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36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1:07
26 激鬥法,難分勝,一戰平局

  約戰。當面約定,三戰兩勝,這便是峨眉,百蠻,二位教祖於一番言辭爭鋒後,皆都點頭敲定的一場對戰。

  而兩位教祖之所以選定如此方式來解決今日之爭,實則雙方的用心基本都是相同,用意相差無幾。

  很簡單,妙一與綠袍卻都想借助這個機會,用三戰的結果來全面的衡量檢驗一下己方與對方的實力,為日後那定是避免不了的對立之局做到心中有數,為日後的決策有個準確的參考。

  因此,當首先出戰的峨眉一方果然把李週二女首派出場後,那老祖把手一擺,便也從身後叫過了兩名女徒。

  自然不會是別人,正是百蠻十三大弟子得力的幾名女徒之二,米明娘,與上官紅。

  之所以要她二人出戰,除了基於對戰雙方的法力法寶衡量外,那老祖也是有一種不想對方面前落下風的心態。

  你峨眉不是由兩位女弟子出戰嗎?我百蠻也不會差,也同樣以兩名女徒對戰。且說起來,以峨眉李英瓊身上那眾多的異寶奇珍紫青雙劍,百蠻這邊除了明娘上官紅外別人還真未必能敵得住她。

  但即便如此,招呼兩名女徒站到身邊後,綠袍卻也再探手寶囊,從中取出了幾物分別交給二女,並囑咐幾句才派她們出陣。

  而當明娘紅兒二人起身飛至空中,與對方英瓊輕雲遙遙對峙,綠袍再是把手一會,一片碧霞托起自己與身後眾人,便直往後邊退去,直到距離那場中準備對戰四人的五里之外,一座探出雲端的險峰之頂落足,並布下了幾層防禦禁法。

  同樣的,看到百蠻一方後退,妙一便也是帶著峨眉眾人推開,同樣往相反一方後退到一座峰崖壓頂,布下了防禦禁制,免得受四女對戰余**及。

  與是,給場中四女騰出一個方圓不下十里的高空戰場處,滿場的目光便也皆都矚目到她們身上。

  再看陣中四女,那李英瓊見得百蠻二女齊齊飛身至對面百丈處懸站後,這『性』情是剛烈的峨眉之秀卻罕有的沒有口出惡言,反倒向對面兩女微微點頭,然後便平靜的說道:“米明娘,上官紅,我沒有叫錯吧!適才當我與周師妹奉師命出陣時,心中就想,對手好是你們三女中人,卻果然如我所願,正和我的心意。

  或許你們不知,早三年前,那大雪山青蓮域內,我已就有心與你們一戰,如今你們三人中那裘芷仙雖沒有上場,但有你們兩人對戰,也足能圓我一樁心願了。”

  “呵呵,如此倒是巧了。與你同心,李英瓊,對你峨眉之秀的聲名,我百蠻眾弟子也早都是久仰了,皆都有心一會。今日我姐妹幸運,可越於眾同門之先領教你紫青雙劍的威能,卻也是分為慶幸。”米明娘也是從容一笑,清聲答道。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接劍吧!”李英瓊面容一凜,美目含煞提起周身真氣,大喝一聲抬手一指,紫郢劍便化為一道紫『色』晶虹匹練劃破長空,激『射』直向米明娘斬去。

  “就等你來。”米明娘也是脆喝一聲,毫不示弱的真氣行遍周身,身形頓隱沒於無邊霞光炫閃間,一座其巨百丈的偉麗金幢赫然現形,將她與上官紅護住。

  她們二人飛劍法寶一出,那周輕雲與上官紅自也都不會怠慢,也都雙雙出手,四女頃刻戰成一團。

  那百蠻二女因出戰前受了師尊的叮囑,知道對方手中有一顆鎮幢舍利或可克制明娘的七寶金幢,因此明娘空中雖不肯示弱,但揮使法寶處卻也分外小心。

  七寶金幢徐徐盤旋七『色』精芒籠罩數畝處,便只是護持住自己與師妹之身,不令敵人紫青劍虹接近,卻絕不肯放出寶幢攻敵。

  至於攻敵之責,自是交給了上官紅,這上官紅受師姐寶幢護體,不懼敵人雙劍襲擊,九天元陽尺便也就騰出手來,法決一指化形百丈,一道龍形紫氣托住九朵斗大金花,霞彩奪目,熒熒流轉,便上下紛飛直向敵人打去。

  百蠻二女一攻一守,峨眉兩女卻也是攻守兼備,十八團朗慧祥光燦然映頭頂空中,光雨點點灑下護住李週二女,擋住那不斷打來的紫氣金花,每一交擊都激起漫天的星點流螢,四下飛『射』。

  那紫青雙劍,是時分時合,盤旋激『射』,紫電青虹縱橫飛舞處,帶起精芒萬道,光影變幻,圍著七寶金幢也是急攻不休。

  一時間,便這般兩下相持,寶氣輝映,霞彩瀰漫處,竟把個數里方圓全都籠罩,宛如正月裡的無數花炮平地拔起,上衝霄漢,當中飛起數團數畝許方圓的爭輝閃耀的慧光和金幢,激戰不休。

  而因雙方攻敵護身的法寶飛劍皆都是天府奇珍西方佛寶,故此直激戰了一刻多鐘,雙方仍舊是誰也奈何不得誰,紫青雙劍固然是被七寶金幢的七『色』精芒盤旋抵住,可九天元陽尺又何嘗能衝破那十八團朗慧祥光,也是破布了佛門慧珠的防護。

  局面如此,那李英瓊可就是有些不耐了。

  見得對方抵擋自己紫青雙劍全憑寶幢,心念一轉處,她便再是探手寶囊,拔出時運集真氣一揮,一團時青時白,時紅時紫,彩『色』晶瑩,變幻無常的五『色』祥光,便直向那奇偉瑰麗的七寶金幢打去。

  不是別物,正是當日青蓮域與對手平分秋『色』所得之寶,鎮幢舍利。

  這鎮幢舍利化為五『色』祥光出手後,飄飛的速度似並不甚快,流轉的五『色』光華也並不十分強烈,只有丈許方圓。但偏就是這麼並不偉麗的一團祥光,飛抵近前與那寶幢所放出的千百丈精芒霞彩稍一接觸,本是堪稱上燭霄漢的寶氣精芒,卻頓就如遇到天敵剋星般,急速暴縮暴斂,再沒有了抵擋紫青雙劍時的無上威能。

  令得與寶幢心神合一的米明娘元靈巨震,急急加催真氣御使寶幢向後閃退。

  不過,即便米明娘退閃如電,但那冉冉飄飛的舍利祥光與七寶金幢也正是氣機牽引,又豈是能隨意躲過的,就聽啪的一聲極輕微的雷音綻爆處,祥光突兀便即隱去,而還沒等米明娘運集天生神目尋找祥光蹤影,驀然間,五『色』祥光再度大放華彩,卻已重出現百丈金幢之頂,徐徐向下冉落。

  頓時間,寶幢霞彩是大黯,再沒有了此前的莊嚴瑰麗,氣象萬千,眼見得寶幢之形都慢慢縮減,若真個被它落幢頂,將寶幢鎮住,怕這寶幢也不要說再放出寶光護持百蠻二女了,幾定是會恢復佛寶本體,復化成華蓋寶幢本相,非但再不能展現威能,搞不好還會被與鎮幢舍利元神相合的李英瓊趁機奪去。

  如此,米明娘自是心中大凜,但事已至此,她便也只能暗咬銀牙施展出自己那後一招,法決急揮處,一團茶杯大的如意形的紫青燈焰,卻也是攸地從寶幢之頂飛起,由下往上直迎舍利祥光。

  不是別物,正是當年那綠袍老祖不惜自傷元靈大耗真氣,從心神相合的三朵紫青神焰中強分離出一朵,賜於明娘用大須彌金剛禪定禪功重祭煉的鎮幢神焰,這一招,卻真個就是米明娘後的手段了。

  若是此法見效,那不用說,七寶金幢自是恢復威能,再不懼李英瓊的鎮幢舍利,但若此法無效,米明娘與百蠻山,可就多半要損失了這件費勁老祖心機,冒險闖至青蓮域所得的佛門至寶。

  很幸運的,那百蠻教祖當年得寶後立時苦思運籌所得之法並沒有令他和弟子失望。紫清玉府太虛宮中乾靈燈上所結靈焰,對上西方佛祖座前舍利子,卻也是毫不落處下風。

  就聽得啪的一聲清脆爆響處,那團紫青燈花猛然間便暴增十餘丈,迎上舍利子砰然爆炸,紫青星焰橫飛,滿空花雨繽紛處,那舍利子所幻祥光,直接便被崩飛至百丈之外。

  且一爆震飛舍利子後,那米明娘也徹底明白了那鎮幢舍利對寶幢的危害,自不會再任其近身,於是心神相合處,神焰本體仍被她收回寶幢之頂守鎮法寶,但無量的紫青燈花,卻朵朵不做如意形,冉冉飛出噼啪不,接連向那五『色』祥光打去,綻爆不休,再不容它近身寶幢。

  當然,鎮幢舍利也是佛門至寶,雖被兜率神火的綻爆崩飛,連珠再爆,卻也本體不傷。不過此寶之用本就與紫青神焰等降魔之寶大有所別,並非是攻敵之寶,只能用於鎮壓寶幢。眼下即近不得寶幢之頂,鎮壓自然也就無從提起,便是其再能克制寶幢,卻也無可奈何。

  如是,借助紫青神焰的威能,米明娘終於是化解了鎮幢舍利的危機,鎮幢舍利之危一解,她是放下了擔心之事,把手一揮還以顏『色』,一件形似一個大半圓的玉圈,便也被她放了出去,顯幻出六條百丈靈蛇,空中各噴彩焰,南明離火飛舞如電,便直向李週二女噴吐而去。

  騰蛇環,出戰前老祖臨時交給二名女徒的異寶之一,正是被失了三陽神劍的米明娘用了出來。

  只可惜,騰蛇環威能雖大,南明離火雖號稱可熾焚萬物,但真個比較起來,其未能倒還比上官紅的九天元陽尺稍遜。而連九天元陽尺都奈何不得李英瓊的佛門慧珠,加上一件騰蛇環又有何用?卻也同樣是徒勞無功。

  便如是,百蠻二女攻不破李週二女的護身慧珠祥光,李英二女卻也破不得百蠻二女的七寶金幢,又是這般激戰了大半個時辰,雙方也都是施展周身解數,李週二女的萬年溫玉,燧人鑽,太白金刀,紫金梭、水母劍等等法寶奇珍都用了出來。百蠻兩女一方同樣也是照影鏡,清靈竹葉靈符,綵鸞翎等法寶及先天乙木仙遁等玄功皆都施展,也皆都無功,結果卻仍是相持之局。

  再戰了片刻,彼此雙方便皆都是心中不耐起來,知道若是再這麼持續下去,除非有一方法力真氣真被耗,否則是定難以分出勝負來。那李英瓊便先是劍光一收,凜然清喝聲道:“米明娘上官紅,你們可敢硬接我姐妹後一劍。”

  目光一寒,米明娘也明白了對方的心意,正巧自己也是做如此想,便黑眉一豎清喝道:“有何不敢,你管使來。”

  於是,雙方便齊齊收回余等法寶,只留下李週二女的紫青飛劍和百蠻兩女的七寶寶幢,遙遙對視齊提聚起周身真氣,醞釀氣勢便準備後一擊。

  剎那間,紫電青虹驟然合一,還成一道異彩流虹以一種勢不可擋敵我俱焚之勢,由李週二女身劍合一凌厲無匹的直向七寶金幢『射』來。

  而百蠻二女之邊,便如當日米明娘爆綻全身真氣御使寶幢撞擊凝翠峰般,上官紅把手按師姐背心大『穴』,一身真氣全都輸入,明娘掐訣御使寶幢真氣爆發一瞬,急劇灌入七寶金幢之內,就見得一團比大日燦的七『色』寶光猛然爆綻,交織橫溢的彩光精芒充斥天地,也猛然迎著紫青雙劍直直對撼,勝負決定於一瞬,這便是雙方選用之法。

  “轟隆!”

  一聲狹帶著無邊齊爆星焰的轟然交鳴後,比電光還亮的中心爆發點向四下里狂『潮』怒湧間,兩團寶光分向倒『射』,那七寶金幢的霞彩與紫青雙劍的劍光便都黯然失『色』,分別現出對戰四女的身形來,俱都是臉『色』蒼白唇邊噙血。

  但如此,四女卻仍舊沒有分出勝負輸贏,也沒有一個人有『露』出服輸認敗的神情,雙方仍舊是凜然對峙。

  “再來。”米明娘再是叫陣一聲。那李英瓊回答極快,急聲回了句:“好。”四女便要再度對撼。

  “且住。”

  忽從百蠻那邊傳來綠袍的聲音,就聽這老祖清聲道:“罷了!你們再戰下去結局也不外如此。妙一,此戰算我兩方平局如何?”

  “可,就算平局,英瓊輕雲,且回來吧!”妙一真人回了一句,雙方便是算是平均。

  雖對戰四女猶是不敢,但兩位教祖的招呼下,卻也不敢違背,於是一戰過後,第二戰立時就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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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二戰起,寶不利,笑和尚斷臂

  平局,以峨眉李週二女對百蠻米紅二女的一場對戰,終於以雙方教祖的喝阻為結束,算做平局。沒辦法,佛門慧珠及七寶金幢的防護威能實太大了,除非是像後關頭那樣雙方皆身劍合一雙劍合璧及駕馭寶幢強行對撞,以不惜傷敵傷己手段硬拚真氣法寶,否則這一場對戰,即便再戰上個三五日怕也難耐對方。

  故此,雙方教祖便只能喝止了這場對戰,平均論處。

  而一戰過後,接下來的第二戰,就該由百蠻一方先行出場了。那綠袍待得米紅二女回歸陣中含笑安撫幾句後,把手一招,身後便又走上兩個少年來。

  不用說,百蠻男徒中得力的兩大弟子,自就是老祖的三徒唐石,及七徒司徒平了。

  對他二人,這老祖卻頗是放心,也沒有多說什麼指點叮囑,只是把手一揮,兩個人便御遁飛身空中,至中場空中靜待以候。

  反觀峨眉那邊,見得百蠻兩人已經出場候戰,那妙一真人星目神光精閃間,便遙遙這邊向那二人打量起來。

  但這一看之下,峨眉掌教真人的一雙修眉,卻不自覺的漸漸微皺了起來,面『色』越發的沉凝。

  對此,站他身邊的苟蘭因卻是第一個發覺,便低聲道:“淑冥,有什麼不對嗎?你的臉『色』怎如此凝重?”

  “不對倒是沒有。”妙一真人搖搖頭,轉臉向妻子安撫的一笑,也低聲道:“我只是見得百蠻出戰這兩名弟子後,心中忽然有些感觸。想我峨眉,經恩師數餘年苦心創派,不知為世間掃『蕩』了多少的邪魔妖氛,方為我教積修下無上的福澤善功,後由交與我手發揚廣大,借助恩師留下的遺澤人脈方創下正教領袖的無上名望,也由此才有眾多的三教英才紛紛投入門下,令得我峨眉大興。

  可百蠻呢?他們一來並無如恩師長眉真人那樣前人遺下的無上福澤,二來也沒有得眷天心的無上善功,甚至那綠袍老魔,十年前還是一個人人喊打造下無邊惡孽的邪魔外道,他憑什麼?就可短短數年之內,便令得百蠻山竟得到如此大的造化?不但奪了許多佛道前輩的異寶奇珍,便是他所網羅的這些弟子,蘭因你看看,哪個不是絕佳的一時之英才美資,毫不遜『色』我峨眉。”

  “嗯!此話倒是真的。單是百蠻適才出戰的那米明娘和上官紅,其神通法寶便頗令我有難以置信之感,她們竟真能與英瓊輕雲分庭抗禮,不落下風。還有眼前這兩個少年,我也與淑冥你頗有同感,又是兩個道基奇厚仙根已築的奇葩美玉,百蠻竟網羅了如此多的佳徒,委實是頗難以想像之事。

  不過淑冥,你可記得,那左首的少年我們應該見過的。”苟蘭因點點頭接口道。

  “自然記得。”妙一真人也點點頭,目光移至唐石身上,徐徐道:“若是你我沒有看錯,那少年應該姓唐名石,七年前曾隨綠袍出現天蠶領上。當時他所用的是一件魔道至寶五『色』琉璃穹廬,威能也算不弱。

  但關鍵並他的法寶之上,而是短短七年之間,那綠袍卻用了何種手段,竟把他教導得道基根器竟不警我他們之下,這才是我們真正需要探究的。還有右首那個少年,雖不知其姓甚名誰,但那根骨道基比之唐石還有過之,也是一個不遜於其前兩位女子同門之下的人物。哎!這許多的佳才美資竟落百蠻之內,實是令人頓生明珠暗投之感呀!”

