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49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3
76 聖僧現,神尼出,梵唱鐘鳴

  歸化神音出手,老猿精喪體,或者說兵解遠遁,這個結果不但是正教諸仙沒有想到,且就連綠袍自己,也沒想此次取寶竟先這猿精身上開了利市。

  但對於重創老猿精一事,這老祖心中也都全無半點悔意,卻是比較可惜自己那歸化神音略減了靈效,日後重凝練時不免要稍失威能。

  不過因為數月前取盤犖遺寶時把明娘的青蜃瓶暫時借用,此後諸事繁雜一直沒有賜還,故適才思量教訓那老猿精之時,他才想起了寶瓶卻正自己手中,這才捨得把歸化神音的初次威能使老猿身上,否則若無寶瓶手,便是老祖再想教訓猿精,卻也絕不捨得以歸化神音這等重寶浪費對方身上。

  此刻一邊與正教眾仙鬥口,一邊他便急急御使玉瓶回收神音所爆出的前古太虛精氣,待日後回山後費上個七七四十九日苦功以太清煉寶之術重祭煉,歸化神音卻還能再復使用,只不過威能將會稍減,但如猿長老這般的妖魔精怪卻還是難堪此寶一擊,仍是一件頂級的珍奇至寶。

  而他這裡急收太虛精氣,動作起來極快,頃刻已把精氣都回收寶瓶,對面的正教諸仙看眼裡卻已都反應了過來。

  尤其是朱由穆和李寧,心中是大為懊悔,適才他們卻只顧因猿長老兵解而急怒喝問綠袍,卻沒有注意到對方正運用寶瓶回收法寶精氣。否則就算因此再引起混戰,這兩個和尚也皆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定要把對方收寶之舉給攪『亂』難成。

  但現對方顯然已是收寶成功,再要出手也是不及,兩個和尚便只得強壓心火,暫時按捺住怒意與對方鬥口。

  實則他們倒也不是真個想與老祖鬥口,而不想出手攻敵,卻只是經過這小半日的連場大鬥後,隱隱的這些人心中已真個對百蠻一方頗是存有了顧忌,再沒有了必勝之心。尤其是當綠袍亮出兩儀神斧令穩克他們的佛法神通,及用歸化神音重創了猿長老後,便是朱由穆等再是自傲,也絕不敢自認僅憑眼下自己這些人就能奈何得了百蠻一方。

  故權衡再三之下,朱由穆心念電轉,忽就有了一個主意,當即上前一步向那從容看著己等的老祖便沉聲喝道:“綠袍,今日之事已是至此,我這裡後問你一遍,你究竟肯不肯放棄盜取我佛門至寶?肯不肯停手罷鬥就此退去?”

  “盜取?退去?”綠袍哈哈一笑,答道:“和尚,你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吧?這大雄遺珍擺靈珠澗已近千年,早都是無主之物。眼下此間有這麼多人場看著,我百蠻山是大大方方的此取寶,又何來盜取二字?至於退去之說是無稽,你覺得有這可能嗎?”

  “很好。”朱由穆接口一聲清喝,面沉如水道:“那也隨你,既然你綠袍鐵了心要奪佛寶,此刻我也不與你再爭。諸位道友,我等且先暫退,且看他百蠻究竟要如何從此間帶走我佛門遺珍。”

  說著話,他便即很是乾脆的轉身御遁,向那乙休夫『婦』落腳的小峰飛去,再不回頭多看一眼。

  而他同陣的正教眾仙見他如此,起初還都一愕,但轉念間已都想通了朱由穆定是別有道理,便哪個也不再多言,頃刻皆尾隨這和尚轉身離去,竟把個綠袍和百蠻山一方全都晾了當場。

  偏眼見得正教眾仙皆都退往那裡許外的小峰峰頂,綠袍的神『色』不但不見舒緩,反倒是越發的陰沉下來,狹長細目中碧芒幽閃,默然看著對方全都離開,他的眉宇卻是緊緊的皺了起來,身上隱透出一股凝重的壓抑之氣。。

  還是空中不遠處的俞巒看出了老祖的不對,便飄身飛抵近前輕聲道:“老祖,可是有什麼不對?你擔心正教那邊還會有人來同他們匯合?”

  “嗯!”綠袍點點頭,也都低聲答道:“他們還有人來是一定的,尤其是峨眉,除了那醉道人幾人外便只來了一個李洪和一個申屠宏,其中除了李洪都算不得什麼重要人物,所以他們還有人來是一定的。不過我現擔心的並不是峨眉派,而那那幾個佛家大能。”

  “佛家大能?你是指白眉芬陀?”俞巒立時醒悟。

  “不錯。”綠袍神情凝重的答道:“我擔心的正是那白眉芬陀,甚至是天蒙和尚。要知道這幾個和尚老尼對這大雄遺珍可向來頗是看中,眼下白眉芬陀不用說,兩人的弟子已皆現身。至於天蒙和尚也正是那李洪的師伯,他會不會『插』手此事也說不準。若他們知道但派門人奈何不了我等,怕卻有很大的可能會親身來此『插』手,真要那般事情就麻煩了。”

  “親自『插』手,他們會嗎?”俞巒也皺起了秀眉,思量道:“那天蒙白眉等佛門中身份奇尊,且我出道時就早已少聞有他們親身出手之事,為了一個大雄遺珍,他們會嗎?”

  “會。”綠袍異常肯定的道:“只要有必要,他們就會親自出手,這一點毫無疑問,且我靈覺中的越來越發強烈的警兆也告訴我,除了那幾個和尚老尼外,餘人已經很難會令我生出這麼強烈的警兆。不過此事多做擔心也是無益,眼前且先召集眾弟子齊聚一處小心戒備,等真到了那一步再隨即應變。”

  “嗯!”俞巒點點頭,也再沒有表示異議。到得此時,費了如此大心力,再說要因為一些警兆威脅的便棄取此間遺珍,別說是老祖不會答應,就是俞巒自己也絕不甘心放棄。

  當下兩個人便召集過一旁靜待他們說話的九大弟子,令他們齊聚一處放出護身法寶警戒等等,許多繁雜細事也都不用述。

  暫不說百蠻眾人珠澗之側小心戒備,回頭再看那正教群仙,這些人隨著朱由穆落足小峰峰頂後,先是與韓仙子謝過她夫『婦』不惜稍違兩不相幫之言,幫助照看醉道人等峨眉三道後,玉清便開口問道:“朱師兄,你招呼我等暫退,可是已經想到了對付綠袍之法?”

  “不錯。”朱由穆點了點頭,答道:“適才之事諸位道友也都看到了,那百蠻眾弟子依仗法寶奇珍之力已是頗難壓制,綠袍現身後是連顯兩件奇寶,不但令得前來相助的猿長老當即兵解,那雙斧日輪法寶是專克我等神通,如此再鬥下去也是無益,一時半會我們已很難能壓制住綠袍他們,萬一再大意被他傷了哪位道友,那就是悔之已晚,所以沒有徹底有把握擊敗綠袍之前,以我之意且暫不再與他們動手,另謀他法。”

  “另謀他法?那依朱師兄之見我們要如何設法呢?峨眉那邊因苦行師兄飛昇之事三仙二老皆分不開身,余等凡法力神通與我等接近的不是路途太遠邀之不及便是隱修閉關不好驚動,一時之間我們卻要去哪裡邀請能有足夠實力壓制百蠻的道友同門?”餐霞也皺眉接口道。

  “兩位且不要急,我這裡卻有一番道理,諸位且聽聽如何?”朱由穆又沉聲說道。接著,他便又講出一席話來,卻聽得眾仙皆都點頭,神情臉『色』也都變得舒緩了下來。

  而待他講完之後,包括朱由穆自己內,玉清,李洪,花無邪卻齊都各施手段,聯繫起各自的師門來。

  不錯,朱由穆所謂的辦法,卻就是如綠袍所擔心的一樣,回頭向各自的師門求助,不管是白眉寒月,或是芬陀優曇,甚至是天蒙禪師,只要這五人中任意來上一人,以其輩都遠遠高出綠袍一兩個等階的無上神通佛法,配闔眼前眾仙之力還怕壓制不住百蠻上下?

  至此,朱由穆和玉清皆運起佛門心光禪念之妙法與各自恩師聯絡,李洪和花無邪則是都放出師門心光靈符,皆等待那多位神僧神尼的回音。

  說起來這佛門神通也確是神妙,李洪花無邪二人所發的靈符暫不做理會,且看那朱由穆與玉清兩人閉目禪定不過半個時辰左右,兩人便先後都睜開眼睛,已都各自得了師門的預示。

  優曇倒是沒有答應來此,道是此事另有機緣不合她親身『插』手。朱由穆則就是滿面喜『色』的告訴眾人,他那恩師白眉聖僧已知此間變故,雖對於百蠻山忽然顯『露』出如此實力頗覺驚奇,但還是禪心默算後,答應將與芬陀神尼聯袂來此。

  且白眉有法諭,道是已經算定大雄遺珍的一層禁制將後日午時方能告破,叫眾人不必著急,等他與芬陀來了自有道理,眼下正要借助綠袍之力破去一層禁制和那六字真言,免得到時兩大聖僧神尼親至時還要多費手腳。

  聽了如此的定心丸後,眾仙自然皆都大喜,也再不著急,便都安心這小峰之上安心等待起來。且果然,一個時辰後那芬陀大師的回箋也都傳到,上面所說與白眉法諭無二,眾仙是靜心,是穩穩的等待後日午時。

  便這般,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飛快,靈珠澗與小峰遙遙對持間,正教一方與百蠻山便都沉寂這極度壓抑的氣氛中對持了二日三夜。間中除了那珠澗之下不時很響一聲間隔越來越長的霹靂轟響外,雙方卻誰沒期間向對方挑釁,都默然蓄力做著決戰的準備。

  連第三日上急急御使辟魔神梭趕到此間的李英瓊齊靈雲等,也都被李寧出面攔了下來,就等午時一到,兩大聖僧神尼法架親臨,自然可一舉將百蠻上下壓服。

  而面對著正教一方如此沉穩得近乎詭異的等待,那百蠻教祖綠袍心中自是緊張,基本上他已經斷定對方必定將有強援親至,也斷定來的多半會是那幾位佛道大能之一。不過他這心裡也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即便來的是白眉芬陀,自己依仗兜率神焰和三大寶珠及三大分神皆三合為一的情況之下,豁出三大分神毀自爆卻不信沒有機會強奪遺珍。

  即便是那便是那芬陀老尼,數載前那終南絕谷之中,自己不也其手下虎口拔牙了一回嗎?眼前自己實力是劇增,三大分神加上廣成金丹驟長千年功力,一旦豁出三大分神自爆毀,就不信不能再虎口拔牙一回。

  要知道元神自爆,可與前次被盧嫗用克制之寶震散分神絕不是一回事。分神震散,不過是暫時不能凝形,但神魂核心猶還存,只須像前數月中重凝練便又可復形。

  而分神自爆,則就是如割肉般永遠捨棄了那三份已漸有靈智慧力的神魂之核,利用神魂震爆之劇烈威能與敵人兩敗俱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修士修的是什麼?修的就是身魂,不見常常有修士肉身兵解轉世重修,連肉身本體都可捨棄,獨神魂也就是元神元嬰不可受損,其重要之處也可見一斑了。

  故此若綠袍主動用分神自爆之法和敵人拚命,即便是白眉芬陀那等的佛法神通,也絕對不敢有所輕視。

  便這般雙方各有底牌的等待之下,終於,眼見天中麗日已移中天,午時將至,忽從崖底傳來一聲天地俱撼的轟天巨型,無數道金光驟從澗底衝起,燦爛沖霄,卻是遺珍一層禁制已然破開,那綠袍剛自大喝聲:“小心。”就覺頭頂空中忽有無邊梵唱『蕩』琅琅盈耳,『蕩』漾空山。

  舉目看時,就見那空中忽現出的千重祥靄,萬朵青蓮,一陣旃檀香風吹過,一青一白兩朵花大如斗,萬蕾齊開的數層蓮花,正各自托定一僧一尼現於空中,僧尼四外皆有滿天花雨如笑,齊吐香光,祥氛瀲灩,彩影繽紛。

  那賣相,即便是綠袍心中早有準備,卻仍舊看得心簇神移,頓生嚮往之心。而他猶如此,就不要說餘下的百蠻眾徒與生『性』平和的俞巒了,早都是心智為奪,欲要屈膝拜倒。

  所幸綠袍心念雖動,但轉即已復堅恆,知道眾弟子是被對方梵唱所攝,玄功默運手揮寶囊處,一口青芒四『射』的三尺青鐘已猶地飛起,至空中“咚”的一聲清音鳴響,清越的鐘鳴聲已抵消了滿天梵音,也令俞巒與眾弟子神智一清,再無此前的攝心屈膝之想。

  可不待綠袍開口說話,就聽得右邊空中白蓮上的老尼微微一嘆,揚聲道:“綠袍,你還是不肯醒悟嗎?”

  其聲悠長,琅琅盈耳,卻絲毫不下於此前的梵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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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爆分神,欲脫身,紅蓮忽現

  “綠袍,你還是不肯醒悟嗎?”

  滿空祥靄霞光輝映,漫天青白蓮花盛放,兩位聖僧神尼各籠罩一圈佛光之內,寶相莊嚴的望著下面的綠袍及其百蠻山一眾,四目中全滿是憐憫慈悲之意,配合那千重祥靄,萬道霞光,及琅琅入耳的梵音勸誡聲,其寶相莊嚴處直是不可言說,又把個場所有仙魔都看得是心簇搖移,頓生皈依之念。

  唯有這綠袍,忽見得這兩位僧尼同現,起初時雖也心志為搖,但隨即醒悟後已是意志恆堅,要知道他可不是這世界原生態之居客,心中對於這佛魔之別可不似別人看得那般重法,對於所謂的正果大道只視其為一種手段或過程,為求長生逍遙的手段過程。

  對他來講,什麼旃香滿天,花開見佛,卻也不過只就是佛門弟子中為求極樂而達到的某一種境界,與道門魔家實則並無太大區別,或因為空中這僧尼佛法神通高些顯化出了漫天青蓮,金霞萬道,但那又如何?若是把道家功修煉至三花聚頂五氣朝元之境,魔家大自有無相天魔修煉有成,相信其時賣相之佳也絕不會眼前兩人之下。

  所以聽得芬陀那琅琅回『蕩』的佛音之後,綠袍卻只是揚聲一笑,朗聲道:“又見面了芬陀大師,大師此次現身似與數載前頗有差異啊!顯化出如此之神通法相,怕不只是來問綠袍醒悟與否吧?有什麼話還是請大師直言,綠袍這裡接著便是。”

  言罷!這老祖周身霞彩忽閃,一朵紫青燈花,灼灼輝耀忽生於腳下,形若如意晃眼化為數丈大小一片紫青祥焰,炫彩輝映處毫不亞於空中那僧尼所立的數層青白蓮花,將老祖托起飛至空中。同時,三顆晶潤通透,各耀奇光的寶珠也是齊出天靈,頭頂放出青、紅、銀三『色』奇光盤旋爭輝,光雨紛落,點點灑下。

  於是,就見得一朵數丈大小的紫青燈花靈焰,上面托定一團三『色』光幢,光中挺立一位綠袍男子,負手於背,從容挺立,雖容顏奇醜但別具一股軒昂之勢,,賣相之佳卻也是難以形容,遙遙與對面僧尼的法相分庭抗禮,也都不落下風。

  當然,綠袍顯『露』如此法相神通是借助了諸多天府奇珍紫府異寶之力,與對面那一僧一尼的無邊法相全憑佛法顯化根本無法相提並論,相互間的差距直不可計數。

  但事已至此,便是借助奇寶至珍之力,老祖卻也只能強行與之一爭了,否則不用說別事,單是自己那些弟子氣勢被對方法相所奪,等一下不說動手,便是欲要脫身恐十停遁光能發揮出七停也就不錯了。

  為了讓門人弟子馬上脫出對方的法相神通之震懾,綠袍便也只能勉為其難,顯化出自己的神通法相來警醒眾弟子了。且他此時的心境是比半日前再沉重鬱結百倍,誰能料到竟會是白眉芬陀聯袂至此,這一來事情的嚴重『性』頓就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遠遠不是他事前所做的諸多準備所能應付的。

  他本以為,那幾位佛門大能即便真會前來,多半也都是一人現身,自己依仗眾多奇寶至珍之力加上不惜自爆分神倒也有機會與其一爭。

  可沒料到佛門大能確是來了,但一來就是兩位,如此便是老祖再過自負,他也再不敢有什麼虎口拔牙之心,所以眼下他心中急速盤算的,卻是要不要讓俞巒與眾弟子行那後一招。但就算要用後一招,也需尋個合適的時機,否則有白眉芬陀當面,不到時機合適時怕也容易弄巧成拙。

  故此休看他此時周身紫焰奇光籠罩輝映,看上去從容鎮定氣勢極強,但他的心中,卻正是心念電轉思量那脫身之計。

  反觀芬陀,聽得老祖的回答後,這老尼卻又是微微一嘆,仍是佛音琅琅道:“綠袍,你這數百年深居那苗境偏遠之地,手段凶毒以人心為食,造就罪孽滔天集萬惡於一身,本該早受天誅身化劫灰。只不知數載前你從何處學得了一些偷天換日的手段,這才保得形神至今,逃過了那峨眉代天行誅的兩儀大陣殘喘至今。不過殘命雖是得保,惡孽卻始終要還,今日我與白眉師兄聯袂來此,就是為了你這魔頭而來。

  若是此時你肯醒悟先行自使兵解,元神再隨我回山受佛火灼煉百年迎受孽報,我猶可唸佛法慈悲留你一線生機,只待你惡根被佛火煉就送你轉世。但若你不肯醒悟,今日老尼我也不忌顯『露』一些降魔手段,替世間除一大害,讓你形消神散萬劫不復。老尼之意已述講明,如何自擇綠袍你可做個決斷了。”

  “阿彌陀佛!芬陀大師慈悲。”白眉一旁卻也是喧了聲佛號雙掌合十接口道。聲音同樣琅琅,也似佛音臨塵,令得場眾仙皆都心神一震,腦中一清。

  且那原小峰之頂的朱由穆等正教一眾也皆都趕了過來,只是見得兩位聖僧神尼正與綠袍說話不敢打擾,便皆都候一旁默然肅立。此時聽得芬陀之言,白眉之論,眾仙心中卻皆都大覺欣然解氣,且看你綠袍兩位佛門大能面前還敢如何張狂?目光便全都聚集了綠袍面上。

  不料,迎著眾仙的矚目,聽得芬陀之言白眉之論,那空中的綠袍卻是半點不顯驚容,仍面『色』沉靜只一雙狹目微微眯起,看著對面的白眉芬陀淡淡一笑道:“決斷什麼,你們又想讓老祖我如何決斷?芬陀,你的降魔手段前次那終南絕谷老祖我已領教過一次,雖確實神妙但也沒能奈何於我,今日再戰也不過是舊事重演罷了!你覺得老祖我會怕你的恐嚇威脅?

