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蜀山綠袍 作者:似雪衣冠 (連載中)

 
patricklcw3 2010-12-19 11:18: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0 49238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1:09
36 選福德,定清華,轉生秦林

  洞庭湖,位處雲南北部,東北屬巴陵,西北跨華容、石首、安鄉,西連武陵、龍陽、沅江,南帶益陽而寰湘陰,凡四府一州九邑,橫亙**百里,日月皆出沒其中,廣有數千餘里,乃蜀山世界有數的名湖勝景之一。

  這晚時值月半,一輪明月高掛天中,清輝四徹,灑下如雪月華,照洞庭湖面之上,得映得清波粼粼,天水相涵。只是那月邊添了一層彩暈,時有浮雲蔽空,明贍掩曜,光景微微一暗,立有幾顆寒星掩映出現,雲層也幻出好些異彩。

  忽然,西南天際的暗雲層裡,驟有一點青光閃動,隨即一道青『色』長虹電掣飛來,於千丈高空上謝斜刺裡橫『射』過去,一閃即沒,頃刻便已越過千里湖面,落隱於岳州城內,再是不見。

  這青虹,自是大有來歷,不是別人,正是那苗疆百蠻山綠袍老祖的第三弟子,唐石至此。而此時這唐石忽臨洞庭,落隱岳州,也正是為了一件頗為重要之事,二鳳夫『婦』的轉世投生。

  說起來,自那日主峰峰頂二鳳夫『婦』兵解,隨即唐石帶著她兩人的元嬰離山尋找合適的福德之家投生,至今已是過了七日有餘。

  但轉世投生說來容易,可實際上做起來,卻是極為不易的一件麻煩事。

  當日,那老祖因覺二鳳夫『婦』心誠,故便允了六載後把她夫『婦』接引回百蠻做個三代弟子,並指定唐石為其二人轉世之師,並還把尋找適合的福德之家一事交給了唐石取辦。

  可沒想到,轉世投生這件事上,連那老祖想得也都簡單了。按他的想法,這蜀山世界如此之大,凡俗百姓何止億萬,要尋兩個合適的福德通宜之家還不容易。只要那唐石帶著兩尊元嬰下山,隨便哪個縣城裡尋找兩個通宜福德之家分別令二鳳夫『婦』投生,這件事也就便是妥當了。

  六載之後,再去接引那二人上山便是。

  但當唐石離山之後,這苗疆邊陲數萬里之內的大縣小城,百族山寨,走了一遍後,他才發覺此事的不易。

  要知道這苗疆,或者說南疆,可正是苗族等少數民族聚居的疆域,其間雖也有漢民,但為數卻是極少,要其等之中尋找出兩家適合轉生的福德之家,那可並不比大海撈針要容易多少。

  當然,這並不是說這苗疆百族百姓是如何的不積福德,不是那麼回事。事實上這苗疆百族百姓的『性』情要比中原腹地的漢民要純樸的多,壞心也要少得多。

  只是,苗疆之境多山巒少平地,山勢連綿起伏,地勢無比險要,自古就是頗為苦困荒寒之地,百族百姓多都以魚獵為生,每家每戶都慣常與飛禽走獸搏殺,『性』雖純樸,但也暴烈,大多都是殺生無數一身的煞氣,這等人家,又豈是唐石所能選擇的。

  不說別的,單是一個元嬰精氣懼煞氣衝撞,需要平和福德之家方能增蘊厚養,這唐石,便就不敢把二鳳兩人的元嬰投附於其等之家。

  這二鳳夫『婦』轉世後可是唐石的兩大弟子,身為其等之師,若是因為自己不慎令二人先天稟賦根器受損,影響日後修煉成就,那唐石這個做師尊的,卻又有何顏面再為二人之師?又有何顏面列身於百蠻二代翹楚之列。

  故此,無奈之下唐石也只得越走越遠,轉往那大縣名城前去尋找,那等之地,方易出得福厚之家,而這一走,便是七日過去,直來到了這洞庭湖畔的岳州名城。

  走岳州城的大家小巷之內,趁著月『色』,唐石功聚兩目,運足了慧眼便這滿城上空細看著,他是找那天空之中的福德之氣。或許常人來說,要找什麼福德之家便只能憑藉耳耳相傳,鄰里打聽。可修士來說,一戶人家的風水,以及門庭之上籠罩的各種精氣,才是可信穩妥的分辨之法。