  言罷!這真人又是搖了搖頭,為那些佳才美資而惋惜。

  而他們夫妻對言,也都正聽了身後眾弟子的耳中,心中便各有感觸不說,那李英瓊膽子大,便也低聲後接口道:“師尊,那個右首的少年您雖沒見過,但卻是知道其人的。他就是那苦孩兒司徒平。”

  “哦?他就是那苦孩兒司徒平?”妙一真人一愕,轉目再向那少年看了幾眼,這才恍然。可不,那少年的形容相貌不正如自己所聽過的苦孩兒一般嗎?便又回首向李英瓊含笑點點頭,表示對她出言提醒的嘉許。

  見得掌教師尊點頭嘉許,那李英瓊膽子便大了些,便又接口提醒道:“師尊,對此這司徒平其人,等下無論哪位同門出戰迎敵時好都小心些應付。前次西崆峒弟子雖沒和他交過手,但據朱由穆師叔說,這司徒平的一身功行卻是不弱,還有一口威能不下於我峨眉單一七修神劍的星虹仙劍,普通的法寶飛劍卻頗有些難以抵擋。”

  “哦?還有此事?”妙一真人是注意,便再問道:“還有嗎?你朱師叔還和你講過什麼?那百蠻另一弟子唐石呢他有說過沒有?”

  “沒有,朱師叔只是大致提點過弟子注意司徒平的星虹仙劍,對這唐石卻是沒有說起過。只有醉師伯有一次順口提過其人,但也並沒有著重講述,似乎這唐石西崆峒一戰中,並沒表現的如何出眾。”李英瓊回答道。

  “為師知道了。”妙一真人心中已然有數,目光一掃隨行四大男徒,略加猶豫,便其中選定了出戰的兩人。

  就聽他沉聲道:“岳雯,笑和尚,此陣迎敵便由你二人前去,適才你們英瓊師妹的話你們也聽到了,對那司徒平務必要加以小心,對唐石也絕不可掉以輕心,那綠袍既然敢令他們兩人出戰,這兩人就一定非比尋常,小心大意失手,記得了嗎?”

  “弟子謹記,絕不敢疏忽大意,有負掌教師尊的厚望。”岳雯笑和尚齊齊答道。

  “嗯!”妙一真人再點點頭,抬手一招,便把笑和尚招到近前,沉聲道了句:“笑師侄接寶。”便由左手上褪下一枚戒面如幢的烏金指環,要遞與他。

  “掌教師叔,這……”笑和尚大是愕然,抬目直看妙一,不知其言何意?怎會忽然把此物交與自己?

  妙一真人微微一笑,又含笑向他點點頭,便溫言道:“接過去吧!笑師侄,原本你師尊、我那苦行師兄未曾飛昇西方極樂之前,那天蠶嶺上的蚊蛛內丹乾天火靈珠便本是我等幾位尊長預定留給你修煉防身之寶。只是後來這綠袍忽然橫『插』一手,從中搶奪了此寶,你命中這原定寶珠便是失卻,眼下只憑藉一身的禪功佛法和無影劍遁積修善功掃『蕩』妖邪。

  原本,若是對上普通的邪魔外道,你那禪功佛法和無影仙劍倒也夠用了。但此次對敵百蠻卻是不同,據數年以來和適才英瓊輕雲與其等的鬥法瞭解,這百蠻眾弟子不但玄功法力不遜『色』於我峨眉弟子,且他們個個都有一身的法寶仙珍。而此次你與阮征上前應敵,阮征身上有兩相環天旋星沙等法寶倒還無礙,你這身上只有一口仙劍未免就要單薄了些。

  故此,師叔我此時將這九戒仙幢賜於你手,便是望你善用此寶,萬一敵人使從什麼珍奇至寶不可抵時,你便可運起太清真氣御使此寶抵擋,定可護持你無礙,不求有功先求無過,明白了嗎?”

  “弟子明白,謝掌教師叔厚賜。”笑和尚感激的恭聲答道,這才明白了師叔的用心。

  “去吧!”妙一真人把手一揮,岳雯便也行了過來,與笑和尚雙雙再向掌教真人躬身一禮,兩人便也御遁飛空中,直向百蠻二人迎了過去。

  而看著兩人飛身出戰的背影的,這妙一真人,卻又是無聲的低聲一嘆,面上閃過三分沉重,但轉瞬即逝,連其身邊的夫人苟蘭因都沒能發覺。

  事實上此時這峨眉掌教,心中正是暗嘆自己失策。而他嘆息的原因,也正是覺得此次急往南海紫雲宮馳援,自己選定的隨行門人有些不妥。

  要知道當日那百蠻山絕頂率弟子馳援南海時,妙一真人便親自點定了三英二雲與四大弟子隨行。

  三英二雲不用說,有李英瓊一人便可足頂的上旁人三四個,可這四大弟子,面對當前之局時,就是有些不大得力了。

  峨眉派的四大弟子,本是三仙二老等五人早年間所收的四名門徒,分別是玄真子首徒諸葛警我,追雲叟白谷逸所收首徒岳雯,苦行頭陀唯一弟子笑和尚,及妙一真人首徒申屠宏,合稱峨眉四大弟子。

  按說以這四人入門之早,修為之深,也足當得起四大弟子之名,領袖同門之責,可那都是以常態而論。

  偏偏今日對戰,一戰平局後,妙一真人卻忽然發現,管四大弟子修為皆都不弱,但論起法寶奇珍來,搞不好他們卻要比百蠻弟子吃虧。

  那四大弟子之首的諸葛警我不用說,一向是繼承了其師玄真子的道統作風,向慣以一身的道法神通及一口仙劍對敵,若強要從他身上再找出一件法寶來,那便只有其師當年東海採集五火之精煉製的那一葫蘆的五火神雷了,威能雖是不弱,但也說不上是什麼不可抵禦之寶,前幾日那百蠻山鬥法對戰時,他便也施展過一回,並沒有建得什麼奇功。

  因此,適才妙一選派弟子出戰時,略一猶豫便把諸葛警我略過。

  四大弟子之二岳雯,雖起初是出於白谷逸門下,但妙一真人眼中,此時他卻要比諸葛警我適合出戰。因他不但修為法力皆都不亞於前者,且其身上還有如金鱗劍與列缺雙鉤這樣的天府奇珍,故此對上奇寶仙珍眾多的百蠻弟子,勝負之間的把握少也五五之數,倒是頗令妙一真人放心。

  接下來四大弟子之三之四的笑和尚與申屠宏二人,也是與上相同,都是身上沒有什麼上佳的奇寶仙珍,真要強行比較也都難以決斷,不過妙一真人心念一轉間,便即決定派笑和尚出戰,並藉機把恩師長眉所遺的護身至寶九戒仙幢賜於他手。

  畢竟,自打苦行師兄飛昇極樂後,這笑和尚峨眉便再沒有了至親至厚之人,兼之其本『性』疏狂自大,火氣又是極重,故少了苦行頭陀的約束後,妙一便始終擔心其那狂妄驕橫的心態對來日修行不利。

  正好,借助今天這個機會,把九戒仙幢賜於他手,讓其知道自己雖為其的師叔,親厚雖不及其師苦行,但對其的看重卻與其師別無二致,藉機安撫於他,如此,妙一真人卻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

  但即便仙幢賜下,也看出笑和尚果然從內心形諸於面表『露』出的感激,可隱隱的,望著兩名弟子出戰的背影,這妙一真人的靈覺中,卻仍舊隱泛出一種不詳,或者說不妙的預感,直覺兩名弟子此次出戰或有不利,可事已至此,便是再做重選也都來之不及了。

  因此,這妙一真人便只得隱去心中擔憂,面上現出一派的從容穩重之『色』,遙遙看著兩人出戰。

  而就妙一真人這心中百思雜起時,那岳雯與笑和尚,卻已是飛遁場中,開始了於百蠻二人的接戰。且戰端一起,場面就是異常的激烈。

  與前戰四女不同,戰端一開,那四人便是捉對對戰,那岳雯正是對上了司徒平,笑和尚則選定了唐石對戰。四個人滿空縱橫法決連揮處,皆都放出一天的飛劍法寶耀輝閃映。

  先說那岳雯,其人生得是丰神挺秀,猿臂蜂腰,貌甚英俊處,『性』情也是格外的機警,飛身場中與司徒平接戰之後,受出戰前英瓊師妹那一席話的影響,他便知道眼前的對手至少飛劍上,有一柄品質不下於單一七修的星虹神劍。

  於是對戰之初,心中便也就盤算好了對付敵人飛劍的方法,接戰之初便是把手一揮,一道泛閃點點金鱗的匹練金虹,便直直向司徒平凌厲『射』去,威能頗是驚人。

  這正岳雯得自其恩師白谷逸所傳,出於月兒島連山寶庫之內的一口金鱗神劍,威能堪稱一流。

  而那司徒平見其飛劍斬來,自然也不會示弱,果然也放出了一道青濛濛的凌厲劍氣,狹帶著億萬點星霜與絕大吸力,矯騰飛舞便直直迎向岳雯的金鱗劍虹,糾纏一處。

  頓時間,金青兩道百丈劍虹驚虹電掣,靈蛇飛顫,鏗鏘之聲交擊不斷,轉眼便是交擊得漫天火點金星四下飛濺,對戰頗顯激烈。

  不過,那金鱗劍雖是連山大師親手所煉,威能也堪稱一流,但較之上古金仙廣成子親手所煉的崆峒七寶之一星虹劍,未免就顯得稍有遜『色』了。因此,片刻後金虹金光略斂,磷光失『色』處,便已漸漸的向後退避,顯得有些招架不支,卻令得司徒平是急催劍訣,青光較住金虹追擊不休。

  如是,交手不過一刻鐘左右,那岳雯便似顯出了不支之狀,看得後方的峨眉弟子紛紛面有憂『色』。

  眼見得星虹劍氣越發『逼』近,距離岳雯只有二十餘丈處,忽然間,那岳雯猛的掐施起法決向前一揮,也是一青一藍兩道鉤形光華攸地疾飛而出,至空中後飛舞分合運用由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那藍『色』鉤光便徑直把司徒平的星虹劍氣鉤住,青『色』鉤光上前一合,兩鉤相合便直往回帶。

  而那騰出手來的金鱗劍光,卻是盤旋飛舞后,意圖擋住司徒平接下來的法寶神通,不令他有機會收回飛劍。卻是岳雯正按照心中設計,先行示弱引得敵人飛劍近前後,再借助忽放前古奇珍列缺雙鉤突然出手,欲要於激戰中強奪敵人的星虹仙劍。

  且這一招,他也並非是第一次施展了。便是此時他用之奪取敵人飛劍的這對列缺雙鉤,也正是其當年元江奪寶激戰時,巧行設計才從那旁門散仙摩訶尊者司空湛之女徒方玉柔手中,奪回來的這對本是古仙人列缺降魔防身至寶。

  只是,岳雯雖是機智非常,對敵有術,但只可惜他的對手卻也正是百蠻男徒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雖然奪劍之舉設計的頗是巧妙,也確令得那司徒平大覺一驚,但說到底,正如妙一真人適才心中所想一般,與司徒平對戰,這岳雯,也正吃虧法寶不利之上。

  就見得岳雯正運足一身的太乙真氣催使雙鉤,向回急急鉤帶敵人的星虹飛劍時。那司徒平卻也是把手一揮,一幢墨綠『色』的圭形寶光便疾飛而出,起初高才三尺,精芒萬道,但隨即化形百丈,放出紫巍巍、烏油油、中雜五『色』光線的電芒奇光,勢如小山般當頭向岳雯便砸『射』而下。

  這一下,其勢如山,狹帶風雷,五『色』光線電『射』瀰漫處,卻令那岳雯再顧不得鉤奪敵人的飛劍之事。

  起初時他還想御遁躲閃,但除非是運使那種事急逃命脫身的秘傳類遁法,余等的正常的鬥法之下的身形遁術,又怎可能快得過如飛劍法寶的追擊,別說那法寶還能放出五『色』電芒光線了。

  岳雯再快,也絕不可能快過那圭光電芒。於是試躲不能後,他便只能急急催使法決,青藍溝光與金『色』劍虹皆都放棄於敵人劍光的糾纏,電『射』回飛盤旋身外,以鉤光劍虹潘化幢抵擋敵人那圭形法寶與其『射』出的五『色』光線。

  就聽得連串的噼噼啪啪交擊之聲脆響不已處,那墨綠巨圭寶光所發出的五『色』光線也果然被鉤光劍氣擋身外,沒有『射』中其身,但如此,卻也不是長久之計,畢竟那列缺雙鉤與金鱗仙劍雖可化虹盤旋,但它們到底都是些攻敵之寶,而非是護身之物,若長時間如此下去,幾定是回有所疏漏和遮擋不及之處,其時岳雯自要吃的大虧。

  故此,岳雯心念急轉處,便就想起了出戰之前,那掌教真人賜予笑師弟的九戒仙幢,那可正是一件不遜『色』於英瓊師妹佛門慧珠的防身至寶,若是飛身至笑師弟處借用此寶威能護持住自己同門二人,那麼接下來的對戰,即便是難有建功,卻也定可無過。

  至不濟,也可如李週二位師妹那般與敵人拼出個兩下相持的局面。

  想到這,岳雯轉目旁掃,便要尋得笑和尚退守其近前,借用他那九戒仙幢抵擋敵人法寶。

  如此,也正真正顯出了這位身列峨眉四大弟子之二其人的機智決斷,僅僅片刻之間便已深知今日對戰之局,那百蠻弟子的法寶飛劍等都比自己要得力的多,深明敵我之勢,決斷也及是有度。

  不料,岳雯這裡想的很好,也找出了對敵之策,可他這邊剛剛目光一轉,卻就聽得從身左千丈之外,猛然傳來的一聲痛楚大叫,正是笑和尚的聲音。

  大驚轉目處,就見那笑和尚此時正被一幢畝許烏金霞光護住,右手摀住正血流如湧的坐肩肩頭,滿面都是痛楚之『色』。

  而驚人的,他的一條左臂,此時竟已都不見,齊根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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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斷臂因,教祖出,一觸即發

  淒厲大叫傳來,岳雯急急轉目看處,卻見得那笑和尚正被一幢畝許烏金霞光護住,滿面痛楚的捂著那血流如湧臂膀已斷的左肩肩頭。這一下,卻真把這位峨眉高弟給震驚得大是失『色』。

  “笑師弟……”惶急叫了一聲,岳雯忙御使雙鉤金劍緊護自身,遁光急催便向那笑和尚疾飛過去。

  而他急急飛往笑和尚處時,其的對手司徒平雖也又加緊御使離合五雲陽圭和星虹神劍加緊追擊,但這麼短短的一瞬之內,卻也到底沒能攻破岳雯的防禦,被他御遁退闖近烏金霞光之內,飛至笑和尚身邊。

  暫不理那烏金霞光之外,兩個敵人催使過來那飛舞急攻的冷月寒芒與星劍光圭,岳雯法決一使便把金鱗仙劍收回,只留下列缺雙鉤一青一藍化虹盤旋外,助那也烏金霞光抵擋敵人追擊,隨即探手寶囊,便從中取出一顆靈丹送至笑和尚唇邊,急聲道:“笑師弟,快把這靈丹服下,先運功封住傷處。”

  “岳師兄……”笑和尚滿面羞愧,先未服靈丹強忍痛楚便轉臉招呼岳雯一聲。

  “什麼話也先不必講,先把這靈丹服下再說。”岳雯臉『色』一正,玉面肅然說道。

  見其如此,笑和尚便也不多說,只是羞愧的點點頭張開口來,岳雯掌心一彈,那清馨四溢的靈丹便直直彈入其的口中,入腹後化為一股溫潤『藥』力,滋養周身便開始補益起笑和尚因斷臂失血而大損的元氣。

  而他同門二人相合一處服用靈丹療傷,那後方的峨眉派眾人,卻也早都看到了己方二人的不利慘狀,那妙一真人面沉如水,星目神光連閃,神情便頗顯不愉。

  見其如此,他身後的七大弟子便也都不敢做聲,一個個皆都斂口不語,但齊齊投向場中的目光,卻皆都滿懷憂慮。

  如此局面,敢於這個時候與妙一真人講話的便只有其妻苟蘭因一人了,於是這『婦』人轉面丈夫,便柔聲道:“淑冥,讓他們退回來吧!這一局我們便認負就是。”

  妙一真人不語,面『色』仍是沉凝如水,目光毫不斜視連身邊講話的妻子也都不敢,顯然卻是頗懷溫怒。

  “淑冥,你是峨眉掌教真人,你不發話,那岳雯與笑師侄是不敢擅自退卻的,如此局面再要拖延下去,對笑師侄是傷勢可是會頗有不利的。”苟蘭因也是玉顏一肅,便正『色』向丈夫勸誡道。

  “嗯!”妙一以鼻音應了一聲,眉宇間雖還顯溫怒,但顯然也都是聽進了妻子的勸誡。

  苟蘭因便也是點點頭,知道丈夫此時心中仍舊有氣,不願多是開口,便提運起真氣代其招呼道:“雯兒,與笑師弟退下來吧!這一局我們峨眉認負服輸了。”

  聽得掌教夫人做如此說,那場中二人略一猶豫,便也都應聲退了回來。雖岳雯心中剩餘小小不甘,笑和尚則是滿面羞愧,但事已至此此戰已難以挽回,兩人卻還能有什麼話說?

