後,這採薇僧便轉頭向乙休問道:“駝兄,這些百蠻弟子確實頗為出『色』,一個個道氣縈繞全無邪氣,看上去不像魔道反似一群剛剛得道的玄門散仙,但你讓我看他們,就是看他們這些奇異之處嗎?”

  “這是其中部分原因。”乙休點點頭,徐徐道:“不過重要的,則是我剛才與他們略加動手小試手段後,卻發現這些百蠻弟子,似與我師門有一些淵源……”

  “什麼?”朱由穆大驚,旁邊五人也都隨之震驚,還有他們說話時那已都御遁飛至近前,但見這些尊長談話故未敢打擾的申屠宏花無邪兩人,面上都是顯出極其震驚之『色』。

  大驚之後,那朱由穆又轉目向那些百蠻弟子深深望了一眼,然後沉聲道:“駝兄,你說這些百蠻弟子與你師門似有淵源,此話卻從何說起,確認了嗎?”

  “還未確認。”乙休搖搖頭,臉『色』凝重沉聲道:“目前還只是猜測,因適才我與他們交手時,卻發現這些百蠻弟子所用之御使仙劍法寶的法決都頗是熟悉,且隨之散發出的氣息絕似我師門秘傳玄功先後天大五行真氣的氣息,故此適才我正要向那名為上官紅的女娃詢問此事,但你們就正巧趕到了。”

  “先天后大五行真氣?那豈不是駝兄你仗之成道縱橫的玄功神通?這宇內除了駝兄你會這玄功外,便只有那早以消聲覓跡多年的終南三煞一脈會有此學,這百蠻弟子卻又何處習來?難道這百蠻山與那終南三煞又扯上了關係不成?”朱由穆思量道。

  “我也不知,或有此可能。”乙休不確定的答道。

  “嗯!”朱由穆點點頭,眉間略微皺起,思量了一下便又問道:“駝兄,若你一會真個證明了這百蠻弟子確了習了你師門獨傳的五行真氣,那你……”

  “我自然是不能再向他們出手,今日之事便只有置身事外兩不相幫了。”乙休是肅然沉聲道:“若真證實了此事,那這些小輩便也都算是得我師門傳承的晚輩,駝子我又怎能向他們出手?雖然他們名義上翼屬魔教,但小和尚你自己看看,這些小娃娃哪一個像是個小魔頭的模樣?五行玄功若是真個被那些妖邪魔道所學那自不必說,我自要替師門清理門戶,可眼下這些小娃娃……”

  老駝子搖了搖頭,話便沒有再繼續說。但顯然,那朱由穆等卻已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時間眾人面面相窺,卻都不知此事該如何解決了。

  神駝乙休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閒人散仙,峨眉大興正道大盛的一系列有關之事上,峨眉及正道各派要借重於他的事情還有很多,可眼下偏偏因為百蠻弟子可能修習了五行玄功之事,卻與乙休扯上了關係,令得他有心置身身外兩不相幫,如此一來不但是醉道人等大覺震驚,便是李寧朱由穆兩同門,也都開始有些頭疼了。

  固然,乙休說的是兩不相幫,可看他那姿態語氣,隱隱中竟然對那些百蠻弟子似頗有欣賞愛護之意。他若真個依言而行兩不相幫還好,朱由穆和李寧皆都有自信即便少了乙休的助力,自己一方也都有把握把百蠻上下壓制壓服。

  但兩人擔心的是,等下與百蠻一方動起手來,這神駝萬一因為愛護他這些平空出現的晚輩們,萬一再出手救護,那今日之事就麻煩了,恐就不大好辦了。

  不期然,師兄弟二人四目一對,眼中同都是憂『色』一閃,彼此皆明白了對方的顧慮。

  不過事已至此,不設法解決卻也不行,於是朱由穆便肅然道:“也罷!既然駝兄你有此顧慮,那就上前問上一問好了。問明對方是不是真如駝兄你所想,與你師門是否真個有關,然後再決定行止才是。”

  “嗯!”乙休再點點頭,也都乾脆利落的一步跨出百十丈去,直站到兩方之中宏聲叫道:“上官女娃,你且出來與我老人家說話,適才我的話還沒有問完,需女娃你出來替我老人家解『惑』呢!”

  “咦?”正處身眾同門陣中的上官紅便是一愕,怎對面那神駝又出來了?他還有什麼話要問?轉頭向俞巒看去,那俞巒便也點點頭道:“去吧!那神駝是個高傲剛直之人,紅兒你去聽聽他說什麼無妨。說得越久也越好,正能為你師尊澗下的行止拖得些時間。”

  上官紅瞭然,回了句:“紅兒明白。”然後便御遁前飛,也飛至場中與那神駝對面懸立,微微欠身含笑道:“乙真人,您還有事要問晚輩嗎?”

  “正是!我確還有事問問女娃你。”乙休宏聲答道。此時近看得這秀美無雙的女娃前,心中對其是憐愛。

  “那便請乙真人直言,能回答的晚輩絕不推卸。”上官紅大方答道。

  “好。”乙休點點頭,忽臉『色』一正宏聲喝道:“我來問你,女娃你,和你的那些同門,修煉的玄功可是先後天大五行真氣?”

  他這一問是有意聲高,並話語出口之後,一雙虎目精芒閃閃直盯著上官紅,就想看其到底會有何反應。

  果然,聞聽得老駝子聲若洪鐘這麼一問,一時間上官紅真有個有些被問得失措,直不知道對方怎會知道自己所習玄功之名?又因何要問此事?要知道此事可不同於早前那照影鏡與崆峒七寶之事。

  對於崆峒七寶,早此行出發前那綠袍便已料定真若的遇上敵人鬥起法來時,那七寶定會被別人認出,因此便也告訴過眾弟子不必刻意隱瞞此事。如今百蠻山興勢已現,行止間自無須太過遮掩,平白顯得小家子氣。

  可對於五行玄功,上官紅可就不敢隨別洩『露』了,她知道包括自己的師尊與諸位同門所有人內,卻都是修煉這五行真氣玄功,所以此事若被自己洩『露』出去,誰知道會不會造成對百蠻不利的後果?

  難以決斷之間,她便轉頭向陣後往去,想請示一下俞師叔該如何回答。

  但沒等那俞巒開口,卻從那珠澗之下又傳來了綠袍回『蕩』山宇的聲音,就聽他清聲一笑道:“紅兒,既然老駝子要問,你就回答他好了,他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沒有什麼不可言明的。”

  “是,弟子明白。”上官紅欣然答道。而後回轉過來,脆聲含笑道:“回乙真人的話,晚輩與我的眾位同門所修煉的,正是先後天大五行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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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神駝去,採薇出,事關重大

  “回乙真人話,晚輩與我眾位同門所修煉的,正是先後天大五行真氣玄功……”上官紅欣然含笑答道 。

  真是先後天大五行真氣。乙休虎目中神光炯炯,心情也含有的一陣激『蕩』,是凝視不移望著眼前的上官紅的再問道:“那我老人家再來問你,你們的五行玄功修煉之法是從何處得來?可是與那終南三煞有關?”

  “終南三煞?晚輩沒聽過。”上官紅搖搖頭,遲疑了一下想起適才老祖澗底的傳音,便就『性』直言解釋道:“晚輩與我眾同門所修煉的五行真氣,其實是從我家師尊得來的一部仙籍上所學,那仙籍叫做《合沙奇書》。”

  “合沙奇書!”乙休愕然一下後隨即醒悟,看看上官紅,再看看那邊那些英姿挺秀朱顏玉貌的眾百蠻弟子,目中神光閃爍,心中五味混雜,一時間直不知到底是個什麼滋味。

  《合沙奇書》。雖乙休尚是初次聞聽此仙籍之名,但以他的出身,一聽其名卻豈有想不出仙籍出處來歷之理?別的不說,他自己卻記得很清楚,自己那位千年前威名遍傳三教,神通道法絲毫也不亞於峨眉長眉祖師的授業恩師樗散子的二師叔合沙真人,其號不正是這合沙二字?

  所以一聽得合沙奇書之名老駝子立時醒悟,已然明白了百蠻山是得了二師叔合沙真人的道統,眼前這些百蠻小輩弟子都可算是二師叔的隔代傳人,與自己乃是同出一脈,老駝子如何能不受之觸動?如何能不心情激『蕩』?

  沒想到,自己這位所謂的大方真人空自得了個虛名招搖於世,對光大師門之事毫無建樹。但二師叔合沙真人卻飛昇後猶留下這麼一脈道統,雖不知其道統傳於百蠻之事是否真的二師叔所算之中,但無疑,看得眼前這些絲毫不亞於峨眉三代弟子的百蠻弟子,乙休心中還是油生了一種複雜的心境,說都說不清楚。

  而對於眼前這些百蠻弟子,乙休心中也再提不起為敵的心思,甚深都生出幾分維護之心,這麼說這些人也都是他師門一脈的道統傳承。

  說到底,這宇內凡是稍有點心胸抱負的修道人,凡是稍有些根基傳承的大能修士,卻有哪個不想建教創派,稱宗道祖?若是真能把一個教派興盛光大起來,那教派的作用也絕不僅僅是滿足一個修士的虛榮妄念,而是對自身的成道長生也都大有好處。

  別的不說,一個教派只要壯大興盛了,到時候你無論是積攢功德,還是與別的修士教派爭奪那些有助於成道的資源,舉凡種種卻定要比一個人來得給力。

  就像眼前的百蠻峨眉兩派一樣,為什麼這宇內舉凡是稍重要些的法寶遺珍出世後峨眉派都要『插』上一手呢?甚至就連他們不主動『插』手,也都有許多佛道乃至散仙大能主動幫助謀劃,就是因為他峨眉派壯大了,很多人都需借重他峨眉,因此才令得峨眉獨秀,領袖群英。

  百蠻呢!他們倒是遠沒有峨眉般已經成事的那麼大聲勢,但架不住綠袍謀劃得當!看眼前,即便不算俞巒與那猶谷底破禁的綠袍,單是其的弟子,十餘位功行不弱的少年男女散仙各手持奇寶神劍擋那裡,便是以神駝自己適才試了一下,不也是未敢輕辱被擋了回來嗎?

  因此一說到要創宗建教,成祖道宗,這宇內除了少見的一些孤僻古怪之輩,餘下但凡是稍有些神通修為的大能修士卻無一個不想,乙休也其列,他也不是沒想過廣大師門開山建教的事。

  只是以往老駝子深知自家的『性』情,知道自己絕不是種深沉多智長於謀劃之人,即便真個強行佔座名山建了教派,怕也難有耐『性』長久為門派謀劃『操』持,長久管理那些瑣碎之事。與其到時候建了一個不當不正的二流門派,倒不如乾脆不建來的輕鬆。

  不過即便老駝子知道自己不是稱宗做祖的人選,甚至表面上對自己的好友窮神凌渾欲建雪山派之事常是冷嘲熱諷,道其自不量力等等。但明裡暗裡,他卻是多次幫助凌渾『操』持物『色』,四處助其收羅佳才美資奠定根基,就等到時間一旦合適,就會助那老叫花子去奪取大雪山青螺谷,作為雪山派開山建教之基。

  這裡面未嘗不是老駝子借凌渾之手圓己遺憾之意,含有幾分為自己和凌渾這樣旁門散仙一爭風『色』,正名之意。畢竟相較那早都被三教公認的峨眉青城,老駝子與那老花子,卻都是被許多人視為了不入正統的旁門散仙。

  所以休看表面上這老駝子似乎自樂於做一位逍遙自的旁門散仙,但心中,他卻未必真個以這所謂旁門散仙之名自傲。要知道千年之前,其師門的幾位前輩真人,尤其是他的二師叔合沙真人之威名,卻也絕不弱於峨眉派開山祖師的授業恩師樗散子之威名,兩方面本是難分伯仲的。

  只是隨著傳承日久,人家樗散子的道統越傳越是廣大,而合沙真人這一脈傳承,現卻只有自己獨撐門戶了。

  心中頃刻間閃過這許多的繁雜心緒,乙休又深深的望了上官紅與那邊的百蠻弟子一眼,終點點頭沉聲道:“原來你們是得了合沙奇書那部仙籍,看樣子還都修煉得不錯,不錯。行了,我老人家的話問完了,你且回去吧!”