  還有白眉和尚你,早就聽聞和尚你乃佛門有數的大德神僧之一,既然今日你也專程為老祖我所來,老祖我也只能卻之不恭拱手奉陪了。若是被你們降伏擒下,那萬事莫要再提,什麼形神俱滅萬劫不復也都由你,但若是被我走了,二位神僧神尼就請明日趕早,專程來我百蠻山降妖除魔罷!”

  說著話這老祖把手一揚,大喝一聲:“走。”一片奇光寶氣已揚手向對面的白眉芬陀打去,竟是搶先向對方出手。

  剎那間,萬千朵紫青如意燈花繽紛飛舞,灼灼輝耀鋪天蓋地,內中夾雜了三四道其『色』各異的強烈寶光,如飛舞時奇光激『射』發出轟轟雷電之聲的兩儀神斧令,出手便自暴長畝許方圓,比電還急六條蛇口齊『射』五『色』靈焰的騰蛇環,幻化成龍形紫光的紫光鐲等等。

  可說是這一下老祖已展解數,出八寶,卻只為稍稍拖延一下那對面的白眉芬陀。

  而聽得綠袍大喝走後,那身後的俞巒與百蠻眾弟子卻也反應奇快,知道事情已到了緊急的關頭,便按照事先的約定誰也沒有意圖放出法寶去助老祖,反齊齊向秦家姐妹處圍聚,包括俞巒內,除老祖之外所有人便都聚秦家姐妹周圍,紫玲也早老祖與芬陀說話時手中便已持定彌塵幡,此時輕輕一晃,一幢彩雲便急擁起眾人破空橫移,電掣向那珠澗之下飛『射』下去,是去接那澗下的芷仙明娘上官紅三女。

  這卻是老祖事先便與俞巒和眾弟子交代之事,因知道此次奪寶奇險,老祖便事先已都做了壞的打算,早就約定只要自己大喝走字,那俞巒與眾弟子便不用再管別事,全聚集一處借秦家二女的彌塵幡先行脫身。至於老祖自己有三屍分神為恃,欲想脫身想總是會有辦法的。

  因此,老祖這邊手段出欲拖延時間,俞巒與眾弟子則是欲接了上官紅三女便脫身遠遁返回百蠻。至於大雄遺珍,此時對方已有兩位佛門大能聯袂前來,百蠻這邊還敢餘存有什麼奢望妄念嗎?

  可還是那句話,老祖事先所做的準備倒是充足,預設的應變之道也頗靈動,若是對方單只有芬陀白眉任意一人此,怕還真就攔不住急預脫身的百蠻眾人。只可惜,對方卻並非只是一人,而卻有兩大僧尼此,於是這一次百蠻眾徒預想脫身,恐就沒有設想的那般容易了。

  見得對面的老祖又是神焰又是奇寶的齊齊攻來,那僧尼同是微微一笑,全不須什麼四目對望默契於心之舉,兩人禪心通慧之間,已是明了了各自的司職。

  那白眉單掌輕輕一揚,一片出手千丈,『色』呈純青『色』的光焰已微波『蕩』漾,十分柔和安詳的向綠袍所放出的紫青神焰幾多宗法寶迎去,只聞得旃檀異香瀰漫處,雙方已是交集了一處,頓時間無數聲噼噼啪啪的細爆聲連響不絕,那萬千朵紫青神焰一接觸到這純青『色』柔和光焰,卻立時便都輕爆消散。

  以往那麼強橫難當的紫青兜率神火,爆震後卻只震出些尺許方圓的小洞,隨即便被光焰消融,屬實顯白眉佛光的神妙。

  至於那神斧令騰蛇環紫光鐲等諸多奇寶,則是都被光焰擋住,除神斧令還能勉強破開光焰繼續飛『射』處,餘丈已全都被那光焰接擋裹住,只都還強放出丈許方圓的各『色』寶光,這光海之中勉力衝突。

  此正是先時那芬陀所言的佛火其中一種,大旃檀佛火,又白眉之手放出,其神妙靈奇處也絕非那李寧朱由穆等輩可以比較的。

  而白眉這邊以大旃檀佛火擋住老祖的神焰法寶,那邊芬陀卻早是白蓮冉飛,移飛至那珠澗之右的上空,梵音清唱道:“諸位小施主天生佳才美資,又何須畏老尼而急著離去,待那魔頭降伏之後,老尼卻可給諸位小施主安排導歸正途。”

  說著話,她那大手也是向下微微一揚,一片金霞應手灑落處,只聽得轟隆隆山搖地動間,那原本只有二三十丈寬,兩崖相對的珠澗兩壁,卻轟隆隆各向兩邊再度延擴,直擴出數里方才停止,亮出了澗下那眼見才剛剛欲飛騰而起的五『色』雲幢,正是彌塵幡所幻。

  隨即老尼再是大袖一拂,頓時間身處彌塵幡簇擁的百蠻眾人頓覺幡外的天地似變得無限廣闊,以彌塵幡瞬息千里的速度,飛了好一會眼前竟還能看到那已顯『露』出一扇石門的大雄寶庫,顯然己等眾人仍是沒有飛離澗底,直令得他們立時大驚。

  頃刻間,這芬陀珠澗之上連施兩大神通,移山易地除轟隆震響外山崖竟毫無山石滾落崩塌,納須彌於一芥是綠袍久違數載的無上神通,如是,看老尼之意竟是要把百蠻上下一網打,連眾弟子也沒有任他們離去之意。

  見此,那正急速收回法寶的綠袍心中是一沉,狹目厲芒一閃間,已是把牙一咬將心一橫,大手揮過腰間寶囊連連揚出,銀光忽然暴起輝映處,足足六隻衝天暴起的百丈燦銀大手齊齊飛起,狹帶風雷轟然分向空中的白眉芬陀轟擊而去,正是先時芷仙連番施展那神符所化的鎮魔銀靈掌。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漫天銀靈巨掌一出,那白眉芬陀立時便都收起了那從容閒逸的神情,臉『色』皆都化成凝重,分兩方各齊齊施展自己的佛門神通“金剛大擒拿手”與“大須彌金剛掌”接連擊出漫天的金光巨掌轟向銀靈巨手,心中卻同時生起了一樣的疑『惑』。

  這綠袍,是從哪弄來了這麼許多元靈神符嗎?看這神符化掌之威能絲毫不亞於自己的全力一擊,分明是玄門正宗的鎮魔神符,這老魔怎就有如此福緣一下得了這麼許多?

  兩大聖僧神尼卻沒有注意到,他們施展神通抵擋鎮魔銀靈掌的同時,那老祖的天靈之上,卻有兩尊嬰兒悄然顯形,每尊都合以一顆正盤旋輝映的寶珠,直化為兩『色』流虹趁著空中那巨掌交轟,金銀霞彩激『蕩』衝擊間急速,但又不顯耀目的再分向『射』往芬陀白眉。

  其中紅『色』流虹是『射』向了芬陀,銀『色』流虹才是『射』向白眉。

  於是,正當那漫天勝飆風龍卷的衝擊波四外擴散,把空中的雲層排壓的滾滾翻花處,那一僧一尼卻忽然發現,自己身前百丈處卻驀然多出一或兩道流虹激『射』過來。當然以他們二人的神通自也不懼,雙雙大袖一拂間金霞再起,霞光輝映間再擋向那些流虹。

  卻不料此次這流虹與老祖先前所放諸寶皆不相同,這邊僧尼金霞方起,那邊流虹是齊齊增速,眨眼間飛至兩人身前三十丈,剛被兩人慧目看得清楚來物為何時,就聽得轟轟兩『色』令整個西崆峒都撼搖顫移,較適才巨手對轟時還強烈百倍的轟然震爆已勃然爆響。

  這一爆,無罡煞真火及萬載冰雪精氣同時由兩個方向滿空噴薄四散,無有歇止般蔓延橫掃,頃刻把那白眉芬陀齊齊囊括其中,令得兩僧尼臉『色』齊都大變雙手手印齊掐,放出無佛光籠罩身外,抵擋這彷如要毀天滅地,重歸洪荒宇宙般的滅世真火與萬載冰雪精氣。

  趁著對方處身於真火雪精不能飛身之際,綠袍再度運起玄功急收回那兩枚已是裂出億萬細紋的雪火二珠,臉『色』蒼白無比大喝聲:“走。”

  那因芬陀被困而神妙失的須彌芥子之術便也再阻擋不住彌塵幡的神妙,五『色』雲幢攸地飛至老祖身前將其籠罩其內,再度飛移便要立身遠遁離此。

  可說起來此次西崆峒之事也確實是一波三折,甚至一波三折都難以形容,這邊百蠻師徒一眾眼見就要御使彌塵幡遠遁千里,忽聽得空中又傳來一陣響徹行雲的大笑道:“好手段,確是好手段,你這綠衣服的後生晚輩手段心『性』都頗合老祖我的胃口,以這麼點修為竟然能讓那兩個賊禿賊尼吃得眼前一個小虧,老祖我看得歡喜,十分歡喜,所以今天你們暫就不用走了,有老祖我此,那大雄遺珍我看有哪一個能從你們手中奪去?”

  聽自稱,這說話之人的口氣卻頗似綠袍,但綠袍明明正處於彌塵幡中,且口氣也不敢這麼大。而這聲音剛起時,那御使彌塵幡的紫玲便頓覺寶幡一滯,似有一股絕大的吸力將寶幡外吸住,不容自己御使。

  直待聽完這人之言,包括正邪雙方的所有眾人聞聲看去,就見那東南天際,一片其紅勝血的遮天紅霞攸地衝霄暴起,一個出奇挺拔軒昂的身影簇擁千頃紅蓮之中,正冉冉飄飛而來,似徐實際,眨眼已至眼前。

  那是一個長眉出鬢,面如冠玉,約有二十出頭,髮束金冠黑髮極腰的丰神美少年,此人身著一件白『色』長衣,微微含笑,站一朵也有數層,其大小與白眉芬陀腳下青白蓮花極是相似的碩大血蓮之上,正星目溢彩的直望著彌塵幡中的綠袍等人。

  其身外,萬千朵血『色』蓮花,也都散發著清香鬱鬱,漫天飛舞。那朵朵拳頭大小的蓮花俱都是『色』澤血紅,溫潤透亮,青葉浮萍,兩『色』相間,滿天浮沉若載,繽紛盛放,聲勢也絲毫不亞於先時的白眉芬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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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崑崙客,星宿魔,理由充分

  紅蓮忽現,繽紛漫天,一位髮束金冠丰神如玉的絕美美少年,忽足踏碩大血蓮,身由萬丈紅光簇擁,從東南天際現出身來,口氣還出奇的大,卻把個滿場眾仙魔都看得大覺驚愕,直不知此人是個什麼來頭,聽其所言竟是連白眉芬陀這兩位神僧神尼全都不放眼裡,殊覺有些不可思議。

  但管來人口氣大得讓眾仙魔聽得難以置信,可觀來人現身時,顯『露』出的神通卻屬實不小。單是那萬蕾全舒,花大如斗的萬千朵血蓮妙相,其就絕不是一般的散仙地仙所能顯化辦到的。

  因那亭亭靜值,異香微送的萬朵血蓮,所放溢出的滿天紅光竟已遮住了東南半邊天宇,聲勢看起來比白眉芬陀的祥靄青蓮還有過之,已明顯的把青白萬蓮滿空金霞給壓制住了,僅憑這一點,還有何人敢拿這丰神美少年的話當成玩笑?

  當然,要說這萬千血蓮接天紅光壓制住了那祥靄金霞青白蓮花,其中綠袍的功勞卻也佔了大半,要不是他自爆雪火兩大分神,以那有若焚世的純陽真火和萬載冰雪之精噴薄無,把那空中本如娑婆世界的無邊勝景給沖爆得七零八散,便是這美少年的血蓮紅光再強,頂多也只是個分庭抗禮相映成趣的局面。

  可現,連芬陀白眉兩大僧尼本人猶還臉『色』凝重不斷放出佛光護翼自身抵擋那仍無歇止的真火雪精,這般一來他們哪還有餘力去維持真火雪精爆延衝擊範圍之內的祥光法相?於是乎,與被衝擊的眼見急速消退的佛光法相相比,來美少年的血蓮紅光自是代替其奪了眾仙魔的眼球,引得眾仙魔齊齊側目。

  而聽得來人似己方援手,看得對方顯『露』妙相,那正彌塵幡所化雲幢中臉『色』蒼白元氣大傷的綠袍老祖,微仰首碧目幽閃對上那已至近前正微微含笑下望的絕美少年,這老祖心中一動,也都猜出了幾分對方來歷,但又不敢確定。

  因為據老祖所知,來人若真是他所猜斷之人,那此人的心『性』便應是機巧不過善於保身,應早那西崑侖星宿海畏禍閉門,魔宮潛修三百餘年,全心只圖度那千二重劫,不願與正教為敵多結因果,又怎會突然至此,主動攬禍招惹那白眉芬陀呢?

  便基於此,綠袍雖是猜斷出來人的幾分來歷,但始終又不敢確定,抬頭看時與對方四目相對,便也就沒有主動開口多話,只是向對方微點點頭以為示意。

  見得老祖向己示意,那美少年便也回報以點了點頭,星目頗帶些欣賞之意,似乎正如其先前所言一般,頗是欣賞綠袍。

  而就老祖與美少年一上一下四目對視打量對方這間隙中,那已經噴薄蔓延空中達數十里方圓真火雪精終也都噴爆殆,空中浮沉若載徐徐隨天風飄散,於是那被真火雪精給困得難以脫身的白眉芬陀便也都脫得了險境,再放出金霞驅散了四外殘存的火光雪氣,又擺手止住了欲過來的探問的朱由穆等人,兩雙慈目齊齊一轉,已都向那也都轉過頭的紅蓮美少年看去。

  從表面上,這兩大僧尼雖出身於那般強烈的分神爆震中心點,被真火雪精圍裹衝擊了那麼半天,可兩人的神情衣袍卻也都全無半點受損,身上那灰白僧袍仍都是點塵不染,神情仍舊是慈顏滿面,平和淡定。可若是再細心些,就可發現這僧尼還是小有變化的。不是別的,正是兩人腳下原本那碩大盛放的青白蓮花,此時已都齊齊不見,現時卻都是由兩片祥光金霞簇擁著他們虛空而立。

  而當兩雙慈目與那紅蓮美少年對上後,兩僧尼卻都是慈眉微皺,齊齊喧了一聲佛號,然後由芬陀接口道:“魔君,你不你那星宿魔宮閉門潛修,卻又來至此間橫『插』瑣事作何?難道你三百年不履凡塵之功,今日卻要此間毀於一旦,重又結下無邊因果再惹無窮孽債?”