  自然,他兩人的對手唐石與司徒平便也都聽到了峨眉掌教夫人的脆喝聲,便都收住寶物不再追擊,任對手九戒仙幢的護持下退回了敵方陣中。

  暫不說那唐石司徒平待雙方脫離接觸,歸陣後頗受了綠袍的幾句贊語及眾同門的恭賀。

  再看峨眉這邊,那兩人退回峨眉陣中,收起九戒仙幢後,笑和尚便拖著殘軀滿面蒼白,羞愧是妙一真人面前拜倒,低聲道:“笑和尚辜負掌教師叔厚望,求榮反辱,這裡向掌教師叔請罪了。”

  “嗯!你倒也知道求榮反辱四字,那你說說,此次你都是犯了什麼錯處?”妙一真人沉聲說道。

  雖然,此次出戰前這真人厚賜九戒仙幢就是為了讓笑和尚知道師門對其的看重造就,但身為峨眉掌教,真遇到弟子犯得錯時,他的賞罰卻必須分明,不能因為笑和尚情形特殊便輕輕放過,視門規戒條於無物。

  而聽得掌教真人如此喝問,笑和尚倒也明白師叔的心意,便低聲自檢道:“弟子此次行事驕狂,另起異心,不合犯了嗔、妄二戒,這才令得師叔一番賜寶苦心付東流,平白為敵所珍,不但連累了岳雯師兄誤人誤己,且還壞了營救張瑤青師妹的一片大計。若是此次因弟子之故不能救回瑤青師妹,笑和尚真是萬死也難贖其罪了。”

  “嗯!”妙一真人再應一聲,點點頭俯視跪伏身前的笑和尚,語氣終於緩和了些道:“能講出這麼一席話,倒也確見得你是真心悔悟了。要知道因你那恩師,我那師兄苦行過早成道之故,我與你玄真師伯對你卻極是看重看護,也是極為擔心你無人約束誤入歧途。

  果然,今日之戰正驗證了我與你玄真師伯對你的擔心,顯然如不是你心存驕狂,妄想逞強出風不加警惕,又怎麼會平白為敵所趁,那敵人又怎傷得了有九戒仙幢護身的你?”

  “掌教師叔教訓的是,弟子已深知謬誤,深感後悔。”笑和尚再復地叩首,回思此戰過往,心中卻也滿是悔之不及。

  原來,於適才短短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對戰便落得如此地步,卻正是笑和尚自誤所致。

  把時間倒退回兩刻鐘前,笑和尚與岳雯相攜出戰之初,對戰一起,岳雯對上了司徒平,笑和尚便對上了唐石。

  而因出戰前那掌教師叔的臨戰賜寶之舉,這笑和尚一邊心中感激師叔的愛護之意,一邊卻也是別起了心思。怎同是出戰迎敵,那掌教師叔不去照看岳雯師兄,卻偏是把九戒仙幢臨陣賜於自己,這其中除了對自己的愛護造就之外,是不是也因為自己的苦行恩師飛昇太早,故師叔他便覺得自己……

  想到這,他隨手放出無影仙劍化為一道匹練金虹『射』向唐石,向敵人加以試探攻擊,心中便是加劇了暗暗盤算。

  人家岳雯師兄恩師猶,追雲叟之名威震三教,有他,岳雯師兄即便身列眾多英秀同門之中,身後便也仍立有一個硬的無可再硬的靠山,日後修煉行道之時,便是遇上什麼險阻艱難也自其恩師背後為其籌謀,萬事不用掛懷,因此適才出戰之時,掌教師叔才沒有對其多加叮囑照顧。

  而自己呢!苦行恩師早早飛昇,所修的又是佛門玄功,雖同是峨眉一脈,但日後究竟成就如何,卻也全要靠自己修持,便是尊長之中有那餐霞元覺等諸位師伯師叔可以幫扶指點,可到底也沒有恩師時來得方便。

  所以,掌教師叔才會臨戰賜寶,這不但表示了師叔對自己的愛護造就,且也表示出,自己師叔的眼裡已變成了峨眉弟子中稍弱的一環,師叔他對自己頗不放心,故才加意看護。

  沒錯,定是如此了,笑和尚終於自認是徹底明白了師叔的用意。

  可被師叔看成這般觀感,自己能甘心嗎?絕不,自己身為峨眉四大弟子之一,繼承了苦行恩師道統一脈,卻恩師飛昇極樂之後,就平白被認定為弱勢一人,這般印象又怎配得上苦行恩師的唯一真傳弟子?

  當下心念再轉處,笑和尚便終於決定,今日之戰雖有掌教師叔臨陣賜寶,但那九戒仙幢自己卻絕不動用。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苦行恩師的威名,及自己未來眾多男女同門中的地位名望,自己也要憑藉恩師時所傳的玄功佛法,利利落落的把這敵人擊敗,如此方能顯得出自己的神通,讓身後的掌教師叔與眾位同門好好看看,即便恩師苦行已然飛昇,但有笑和尚,峨眉苦行一脈卻仍舊後續有人,威名不墮。

  便懷著此多的繁雜心緒,這笑和尚便堅持放任九戒仙幢而不用,但只施展那無影仙劍對敵急攻。

  只是他那無影仙劍雖是了得,但說破大天也不過是一柄威力堪稱一流的仙劍罷了!那唐石法決揮使處一會放出漫天的百毒碧火針化為道道碧芒滿天飛『射』,一會又使出五『色』穹廬化形百丈當空向笑和尚千鈞罩下,令得笑和尚那一口仙劍單是迎擋碧火針與五『色』穹廬都是忙不過來,又如何騰得出餘暇再去攻擊敵人本體。

  故此,真戰了小半刻鐘的時間,雙方便仍舊是仙劍法寶交擊互『射』,身形本體滿空縱橫閃避的相持之局,且說起閃避,還多是以笑和尚御使無影遁術閃避時候多。當然,除了無影仙劍外,笑和尚也不斷施展其師所傳的什麼金剛掌小無相佛光等諸多神通對唐石加以攻擊。

  只可惜,他的法力雖也不弱,與唐石五五之間,但比之當年的苦行頭陀空手施展小無相佛光便可抵消綠袍兜率神火時的威風,笑和尚可就差得遠了,那些神通根本難以對時便用五『色』穹廬遮擋護體的唐石。

  沒辦法,佛門神通便是如此,或是佛**果位階越高,神通威能便即越大。又或者禪功法力無邊,降魔手段方才越發了得。

  而單憑笑和尚此時的禪功法力,他那些神通用來對付一些二流邪魔外道猶可,但對付也都積修了大須彌金剛禪定禪功,並佛魔兼修功力絕不他之下的唐石,便幾定是無可奏效,如此,又怎不令這個存心要掌教師叔與眾多同門面前一顯手段的笑和尚心急不已?

  如是,越戰越是心焦,越鬥越是心急,不其然間,他目中那急切的目光變幻,與手中控使飛劍時時而顯『露』出的疏漏,便也落入了他的對手唐石眼中。

  那唐石是什麼人?百蠻弟子中有數的沉穩機智之人,發覺敵人異常後,便頗是著意運集慧目沉心觀察,片刻後,他便已經斷定,這笑和尚不知因為何故,爭勝之心卻顯得異常強烈,動手間受其心態不穩的影響,那口無影仙劍已經是接連漏過了幾次碧火針過去,若不是其遁法神奇閃躲的快,眼下自己已是有可能小佔便宜了。

  心念電轉間,這唐石便也是琢磨起自己該如何借用對方急切不穩的心態,為今日之戰佔得上風。

  待其細心思慮之下,出於對敵人的瞭解,他便斷定,這笑和尚卻極有可能施展他那得其恩師所傳的獨門秘術,無影劍遁對自己加以下手,且對於此術,自己也正可針對而下設個陷阱與其。

  想到這,唐石便也是法決加劇急揮處,五『色』穹廬空中盤旋飛舞急,忽然間從穹廬之底放出無的彩煙彩障,瀰漫數里異香撲鼻弄得滿天都是煙雲瀰漫,把敵我雙方之間的空中全都遮掩。

  當然,因修士基本的一項慧目神通三教無人不會,故這彩煙彩障雖是瀰漫滿天,但真要運集慧目細看時,卻也隔阻不斷誰的目光。

  不過唐石取得便是這短短瞬間的彌障間隙,卻不用長久遮擋敵眼,自然就不會無因放出煙雲了。

  果然,那笑和尚正是落入唐石彀中,驚見得敵人御寶放煙異香撲鼻,他便急忙御使遁光向後閃避,手中連打出金剛掌化為百丈金『色』巨掌擊散毒煙彩障,不令其有機會『迷』己口鼻。

  就趁著這個機會,那毒煙對面的唐石腦後淡淡碧光一閃處,一尊三寸嬰兒,已懷抱一口寸許禪刀,攸地懸升於天靈,隨即往空一投,影像漸淡便隱沒於空中,須臾無形。

  正是經由百蠻山三載苦心修煉,借助師尊當年賜予的龍珠寄託元神所練成的第二元神之術。

  至於那禪刀,卻只是單一被第二元神運用隱沒之寶,唐石並沒有學老祖般以其和第二元神還有龍珠三者合一,想合也合不成,那禪刀雖也是佛門一寶,但還比不上紫青神焰那等的天府奇珍,靈『性』不夠之寶,卻根本不能胡『亂』合以第二元神祭煉。

  把目光轉回來,短短一瞬間,借助穹廬彩煙之隔,那唐石便是伏下金鉤,靜待蟾來,也果然如他所料,那笑和尚以金剛掌震散了滿天的彩煙毒障後,卻也再耐不住這等兩下相持之局,終也是準備施展自己那獨門神通對敵突然下手。

  不過,這笑和尚修煉以來經由的大戰也都不少了,也不能說其便是一點手段心機都沒有,之所以被唐石暗佔先機,卻只是由於其心態失衡所致,否則雙方若皆是耐心的慢慢纏鬥,這勝負之數也只五五。

  當下決定施展自己的獨門秘術後,笑和尚心意一轉,便也是想運用一下聲東擊西之法,先吸引唐石的注意再暴起發難。就見他先是劍訣一招,那空中的無影飛劍便瞬間脫離了與與敵人飛針穹廬的糾纏,回飛身旁,而另一手探手寶囊再向外一揮處,便也把其師苦行除無影仙劍外,另一件所傳之寶用了出來。

  “咚…咚…咚…”

  忽起三聲震徹寰宇的宏亮鐘鳴聲,一座其形數丈,金光萬道的巨大金鐘已是赫然懸騰空中,其聲悠遠而雄渾,令得那滿天霞彩都是一凝,對面唐石的目光是一定,顯然已受鐘鳴所懾。

  見得如此,這笑和尚心中大喜,驚嘆恩師所傳的寂滅神鐘威力宏大處,身形也是一晃,驀然便隱沒於空中不見。幾乎是剎那,突兀他又出現唐石身後十餘丈處,手中劍訣一指,一道匹練金光便已直取唐石。

  無影劍遁,又見無影劍遁。不錯,笑和尚所施展的獨門秘術,正是其師苦行仗以威震三教的無影劍遁之法。

  只是,那苦行頭頂依仗此術曾屢屢建得奇功,連一代旁門宗師太乙混元祖師之兵解隕落都是因受了此術的暗算,可換到如今的笑和尚手中,用百蠻弟子唐石身上,這一次,施術之主可就是吃了大虧了。

  說的難聽點,叫做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那唐石此前所暗做的埋伏等得正是笑和尚這一招,就連那寂滅神鐘鐘鳴後受懾之像,也都是他有意假作出來。修煉了佛門頂級禪定禪功的他,又豈會輕易被這音攻之術所懾。

  因此,便笑和尚於其身後現身的同時,這唐石那本似凝住的目光忽起靈動,手中是法決連揮處,兩道金光便驟起腰間,從已都敞開的寶囊之口急速飛出,貼著其周身便是一同的盤旋飛舞,如同金『色』陀螺一般已把其護持於內。

  再聽得鏗鏗鏘鏘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一道金光回飛彈處,兩隻丈許金戈,便正化虹盤旋護持唐石身外,也是它們把笑和尚急發過來的無影飛劍給彈飛了回去。

  這一下,可是真令得笑和尚大驚大愕,神情失『色』。

  但還沒等他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便感覺從腦後忽有一道凌厲劍氣以雷霆之勢激斬而下,來勢之快無法形容。

  笑和尚肝膽俱裂,真氣瞬間運集腳下便是御遁閃避,只可惜,他閃的雖快,但那劍氣出現時離他實是太近了,故此雖避過了頭頂,但左肩卻是沒有閃過,就見得一道雪亮半月冷光無息斬下處,他的一條左臂便愕然離體,飄然墮下。

  直至身形閃出千丈之外,他方才感覺到傷口的劇痛,這才淒厲大叫了一聲。所幸其的反應倒也不慢,左肩傷口雖痛,卻也沒有忘記急忙把剛剛還決心不用的九戒仙幢施展了出來,護住己身擋住敵人追斬過來的那到半月冷光。

  且直到這一會,他也才看清楚,原來斬落自己一臂的,並不是他先前以為的劍氣,而是刀光。其後之事自也不不用再複述,便就如前所述。

  而把視線回轉過來,那笑和尚跪伏於妙一真人身前滿心懊悔處,那妙一聚目細觀見其果然也都醒悟己錯,且感其是身受斷臂之痛,便也再不為己甚的說道:“罷了!既然你已知道錯處,那今日暫就作罷!懲戒之事等回山再說。

  還有,你那斷臂也不用過於掛懷,待回山之後,師叔自會為你尋得復生靈『藥』重續手臂,此事雖難免要費些心力,但還難不住我峨眉,你管放寬心緒便是。”

  “謝掌教師叔,弟子,弟子真是無顏之極……”笑和尚是羞愧至極道。

  “起來吧!”妙一真人大袖一揮,一股大力便托起了笑和尚,將其送到身後眾弟子之列。

  而後,這峨眉掌教目光一凝,神光精閃遙遙注視向百蠻陣中,沉聲道:“綠袍,兩戰過罷我峨眉一平一負,現輪到你我了,請出戰吧!”

  說著話,這真人御遁飛起,便直向場中飛落。

  “哈哈!妙一,你還怕我跑了不成?”綠袍的聲音也另一邊響徹行雲,隨即,一道碧光冉飛場中處,百蠻教祖,也正於同時與峨眉教祖同落場中,遙遙對視。

  兩大教祖之戰,終是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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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五劍處,欺妙一,仙劍易手

  兩戰皆罷!一負一平。那奉長眉祖師仙敕,開闢碧凝仙府繼道統的峨眉派教祖妙一真人,局面頗是不利之下,終是沉聲邀戰御遁而出,至場中懸立一簇祥雲之上,俊面沉凝的目閃精光直打量著百丈外那個應聲而出,與自己遙遙對峙的百蠻教祖,峨眉大敵。

  便是他,近數年來竟屢次於與自己教派對壘相爭中佔得先機贏得上風,令得自家所圖屢屢鎩羽,頻頻受挫,這對於以往的峨眉派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想像之事。

  綠袍,他究竟從何方得來這等通天神通,徹底手段?

  想著這些,妙一真人的一雙神目不由得是精芒四『射』,專注的打量著對方。

  那是一個身形遠比常人要高,沉穩時如高山峻岳的綠袍男子。雪銀的長發散披他寬壯的肩膊處,狹目鉤鼻,膚『色』白皙,樣貌奇醜中,卻又予人一種出奇的邪異之感。

  奇異的,是他那一雙狹長細目中的兩隻瞳孔,不勳時,似乏有靈動,無有什麼出奇。但微眯時,湖水般的碧『色』便就若如電閃,精光四『射』,亮處勝過天上繁星。

  便這般,此人往那空中虛虛一站,自然就透出一股子妖異的魅力,使人直覺心悸,不負其魔教教祖的盛名。

  如是,妙一專注的看了片刻,心中卻又油然浮現出另一個同樣高大,同樣邪異,但比眼前人多了三分狂傲的身影,與眼前之人重疊。

  這兩個人,給他的感覺卻極是接近,異曲同工。

  而他心中忽然浮現出的那個身形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於五台山落雁峰開宗建教,威名震徹三教的五台派鼻祖,太乙混元祖師。

  不錯,眼前這位綠袍給他的感覺,正是與當年那太乙混元祖師如出一轍。而要知道當年那太乙混元祖師及其五台派勢勝時,雖不敢說可令峨眉派退避三舍,但兩教也都是分庭抗禮。

  由此可見,此刻這綠袍給妙一真人帶來的觀感是何等樣的衝擊,真正的令他當年的太乙混元祖師之後,感覺到自家峨眉派此界三教中的領袖地位,再一次受到了極其強烈的威脅。

  無論是對方那層出不窮的神通法寶,無邊法力,還是他那鬼神莫測的運籌手段,便都需得峨眉要好生應付。

  否則,峨眉派的大興之勢,說不定就要止步於這綠袍和百蠻山之手,壞了自家師門三代的千年謀圖。

  心念電轉間,妙一真人加確定了自己此次率全教上下掃『蕩』百蠻之行的正確『性』,雖此次結局恐怕已難如人意,但此行的出發點及終極目的,卻定是絕對沒錯,這百蠻山,真要視之為峨眉大興路上的生死大敵來對待了。

  想到這,妙一真人目光一定,便沉聲喝道:“綠袍,事已至此,多言無益,你我皆此間,妙一我可就要出手了。”

  “管請便,無須提醒。”綠袍淡淡一笑,便也提運玄功徑直以待。

  那真人隨即把手一彈,立有豆大一團金光朝綠袍之處飛來,金光到了空中,便即暴長,轟隆隆震天霹靂作響處,無邊雷火當時佈滿半天,狂濤怒卷,霹靂綻爆,聲勢極是宏大。

  “太清神雷?妙一,你也未免太過小氣了些,太乙神雷用來對付別人猶可,對付老祖我,不覺得單薄了點嗎?”