  “是,晚輩告退。”上官紅何等聰慧,此時已早看出這乙真人似乎與自己等人有所淵源,尤其是聽得自己與眾同門都是修煉五行真氣玄功後,對方的目光變得頗為奇怪,看己時似乎多了幾分尊長看待晚輩的慈愛之意。

  所以這聰慧的小女娃便是著意向對方表示出了尊敬,溫柔禮貌的回了一句方才告退。

  待她歸陣,乙休遁光一轉,已是轉回了朱由穆等人的身旁,神『色』凝重道:“朱小和尚,諸位道友,你們都聽到了,那百蠻山眾人確與我師門頗有淵源,確是得了我二師叔合沙真人的隔代道統,所以對於今日之事老駝子我只好對諸位道友致聲歉意,恕我只能置身事外,兩不相幫。畢竟便是駝子我再是驕狂自大,卻也不敢貿然向傳承了師叔隔代道統的一些晚輩出手,諸位道友就請見諒吧!”

  言罷!老駝子微微嘆了口氣,神情凝重也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想什麼。但言辭間,乙休的態度卻已是表『露』無疑。

  不過見得乙休如此姿態,那李寧朱由穆姜雪君三人倒是仍舊鎮定,可那醉道人等三個皆都是出自峨眉之人可就立時都有些忐忑了,彼此面面相窺下,還是由醉道人強笑著開口說道:“乙道兄,那些百蠻弟子固然算是與道兄師門有些淵源,可他們畢竟是出自那老魔頭綠袍的門下,得了合沙奇書也不過是一時僥倖,道兄你……”

  “不必說了。”乙休大手一擺,打斷了醉道人沉聲道:“醉道友之意我已分明,但今日之事駝子我心意已定,便即如此吧!”

  “便即如此?”忽旁邊的朱由穆也含笑接口問了一句道:“駝兄,你確定你的心意已定,便即是置身事外兩不相幫了?”

  “嗯?”乙休轉目看去,卻見得那說話的朱由穆也都避也不避的望著自己,臉上現出的雖然是平日裡與自己說笑時的慣見的戲謔,但目光中卻隱隱含透出幾分凝重,幾分憂『色』。

  心念一轉,神駝已明白了這至交老友的用意,猶豫了片刻這好友那越來越顯擔憂的目光注視之下,終把牙一咬,橫心道:“哼!小和尚,你什麼時候見過駝子我有講話不算的時候?我即說了兩不相幫,那就定是置身事外。放心,即便你們把那些小娃娃全都出手滅了,駝子我同樣也是袖手旁觀,絕不『插』手,這下小和尚你放心了吧?”

  “一言為定。”朱由穆立時欣然接口,抬手便欲與乙休擊掌訂約。

  “一言為定。”乙休咬牙抬手,啪的一聲與好友擊掌訂約,

  而待約定之後,那朱由穆伸臂一擁神駝,又把他擁得飛離開眾人百十丈外,身上忽放出一團霞光籠罩住兩人,隔阻了旁人竊聽的可能,他才低聲道:“駝兄,適才之事是小和尚我故弄了一些心機,出言擠兌駝兄你擊掌訂約,這裡向駝兄賠罪了。”

  “不必了。”乙休寬宏一笑,也略略低聲道:“小和尚和我還來這一套,你我相交數百年,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嗎?我知道你是不得以而為之。”

  “不錯,正是不得已而為之。”朱由穆臉『色』一正,肅然道:“駝兄,不是小弟我依仗交情就強行擠兌駝兄你,實則是這大雄遺珍之事幹係重大,確由不得我不加小心。駝兄你是有所不知,你知道這大雄遺珍內中之物都關係到誰人嗎?”

  “關係誰人?”乙休也正『色』一問。

  “關係到峨眉,關係到芬陀,關係到我那恩師白眉,甚至關係到那天蒙神僧。”朱由穆正『色』解釋道。

  “什麼?此事會扯上那麼多位神僧神尼?”乙休也都一驚問道。

  “正是。”朱由穆點點頭,回道:“不然剛才你以為我為何那般急著出言擠兌你訂約,就是因為此事關系到那三位大能神僧神尼,我才怕駝兄你不明內情,單只為喜愛那些百蠻弟子便胡『亂』攪了進來。若真是那般,即便駝兄你道法無邊神通廣大,可這一來得罪的可非是什麼普通之人,而是包括我恩師內的三大神僧神尼,還有一個領袖群倫的峨嵋派……”

  “原來如此。”乙休恍然,這才明白適才小和尚那目光中的憂『色』為何那般重法,原來此中還有此內情。想到這,他用力的拍了朱由穆肩頭一把,頗有感激的笑道:“多謝了小和尚,你我兄弟數百年的交情到底是沒有白交。”

  “那當然。”朱由穆也豪氣的回拍了駝子一掌,再不擔心這位數百年相交的好友會因為適才之事與自己生隙。

  到得此時,神駝也徹底的明白了好友的用心,是知道了小和尚的擔心所。此事並非是小和尚杞人憂天,便是他自己再是如何自傲,但對於峨眉派與佛家三位大能,他還是知道厲害的。

  峨眉倒還罷了!即便一時得罪,以老駝子和他們舊日的交情倒也不怕他們會對自己如何。可那三位佛家大能則就不同了,休看平日那些神僧神尼個個是慈眉善目面『色』平和,可真到了這關係到他們功德正果的重大關節之事上,佛家的金剛怒目之說卻絕非是開玩笑的。

  不要三僧尼中的芬陀早年間就向以掃『蕩』群魔霹靂手段而威震三教數百年,便是那天蒙神僧,其生平又何嘗少了出手降魔之事?萬一乙休因今日之事將這三人中任意一位惹惱,人家也不說殺你不說廢你,只道一句你心有魔障難成大道,為助你成道把你鎮那處名山勝境個數百上千年,你有什麼不服的?

  乙休自己可清楚的很。大方真人和神駝之名對於別人倒是頗有震懾之意,可對於那天蒙白眉芬陀,這些威名卻都是毫無作用。單只看眼前的小和尚朱由穆,僅僅是白眉的門下弟子,一身神通佛法已絕不自己之下,那其師白眉要厲害到什麼程度去,卻也可想而知了。

  所以對於那三位佛門大能,乙休心中還是很顧忌的,對於有意提醒維護自己的朱由穆便也是愈發的感激,且對事情的輕重也都加瞭然。精修苦練了數百年,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造化,他也絕不會僅僅因為對百蠻弟子的一些欣賞,就會冒然『插』手把自己置身於一個不可測的險境之中。

  當下兩人把話都講透,那朱由穆便轉身回去,向那眾人道了句:“駝兄之意已都表明,我等也無須再做勉強,且由得駝兄自主。不過我等諸位道友,眼下卻就尋那百蠻山的一眾妖邪說話吧!”

  眾人自無有異議,便仍由朱由穆做主,一行人御駕遁光便飛至近前,望著對面的百蠻山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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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戰採薇,敵寧一,紅女顯威

  採薇僧朱由穆,此界中又一個介乎於一流與超一流之間的大能和尚,其人本出身於世俗皇室貴胄,天生奇資素有佛緣,自幼不愛凡俗繁華反慕佛門,後因與神僧白眉有多世師徒夙怨這一世中被白眉渡上山去,拜門下。

  自此,那凡世中少了一位皇族貴胄朱由穆,佛門中卻多了一位大德和尚採薇僧。休看其外表不過是一個面如冠玉,身著黃葛僧衣的小和尚,但實則,這和尚這一世修佛至今也有三百餘年之多,只是因其佛法駐顏有術方看上年紀只是似有十五六歲,其實佛門兩教之中,朱由穆的輩分神通都是極高,都堪與那三仙二老乃至神駝乙休等諸多正教眾仙相提並論,甚至比其中一些人猶有過之。

  而正因為這採薇僧有如此的輩分佛法,故日前那峨眉山太元洞中,妙一真人才會放心的只托請朱由穆幾人便敢來與綠袍爭奪大雄遺珍,因妙一知道,有這和尚親去,其的神通手段也絕不亞於自己親身前往,尤其這和尚背後的白眉聖僧,是其一個硬得無可再硬的大靠山,既然白眉肯派出自己的兩大弟子親往出手,那妙一深信,萬一朱由穆與李寧等人西崆峒一旦事有不諧處,那白眉神僧多半也會親自出手,大雄遺珍之事萬無一失。

  所以此時由這採薇僧親自領銜出頭,空中遙遙向百蠻眾人清聲喝問時,那百蠻眾人卻也頓感覺到了一股與乙休現身時大有區別,但威勢絲毫不乙休之下的龐大壓力。

  就聽得朱由穆朗聲清喝道:“對面的百蠻大小男女妖邪們,你們中可有能做主的?要是有就出來與我答話。若是沒有,那就趕緊把那藏山澗裡不敢『露』頭的綠袍老魔給我叫出來,和尚我可沒有耐『性』與你們這幫大小妖邪這裡窮磨蹭。”

  一席話說得殊不客氣,卻正顯出這和尚的牙尖嘴利處,原來這和尚雖是佛門弟子,又拜了白眉為師,但因其出身皇族貴胄,天『性』也傲岸,兼之其嫉惡如仇,向來對那些妖邪魔道看之不起,故此剛一與百蠻眾人搭話,他那傲然的天『性』便已經顯無疑。

  這也是他為何能與乙休相交數百年,結成好友至交的道理,兩個人都是那種牙尖嘴利從不饒人,都是天『性』高傲嫉惡如仇,如此二人脾『性』投契自也就結成了至交好友了。

  而他這席話聽百蠻眾人耳中,也是把百蠻一眾聽得個個氣往上撞。連俞巒那般溫柔大度的『性』子,卻也被這和尚的一席話氣的粉面嫣紅,移步就想上前。而那眾弟子是不用言諭,直欲同上前與這辱及恩師的臭和尚對罵一通。其中尤以那寒萼是著急,俏臉漲紅就要沖上前去。

  不過,還沒等眾人真個上前,那處身陣中的米明娘卻已然開口,先向師叔俞巒微點點頭,神情沉靜道:“師叔,對方那和尚看其身形打扮卻似那傳聞中的採薇僧朱由穆,若真是他,其人弟子卻略知一二。這和尚乃是白眉和尚的衣缽弟子,一身佛門神通頗是高明,數百年來已頗有許多旁門宗師散仙皆都隕落其手。且據明娘所知,這個人不但出手狠辣毫無佛門弟子的慈悲之心,還是牙尖口利嘴不饒人。所以以弟子之見,莫不如由明娘先上前去與他答話,這等口舌爭鋒之事由師叔親往未免有獻身份,弟子前去應付才合適。”

  “這……”俞巒猶豫了一下,但轉念一想自己確也是不擅與人鬥口,倒不如就依明娘所說讓她前去,畢竟論見聞廣博明娘方是己等中的第一人,由她前去應對倒是比自己為合適。便點了點頭道:“也好,不過明娘你要小心了,萬一斗口過罷動起手來,一定先護住自己再說迎敵之事不遲。”

  “弟子明白。”米明娘應了一聲,隨即出陣前迎,至那朱由穆對面三十餘丈處懸空站定,一雙火眼淡淡往朱由穆臉上看去,便說道:“那和尚,我出來與你答話了,有什麼話你就對我說吧!”

  “對你說?”朱由穆劍眉微微一挑,看了看米明娘,搖搖頭道:“你是什麼身份?也好上前與我答話?難道百蠻山就由你這小道姑主事了不成?”

  “我的身份倒是不高,也談不上做主百蠻山,但用之來應付你這塵根未脫,六根不淨的和尚倒也足夠得用了。”米明娘冷聲道。

  “你說什麼?”朱由穆星目一怒道。

  “我說你塵根不脫,六根不淨。”米明娘也是一字黑眉攸地挑起,火眼精閃咄咄望著朱由穆譏聲道:“怎麼?難道我說錯了不成?莫非你不是那個明明身佛門,卻全不守戒律口孽殺孽情孽全都俱犯的採薇僧朱由穆?”

  “大膽。”朱由穆大怒,揚手處一片祥光已應手發出,直向米明娘打去。

  他是正被米明娘說中了痛處,那口孽殺孽之言到是無謂,這和尚也不怕這個。但惟獨情孽,與那瑛姆之徒也就是眼下與他同來的姜雪君之間的夙世情孽,卻正是他心中避諱之事,豈容得明娘以此作法,豈有不大怒之理?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他首先口不留德辱及綠袍,這明娘卻也絕不是這等尖酸刻薄之人,也絕不會針對對方的情孽憾事作法。

  此時見得對方放手以佛光襲來,明娘劍訣一指,三陽一氣劍也應手發出,連環朱虹迎著對方的佛光便激『射』而去。頃刻間,兩人已是動起手來。

  而一見場中兩人動手,後面的李寧,被白眉賜號寧一,被眾仙尊為大凡尊者的李寧口喧一聲佛號,沉聲道:“諸位道友,我等來此已是頗久,看樣子與這百蠻一眾妖邪單是口舌爭鋒也是爭不出個道理,還是皆都出手降魔吧!”