  “是他,不會錯了。”

  聽得芬陀之言,那綠袍心中頓時確定,這來人正是其適才所猜測的魔教中有數幾位頂級大能之一,一位隱修西崑侖星宿海決定的魔教長老紅蓮老魔。

  紅蓮老魔,又被人稱為星宿魔君或沙神童子,其人乃是繼承了魔教正統幾大支脈之一的鐵城山、又或者稱為紅花一脈的道統,魔功極是精深輩分也都奇高,常年西崑侖星宿海絕頂魔宮潛修,已三數百年未曾履足塵世了。

  且魔教中有一足可與大智禪師青蓮佛域花開見佛之盛會相媲美的魔教紅蓮法會,就是由這老魔主持並地點就其星宿魔宮所開,每一甲子一度,正與大智禪師的化開見佛盛會相映成趣。

  只是,大智禪師那盛會是為了普渡有緣,這老魔的盛會卻是為了享仙福,顯六慾。那紅蓮法會每一開放時,諸多的魔教同道與旁門左道中人皆無不爭先恐後,不請而至,一班旁門女修『淫』娃是樂於獻身魔頭,顯無遮。

  當然,能魔教中佔據有那麼崇高之身份地位,這老魔自也不會淺薄到只為享受那無遮之樂便縷縷召開盛會,那紅蓮法會的作用除了享樂外,主要的用途卻於傳道**,結交同道,有許多魔教中的大事盛事卻都是法會中議定決斷,很多魔教大能也都法會上彼此結識,互為友緣。

  這兩點,才是紅蓮法會甲子一度的真正用意。

  偏因為那正教中人對魔教的歧視歪曲,故便把這甲子一盛的魔教盛會說成了無遮大會,道什麼魔教中人與參加盛會以『淫』樂為榮,實則根本不是如此,卻使得許多立身稍正的旁門中人對於紅蓮法會畏之如虎,提之鄙夷,這一點上卻不得不說那正教中人做得很成功,宣傳戰打得不錯。

  而或許是出於宣傳上落了下風,又或者是受了一些旁門中人的好友勸誡,不知怎的三百餘年之前,這紅蓮老魔卻是不再招開法會,除卻西崑侖絕頂那千頃荷花,萬樹香雪,任人賞玩而外,那紅蓮法會已有五甲子未開,使得魔教中這一盛會就此不顯,諸多魔教旁門中的修士也少了一個結識互交的途徑。

  只不知,今日這三百餘年未屢凡塵的紅蓮老魔為何出現於此間,又為何來得這般巧法,這兩點疑『惑』滿心回思這紅蓮老魔來路的綠袍心中不由得盤旋不去,皺眉極是思慮不休。

  卻也怪不得綠袍如此,要知道這魔教中人也怪不得外名聲不好,實是因為凡魔教中人手段就必定凶毒,心『性』也必定狡詐,尤其是像紅蓮老魔這等魔功輩分都堪稱絕頂的魔道大能,能站魔教中幾大頂尖人物之列,其人的心『性』手段又豈是誰人敢於輕視的?因此若是不弄清楚對方為何要來助己,即便是有天大的餡餅當頭砸下,綠袍卻也都不敢享用一口,誰知道餡餅裡會不會藏有香餌毒料?萬一撿了芝麻丟了瓜,這後悔『藥』卻到何處去買?

  所以,管那老魔出現時已有言先,道是要幫綠袍等人奪下大雄遺珍,但綠袍仍舊未敢輕信,卻只皺眉看著這老魔與那芬陀白眉相互對峙。

  且說起來也巧,也不知真是巧合所致,還是那紅蓮老魔適才與綠袍對視間已看出了他的顧慮,其聽得芬陀的喝問後,這老魔微微一笑,言辭中卻也頗解開了綠袍心中的一些疑『惑』,就聽他朗聲一笑答道:“芬陀,你倒也無須用什麼因果孽債的虛言贅語拿來嚇我,魔君我今日既已是現身此間,就不懼你什麼因果孽債。若是放從前,你這一些虛言倒也有些用處,三百年前就是因為中了你佛道兩教的『奸』計,墨君我才封閉魔宮關門避禍,意圖不再與你佛道爭鋒,只求自身成就自。

  可我倒是收身養『性』了,但你們呢?常言道佛門不打誑語,當著此間眾多後生晚輩的面,芬陀白眉,你們兩人哪一個敢任意說出一句,你們佛道兩教沒有背後算計魔君我?敢說嗎?”

  “……”

  沉默,非常壓抑難堪的沉默,聽得紅蓮老魔的喝問後,那白眉芬陀一僧一尼雙雙垂目不語,卻哪一個也沒有接口那魔君的話,只是默然不語。

  至此,事實如何眾仙魔心中自也都自明,場哪一個不是心『性』通慧之輩?見得兩僧尼的態度,又哪個不明白怕正是被這魔君說中了,這佛道兩教卻果然背後算計著魔君,否則白眉芬陀又怎會不予否認?

  於是稍待了片刻,就見紅蓮老魔微微冷笑,又言道:“還算你們兩僧尼有點擔當,沒用那虛詞偽語做些讓魔君我看不起之事。所以,就因為你們佛道兩教算計魔君我,今日之事我也便要『插』手一手,令你等所圖落空,這理由夠充分了嗎?還用不用我再給芬陀白眉你二人多解釋兩句?”

  充分,豈有不充分之理?到得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轉向了白眉芬陀的身上,所有人都看,面對著魔君咄咄『逼』人的喝問譏諷,這兩僧尼卻要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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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退僧尼,神君求,三諾換寶

  默然,極度沉抑的默然,面對著紅蓮老魔咄咄『逼』人的喝問,以及場仙魔的矚目,那白眉芬陀二人卻也不知思量什麼,直好半天沒有回話只那裡垂目不語,卻使得空中的氣氛是壓抑,令得所有仙魔都繃緊了心弦,只怕是稍有哪個有點什麼動作,都有可能立時再度引發混戰。

  終於,就眾仙都有些耐不住這等緊張的氣氛中,那白眉終是徐徐抬目,一雙慧眼不帶半絲神光精芒望向紅蓮,徐徐道:“如此說來,魔君你是決心已定,定要『插』手今日之事了?”

  “不錯。”紅蓮魔君仍舊微微含笑,但語氣卻堅決無比道:“此事我確是管定了,除非你們僧尼兩個自信可出手把我壓服,否則不惜損折三五百年修為,我也定要把這大雄遺珍奪下,只是我可豁出數百年功力受損與你們一拼,你們兩僧尼呢!又準備付出什麼代價與我為敵?

  “阿彌陀佛!”白眉再喧一聲佛號,卻極是出人意料的答道:“罷了!既然魔君嗔念已生,心魔已駐,貧僧今日卻暫退讓何妨?區區一些法物便送於魔君也好,只希望魔君得了我禪門法器真經後能從中有所領悟,若有遭一日能去心魔幡然醒悟,那實將是世間蒼生一大幸事。芬陀,你我且先暫退吧!”

  “全依師兄做主,我們且去。”芬陀也淡定的回道。隨即一陣旃檀香風吹過,滿天花雨繽紛祥霞閃處,那正教大小眾仙俱都驚愕莫名的神情目光之中,祥靄已把他們一眾人等都籠罩,驀然不見,竟是已經去了。

  “好兩個狡猾的老和尚老尼姑,他們卻是識趣。”紅蓮魔君一笑轉身,向那雲幢中的綠袍等人笑道。

  “神君威儀,仙佛退避,見得神君你如此強橫,那兩個老和尚老尼姑招惹不起自然也就要退避三舍了。”綠袍也都蒼白著臉含笑從雲幢中踏步出來,略有意恭維言道。

  “不然。”出乎意料的紅蓮老魔卻是擺了擺手,語氣出奇的謙和道:“那白眉芬陀退走之功卻大半要記綠袍道友你的頭上才是,呵呵……這般稱呼也太過彆扭,既然道友稱我神君,那我便叫道友一聲老祖可好?”

  “嗯?”綠袍是不解,直不知對方為何會這般客氣?他可是猶記得對方現身之初也是自稱老祖的。不過心中雖是急思,多生了三分戒意,但面上卻是聲『色』不動,只碧目微一幽閃便答道:“豈敢豈敢,神君之輩分威名都屬奇高,雖綠袍出道也晚但卻也都早有所聞,神君綠袍又豈敢自稱老祖,此事萬不可行,萬不可行。”

  “呵呵!看來老祖對我猶是頗存有戒心啊!”紅蓮老魔再是朗聲一笑言道。

  其人的目光是何等敏銳,又怎看不出的綠袍貌似恭敬的面孔之下,卻存了極其深重的戒備之心,否則也不致到目前為止只有綠袍一人出來答話,餘人卻還都躲那雲幢之中,還皆都慧目精閃的直盯著自己這邊。看那架勢,怕只要自己與綠袍稍有什麼不對,那雲幢中的眾小輩卻都會立時出手圍攻自己。

  而聽得對方如此說,綠袍便也乾脆不予否認,便是神情一肅道:“既然神君看破,綠袍便也就直言不虛。雖神君與我都身處魔教之列,但一來百蠻與星宿海素無交往,二來以神君的輩分神通也全不須來理會綠袍,說句實些的即便是綠袍主動上門巴結神君你,怕神君也還得思量思量要不要賞見我綠袍一面。因此,今日神君忽然法架臨此替百蠻擋禍,眼下是對綠袍言溫語笑,如此厚愛卻實讓綠袍心中不安,直不知神君用意何?所以若神君不怪綠袍冒昧,卻不知可否明言用意,以令綠袍有所釋疑。”

  言罷!這老祖是閉目眨也不眨的直直望著對方,體內玄功早已默然提聚,只要是稍有一個不對,那僅餘的玄牝分神便會立時再出,再度自爆與對方一拼。身後的俞巒與眾弟子也都是齊齊提足真氣,也將隨著老祖而動,便這般,對於這天上掉下的大餡餅,百蠻山上下卻正都是戒懼重重。

  反觀紅蓮老魔,聽得綠袍直言不諱的相問後,這神君卻也是臉『色』一正,沉聲答道:“也好!既然老祖你坦言相問,那紅蓮我也就不再繞圈,卻把這話都講開也好,免得你我各存戒心,對接下來的事情也不好商議。”

  “便請神君明言。”綠袍再正『色』道。

  “嗯!”紅蓮老魔點點頭,便道:“就先說我忽然現身於此吧!其實我並非是無意而致,卻是有因而來。”

  “哦!”綠袍微詫的看著對方。

  紅蓮老魔一笑,揚臉向那正西天際略是示意,輕笑道:“以老祖你的見識,應該知道盤踞此山的那兩位老怪吧!”

  “怎把他們給忘了?”綠袍聞聲醒悟,卻是自三日前那盤踞此山的兩位旁門老怪天殘地缺曾與那正教諸仙前後腳現身之後,緊接著正教百蠻兩方立時便既是大戰連場。或者是因為對戰雙方的大能出現太多,又或者是因為兩位老怪看出即便『插』手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那兩人卻只是短短現身觀戰半日後,便遠遠的縱開遁雲,不再出現於正邪雙方之前。自然靈珠澗這邊斗得這麼厲害,那兩位老怪雖是隱身怕也無時無刻不暗地裡查探,而其後那白眉芬陀雙雙現身,半個時辰前紅蓮老魔又魔架臨降,想是這麼大的陣容把那天殘地缺給嚇到了,是頭影不『露』,全似不知道眼皮底下已都大戰連場般。

  不過,聽眼下紅蓮的語氣,似乎他來此之事與那兩位老怪有所牽連,綠袍便回道:“天殘地缺我自知道,這兩人也是享名數百年的旁門老怪,神通法力應不綠袍之下,怎麼?莫非他們與神君還有所牽連?”

  “天殘地缺二人與我倒是無有牽連,但他們門下有一對仵氏兄弟,卻與我魔宮中幾位弟子較易頗厚,與我也頗熟悉,平日裡常我那魔宮中常來常往,並屢次勸說我重開那紅蓮法會。因此,日前那兩兄弟忽然與我傳信,我才知道此間卻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方才離了星宿海趕來此間,所以……”紅蓮老魔再是一笑,卻並沒有把話講完,留了半截只微微含笑望著老祖。

  心念一轉,綠袍便也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無非就是說那天殘地缺門下的仵氏兄弟吃裡爬外,身雖天殘地缺門下,背地裡卻與這紅蓮老魔暗通音信,所以這紅蓮老魔方才會這麼巧的現身此間。

  明顯的,這老魔顯然也絕非是起初現身時才趕到此間的,而多半是前兩日就已經到了,卻一直隱身旁觀,直到自己捨出分神自爆令得那白眉芬陀頗是傷及了元氣法力,老魔這才趁機強勢現身,『逼』退了僧尼來賣自己一個天大的人情。

  這一點的肯定的,那芬陀白眉兩人卻必定是受了傷損,老祖敢打哪打包票。因為就算不去想這自己借天地至珍雪火兩顆寶珠顯化出的分神是需要何等機緣何等艱難方才能成,也不去想那兩顆竟被震裂出億萬紋裂的至靈寶珠因自爆受損是何等嚴重,卻只看那白眉芬陀從震爆中脫困而出時,兩人腳下的青白蓮花都已不見,便已顯出那僧尼狀況其實並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毫無傷損之相。

  否則即便這紅蓮老魔再是了得,魔功法力再是絕高無邊,但頂了大天也應該不過是與那僧尼相仿,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可『逼』退那兩大僧尼?

  所以那兩大僧尼多半是受傷之後怕再與這神君硬拚會加劇傷勢影響功果,這才會乾脆退去暫避其鋒芒。沒聽適才這神君的語氣那般發狠,竟要以數百年功力折損的代價『逼』退對方,這才是神君一出僧尼退避的真正原因。

  無他,就是那僧尼付不起,又或說不願付那等代價。且神君適才之言也驗證了綠袍的揣度,那句“白眉芬陀退走之功卻大半要記綠袍道友你的頭上”之言不已把事實顯『露』得分明嗎?

  只是綠袍還有一處不解,那就是就算神君欲圖趁機攪『亂』佛道兩教的好事,可明明百蠻這邊已是再無奪寶之力,他明明可自取遺寶不理百蠻,偏其又為何說要把遺寶助百蠻奪下呢?難道他竟然看不上大雄遺珍?不可能,老祖也絕不相信,即便這神君的魔功再高,但那位千年前佛門頂級大能所遺之珍物,也絕不致會令這神君不屑一顧。

  於是,『性』已有了前言為例,綠袍便也又直言不諱的問這魔君,他為何要給予自己這麼大的人情?可是還另有所圖之處?

  果然,聽得老祖之問後紅蓮老魔再是一笑,便坦言答道:“老祖確是通慧,不錯,你我皆為魔道中人,自然也都知道我魔教中人卻少有那無利起早之輩,眼下我欲把大雄遺珍助老祖你所得,自然也是有我所求。”

  “神君所求何事?綠袍這裡洗耳恭聽。”綠袍立時回道。

  “三件事,作為老祖回報我助你奪寶之酬。”紅蓮老魔豎起三指道:“其一,數年之後,只要接到我予老祖你傳發的信箋,老祖便須設法替我保住一個人的『性』命。”

  “鳩盤婆?”綠袍淡然接口道。雖語氣似若反問,但神情已顯一派的意料之中。

  “你知道?”紅蓮老魔頗覺愕然,詫異的看著他反問道。

  “知道。此事可以,我應下了。”綠袍一臉掌握的神情答道。這正是其有意而為,就為了不老魔面前久處下風,也為了讓老魔不對自己多弄心機,他便利用自己的前知神通故意顯『露』了一些神通異處,使對方多少存有幾分顧忌之心。

  果然,他這番用心確也是令得紅蓮老魔心中對其看重了幾分,要知道老魔與鳩盤婆的糾葛這宇內雖知道人也都不少,但無一不是有大神通之輩,而如綠袍這等身份修為直差了兩三個階位的後輩晚生,卻是甚少有人知道此事。

  尤其是即使知道了老魔與鳩盤婆的關係,但又如何能一語中矢道出需要保命的就是鳩盤婆呢?於是乎,不其然間老魔對綠袍也頓覺有些高深莫測來,覺得自己沒有找錯人,那幾件事還真須得有如綠袍這等玄奧神通之輩方能辦到。

  因此再深深望了綠袍一眼後,紅蓮老魔便繼續道:“其二,若三十年後我逢一劫,其時這劫難便必定是由佛道兩教所起,到時候我要你起百蠻山上下,至我那星宿魔宮助我脫難,聯手抵禦那佛道兩教,如何?”

  “三十年後?”綠袍此次可就真是有些愕然了,看著對方詫異道:“神君,你是否算推算有誤?據我所知你那後一招可是向來無人敢惹,黃河等幾條大江大河的水源源頭被你禁制,誰敢冒著使大地山河齊返洪荒,此界重歸混沌之無惡孽去與你同歸於?便是那白眉芬陀,或峨眉青城,便也都不敢去招惹於你吧?說他們要攻上你星宿魔宮,豈不是開玩笑?”

  “我也想是推算有誤,可惜,此事應不會錯。”

  紅蓮老魔搖搖頭苦笑道:“老祖你對我的手段倒是知之頗深,不錯,我也確實耗一白八十年苦功禁制了那黃河等幾條大江大河的源頭,以之作為存身之本令佛道兩教對我戒懼,不敢招惹於我,原也自以為再無可慮。但近一甲子我宮中閉關潛修時,靈覺中卻總是頻生警兆,經我以九天都篆引動無上天魔屢次默察神機,這才算出警兆是來自佛道兩教,起因發自我那命中冤孽鳩盤婆,時間約三十年後地點應我星宿魔宮……

  且適才你也聽到了,我喝問那白眉芬陀時,他們也並不敢否認確暗中算計我。雖不知他們為何不懼我毀江為洪,但想這世間萬物總有生剋,敵人既敢存心招惹於我,自然也必是想好了化解之法。故此今日我才要助你奪寶,換你允諾,為我日後多留下一些助力。如何,此事你可應允?”

  “如此……”綠袍點點頭,皺眉思量片刻倒也覺得這神君的推算確有些道理,即便是峨眉那號稱無法可破的兩儀大陣,自己準備充分之下不也都被破了嗎?所以要說什麼這世間有什麼萬無一失的禁制定數,他第一個就不會相信,若真是那般,那峨眉大興之勢也早有定論,怎自己卻還能百蠻山拉起了這般實力?

  故此只要準備充分,神君那保命手段必定也有破解之道。想到這,再想到百蠻與正教的衝突已是越來越多越大,那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當即便斷然點頭道:“此事也可,我也答應了。”

  “好。”紅蓮魔君大喜,顯然對此事也及是看重,歡喜之『色』溢於言表道:“既然此事老祖也都答應,那第三事就是好辦了,很簡單,就是我欲三年後重開紅蓮法會,到時候請老祖一定要大駕光臨,其時我卻要與老祖引見一些同道好友,如何,此事該沒有前兩事那般令老祖你為難吧?”