  大笑聲回『蕩』天宇間,只見得一顆斗大寶珠忽起雷火之中,翠碧晶瑩,放出無量綠光輝映天地,四野皆碧處,已四下將那雷火排『蕩』出去,內中現出老祖身形,意態從容。

  隨即那老祖再是將身一晃,其形頓即隱去,化為畝許方圓一團綠光衝天飛起,劃破長空便直向那妙一真人飛罩而去。

  見綠寶合寶化光疾飛罩來,那妙一真人卻也是法決一揮,也自化作一道數十丈的金光迎身上去,頃刻間與綠光糾纏一處,龍蛇爭鬥。

  這是兩位教祖皆都心致一同,都想先以玄功元氣化虹互拼,試探一下敵人的修為法力。待探明敵人玄功法力深淺後,才是真正的針鋒相對,相機出手時。

  一時間就見得綠金兩道光華滿空糾纏飛舞,盤捲糾結不修,宛如一條金龍急搶一顆翠珠,異彩晶瑩,變化無窮,每一沖撞都激起了漫天的流螢,瀰漫四『射』。

  於是,兩大教祖便這般元氣互拼,玄功對戰,直戰了小半個時辰後,雙方卻是誰也不落下風,彼此功行法力卻都相差無幾。

  當然比起那妙一真人的屢世修持執掌峨眉數百年門戶,綠袍這家底底蘊無論如何也比不的對方的暴發戶,功力難免要稍弱兩籌,小有不及。

  但功行法力修持到他二人這等地步,法力稍弱個一兩籌卻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大事。真要純以拼耗元氣玄功分出輸贏,沒有個十天半月的卻是休想,除非有一方法力真氣實是消耗太大難以為繼,否則雙方短時間內,卻絕無可能有一方能純以玄功法力擊敗對方。

  故此,再糾纏了片刻之後,皆對對方的修為法力有了大致的瞭解,金綠光華便驟然一分,各取一方遙遙分開,也都雙雙現出身形。

  接下來,就到了雙方互拼法寶奇珍的時候了。

  這一次,綠袍就再沒有給妙一佔先,回身揚手處,紫『色』奇光勃然激『射』處,一道化形百丈的紫『色』神龍便搖頭擺尾便直取妙一,其勢比電還疾。

  紫龍鐲,盤犖七寶之一,卻首次被老祖用了與峨眉掌教的對戰之中。

  反觀峨眉掌教,這真人與敵人分開之後,本打算速戰速決,快速取勝,其腰間寶囊內一座翠碧玲瓏的三寸翠峰也都躍躍彈動,就要出手。

  不過,忽見得敵人放出一道龍形紫光向己襲來,這真人心中一動,便決定稍緩片刻,翠峰先是不出,轉用出另一件法寶對敵。

  說是另一件法寶也不準確,妙一真人揚手應敵處,出手的,卻是一道激『射』而出的百丈劍虹,金光萬道四外縈繞著熊熊真火,猶如金龍御火般便直取向敵人那條龍形紫光。

  正是前幾日百蠻山他已用過一回,並建得奇功的獨門飛劍,金光烈火純陽劍。

  至此,這真人的用意也都顯無疑。卻是他心中已都盤算清楚,自己那鎮山之寶凝翠峰威能雖大,但真要立時出手,佳的結果也不過是有七成把握可擊敗綠袍,或者可令其受傷,但卻萬難令敵人形神俱滅,就此隕落。

  可受傷對於如綠袍這等的宗師教祖而言,雖要費些手段時間來療治傷勢,但影響實則也並不會太大。只要這強敵見機靈敏,敗落後回山封閉百蠻療治幾月,便又可魔威重振大肆張揚。

  雖擊敗他正是自己的目的所,但妙一還是覺得,既有把握敗他便也不用敗其太早。

  就如此刻,自己凝翠峰暫不出手,專用金光烈火神劍與敵斗寶,也不正是一個藉機斬毀其法寶,消減其實力的絕佳手段。因此,妙一真人方才暫棄威力是宏大的凝翠峰而不用,轉放出金光烈火劍對敵。

  他的意圖,便正是如前幾日百蠻山時,斬斷三陽一氣劍那般斬斷綠袍的紫龍鐲。可是,他的金光烈火劍方一發出,那綠袍放出的紫龍鐲卻頓時回收,一下也不肯與烈火神劍糾纏,龍形紫光迅疾擺尾便往回飛。

  見此,妙一真人自是以為那綠袍是認出了自己的烈火神劍,知道厲害怕損法寶方才急急退縮,也便遙指神劍順勢急追,即便那龍形紫光法寶不能斬斷,但劍虹也可直取綠袍。

  不料,他這裡烈火神劍化為一道百丈金虹狹帶著熊熊真火,經天劃過便直向綠袍激『射』而去,眼見距離敵人正剩下百丈之距,忽見那強敵抬手往上一揮,頓時間,五道凌厲無匹的衝天劍虹便由敵人腦後激『射』雲霄,至高空後再剎那倒『射』而下,分由五方把自己的烈火神劍困其中。

  “不好。”妙一真人臉『色』一變,忙運集慧目向那五『色』劍虹看去。

  就見,那是由青、紅、黃、白、黑分幻五『色』的五方神劍組成的一個劍陣,陣勢之廣直囊括了數千丈的空間,陣中煞氣瀰漫,金鐵交鳴,上下四外忽然從生出無量的五『色』兵戈,全都是一齊飛動,精光電『射』。

  金光烈火劍虹立時陷劍山戈海之中,就聽的鏗鏘不斷火星橫飛處,那四外無邊無涯,浩浩瀚瀚的各『色』奇亮如電劍光便把整個陣勢空間佈滿,摩擦擊僮,生生不已,轉眼便狹帶著億萬火星,隨同那無數劍戈,有四面八方暴雨一般環著烈火仙劍一通攢『射』,無有歇止。

  頃刻間,金鐵交鳴之密,便如有無數人手持刀劍同時敲擊,鏗鏘之聲連珠作響,令得那妙一真人頓覺元靈便是一通劇震,那是因其已被困劍陣中的金光烈火劍氣機牽引所致。

  還沒等妙一真人想出對策,那劍陣內五『色』劍雨轉換不停間,金光烈火劍所幻的劍光已是漸漸黯淡,與妙一的氣機牽引是逐漸微弱,眼見就要失卻劍光,恢復神劍本體。

  沒辦法,金光烈火劍幻生的劍虹鋒芒雖是鋒銳無擋,但這五行劍陣可是由五方神劍,按照五行生剋之理轉換至道玄奇變化的,五劍本體並不上前,只衍生出無量的五行劍氣、劍芒、劍煞、劍戈等兵戈鋒刃攢『射』烈火神劍,這般一來,烈火神劍的鋒銳之利自是再沒有了用武之地,便是其再是強橫,又怎能擋得住那無劍戈劍雨的四面交擊。

  當然,身為峨眉掌教,那妙一真人雖忽然落入敵人算中,但其卻也並不致因為一時失算而驚慌失措,於是左手劍訣是急急催使處,真氣急向那烈火神劍遙輸不停,而其右手一揮處,一座挺拔秀奇的翠碧玉峰便急急飛出,至空中化形百丈,狹帶著隱隱雷音便向那五方劍陣冉冉砸下。

  凝翠峰,峨眉派的鎮山法寶,終又被妙一真人用了出來,意圖以其去破解綠袍忽然使出的五行劍陣。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座通體碧綠晶瑩,四外金霞環繞,帶著無邊紫氣碧光的終極法寶一出,聲勢也確實驚人,連那正控使五方神劍困住敵劍的綠袍老祖,見得此寶威能心中也是不免一跳,再不敢確定自己的終極手段五方神劍,是否真可以抵擋得住敵人的凝翠峰。

  但事已至此退避不得,這老祖便也只得強持鎮定,猛運足了一身的五行真氣,劍訣猛揮處, 嗤的一聲本是五聲同時響起,但由於速度相等便合為一聲的極尖厲破空響處,五道沖霄劍氣便齊齊激『射』,由下往上迎著那凝翠峰迎去。

  與百蠻九宮劍陣劍氣不同的,這五道劍氣卻是異常的晶細,雖『色』澤也都極度鮮豔,紅光如焰、青光翠碧、黃光雄渾,黑光如淵、白光雪亮,但劍氣星飛電走間,每道劍光卻僅不過小指粗細,於空中不停的向上延展,與百蠻山那粗闊十丈的奇粗劍光正是大有不同。

  而休看這劍光微細,威能卻是並不較九宮劍氣稍弱, 再聽得嗤的一聲細響間,五行劍氣剎那間便已穿透了凝翠峰所放出的漫天紫氣碧光,分川斷海直取其本體,蓬蓬蓬又是五聲悶響起處,那百丈翠峰,竟就被這五行劍氣『射』頂倒飛起千丈高空,一擊已然無功。

  見得凝翠峰被自己的劍氣頂起,那綠袍心中一定,卻也再不肯這般的只管防禦,這等用劍氣硬頂敵人鎮山法寶的行為實的太耗真氣了,便是老祖功行頗是深厚,他也再支撐不了許久。

  因此,這老祖劍訣再揮處,不等敵人那翠峰再度下擊便轉守為攻,五方神劍空中略一轉換處,五道『色』澤鮮豔,又晶亮異常的小指劍氣便平空遙『射』,直取那數里外的妙一真人。

  這劍氣的速度是何等之快,妙一真人眼前剛是一亮,就覺得五道凶戾異常的劍氣已抵至身前百丈,眼見就要擊中自己本體。

  大驚之下,他便也再顧不得御寶砸擊敵人,大袖一拂,一片金光立擋身前,不惜大耗真氣便以太清真氣化霞抵擋敵人劍氣,身形是暴急避閃,總算靠著那太清真氣化成的金霞略擋了一下五行劍氣的激『射』,避閃了開去。

  不過,這一下他也是閃的極險,其大袖所發出的金光只是把那五行劍氣抵擋了不過剎那的時間,隨即那五道劍氣便穿透金霞幾乎貼著他的本體『射』過,若是再慢一點,身上非得多出五個窟窿來。

  且他這裡剛剛閃過劍氣一擊,對面的綠袍手中劍訣已是再揮,又是五道劍氣如電連『射』而來。所幸這一次妙一也都提前有了防備,那邊劍光一起,他這邊就已是身形電閃,又驚險之極的避過了二次的劍氣攻襲。

  只是,他的強敵對面可是吃到好吃的便不肯撂筷了,手中劍訣再指,三次五行劍氣再襲過來,又把這妙一真人『逼』得滿空『亂』飛,極是勉強的第三次躲過劍氣攻擊。

  可這般長久下去,卻終究也不是個辦法,先不說這麼躲下去妙一真人的真氣法力消耗急劇,便是心神上的巨大威脅壓力,也是令其再難以支撐。

  且說起來之所以落得如此局面,也是妙一真人自己實太過大意,或者說太過自傲之故。誰讓他那笑和尚出戰之前,偏把手中的九戒仙幢賜了下去。

  否則有九戒仙幢,便是那綠袍的五行劍氣威能再盛,仙幢卻也足可以抵擋一二,便是終難以長久擋住這鋒銳無比的五行劍氣的持續攻擊,但支撐個小半個時辰左右,卻幾定是沒有問題的。

  可此時再想此節後悔已晚,不得以之下,妙一真人便只得閃避中法決急揮,空中那百丈翠峰便急急回飛,擋了自己身前,這一下,五行劍氣倒是再難以近得其身了。畢竟凝翠峰雖本屬於攻敵之寶,但其化形之後,其形也是無比巨大,百丈之巨遮擋妙一之身,卻也足夠用了。

  且論法寶的材質,凝翠峰幾乎也可當之無愧的堪稱此界第一,這麼巨大的百丈法寶,便是五行劍氣再是凶戾,也不可能傷及翠峰本體。

  只是如此一來,妙一真人意圖用翠峰震破綠袍劍陣的一番心思,便是再沒有了施展的餘地。

  而那綠袍也是機靈,見得妙一收回寶峰護體,他卻就不再控使劍陣發出劍氣攻敵,而是法決再變處,劍陣威能再幻,仍舊生出億萬的劍戈劍雨環『射』陣中金光烈火劍虹。

  僅僅幾次變陣之後,就聽得嗡的一聲頗顯淒暗,但又四野傳『蕩』的劍『吟』響起處,那劍陣中的烈火劍虹,便已瞬間消散不見,而一口長僅三尺,金光黯淡的奇古仙劍,卻也從陣中墜落,被綠袍飛身過去接掌中。

  金光烈火純陽劍,綠袍的五行神劍劍陣圍困下,已是斷了和妙一真人的氣機牽引,被老祖所得。

  這一個驚人之極的結果看後方的峨眉百蠻兩方眾人眼中,令得雙方眾人誰也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誰能想到?由峨眉掌教妙一真人親自帶領的峨眉陣營,竟於三戰之中兩負與百蠻。雖然,妙一真人現只是失掉了一口金光烈火劍,還說不上就此落敗,但凡看了適才那五行劍氣發威的眾人,卻哪一個看不出來,今日之局,妙一真人實已是很難扳得回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1:08
30 峨眉敗,早謀圖,餘波未了

  五行神劍發威,突組劍陣片刻間便擊破了金光烈火劍劍虹,並強行隔斷神劍與妙一真人的氣機牽引,現出劍身本體被綠袍飛身陣中探手接住,這短短一刻鐘的變故,真是把雙方所有觀戰之人都看到大是驚愕,難以置信。

  誰能想到?奉長眉祖師仙敕,承繼了太清道統的峨眉派教祖妙一真人,竟與百蠻教祖綠袍對戰不到半個時辰後,便就失卻了自己的獨門仙劍,並被對方戰得只餘下護身之力,而無有還手之能。

  這個結果,卻屬實是過於驚人了點。畢竟近數年來綠袍雖此界中做出許多驚人之舉,得了偌大的聲名,可真要與已執掌峨眉派數百年的妙一真人相比,從哪方面看似乎他都要略遜一籌,稍有不及。

  那峨眉派數百年來,妙一的執掌之下可真個是無往不利,聲名顯赫。故此,即便是對老祖深有信心的俞巒與百蠻眾弟子,也全都沒有想過老祖會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如此明顯的佔得了妙一真人的上風。

  暫不說那雙方觀戰眾人皆都驚愕,再看那場中鬥法的兩位教祖,那綠袍飛身劍陣中接住那強行收取下來的金光烈火神劍後,便也是沒有繼續出手,大手再揮處,身外的五行劍陣便急速縮減,轉眼由數千張方圓的廣闊劍陣,便急縮成五道只餘下丈許長短的五『色』劍光,回飛頭頂空中徐徐盤旋,光『色』幻變。

  其形類如佛陀腦後的佛光,但光圈卻比佛光要大上許多,把老祖籠罩其下。那綠袍轉面看去,狹目中神光精閃,便遙遙看向了數里外的妙一真人。

  而此時的妙一真人,其一雙星目中精光連閃,心中百緒雜起,也正是思量著此時對戰之局。

  適才,因受那五行劍氣的連番攻擊不得已撤回凝翠峰護住己身後,那綠袍便趁機急催劍陣威能奪了他的神劍,且奪劍之舉迅速無比,根本沒容這真人想出應對的辦法便已是事實已成,令得妙一極是懊惱。

  只是,管他心中正是懊惱,可轉念回思處,竟發覺自己對那強敵也還是沒有辦法。那強敵五方神劍組成的劍陣威能又實太過凌厲凶橫了,欲要與其相抗,沒有護身之寶便定是難以取勝。

  而因為對此戰的艱難預想不足,妙一又剛剛把九戒仙幢賜了出去,這一下,他可就真是吃了準備不足的大虧了。

  凝翠峰雖然可以護身,但攻敵之效卻就不能發揮。而寶峰不能攻敵,敵人那五行劍氣便沒有相抗之物,況且再細思下來,比較起自己這稍顯笨拙的凝翠峰,敵人的五行劍氣運用起來便是靈動的很,便是現九戒仙幢真手中,這勝負之機卻也是難料。

  想到這,妙一真人不由得便有些喪氣,心中微泛出一絲無力之感,但這真人到底是功行無比深厚,養氣功夫也極是精深,心中剛一氣餒,卻見得那綠袍收了烈火劍後投過來的目光,四目對視間,心氣一凝,他便又恢復了一教之尊的風範氣度。

  迎望著對面那個強收自己飛劍,並敵我眾人面前大呈魔威凶頑的強敵,妙一徐徐吐出一口長氣,心中忽有決斷,便神情出奇的平靜道:“好劍陣,好威能,綠袍,我見你這五行劍陣之威異常凶橫,何止勝過尋常劍陣百倍,且不說那五方神劍劍身自帶的威能,便是你催使神劍所用的玄功法決,應該也非你百蠻原本所學吧?”

  “你看出來了!”綠袍一笑道。

  “不錯,依我觀之,你催使劍陣所用的玄功法決,應該是純正的道門玄功,也就是我那老友大方真人乙休,其師門一脈所傳承的先天大五行真氣神通。”妙一真人肯定道。

  “呵呵!你的眼力倒是厲害。”綠袍再笑道:“沒錯,既然你已看出我也就不虛言隱瞞,的確,此劍陣正是以五行真氣玄功為基,五方神劍為架,兩者相合劍陣方成,今日初展威能便得你峨眉掌教一語之贊,倒也不負我足足七載有餘的苦心運籌。”

  “七載?才區區七載?”妙一真人搖搖頭,目光再直直看向綠袍又道:“了得,連我也不得不說一聲你屬實了得,綠袍,短短七載,你就能收集齊全這五方神劍,並以之修煉成先天五行劍陣,這等的手段神機,確也遠非常人所能及。便是我那老友乙休,他這先後天大五行真氣玄功上下了數百年苦功,也還及不上你這借助五方神劍取巧組陣的威能。

  綠袍,你確是我佛道正教的又一大敵,難以應付的很。”

  “深覺榮寵,真人繆贊。”綠袍淡笑答道。

  “罷了!今日綠袍你有先天五行劍陣之威此,想我再與你戰下去也都無味,這一戰說來是我妙一輸了,卻輸得也是不冤,此戰我便就此認負了。”妙一真人話鋒忽然一轉道。

  “認負?”綠袍驚訝道。

  這一次,連他也都頗覺意外了,怎麼也沒想到妙一真人竟如此乾脆的利落服輸,這個結果,似乎也來得太容易了些吧!