  說著話身形同樣冉冉前飄,大手揚處,一股子祥光霧靄頓現異彩,發出萬朵金蓮,如『潮』水一般朝前衝去,一片狂聲,怒濤澎湃中已直向那正場中飛橫閃躲與朱由穆鬥法的米明娘湧去,去勢極快,威勢也都極大,正是這尊者得白眉傳送的佛門絕頂**,小旃檀妙法。

  此佛法也是佛門中幾種難練的降魔闢邪神通之一,李寧當年得白眉傳授修習此術,也都是仗著累世夙緣面壁了九月零五日,才得學成。

  此時一出手就用來對付米明娘這等百蠻小輩,不但顯出這尊者的神通絕頂,且顯出這禪師的心胸決斷,其這與師弟合力同擊一小輩之舉,也不知該說其是佛法高深,早超脫於自身榮辱虛名之外?還是說其不擇手段,能放得下身段舍顏只求功成呢?

  但不管李寧是佛法高深,還是不擇手段,可其這小旃檀妙法也確是神妙無邊。那如『潮』的祥光金蓮前湧排『蕩』處,離得米明娘猶余百丈處,明娘便覺眼前已是耀目難睜,剛自功運慧目再看處,卻見那如波祥光萬朵金蓮已替下朱由穆的佛光,把自己的三陽一氣劍圍湧了其中。

  剎時間,明娘只覺得劍光似衝進了一片剛柔並濟的浪濤之中,時而所沖之處柔如絲發,糾糾纏纏難以斬斷脫離,時間所沖之處堅逾精鋼,一種絕大剛柔兼備的巨大力量阻住去路,只沖得祥光瀲灩,瑞彩繽紛,卻休想再進退一步。且隨著那力量逐漸增大,三陽神劍與自己的元靈相連也越發覺得微弱,直似有阻斷之像,卻令得明娘心中大驚。

  要緊的,則是那因師兄援手而緩出手來的朱由穆,一張冠玉也似的俊臉寒凜如冰,又是小手往空一揚,一隻形似元靈巨掌的金霞大手再是狹帶風雷轟然飛出,把米明娘周身四外千丈方圓內的空間都囊括封閉,當空向明娘拍下,這又是白眉傳給朱由穆的佛門神通,金剛手大擒拿法。

  一時間這師兄弟二人齊齊施展神通,卻有致一同的同攻明娘,先是要把她擒下。

  不過,他們師兄弟二人有志一同,配合默契,但百蠻山又何嘗只有明娘一人,就見那李寧出手的同時,後面陣中的百蠻眾弟子也早都反應了過來,不待俞巒指派,眾人已齊齊放出法寶飛劍,個個飄身上前相助明娘。別人暫且不說,且就先看那已三番兩次嶄『露』頭角的上官紅。

  這上官紅入得百蠻山數年,門中序齒猶秦家姐妹直上,且老祖對她也是格外青眼看中,俞巒是因聖姑之故對她格外偏愛,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上官紅修煉稍有礙難之處,這兩位師長都會加意對她詳解教導,加之這當年的小『毛』女根器天資獨居眾弟子之冠,故只區區數年下來,論道法神通若非她自己謙虛不『露』,怕是一十三大弟子中任意一人也都難以與她相抗。

  包括目前隱隱佔據眾弟子中第一梯隊的唐石,米明娘,裘芷仙,司徒平及秦家姐妹等人,哪一個也不是上官紅的對手。

  而平日裡山中要謙虛友愛,不願與眾同門一爭風頭,但眼下已是對外迎敵,那位待己非常友愛大度的四師姐米明娘已被人合力圍攻,那還有什麼說的?上官紅豈有不解數出之理?

  於是乎!就見得一道青光疾飛電掣超乎其眾間,先是一道如柱的五『色』光焰應手放出,斜斜探空擴展為百丈方圓正照朱由穆的金光大手之上,令得它落勢一緩。

  隨即一柄玉尺攸地騰空,暴長至十餘丈之巨,通體剔透晶瑩放光,尺頭處現出一道氤氳紫氣,九朵金光輝耀的逾丈金花,矯騰如龍金花急旋便向那金光大手擊去。

  轟然巨響金星四濺間,朱由穆頓就覺元靈巨震,如受雷齏,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那巨尺狹帶著紫氣金光又轟轟兩聲連擊,蓬的一聲霹靂爆震之間,這和尚已是臉『色』瞬間蒼白,吃了一個大虧,滿空金星霞靄浮沉若載處,他那元靈所居的金剛手大擒拿法,已是被傳至上古金仙廣成子之手的九天元陽玉尺給轟擊得崩散粉碎。

  當然,雖借助九天奇珍元陽玉尺之力把朱由穆的金光大手轟碎,但上官紅一身的元靈真氣因控寶消耗太甚,也都十層中被耗去了七層,消耗頗巨。

  不過這首次發威的百蠻女徒如此猶還不甘,玉手迅捷無邊的寶囊上一掠而過,一隻三寸玉瓶已攸地透囊飛出,至面前瓶口微微一斜,一滴清馨入肺的木枷靈茹已是滴入口中,瞬間流溢經脈之內化為真氣把上官紅的真氣補滿。

  隨即,上官紅手中玉光一閃,再是向前方一揮,一片其巨有千百丈,內中夾雜無數根巨大的純青『色』的巨柱已如林湧出,迎著那猶與明娘三陽神劍糾纏的祥靄金蓮便沖『蕩』了過去去。

  只見得青木如林,青光湧現,飛舞而出青霞電耀,上下四外全是青『色』光柱佈滿。隨之聽萬木風號之聲,迅雷大作,那千萬根巨木的青『色』光柱互相擠壓排『蕩』,卻與李寧放出的無邊祥光萬朵金蓮相互爭輝擠『蕩』起來。

  此不是別術,正是傳至聖姑,又經先後天大五行真氣神通倍增其威的先天乙木仙遁,上官紅的獨門絕學。

  不過這一次,面對李寧的小旃檀佛法,上官紅的乙木仙遁可就再沒有了適才元陽玉尺破敵金光大手的奇效了。

  兩下里方一接觸,那祥光金蓮便驀然大盛,先祥光中忽飛出千萬縷,宛如虹雨飛『射』,分向『射』入那連綿成片的青光株叢之中,縷縷輕爆把周圍的青光震成了一片片青煙消騰,頃刻間令得那聲勢頗巨的青光爆出無數處尺許大洞,再難成片。

  然後那祥光中的千萬朵金蓮是娑婆飛起,一朵朵都有丈許大小齊都綻放,奇亮奪目,宛如朵朵耀目大日並散發著無邊異香向那青光中的巨柱紛撞而去。

  頓時間,只聽得爆震轟轟,金青閃耀,前排光柱吃這金蓮祥光震『蕩』爆裂,當即便被震裂消融了一大片,足去了三分之一併還有多。

  而要緊的是對方的那祥光金蓮隨滅隨生,似無窮,上官紅的乙木仙遁卻是消融了便再難恢復,雖然隨著她的法決施展出也隨滅隨生,但其恢復的速度卻遠遠比不上祥光金蓮。

  如是,僅片刻之後,上官紅所放出的這些乙木仙遁的光從柱林,已是被李寧的小旃檀佛法所幻出的祥光金蓮消融殆,破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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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混戰起,兩相持,正教不利

  西崆峒靈珠澗入口方圓十里之內,寶光祥靄輝映滿天,那百蠻山一眾與採薇僧等眾人頃刻間混戰一處,百蠻第八弟子上官紅首次發威,一出手以寶鏡遲懈住朱由穆的金剛大擒拿手,又以九天元陽尺將其擊破震裂,可說是初顯出了綠袍當年為收她為徒不惜與聖姑鬥法之功效,初顯出了老祖收徒的先見之名。

  不過,待破了朱由穆的金剛擒拿手後,這當年的小『毛』女猶不肯罷休!卻又用木枷靈茹補足了消耗的法力真氣後,再又放出聖姑所傳的先天乙木仙遁之術,以千丈乙木青柱去沖『蕩』由大凡尊者李寧所放出的小旃檀佛法所化成的祥光金蓮,這一下可就撞上了鐵板,乙木仙遁無功被對方佛法所破,令得上官紅心中頗覺失望,也稍有些不服,不服自己的乙木仙遁難得就真的比對方佛法差了那麼多,連多相持一會也做不到?

  實則她的這些想法倒是想得差了,頗有些差池,論起乙木仙遁和小旃檀佛法的神妙威能,其實兩者也都是這宇內的頂級神通妙法,並無哪方可絕對壓哪方一頭。

  李寧的小旃檀佛法固然神妙,堪稱佛門頂級大神通之一。可先天乙木仙遁也是正宗的玄門五行神術,論玄奇也並不小旃檀佛法之下。之所以上官紅不敵,卻只是因為雙方的修為法力實頗有差距,這才是導致乙木仙遁不敵的主要原因,也是上官紅與李寧目前一個不可踰越的差距。

  論法力,上官紅雖是服用過諸多的仙丹靈『藥』,廣成金丹令其驟漲了千年功力,令其凝就元嬰成就散仙,若比之宇內其他的修道人,她可說是已經進境神速福緣無雙,甚至比之那天定主角李英瓊也不見得會差上多少。

  但那是與同輩的後起英才美資相較。可比之李寧呢!兩人起步與先天條件上就差得太遠了。

  休看這李寧也是與其女兒英瓊幾乎同時分別拜佛道兩教門下,修煉時間並未比上官紅早上幾年。但那是指他這一世而言。實則此世之前的累生累世中,李寧少有三世以上都是以佛門大德高僧的身份坐化轉生的。尤其佛門大德高僧轉世重修與道家有不同,似李寧這樣的大德高僧一旦重歸佛門,洞悉夙因,那其人前幾生累積的佛法神通卻都可帶轉到這一世中。

  因此,以李寧累世累積的夙世修為對上剛剛成就散仙的上官紅,兩人法力間的差距屬實是太大了,甚至真要單以法力比較,李寧還綠袍之上,比老祖猶勝兩籌,上官紅想單以神通與李寧較量,又豈有可勝之理?

  不過上官紅到底是聰慧之人,乙木仙遁被破後心中雖稍起些不服,但轉念一想她也就想明了原因。雖此前李寧並沒有如何三教之中顯『露』頭角,故上官紅倒是不知道對方乃是累世轉生的大德高僧,但這並不礙其看對方的相貌氣度判斷出對面的和尚乃是前輩高人。

  所以這靈秀聰慧的上官紅便揚長避短,再不強行施展神通與對方相較,而是以自己的法寶和對方鬥法,就見其手中靈訣再一指處,那剛剛收回護住己身的元陽玉尺便攸地紫氣金光大盛,一道紫氣暴長數十百丈,氤氳矯騰,九朵金光是暴漲綻放,饒身環飛,簇擁著她往敵人放出的那片祥靄金蓮中飛去,入得其內左衝右突。

  這一次,她才是真正的用對了辦法,借法寶之力與對方神通佛法相抗。

  要知道那綠袍為何這般的四處收羅法寶奇珍?上官紅適才為何又能以後進晚輩之力震破朱由穆的金剛巨手?此中關節很簡單,就是因為法寶之效。

  借用九天仙府奇珍元陽玉尺之力,上官紅可以之震破朱由穆的巨手,小佔上風。而借用紫青神焰之力,綠袍當年是可以連番力抗聖姑伽因與枯竹老人的分身。所以法寶這蜀山世界中便顯得尤為重要,對修士的助力絲毫不遜『色』與頂級的仙法靈『藥』,這才是每每老祖一聽得那處有什麼奇珍異寶將要出世,就定是費勁心思強取豪奪之因。

  否則單憑百蠻山那一部百蠻真經與後來或巧取或豪奪的那些道書仙籍,這百蠻上下得修煉上幾百數千年才會真正擁有抵抗峨眉及正教各派之力?