  如行惡之家,門廳必有戾氣,積德之家,則門庭必有福氣,此法萬無一失,尤其唐石這等接近散仙功行的修士看來,是一辯皆明。

  而唐石慧眼看了半響,心情卻終是好了起來,這岳州府確也不愧為千古名城,城中大小福德精氣騰騰氤氳處,卻何止千百餘戶,看來這等文風薈萃之所,也確比那荒寒的邊陲之地可蘊養福德。

  當然,凶戾煞氣也都不少,甚至遠比苗疆那些百族山寨多,但百蠻山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地,唐石也不會興起什麼除惡揚善之心。之所以非尋福德,也只是因為元嬰精氣投胎轉世時確受不得煞氣戾氣的衝撞,為未來弟子著想,他才煞費了這等的力氣尋找。

  再看得了片刻後,他便選定了兩戶人家,與這二鳳夫『婦』做為投生轉世之家。第一家,是本城是一戶商宅,雖不是什麼官宦人家書香門第,但從門庭精氣來看,這一家所積修的福德卻是本城之首,相比是平日裡修橋補路施粥濟貧斷少不了的。

  且唐石運起遁法隱身進得其家宅細觀主人時,這男女主人果然也都是一臉的福相,年歲也都正四旬,且家中早有兩兒一女,給其再添個女兒,想必待來日女兒入山修道時,對其夫『婦』骨肉分離的影響也不會太大。

  當即,這唐石便從左手上虛托著的那兩個青『色』光團中分出一個,運起玄功與內中的二鳳元嬰交代兩句,容她與另一光團中的金須奴稍是道別,而後向前一送,這光團便直飛過去籠罩正是輸隨的女主人肚腹之上,和著二鳳元嬰越來越淡,徐徐融合成一片精氣滲入其內,終一刻鐘後化,先天胚胎已隱其內。

  此事一成,即便這對主人夫『婦』本來已命中無子,但只要其後夫妻一旦合歡,胚胎自然變會孕育,待十月之後再添幼女。而此之前,唐石也都察探過主人夫『婦』無有隱疾,這也是極為重要不能或忘的,否則,再搞出一個什麼不歡而育的奇聞來,那豈不就是開玩笑了。

  且投生之後也並未走,唐石再又運起玄功,令得己身大放光明,幻出星冠羽衣等堂皇法相,施展些綺麗手段把那主人夫『婦』叫起,向他們道了些積德有報,仙人送女,並再添幼女天賦異稟,並與城外西門十里處一村居書香世家之子素有宿緣等等之言後,把這主人夫『婦』唬得倒頭就拜,如夢似幻,他便再施手段令兩人睡去,脫身又往另一戶人家去了。

  這一套把戲,則就是那佛道正教尤其是峨眉青城等派經常所用的把戲了,唐石也不過是邯鄲學步罷了!

  而且不說待這秦姓二夫『婦』夢醒後該如何的驚喜不定,片刻後,唐石卻又來到岳州府西門外十餘里處的一座小村落中,一戶與秦家福德之氣不同,但清華之氣直上衝霄的大宅之中,欲把金須奴元嬰送此家。

  清華之氣,對於修士而言則是一種比福德之氣適合投生的無上人家,要知道修士本就是以吞吐雲霞,納練天地靈氣而修持自身,而清華之氣,可『蕩』滌人身濁雜之氣,令根器是神清骨秀,先天稟賦贈,這等人家,輕易卻也難以碰上一戶。

  不過,與那秦氏商家的主人不同,待唐石隱身來到主人臥房時,卻發現這戶人家的主人兩夫『婦』,這等深夜猶還未歇,那男主人正燭前夜作讀書,女主人則是剛剛鋪床準備歇下。

  唐石無法,只得隱身其側靜待他們歇息,畢竟人家還未上榻,如果真施展什麼手段令其等昏睡再行送子,那樣待起明日醒轉後也未免太著行跡。還是等人家上得床榻後,再施展手段送子方來得穩妥些。

  幸好,也並沒有用唐石等上太久,片刻之後,那看似四旬左右的美『婦』鋪好床榻,便轉頭招呼其夫道:“夫君,夜『色』已經深了,且早些歇息吧!”