  “不錯,我方認負。”妙一真人再確認了這個決定,神情便是沉靜道:“今日之局,我方三戰兩負,此次對戰自是我峨眉輸了,關於那二鳳夫『婦』之事,我自然也會信守諾言,待回山之後便放她夫『婦』回去,如此綠袍你沒有異議吧?”

  “沒有,此事我倒信得過你,就如此辦吧!”綠袍回道,暫放下了心中那些雜思。

  “那好。今日匆匆一會,深領教了百蠻教祖的手段,對教祖的手段神機,妙一自認有所不及,落處下風也是應當。但望山水有相逢,他日再有機緣時,妙一再重向教祖請教吧!告辭”

  餘音猶空中繚繞,那妙一也不等綠袍回答,大袖一拂處,凝翠峰暴縮回收,緊接著輕雷響過金霞連閃,他卻已回身返陣帶上峨眉眾人,徑直離開此間往峨眉山方向飛去,飛遁迅速,瞬息千里,轉眼便已隱沒於天際。

  其臨去前,是連那落綠袍手中的張瑤青與金光烈火劍都提也不提,真個是雷厲風行決斷異常,頃刻間,這千丈空中雲頭,便只剩下了百蠻教祖綠袍,及其率領的百蠻眾人。

  而百蠻眾人遙望著峨眉眾人的遁雲須臾隱沒於天際,那眾弟子呆愣片刻,便皆都回過神來,紛紛轉過身來簇擁到老祖周圍,七嘴八舌的恭賀師尊戰敗了峨眉教祖。

  的確,比之與別人對戰,哪怕是綠袍戰敗了那芬陀白眉,恐怕眾人心中,也及不戰敗妙一真人來的震撼,往大裡點說,這場對戰幾乎就真代表了峨眉百蠻兩大教派的消長之勢,故此,由不眾弟子心中不都狂喜,面上是欣悅。

  不過,眾弟子可以因為自家師尊戰勝峨眉掌教而狂喜。可老祖自己卻是知道,今日之戰,自己只不過是佔了出其不意及欲做籌謀的先機方小佔上風罷了!

  別說那妙一真人只是落入自己預作謀算小失了一口烈火神劍,便是其有那凝翠峰護身抵擋,自己真要強勝於他,卻也都是不大可能之事。

  故此,僅此一會就說自己戰勝了峨眉掌教,此論卻屬實不實,自己也絕不能以此自傲,有失張狂。

  當然,別管是真勝假負,但適才一戰後,那妙一真人總是親口認敗這是事實,且自己也沒有白費這幾日來的苦心籌謀,終於從其手中強行奪取了烈火神劍過來,單是此事,便也是值得大賀特賀之事。

  所以面對著眾弟子的紛紛恭賀,他便也沒有去掃眾人之興,全都欣然含笑應了下來,直到好一會後那眾弟子平靜下來。

  抬手探向寶囊,拔出時,手中便已多了一口式樣奇古,金光四『射』的三尺長劍,隨即,綠袍轉目身側,向那一旁的黑衣女徒道了句:“明娘,你過來。”

  “師尊……”米明娘心中一跳,移步便行了過來,站到老祖身前,周圍的眾弟子也皆都安靜了下來,齊齊望著師尊手中的金劍,都猜出了將要發生何事。

  果然,就見那老祖把劍平平往前一送,遞到女徒身前便輕笑道:“明娘,此劍全名金光烈火純陽劍,出處和威能你也都清楚,現為師就把它賜下於你,以之代替那毀去的三陽一氣劍吧!”

  “這……”米明娘心喜之下,一時卻也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師尊所賜。

  不是別的,卻只是她有些擔心,師尊待自己是不是太厚了?如此下來,那眾同門旁邊看著會不會生出別心。

  也無怪她會這麼想。要知道這數年來,百蠻弟子中出風頭,得到老祖是厚愛的一個,除了米明娘便再沒有旁人了。七寶金幢被她得了,兜率神焰也被賜得,眼下這口威能堪稱頂級,峨眉掌教真人的獨門仙劍也被師尊準備賜予自己,這般算來,眾同門中誰又能及得上師尊待己親厚?

  想到這,明娘把手一搖,張口叫了聲師尊便要推拒辭謝。

  不過沒等她說完,那綠袍卻已看出了她的用心,便臉『色』一肅沉聲道:“拿著。為師說此劍賜你就是賜你,哪來的那些有的沒有的?為了圍護我百蠻山門,你不但被妙一毀了三陽神劍,且是身以寶合怒撞凝翠峰,此中之事我百蠻哪個不知,你問問這些場的同門他們可會因為一口仙劍便另起異心嗎?”

  旁邊的眾弟子自然不會,他們也都深知此戰中米明娘所發揮的作用和付出的代價,當下便也都紛紛出言開解明娘,這才令得明娘不再擔心,拜謝過師尊收了那金光烈火劍。

  而見明娘接過神劍,綠袍也才欣然一笑,沉聲道:“如此才對,要知道為了給你奪這神劍,為師可是足足運籌了好幾天,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那妙一大意之下終是中了我算,把這口仙劍遺給了我百蠻山。”

  “什麼?師尊您這奪劍之舉,並不是臨戰施為而是有意所致?”

  那眾弟子驚訝處,便齊齊又向老祖詢問。

  綠袍一笑,點點頭便與眾弟子解釋起來。

  原來,自當日從西崑侖急急回山馳援,以陰陽戈符與俞巒遙遙聯絡時,驚聞得明娘三陽一氣仙劍被妙一金光烈火劍所毀,這綠袍,心中便頓時開始盤算著如何回報之事。

  待經過數日的苦苦思慮,他便終想出一個大致的辦法,便是利用五行劍陣之威奪取妙一金光烈火神劍。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對今日之局本是做好了雙方『亂』戰的準備,甚至他想過於『亂』戰之時,令那司徒平或裘芷仙放出星霜神劍或百花斬靈劍去攻擊妙一真人,引出他的金光烈火劍再用五行劍陣困住,強行奪取。

  但計畫不及變化快,攔住峨眉眾仙后,那妙一真人卻突然提議三戰兩勝,結果老祖便也就順勢答應了下來。終於對戰之時,用紫龍鐲引出了金光烈火劍,然後忽放五方劍陣組陣困住敵劍,結局便正如他事前盤算一般,果然奪了仙劍回來。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便是那妙一真人失卻仙劍之後,退走得卻是出奇的麻利,原本老祖想來,那妙一怕還很有可能因惱羞成怒與自己死拚死戰呢!但現看來,人家峨眉掌教的心『性』卻出奇的穩,區區一口烈火神劍,還不足激得那真人惱羞成怒。

  也難怪。要知道以峨眉派的底蘊根基,區區一口金光烈火劍雖然珍異,但還說不上是不可所失之寶,換了紫青雙劍還差不多。

  況且人家峨眉派後面有眾多的佛道大能教派呼應支持,以其掌教真人之尊,也屬實犯不著局勢不利的情況下還和你百蠻山死拼不退。想要對付你,日後那機會有的是呢!沒聽那妙一真人臨去前也說了,山水有相逢,日後有機會再向自己領教嗎?

  於是,待大致與眾弟子解釋了一下自己此前的用心後,這老祖把手一會,一片綠霞起處便也把俞巒及眾弟子簇擁托起,遁雲飛遁處,直往距此間千里外的一處山坳飛去。

  一刻鐘後,遁雲便已那山坳內落下,不待老祖發話,那唐石與司徒平二人便早都齊齊越出眾人,至那左邊山峰壁跟處,施法破開兩重禁制,便現出一個並過太深的山洞來。

  隨即,兩人進去從裡面帶出一個面冷如冰的美豔少女,正是那峨眉弟子張瑤青,待其出來後,綠袍再是御使遁雲,托起場的所有人飛出山坳,便直向苗疆百蠻回返飛去。

  他知道,與妙一真人一戰雖罷!但此戰餘波,至今尚還未了。不說別的,單是眼下手中所擒的這個峨眉少女張瑤青,不免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放也不是困也不妥。

  以其當初的打算,這張瑤青本是用來交換二鳳夫『婦』所用。但二鳳夫『婦』此時已因兩勝峨眉而得到解救,那麼眼下這張瑤青,現處置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別忘了,她可是玉清大師的弟子,背後有一個硬得無可再硬的靠山老尼芬陀。故一個處置不好,那玉清芬陀便定是會找上門來。

  但處置雖是麻煩,老祖卻也不會平白放其,就算有玉清芬陀她背後也都不行,沒有得到足夠的籌碼好處之前,這張瑤青,便暫時先留百蠻山小住些時日吧!

  至於那玉清芬陀,雖然了得也只有兩人,連妙一率峨眉全派上下都沒攻下百蠻,她們又能奈百蠻如何?

  而不說綠袍率領眾人帶著張瑤青一路回返百蠻,靜待餘波來襲,且把視線稍稍轉移,回頭去看那先行離開的峨眉派一行群仙,此時距離他們離開那鬥法的戰場,已是足足有六七千里之遙,時間也都過了兩刻鍾不止。

  但這麼長的時間裡,除了那妙一真人與掌教夫人苟蘭因外,余等九大弟子卻皆都是悶頭不語,臉『色』陰沉,顯然,她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終於,那眾弟子中便也有人再忍不住心中的鬱結,李英瓊上前一步,便低聲道:“師尊,弟子有一事不明,這裡想向您請教……”

  “哦?英瓊有何事不明?但說無妨。”妙一真人轉頭微微一笑道。

  “我……”李英瓊有些為難,話到嘴邊還欲言又止。

  妙一真人也不催促,只是微微含笑靜靜待其開口,神情目光都極是溫和。

  終於,那李英瓊鼓足勇氣,便急速說道:“師尊,弟子想要知道,以您的一身神通法力,真是就不是那百蠻山綠袍老魔的對手嗎?”

  “呵呵!”妙一真人朗聲一笑,目光向李英瓊及餘下八位大弟子看去,便答道:“為師就知道英瓊你要問這個……”

  “是的!弟子就想知道這個答案。”李英瓊見師尊神情頗佳,便又大著膽子說道。

  “嗯!”妙一真人笑容略是收斂,便徐徐道:“說起此事,為師眼下也不能給你們肯定的答案。但有一點,為師這裡卻可以告訴你們,經過起初我與那綠袍以元氣玄功互拼後,我們兩人心中都很清楚,那綠袍的修為法力,比起為師還要差上兩籌左右……”

  “這麼說綠袍的法力神通尚不及師尊您了?”李英瓊面『色』一喜開口道。

  “不錯。”妙一真人點點頭,便確認了英瓊所言,但他隨即便又道:“不過,你們也都知道,我等修士鬥法對戰時,修為法力固然重要,但法寶奇珍,對雙方的輸贏勝負影響卻是為至大。就如適才對戰時,為師便是吃了法寶不利的虧,身上沒有能克制那五行劍氣的法寶,再戰下去便是徒勞無功,故此為師方會親口認負,就是不想再與那綠袍糾纏不休。”

  眾弟子點頭,他們也都經常會與人鬥法對戰,又怎會不明這個道理。只是以往那妙一真人他們心中的地位實是太過尊崇了,故此忽然間驚見妙一真人認負,一時間便有些接受不了罷了!

  而那妙一真人也都明白他們的心結所,便又微笑開解道:“對於為師今日認負之事你們也無須太過掛懷,那綠袍的五行神劍雖然厲害,但我峨眉立教千年,底蘊根基又豈是他百蠻可以相比的?如紫青雙劍,凝碧峰,或九戒仙幢等都可抵擋其劍氣,今日之戰卻只是為師大意所致,無須太放心上,日後再與其對敵時,我們自有辦法克制他那五行神劍。”

  眾弟子齊聲稱是,經真人這一開解後,心結都果然去,不再那般鬱結難伸。

  而見他們無事,妙一轉目看向妻子苟蘭因,便溫和道:“蘭因,你且給玉清道友傳封玉柬,請她至凝碧崖太元洞相會,商議解救瑤青之事。”

  苟蘭因點頭應下,取出一封玉柬附上消息,揮手處,一道青光便直往成都玉清觀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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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安置瑤青,唐石洞府

  月華如晝,碧空如洗,又是一晚的朗月星輝,分外光明,九座『插』雲而入的險峻奇峰,便那隨風輕舞的濛濛煙雲糾纏間,矗立苗疆萬山之中。

  忽然,天邊一點碧霞閃過,十餘位形貌各異的男女眾仙,一片的五『色』霞光簇擁下便極速飛至峰頂上空,自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前才與峨眉掌教妙一真人一行人三戰而勝,返歸百蠻的綠袍及百蠻眾人。

  霞光須臾急落主峰洞府之前,秦紫玲收起了手中那兩日前便已被師尊歸還的彌塵幡,綠袍一行人便也都現出身形來。

  目光左右一掃,綠袍已看得那俞巒與眾弟子眉宇間皆都顯出遮掩不住的疲倦之『色』,便知道其等此次實是太過勞累,大戰連場奔波十幾萬里,不說真氣法力的消耗,便是心神上的疲倦,沒有個三五日也定是不得恢復。

  故此他便向身旁的俞巒道:“俞道友,我觀你與眾弟子皆都頗顯疲倦,此時夜『色』又是已晚,你們就不必再隨我進這大殿,且早些回去調息休息吧!”

  俞巒便也一笑道:“正巧,我也正要和老祖你欲說此言,便是如此吧!”

  綠袍點點頭,轉身再向眾弟子擺擺手,便笑道:“你們也聽到我同你們俞師叔說的話了,便都回去洞府好生休息幾日,恢復所耗的心神法力吧!”

  “謝師尊,弟子等先行告退。”那眾弟子也是正中下懷,齊齊躬身謝了一句,遁光四起間,便紛紛飛離主峰,各自返回洞府。

  還有俞巒,她再向這老祖道辭一句,便也御遁回返後山,回去休息。須臾間,這主峰洞府之前,便只留下老祖與唐石三人。

  三人?綠袍目光一定,便直望向了那猶此間的第三人,卻是一個丰神美豔,玉顏如冰的絕美少女,不是別人,正是那被他從紫雲宮帶回來的峨眉弟子張瑤青。

  “怎把她忘了?”

  老祖暗自苦笑,看來不光是俞巒與眾弟子心神消耗頗巨,便是自己,經過與這數日間的奔波不息與連場鬥法大戰後,精神頭也有些不足了。但現也不是思量這些的時候,對這張瑤青,總是要安置一下吧!

  他便轉目看向唯一留這裡的弟子,便吩咐道:“唐石,這峨眉女子,你就去給她安置個去處吧!地方要舒適些,不要被人家說我們百蠻山有失氣度。”

  “謹遵師喻。”唐石倒是神『色』如常的應了一句,面上並未顯難『色』。

  綠袍點點頭,轉身抬步,便徑直入府回去直往靜室去了,他也要回去調息休息。

  待師尊去後,唐石思量一下,便也想妥了安置張瑤青的去處,轉過身來沉靜道了聲:“走吧!”便帶著她離開主峰,直往正南方的偏峰飛去,那裡,乃是處於九宮群峰的離峰方位,也正是當初那綠袍令眾弟子各自依喜好分選九峰開闢洞府時,專門留給百蠻原弟子的二峰之一。

  不過,那百蠻原弟子說的佔有兩峰,可因為唐石地位實是超乎群眾,後又得老祖賜下百毒真經統領原眾弟子,故此威高位尊之下,那眾弟子便都紛紛退出了離峰,齊聚相鄰的巽峰安身,這離峰,不覺間便成了唐石的一人之地。

  所以當適才那老祖吩咐他給張瑤青安置個妥當舒適些的地方,他便想起了自己這座離峰洞府,便帶著張瑤青御遁過來。片刻後遁光飛至離峰山腰,越過一片數傾大的蒼松翠柏,眼底一亮,唐石便已按下遁光,直下面一處半峰山坳落去。

  此間本為他的洞府所,雖其平時多居於主峰洞府處置山中雜務,但對此間景『色』自然也早都看遍。

  可他是看遍,與其同行的張瑤青卻是初到貴境,自打紫雲宮被擒周身法力真氣被禁,遭敵帶到苗疆百蠻山後,一路上她雖一言不發玉顏冰冷,可是待入山之後,那一雙美目可是片刻都未得閒,目光靈動處也著實好生觀察這百蠻物景。

  此時隨著遁雲下降時凌空四顧,面『色』雖仍不動但心中便實是驚奇。

  先山外只覺奇峰怒聳,高入雲間,及這會至入了半嶺腹地,方實實見得這峰腹好處。只見這地方不但是山青水碧,洞壁幽清,難得是到處博大宏深,雄奇清淑,氣象萬千,比起以前所經名山靈域大不相同。

  先是前方相隔半裡現出一片半峰湖『蕩』,廣約百頃。除一面靠山外,三面俱是平野,到處嘉木清陰,繁花怒放,有鶴鹿往來,三五成群,見人不驚,意態悠閒。湖中山『色』天光,上下一碧,清波浩浩,激石有聲,月華斜『射』其上,映出銀霜萬點,閃閃生光,倍增壯闊。

  正中心獨湧現出一座亭台,就著湖中築石為基,相隔水面約有十丈,佔地不大。飛閣流丹,平台廣闊,直與畫圖上仙山樓閣相似。

  隨即,遁光落亭台之上,順著那越於湖面的畫欄直往前走,約走三里外,水邊便見得一片與湖邊相連的寬大石階。上約十餘級,迎面先是一片平台,現出三面碧闌,正面顯出一座兩層樓閣,四角簷牙,金門玉棟。

  入內一看,就見內中到處明麗清潔,不見纖塵。先是一座待客大殿寶氣霞光,內中陳列錦墩翠鼓、玉幾晶床,附以琴棋簫笛之類樂器,另用千百年古樹根,就著原形雕成許多花架和坐具,高低大小,各不相同,無一件不是形制古雅,巧奪天工。

  加以滿殿皆是晶玉為壁,溫潤光亮,光可鑑人。四面閣窗前都以紗簾微掩,但窗門未合,天風拂過捲起紗簾漫卷,現出外間湖水湯湯,遠山近嶺,縈紫拖青,樹『色』花香,絕幽極豔,四邊景物那麼空靈清曠,幾疑神仙宮闕,未逾於此。

  “到了,張道友,奉家師所諭,此間便暫做你的安身之所,如何,對這環境可還滿意?”唐石引著她進了大殿內,便從容的開口說道。

  “哼!誰是你的道友?不要胡『亂』招呼。”張瑤青冷哼一聲道。不過,對此間的環境倒是沒有異議。

  唐石一笑,也不理會她的冷語,見其沒有對此間表示異議,便知此地她是稱心。當然,之所以問那一句也只是客氣之言,不想待這女子太顯小家子氣,畢竟雖為敵派,但對一個被擒少女平白呈威,倒也不是什麼有胸懷之舉。

  但如果張瑤青真是太不識趣,若連此等環境安身猶是不滿,那唐石自然也不會再做理會,難道還真會將其打板供起?那就是開玩笑了。

  當下他再點點頭,便又道了句:“二層閣上乃是靜室,除正東一間外餘下幾間皆都無人啟用,你可選一間自便,不會有人打擾。”便轉身往外,欲要離去。

  “且慢。”

  忽又是一聲冷喝自後響起,那張瑤青,卻背後叫住了唐石。

  “什麼事?”唐石轉身,便看著這丰神美豔的絕『色』少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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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待餘波,仙賓降,極樂忽臨

  張瑤青稍一猶豫,便強作平靜道:“我想知道,日前你們與我那派掌教真人所率的峨眉眾同門鬥法,真的是你們勝了?”