  此時上官紅轉念醒悟,依仗九天元陽尺之力衝進李寧的旃檀佛法幻化的祥光金蓮之中,也正是找到了對抗那功行法力遠超自己的強敵的辦法。

  就見那紫氣金花簇擁著一個貌美如仙的絕『色』少女一片祥光萬朵金蓮中稍一沖突,她頭頂那矯騰的紫氣便驀然從四方垂下,形成一個紫氣氣罩將她圍護其中,不容那四外排擠過來的波漾祥光擠壓其原身。

  九朵繞身環飛的逾丈金花是放出金線億萬,每一根都分向『射』進四外簇擁過來的金蓮之中,便聽的噼啪無數聲輕雷一般的細響連珠響起處,那萬朵金蓮頃刻間已被那金花神線給震爆了大半,令得原本延綿數里波漾壯闊的祥光金蓮頃刻消減了三分之一,威能大減。

  如是,九天仙府奇珍元陽玉尺初顯威能,便先後兩次連破了朱由穆和李寧的兩大佛門神通,昭示了天府奇珍的珍異之處。

  而李寧剛剛以小旃檀佛法破去上官紅的乙木仙遁後,本是想再緩過手來用佛法去攝取那已被他用祥光金蓮懈住的三陽一氣神劍,讓敵方那黑衣小道姑先失一寶。卻不料才被自己破去乙木遁法的小女娃反應竟如此之快,小吃了一虧後頃刻便已回醒,竟然用她那威能極大的玉尺法寶護住己身再度衝進自己的祥光之中,一舉便把自己的佛法幻化的金蓮滅減了三成,這就不由得李寧不緩手應付了。

  他顧不得再去收攝那仍祥光中所沖右突但速度稍緩的三道連環朱虹,而再是大手一揚,無邊法力貫注處,那因被金線震爆數千朵金蓮而顯得瑰麗比前番大失的祥光中便再是金光大盛,又有萬餘朵金蓮由祥光中突突生出,娑婆盛放,聲勢比先前還大,是朵朵圍聚,霹靂連珠,狂濤怒『潮』般從四面八方齊齊向上官紅排壓擠『蕩』而去,欲把她壓制。

  只是眼下上官紅已學得乖了,再不以短擊長和敵人力拚法力神通,只是以元陽玉尺與對方相抗。管四外的金蓮祥光猶如狂『潮』,但有紫氣金花護身的她也是絲毫不懼,仍舊是億萬道金線由九朵逾丈金光四下飛『射』處,啪啪連響便與敵人大鬥不息。

  且因為有上官紅的牽制衝突,米明娘抓住機會,趁李寧分心之際卻也把自己的三陽神劍收回身邊,『性』再度身劍合一化為聲勢比適才大的百丈連環朱虹再度衝入祥光之中,配合師妹上官紅兩人合力,卻就用金線劍虹沖『蕩』起敵人的祥光金蓮來。

  至此,這百蠻兩大女徒有志一同的借仙劍玉尺之力與李寧力戰不休,便是這和尚的法力再高神通再大,他也再不敢有失輕心,也都是大手連揮施展佛法令得那被劍虹金線沖『蕩』震爆的祥光金蓮隨生隨滅,與兩女相持,拼起了神通法力。

  而李寧被明娘和上官紅牽制相持,轉目再看別處,此時別處也早都是戰成了一團,除了早有言先,置身身外的神駝乙休仍站那裡許外的小峰峰頂沉靜觀戰,雙方餘下眾人便也早都全捲了陣中,這方圓十餘里內的空中混戰一團,場面既是絢麗,又是混『亂』。

  先是朱由穆,他因起初的一時驕狂沒有把百蠻弟子放心上,隨意放出了元靈所聚的金剛巨手欲去擒拿明娘,不料被上官紅從旁衝出以元靈玉尺重擊震爆,雖沒令得他身受重傷,但也是令他小吃了一虧,本十二層的戰力被減到了十層。

  當他回過氣來大怒要給上官紅一個報應時,卻不料一片青濛濛的凌厲劍氣的卻擋了他的身前,不容他去尋上官紅晦氣。

  這青濛濛的劍氣凌厲無比,內中夾雜億萬點星霜與絕大吸力,激『射』橫斬不離朱由穆左右,此自然不是別人,正是百蠻六徒司徒平,以他那口從須彌幻境中所得的星虹神劍身劍合一阻住了朱由穆。

  而司徒平一旦出手,他那兩位花開並蒂的絕美未婚妻自然也不會閒著嗎,姐妹倆便也都雙雙御使起彌塵幡,配合未婚夫與朱由穆大鬥起來。因為彌塵幡的神妙,這姐妹倆瞻之前,忽焉後,幻閃突兀不斷打出紅雲針,白眉針等等天狐所傳之秘煉飛針,令得朱由穆也不敢輕忽,小手連揮處不斷放出佛光金霞護持周身,並與身劍合一的司徒平相持。

  以這和尚的見識,他可是識得那兩個幻閃隱沒的丫頭打出的飛針的厲害。要知道這宇內論起飛針的狠毒厲害處,那天狐寶相夫人的紅雲白眉兩種飛針即便不能排入前三,但也絕對前五之列,即便是以朱由穆的法力,真若要中上一兩枚白眉針,他便也只有立時脫身奔逃的份,絕不可能繼續堅持下去。

  便基於此,朱由穆也被司徒平三人給牽制住了,一時之間也是難佔上風。

  李寧朱由穆兩師兄弟都被牽制住,神駝乙休又置身事外,於是乎正教一方便只剩下姜雪君醉道人等四人,還有申屠宏花無邪兩個小輩。

  而醉道人、李元華、佟元奇三人前番早交代過,這三個人只堪稱峨眉一代門人中三位高級執事跑腿,論真實戰力他們比之花無邪申屠宏二人還有所不及。故混戰開始後,百蠻一方僅僅出來了兩女一男三個粉妝玉琢,玉雪可愛的孩童便已將他們三人敵住。

  這三個孩童看上去約都十三四歲,每人手掐靈訣各控青、黃、紅三『色』寶圈,放出風虎雲形奇光輝映,時分時合便把這各持定一口破爛飛劍的峨眉三老『逼』得大落下風,連連『逼』退猶有些招架不住。此自是分列為百蠻九、十、十一三徒的竺氏三姐弟,那三『色』寶圈也正是那天府奇珍三才清寧圈。

  峨眉三老也被三小抵住,對方便只剩下姜雪君花無邪與申屠宏三人。而此時申屠宏正被那商風子追砸得四處閃避,頗顯狼狽。

  原來這看上去粗礦憨直的商風子混戰開始後便也粗中有細了一回,他卻緊緊盯死了那才被打跑又轉回來的申屠宏,認準了對方便就是一個中心毫不動搖,手掐靈訣『操』控著自己那隻逾丈的巨大裡圭直追著申屠宏便猛砸不休。

  這般一來,卻把個申屠宏砸得是鬱結不已。原本他那借自同門阮征的天璇星沙本也是一件頂級法寶,本這混戰的場面中也能發揮大用,無奈被那商風子一盯上,空有神沙手他卻再不敢使用,便只能憑仗兩口普通仙劍與商風子對敵。

  而休看商風子憨直,但只是一些世故人情上不大通曉,可戰鬥上,這少年的反應卻絕對不慢,否則當初他深山之中守著老娘的墓地獨自過活,憑什麼去和山中的虎豹狼蟲爭鬥?

  此時見得敵人一邊幻閃躲避自己的裡圭追砸,一邊又放出兩道青光靈巧之極的向自己斬『射』,攻擊自己本體,商風子腦子一轉,已然明白了對方是打什麼主意。敵人無非就是欺負自己的裡圭形巨速緩,沒有仙劍來得靈巧,故便打上了這個主意。

  不過敵人的算盤卻是打錯了,商風子嘿嘿一笑,空出那隻大手腰間寶囊上一揚,三道光華燦爛的金光也攸地飛出,繞身橫飛處便抵住敵人的飛劍鏗鏘糾纏一處。這是他從元江所得的金戈短矛,正好用了此處。

  且比之申屠宏那兩口普通飛劍,金船所出的上古金戈短矛質地卻是佳,雙方相互交擊了幾次後,那兩道青光的光『色』便立顯黯淡,顯是已微微受損。

  申屠宏是憋悶,無奈之下只得依仗自己的御劍之術比對方略強再避其鋒芒直攻對方本體。只是峨眉派的劍氣凌霄御劍法決雖是高明,但架不住商風子一個心眼把自己防護得極為妥當,三道丈許金光就身外繞身環飛,你那兩口飛劍不過來我也不過去,但你一過來我的金戈短矛便可抵擋護身,區區六尺高的一個少年被三道丈許金光團團繞身護住,便是你御劍之術再是高明又能耐我何?

  如是,申屠宏也是無有建樹,只商風子一人就把他『逼』得大落下風,時東時西連連躲避那當頭砸下的巨大裡圭。

  花無邪,是不用再提,勉強依仗著其師所傳的旃檀佛光與迎上來的裘芷仙百花斬仙劍對敵,兩下相持倒還能勉強維持。

  但她這旃檀佛光與李寧的小旃檀佛法威能神妙都實差得太遠了。別看李寧的佛法前面有個小字,但兩者卻絕不能相提並論,所以有裘芷仙那口萬花圍繞寒氣『逼』人的凌厲劍氣橫斬激『射』,花無邪能保證自己不受劍傷就不錯了。

  當然,除以上眾人外,正教一方卻還有一位絕大的戰力,便就是那瑛姆之愛徒姜雪君。

  說起此人,這女子的神通法力倒也是此界一流人物,絕不遜『色』於朱由穆李寧二人,且此女有一個奇異之處,便是她眼下現於眾人身前的,並不是她的肉身本體,而只是她的元嬰分身神遊至此。

  自然因限於修為法力,此女這尊元嬰分身遠不能和那向以元嬰神遊的極樂真人相比,但因瑛姆所傳的道法別有神妙之處,故姜雪君的這尊元嬰分身與其本體原身卻是並無二致,所有的道法神通法寶飛劍具可施展無疑,無有半點妨礙之處,卻也足見瑛姆師徒之道法神妙。

  所以此時別人皆都捲入戰團,姜雪君自也難有例外,她此時也正與人動手鬥法,只不過她的面子比較大,與她動手不是別人,卻正是那白衣道姑俞巒。

  自從那申屠宏起初被明娘慧眼看破,到正教眾仙接踵而來,這俞巒便大半時間都少有出頭動手,只神駝現身時略施展了赤城仙障阻擋了一下。

  不過隨著李寧朱由穆等陸續出手,俞巒的目光便也直直盯了那對面祥雲中,那一位氣度高華,美豔如仙的青衣少女姜雪君身上,她是看出看對方貌似才十五六歲,但一身的道氣神光竟絕不那兩個和尚之下,分明是由哪位道家高人的元嬰幻化,因此便準備親身去抵住此人。

  果然,隨著姜雪君繼李寧之後出手,那玉雪小手一揚,就見得兩道金碧光華交尾飛出,直向那上官紅飛『射』而去。原來她正是明娘先時譏諷朱由穆時所說的那和尚的夙世情孽,見得上官紅用元陽玉尺令得朱由穆吃虧後,這女子就不干了,要出手替情郎找場子出氣。

  但她欲替情郎出氣,可這邊俞巒正緊盯著她,又怎會容她出手夾擊上官紅?便幾乎她出手的同時,俞巒也都是素手一揚,也放出兩道銀『色』光華交尾迎上,頃刻間與姜雪君的法寶空中鏗鏘糾纏了一處,交擊處震起了漫天的火點金星。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2
72 御龍鍘,敵龍剪,四方來敵

  瑛姆之徒姜雪君憤然出手,因欲替情郎出氣一下放出了兩道金碧光華交尾而出,電『射』飛掣便向那上官紅飛絞而去。

  不過,她這裡想一舉傷敵,卻也需看看百蠻這邊同不同意,那百蠻除老祖之外的另一位僅有的領軍人物俞巒卻早就注意對方陣營中這位以元嬰顯化分身的青衣少女了,此時一見她已出手,俞巒又怎會怠慢,也是素手望空一揚,急放出兩道銀湛湛的光華迎上那兩道金碧光華,鏗鏘連響星火四濺,擋住了敵人的法寶不容它卻合擊上官紅。

  且無獨有偶,那姜雪君放出的兩道金碧光華乃是其師門至寶天龍剪所幻化而成,那天龍剪本是瑛姆當年窮參造化,采兩間罡煞純陽真火精華凝束成形,煉成兩道光華,再合以萬載玄金二度祭煉,窮百年苦功煉成的一件金『色』剪狀法寶。因發時如兩片金碧光華矯騰如天龍擺尾,故名為天龍剪。

  故此寶威能極大,一旦遇上敵人飛劍法寶稍一交擊,兩道金碧光華便會如神龍擺尾般合力交擊,且蘊含絕大吸力,只一吸一剪,稍差一些的法寶飛劍便會被其成粉碎。

  偏今日與俞巒對敵,姜雪君放出的天龍剪卻正遇上了對手。不是別物,也正是俞巒恩師潘六婆所遺下的師門重寶,玉龍鍘。

  說起來這俞巒自從被綠袍當年義助從雲霧峽火『穴』地口脫難以來,其此界之中也並沒有顯示出什麼過人的神通道法,除慈雲寺依仗與倪芳賢交好退走極樂,天蠶嶺捨身陪綠袍赴死,元江峽谷率眾徒圍堵雪山老魅三事外,其餘絕大多數時間她便只是以一個綠袍的紅顏知己、或者說是未確定的百蠻掌教夫人的身份居於百蠻,替那多時都四處奔忙的老祖來教導眾徒,以她的數百年修道經驗充當了一個百蠻山授法長老的角『色』。

  就連她那僅有的幾次出手,多都是只顯『露』出一件赤城仙障,一件多用於防禦『性』的法寶。故此,不光是三教之中俞巒之名並不顯耀,就是百蠻山眾,眾弟子也多把俞巒視為了一位和善溫柔,可親可敬的類似師母的尊長,沒有人覺得這位俞師叔、也就是未來的師母會有多大的攻擊『性』。

  可是卻很少有人想到,俞巒可是數百年前那著名的旁門得道散仙潘六婆的唯一高足,衣缽傳承的弟子,而俞巒本人是與那千年第一旁門女仙聖姑伽因,和極樂真人的夫人倪芳賢皆為密友至交。

  如此算來,俞巒真正的輩分豈不是比綠袍或三仙二老等人還要高一輩,這麼高的輩分法力,又是其飛昇恩師潘六婆的唯一弟子,難道她真的就那麼沒有攻擊『性』?身家真的就那麼貧瘠,只有一件赤城仙障?