  “便是如此?”綠袍詫異道。

  “便是如此。”紅蓮肯定道。

  “好,多謝神君盛情,此事我也答應了。”綠袍欣然答道。

  紅蓮老魔再點點頭,四目相對間,老祖與其都是同聲大笑。

  原來,這神君之所以說有三事要綠袍允諾,卻只不過是為了湊數順耳故意為之。實則以他的神通法力,世間哪還有那麼多為難之事能難得住他?一個鳩盤婆已經是夙命冤孽,因早有魔門重誓許下故,他是明知其乃惹禍之根苗但仍不得不救。

  但借助與綠袍交換條件之事,這神君卻也是意圖從源頭處掐斷孽因,若是真因綠袍『插』手救下鳩盤婆而掐斷了自己大劫的起因,那其所求三十年後助其脫難之事自然也就談起不須化解。此事說起來也還是一而二,二而一是一回事。

  可若劫難不化,因有眼前綠袍之許諾到時候百蠻上下也會全力出助其脫難,僅觀眼前百蠻山一眾不過興起數載就可憑一教之力抗衡佛道如此多眾仙,就連芬陀白眉老祖自爆分神的威能之下也不能阻止他們脫身離去。

  若如此再等上三十年呢!這百蠻山的實力又將劇增到何等地步,對神君的助力將會是何等巨大,又有誰能說的準?因此神君要老祖允諾三十年後啟百蠻上下助他脫難解圍,目光著點處並不僅僅是眼下,還有百蠻山的日後,這才是紅蓮老魔的老謀深算之處。

  而對於紅蓮老魔的用心,綠袍自也都看得清楚,不過此原就是彼此有益之事,甚至連利用二字都談不上,他自然也就不會拒絕,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於是待大笑過罷!紅蓮老魔微微一笑,便又道:“老祖,你我約言已立,那現下就不要再耽擱了,還是同下珠澗啟取遺珍,讓我也開開眼界看看那大雄和尚究竟留下了多少寶物遺澤我等後進吧!”

  綠袍自無異議,轉頭招呼那雲幢中的俞巒與眾弟子皆都出來,一行人便齊齊御使遁光降至那被芬陀神通擴延得是廣闊數里珠澗之下,停了晶潤通碧石門之前,準備開府取寶……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4
80 收蓮座,得金環,苦孩得寶

  玉璧石門已現,一層禁制也破,站這大雄寶庫之前,那紅蓮魔君運慧目往那石門上看了看,便向綠袍笑道:“看來那大雄和尚也是頗為吝嗇,都已飛昇極樂,留下的這點東西卻還是禁法重重。寶庫一層石門雖現,取寶怕也仍非那麼簡單的,老祖,怕你還得多要費些手腳呢!”

  “此乃必然。”綠袍也一笑答道:“雖大雄和尚遺珍道是傳諸有緣,但其設置的門檻卻是專為佛門中人提供方便,連道門欲取都要受到極大限制,就不要說你我魔教中人了。所幸正如神君此前所說,這世間萬物自有生剋,即便大雄和尚設置的門檻再高,可眼下幸得神君相助,寶庫大門還不是你我面前展開了。如何,神君可有興致同入一觀?”

  “免了吧!”紅蓮老魔一笑,擺手道:“寶庫乃是老祖你率弟子所開,我就不做那略人之美之事了。何況佛魔兩立,與我之身份進去若再引起那大雄和尚的別般禁制反應怕不美,『性』今日就這裡與老祖你做個護法,只待老祖取寶出來容我一觀,已是領盛情。”

  “也好。”綠袍點點頭,再笑答道:“既然神君如此說了,我也就不多做虛請。『性』我也不親身進去,此陪神君說話。俞道友,便請你入庫走上一遭如何?”

  俞巒自是點頭答應,老祖便把她請到一旁,探手從囊中取出一圖一瓶交到俞巒手中,又唇角微動與其傳音交代了幾句。

  當然以綠袍此時的法力,他要傳音這滿場中除紅蓮老魔一人外,餘者都皆不可能從中竊聽。紅蓮老魔適才又剛剛與老祖訂約,也自不可能有意施展神通竊聽老祖的談話。故此片刻之後,當俞巒轉身回去看著眾弟子,沉靜道:“明娘,平兒,你們兩個隨我進府取寶。”,眾弟子便皆都一愣。

  尤其司徒平,是萬沒有料到俞巒會叫到自己的名字。因百蠻山眾弟子中人人都是皆知,雖老祖對己等眾同門都是一體造就傳授,但其心中看重的,恐怕就只有唐石,明娘,芷仙,上官紅等數人了。

  唐石明娘不用說,這兩人都是沉穩博識勇於任事,處事都頗有章法大將之風,且兩人入得師門也早,故平日裡眾同門男女弟子的諸多繁雜瑣事,便都是由這兩人張羅解決,老祖對其二人自是格外倚重。

  芷仙與上官紅則都是溫柔大度,謙和而善解人意。加之兩女的天資修為都高居眾同門中第一梯隊之列,尤其上官紅是天縱美資稟賦超凡,雖因謙和的天『性』向來溫柔不顯,但眾弟子都是明眼通慧之輩,又有哪一個看不出經過數載修煉後,這冰玉鑄就的絕美少女已顯然穩居眾弟子之首,修為神通比明娘芷仙等還要高出半籌。

  故此,老祖對她們格外青眼有加,也正是可以理解之事。尤其因為這兩女對待同門都友善,便是寒萼那等利嘴刻薄刁蠻丫頭,口中也從未說出二女半個不字,所以對於以上眾人,余等百蠻弟子卻都是喜愛佩服之心,全無什麼嫉恨爭寵之意思。

  而司徒平,原本百蠻眾弟子中不上不下,卻也算不得出眾之輩。雖然經過數月前的那次元嬰崩散而因禍得福,經過老祖遠往極地帶回了三元固魄丹令得司徒平元嬰重固修為大增,反後來趕上堪與明娘芷仙一比,但他自己知道,除了因幸得師尊愛護用靈丹強行拔高了自己的功力外,餘事自己還遠無法可與以上四人相比。

  所以聽得俞巒令自己和明娘師姐隨其同入寶庫,一時間他卻真有些愕然。

  他知道,論修為,自己不及上官紅。論任事,自己不及唐石師兄明娘師姐,就連芷仙師姐初次出山時猶青城弟子中奪了一個稟賦奇佳的侄兒裘元回山,可說為師門頗為建功,偏自己呢?除了屢次勞煩師尊親手救護外,對師門還有何可言建樹之處?

  眼下聽得連芷仙上官紅等都無份進庫,自己偏卻被俞師叔指定隨行,這裡面是不是也別有需用自己之處?想到這,他的心中立轉一片堅恆,再不揣度師叔為何叫上自己,滿心卻只是為師門效力之心,應聲出來便隨俞巒明娘向寶庫衝去,外面留下那紅蓮綠袍與百蠻眾弟子。

  而不說紅蓮綠袍外面說話,只看那俞巒帶著明娘與司徒平飛身衝進寶庫,一進其內,眼前頓就是一片耀目生花的金霞祥靄輝映幻彩。

  俞巒三人忙止住遁光轉頭微避,待稍加適應了那耀目的金霞祥靄後,才齊運慧目定睛看去,眼前出現是一間約有三十丈大小的石室,石室正中,一片絢爛璀璨的金光祥靄托定一件寶物,正那空中浮沉若載往來飄『蕩』。

  再細看,那是一朵通體金燦,約有丈許大小的千葉蓮花,中心處擁定一個如若蒲團的寶座,四外蓮瓣尖上齊放毫光,往四外飛『射』,頂上有一圈佛光,祥輝瀲灩,花雨繽紛,飛舞而下。

  如是,這金蓮寶座之絢麗奪目處已都無法形容,望之便是頂級佛門至寶,甚以三人都身擁各種奇寶至珍的眼光來衡量,眼前這金蓮佛座也都是生平僅見之至寶,僅此一件已把三人滿身的法寶全都壓了下去,無一可比。

  “師叔,這便是師尊所說的金蓮佛座?”米明娘驚撼的看著眼前這件至寶,開口問道。

  “嗯!”俞巒點點頭,眼中也閃出難抑的驚嘆之『色』,回答道:“便是它了,金蓮佛座,相傳乃是被那由極樂世界轉生此界的將世羅漢轉生帶下來的法寶,威能無邊,不獨能用於護身御劫,且用之克敵威能也都不下於諸多的天府奇珍。平兒,你去上前先收了它吧!”

  “什麼?我去收了它?”司徒平大驚道。

  “不錯,這是你師尊適才與我的交代,道是讓我帶你進來收取這一層寶庫中的金蓮佛座,也就是眼前之物。雖此寶得之後也還需以佛門心法催使方能發揮十成威能,但眼前寶庫內便有大雄禪經記載了佛門禪功,待得經回山後你師尊與我悟通後自然傳你法門,其時你便可應用此寶無妨了。去吧!先用你那星虹劍把它強行壓制收取,待回山習得禪功後再慢慢祭煉應用。”俞巒解釋道。

  “這怎能行?”司徒平是驚愕道。

  他怎麼也想不到,師叔叫自己同進寶庫,不獨沒有什麼須用自己之處,反倒是特意帶自己進來收寶,且收得還是眼前這件已堪稱百蠻山有數幾件頂級奇珍之一的金蓮佛座。這怎能行?有唐石明娘,芷仙上官紅等諸多秀出群倫的同門兄妹,自己有何微功?卻敢領受如此珍物?雖然驚愕中心中也隱隱生出幾分竊喜,但他到底是聰穎持重之人,轉念思量間已決定不能接受此寶。

  想上的百蠻數載來,自己師門師尊處得到的好處還少嗎?靈石仙『乳』喝了,廣成金丹服了,三元固魄丹用了,金船遺珍與崆峒七寶也都得了。如此這般別人曠世難求的仙緣自己師尊的安排造就之下屢屢輕得,而自己除了今次爭奪大雄遺珍中與兩位未婚妻牽制住朱由穆算稍微力外,便再沒有對師門有何貢獻,這佛座,卻是萬萬不能領受的。

  於是,稍待片刻定了定心神後,他便立時推拒道:“此事不可,師尊與師叔天高地厚的造就之恩司徒平萬死難報,也深知二位尊長對我的厚愛。不過此寶弟子萬不敢領受,有那麼多同門兄妹此,師尊是拼得分神自爆才奪下了這大雄遺珍,弟子全無尺寸微功又豈敢冒令厚賜,萬萬不可。弟子這裡至誠拜請師叔與師尊收回成命,金蓮佛座還是另賜其他同門為好,司徒平絕不敢受,也絕無有半點虛偽之意。”

  說著話,他是滿面誠摯的向俞巒一躬到地,其意之誠俞巒和旁邊的米明娘卻皆都看得清楚分明,知道這確實是他的至誠之語,而絕不是什麼虛推虛辭。

  自此,原本因為司徒平那兩位未婚妻元江絕谷中表現而連帶著對司徒平也有三分芥蒂的俞巒,終是由於眼前少年的誠敬之心而轉化了對其的看法。也是佩服那老祖的看人之心,心中對老祖的決定也再不似剛才般還略有異議。

  故此她便微微一笑,絕美面容無比欣悅道:“平兒,你說的說明話?此事豈是你自己推拒就能改易的嗎?以你師尊的秉『性』,你覺得他既做了決斷又會是因你推拒便隨意改的嗎?”

  “這……”司徒平愣住了。的確,以他們這些弟子對自家師尊的瞭解,那老祖確也不是個心志不堅之人。向來都是說一不二不容違逆,因此他心中一想,就知道今日之事是辭也罷不辭也罷!這金蓮佛座顯然卻都是自己的了。

  “所以……”俞巒含笑再說道:“平兒你就不用再推拒了,還是趕快遵從你師尊之命,收了那金蓮佛座再隨師叔繼續取寶,要知道你師尊和你眾位同門可還外面等著咱們呢!”

  “是,弟子明白了。”司徒平醒悟答道。他現近已都是有心胸有決斷之輩,一旦想通此事不可違逆,便也再不做那無用之小兒女態,只管心中立下誓言維護師門也便罷了!

  隨即,他便放出星虹劍化虹壓制蓮座,所幸那蓮座威能雖大但卻無人主持,俞巒明娘的相助配合下只用片刻,寶物便復歸成了本體落了他的手中,是一朵形如蓮花,非金非玉,入手溫潤但甚輕的蓮座法寶。

  低頭略看了兩眼,將其收入寶囊,司徒平便再隨著俞巒向那二道玉門行去。卻是金蓮佛座被收以後,石室內霞光斂,三人便也看到了對壁之上的寶庫二層門戶禁制,是一道上面彷彿畫有一圈丈許黃印的玉門。

  運慧目細觀兩眼,明娘便道:“師叔師弟,這玉門上的黃印乃是一件法寶形成,似乎威能也都弱,我們動手時需得小心了。”

  “嗯!明娘你看得不差,那正是大雄禪師留此間的第二件法寶,伏魔金環。此寶你師尊也有交代,不是什麼硬攻硬取的手段所能收取的,必須依我手中這二層寶庫的禁制總圖依樣解禁,而後方可收取。你們兩個準備好劍光法寶,預備截下這金環不要令其飛走。”俞巒點頭道。

  明娘與司徒平自是依令戒備,手中各都掐定劍訣等候寶出,那俞巒便按著手中禁圖所記載的解禁之法略一施為,那玉門上的黃印忽就化為一個金環,晃眼由大而小,只有茶杯粗細,向洞外便飛,其速倒是迅若電掣。

  不過明娘二人早有準備,見環一出便齊齊放出劍光劃空阻擋,兩下里剛一相較,金環忽就化為一圈金霞,發出無量吸力,吸上身來。如換另兩個法力稍差無有防備的,當時定要被吸進圈中,吃那西方真金之氣裹住一絞,縱不形消神滅,也休想保得肉身。

  但明娘二人是何等功力,加之三陽一氣與星虹仙劍都是宇內有數的頂級至寶,雙雙劍光一盛間,已是抵消了金環的吸力,說到底金環也都是無人主持,因此再相持片刻,這伏魔金環便也被收了明娘手中,仍是茶杯大小的一圈金環,交了俞巒手中。

  此次俞巒倒是沒有把寶環再賜的意思,收了過來便放入寶囊,想來老祖是另有安排。接下來,這三人自是要進入二層了。

  而進入二層之前,俞巒又先從囊中取出一隻五寸玉瓶,遞與明娘道:“這是你師尊讓我代還的青蜃瓶,稍帶我打開玉門,內中便會有那佛家八功德池中神泥所化的金砂飛出,到時候你用寶瓶收取,那神泥你師尊日後將有大用,卻不可以別般法寶損毀傷及。”

  明娘領命,收回寶瓶以真氣稍加通慧,這法寶已能運用由心,而後向俞巒點點頭,俞巒便再依禁圖所載之法向前一指,玉門應手開放出,內中立時便有千萬點金星激『射』出來,排擠沖『蕩』威勢盛,發出極強烈的轟轟之聲,宛如山崩海嘯漫天激『射』,正是老祖欲用之物西方功德神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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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欲讀經,先讀解,俞巒暗手

  寶庫二層玉門開放,功德神泥化為漫天金星激『射』而出,但米明娘早有準備,青蜃瓶吃手中放出五『色』奇光,迎上金星漫空一卷,兩下里邊相持了起來。不過片刻之後,無人主持的神泥所化金星到底是敵不住有以元靈真氣控寶的青蜃瓶,終被五『色』奇光包裹住收進了寶瓶,算是攢夠了老祖日後凝練土行神劍的主要材料。

  不過,俞巒之所以說這功德神泥對老祖日後將有大用,卻正是因為綠袍預備將這出自西方極樂世界佛家八功德池中一丸神泥,匯合當年利用天一真水從南明神劍盛劍石匣分解出的同樣一丸神尼二而合一凝練那土行神劍。

  而後,俞巒三人又抬步進了二層寶庫,照著手中禁圖依樣施為,通過同樣一間不大石室後到頭處將二層禁制復原,眼前便再現出一條通道,同往三層寶庫。

  這三層寶庫倒是沒有什麼禁制,只是再朝前飛去不遠,一方約有丈許大小的玉璧便已然現出眼前,看去平整通碧,內中有一片尺許長翠葉『插』一個如簍的金影之中,深入玉裡,隱隱放光;似若天然生就,又似一片真樹葉藏裡面,玉質晶瑩,映透出來,正是那大雄禪師所遺的藏經玉璧。

  停玉璧之前,米明娘運足慧目向內中細看幾眼,片刻後去詫異道:“師叔,師弟,這藏經玉璧怎與師尊所說不同?不是說那大雄禪師此間留下了兩部禪經嗎?怎我運足慧目細觀,這玉璧中卻只有那一部記載佛篆的貝葉禪經,另一部卻無蹤影?難道卻藏玉璧之後,要將其打破方能見得?”