  “要問此事?”唐石一笑,便答道:“不錯,回返百蠻的途中,你遁雲之上不也都聽到了。哈18&你我兩教日前那月夜對戰鬥法,確是我百蠻勝了,你峨眉三戰兩負。連你家教祖妙一真人,也親口向我恩師認負,坦認小敗。”

  “這是真的?”張瑤青震驚之極,那百蠻教祖綠袍,就真個有如此神通嗎?連掌教真人也都敵他不住?

  “自然是真。此戰你我雙方皆各有十餘人親眼觀戰,親耳聽得妙一認負,誰人也難以虛言欺人,這個結果已是不容否定,還有別事嗎?”唐石再道。

  “有。”張瑤青銀牙一咬,強壓住心中那如混雜的思緒,便再出言問道:“我還知道,除我妙一師叔外,我教其餘兩戰所出何人?哪人戰平,哪人落敗,還有你方那兩戰出戰的又是何人?”

  卻是日前被綠袍一行帶往百蠻時,她只是大略聽到了幾句說兩教對戰百蠻得勝之事,對其中詳情卻是不明,故此時方才叫住唐石尋根究底。

  聽其再問,唐石便也再是一笑道:“你倒頗喜尋根究底,也罷!講與你知也都無妨,左右便是你來日回轉峨眉,也自會知道此事。日前你我兩教約定三戰,第一戰你峨眉乃是由李英瓊周輕雲二人出戰,我百蠻由米明娘與上官紅兩位師妹迎敵……”

  “李師姐周師姐……”

  張瑤青的玉手不由得緊緊握起,頗顯緊張的聽著唐石宣佈結果。

  唐石也發覺了她的緊張,再看了她一眼,沒賣關子便道:“此戰戰平,她們兩方皆各有佛門奇珍護體,紫青雙劍與九天元陽尺皆破不得對方法寶,終是以平局論定。”

  “戰平了,英瓊師姐沒敗。”

  張瑤青的心中一緩,心情頓放鬆了一些。要知道周輕雲倒還罷了!可李英瓊,許多峨眉弟子心中包括張瑤青自己,卻都是絕對不容落敗的,尤其是這種公平對戰的情形下。

  所以如此說起來很複雜,但簡單點講,因為那三英二雲,英瓊獨秀。峨眉大興,三英二雲。等十六字傳說此界數百年的流傳。也因為那那早已飛昇天闕的長眉祖師,及眾多的佛道頂級大能聯手推波助瀾所造成的影響,李英瓊峨眉派,便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戰無不勝的信念式存。

  就算妙一真人落敗後,其隨行眾弟子雖是難以接受,但一經妙一開解便也就放下了此事。

  可若是李英瓊敗了,那麼比起妙一真人的落敗,對於峨眉派來講後果卻要嚴重的多。直接就有可能影響道許多峨眉弟子對自家教派的觀感信念,會打破很多弟子對本門教派的無上尊崇,張瑤青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當聽得李英瓊並未落敗後,張瑤青的心境便平復了好些,再不是起初那般異常難以平靜,美目望處,便又投向了唐石,等其再說。

  見其看己,唐石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又『性』一氣告之道:“二戰是由你峨眉派笑和尚對戰於我,結果他敗了,斷了一臂被你教掌教夫人替其出言認負。三戰結果便是如此,你還別事嗎?”

  張瑤青未答,但剛剛平復的心情又是震驚再起,笑師兄斷臂了,是眼前這個相貌中上的青年男子所傷?這人,竟也有如此的道法神通?怎表面上卻看不出來,比起他那些男女同門,此人除了氣度異常沉穩外,但無論是相貌資質他都要稍遜三分呢!

  不期然間,她的目光便直直向唐石面上投去,目光中頗有幾分探究意味。

  不過,她卻忘了,自己可是一個絕『色』丰神的絕豔少女,一雙美目如此直視個看人法,即便唐石的心『性』確是無比的堅毅沉穩,可也經不得一個絕『色』女子這般仔細打量呀!

  因此,片刻後,這唐石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了,便清咳一聲目光略避道:“你……還有別事嗎?沒有我便走了。”

  張瑤青一醒,這才想起自己這般看人法不妥,尤其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自然,她的臉『色』便也都微微緋紅,強持鎮定才回了句:“沒事了。”

  “那好,你便留此間自便吧!我走了。”唐石急急接了一句,轉身便離開了大殿,出了門口御遁離去。

  而張瑤青,孤寂的站這大殿之內,目望著唐石所去的方向,心中卻也暗暗自揣。師傅,你所給弟子選定的成道捷徑,就真的正確嗎?

  峨眉派,真的能一枝獨秀領袖三教嗎?

  隱隱的,她對自己舍佛轉道,棄師祖師尊無上禪功不修,反拜入峨眉修煉道家玄功的選擇,心中便有了些許不定。

  自此,這位被百蠻擒下的孤身少女,便留了唐石這座離峰仙居中暫住下來,待一晚過去。第二日的一早,那唐石便又帶著兩位百蠻山原弟子一早過來,給她送來了一些靈果仙釀,苗疆特產等。此中雜事也不細說,不其然間,時間便又是過了三日。

  而不說張瑤青那仙居小住心神不定,回首再看百蠻山,經過這三四日的修養恢復,綠袍師徒一眾便也從前幾日那大戰疲倦中修養過來,雖短時間內眾人皆知餘波未平,也都不敢輕易離山。但百蠻山內,卻也都恢復了舊日的安然氣氛。

  這期間,綠袍俞欒當然也召集了幾次眾弟子回思此次大戰得失,且老祖師徒返山的第二日上,那急急從東極大荒趕回山中的竺氏三小也都回來,見得師尊與眾同門聞明經過後,這三小也都極是懊悔自己姐弟三人回來太遲,沒有趕上與那無恥的峨眉派大戰。

  並且,懊惱過後,那三小還拿出了一件得自青竹老人所賜贈的寶物,請師尊看過後,那老祖驚異之餘,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後悔,若是早知道此寶會落三小之手,自己當年就不該拿那物去換取仙訣。

  但換也換了,大不了過些時日自己再去尋哪人走一遭,用別的法寶將那寶換回便是,左右現身上有盤犖七寶,想要尋出一物與對方換寶,卻也不是什麼太過為難之事。

  故安撫了三小幾句後,綠袍心中便已有了主意,只是現大戰餘波未平,暫時還離山不得。待此事安穩後,再去離山『操』持不遲。

  果然,並沒有用綠袍等上太久,待回山的第四日午時左右,那唐石便急急前來稟告,道是那山門之外,卻來了一位了不得的玄門大能,正等山門外求見老祖。

  不是別人,卻是那雲南雄獅嶺長春崖無憂洞洞主,極樂真人李靜虛。

  且隨其同來的,還有那綠袍的另一位舊識,,成都玉清觀觀主玉清大師,以及紫雲宮二鳳夫『婦』。

  “李靜虛來了?”綠袍大是驚愕,怎也想不到那玉清,或者說峨眉為了張瑤青之事,竟把這尊大神給搬了出來。看來他們還真的足夠謹慎的,有極樂真人此,自己早幾日所設想的那些謀算,恐怕是真個不易達成了。

  不過李靜虛既然來了,自己自然也要親自出迎,至於見面後如何處置,且就隨機應變吧!

  想到這,綠袍抬身下榻,對那唐石道:“叫人敲響聚眾金鐘玉磐,召集眾弟子齊集大殿,並你去後山請你俞師叔過來,齊聚至山門迎請極樂真人。”

  唐石肅然應下,急急轉身先出了靜室,至殿外招呼執役弟子敲響金鐘,自己則其遁雲往後山,親自去請俞巒。

  片刻後,只聽得金鐘三響,玉磐清鳴,百蠻一十三大弟子左右分列,簇擁著當中的綠袍俞欒御霞急降巽峰,大開山門出迎極樂真人。

  就見得,一位形若十一二歲幼童,穿著一件鵝黃短衣,項下掛著金圈,赤著雙粉嫩的白足被一片金霞簇擁站山門之前,活像觀音菩薩座前的善才童子,可不正是極樂真人李靜虛還有誰來。

  其身右,一位妙齡女尼頭戴法冠,足登雲履,身穿一件黃鍛子僧衣,手執拂塵,妙相莊嚴十分美麗,也正是玉清觀主玉清大師。

  至於那二鳳夫『婦』,卻是退站他兩人之後幾步外,不敢與二人並立。

  見得綠袍俞欒率徒出迎,那李靜虛與玉清便雙雙抬步迎上兩步,含笑看去。

  綠袍身為地主,便先是清笑一聲道:“百蠻何其有幸,竟得極樂真人玉清大師聯袂來訪,綠袍實覺榮寵之至,現也不急言辭,還請二位貴客進山入座,略吃清茶再行歡語。”說著話,他便微施一禮素手延客。

  俞巒也一旁含笑向李靜虛與玉清點頭為禮。細說起來,她與極樂玉清還都是頗有舊誼。極樂不必說,從倪芳賢那裡論起還要叫聲姐夫,而玉清,當年俞巒剛脫困時,也是前往玉清觀後得其熱情招待,彼此都是印象頗佳。

  若不是後來為了維護綠袍,這俞巒此時便也早成了正教群仙中的一員了。

  聽得綠袍邀請自己二人入山,那玉清便是含笑不語,一切都交給極樂真人應付。李靜虛則是灑然一笑,便欣然朗聲道:“百蠻教祖客氣了,李靜虛今日貿然來訪,蒙教祖不罪已是欣然,又何敢當得貴客之說,勞教祖與諸位道友齊齊出迎。禮遇太甚,禮遇太甚了。”

  這真人卻是出奇的謙和,實則以他的身份法力,隨便到了哪家的仙山洞府都得受得主人親迎之禮,說是過甚也只是客氣罷了!

  綠袍自然不會當真,便又客氣謙請兩句,那李靜虛與玉清便即移步上前,準備與老祖俞巒並肩入山。而直到此時,那二人身後的二鳳夫『婦』卻仍是沒有出言,只是雙雙向老祖投以感激的目光,腳下卻亦步亦趨的隨著極樂玉清二人。

  目光一掃,綠袍便已明白了二人如此別有隱情,便也不急著與她夫『婦』搭話,回身把大袖一甩,立有一道五『色』光華應袖湧起,上升天半,漸漸越長越大。倏地長虹飛擊,便直往那對面空中延伸而去,轉眼橫臥九峰雲霧之間,化為一座月供長橋,這邊搭於巽峰山門,那邊則深入雲霧之中,不見頭。

  隨即,老祖便又道:“虹橋代步,招呼簡滿,還請二位貴賓不要見笑,容我略施小術炫耀一二,請上橋。”說著話他再一擺手,那十三大弟子便先上橋上,兩側肅立。

  那極樂與玉清都是何等樣人,見其如此便知這是綠袍有意顯能,當下也不推脫,雙雙再客氣兩句便與綠袍俞巒齊上橋頭。

  這一上去,方見得這虹橋之妙。只見得一幢五『色』彩霞徐徐升騰處,由腳下而起便把四人微微托起,順著虹橋向前飛去,速度也不甚快,冉冉飄飛。

  放眼細看時,這虹橋之底是一道朱紅『色』甬路,寶光泛閃,五『色』隱潤。其長深入雲間何止數十里,寬約十丈,兩邊俱有二丈高的雕欄,『色』如晶玉,間或有玲瓏華美的亭隔數里一座,也都是飛簷雕柱精巧異常,霞雲托著四人冉飛處,離這甬路便只騰起了數尺高,宛如飛一條泛閃五『色』奇光由整塊寶玉雕琢的天橋之上,通體光霞燦爛,富麗堂皇,無與輪比。

  且所經之處,那兩側雕欄外是白雲朵朵,煙霞瀰漫,四外遠近群峰矗立,皆都是玲瓏剔透,危崖排雲。峰頂壑腰是無數或雄奇,或幽麗的大小瀑布玉龍蜿蜒,遙聞得水聲淙淙,山光如黛,時有靈鶴翱翔於群峰之間,虹橋之上,襯得景物益發幽齊,宛如仙闕靈境。

  那極樂真人看到此處,便不由得頜首讚歎,轉面與老祖道:“難怪百蠻教祖近數載來於三教之中聲名鵲起,卻是胸中丘壑確遠勝凡俗。過往百餘年間這百蠻山我也曾雲間幾次經過,那時所見雖稱不得窮山惡水,但也絕非什麼靈奇之地。

  卻不想近年來經教祖妙手施為,竟把這苗疆苦困之地經營得如此造化靈秀,碧望幽築,僅這九峰九宮『插』雲之相,與我等腳下這珍奇拱橋,便絕非是尋常修士所能做到,百蠻教祖有如此神通,確怪不得威名廣傳三教呢!”