  不是,當然不是。過去數年中俞巒之所以聲名不顯,卻只是其謙虛不『露』,不到必要之時不願太過顯『露』鋒芒與老祖爭鋒。實則就算其師潘六婆當年飛昇之前把部分的道術法寶靈丹等都交託給弟子的好友伽因代為保管珍藏,但那位以旁門得道的前輩女仙,雲霧峽中也仍舊是給自己的弟子留下了數件威能極大的護身至寶。

  就如眼前,為什麼說俞巒與姜雪君的交手是無獨有偶?就是因為俞巒出手後,她所放出的那兩道銀湛湛的光華,出手後卻也是交尾激『射』,其形也如鍘剪,迎上姜雪君的天龍剪後彼此交擊鏗鏘不斷,半點不落下風,把個本是自信滿滿自覺天龍剪一出就定可奏效的姜雪君都看得一愣,心中直驚異對方那也幻成鍘剪狀的法寶是什麼東西?

  能敵住自己師門至寶天龍剪的鍘剪狀法寶,這宇內也並沒有幾件呀!怎自己卻看不出對方法寶的來歷?

  殊不知,俞巒這件師門重寶卻也是潘六婆當年采萬丈海底海銀之精煉製的一口銀『色』鍘刀,且為了令這法寶添威能,潘六婆後又專意去極遠冰海屠了兩條冰螭,抽其精魂熔煉了鍘刀之內,其名為玉龍鍘。

  而抽魂煉寶,也正是諸如潘六婆等輩被歸類於旁門的道理,要知道正宗的道家玄門如峨眉青城等,這等抽取生靈精魂祭煉法寶之舉動大多數時候是不被允許的,當然不是絕對不行,真到了有必要時那名門正教也都絕不會手軟,手段也絕不會比潘六婆稍差。

  但話說回來,潘六婆費了如此手段祭煉出的這一口玉龍寶鍘威能又豈是說笑的?單是那兩條已經成形的冰螭,就絕不是普通的散仙所能獵殺的。

  所以這件融合了兩條冰螭精魂的海銀鍘刀,被放出後便也換成兩道銀濛濛的凜寒光華,交尾而出迎上空中那兩道金碧光華,金銀四道龍形寶光空中漫空矯騰交擊不斷,鏗鏘崩濺起漫天的金星銀點,也是誰也奈何不得對方。

  而姜雪君略是驚訝天龍剪無功後,是再放出一道匹練金光,徹空橫閃凌厲無匹專意和俞巒較量起來。

  面對敵人再放出的匹練劍光,俞巒繼赤城仙障玉龍寶鍘兩件奇珍之後,也亮出了她的第三件師門重寶風雷針。那是發時紅影轟隆,見風便自暴漲的一道針形紅光,拖著十餘丈長的灼灼芒尾隱帶風雷之聲,離手便抵住了對方的匹練劍光。

  於是,一時間正教一方眾人皆被百蠻眾弟子敵住,他們出手前原本那自信滿滿的驕橫心態,此時也早都被百蠻眾人給擊得粉碎,再無了必勝之心。

  且必勝之心一失,動手間氣勢自就旁落,尤其那醉道人申屠宏等輩,原本他們都是滿心依仗李寧朱由穆姜雪君三人身上。不料三人皆被拖住,雖未落敗卻也未顯取勝之像,如此看那時時分心寄望的醉道人等眼中,自令他們信心又跌,動手鬥法時覺力不從心。

  他們氣勢這一弱減,氣機牽引下百蠻弟子是氣勢大漲,動起手來是從容合意,一時間仰仗著各自手中諸多的天府奇珍紫府異寶,他們卻打得是順手,局部角落、也就是醉道人申屠宏等幾位峨眉本眾人等的身上,竟顯然已佔了上風,把個始終站稍遠處小峰峰頂觀戰的乙休都看得驚奇不已,心中五味繁雜間竟隱隱生出幾分對綠袍老魔的敬佩之心,佩服他造就弟子門人的手段。

  當然,雖正教一方局部角落醉道等人身上落了下風,可他們的三大主要戰力也並沒有顯出半分不敵之狀,那三人除姜雪君外,李寧朱由穆只不過是暫時被百蠻弟子拖住,真個長久相持下去,恐怕終的結果還是這兩個和尚會勝,畢竟兩個和尚的法力神通實是太高了,實尚不是借助法寶之力拖延的百蠻眾弟子可以擊敗抵擋的。

  而局面相持如此,對於百蠻一方卻也是暫時可以接受的局面,畢竟拖得越久,那老祖澗下破禁取寶的機會就越大,真等到老祖成功取寶,那今日之局便是不勝也勝,所以針對那只剩下招架之力的醉道人等數位對手,俞巒抽空傳音密語的指示之下,眾弟子卻皆都沒有狠下殺手,免得真傷了對方再惹得李寧三人情急拚命,那局面不可控制了。

  到得此時,百蠻一方猶還餘存了三分戰力未出,不是別人,正是那仍舊隱身珠澗之側沒有出手的勝男姐弟和唐石,這三個人奉得俞巒之命始終隱身未出,正警戒珠澗之側。如是,若局面便如此相持下去,今日之局倒是越發的對百蠻有利了。

  不過由來好事多磨,尤其這仙魔世界之中,各方大能皆都有天機數算之術,百蠻一方想這般順利的破禁取寶,又豈會是那般容易的?

  果然,百蠻一眾的上風剛剛維持了片刻,那四外又是變故迭生,這一次的敵人卻不是一波一波的趕來了,而是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皆閃出霞光遁影,幾乎是前後腳皆到得近前。

  從西面來的,是一片天幕也似的黃雲,那雲直似一片橫亙天半的屏障驀然飛至近前,離雙方混戰的天空裡許外駐空停住,上面現出兩個死眉死眼,一般高矮的黃衣怪人。這兩個怪人,不特容貌身材相同,連神情動作也都一樣,乍看直似雲屏上畫著兩個孿生兄弟,不似生人。各睜著一雙呆暗無光的怪眼,望著場中混戰的雙方一眼不發,只似呆愣著那裡觀戰。

  他們來時的聲勢這般**,正混戰的雙方又豈有不去注意之理?一見這兩位黃衣怪人的形貌,雙方眾人心中卻都是一沉,都知道此事是複雜麻煩了,到底是驚動了這兩位老怪。

  這兩位老怪自不是旁人,正就是隱居此山三數百年的兩位旁門老怪,天殘地缺。

  辨出兩位黃衣兩怪的身份之後,雙方再向其餘三個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百蠻眾人的心中是沉重,正教一方人等卻皆都是心中大喜。無他,就因為其餘三個方向來人,卻都是他們正教一方的幫手。

  東邊似徐實疾的一片金霞祥靄之中,一位面容清麗身著黃鍛子僧袍的絕『色』女尼與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青衣女尼眨眼便到了近前,也離場中百丈外停下。

  南面,來得則是一個老者與一個孩童。

  這一老一少皆各有奇相,老的身穿白麻布衫,生得猿臂鳶肩,獅鼻闊口,銀才朱唇,面『色』紅潤,額前搭著兩道細長壽眉,大耳垂輪,『色』如硃砂,鬚髮如銀,一對細長眼睛精芒四『射』,相貌奇古,身材高大的長髯灑胸。

  少的則只有七八歲光景,是一個生得又白又胖,欺霜賽雪的小男童。這男童年幼可愛,二目中神光炯炯,黑白分明,著了一件非絲非帛,映月生光的短衣褲,下面赤著一雙白足,所著藤鞋也極有光澤。上衣圓領敞『露』,胸前懸著一塊形制奇特,從未見過的玉牌。腰掛三枚如意金環,約有茶杯口大小;左肩斜『插』著一口飛劍,光華閃閃,人又長得那麼英俊美秀,互一陪襯,格外好看,有如那畫上的金童,令人一見便由生喜愛之心。

  北面,則一團青煙簇擁著一個霞裳環珮,面貌清秀的中年道姑,其腰間還懸了一隻黑『色』的葫蘆。

  眨眼間四方齊至,來的看上去都是些大有奇相奇能之輩,除西面那兩位老怪乃是旁門中人外,余則眾人到得近前卻都是彼此相識,各霞雲遁光中相互點頭示意後,看看空中『亂』戰卻皆都注意到了那不遠處從容觀戰神駝乙休。

  這一看,東南北三方來人都是大感驚異,看看場中仍是相持之局,便都妙一急著『插』手而都御遁駕雲飛到了那已看得眾人過來,臉上微微現出異『色』的乙休近前。

  不等遁光稍止,與那長髯灑胸老者同來的小胖娃娃便早是縱身一跳跳到了乙休面前,仰起頭圓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看著乙休,脆聲便向老駝子問道:“老世伯,您老人家站這裡看熱鬧呢嗎?”

  乙休苦笑一聲,抬手往這神情略帶調皮的胖娃娃小腦袋瓜上輕怕一下,頗顯喜愛的嗔怪道:“你這娃兒也不安分,還不到你下山之期呢!怎偏就跑來便來多事?你那師傅准你下山了嗎?是不是偷跑出來的?”

  “才不是呢!”胖娃娃腦袋撥浪鼓般一晃,不服氣的仰起小臉道:“這次是師傅讓我來的,說這裡有一件佛門至寶金蓮佛座該由我得,便令我下山來取。正巧行至半途時遇到了猿老世伯,他老人家見我一人出來不大放心,便護送我一道前來了。乙老世伯,您還沒回答宏兒的話呢!您老站這是看熱鬧呢嗎?”

  “小調皮,就知道來擠兌你老世伯我,就不怕我以後不疼你了?”乙休毫不見怪的哈哈一笑,又抬手拍拍胖娃娃的腦袋瓜,喜愛之意溢於言表。

  不過,他可以不回答胖娃娃的問題,但旁邊那青衣中年道姑也都移步過來,到得近前先是那雙美目瞪了老駝子一眼,便也嗔怪的講出一席話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2
73 三小怒,放竹符,醉道重傷

  “死老鬼,無怪小世侄開口就擠兌你,你倒是站這發什麼呆呢?那妙一掌教飛傳仙柬請你前來幫忙,可你倒好,任由空中那諸位道友與別人打得熱鬧,你倒站這看起熱鬧來了,弄什麼鬼?還不快說。哈18&”

  青衣中年道姑到得乙休近前,便毫不客氣的與那胖娃娃幫腔起來,聽她口氣這般熟悉親近,開口就叫死鬼,顯然其人的身份已呼之慾出,不是別人,正是老駝子的結髮髮妻,白犀潭隱修女仙韓仙子。

  而聽得老髮妻喝問,這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方真人卻也不敢不答,不說別的,對自己這位剛剛和好的結髮老妻,乙休還真是有點發憷,便苦笑答道:“不是我要看熱鬧,而是今日之事實不便『插』手,內中別有他情……”

  隨即老駝子便把那百蠻弟子乃是得了自己師叔合沙真人隔代道統之事講了一遍,也把自己和朱由穆擊掌訂約之事全都說明。

  待他說完,那後來的諸仙才知道老駝子為何為難,也皆都理解了他置身事外的決定。連那連番開口擠兌乙休的胖娃娃,對於這關乎到乙休師門道統傳承之事,也再不復那副可愛調皮的模樣,而是像個小大人般肅然與乙休賠禮。

  不過等陪禮過後,這胖娃娃笑臉再復,便又嬉笑說道:“乙老世伯,您礙於師門淵源不好『插』手此事,便只好置身事外兩不相幫。那侄兒我尊恩師所囑去與那百蠻弟子爭奪那金蓮佛座,你也不會見怪吧?”