  “非也。”俞巒搖頭一笑,答道:“此事若不是你師尊先與我說,怕我也將同你一樣被這大雄禪師的障眼法給『迷』『惑』了。眼前玉璧藏珍並非一部,而是兩部全眼前,你們看……”

  說著話,她便把這藏經玉璧的奧妙說於了明娘與司徒平。

  原本,正如適才老祖外間與那紅蓮老魔所說無二,這所謂有緣得之的大雄遺珍,實則也正是那千年前的大雄禪師飛昇前專門為他佛門弟子所留下的一處遺珍寶庫,方便全都是針對佛門弟子,門檻卻全為異教所設。

  不說別的,但是這百蠻山上下必取不可的兩部禪經,那大雄禪師設置的門檻便足已把除佛門弟子外的異教全都阻擋外,即便是同列正道的玄門中人佛門得了玉璧,若未曾精習過佛法,禪經卻也同樣難以取出,且取出以後也難研讀,此中是一環套定一換,頗顯大雄和尚的設置縝密。

  首先,休看眼前的玉璧看起來除了通碧平整外少有別種異像,但它卻正是那方天竺靈石的石心精華所化,且除了其內金簍內所藏的貝葉禪經外,另一部貝葉真解,卻正是就這玉璧本身,經解就隱蘊於玉璧之內,若以總圖所載施為,並須精習佛法的佛門弟子施為方能顯示。

  其次,這玉璧本體是堅比精鋼,同樣要去除內中的金簍禪經也需總圖佛佛法。

  當然這世上神劍法寶眾多,區區一方天竺靈石便再是堅硬也抵不住天府奇珍的破毀,便就是明娘與司徒平的兩口飛劍費上些工夫也都同樣可將其毀去,取出內中禪經。

  但說大雄禪師設置的縝密神妙就此,單是硬毀玉璧取出禪經並沒有用,如不以正確的破禁之術配合佛法開璧取經,那玉璧被損毀之後卻就再不會顯示隱蘊壁表的另一部貝葉真解,只有先讀習了玉璧真解後,再讀貝葉禪經方能看得懂,方能研習修煉。

  如是,此事對於如道魔兩家的修士而言就成了一悖論。

  你不毀玉璧,內中禪經就取之不出,但玉璧一毀,貝葉真解就再不能呈現,取了禪經也都無用。除非你事先已是深精佛法並持有禁圖手,那樣一步一步按照大雄禪師所設計的破禁之法依樣施為方可得禪經真解,方可得到這兩部記載了大雄禪師千年所修的佛法神通。

  否則,就如眼前的俞巒三人外,看著玉璧藏經卻束手無策,她們乃至百蠻上下又有哪一個會什麼高深佛法?這不是眼見寶山前,卻要空手而歸嗎?

  故此,聽得俞巒的說明後那米明娘和司徒平不由得全都皺起了眉頭,明娘便道:“這怎是好?原本師尊帶我等來此奪寶的主要目的就為這真解禪經,偏東西就眼前,我們卻無法取之,這豈不是白忙了一場,除了得幾件佛門至寶外大的目的卻是落空?”

  “不會。”俞巒再是一笑道:“如換成別的修士,瞭解到大雄遺珍的難求之處想多半是無計可施,但你師尊是什麼人?其手段神通又是等閒之輩可以想像,對這真解禪經他也早就有了詳的打算,總不會這後一步卡住。此事你等不用『操』心,就依你師尊的指點先毀壁取經吧!”

  “毀壁取經?”

  明娘和司徒平全都驚愕,不是剛剛說過這玉璧一毀真解就再無重現之日了?禪經自也就再不可讀?怎俞巒還叫己等毀壁取經?兩雙驚訝詫異的目光便全聚到了俞巒臉上。

  “這是你們師尊的預示,趕快動手吧!”俞巒也沒有詳細解釋,只說了一句乃老祖吩咐,那二徒心中便是再有疑『惑』,但還是遲疑著動起手來。

  兩道各有異相的劍光向那通碧玉璧飛旋飆挖處,兩人的劍訣控使得也極是小心,雖玉璧損毀已不可避免,但兩人還是量把挖取禪經的破損處讓它稍小些,留得一些希望。

  不過佛家禁制之奧妙卻也非常人可以想像,兩人劍光『射』向玉璧,玉璧表面倒也浮現出一片霞光阻擋,但一個無人主持的禁制自擋不住二人,因此片刻後,剝繭碾玉之聲再起玉屑四下飛濺,那玉璧便多出一個尺半方圓的大洞,『露』出了裡面的一隻約尺許大的金簍和內中盛放的貝葉禪經。

  但顯然,壁表被破壞後,這本是寶光流溢霞彩隱泛的丈許玉璧也都頓時失卻了寶光霞彩,連顏『色』也從原本的碧綠通透轉化成一片慘綠微白之『色』,顯是靈『性』失再難修復,竟成了一塊普通玉石。

  如是,不但是明娘司徒平看著這靈『性』失的玉璧直是擔心,便是那原本信志滿滿的俞巒,心底不由得也有些躊躇不定起來。卻是適才外邊不便多說,那老祖傳音時便只告訴了俞巒這藏珍玉璧的一些大致情況及開取手段,卻沒有把他所言那想好的辦法告訴俞巒。

  所以這會見得玉璧竟如此靈『性』失,俞巒心中便也不確定來,直想不出老祖將用何辦法去研習那已經失卻真解的禪經?

  但她到底是沉穩之人,心中雖有不安,面『色』卻是不『露』,上得那已被破開的大洞前探手進去,欲把裡面那隻尺許金簍取出。

  素手輕探至金簍把手時,雪白的衣袖也都把簍口輕柔罩住,不期然間連明娘二人都沒有注意到,那簍內有一件手掌大的翠綠之物已悄然飛入了俞巒的衣袖中,回手時,那物已是不見。

  而見金簍取出,明娘二自也都齊齊上前來看。就見那金簍之中,卻並不止放著先時所見那形如翠葉的禪經,裡面卻還有幾樣別物。分別是一口約有三寸的雪亮戒刀,一顆茶杯大小流光湛溢的通透寶珠,以及一隻小小的布袋,合以貝葉禪經共是四物,俱都盛放金簍之中。

  見此,那明娘與司徒平便分別把這四物取手中看了看。除布袋因束口而未敢妄開外,余等三物兩徒把玩看了幾眼,便又都放了回去。

  見二徒已把眾物看完,那俞巒便道:“好了,禪經已取遺珍已得,我們就不要再耽擱了,還是快些出去與你師尊回話,免得他們外面擔心。”

  二徒自無異議,於是那俞巒左臂挽住金簍,連同內中四寶都沒有收入寶囊,右手掐訣幾片碧霞閃過,那已都破出大洞的玉璧及被兩口仙劍剝離的地上玉屑,便都被碧光籠罩禁制,壁身攸地暴縮縮小,化飛半尺大小的一方玉石連同無數玉屑飛入腰間寶囊,三層寶庫也就再不剩下一物。

  轉身出庫,又是由俞巒當先以禁圖所載一路控法開道,片刻之後,三人已都出了寶庫,飛落歸珠澗之底。

  “師尊。師叔她們出來了。”

  俞巒三人一出,那外間等候的眾弟子中寒萼是眼利,首先便脆聲向老祖報信道。

  “出來了。”綠袍抬頭看去,果見那鎬衣如雪的俞巒帶著自己的兩位門徒正飄然從石門直內飛身出來,便是轉頭含笑道:“神君,且與我上前看看,這大雄寶庫中的遺珍卻值得你我與那佛道正教如此硬拚硬對如何?”

  “自然是好,我也早都有言要見識一下大雄遺珍,老祖之邀卻正合我意。”紅蓮魔君哈哈一笑道。

  說著話兩人便並肩向那俞巒三人迎了上去。而見他二人並肩過來,那俞巒是何等聰明,自然記得此前進去時那神君與老祖所言,便不等他們開口便溫和道:“神君,老祖,大雄遺珍除有兩寶已被平兒和我收取外便全數此,二位且看看吧!”

  綠袍向俞巒致謝點頭,接過她遞過的那隻金簍手低頭看了兩眼,轉身便遞與紅蓮魔君笑道:“神君乃魔門前輩,見多知廣博識淵博,就請替我看看這遺珍都有合用,可還堪得我們費力嗎?”

  “同鑑同鑑。”紅蓮魔君含笑答道。但嘴裡說是同鑑,手中卻已都把金簍接了過去,星目中神光閃閃低頭看去,卻已是運慧目辨察起內中的寶物來。

  且他的眼力是何等毒法,第一眼就把那如同翠葉的貝葉禪經由另手取出,魔功微微催使處,只見得一片祥靄金霞忽然輝映處,無數燦燦生輝的細小佛篆便金霞中呈現,與老祖俞巒研讀合沙奇書時頗有相似。

  但較之合沙奇書的觀讀奇相,這金霞祥靄中帶有一陣香溢滿谷的旃檀異香,隱隱聽得有梵唱之音回『蕩』。

  隨即,紅蓮魔君往那金霞佛篆中再瞄上一眼,手中便已收了真氣,把那頃刻回成稱翠葉的禪經放回金簍轉頭笑道:“老祖,這貝葉禪經看來你若想研習日後還需費些心機手段呢!”

  綠袍點頭稱是,自然明白神君所言何意便回笑道:“確實,這佛門中人故弄玄虛已成習慣,便是這號稱成就極樂的大雄和尚也難例外,那禪經分明是用佛篆所載,若是不識此篆,想要研讀也成問題。”

  “便是如此了。”紅蓮魔君點點頭,再換手取出那口三寸雪亮戒刀看了看,笑道:“這口戒刀倒是不可多得之寶,雖難稱頂級但已屬一流,若有配合的佛法催使威能也將不下於老祖你那兩位門徒的仙劍了。”

  說著話他再把戒刀放回,以他的身價神通類如此等珍物雖不會多,但也絕不缺少,自然鑑講起來表現得便頗的隨意。

  而聽得他的講解,綠袍點點頭也看了看那戒刀,心中已是思量此物要賜與哪徒了?

  隨後,紅蓮魔君又賞玩了一下那顆同樣被他譽為不可多得,頗有些神奇奧妙的龍珠後,便也略過那束口的布袋不取,而再含笑道:“這幾件寶物雖都不錯,但還算不得大雄遺珍的精華所,據我所知那大雄和尚千年三教揚名時,其別有一件至寶令三教側目,名為金蓮佛座的,可曾被俞道友得到?”

  俞巒含笑稱是,轉目向司徒平示意,那司徒平便應其示意下探手取出蓮座,撤去上面的禁制略施真氣催使往空一拋。

  那朵丈許大小的千葉金燦蓮花便瓣『射』毫光,四外飛『射』,那祥輝瀲灩花雨繽紛的佛光籠罩下飛舞而出,輝映滿谷把眾人的目光全引了過去。

  “好法寶,好法寶。大雄遺珍內重寶頗多,但以我之見當以此寶為尊。百蠻山有了此寶手,實力便增一籌,如此對於付託老祖之事紅蓮我便也有信心了。妙,非常妙,老祖,與你今日一晤我心頗覺歡暢,望老祖勿忘你我之約,三載後我們星宿海再見,紅蓮去也。”

  響徹行雲的大笑聲再度回『蕩』,漫天的紅霞血蓮再起繽紛,一片紅光沖霄暴起處,那見得了金蓮佛座的紅蓮魔君卻已是去了,只留下餘音猶繚繞。

  而見紅蓮已去,綠袍默然遠眺片刻淡淡一笑,轉身抬手放出青光助司徒平壓制收取蓮座,碧目卻頗有深意的向俞巒看了過去。

  迎著老祖目光,俞巒嫣然一笑,櫻唇輕動傳音道:“老祖放心,那物已我手,連明娘和平兒也都不知。”

  綠袍點頭,心中大定,有此寶手,此行便已是翼取了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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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乙休求,兩怪劫,神木成套

  紅蓮已去,綠袍心定,當聽到俞巒傳音說那物已然手,他這心中終於是徹底的穩妥了下來,知道自己此行所謀已成,當即便也不想再留與此地節外生枝,卻立刻就想招呼眾弟子回山。哈18&

  但不管心裡有什麼天大的謀算,一切卻都要等回山再說。自己那百蠻山可是有大須彌九宮劍陣護翼,只要處身山中便是芬陀白眉再度聯袂親至也可擋他個數月無妨,此地卻絕不是什麼合適的做事之地。

  可也是好事多磨,老祖這邊剛剛招呼眾弟子準備回山,忽就見空中金光一閃,又有兩個人御遁從珠澗入口降了下來。

  抬頭一看,老祖已看出來人是誰,想對方數日前待自己門下的和善留手,卻也不好不做理會便行離開。便抬步迎上兩步,含笑看著那兩個人從遁光中現出身形。

  這兩人卻不是別人,正是那大方真人乙休和他的山妻韓仙子。這老駝子三日前本是追那強從歸化神音中逃出元嬰的猿長老去了,據老祖所知那猿長老原本雖與是駝子是從敵化友,但兩人其後卻交誼甚厚,故見得猿長老受難乙休自是要趕去施救。此時既回得此處來,想便是已把老猿精安置妥當了。

  果然,老祖這邊剛剛想及這駝子與老猿精交厚之事,那邊老駝子落地看著綠袍,第一句話卻就是興師問罪,就聽得他大聲喝道:“綠袍老魔,你下手也頗狠了點吧!”

  “狠嗎?我還覺得輕了呢!”綠袍一笑,頗不經意答道。他自然對方所指為何,除了猿精之事還有何來?

  “哼!口氣到是不小,毀了人家的肉身廢去數百年苦功你還覺得下手輕了?綠袍,你是不是以為這世間真個無人可以制你,真個任你橫行?”乙休怒,戳指指著老祖便怒聲再喝。看他那鬚髮皆張的滿面怒容,真個似一言不和便要動手一般。

  見其如此,那俞巒與旁觀的百蠻眾弟子不由得也緊張起來,俞巒便緩步上前行到老祖身側與其並立,美目望著乙休身旁的韓仙子稍加戒備。眾弟子則都是散圍四周俱都提起真氣,都準備稍有變故便放出飛劍法寶助師尊對敵。

  雖然心中,眾弟子對這怒容滿面的老駝子多都是頗有好感,但此時其與師尊對上,眾弟子卻又哪裡分不出輕重來。

  不過面對著乙休的滿面怒容,綠袍卻是並沒有生怒之意,只是臉『色』一正笑意斂,微微搖頭看著乙休道:“老駝子,你無須這般發怒,我也知道你一向古道熱腸交友眾多,那老猿精與你頗是交厚。但此事要分開來說,或許對你而言那老猿精正是個投契的老友,交誼頗佳。可對於我百蠻山來說,那老猿精甚至遠要比峨眉等人還要惹厭。一則我百蠻山舊日裡與他並無冤仇,二則這爭奪遺珍之事也與他無關。只因為區區幾句反口譏諷之言,他竟就敢對我門下急攻不休。這等不識趣又不知所謂之徒落得兵解也正是其自找的下場,我說下手輕了卻並非只因與你爭氣鬥口。”

  “你……”乙休再是一怒,但口中已是語塞,一雙神目中只見得怒意滿滿,終是沒有出手。

  綠袍一笑,也就有意送了個下步台階,轉移話題道:“怎麼?老駝子你匆忙趕回就專為尋我爭那猿精之事而來?不像吧?可是還有什麼別的事情?”

  “哼!我能有什麼別事?就是隨便過來看看老魔頭你有異議?”乙休怏怏喝了一句,口氣雖仍不善,但也都不再糾纏那猿長老之事。

  綠袍再笑,知道這駝子就是個絕不服輸之人,不管是鬥法還是鬥口,也就不想再與其鬥口,笑回句:“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看你的,我這裡絕無異議。不過要是駝子你沒有別事,我百蠻山一眾可就要先行告辭,回轉百蠻了。”

  “嗯!你倒機巧,僥倖借助紅蓮老魔之力奪了大雄遺珍滿載而歸,便立時要躲回老巢去了。”乙休再接口說了一句,語氣中似不無譏諷之意,把個原本對這駝子頗有好感的百蠻眾弟子聽得卻都皺眉頭,頓覺這乙休似有些過分『逼』人了,神情間便都有些不善來。

  可綠袍聽著這駝子看似無理泱泱,但總覺與自己印象中那豪氣傲岸的大方真人似頗不協調,心中不由得便思量起來。

  再一思量,忽然間他便醒起一事,唇邊不由得現出些許笑意,對老駝子表現得如此彆扭便就明白了幾分。也不直接點破,目光一掃尋到司徒平,老祖便即笑道:“平兒,你當年黃山時也多次蒙得大方真人指點,連你那未來的岳母與兩位未婚妻也多受神駝打恩。眼下神駝就此間,你們三個還不過去再拜見神駝?還有你得的那件寶物,其威能神妙處單憑你個後生晚輩也看不詳,若是神駝賞臉,你就請神駝賞鑑指點指點吧!”

  “嗯?”司徒平一愣,直不知師尊此話何意?讓自己向神駝道見禮是應該,叫上兩位未婚妻同謝也是正理。可要拿出金蓮佛座請神駝把握,這其中的用意他就想不明白了。

  不過他也知師尊不會無由言此,想不明白就依言而做總是不會錯的。便恭聲應了一句便與兩位已過來匯合自己的未婚妻同步行至乙休面前,三口一詞拜見神駝與其妻韓仙子。

  而見得這三個俊秀靈秀的少年男女向自己夫『婦』施禮拜謝,那韓仙子倒是溫語言笑的抬手微微虛浮,連道免禮免禮。

  可那乙休卻不知怎的顯彆扭。板著一張奇偉的面孔對面前這三個以往頗是看重喜愛的晚輩卻是不理不睬,一言不發,令得司徒平三人是不解。

  但心中雖覺不解,司徒平倒也沒有生氣,只要一回想當年黃山身處艱辛困苦之境,卻只有眼前這位大方真人屢次對自己教誨幫扶,他這心中便滿是感激之情。再想及師尊所言,他便又探手寶囊,把那件已被禁止恢複本體的三寸蓮座取了出來,雙手捧至神駝面前恭聲到:“乙老前輩,這是晚輩剛剛蒙師尊所賜的金蓮佛座,得賜不到一個時辰對此寶的奧妙還頗有不知,若是乙老前輩不嫌晚輩惹厭,不知可否就此寶的奧妙對晚輩稍加指點?”