  “真人繆讚了,小小遊戲之舉,與別人炫耀一二尚可,極樂真人面前又怎敢班門弄斧,慚愧慚愧。”綠袍便再客氣了一句,四個人說說笑笑,片刻間霞雲便已至虹橋頭,那端正是直搭了主峰洞府之前。

  而他四人被霞雲當先直托,其等身後十餘丈外,也再還有幾片霞雲托著那二鳳夫『婦』及百蠻眾弟子,前腳四人下橋,後腳餘眾便也都跟了下來。

  既至洞府,繁話不說,一行人謙讓著入了大殿,分賓主落座,自有唐石率人送上仙茶靈果後,那極樂真人,品了一口,便放下玉杯神『色』一正,目視老祖肅然道:“綠袍道友,此行貴寶地靈山,深得道友盛情款待,李靜虛這裡便再是謝過了。

  不過,靜虛此行乃是受人所托而來,這不揣言深交淺,便與道友當面直言了。”

  綠袍也是肅然,略一擺手示意眾弟子先都退下,只留下唐石明娘殿下侍立,便也是沉聲答道:“真人不必客氣,有話但說無妨,綠袍這裡洗耳恭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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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套玉清,圈極樂,葫內何『藥』

  大殿內,氣氛開始凝重,綠袍神情肅整,靜待那極樂真人開口。

  不料,見得老祖如此正容以待,那本是因他肅然面容方才引得氣氛一變的李靜虛反倒一笑,擺擺手道:“綠袍道友不要誤會,貧道今日雖是受人之託,但真正與道友說話的卻是玉清大師,貴教與峨眉前次那場爭端,還要你們自行解決。

  靜虛此,卻只為給雙方做個調解中人,對你們雙方以往的舊怨仇,詳情細故,我卻是一概不理,也無心『插』手。”

  “哦?原來如此。”綠袍也是一笑,便答道:“這般好,我還以為極樂真人此來,是秉持了與玉清大師同一用意呢!那麼玉清道友,接下來這話就該是由你我二人來談了。”

  玉清寶相莊嚴的點點頭,先是轉面與極樂真人告罪一聲,然後放才回過頭來,目光平視老祖,便從容一笑道:“這是自然,李老前輩乃世外真仙,我們這些繁雜瑣事能勞動前輩真人出面做個見證已是萬幸十分,又怎敢把他老人家牽扯到這爭舌鬥口之中,自然是由我和綠袍道友你自行協商了。

  不過,談及別事之前,我先受峨眉掌教妙一真人之托,當著此間眾人之面,把這二鳳夫『婦』履諾放還。”

  言罷!她是把手一揮,其身後那入殿便皆是默然的二鳳夫『婦』身上齊齊彩光一閃,兩人身上早被設下的禁制便已去除。

  禁制一經去除,那二人也再不稍待一刻,雙雙搶出殿下,向綠袍深深拜倒便同聲道:“多謝老祖厚義救我夫『婦』大難,活命之恩,我夫『婦』永世不忘。”

  說著話,兩人又接連三拜,神情中全是感激之『色』。

  見此,綠袍便也是溫和的與她夫『婦』點點頭,擺擺手道:“罷了!你們且先起來吧!記得當年你們托庇我百蠻山時,保你夫『婦』『性』命無憂也是我親口應下的,此次不過是履諾而為,不必如此大禮。”

  那二鳳夫『婦』又是連聲回到應該,再三拜謝後,方才雙雙起身,被那唐石引著出了大殿,前往靜室安置。

  畢竟這十幾日的驚變折騰,大起大落,她夫『婦』一直受人所制卻也沒機會好生休養調息,此時二人的精神,卻都委頓的很。

  不說那二鳳夫『婦』靜室內運功調息,並商議日後如何自處,回頭再看殿內,那綠袍待二鳳夫『婦』離去後,便也轉臉向玉清一笑,平和道:“妙一真人的信諾我一向是毫不懷疑的,只是原以為他會回山之後便即放還二鳳夫『婦』,卻沒想到他卻勞動玉清大師親身講二人送還,似乎也有些過於慎重了。”

  玉清搖搖頭道:“不得不行謹慎,所以由我親身將他們送回,你是就地放還,正是因為妙一真人擔心這二人一旦脫身離開後,不歸百蠻反去別處藏身,那麼一來等他日再見老祖時,老祖再向他要人真人卻要從何處給老祖尋得人來?這正是妙一真人設想的周到處。”

  “原來如此。”綠袍一愕,隨即便含笑點頭,道:“有道理,有道理,此節卻是我想的不周,妙一真人謹慎的確有道理。”

  玉清微微一笑,便不再與他說那二鳳之事,轉把話題移至了另一事上,就聽她清聲道:“老祖,如今二鳳夫『婦』之事已了,你我就該說說我那大弟子張瑤青,為你所擒之事了。”

  “嗯!此事確需解決,玉清大師有何高見,不妨講來聽聽。”綠袍回問玉清,把話頭擋了回去,卻要看她如何說法。

  而面對著掌握了主動權的老祖,玉清不急不緩,卻也異常沉穩的說道:“高見倒不敢說,但解決此事的辦法卻是有的,就看老祖答不答應了。”

  “哦?綠袍洗耳恭聽。”綠袍仍舊是輕鬆說道。

  “想老祖也都清楚,那張瑤青雖為我玉清之徒,但此次被擒的起因,卻是因為其恪守峨眉弟子之本分司職,與老祖你對戰時方才落敗被擒。故此,解決之法便也是由妙一真人,或者說峨眉派提出來,玉清自己卻沒其中出得什麼主意。很簡單,只要老祖你肯答應把張瑤青放歸峨眉,峨眉派願以一瓶芝仙靈『液』,與三本五『色』靈芝做為謝禮,如何?”

  “芝仙靈『液』,五『色』靈芝。”

  綠袍點點頭,心中便也電轉思量起來。

  那芝仙靈『液』他自然知道,其功效既可增長修為,又可療治傷勢,效力對修士可說極大。不過一瓶之量,也不過能增長個三五十年的吐納之功,對普通修士而言確是珍奇,但對有著廣成金丹的百蠻山來將,卻是並無太大的用處。

  還有那五『色』靈芝,也是用之合『藥』煉丹的上佳之物,但同理,對於百蠻來說,此物雖然難得,卻也不是什麼真不可得之物。

  故此,聽得峨眉要用此二物來換取張瑤青,這老祖心中便是有些不願。可若是不答應,那張瑤青困山中也無大用,搞不好還會因此得罪那優曇神尼,惹得這麼一位佛門大能對百蠻山終日惦記,可不是什麼愉快之事。

  一時間之間,綠袍便也有些猶豫難斷,也沒有立時作答。

  不料見其不答,那對面的玉清目光一轉,卻就帶著懇請之『色』看向了一旁的極樂真人,她卻是去搬這尊大神。

  那李靜虛被玉清這麼懇請一望,略是遲疑,便清咳一聲旁徐徐道:“綠袍道友,倒不是靜虛不守己言,欲要無端『插』手一百蠻與峨眉之事。只是那張瑤青的師祖優曇乃是我多年的故交舊友,故不得已下,我便也只能請綠袍道友賞靜虛一個薄面,把那小女子放歸峨眉吧!

  畢竟以道友你百蠻教祖的身份,與她一個小輩女子太過計較,也未免有**份,便不要為難太甚了。”

  卻不過情面之下,這真人終也是不得不稍微此前己言,旁給玉清稍稍敲了一下邊鼓。話講的倒是異常得體客氣,可以他的身份,此言一出,又有幾個真能掘了他的顏面,那豈不是開玩笑嗎?

  因此,聽得李靜虛終於開口,那玉清便也極是聰明的一語不接,靜觀老祖如何招架,看他是否真有那個膽量,敢因為自己那一個無足輕重的弟子而拂了極樂的顏面。

  再反觀綠袍,正如那玉清所料的一樣,聽得李靜虛開口,他頓時就陷入了為難之中,想不出該如何應付。可目光一轉間,玉清那沉靜的神情卻赫然入了老祖之眼,這一下,卻令他心中一動,瞬間便有了一個主意。

  這老祖微微一笑,便答道:“極樂真人既然開口,綠袍這裡自不能拂了真人的臉面,放回那張瑤青自是定然。而且,我也不要那峨眉派的什麼仙芝靈『液』,這般吧!適才我見那二鳳夫『婦』回轉時,兩人身上的寶囊已都不見,想必是被峨眉收去了。可修道人身上沒有隨身法寶又豈是正理,綠袍這裡越主代庖,就替那二鳳夫『婦』也向峨眉求個情,只要玉清大師肯答應讓峨眉把其二人原有的隨身法寶一件不少的歸還,張瑤青我立時便可當場放還,絕不遲疑,如何?”

  言罷!他便是滿面含笑的直看著那玉清,胸中已是已有成竹。

  “這不可能。”玉清臉『色』一變,疾聲便否定了老祖之言。別人不知,她又怎能不知,那二鳳夫『婦』身上的隨身法寶別的倒還罷了!可其中有一件名為太乙清寧扇的,卻是萬萬不可能歸還的。

  那寶扇可是長眉真人的三師叔連山大師生平第一降魔至寶,好不容易被峨眉派從二鳳手中奪了回去,再要他們交出,豈不是比登天還難?這綠袍,分明是以瑤青為籌碼難為自己,難道他真的就想死死的得罪自己與恩師,並掃了極樂真人的顏面?

  頃刻間,這美麗女尼心中也是電轉急思。

  而玉清都知道不可能之事,那旁邊的李靜虛,又怎麼會不明白?雖然他並不知道那二鳳夫『婦』到底有何寶物被峨眉收了回去,但紫雲宮三女當年是從連山寶藏內得了許多好處之事,卻是三教皆知,以這真人的見聞又豈能不知?

  心意一轉間,他便也明白了玉清的反應為何如此激烈。也想明了那綠袍此言看似穩妥,其實卻是難為玉清。

  故此,這真人微微不悅處,便再清咳一聲想對綠袍再言,就不信以自己的面子,連一個無關輕重的峨眉少女都不能從其手中要回。

  若真如此,那這綠袍,可就是太不給自己臉面了。別以為真人便即沒火,真人一火,可是比尋常修士盛。

  可是,這極樂真人話還沒有出口,卻又聽得綠袍哈哈一笑,沒等自己講話便再道:“不可能嗎?也是,那太乙清寧扇是何等珍異的寶物,即到了峨眉之手,又怎麼會因區區一名弟子便做交還。罷了!此議我也做罷!不再強求於玉清大師。但接下我再提一儀,若玉清大師你再是不肯答應,那張瑤青之事可就怪不得我綠袍不給你及極樂真人顏面,就需從長計議了。”

  “何儀?你先說來聽聽。”玉清也都學得乖了,言談中無比謹慎,直叫老祖先講來聽聽。

  “很簡單。我百蠻與峨眉派如今已是爭端連連,糾葛四起,不敢說定是勢難兩立,但短時間內也絕不可能彼此言和。因此,綠袍這裡遇做籌謀,卻想借張瑤青之事,換得峨眉派一言允諾。日後若我百蠻與峨眉兩派中人除各自的仙山洞府以外之地碰面相爭時,不涉及兩教中人生死大事上,只要我方提起,那峨眉群仙便必須得退避三舍,容我方緩手脫身,時間以一日為限,如何?此約你玉清可能代峨眉應下。”綠袍肅然說道。

  “這……”玉清立時猶豫思量了起來。

  “怎麼?連這點小事玉清你都不能答應?若是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我綠袍不人情,不放那張瑤青回去了。”綠袍進『逼』言道。

  “也罷!此事我就待峨眉應下,不過事先必須確認,此約定的範圍不包括峨眉山,紫雲宮等教派所的仙山洞府,也不涉及峨眉群仙的生死大事,且時間只有一日。”玉清反覆思量後,終咬牙說道。

  “那是自然,這幾處關節本就是我先提起,又豈會違背。還有,綠袍不揣冒昧,這裡還得求得極樂真人你一言,此約我可是看真人之面上方退讓再三與玉清大師敲定,故來日若是那峨眉不守信諾,不守此約,那真人你這個見證之人,可需得替我綠袍,我百蠻出面背書了。”綠袍又轉頭向極樂真人正『色』說道。

  “哦?還要需我背書?”極樂真人詫異道。

  “自然是要。”綠袍毫不客氣的點點頭,繼續道:“真人你不是說了,你今次此來是做見證,既做見證,那便也不能只偏向一家吧!峨眉派的張瑤青你肯出面求情,我百蠻與峨眉訂約,真人就不能出面背書嗎?”

  “這……”極樂真人又是一愕,隨即,他便大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綠袍道:“好好好,怪不得你綠袍能把百蠻整治的如此興旺,這一下連我都被你繞了進去。也罷!背書就背書,這個公證人我也做了。只要來日你百蠻不違與玉清大師的那項前約情形下,那峨眉派如不守信諾,你便可以找我……”

  話到這裡,李靜虛話鋒一頓,忽探手從囊中取出一封玉柬,抬手交與老祖笑道:“『性』,我再給你這一獨門傳信玉柬,待你來日真得要與峨眉用到此約時,便把這玉柬發出與我傳信,無論天涯海角幾十萬里,半日之間我必定趕到,當場與你們兩方為證。哈哈,我倒要看看,綠袍你葫蘆裡到底是賣是什麼『藥』,竟費了這麼大的氣力把我和玉清都圈了進去。”

  言罷!他便頗是興致盎然的看著老祖接過了玉柬。

  說到底,這真人是何等樣人?話至此時又怎看不出老祖此前種種都是有意而為,便『性』隧了他的心思,倒要看看這無上大雅的訂約,來日究竟能給綠袍帶去多少好處。

  而見造真人看破,綠袍卻也不慌,笑言兩句便收起了玉柬,再一擺手,便向殿下吩咐道:“唐石,你去把那張瑤青帶到此間來吧!”

  唐石應聲而去,綠袍極樂玉清等人便殿中說話靜候起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1:09
34 不厚此,不薄彼,靜虛賜寶

  “師傅……”

  隨著一聲清脆的招呼,一位丰神美豔的少女快步走進了大殿,面含驚喜的看著玉清。而那唐石,也正是這少女身後跟了進來。

  “青兒,快過來拜見極樂真人李老前輩。”

  那玉清看得少女進殿,卻也不與其說什麼被擒之事,溫和的抬手相招,便要她過來拜見旁邊上座的李靜虛。

  “極樂真人?”張瑤青一驚,順著師尊目光轉目看去,已看到了那形如善財童子,貌如天上金童的李靜虛。對李靜虛的形貌相貌,她自然也都聽過,忙快步行了過去,肅然躬身拜倒脆聲道:“弟子張瑤青,這裡拜見李老前輩了。”

  “嗯!起來吧!”李靜虛含笑打量了一下這絕美少女,心中那股子喜愛聰慧靈秀後進晚輩的天『性』不由得又是發作,便向給其些好處,可是剛想探手卻又醒起,自己身上雖有幾件合用之物,但都已是別有真主,再想找些別樣的器物,一時卻還真拿不出來。

  急思之下,這真人終是想起勉強有一物卻還合適,便將之取出遞與瑤青,笑道:“你這少女靈秀得出奇,又有緣與我一見,本該是別贈你些合用之物。可惜今日不巧,我這身上雖有幾件你能合用之物,但卻是早有歸屬,不能與你。這三顆九子陰雷卻是前次於終南山救得一位與你同樣靈秀的女娃時所收得之物,當時大半與那女娃,只小半留做自用,現餘下三顆便是贈你,你便拿去把玩吧!”

  “九子陰雷?”張瑤青一愕,隨即手雖未接,目光卻是先往雷珠看看,又不自覺的轉向了那主位上的綠袍老祖。

  “嗯?青兒,你想什麼呢?極樂真人賜寶你不趕緊拜謝,卻看旁人作甚?”玉清旁見她如此,便也開口說道。

  “我……”張瑤青稍顯慌『亂』,忙接過神雷,卻不知這話該怎麼說。

  倒是旁邊的綠袍看得分明,便是一笑接口道:“玉清大師,這卻怪不得你這弟子,若我所料不差,她卻是從真人所贈的九子陰雷上,聯想到了當日紫雲宮與我對戰之事。沒錯,當日我用之破你三人所御的鐵赑仙盾時所用陰雷,正是此時這九子陰雷。”

  玉清這才恍然,明白弟子為何如此。

  李靜虛旁是一笑,接口道:“竟還有如此之事,這倒是真個巧了。不過此雷想與綠袍道友所用之雷也小有差別,因自我得到此物後已經重煉過,威能不較原雷稍弱,卻去了原雷那引動千里毒煞地火之效,如今再說其是九子陰雷卻是有些名不副實了。”

  綠袍玉清雙雙點頭,便又皆都讚了真人幾句。隨後,那玉清轉目李靜虛,便再道:“真人,今日依仗你的金面,總算是百蠻教祖頗是賞臉,把我弟子放還此。如今事已了結,我還需回去與妙一掌教說起這訂約之事,我們便就此告辭可好?”

  李靜虛點點頭,答道:“確是該走了,不過臨去之前,我卻還有一件別事需麻煩綠袍道友。”

  “哦?真人還有別事?”玉清頗是詫異,不知道這極樂真人還有何事。

  綠袍當下便是含笑接口,也說道:“極樂真人有事管直言,綠袍這裡靜聆以待。”

  “嗯!麻煩綠袍道友了。適才道友率門人弟子迎我幾人入殿時,我觀其中有兩女應是姐妹倆,不知她們可是那天狐寶相的二個女兒,可否請道友喚她們前來一見?”李靜虛直言道。

  “要見秦家姐妹。”綠袍一愣,但隨即醒起,自己怎卻把此事給忘記了,從秦家二女之父秦漁那裡算,她們可還要喚極樂一聲師祖。適才忙於張瑤青之事沒有估計於此,現極樂預見二女,可也不正是正理。

  於是他便點點頭,笑道:“此事本就應該,何當得真人道講麻煩二字。唐石,你去把你兩位師妹招呼至此間來。”

  唐石恭聲稱是,專門便就出了大殿,急去尋那秦家姐妹去了。

  工夫不大,秦家二女隨著唐石進來,與座眾人見過禮後,那綠袍便道:“極樂真人你們適才也都見過了,真人他想見你們姐妹,有什麼話你們便去與真人自講吧!”

  姐妹倆點點頭,便雙雙轉頭向李靜虛看去。

  而看著這一個雲裳霧鬢,儀容絕代,一個俏麗絕『色』,宜喜宜嗔的兩位少女站自己身前,那李靜虛的神情,卻也是沉靜了下來,凝視二女便問道:“你們兩人,可都知道我是何人?”