  “調皮的娃娃。”乙休再是笑罵一聲,擺擺手道:“不怪,不怪,我雖因師門淵源對那百蠻弟子不便出手,也有幾分喜愛,但也絕不會因為此事而耽誤娃娃你和諸位正教道友的大事,你這娃兒和諸位道友皆可隨意出手與那百蠻一眾對敵,老駝子我只會旁觀,絕不『插』手。”

  “多謝老世伯,那侄兒去了。”胖娃娃嬉笑回道。小身子微微一扭,已是突兀不見,再看時,他卻已是處身空中『亂』戰之中,胸前玉塊上發出一片極淡的霞光護住周身,衝破滿空的霞彩寶光悠忽飛至那正以三口飛劍繞身幻化成一座青『色』光幢的醉道人等三師兄旁邊,脆喝一聲:“醉師叔,哄兒前來助你。”隨即小手一揚,其腰間掛的三個金環便已當空飛起,助醉道人等峨眉三老抵擋空中罩下的三『色』彩光。

  原來這胖娃娃卻是個大有來頭的。他不是別人,卻是峨眉掌教妙一真人的九世轉生愛子李洪,休看其現不過七八歲年紀,但他前九生卻是九世修為,生來便具靈智稟賦遠超凡俗,峨眉開府時有那佛門神僧天蒙禪師親自將其度上峨眉,由妙一拜請拜那由道轉佛法號寒月的謝山禪師門下,可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兼修佛門兩家絕頂玄功佛法。

  此時他這一親自出手,其所發揮的戰力卻是遠勝於醉道人等峨眉三道。

  空中那成品字並旋的三才寶圈本正皆放出青、黃、紅三『色』萬道寶光當空向醉道人等三人擠壓而下,把他們那劍光光幢擠壓得搖晃飄逸,崩散即。

  但待李洪三隻金環一出,脫手飛空攸地暴長成三圈四五丈環環相套的巨大金環,分三層懸醉道人三人頭頂,大環套著小環,由內中小的金環內驟衝出一股紫『色』光氣直『射』上空,正與那三才清寧圈中的天象寶圈所『射』下的萬道青芒交集一處。

  出奇的,這紫『色』光氣與萬道青芒兩下相交,不但沒有像大多數修士鬥法時寶光彼此相持,反倒是急速往回一收,那紫『色』光氣便發出一股絕大的巨吸之力把『射』下的萬道青芒都吸收約束至了內環之內,不容其繼續散『射』。

  隨即,那內環吸住青芒便自縮小,由原本的兩丈大小暴縮至尺許大小,長鯨吸水般把青芒吸進,噼噼啪啪一連串細響過後,驟騰起縷縷青煙,那天象寶圈所『射』下的萬道青芒,竟都被這內環給消融殆。

  如是,三才寶圈中天象一圈青芒剛剛被破,那地靈寶圈所激『射』出的無量金星也再被三環環套中的第二隻金環所發出的一股紅光接住,仍舊是接住吸進,其勢極快,再是噼啪細響彩煙騰散處,地靈金星也未奏效。

  後是外圈的金環放出一股銀光,再把那物神寶圈所『射』下的萬丈火柱如前法破去。

  頃刻間,三才清寧圈所放出的寶光霞柱被金環所破,雖然李洪這如意金連環也難破三才清寧圈本體,但有此寶這,那三才清寧圈的威能卻也都立時失效,再不能壓制醉道人三人,卻令得那本是見李洪玉雪可愛而心中生出親近喜愛之心的竺氏姐弟立時大驚。

  而見三才清寧圈的威能被李洪如意金環阻擋了下來,醉道人師兄弟三人皆脫出險境後,這三人倒也不愧是身為峨眉一代尊長,面皮之厚或者說厚黑之道也是深有造詣,脫險後不但不先行暫避,反倒趁著竺氏三小被李洪手段所驚時齊齊運轉仙劍,三道青光電『射』飛出,直向那臉上驚『色』猶還未退的竺氏姐弟三人斬去。

  這一下三道劍光去勢極疾,風掣電『射』無比凌厲,趁著三小分心處眨眼便到了近前,若不是後陣中忽有一座五『色』琉璃穹廬當空飛起擋住這三道劍光,竺家三姐弟卻非因經驗不足而受傷不可。

  “多謝三師兄相救。”竺氏三姐弟齊齊轉頭道謝,謝過那因三小遇險而不得不放出五『色』穹廬現身相救的唐石。而後,姐弟三人小臉都是怒『色』滿面,也顧不得再分心去尋那替醉道人等解圍後便收起金環又擰身不見的胖娃娃李洪,而是皆都有致一同的小手往寶囊上一掠,三片太乙青靈竹葉神符便齊齊揚手拋出,向那醉道人三人打去。

  這一次姐弟三人是把那醉道人師兄弟給恨得極了,再不管什麼留手不留手的,齊都把當年那枯竹老仙所贈的竹葉靈符放了出去。

  “不好。”還沒等當事的醉道人三人反應過來,那遠處小峰頂觀戰的乙休夫『婦』和那位長髯灑胸的白麻衣老人卻齊齊都是臉『色』大變同叫不好。

  乙休夫『婦』礙於前言不能『插』手,那長髯老人則是驟化流虹電飛而起,直向竺氏三小所處疾撲而去,欲要『插』手阻擋她們揚手放出的那三蓬寒星。

  可惜這老人的反應雖快,但那醉道人三人實是運氣太差,因此前被三小的清寧寶圈給壓制得太過壓抑,故敵人的清寧圈短暫停發威能時,這三個同命相連的老哥仨便也決心要給三小一個厲害。

  所以雖見得三小再同放出三蓬寒星向己等打來,他們老哥仨卻也沒有太過意,只都是一手控劍向那唐石的五『色』穹廬猛攻不停,另一手則往外一迎發出三片青濛濛的真氣欲擋住激『射』過來的寒星。

  卻不料,對方竹葉神符所化的三片寒星,又豈是他們那發出的這三片真氣所能抵擋的?

  這靈符乃是枯竹老人專意所煉,一經發出便化為一蓬寒星隨主人心意而動,追隨敵人全身環攻不已,稍一疏忽立為所乘。任對方多高法力,不用法寶抵禦也幾乎非要受傷不可,稍一抗拒又是一觸即碎,越變越多,卻無法使其消滅。

  除非敵人的法力神通真個高到三仙二老那一等階,或可依仗神通法力強行將其攝取,然後再用真火煉它個三四十日,方能免除大患。

  可眼下這靈符卻是化星用來對付醉道人三人,這老哥仨又豈有三仙二老那般的神通道法?因此一個疏忽之間,只聽得噗噗連串的入肉之聲與啪啪輕爆細響之間,三聲淒厲大叫突兀傳『蕩』天宇。

  再看時,那醉道人三人已都是滿身血跡淋漓,從胸口以下的周身全都爆出無數個黃豆大小的血洞,殷殷流滲出鮮血,已是被那無數寒星入體震爆出無數血洞來,身受重傷。

  這還是竺氏三小因顧忌俞巒先前所說沒有把靈符威能發揮致所傷,若是三小真個一意要取醉道人等的『性』命,那隨心而動的無數入體寒星卻早就可把醉道人等的三幅臭皮囊給爆震得支零破散,血肉橫飛。

  真若那般,醉道人三人便只有兵解轉世的唯一一法了,不像現雖吃了極大苦頭大傷元氣,但肉身終可保住。

  可即便如此,三人傷得這般重法,沒有個三五月修養恢復也絕不可能再與人交手鬥法了。且這三人之傷,是正教與百蠻雙方相持了小半日來初有人受此重傷。

  因此見得這三人重傷如此,那正教一方的眾仙臉『色』便也都變得極是陰沉難看起來。尤其是急匆匆趕飛過來,卻未及救下三人的長髯麻衣老者,是揮手放出一片彩光把醉道人三人托起送往後方,交由那兩個也都趕過來的女尼醫治。

  他自己則是一雙細長眼睛精芒閃閃,咄咄『逼』視著竺氏姐弟沉聲冷喝道:“好狠的三個娃娃,那峨眉的三位道友與你們有何等的深仇大恨?竟惹得你們下此狠手,連枯竹老怪的竹葉靈符也都使了出來。難道那老怪賜你們神符時,沒有同你們講過此物不得妄用嗎?嗯?”

  一時間,滿天滿谷都回『蕩』這老人的喝問聲,引得場眾仙皆都矚目,皆都分心,當然是指仍鬥法不止的雙方眾人而言……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3
74 霞輝映,彩沖霄,綠袍易轍

  “……難道那老怪賜你們神符時,沒有痛你們講過此物不得妄用嗎?嗯?”那長髯老人一雙細目中精芒咄咄,『逼』視著竺氏三小厲聲叱問道。

  面對著對方這厲聲叱問的長髯老人,竺家三姐弟忽然間卻是被叱問得有些發愣,有些不知所措,竟不知該以何等言辭去回對對方。

  卻是他們被自己首次以寶傷人的威能給震撼得有些慌了,要知道這三小現今也不過才十三四歲年紀,雖說身入仙門已成修士,且服用了金丹靈『藥』修為堪近於三仙,但這一次卻始終也是三小第一次與人鬥法,第一次縱寶傷人,那竹葉神符的狠厲是出乎了三小意料,竟能把敵人的身體瞬間震爆出那麼多細小血洞來,那慘狀看三小眼裡真個讓她們有些心慌。

  說到底,竺氏三小還是年紀稍幼,心境沒有過關,否則以她們三姐弟毫不遜『色』於芷仙明娘的資質,那芷仙明娘都能早就凝結散仙成就元嬰,三小為何就獨獨沒有結成元嬰?比明娘芷仙都差半步。

  根子就這心境之上,雖然蜀山世界中修士對於心境的要求並沒有提到一個極度重要的地步,但基本的通達明了也還是必要的。三小恰恰就是缺乏了這麼一個把自己由受呵護的孩童身份,轉換成一個逆勢修行的修士身份。

  但三小因一時心慌而被叱問得愣住了,可百蠻一方卻並不只有三小場,聽得對方那長髯老人如此喝問自己的同門,那一旁的唐石便就心中有氣,哈哈一笑接口譏諷道:“哈!沒想到此間還能聽得如此一番義正言辭的叱問,若非我現就處身於此地,說不準還真會把你這老兒視為什麼嫉惡如仇的前輩高人呢!可惜,可惜,可惜眼下有這多人都看著,事實如何卻也不是老兒你擺出一副正氣滿滿的嘴臉就可掩蓋扭轉的。無恥老兒,你眼睛瞎了?沒看到那三個峨眉賊道也用飛劍攻擊我的師弟師妹?難道這世間的規矩是你們定的,只許你打我們,卻不許我們打你們不成?無恥的老傢伙,倚老賣老怕不是你這個賣法吧!”

  說著話,唐石便御遁過來擋了三小身前,滿面不屑的看著對面這賣相頗佳的長髯老人。

  他也是被這老傢伙給惹惱了,雖暫時還沒有辨出對方究竟是何身份,但只看對方那副賣相,就可確定其人的身份定是不低。

  偏就是這麼一個身份不低的老傢伙卻只看到了他們自己人受傷,卻全不顧那醉道人三人的飛劍也險些傷了三小,若不是自己出手得及時,現受傷的怕就不是醉道人等而是自己的師弟師妹。

  於是,因對方老兒的護短蠻橫,唐石便也心中大怒,毫不猶豫的開利口臭罵了這老兒一頓。要知道百蠻山,竺氏三姐弟這三個年級幼的同門可向是被眾弟子是喜愛呵護的,包括排名猶三小之下的秦家姐妹。

  而論口才,能那麼多狡猾凶毒的百蠻原弟子中居首,唐石的冷嘲熱諷又豈會讓人?一席話當下直把得對方譏諷得鬚眉倒豎,狹目通紅,一聲可裂金石的歷嘯“小輩,你找死。”老兒的兩條長臂與一雙大手便齊齊揚起,十指如鉤遙遙抓向唐石。

  而他與唐石彼此間本隔了二三十丈的距離,偏那雙細長指爪一齊外伸,立時便有五青五白十道光華由指尖上發出,向唐石齊齊激『射』而去,宛如十道長虹,凌厲無匹處遠勝先時那醉道人等的三口飛劍。

  唐石也早防著他這一手,見對方青白長虹『射』來剛要放出五『色』琉璃穹廬抵擋,忽就聽得身後有人脆喝道:“三師弟避開。”

  心念一轉,唐石忙御遁閃避一旁。而就他避開的同時,“咚”的一聲雄渾鐘鳴,漫天金霞輝映耀日處,一口古拙奇巨,帶著無金光的奇古巨鐘已騰然飛起空中,迎上了那激『射』過來的青白長虹。

  “咚~~”

  巨鐘轟鳴繚繞不絕,令得滿天眾仙齊都矚目,別人倒還無妨,只覺那鐘鳴聲似響徹天地,雄渾異常。

  可聽正放出青虹的長髯老人耳中,那轟然之聲卻是入耳大震,肺腑俱顫,只覺這鐘聲似無處不,無處不鳴,整個天地好像都變得一滯,體內真氣是一凝,停止了流動,令得他爪指發出的青白長虹頓時後繼乏力,頓被奇古巨鐘迎著青白長虹一通逆向直衝把全都震散。

  隨即,一男一女兩位高大偉岸到超乎想像的奇偉巨靈,也都御遁起了空中,那女的往空把手一招,空中那足有數丈大小的巨鐘已攸地暴縮回飛,眨眼間落巨靈掌心,化為一座古拙斑斕的三寸紅銅古鐘。

  而女巨靈的右首,那身材遠比她還要偉岸龐大的男巨靈,手中此時也是虛虛托定一物,是枚大小也約三寸,晶體剔透,雕琢龍形的一方玉印。托掌心之上滴溜溜盤旋,放『射』出輝耀丈許的青霞毫光,一望便知也是一件難得的奇寶。

  這兩個人忽然現身,卻又把個正教眾仙看得都是一驚,尤其那遠處觀戰的神駝乙休,是目『射』奇光遙遙向他們看來,口中還忍不住驚嘆道:“好傢伙,這真是一個接著一個,鬥了這麼半天,百蠻一方竟還藏著這兩個巨靈,真不知這百蠻山到底還隱藏了多少實力,倒也虧得那綠袍老魔,如許多的佳才美資竟被他隱藏至今日方現,可見這老魔確是所謀頗深呀!”