  言罷!他是滿面誠敬的捧寶恭立,其意頗是至誠。

  而面對司徒平如此誠敬懇切,那乙休目光轉過直往司徒平臉上頂了片刻,見他那至誠之意全無虛假,終於,這駝子便也再持不住他那冷然的面孔了。就聽得他微微一嘆,語氣較適才是和緩十分道:“指點什麼?你那師尊神通無邊法力通天,區區一件金蓮佛座能難得住他?司徒平你相信嗎?”

  “這……”司徒平自然不信,不過當著神駝的面,這話又不便開口,一時間神情便有些為難。

  乙休自然全看眼裡,便自嘲一笑道:“罷了!此事本是我有求與人,又何苦來難為你這娃娃。說明白點吧!你那師尊是給老駝子我留臉呢!他是知道我日後有借用此寶之處,這才讓你過來借指點之名告訴我寶你身,日後應用時也好尋你說話。哼!老魔頭神通倒是不小,連我身上這些閒事也未瞞過他,小子,你這師尊拜得還算不錯,有點意思。”

  司徒平恍然,這才知道師尊適才那些話的真意,當下便毫不猶豫答道:“乙老前輩對我及我那岳母未婚妻室等深有宏恩,您老人家要用此寶哪還有何話?老前輩管把此寶拿去應用,多久也都無妨。若非這蓮座乃是師尊賜下的法寶晚輩不敢妄自做主,便是將此物獻與老前輩也屬份內應當。”

  說著話,他再度雙手捧起蓮座,便欲把其借與乙休應用。

  乙休見此,心中覺寬慰,頗覺自己當年因不平多事而幫了這少年幾次之事做得是再正確無比,便是眼前這少年沒有蓮座可借自己,但單憑少年這份知道感恩之心,就不曾辜負自己的一番造就之意。

  因此,老駝子的臉上便多了幾分笑意,擺擺手道:“不急不急,你這娃娃也不要聽風便是語,此寶我欲應用之日還有數載,現卻用它不到,你且先收回去,待到了時候我自然前去尋你。”

  “嗯!那晚輩就靜候老前輩您的消息了,無論何時何地,只要老前輩您一紙信傳,晚輩便隔阻千山萬水也定把蓮座送到你的手中。”司徒平再誠摯道。

  “好。”乙休欣然答了一聲,對這少年也越發的喜愛。

  而後,老駝子又故做冷然轉目瞪了老祖一眼,嗔怒到:“你這老魔不用得意,便是我日後前來借寶,欠的也只是這娃娃的人情,與老魔你卻並無關係,你也休想借此我身上佔什麼便宜。”

  “由你由你。”綠袍一笑,也不與其爭辯。

  乙休再瞪他一眼,便轉頭道:“走吧老婆子,事即談完我夫『婦』就不要此多留,免得看別人得意的嘴臉徒惹自己生氣。”

  韓仙子一笑,也轉臉向那綠袍俞巒點點頭,又抬步行至司徒平身前,溫言笑到:“那老駝子脾氣古怪,便是求人也少有什麼好話,你們不要介意。今日來此匆忙,也沒想到會有此多變故,身上便沒多帶常物。適才我那邊看你這少年神通法寶頗是不弱,尤其現多了你師尊所賜的金蓮佛座這等奇珍至寶,普通法器你也未必看得上眼。這囊中有幾口木劍還算不錯,雖及不上你那泛閃星虹的神劍,但比之普通仙劍倒是稍有勝出,你雖用之不上但給你兩位未婚妻玩耍倒也無妨。收下吧!就當是我替那老駝子給你們的見面禮。”

  說著話,她那手中便已遞過一隻小小劍囊,當然一看就知是用禁制縮小的,遞與了司徒平。

  “這……”司徒平還想推拒,不過抬頭看到韓仙子那溫儀含笑的目光,不知怎的拒絕直言卻說不出口,遲疑了一下邊雙手將劍囊接過,是躬身致謝道:“晚輩便謝過韓仙子的厚賜了。”

  “嗯!”韓仙子點點頭,轉身回去與那乙休道了聲:“走吧!”一片金光起處,兩夫『婦』便已是御遁歸去。

  待目送他夫『婦』遠去天際,司徒平轉身回到老祖身前,再是一躬施禮道:“弟子妄為,沒有經由師尊允許便冒然答應借出蓮座,這裡向師尊請罪了,請師尊降罪責罰。”

  “責罰什麼?”綠袍笑道:“我若不允,又豈會主動要你拿出蓮座,此事你無錯處,什麼責罰之言便不用說了。倒是這神駝『性』情雖嫌古怪但不失前輩風範,他肯對你青眼有加倒也是一件美事,你便管與其交誼無妨,為師不會見怪。還有那韓仙子,為替夫還情還贈了你幾口木劍,拿出來看看吧!看這韓仙子可還大方?”

  司徒平自是遵命,便拿出那劍囊略施真氣破去禁制,這禁制想是韓仙子專門用來盛寶所設,倒是不覺難破,轉眼間那劍囊便攸地暴長,變作三尺長短。打開封口低頭看去,就見那囊中卻密密盛滿了數十口飛劍。

  “這麼多?”司徒平愕然,為囊中仙劍之多驚訝。

  綠袍旁邊聽得此語,心中又是一動,便道:“平兒,你把那飛劍全都取出,看看究竟是多少口,是什麼飛劍?”

  司徒平領命,便略施禁法抖出飛劍,眨眼間,那空中便多出數十道青光冷電。他再運慧目細數了一遍,便回道:“回師尊,這飛劍共是四十二口。”

  “果然如此。”綠袍大笑,自語道:“天痴呀天痴,看來近幾年卻果然是你霉運當頭之時,連吃飯的家什都都被人弄走,想你心中卻不定是如何窩火吧?”

  不錯,那韓仙子所送的劍囊飛劍,卻正是年餘前綠袍曾親身與之對敵,並奪了七口手的神木仙劍,也就是那銅椰島主天痴上人采銅椰島千年巨木,得桑精東方乙木精氣之助所煉的獨門仙劍。

  此劍本是四十九口一套,不可分拆,差一口便要減去若干靈效威力。故老祖當日奪了七口手後,便始終沒有把其應用或賜予哪位弟子,就是因為威能不足。

  卻沒想到今日這靈珠澗底,司徒平竟然得韓仙子贈賜四十二口,此事便可說是天意了。

  只要老祖肯把他那七口神木劍也都賜下,那司徒平這裡便將再多出一套威能絕不下於星虹劍的神木劍,可說是又得一至寶。

  老祖會吝嗇嗎?自然不會,於是乎開口指點了司徒平神木劍的奧妙後,探手一揮,那空中原本如青光冷電的數十道劍光中便攸地是大盛,令得眾徒齊齊側目,卻是因為再多了七口冷電輕虹相互呼應之故。

  而司徒平已有星虹劍手,這套神木劍便交給了秦家二女應用,但即便如此也都是便宜了百蠻弟子,老祖又怎會不做歡喜?

  所以待那紫玲姐妹倆喜孜孜的收起神木劍,謝過師尊大恩後,綠袍大手一擺,道了聲:“回山。”彌塵幡化幢飛起處,已沖霄而起飛出深澗,只剩下澗底殘垣破敗空空如野的大雄寶庫。

  當然,雲幢沖谷而出飛出珠澗時,也沒忘記稍稍一頓由幾位弟子飛出雲幢空中收取那早布此間的五行陣旗。

  待收了陣旗雲幢一去千里直返苗疆百蠻飛去時,距離靈珠澗約有十餘里的一座險峻奇峰之上,一個洞府之中,那隻三日前短短『露』得一面的天殘地缺兩位老怪,卻忽覺靈珠澗上方的混沌天機變得正常,已經可以再度推算了。

  因此兩老怪便有志一同的雙雙閉目運功,潛心推算起這次山中發生的這些變故。這一算,約半日後兩老怪便幾乎是同時身形一震,雙雙睜開眼睛彼此對視,那地缺便沉聲道:“兄長,此次之事怕是我們弟兄有些失察失算了,不該畏難躲此間,反令得那件關乎我們兄弟他年大劫之寶眼皮底下被旁人所得了。”

  “不然。”天殘搖搖頭,也臉『色』凝重道:“此次之事便是我們兄弟不畏難退避,便是我們親自『插』手爭奪,怕結果也將不會如人意,反倒有可能一個不好把我們弟兄的數百年修為像那黃龍山的老猿一樣,毀於一夕。畢竟此次來我們西崆峒奪寶的雙方實力都太強了,連白眉芬陀紅蓮魔君都先後『插』手,便是你我兄弟真個『插』手爭奪,那寶物又有幾分可能被我們所得?”

  “嗯!兄長所言有理,此事確是如此。但那寶物畢竟關乎我們他年成道度劫之事,眼下已被那百蠻山的綠袍帶走,我們難道就此不問了?”地缺再道。

  “莫急。我們兄弟那天劫還有百餘年才到,此中時間頗長,不怕日後沒有辦法。據我適才推算隱隱所得,約三年後我們與那綠袍就有機緣再見,到時候再尋他協商,想事情會有轉機的。”天殘仍舊那麼沉穩道。

  “也好。就依兄長所言吧!等他三年。”地缺雖不甘心但也無法,他也心中清楚的很,看那綠袍這三日來帶著眾弟子力抗正教那等手段,便是自己兄弟雖有神通,但無疑也是難以壓服百蠻,反倒是落敗的可能大。

  故此,除了依自己兄弟倆那慧心相同的靈覺隱示所為,等上三年,此事也是再無他法。

  不過,他們兩兄弟默算神機時,那正站雲幢中的綠袍,靈覺卻也生感應,察覺了有人背後針對自己推算。只是他雖察覺,但也不能反算出到底是何人所為,心中猜度了一下,便暫把此事放一旁,管他是誰呢!

  即便是芬陀白眉,紅蓮魔君,眼下老祖卻也顧不得他們。現要緊的,便是立時回返百蠻,把此行所得消化,這才是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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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予己矛,破己盾,貝葉靈符

  西崆峒靈珠澗一行,綠袍率領百蠻山上下傾巢而出,為奪取大雄遺珍與那佛道兩教可說是激戰連場凶險之極,縱觀老祖穿越此界數年來到處爭寶奪珍,所遇之凶險阻力卻屬此次為,若非是機緣湊巧多出一位被仵氏兄弟所通知趕到的紅蓮魔君,此行便是百蠻一眾能夠逃回百蠻,但顯然大雄遺珍也將落於佛道兩家之手。

  當然不管怎麼說,憑運氣也好靠機緣也罷!就算此行留下了一些連老祖都不知道的餘波未平,但顯然百蠻山還是得了遺珍返回,收穫極是重大。故此當二日後彌塵幡所化雲幢穿過數十重禁制落於百蠻主峰洞府之前後,包括綠袍俞巒再內的百蠻山所有人卻都是大鬆了口氣,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

  而待綠袍開口吩咐眾弟子全各自返回洞府修養一日,明日午時再齊來洞府大殿匯合後眾徒是紛紛辭別師尊師叔便三五搭伴各自返回洞府去了。

  連俞巒,也眾弟子散去後,從寶囊中取出二件寶物交給老祖便回轉後山精舍休息。這一次奪寶而歸,眾人也實是太過消耗心力,壓力太大了。

  於是,轉眼間洞府前空空如野,只餘下綠袍與唐石兩人此,啞然一笑後老祖便與唐石也雙雙進了洞府,師徒二人分別各回靜室修養調息。

  一夜無話,也不說這百蠻上下各自回返洞府調息時有沒有回思此行經過,總之第二天的午時時分,十三位神采奕奕的百蠻弟子齊集主峰大殿之內,便靜立等待老祖的駕臨。

  沒用片刻,綠袍與也才到了不大一會的俞巒從後府出來,雙雙至殿中兩尊尊位上落座,狹長細目一掃眾徒,眼中神光便已帶出幾分滿意之『色』。

  神情一整,他便正『色』道:“此行往西崆峒奪寶,對於你等十三弟子的表現為師我是頗為滿意的。對陣佛道兩教之時,你們十三人的表現哪一個都是上佳,沒有與我百蠻丟臉,沒有辜負為師和你們俞師叔的苦心造就,很好,非常好,為師和你們俞師叔都很是歡喜,呵呵!”

  “全仗師尊宏恩,弟子等不敢領功。”眾弟子便齊聲回道。

  “當得當得。”綠袍擺手笑道:“為師說你們當得,你們就是當得,不用謙詞。當然那西崆峒後時候那芬陀白眉齊齊現身時,我百蠻上下頓時便處落下風,再抵敵不住。不過那是因為那白眉芬陀備份神通太高,怨不得你等,連為師不也是望風而逃嗎?非戰之罪,非戰之罪。”

  言罷他又自嘲的笑了笑,對那些事確也沒掛心中。

  不過他不意,卻不代表百蠻眾弟子不意,聽得上座的師尊如此自嘲,殿下的十三大弟子卻哪個也沒有再接口,都是沉默不語。但觀臉『色』,眾弟子的臉『色』卻哪個也不好看,連初集大殿時的飛揚神采也都數不見,神情俱都是難看的緊。

  “怎麼了?你們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難道為師說錯話了?”綠袍一愕,全不知眾弟子怎麼會因為自己一席話而變得不高興,便詫異的出口問道。

  又是沉默片刻,終於眾弟子中站出一人,正是米明娘,她聲音略有些沉緩的施禮答道:“回師尊,您並沒有說錯話。只是適才我等眾同門齊聚此殿時,對於當日西崆峒累得師尊竟自爆兩大分神與弟子等奪取脫身之機的事情覺有些不適,深覺弟子等無能,故此時便……”

  “嗯!原來如此。”綠袍這才明白眾弟子之變,沉『吟』了一下便徐徐道:“若說此事,為師適才所言卻並不差,確也真是怪不得你等。想你等雖有數人修煉也都頗少,但總的說起來多的也不過數十年。而那芬陀白眉呢!你們知道這兩人修煉了多少年才有眼前的成就嗎?接近千年,尚還沒計算他們佛門中人累世重修的時間,故此若這麼想一想,你們短短數年修煉就想與人家千年苦功抗衡,是不是也過於自負了些?你們自己覺得呢?”

  眾弟子皆都細思,倒也確是如此,人家芬陀白眉是什麼輩分?己等多是才修煉不過數載的初晉散仙,又怎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與對方爭鋒?那豈不是也把修煉一道想得太容易了?

  如是,眾弟子終都釋然,神情便也不再落得那般難看。

  而見他們釋然,綠袍便又笑道:“想通就好,此事便不提了。今日把你等召集於此,卻是來彙集一下此行所獲,重要的是讓你們見識一件佛門僅有的至寶奇珍。”

  “佛門僅有的至寶奇珍?”眾弟子便又都不解,直不知老祖所指何物?若說佛門奇珍,此行大雄寶庫所得諸寶都可堪此名,但若說僅有,除司徒平得賜的金蓮佛座勉強沾邊外余寶便全難堪此評了。

  就連金蓮佛座,也距離僅有二字差得遠呢!因此眾弟子的目光便又都投到了老祖面上,靜待師尊釋疑。

  而綠袍也沒有多賣關子,翻掌一伸,手中便托定一物道:“便是此物,佛門僅有之至寶奇珍,貝葉靈符。”

  “貝葉靈符?”

  聽得此寶之名後,除米明娘似覺隱隱聽過此物但又記不得到底有何詳妙用外,余等眾弟子卻都是不知此寶何用,便同都聚目看去,就見老祖手中,一片手掌大的翠綠樹葉正呈於眾人眼中,葉上並無符號字符,細看之下倒也無甚太出奇之處,只是金光隱隱,祥輝浮泛。

  再細看了幾眼,那是活潑的秦寒萼便脆聲聞道:“師尊,這貝葉靈符就是您說的奇寶至珍嗎?看起來也不算太過珍奇呀?怎當得您如此評說?”