  如此問話自不是李靜虛忽然糊塗,明知故問,其中深意卻是舉座皆知。

  而聽得他如此一問,妹妹秦寒萼倒還好些,只是斂口不言全等姐姐答話,但目光卻好奇的仔細著打量那時才只是匆匆一望的極樂真人。

  那秦紫玲,美目中則就閃過幾絲複雜難斷之『色』,沉默良久,方才徐徐道:“知道,你是雲南雄獅嶺長春崖無憂洞主,極樂真人李靜虛,也是我父秦漁的恩師,我母兵解的事主,我姐妹二人的師祖。”

  她倒是直接,卻是經過當年其母的度劫之事,與拜入百蠻之後,對於幼時那全心仰慕正教,萬事不加究根之天真心態已都去。對於當年其父母被迫分離兵解,也都有了自己的體悟,便再難復像幼時紫玲谷內那般對極樂玄真等正教前輩那等全心信服的心態了。

  再看李靜虛,聽得這紫玲如此回話,其那等深厚的心『性』修為也不由得輕輕一嘆,他倒不會後悔。說到底,天狐有天狐的隱恨,極樂也有極樂的考慮。

  從天狐的角度而言,李靜虛拆散其夫『婦』『逼』己兵解自是可恨之極。可從李靜虛的角度,好生一個自幼收門下,全心加以教導只望其有日成交天仙大道的關門弟子,竟一時不察被天狐壞了元陽,不得不令其兵解轉世重修,這等百年心血毀於一旦之恨事,若非看天狐給秦漁生了兩個女兒的面上,搞不好他真有心讓那天狐形神俱滅,又哪會容其自行兵解成就元嬰大道。

  故此,心中雖對紫玲之言有些遺憾,但他卻也是無有什麼自認愧疚之事,何況面對著關門弟子的兩個遺孤,身為師祖又怎能與其計較。

  微嘆之後,這真人便點點頭道:“認得我便好,前事隨你們自悟,明白與否全憑你們自己。但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師祖,我這個做師祖的便也就不能厚此薄彼,當年我共有三徒,算你父內兩徒皆都兵解轉世,也皆都留下後人。那陸敏之女之孫已都皆入峨眉,且也都得了我所煉之寶太白分光劍和兩界牌。

  對你們姐妹倆,以往難以碰面也就罷了!今日我即來百蠻,事前便也早給你們準備了幾件東西,現就交給你們吧!”

  “這……”秦紫玲一愣,卻沒想到自己這位師祖,道門真仙極樂真人竟如此大度,連自己言辭帶刺也不計較,卻還要給自己姐妹東西,一時間便也無語。

  極樂真人卻不管她,探手背後寶囊時,手再前遞,掌心上便虛虛託了四件東西,寶氣紛紜,霞光泛閃。真人微施玄功,一紫一紅兩疊如輕絹霧毅,彩絹冰紈的物事便分別向二女飛去,被她們接手中,紫玲得紫,寒萼得紅。

  “這是兩件仙衣,乃是你們那師祖婆倪芳賢,得知我此行百蠻專門為你們準備的,紫『色』名為紫紈,紅『色』名為紅綃,俱都是以天孫錦織就,可纖塵不染,水火不侵,現贈於你姐妹自行選換,誰喜歡哪『色』我卻就不管了。”

  李靜虛口解釋道。

  紫玲寒萼低頭看去,就見這兩件仙衣『色』彩鮮明異常,不用時只是兩疊細紗,薄逾蟬翼,大才方寸,泛閃霞光。若真穿上時,不知會何等的美麗。

  她們姐妹低頭賞衣,那李靜虛的話卻還沒有講完,就聽其繼續道:“這兩件仙衣雖然尚佳,也可抵擋一些飛劍法術,但真個遇上強敵時,也禁不得至寶奇珍的攻擊。況且這兩件仙衣又是你們師祖婆為你們準備的東西,與我無干,故師祖我也有兩物贈與你們,算是給你們的見面禮。

  這九宮靈旗,與離垢鐘,便是我為你們準備的護身之物。”

  說著話,一疊五『色』精閃,長才三寸精巧雲旗,與一個如同絲罩,但冉飛空中四外去彩雲繚繞的寶物,又分別落入二女手中。

  再是紫玲得旗,寒萼得罩。

  真人便又說道:“我觀你姐妹二人紫玲沉靜,遇事應能穩重,這九宮朱靈旗便就與你,其一旦施展時,可與空中幻出八十一片祥雲,各擁著一面靈旗困敵於內,其中是有朱焰如雲,熾焚難耐。威能稍弱的法寶仙劍都耐不住其朱焰熾焚,望紫玲你需謹慎使用。

  寒萼『性』情靈動,對敵時易是有所疏忽,那離垢鐘運用起來周身便有彩雲籠罩,水火風雷,俱難侵害,此寶便與其用之防身。現二寶已贈,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玉清道友,咱們就此告辭吧!”

  玉清自是應聲答應,當即離座起身,與極樂真人同再與綠袍講了一些客氣場面之話,便綠袍俞巒的相送下直往外走,欲出殿離去。

  而他們身後,那紫玲默然捧著手中仙衣靈旗,美目中流『露』出複雜的目光看著李靜虛離去,終其將出大殿的前一刻,她拉了一把身旁的妹妹,便雙雙深躬下去,恭聲道:“紫玲,寒萼,恭誠拜謝師祖賜寶。”

  “罷了!”李靜虛清朗的聲音悠悠傳回,再看時,其卻已綠袍俞巒的陪送之下,出了那百蠻大殿,徑往山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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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前約用,十四徒,六載之約

  “老祖,他們已去的遠了,這場大戰餘波,終也是就此平息,我百蠻山,也應再可平靜些時日了。”

  巽峰山門之前,那俞巒看著天邊一片金霞遠去,轉身與旁邊的綠袍並肩回入山門,御遁飛空中時,她便欣然說道,面上神情也是顯輕鬆。

  卻也難怪,這俞巒本就是個溫柔嫻靜的『性』子,生平向是不喜與人爭奪,自當年西崆峒事了回轉百蠻後,三年來她無事時參悟參悟玄功,教導教導弟子,間或再出去尋些奇花異木回來,佈置佈置山居,這日子卻過得極是安樂。

  但自打半月前那峨眉派舉派來犯後,她的安樂時日便再也無有,提足了精神與對方鬥法,雖只短短半月時間,卻已令她覺得心神極是疲憊。故此時那極樂玉清把張瑤青帶走,事情餘波了,她這心情便頗覺欣然,神情也變得輕鬆起來。

  不料,那老祖聽得她的話後,卻是搖了搖頭,道了聲:“未必。”

  俞巒心中一跳,便變『色』道:“怎麼未必?難道老祖你以為,這玉清與張瑤青回去之後,那峨眉派還會來再生事端,與我百蠻相鬥?”

  綠袍轉目看看俞巒,也都明白了她的擔心所,便笑道:“與我百蠻相爭相鬥是一定的,俗話講一山難容二虎,蜀山世界雖大,卻也難以容得下峨眉百蠻齊頭並立,故此,即便我們有心不再生事,那峨眉,卻也很難能放得過我們。

  不過,經此一戰之後,短時間內想必那峨眉也不會輕易起釁,沒有七成把握以上,他們不會再輕易來尋我們晦氣的。”

  “那就已經很好了。”俞巒心中一輕,鬆了口氣道:“只要峨眉短時間內不來生事,時間過得越久,我百蠻實力便也增長的越大,如真有個三年五載的平靜,待我百蠻十三弟子的五行玄功和金剛禪定禪功都修有小成,度過了五難三劫成就真正散仙,元嬰可離體翱翔八表時,我百蠻的實力比如今何止會暴長三五倍,還怕他峨眉到時生事?怕他們只會比如今難佔得我們上風呢!”

  “嗯!這話雖有些道理,但也只是說對了一半。”綠袍點點頭道。

  “哦?為何只對一半?”俞巒便又問道。

  綠袍一笑,便答道:“你只看到了我百蠻十三弟子如今元嬰皆凝,度過五難三劫就可成就真正散仙,到時神通大增。卻沒想想那峨眉,他們那也都凝結元嬰的二代弟子有多少?人數遠我十三弟子之上。

  故此,待我百蠻十三弟子成就真正散仙時,峨眉派的二代弟子,同樣也只會有多人度過五難三劫,成就真正散仙,這般看起來,局面與如今豈不相同。即便是論玄功佛法,那峨眉派也絕不會我百蠻之下,我們有五行金剛兩大玄功佛法,那峨眉何嘗又沒有太清玄功,無上佛法。要知道那白眉芬陀等,哪一個所修的禪功佛法也都不我大須彌金剛禪定禪功之下。”

  “那怎麼辦?”俞巒秀眉微皺,便道:“如此說來,難道我們就只能這般提心吊膽的日防夜守,隨著準備著抵擋那峨眉不知何時突然發起的攻擊手段嗎?”

  “當然不能,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卻哪有千日防賊的?況且想防也防不住,故此我們要另行設法,轉守為攻。我的意思是,我們既要繼續苦修內功,也要再行廣收門徒,只有待我們百蠻實力真正增長到一個哪怕是差堪與峨眉匹敵的層面上,他們才會真正的慎重考慮,還要不要繼續與我們死拼對敵。

  否則便會像此次這般,雖名義上那妙一自認小敗,我們也確實小佔上風。但實際上,峨眉派傾巢而出圍攻我百蠻山,雖險險未成,但卻是全身而退,僅笑和尚那一條斷去的左臂,對峨眉來講連傷筋動骨都談不上。

  這般險成大功卻只掉毫『毛』的好事,誰知道那峨眉還會不會食髓知味,故技重施?如真再被他們抓住機會,再來一次對我百蠻圍攻的好戲,到時有了充分的準備的峨眉派,怕就絕不是你帶著六七名弟子加一座九宮劍陣可以抵擋的了。”

  綠袍顯然已是思慮已久,被俞巒一問,便肅容正『色』說道。

  俞巒聽得他這般一講,也是深覺確有道理。的確,若不是此次這老祖得紅蓮魔君之助極速趕回,令上官紅急送回來那幾樣靈物靈符,讓自己與明娘等六大弟子可用之恢復功力,復養心神,那九宮劍陣還能否支撐抵擋峨眉群仙全派的傾力圍攻,還真是不大好說的一件事。

  當即點頭之下,她便也順著老祖的思路思量道:“老祖所言我也贊同,此確是抵擋峨眉的好辦法。但苦修內功好說,十三大弟子只要給他們時間,長久修持下去那五難三劫都定能度過,散仙階位也終必有成。

  可再是廣收門徒,這其間就頗有難處了,資質根骨不行的收之無益,便是老祖你還有許多廣成金丹手,但只要先天稟賦不夠,便是再如何造就也難有太大成就。而欲尋與十三弟子資質相等的佳才美資,又豈是那麼容易尋到的?對此中難處,老祖你可曾想過?”

  “自然想過。”綠袍再笑,胸有成足道:“還記得適才殿內因放張瑤青時,我請極樂真人為證,與玉清當面訂下的那個約定嗎?那便是我為此事預做的一環籌謀,雖不敢肯定到時是否絕對能用上此約,但我有七分把握,此約到時應會解決一個絕大的難題,令我百蠻第十四弟子可順利入得山門。”

  “十四弟子?老祖你已有人選了。”俞巒詫異道。

  “不錯。百蠻十四弟子的人選,我已經有了打算。”綠袍點頭確認道。但這人選具體為誰,他卻是沒有立時言明,而是頗有興致的與俞巒賣起了關子。、

  俞巒一笑,待要順著他意向其追問,眼前卻已是回到了主峰洞府之前,且不待俞巒講話,前面卻已有兩個人迎了上來,恭容拜見二人。

  抬眼看去,卻見是那早被安置靜室之內的二鳳夫『婦』等這裡,俞巒便把欲追問之言收了回去,一旁靜聽她夫『婦』與老祖答話。

  就見得那二人被招呼起身後,二鳳便側身旁,肅然向綠袍道:“老祖,晚輩二人候此拜見,卻是正有一樁要事要求老祖,望老祖看晚輩夫『婦』家破人亡,處境淒苦份上,開恩加以援手,幫扶晚輩夫『婦』一把。”

  “你們有何事須要求我?竟說的如此嚴重,可是為了斷臂殘腿之事求我?若是此事你們可放心,雖我暫並不能給你們具體允諾時間,但有機會時,卻一定幫你們尋得續肢靈『藥』,讓你們斷臂重生,殘腿重複。”綠袍也是正容安慰道。

  他也是確覺得二鳳夫『婦』處境頗慘,這才正『色』加以允諾,答應幫兩人求『藥』。

  可是,聽得老祖允諾後,這兩夫『婦』不但面上全無喜『色』,反倒是神情加的莊肅,二鳳再恭聲道:“老祖宏恩,晚輩夫『婦』感懷於心,永世不敢或忘。不過續肢之事便不敢有勞老祖,晚輩夫『婦』所求的,卻是另一樁要緊之事,萬望老祖能夠垂憐答應。”

  “哦?不是續肢?”綠袍也頗詫異,便點點頭道:“那你且說來聽聽,看我可能幫得上忙。”

  “是。”二鳳恭聲應下,又沉聲道:“晚輩夫『婦』已定下決心,預想舍此殘軀,兵解轉世,只求老祖看與晚輩夫『婦』一點香火之緣的份上,能我夫『婦』轉世投胎之時,派一位高足加以護持元嬰,並於六載後,收我二人於門下度上山來,我夫『婦』情願待轉世之後拜百蠻門下做個三代弟子,重修持並效力百蠻,不知老祖可否垂憐?”

  “什麼?你們要兵解重修?”

  這一下,連綠袍也覺得極是震驚,驚訝的看著那二鳳夫『婦』。

  面對老祖與其身邊俞巒等人驚訝的目光,那二鳳夫『婦』神情卻是聲『色』不動,毫不動搖再雙雙拜了下去,齊聲道:“請老祖成全,如蒙恩准入得門庭,晚輩夫『婦』立下重誓,必將誓死不為艱險,維護百蠻,為本門服役。

  此心此誓如有不誠違背,天降神雷齏之,永世沉淪。”

  並不如何響亮,但無比堅定的聲音回『蕩』主峰洞府之前,內中所蘊含的決意決心,卻令得場所有人又是動容,皆都看出她夫『婦』已是真正的下定決心,萬難動搖。

  而綠袍聽得二鳳夫『婦』竟立下如此重誓,心中也是一動,直直的凝視二人良久,終是把頭一點,沉聲道:“看來你們真是心誠意堅,萬難改,也罷!既然你夫『婦』有此恆心,那今日我便就成就你們,護持轉生之事我應了。至於轉世拜師……你們且看我身邊的唐石如何?可能做得了你們轉世後的師傅?”

  此言一出,無疑便是已經認同了二鳳與金須奴轉世後將作為百蠻山三代弟子回歸百蠻,當即便令得兩人大喜,齊齊向老祖再是一拜,便齊聲答道:“當得,當得,唐石道友的神通法力早教晚輩二人仰慕十分,有唐石道友作為我夫『婦』轉世師尊,晚輩夫『婦』正是喜出望外,求之不得。”

  “那好,待你們兵解之後,唐石便會親自護持你們元嬰尋那福德之家前去投生,六載之後再由他親身去重接引你們上山。不過你夫『婦』乃是同時兵解,轉世後可是仍要互做夫妻?若是仍做夫妻,投生時便要分作兩家,還有兵解的時辰,兵解的仙兵,可都算好準備妥當了?”綠袍考慮的頗為周全道。

  二鳳夫『婦』互望一眼,便再答道:“我夫『婦』轉世後仍願結為夫妻,還請唐石道友多多費心。還有兵解時辰也都已算計妥當,就明晚子時,只是那兵解所用的仙兵,卻還要請老祖代為『操』持。”

  “嗯!此事易為,趁還有一日時間,我去取下一根神桑枝幹與你們親至練一口兵解仙兵,木『性』潤澤,且蘊生機,以之兵解可大程度的不傷你們元嬰精氣,令你們轉世後稟賦厚,至於仍為夫『婦』之事也都好說,讓唐石尋兩戶通宜福德之家,並顯『露』一些異相也便是了。如此事情便這般定下吧!你們且先回靜室好生調養,靜待明夜子時。”綠袍吩咐道。

  “晚輩遵命,謝老祖與唐石道友宏恩。”二鳳夫『婦』再是欣然拜謝,而後齊齊回轉洞府靜室,便靜待明晚。

  而待她夫『婦』離去,綠袍再轉頭與那磋嘆不已的俞巒唐石等說了幾句,便親至往後山乙木神桑上取了兩枝枝幹,也回靜室煉製仙兵去了。

  這等兵解仙兵與隨身仙劍不同,並不煉製的如何鋒銳,只要可斬人身,不含煞氣者,便皆可用之無礙。且正如老祖所言,神桑煉兵本身材質就是東方乙木,其兵戈屬『性』本就極是潤澤含蘊生機,用之兵解較普通的金石之刃可大程度的不傷元嬰精氣,令其二人投胎時先天稟賦厚。

  話不繁說,時間飛快,第二晚子夜時分,趁著夜空冷月繁星高掛,天地陰陽交匯之時,那綠袍站百蠻主峰峰頂之上一片空地上,抬手向前面十丈外早已盤膝坐定的二鳳夫『婦』一指,兩道匹練青虹便齊齊應手飛出,瞬間,二鳳夫『婦』雙雙頹然倒地,兩口冷虹短兵,便已是分別從其二人的太陽『穴』一氣穿過。

  立時,兩個周身具籠罩著淡淡白霧,只有三寸的嬰兒,便雙雙從兩人頭頂天靈飛出,凌空向老祖點頭拜謝,口中蚊納做聲。

  綠袍也是再點點頭把手又揚,兩片青光便先後飛出,分別將兩人元嬰籠罩護住,隨即化為兩團光球,這由乙木真氣結成的青球,便被老祖送了一旁的唐石手中,被其抱懷中,身形一晃便立時化虹往山外飛去。

  他是去給二人尋那轉世母體去了。而休看此時那二鳳夫『婦』的元嬰尚是神智具,還知拜謝,但等其二人一入母體,重歸先天后,真靈便會立時陷窒,再記不得此世此身。

  日後除非是等唐石接引二人歸反百蠻後修煉成為散仙,到時前事方會復記,否則便會如那峨眉派的女弟子朱文一般,雖看得矮叟朱梅會生厭惡,但卻也記不得內中到底有緣詳情。

  至此,紫雲宮原二宮主二鳳已都故去,金須奴也世間再無其人,唯等六載之後,百蠻山便會再多出兩個三代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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