  “不錯。”韓仙子微微點頭,也言道:“綠袍這數年來確變得大有不同,不但神通大漲揚名三教,且行事作風也再不聞有舊日那凶狠殘毒之舉,尤其他竟悄然的造就了這麼多門人佳弟,幾近可與峨眉媲美,看來這三教日後卻要多事了。但我為好奇的,是適才那古鐘是件什麼法寶,怎往日從未聽過?”

  “此事我便可與賢妻解『惑』。”乙休一笑,答道:“那古鐘賢妻你以往確從未見過,但來歷卻應該聽說過。上古金仙廣成子傳繼道統的廣成七寶知道吧!若我所料不差,那古鐘,與旁邊那大個子手中的玉印,便正應是那崆峒七寶中的其二。”

  “崆峒七寶?”韓仙子顰眉思量一下,眼前一亮已想起了那鐘印的來歷道:“大有鐘,青龍印?”

  “十有**就是那兩件東西。”乙休點點頭道。

  而這夫妻倆的一番對答卻也半點不錯,那古鐘玉印,也正是那出自元江金船,廣成金仙所遺的崆峒七寶之二的大有鐘、青龍印。至於持寶兩位巨靈的身份無須再猜,除了那狄家姐弟勝男阿莽外,這世間卻還有何人能有眼前這幅偉岸軀體?

  卻是此前百蠻山綠袍令眾徒抓緊闖陣時,勝男與阿莽便先後陣中得了這大有鐘與青龍印。且鐘印二寶正都是以勢壓人之寶,不似飛劍等物走得靈巧一路,被這姐弟倆分別所得卻也是相得益彰。

  再說這姐弟倆雙雙現身,以大有鐘忽然發威破了長髯老人的十指長虹後,那勝男戳指一點對方,便清亮的大喝道:“你這老兒好不知羞,只嚴於對人,卻不知嚴於律己。那麼一大把年紀剛剛滿口指責過我的師妹師弟,卻就立時出手意圖傷人。臭老頭,難道你剛剛發出的你些虹光劍氣真要打到我師弟身上,傷及的後果就沒有那竹葉靈符嚴重嗎?我看你真個像我三師弟所說一樣,老兒確實無恥。”

  “你……”那老兒被勝男斥罵得是暴怒滿面,他天『性』本就急躁,此時暴怒之下臉『色』漲得直是滴血一般,鬚髮皆張厲叫了聲:“小輩,我要你們的命。”

  再揚手處,十指中的青白長虹是再度發出,縱橫交錯破空呼嘯,聲勢比適才還大,令得勝男阿莽忙齊齊放出各自的法寶抵擋,鏗鏘連響寶氣沖霄間,那十道青白長虹『射』大有鐘,青龍印上,竟如同劍氣般激起了鏗鏘不絕的一派金鐵交鳴之聲,竟然猶如飛劍。

  實則,這老兒所放出的青白長虹其實就是飛劍,而絕非是百蠻弟子所認為的真氣化虹。

  原來這老兒也是個有來歷的。他來自陝西黃龍山,道號猿長老,本是人與猿交合而生,後偶得仙緣得了一部玉版火真經,便黃龍山隱居修煉數百年,練得了一身神通。

  眼下他所放出的青白長虹,正是其采煉西方太乙真金苦煉數百年,與本身真元融會,從來難得一用的太乙天罡劍氣。也是玄門正宗的一種煉劍之術,並非旁門,威力頗大,若非勝男阿莽的鐘印都是奇寶,普通的法寶飛劍等還真擋不住這太乙天罡劍氣的一擊。

  至於適才這老猿的劍氣被大有鐘所破之事,卻只是因為其猿『性』焦躁驕狂,對如唐石等後輩頗不意,故才沒有著意防護自身著了大有鐘的道。

  但眼下這老猿已把百蠻眾弟子恨得及了,對那大有鐘的威能也都瞭解了三分,施神通護住紫府元靈,那大有鐘的鐘聲便是再巨,又如何能撼搖得動這修為神通僅略差乙休一籌的得道老猿精?

  而見得老猿精再度出手,唐石與竺氏三小剛要『插』手相助,對方陣營中的那兩位女尼,與隱身空中看猿長老與百蠻弟子相鬥的胖娃娃李洪,便也都齊齊出手各展神通,祥光寶氣瞬間輝騰瀰漫,轉眼也都加入戰團攔住唐石與三小等,全不交代什麼場面話便與百蠻眾弟子動起手來。

  這般一來,這西崆峒珠靈澗上空百十里方圓之內,可就變成了一片霞光寶氣的瑰麗世界了。先時只是百蠻一方與朱由穆等六人鬥法,因百蠻一方心存拖延之故便都是分向針對固定對手,以法寶神通彼此相持。

  可眼前這空中雖醉道人等峨眉三道被送到了乙休落腳的小峰頂安置,空中卻又多了如猿長老,李洪,以及兩位女尼等四位神通明顯遠勝前面三人的大能修士,這般一來鬥起法時雙方便難始終針對固定的對手了。

  不說別人,單看那李洪利用乃師所傳的佛法神通,忽隱忽現毫無定向,一會出現竺氏三小處用如意金連環抵消三小的三才清寧圈,轉眼又幻閃於唐石背後用一口金『色』飛劍向他身後斬刺,再頃刻又跑到那商風子處以佛門金剛巨靈掌遙遙向商風子拍去,被他這般神出鬼沒的一攪,那百蠻眾弟子哪還敢穩穩當當的依仗法寶與敵人相持?

  於是乎,唐石的招呼安排下,百蠻一方除俞巒依仗修為太高不懼偷襲仍與姜雪君拚鬥法寶飛劍外,餘下眾人卻或是身劍合一,或是齊聚一處,也都針鋒相對與敵人繼續大鬥。

  身劍和一不用細說,便是將本身附和飛劍所化的流虹之內,身滿空交錯縱橫與眾多敵人拚鬥那戰技劍法。

  眾弟子中運用此法的便只有明娘、芷仙、司徒平三人,這三人依仗各自的神劍化虹橫飛,都學那李洪神出鬼沒的向敵人攻擊。

  還有上官紅與秦家姐妹,這三女一個依仗九天元陽尺攻守合一全不懼敵人偷襲,也滿空縱橫對敵之列。秦家姐妹是了得,那彌塵幡之效比李洪佛光遁法來的還要詭異,瞻之前忽焉後,一時間對那正教眾人的威脅也都極大。

  而去除以上六人外,餘下眾弟子就不能運用前法了,其實若他們把那合沙奇書上所載的五行遁影之術,也就是神駝先時所施展的神通煉得精深處,其效也可不遜於李洪等人。可是合沙奇書是何等的博大精深,區區數年百蠻眾徒又如何可能把它數練成?

  因此,唐石的指揮下包括他自己、勝男姐弟、竺氏三小、商風子等共計七人便空中聚了一處,身外是芷仙特意抽暇借給勝男的太乙五煙羅內層防護,外層是三小的清寧寶圈攻守合一,然後齊集了大有鐘,青龍印,戊土烈陽兩柄神杵,五『色』穹廬,巨型裡圭等諸多攻擊法寶合擊一處,置身五煙羅幻化的煙幢之內這七個人便空中橫衝直撞起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此多奇寶至珍合擊一處,便是朱由穆李寧猿長老等輩任意一人也不敢單獨硬拚抵擋,要知道百蠻七徒可都是成就散仙與半步散仙的修為法力,一個兩個猶還罷了!七個人合力御寶攻擊,場的卻有哪個敢於以一己之力硬接?

  無奈之下,正教一方便也只得合力出手,集朱由穆、李寧、猿長老三人合力施展神通,強行壓制住了這七人。而那兩位女尼,也就是從黃山趕來的玉清餐霞兩人,配合著李洪申屠宏花無邪也空中與芷仙明娘司徒平等五人打起了游擊來。

  此時那商風子被朱由穆等壓制,申屠宏的天璇星沙便也敢再度發威了。

  一時間,就見得滿空均是霞彩劍光,奇珍異寶縱橫飛舞,光焰四『射』,火星橫飛,時而大片金霞燦爛輝耀,時而漫天青虹縱橫交織,有那萬千繽紛奇花,滿空盛放金蓮,以及億萬繁星五『色』星沙等等等,真個是寶氣沖霄,奇光朗照,方圓數百里內,全被映成了五光十『色』,構成了亙古罕見之奇景,瑰麗無方……

  只是百蠻弟子雖都皆有珍奇法寶護身,無奈此時他們所面對的對手實都是太強了,都堪稱一方宗師級人物,所以又過的小半個時辰左右,百蠻一方便已漸落下風,被對手『逼』得只剩下招架之力。

  若這般持續下去,卻終要羅敗虧輸。當然短時間內倒還無妨,一兩個時辰他們還是能夠支撐的。

  不過,空中這等不利的場景此時珠澗之下的綠袍卻也都早以神識看得分明,此時他那二十七顆九子母陰雷已是用到了第十八顆,眼見那玉璧表面的金霞佛篆雖比起初大為失『色』,但仍是堅持未破,這老祖的心中便是焦灼不已,知道自己那眾弟子多也就再能勉強支撐兩個時辰,而兩個時辰,這禁制卻絕無可能告破。

  於是這老祖猛的把心一橫,身形驟化綠虹衝出澗上,一揚手,一輪金芒電『射』,中心深紅,宛如日輪的一件斧形奇寶,已是發出轟轟雷電之聲向那朱由穆轟擊而去。

  隨即,綠袍是清聲大喝道:“明娘,芷仙,紅兒,你們三人立時下去珠澗,用元靈真氣彙集激發這九子母陰雷破那玉璧禁制,此地有為師前來抵擋,你們只觀去破禁取寶就好,接住,快去。”

  說著話,他那大手往距己較近的官紅處一揚,一隻盛裝著餘下的九顆陰雷的絲囊已是冉冉向那由紫氣金花護體的上官紅飛去。

  眼見絲囊距離上官紅還有數丈,忽就見得光影一閃,一個小小的身影驟現空中,伸出欺霜賽雪的小手便向絲囊抓去,正是那胖娃娃李洪。

  不過老祖即敢飛空飄物,其又如何沒有防備後手,上官紅大驚的目光中李洪小手剛要抓住絲囊,忽啊的一聲大叫已急速縮手。再看時,就見那絲囊之外已不知何時多了一層紫青輝映的如意燈花包裹。

  而後,綠袍這邊揚聲一笑,清聲道:“小傢伙,還敢搶老祖的東西不?吃苦頭了吧!”清亮的大笑聲響徹行雲,絲囊卻已是落了上官紅的手裡……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3
75 連發威,顯二寶,猿精喪體

  清亮的大笑聲回『蕩』天宇,剛剛從澗底衝上來綠袍表面看上去揮灑從容,似乎對於眼前如此之眾的諸多強敵毫不意,仍鎮定自如的指派那明娘芷仙上官紅三人代替自己去下澗破禁,一派的胸有成竹之像。

  可誰也沒看出來,此時這老祖心中正是焦躁懊惱之極。不錯,是懊惱,而不是懊悔,因為對於此次西崆峒欲圖破禁取寶之事,他事前已是費了心力謀劃,把百蠻山所有實力全都傾巢而出,到這珠澗之後準備工作也是做得無法再充足了,諸如什麼陰雷陣圖顛倒法陣等等等等無一落下,可說已經是施展了他的所有解數。

  但事情終還是鬧到此時地步,那就不是人謀不周,而是天機不允了。連設了三套顛倒五行混沌法陣猶未能掩蓋天機,猶引得正教諸多強敵接踵而至,那老祖還有什麼話說?沒有,無話可說。

  所以綠袍便『性』從澗下出來,令三位看中的女徒下澗接替自己去繼續破禁,他自己則親身出來與眾強敵放對,拖延時間。

  且到得此時,他對於成功奪取大雄遺珍的把穩也已由起初的九成把握,降到了眼下只餘三成不到。不是因為眼前現身的諸多強敵,若只看眼前這些強敵,他自信合俞巒與眾弟子之力還是能擋住他們的,把握少也要余有七成。

  之所以說把握只餘三成不到,卻是因為他的靈覺,靈覺中的警兆眼前這麼多強敵全都現身之後,不但沒有停止反警示的頻率還強大了,遠比眼前眾人現身之前為強烈,這才是老祖把握急降的真正理由。

  甚至隱隱中綠袍能感覺到,恐怕那澗下的玉璧遺珍一層禁制被破之時,也靈覺警示的巨大威脅臨頭之時,這種威脅給他的感覺要勝過當初面對峨眉兩儀大陣時的威脅,甚至心中他已推斷出了幾分威脅將來自何方。

  但那又如何?難道就因為感受到威脅,自己就能半途退縮率俞巒及眾弟子遠遠避開此地,放棄大雄遺珍嗎?