  綠袍一笑,搖搖頭道:“你哪裡知道奧妙,等下待你見了此寶妙用,自然就明白為師為何做如此說了。”

  隨即,他又轉臉向旁坐的俞巒點點頭,兩人便雙雙離座起身,招呼眾弟子隨行出了大殿直往後山,到俞巒所居的絕谷中落遁施為。那俞巒便素手輕揮,頓時從寶囊中便飛出一塊綠玉於一些玉屑。

  玉屑暫且不說,只見那綠玉出囊之後便迎風暴長,轉眼間化為丈許大小一面長方玉璧,便落了眾人之前。眾弟子聚目看去,那明娘和司徒平便已認出此物正是數日前被自己二人親自御劍所毀的藏經玉璧。

  而待玉璧現出之後,綠袍簡單向眾弟子解釋了此物來歷後,便臉『色』一整正『色』道:“等一下為師會施用這貝葉靈符,待其現出威能異相時,你等卻皆都無須心驚,好是趁機神念靜守體悟一下平日裡修煉時所遇的礙難不解處,能得到多少好處便全憑你等自己把持了。”

  聽師尊講得如此慎重,眾弟子自然不敢怠慢,齊道了聲:“謹記師尊吩咐。”便個個靜念凝神抱元守一,靜待老祖施為佛寶。

  綠袍再掃視了眾弟子一眼,便示意俞巒也做好準備,然後真氣運與指尖,貫注入指尖靈符之上往空一拋,便頓有無旃檀異香忽起瀰漫,漫空金霞輝映漫天。

  再細看時,一片祥靄由空中冉冉落下,光華並不強烈,但須臾籠罩整個百蠻主峰,同時空中出現一個身高丈六,形與觀世音相似的一尊菩薩,頭上環著一圈佛光,手執一朵青蓮,拈花微笑,凌空而立,寶相莊嚴,氣象萬千。一時祥輝瀲灩,花雨繽紛,一派祥和景象,令得眾弟子俱都目瞪口呆,險險全都心神失守。

  幸好那老祖早有準備,見眾弟子被這觀音忽現菩薩臨塵的景象所攝,便提氣清喝一聲道:“守心定念,神魂不移。”

  眾徒幡然醒悟,便俱都運起體內真氣,守住元靈任無祥輝當頭灑遍周身,趁機參悟起平日所修不通之處。

  果然,這貝葉靈符所化的菩薩金身確有無窮妙用,眾弟子剛剛守定元靈,就覺得天機寧靜,通體一片清涼。似覺無祥輝透身而過,宛如醍醐灌頂,周身氣機和暢,神智益發空靈,生平修煉中所遇的險阻礙難此時這慧心空靈的參悟之下,卻俱都是遇難便解遇阻而過。

  只片刻間,人人臉上俱是神光個個面下全是寶輝,卻全都是功行大進各有所悟。

  就連那專攻魔道的唐石,再事前得了老祖提醒後也都守定本心不為所『惑』,同樣起初心靈忽起的魔障幻境捱過之後對本身魔功也都大有所悟,大有進境。

  而重要的,則是這金身佛光的籠罩之下,那原本慘綠微白的藏經玉璧,卻被早先一併飛出寶囊的大小玉屑紛紛回飛填補,頃刻間那壁身的破損大洞都不見,仍復還為一座玉質晶瑩,金光外映的一座藏經玉璧,寶光湛溢。

  甚至稍傾片刻,壁內有禪唱之聲回『蕩』滿谷,此正是大雄神僧所留下的音文真解,說是只此一遍,如若記憶不全,便須再費多年功力,始能通解。

  不過那綠袍心中默記真解時,卻有餘暇心中暗笑,大雄和尚呀!你的設計倒是頗為巧妙縝密,怎乃千慮萬慮卻有一失。依貝葉靈符這根矛,去攻和尚你設下的諸多盾,卻無有不成無有不破。

  便是眼下所謂只此一遍的貝葉真解,真個有需要時只要再把靈符一發,菩薩金身再現,這經解還不是要多少遍就有多少遍?

  當然,貝葉靈符也不是那麼容易施展的,每施展一次都需大耗元靈真氣。可元靈真氣消耗了還可再生,還怕沒有恢復之日?

  至此,老祖大雄寶庫前毫不猶豫的令俞巒毀壁取保之行終也就有瞭解釋,他的辦法不是別的,正是這出至西方極樂世界的至寶貝葉靈符。

  此寶具有無上威能妙用,善惡轉移之間,大千世界任何事物,哪怕化成劫灰,立可返本歸原,除生靈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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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道貝葉,觀禪經,靈符予誰

  菩薩法相忽現,丈六金身臨塵,綠袍以先前所言佛家奇珍至寶貝葉靈符顯化威能,這一下不但把個門下十三大弟子看得目瞪口呆心神險失,便是那早得了他提醒的俞巒,起初菩薩法相忽現時,也都同樣被震撼得難以自己,也是幸虧聽了老祖那聲清喝,這才回醒過來與老祖一併默記那玉璧傳出的梵唱真解。哈18&

  如是,便即這祥輝瀲灩,花雨繽紛的佛光普照之中,眾弟子便俱都是神魂默悟靜參玄妙,老祖與俞巒卻都是默記禪經真解,直過了約一刻鐘後,那菩薩金身法相終漸漸淡去,玉璧梵唱也漸消逝,百蠻上下這才回醒過來,齊都看著那空中冉冉飄落往老祖手中的貝葉靈符,眼中竟都是震撼之『色』。

  “這貝葉靈符竟真能顯化出菩薩金身法相,難怪當日老祖你讓我連明娘平兒都一併瞞住收起,確實,此物若被那紅蓮魔君知曉,恐怕他也都再顧不得什麼約定不約定的直接便要動手奪取了。”俞巒震撼之餘回思過往,這才明白老祖當日為何要她暗中收起此寶,此中卻確有必要。

  “不錯。”綠袍點點頭,笑道:“正是基於此等考慮,我才讓你連兩名弟子也一併瞞過,要知道這靈符之威能確屬極大,也正是那紅蓮魔君後一招的獨門剋星,若是被他知道此物就眼前出現,我可沒有自信用靈符去考驗他的信諾程度。”

  俞巒再點點頭,對老祖之言表示贊同。

  的確,這貝葉靈符之威能神妙確已是此界獨有,就拿那紅蓮魔君的殺手鐧來說吧!魔君是用了三甲子的苦功,星宿海西崑侖絕頂施展魔法,將黃河等幾條大江大河的水源以極高魔法禁制。到時只要真遇強敵,自知不是對手,立將水源震開,把整座星宿海全都毀去,使大地山河齊返洪荒,宇宙重歸混沌,本身也與同歸於,以消惡氣。

  可若貝葉靈符落入魔君對頭之手,那魔君的這招殺手鐧還有用嗎?沒有用了,只需派一個佛門高士與魔君對敵時守旁邊,他這邊剛剛一施禁法震爆河源,那邊立即施為貝葉靈符把河源返本歸原。如是魔君殺手鐧一旦失效,集合幾大同級佛道高人之力對其圍攻還怕滅不了他?

  故此,雖然貝葉靈符顯化的菩薩金身並不能直接用於攻敵肉身本體,但其返本歸原之無邊妙用也正都是紅蓮魔君的無上剋星。對於魔君來說,這靈符的威脅遠勝於什麼芬陀白眉,如果他知道靈符就眼皮底下出現,那拼了毀諾成敵怕也定會立時與老祖爭搶此寶。若是把靈符與他倒還無妨,可若不予,星宿海與百蠻山也將立成生死大敵,幾無二路可走。

  而對於綠袍和百蠻山來說,靈符是有無邊用處。還原玉璧真解須它,數月後爭奪七寶金幢也用它,不要說此寶對敵時雖不能直接攻擊敵人肉身,但菩薩金身之神妙若是轉對一人施為,那恐怕其人也將立時會落入佛光普照之中,只要心中七情六慾一生,還怕其不會陷入魔障為己所趁嗎?

  當然這世間奇寶至珍眾多,便是貝葉靈符再過神妙,可那帶有寧心靜神抵禦幻境的法寶也是有的是,靈符也並不能橫掃無敵,但只要菩薩金身一現,恐怕稍稍一個愣神震撼是絕大多數人都將難以避免的了。這便夠了,以老祖現今的法力神通,與他對敵的敵人若是稍有一個愣神,那後果還用再說嗎?

  就如前幾日的芬陀白眉,被六大元靈神符所化的銀靈巨掌稍加吸引了注意,這邊綠袍兩大分神就直接衝至近前自爆,後果大家都看了,故貝葉靈符的妙用也都不用僅講了。

  而轉頭回看百蠻主峰這後崖絕谷,那綠袍與俞巒交談幾句被旁邊的眾弟子聽耳中,那寒萼靈機一動,便立時『插』言接道:“師尊,既然這貝葉靈符如此神妙,那您何不借用這靈符之力養復神魂,恢復分神,那樣豈不是自爆分神之神魂損傷立可無礙了嗎?”

  “是呀!為什麼不用貝葉靈符恢復分神療治魂傷呢?那麼一來師尊不就無事了嗎?”

  被寒萼這一提醒,眾弟子便也同都醒悟,都把目光投向了老祖,目光疑『惑』中甚至有許多心思靈巧的已把靈符之用延伸思量到了別處。

  綠袍一笑,迎著眾弟子的疑『惑』目光微微搖頭,笑到:“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靈符威能雖大,雖號稱是任何事物都能返本歸原,但據為師想來此說也不過就是佛門中人用來誇張此寶威能的一句形容語罷了!此事絕不可能,別說是區區一尊菩薩金身不可能把大千世界的任何事物全都返本根據,便是那西土極樂世界之主釋迦摩尼佛祖,怕他也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絕不敢誇此海口。”

  “啊?”

  眾弟子皆都大愕,直不知老祖怎會做如此說,那藏經玉璧的恢復不正是一個活生生的眼前明例嗎?且適才老祖自己也說了,連那紅蓮魔君的殺手鐧靈符都可頗解,都可把河源全都復歸原樣,不是已分明證實了這靈符的神妙嗎?

  怎師尊話鋒一轉,又自相矛盾否認起靈符的神妙來?於是,眾弟子看向老祖的目光便是疑『惑』,全都靜待老祖釋疑。

  眉頭略皺,綠袍思量組織了一下言詞,便徐徐道:“此事說來為師怕也解釋的不會太清楚,但簡單的一個例子,若是靈符之效真能任何事物俱都返本歸原,那我百蠻還用再費心耗力的與佛道兩教去爭搶什麼奇珍至寶以圖保命護身嗎?乾脆就拿了此寶去尋那芬陀白眉等人的晦氣,菩薩法相一現,直接把其還復成未出母體的胚胎豈不是好?”

  又或者直接打上峨眉,不管他們兩儀大陣了得還是紫青雙劍強橫只管把靈符威能一展,把什麼先天一氣神符和紫青雙劍數返本為先天之氣或太乙精金,如此豈不是縱橫橫掃,所向無敵?”

  “可不?”

  眾弟子聽得老祖之言立時大悟,若真那般,百蠻山可不正是橫掃無敵了?什麼佛門道教的,靈符一出化土灰,世間會有那麼容易之事嗎?想到這,眾弟子自己的所思也都被攪得一塌混『亂』,直不知道此事該如何解釋。

  還是綠袍開口,繼續解釋道:“所以據為師推想,這貝葉靈符的威能定也是有極大侷限之處,例如剛才恢復那藏經玉璧,僅那麼短的時間,為師的元靈真氣竟就消耗了七成有餘,固然因為為師不通法寶可能與佛門中人比起來施用此寶會消耗幾分,但無疑,區區一座已都無人主持的破損玉璧恢復起來都令為師耗得如此巨力,若是想用此寶恢復那不知幾千幾萬年方才形成河源水源,怕沒有芬陀白眉那等修為佛法也將難成。

  與上同理,區區一座便是靈『性』已失的玉璧歸原起來便如此費力,若是換成敵人靈『性』十足又有人主持的天府奇珍紫府奇寶呢?那要耗得何等法力才能奏效?何況大千世界萬物之形成不知經過了多少億萬載歲月,真要說返本歸原,那這個字又該向何處去追溯?

  因此靈符威能可令諸多事務返本歸原之說雖並不假,但其中的侷限之處也是極多,我百蠻上下卻絕不可把此物視為什麼所向無敵之物。”

  眾弟子聽得老祖之言皆都點頭,心中細細思量也都覺得此論有理,靈符固然是佛門絕無僅有之至寶,但威能無疑也定有限制,絕非所向無敵。

  “再有,靈符的返本歸原之威能是對生靈無效。凡是這世間草木禽獸,人妖鬼魅,只要稍具了靈智之生靈,靈符之威都是無效,這才是為師為何不利用其恢復分神的理由。要知道分神乃是神魂分出一縷,自具靈智慧力,豈是區區一張靈符便可奏效的。倒是如果借助佛光法寶靜神受意自養神魂,其養復的速度卻定要勝過正常養復無有疑問。”綠袍後解釋道。

  “謝師尊指點,弟子明白了。”寒萼再度接口道。

  “嗯!既然明白了,那此事就不談了,如今你們剛剛借助佛光普照之機慧心生明大有所悟,眼下為師便不耽誤你們了,都各自回去趁此機會好生參悟修煉玄功。至於山中有諸多禁制設防,暫時也無有什麼雜事需處置。為師則就要與你們俞師叔此間閉關數日,也要借助剛剛記下的真解參悟貝葉禪經,沒有什麼大事不要前來打擾,待禪經悟通之後,我自會叫你等前來習練傳授,都散去吧!”綠袍再說道。

  “弟子等謹遵師諭。”眾弟子齊聲回了一句,同再施過禮後便皆都告退。

  而待眾弟子散去,綠袍收起了貝葉靈符,轉臉與俞巒商議了幾句,便雙雙入得了那俞巒所居的精舍靜室之中,玉榻上盤膝對坐,取出那也如金葉一般的貝葉禪經準備開始參悟。

  倒是俞巒,被老祖進的自己這間平日裡是**的獨密空間,加之彼此對坐榻上,不期然間俏臉卻嫣然緋紅,眉宇間已帶了幾分羞意,顯得嬌豔十分絕『色』無雙,把個綠袍看得直是心中一『蕩』,蠢蠢欲動。

  所幸老祖心中還持定幾分清明,知道俞巒是臉薄,若不到時機合適時冒失越軌,怕一個不好反倒弄巧成拙。便強自輕咳了一聲,道了聲:“俞道友,我要催使禪經顯像了。”

  “嗯!”俞巒點點頭,也知此時氣氛有些曖昧,便羞紅著臉也沒去看那老祖。

  於是老祖催運真氣,只見得一片祥靄金霞忽然輝映滿室眾,無數燦燦生輝的細小佛篆金霞中呈現,且有旃檀異香瀰漫四起,梵唱之音隱隱回『蕩』,貝葉禪經便已然現形。

  且禪經這一呈現金霞梵唱,室中的曖昧氣氛也頓時消弭殆,綠袍俞巒對坐間皆都是神情一正,便對照著適才心中默記的經解解譯起經文來。

  可不料待兩人對照心中經解向那空中顯映出的經文看去,那經文前章所載的,卻並不是什麼神通佛法之類,而是一篇大雄和尚的自序。

  見此,綠袍和俞巒自不會缺乏這點耐『性』,便逐字逐句解譯都唸起來。這一念,兩人卻大喜,彼此對望一眼臉上都有遮掩不住的喜『色』。

  原來,這大雄禪師的自序卻正是把他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這和尚生平經歷自然是精彩之極,不過他也沒無聊到把自己的經歷都數寫給後人觀看,卻只是對貝葉禪經的由來和習練時需注意之事交代了一遍。

  原來大雄和尚千年前乃是先道後佛,是先修煉了道門神通,後機緣巧合再轉入佛門。故此比之此界那諸多的轉世高僧等輩,如那坐枯禪苦行、發慈悲心、覺他、渡人、一心只求菩薩果位的智公、尊勝等原滋原味的佛門神僧,大雄卻就偏重了佛門的另一系修行法門。

  不是別的,正是那白眉、芬陀、優曇等修行所證的羅漢果位。

  所謂羅漢果位,實則就是走的降魔除妖的殺戮法門。以殺一魔救萬人,滅一怪救千人之法來積攢功德,待功德累計到某一階段自然也能飛昇西方極樂,證果羅漢。

  而這兩種法門降魔神通之上也並無絕對的高下之分,區別卻只於飛升極樂世界之後,後者所證的功果階位佛門中便要遜『色』前者許多,但較之前者的發大願力大慈悲心,後者證果卻是要易成的多。

  故此大雄和尚所留下的禪經神通,便正是佛門中那尚好殺戮的降魔一脈,修習起來並無須如何體悟那佛法慈悲之類的願力慧念,只要年深月累不斷按功法修煉,神通自然便會隨時日增長。

  這卻也都算得是百蠻山的福緣氣運,否則若大雄和尚所修佛法禪功真個偏近於那智公尊勝一系,那百蠻山可就是杯具了。即便得了禪經,可還須先悟佛法再修神通,佛法修至多高,神通便增多少。

  而佛法不通,神通也就不具,真若那般即便貝葉禪經手,但百蠻上下卻哪有那份時間去領悟那玄之又玄的無佛法呢!

  因此看得大雄自序之後,那綠袍與俞巒對視間方會是雙雙面『露』喜『色』,這自序卻把兩人心中那早都橫堵心的擔心憂慮都化去,卻是兩人心中也早便擔心此事了,畢竟他們也都是修煉多年的得道之人,怎又不知佛門神通心法的玄妙?

  現自就無此擔心,兩人便接著再往下看去,接下來禪經所載的自然就是大雄和尚生平所修習的佛門神通了。但因為一邊看一邊要對照經解解譯,故足足耗了三日苦功,兩人方才出略的把這禪經看了一遍。

  大須彌有無相神光,大須彌金剛禪定法,不壞金剛護身佛法,佛門心光遁法,降魔金剛掌,西方天龍梵唱等等等等,貝葉禪經所載的佛法神通卻是種類眾多,如什麼神光、佛光、禪定、遁法等都是應有有,都是玄妙無妨威能至大,絕不遜『色』與白眉芬陀所習,否則那兩僧尼也不會對禪經那般看中。

  而待兩人把禪經都大略看過後,彼此四目相對,便心意相通都選定了百蠻上下此時急待修煉的禪功心法,大須彌金剛禪定佛法。

  此金剛禪定之法,卻正是貝葉禪經所載諸多神通之源,就如合沙奇書的五行大真氣玄功一般。修習了禪定功法,元靈真氣的『性』質才會轉化成佛家真力,方能施展佛門神通。且有一樣妙處就是因為大雄先是佛道兼修之故,故這須彌金剛禪定禪功卻根本不必考慮什麼不兼容問題。

  於是,心意相通選定禪功後,那綠袍忽又眉頭微皺,便徐徐與俞巒道:“禪功雖然選定,可我這心裡卻還有一件礙難之事,想請你幫我拿個主意。”

  “什麼礙難?說來聽聽。”俞巒便答道。

  “我預想禪功傳下之後,把那貝葉靈符先交到眾弟子其中一人之手,要其趁這數月中多以禪功元靈煉合,以備來日去爭奪那七寶金幢時,借助靈符之力能發揮大的作用。可眼下我這心中卻有兩人皆可擔當此任,一時間不好決定到底把靈符予誰,這才想聽聽你的意見。”綠袍又說道。

  “兩人?”俞巒也是秀眉微顰,轉念便猜到了老祖所指道:“是明娘和上官紅吧?”