  不行,也不能,綠袍適才珠澗之地已把此事想得明白透徹,避是避不了的。即便今日避過去了,暫時保得百蠻實力無礙,可日後呢?還要再避嗎?就這麼一直避下去?永遠妄圖取巧永遠保存實力,就等什麼時候百蠻實力劇增到再無畏懼任何強敵時才出來揚眉吐氣?

  不可能的,因為你百蠻山緩稱王廣積糧的同時,人家正教人家峨眉早已是髮束冠冕囊括四海了,一切的資源全都是人家的,你百蠻山小心翼翼的經營的同時,人家早已經大張旗鼓的聚宇內法寶靈『藥』道書仙籍於一門,發展仍將遠遠勝過於你。

  權衡利弊再三之下,這老祖把心一橫,終決定迎難而上,便是今日拼他個魚死網破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套句前世的俗語叫發昏擋不了死,愛咋咋地吧!

  眼下還只是靈覺生出的警兆,還沒到那萬不可為的地步,真若到了那時再隨機應變好了。於是,綠袍心有決斷之下,終還是不甘放棄大雄遺珍,終還是親身出澗,替下三位女徒與眾強敵對抗。

  而他一出,先是揚手放出一寶向那正向自己眾徒急攻不停的朱由穆攻去,然後又利用拋送陰雷之事小小陰了一下妙一愛子李洪,現身便即引得眾仙皆都矚目,無論那方都是不由得手中一緩,有意無意的兩邊暫時脫離,各自回到雙方陣營重整旗鼓。

  尤其是朱由穆,被那金芒電『射』,宛如一團日輪的兩儀神斧令『逼』得急退出千丈之外,一雙大袖飄飛不停揮出片片祥靄金蓮抵擋激『射』轟隆飛來的神斧令,竟似有些手忙腳『亂』。

  倒不是他神通不濟,老祖一出面就能打得他全無還手之力,屬實卻是那兩儀神符令正是這和尚的剋星。因為神僧白眉三教的輩分神通都堪稱頂尖之故,故白眉這一脈無論是有意無意卻都是繼承了他的作風,向不以什麼降魔法寶揚名,而多以佛法神通克敵。

  偏如此放白眉和尚身上自然可行,畢竟那和尚的神通佛法已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不下於西方羅漢,一出手那大神通自少有可敵之輩,縱橫宇內無人敢於正面相抗。

  但換到他的弟子身上,這一套就行之不大通了。對付如百蠻弟子那些後輩猶可,朱由穆猶可依仗法力遠勝以佛法神光強壓制住對手。可換了綠袍,彼此間修為法力相差不多,誰手中多有一件得力的法寶可就是立奏立竿見影之效。

  尤其老祖有意針對放出了兩儀神斧令,這一下是令朱由穆大落下風。那件出去盤犖遺珍中的神斧令能放兩儀陰陽光焰,善破除敵人什麼神光佛光魔光的,舉凡是精氣神光一類的神通卻皆擋不住神斧令的兩儀光焰衝擊。

  如是,管那朱由穆大袖翻飛間小旃檀佛法連施不停,身前也連連泛起無量祥靄金蓮,但只要被那風雷轟隆不絕的雙斧日輪往中一沖,稍挨著日輪金『色』光焰邊的祥靄金蓮頓時間便會如沸湯潑雪般,都消融,絲毫不能阻擋日輪發威。

  後還是那遠處與俞巒逐漸脫離接觸的姜雪君看出奧妙,忙再放出天龍剪替情郎擋下了神斧令,這才讓已經頗顯狼狽的朱由穆脫出身來,飄身回到己方陣營中與李寧等人並肩而立。

  而他一回陣中,那後至的兩名女尼餐霞玉清便同都過來與他招呼,彼此客氣寒暄兩句後,朱由穆便臉『色』稍顯陰沉的轉頭再望向空中那正與天龍剪鏗鏘交擊,濺起片片金星火雨的神斧令沉聲道:“師兄,餐霞玉清兩位大師,若等下再與那綠袍動起手來,你們可要多加留意那空中的日輪法寶了。”

  “哦?師弟為何有此一說,難道那法寶有什麼奧妙之處嗎?”李寧接口道。實則他剛才便已看出朱由穆被那法寶『逼』得退避不已,已覺有點不對,現開口發問只不過替那餐霞玉清把不便開口的話先行問出罷了!

  朱由穆自也明白師兄的用意,便點點頭道:“正是,若我適才所觀不差,那日月輪狀法寶所放出的金『色』光焰卻正應是那陰陽兩儀光焰。”

  “陰陽兩儀光焰?那豈不正是我等佛法神通的剋星?”玉清驚訝接口道。卻是驚聞此訊,她便也顧不得什麼好不好接口的顧慮了。

  因為她那一身法力神通之中,離合神光卻正是其大的依仗。

  “多半便是如此了,否則貧僧適才也不會被那法寶『逼』得那般狼狽。”朱由穆點頭道。

  “嗯!”

  餘下三人也都點了點頭,皆都舉目望向空中的神斧令,臉『色』多多少少也都有些陰沉。身為佛門弟子,遇上這等專克自己神通佛法的法寶,這幾個人誰也是都高興不起來。

  片刻後,終還是李寧緩緩道:“既然如此,那等下再動手時便只好請雪君姑娘和猿長老稍加留意了,只要綠袍再放此寶,就請那兩位道友出手相截,以免我等以短擊長,平白耗力。”

  “便是如此吧!”其餘三人同聲道。

  於是,又稍待片刻待那姜雪君與綠袍也逐漸罷鬥,各自召回法寶後,那空中便只餘下一個猿長老仍舊鬚髮皆張的雙手劍氣向那勝男阿莽等聚一起的百蠻弟子急攻不停。

  猿『性』靈巧,猿『性』記仇,加之這老猿精法力又遠勝眾弟子,眾弟子的法寶難以對他形成合力,故他卻是把身形化為一道流虹繞著眾弟子上下環飛,十指猶如長虹的青白太乙天罡劍氣是交織縱橫滿天,噗噗不斷無有歇止打得那眾弟子身外護體的五煙羅彩煙矯騰,搖移不斷。

  可謂是把其一身神通發揮得淋漓致,只容他向眾徒猛攻,眾徒卻難以還擊。

  而這邊綠袍剛剛招回那兩儀神斧令,轉目卻看得這老猿精猶自不肯罷手!心中不由得隱隱生怒,暗罵這老猿精不識趣,我百蠻山與你黃龍山有何仇怨?別人都已收手你猶急攻不停,莫非真把你一個山中老猿當成什麼惹不得的人物了?

  想到這,老祖心中一狠,已決定狠狠的給這老猿一個報應。電轉思量一下,知道欲要傷這老猿便要一擊就中,否則對方有那麼多法力好不亞於自己的強敵場,一擊不中恐怕立時就會引來旁人『插』手,絕無可能傷及對方。

  於是,這老祖翻掌之間,手中卻已多了一物,運功於眼慧目灼灼,清晰無比的咄咄盯住那老猿精縱橫繞飛的身形本體,忽就厲喝聲一聲道:“老猿精看寶。”一物也揚手向對方打去。

  那猿長老原本依仗自己的神通了得遁法神妙正環飛急攻不休,誓要給百蠻小輩一個報應,要他們知道前輩不可輕辱。不料忽聽得那邊綠袍厲聲大喝,忙轉目看去時,對方正打出一件大如茶杯,透明渾圓的圓卵向自己襲來,那透明圓卵寶光並不強烈,只是發出橙黃的尺許光暈,似乎威能不是太大。

  但這老猿精生『性』機警,雖見對方寶物似威能不大,但因知道綠袍手段凶毒卻也沒敢怠慢。不但左手五道白虹劍氣回縮護住己身,右手是迅急從寶囊掠過急急揚出打出三道形若狼形的黑光電飛迎『射』那圓卵,欲以自己這三枚天狼釘就口把圓卵攔住『射』破,不令它接近己身。

  如是,老猿精這一番應對可謂是點滴不『露』,對老祖也都是重視之極,若無有太大意外,他的這番準備應該已是足矣。

  可惜,便是這老猿精再精似鬼,卻也是喝了老祖的洗腳水。他那機緣所得的前古至寶天狼釘剛剛品字打出,忽就見那透明圓卵突然來勢暴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攸忽飛至近前,猶相距二十餘丈外已啪的暴起極清脆劇烈的爆音,剎那間千萬縷彩絲橫飛激『射』,五『色』相雲霞花雨繽紛,只覺整個西崆峒千山萬千齊起回音處,一片由圓卵爆裂繽紛的五『色』雲霞頃刻間已延擴出數百丈方圓,沒等老猿精反應過來,已是將他包裹其中。

  幾於同時,猛聽得雲霞中一聲極其淒厲的嚎叫,彷彿似電一般掣轉,一道青白光華已是破開霞雲往西南空中急飛,去勢凌厲無比,幾乎連目光都追之不及。

  所幸場眾仙個個都是法力深厚練就慧眼,同都抬目看處,正教眾仙的臉『色』皆都大變,就連那遠處觀戰的神通乙休,也都是臉『色』一僵目中精光急閃,身形驟化金虹飛去,追著那青白光華便急飛而去。

  而見乙休去追,那朱由穆這才轉過臉來,神情無比陰沉的看著綠袍道:“老魔,你好狠的辣手。”

  “狠嗎?”綠袍不屑一笑,一手至寶囊中取出一隻五寸玉瓶,運玄功使法決往空一拋,那玉瓶至空後便攸地暴丈尺許,瓶口放出一片五『色』奇光向那空中浮沉若載的彩絲雲霞裹去,一邊又毫不經意的回道:“我還嫌下手輕了些呢!那無恥的老猿精為了捧你們正教以及峨眉的臭腳,竟然不顧身份臉面接連向我弟子出手,連老祖我現身之後猶不罷休!若不狠狠與他一個報應,怕然後不管什麼人都敢於欺辱到我百蠻山頭上了。

  落得如此下場,正是那老猿精該有之報,老祖我心安理得。”

  說著話,他那大手法決催使急處,空中的彩絲雲霞便如長鯨吸水一般,都被五『色』奇光裹著回吸至寶瓶之中。

  只是管他出瓶極速,但那彩絲雲霞傷敵後被中天日影一照,被高空天風一吹,十停中也都散了半停,只收回了九亭半,但已是令老祖大為歡喜。

  原來,適才老祖用於傷敵的透明圓卵,卻正是他得自廣成金船的上古至寶歸化神音。這歸化神音乃廣成子崆峒絕頂用九年之功窮參造化煉成之寶,內中貯有前古太虛精氣,兼陰陽兩儀妙用,任多厲害的妖魔鬼怪,當之必無倖免。

  猿長老正是人猿交合所生,正也可算得妖魔一流,被此寶一擊而中,他那下場還能好倒哪去?

  適才那到從雲霞中沖飛而出的青白光華,卻正是老猿精的本命元精精氣所化。那本命元精精氣之內,正包裹著老猿精的三寸嬰兒。至於他的本體,卻早被歸化神音之威給化成了齏粉,皮囊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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