  “不錯。”綠袍點點頭,確認道:“正是她們兩人,眼下我百蠻弟子總共有四人超乎群倫出類撥萃,男弟子不用說,自然是司徒平,且前次再西崆峒我也有意讓你把金蓮佛座為其所得,加之他身上的別般諸寶,已經是攻守兼具,七寶金幢與他自是無關。

  餘下三人便就全都是女徒了,明娘,芷仙,上官紅,皆都是一時之秀,而芷仙因有太乙五煙羅不用考慮,便就剩下明娘紅兒難以決斷了……”

  “不然,恐怕老祖你還漏了一人,出類拔萃的並不止四徒,且還有一人也都堪堪與以上四人並列。”俞巒搖搖頭道。

  “你是說紫玲?”綠袍眉頭一皺便道。

  “正是,這女孩用功急勤,天資也不弱以上四人,這數年來我百蠻一意精修,據我觀之修為神通早不弱以上四人,只是或因我當年絕谷的一番指斥,故其回山後便多是謙恭自省不出風頭,若非我無意中注意到她的功行大增,怕還真不知她修為竟進境如此之速呢!”俞巒說道。

  “嗯!此事我會多加注意,對她姐妹倆的造就之事也該多上些心了,不過眼下暫不計她份,你且幫我拿個主意,明娘紅兒之間,靈符到底予誰。”綠袍擺手說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0:54
85 比眾徒,定明娘,重凝分神

  明娘和上官紅二選其一,貝葉靈符究竟予誰?這是個問題,頗費思量的問題。即便對於心中實是稍稍偏向於上官紅的俞巒,這個決斷她也有些不好替老祖做主。

  固然,對二女情況細加分析一番,那上官紅資質出類撥萃超乎群倫,修煉起來是慧心天成後來居上,短短幾年時間,十三大弟子中便穩穩獨秀群倫,加之其背後還與那幻波池的聖姑伽因有頗深淵源,故綜合考慮似把貝葉靈符予其為合適,也合乎百蠻山未來的發展利益。

  可是轉頭再看,米明娘卻也絕不是老祖能任意放棄之人,論貼心合手,這位堪稱早便隨侍老祖身邊的醜顏女徒怕遠其餘眾弟子之上,除了唐石或可與其相提一比外,餘者對於百蠻的效力誠敬卻遠比不上她。

  不說別的,就連芷仙現有的那件護身至寶太乙五煙羅,實則也是頗借助了明娘之力方能所得,而如今芷仙有五煙羅,司徒平有金蓮佛座,連上官紅也有那攻守兼具的九天元陽尺,明娘呢?除了一套三陽一氣劍和一隻青蜃瓶外便沒有什麼重寶了。

  且那青蜃瓶時常還總被老祖借用,說是明娘之寶但明娘卻少有用到之時。故這般一想,幾大得力弟子中倒是以明娘的身家反為單薄,這話卻又要從何說起?

  因此,俞巒沉『吟』細思了片刻,終還是克制住心中對上官紅的偏愛,略顯不大確定道:“要不……那貝葉靈符便先予明娘煉合吧?”

  “明娘?”綠袍稍顯詫異,他原本以為俞巒會選上官紅呢!但眼下聽得俞巒建議給米明娘,心中思量一下,便即一錘定音道:“好,就予明娘。”

  卻是俞巒思量時,他也思量此事,且與俞巒不同的是俞巒只思量明娘紅兒兩女的差異,老祖則卻是連同幾大看重弟子的情況皆都細細思量了一遍。

  因此聽得俞巒建議明娘得賜神符時,他雖稍有意外,但也立時便確認了下來。且四目相對間,兩人也都深明白對方的考慮,

  固然眼下老祖俞巒這裡決定把靈符予誰祭煉也都不能真個就決斷了那七寶金幢的歸屬,畢竟經過大雄遺珍一事後,便是綠袍也再不敢像以往那般自信滿滿自以為一切掌握。

  別忘了,到時欲爭奪寶幢歸屬的可不僅僅是百蠻一家,還包括了佛道兩教,甚至那寶幢原本的命定得主謝家姐妹,這些人哪一個又是可以輕視,可以不放心上的?

  不過若是能得了貝葉靈符之助,顯然對於爭奪金幢之事便也是頗佔了先機,這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因此,老祖俞巒即決定把靈符暫時賜予明娘祭煉,顯然也就是把得到金幢的機會和重心傾向了於她,此事是不言而喻的。

  當即,決斷一下老祖也再不遲疑,與俞巒雙雙開關出來,召集眾弟子齊集百蠻主殿之中,向他們大致解釋了一些大雄和尚的來歷與禪經所載的諸多神通法門,便眾弟子欣喜渴盼的目光中由俞巒當眾傳法,傳授那大須彌金剛禪定禪功的修煉心法。

  眾弟子也俱都是萬中選一之輩,個個根骨奇厚慧心奇資,領悟起心法禪功來便也都沒有太多的礙難不解之處,只耗了半日左右,便俱都把禪功心法徹記於心,回去後自可依樣修煉。

  而待他們全都通慧領悟了心法,綠袍也不再多留他們,除令明娘芷仙唐石上官紅四人留下外,餘人便都吩咐他們回去修煉。

  眾弟子領命退去,片刻後這大殿中便只留下了老祖特意留下的四徒,目光徐徐四人面上掃過,綠袍便說道:“把你們四人留下,卻是為師對你們四人還有些事情需要交代吩咐,唐石,便先從你開始吧!”

  “弟子,恭聆師尊諭令。”唐石肅然踏前,朗聲答道。

  “也沒有那麼嚴重,不需這般恭謹。”綠袍一笑,便接著道:“說起來十三大弟子之中,唐石你卻是拜為師門下早一人,為我百蠻效力也是頗為心,偏近數年來我百蠻其餘諸多弟子連連得為師造就賜贈都是神通法力大增,唯獨對於你,為師卻是顯得有些忽略了。”

  “沒有的事。”唐石連忙搖頭,誠敬道:“師尊對弟子等都是一體造就,雖各側重但栽培之心卻是無二,此事不但是弟子心明,其餘眾同門也都俱知。至於說忽略唐石是沒有的事,想唐石不但得師尊賜下五『色』穹廬這等魔門至寶,連百毒真經也掌握手,何來忽略之說,弟子萬萬不敢認同師尊此論。”

  “嗯!”綠袍點點頭,欣然道:“很好,認同不認同的話就不說了,但為師對你這不起怨妒之平和心境很是喜歡,很是歡喜。今日留你此,卻正是為師對你也要彌補賞賜一二。唐石,那百毒真經上有一門第二元神的修煉心法,你可注意到了嗎?”

  “第二元神?”唐石心中砰然一跳,隱隱間已猜到了師尊的幾分用意,但又不太敢確定,便答道:“回師尊,那心法弟子早已注意到了,但受於條件所限,弟子卻無法依樣修煉。”

  “條件所限,是缺少了一顆可寄託顯化第二元神的通靈異寶吧?”綠袍笑道。

  “是的。”唐石神情是稍顯激動。

  “喏!你觀此物如何,用它連顯化寄託第二元神可還合適?”綠袍揚手一拋,一顆茶杯大流光湛溢的通透寶珠便冉冉向唐石飛去。

  唐石抬手接住,放掌中細看時,就見這寶珠通透中也是泛閃碧霞,似與師尊的玄牝珠頗覺相似,只是光『色』略有差別,此珠光『色』卻是翠綠了幾分。大喜之下便回道:“此珠若用來祭煉第二元神自是合適,只是弟子無有尺寸之功便領師尊厚賜,這說起來卻……”

  “罷了罷了!”綠袍自是明白他要推辭,便擺手笑道:“謙推的話就不要講了,這顆龍珠自從當日大雄遺珍得到後,為師便已決定賜下與你顯化第二元神,還有這口戒刀,也一併與你,配合上那大須彌金剛禪定之功佛魔兼修,日後你之成就也絕不會下於你諸多同門。”

  “這……謝師尊宏恩,弟子便觍顏愧領了。”唐石又稍猶豫了一下,便收起龍珠和老祖又飄送過來的那口戒刀,誠敬拜謝。

  “嗯!你下去吧!若是修煉那第二元神時有何不解,都可隨時來找為師請教,為師對你可也是寄有厚望呢!”綠袍含笑鼓勵道。

  “是,弟子定當苦練精進,不負師尊厚望,弟子告退了。”唐石又回一句,待老祖點頭便轉身退了出去,自往靜室修煉參悟那第二元神去了。

  眼見唐石出了大殿轉往後府,綠袍這心中也是頗覺欣然,有了龍珠戒刀佛魔兩教魔功佛法,總算對這忠心耿耿的三徒也就再沒甚虧欠不公了。

  要知道百蠻山,一向真正主持負責山中瑣事的並不是老祖與俞巒,而正是唐石。故此當眼下余等眾弟子身上的法寶奇珍越來越多時,這僅有一件五『色』穹廬的百蠻三徒,不覺間比之其他同門便有些相形見絀。

  但現得老祖賜下龍珠戒刀,只待其修煉成第二元神後,唐石的實力便又可復歸第一梯隊,不會再被後進師弟妹們給蓋壓下。須知第二元神可正是老祖當年仗之以獨踞苗疆的立身神通,一旦修成卻也不是說笑的。

  心中略思量感觸片刻,綠袍轉目回來,看著殿下侍立的三位女徒,便正『色』道:“現再來說你們三人之事。”

  三女齊齊肅然,靜待老祖吩咐。

  “叫你們三人留下,卻是為了數月後那七寶金幢之事。”綠袍緩緩道:“那七寶金幢之爭與以往我百蠻外出奪寶不同,寶幢卻是有主之物。以那智公禪師,也就俗稱的大智禪師的佛法神通來論,他那寶物既明言是準備餽贈有緣,那此界中便絕對沒有人可強行從其手中奪寶,峨眉如此,我百蠻也是如此,甚至就連芬陀白眉紅蓮等輩,也絕無可能能強行那禪師處奪得寶幢。

  故今次爭奪金幢,與其說是爭奪不如說是謀求,首要一個條件便是需先經過那禪師的認可,也就是讓那禪師認同的有緣之人,才可有機會去謀求七寶金幢。”

  三女再同點頭,明白了些老祖的用意。

  “便基於此,這一次謀求金幢為師便只準備令你們三人前往,因據為師的瞭解,那禪師雖已是具大願力大慈悲心,視萬物眾生平等,但無論如何天『性』也都不能去,故對那格外靈秀同慧的佳才美資,他或也會有些偏愛。而我百蠻弟子中又以你三人是靈慧,此次之爭便只有你們三人前往了。”綠袍再交代道。

  “弟子等定心竭力而為,不負師尊厚望。”三女再肅然答道。

  “嗯!力就好。”綠袍點點頭,接著道:“不過為師雖不能親身送你們進那聖域,以免影響涉及那禪師對你們的觀感,但其時聖域之外,為師卻會帶著那你們的其餘眾同門外接應,以免若真被你們得了金幢後,離開聖域後再有什麼強敵中途攔截。總之此次之事與以往奪寶多有不同,其時視情況隨即應變吧!

  明娘,這貝葉靈符為師先暫時賜借於你,你拿回去修煉禪功時先煉合通慧,等七寶金幢事了後再交還為師。”

  說著話老祖再是揚手,精光隱泛的貝葉靈符便也冉冉飄飛向明娘。

  “予我?”明娘一愣,接住靈符手,心中頗覺意外,卻是沒有想到此寶不予上官紅反予自己。

  “嗯!暫時賜借你應用,小心收好了。”綠袍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擺擺手道:“好了,為師的話已都說完,你們三人多加思量便是,現都下去吧!回去都好生的參悟玄功。”

  三女再是恭聲稱是齊齊告退,尤其是明娘便帶著滿心的疑『惑』和欣然皆都退出了大殿。而待他們退去,老祖與俞巒再商議了一下山中雜事,便也各自回轉靜室修煉去了。

  暫不說那俞巒修煉如何,卻說老祖回轉後府靜室,盤坐玉榻之上,終也有時間開始細細回思自己這年餘來的所經過往了。

  年餘來,老祖所經大事卻屬實不少,收穫是奇大,先是廣成金船之收穫便足令得整個百蠻山的實力驟上了一大台階,把十三大弟子都造就提升至散仙或半步散仙階位,這等境遇足令得別門別派妒恨得眼紅耳熱了。

  而繼廣成金船之後,為煉乙木神劍武夷山取回東方乙木神桑,為治司徒平傷勢鐵刀峽啟盤犖遺寶,為籌謀七寶金幢激戰大雄寶庫,這一場場一次次連番爭奪大鬥不休下來,雖每次後都是百蠻一方大有收穫,但老祖這心中卻也實感覺出了己身實力的不足。

  主要的,還是因為後這次大雄遺珍之爭,被那佛家兩位大能芬陀白眉出手壓制得連反擊之力都欠奉後,綠袍心中對這件事情便始終都放不下了。

  此事之前,老祖本對自己竟能短短數年中把百蠻山折騰到如此實力頗也有些自傲,頗是自許自滿。

  可此事之後,那芬陀白眉兩位佛道大能的聯袂出現,就宛如兩隻當頭大棒般,猛的兩棒將他轟醒,再沒有了什麼自傲之心。

  不錯,即便自己依仗前知神通搶先奪取了此界的多宗佛道寶物,令得百蠻山實力大長,可那又如何。真個面對著芬陀白眉時,因自身法力修為的不足,空有一身的奇珍異寶卻並沒有發揮出全部作用。

  要知道老祖現這一身法寶可不是說笑的。紫青神焰兜率天火等就不說了。單說那兩儀神斧令,是克制佛門神通的奇寶至珍,對敵朱由穆也都大展威能,可為何換了芬陀白眉就失去效力了呢?

  無他,就是因為綠袍與那兩人的法力相差太過懸殊,這才導致空有至寶手,卻難敵敵人神通。所以,眼下自身及百蠻山的法寶已都不缺了,缺得卻是能把這些寶物威能都發揮得淋漓致的持寶用寶之人,這便是大雄奪寶後老祖總結出的大的經驗教訓。

  所以,靜坐細思一番,這老祖便也再不耽誤時間,五心向天盤膝靜坐,他便開始修煉,或者說是恢復療治自身的傷勢法力來。

  潛心內視之下,第一步,便是養復那火靈雪魂兩大寶珠。而這兩大寶珠原是與老祖兩大分神及兜率神焰三合而一,自具靈慧。

  但因為自爆之故,不但那靈慧自具的兩大分神爆消散,且連兩大寶珠也連帶著震裂出億萬紋裂,險些就要毀去兩大天地靈寶,這等代價不可謂不大,也難怪那自爆之威連芬陀白眉都不免受傷。

  故眼下首先要做的,便是以神魂之力寄託寶珠,與元靈真氣融入寶珠,耗大心力彌補寶珠裂紋,神魂與寶珠復合為一,而後方能言及其他。

  做了充分準備後,這老祖便雙目微閉默運玄功,頭頂驟起兩片霞光時,一碧一銀但已不再那般晶瑩朗慧的兩大寶珠便已齊齊懸頭頂,兩儀對旋放『射』寶光。

  然後運起元神秘法,強忍著那猶如凌遲般的神魂撕裂劇痛,再強行於主元神上分割出兩縷分神衝出紫府,頭頂天靈之上化為兩股淡淡黑影,各分把一顆寶珠團團裹住,翻滾聚集便順著那珠體的億萬裂紋強向珠內融合灌入。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神魂分割本就是難捱之苦,若非綠袍所習百毒魔功中本有此術,加之從前有了多次經驗,單是一個割裂神魂的凌遲之痛便足把他陷入至魔障從生之境。

  但眼下綠袍既敢施此法,自也就心中有數,頭頂兩股黑影剛剛裹定寶珠聚集融合,膝前兩手便是齊齊使力,頓時透肺馨香瀰漫處兩顆早手中持定的三元固魄丹便被捏破,散出兩團碧濛濛的『藥』霧升騰而起,也都分別向那寶珠黑影融合一處,借靈『藥』之力穩固神魂減緩苦痛。

  果然,這固魄靈丹之效也非凡俗可比,不但一經使用哪分裂出的兩縷分神頃刻變得穩固得多,融合寶珠之速也加快,且老祖主元神的痛苦也十停中減去了七停。令得他本已是微青慘敗的醜臉又恢復了本『色』,緊皺的眉宇也略加舒緩。

  如是,便這般直不知時光流逝的全心養復融合之間,每隔數日老祖便要以元神秘法從主元神上分割出兩縷分神,週而復始的對寶珠進行融合養復。

  不知不覺間,卻就已是兩月已過,連那三元固魄丹都被老祖直用了六顆。終這一日老祖心神忽動,卻就見得其頭頂那兩顆已都恢復了通透朗慧的寶珠齊齊霞光大盛處,兩尊三寸嬰兒重又頭頂寶珠虛懸空中,卻是兩大分神已重凝煉恢復。

  且比之過往,老祖覺自己的元神似頗有進境了許多,單是神識稍稍一放,百蠻山百里方圓內的所有動靜便俱瞞不過他的探查,除了有十幾處地方。

  那是因為那十幾處地方都有些大小不一的神識力量阻擋,顯然就是俞巒和十三大弟子的神識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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