  “來了。”風雅文秀的男主人應了一句,便也寬衣去鞋上得榻上,與妻子並頭臥下便準備闔眼。臨睡前,還問了一句道:“綠華也有些時日未曾回來了吧!她上次離家時,可說何時再行回來。”

  “元夕前後吧!”女主人已是睏意上臉,隨口答了一句,便轉身擁著夫君合上雙眼,沉沉入睡。

  見妻如此,男主人也沒再看,微微點點頭,也便回擁妻子闔眼入眠。

  見他們兩夫『婦』總算入眠,唐石也再不耽擱,將那金須奴元嬰也送母體,再依前法施展了一些玄虛神異,他便離開此間,直往百蠻急速回去,

  三個時辰後,東方旭日初升時,他便已是回到了百蠻,主峰大殿內向師尊回稟詳情。

  而那綠袍端坐殿上,聽得唐石稟明頃刻後,便也點點頭道:“嗯!此事你辦的很好,先前說選定通宜福德之家之言卻是為師想得易了,卻沒想到只是兩戶人家便這麼難找。不過一家福德一家清華則是好,那兩家分別的秦姓與林姓是吧!有暇的時候你要經常過去看看,莫要被哪個修道人無意經過,再突然橫『插』一手把你的兩個弟子搶收過去便就不好了。”

  “弟子知道,待他兩人出世後,會親自過去預作些戒備手段的。”唐石答道。

  “如此便好。”綠袍再點點頭,又交代道:“既然你已回來,那這山中之事便還是交由你來處置吧!待兩個時辰後,我會帶明娘和平兒離山一行,過的幾日便就回返,如無有大事,你便不要去驚動你俞師叔,她現正是須彌禪功就要小成的要緊關頭,不能多處雜事。”

  “是,弟子領命。但師尊你此行帶著兩位師妹師弟同行,可是有什麼要事嗎?”唐石又再問道。

  “嗯!是有一件頗為重要之事,為師此行,是想給你們帶一個師弟回來。”綠袍道。

  “十四師弟?”唐石驚訝問道。

  “正是。”綠袍欣然一笑……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1:09
37 往冰原,入火海,連山真靈

  極北窮邊,冰海荒寒,蜀山極北之地,有一片方圓不知幾十萬里,亙古是雪海冰原的荒蕪孤寒之境,這裡,那空中日輪終年都被積雲遮掩,天空一派的沉沉,除每年有極少數的時日大日會『露』出雲外,余等的時間則是依稀一圈白影,難見日形。

  不過,休看那空中日輪難顯真形,但下方這數十萬里的荒寒冰原,除亙古少人外,卻半點也不覺昏暗。大日雖被掩於雲中,但日光照雲層中折『射』下來,映下方海面那萬千座大小不一的冰山雪峰,雪海冰原之上,卻反『射』起萬道金光,千丈祥霞,晶芒遠『射』,奇彩浮空,一派的碧浪齊泛金光,『蕩』漾海面,連天際沉雲也成了錦霞。

  而就這等亙古無人,荒寒徹骨的萬丈冰海之上,這一日,一道其長何止百丈,且還煥彩十分的匹練綠虹,千丈高空之上,迎著被寒暴飆風漫天捲起的碎雪殘冰,如電閃星馳一般頃刻千里,直往前闖,不多時,便已直飛出了二千餘里,前面已衝過寒暴,來到一個寒冰積雪,山形異常危峻的孤島上面徐徐落下,虹光散去現出三個人來。

  “師尊,可是已到了地頭?”一個黑衣道裝,形容醜怪的黑衣女子便向身前一綠袍男子問道。

  “嗯!這裡便是我師徒此行的目的地,月兒島火海。”綠袍點頭答道。

  不錯,但看這三人的特異形貌,自然便可認出眼下說話的兩個人,正是那百蠻教祖綠袍及其女徒米明娘,還有另一邊未及說話的司徒平。

  這三個人忽然現身於這極北孤寒冰海之間,自也是有為而來。

  “月兒島?”米明娘一愕,隨即忙運起慧目,火眼精芒耀閃便向四方看去,就見腳下這座千丈高峰之下,身後,仍是萬里冰原滔天雪海,可身前,下面現出的就是一片數百里方圓的盆地,中間一片火海,少說也有百里大小,烈焰熊熊,紅光黑煙上衝霄漢。當中矗立著一根衝天火柱,把附近三千里方圓海面和天空都映成了暗赤顏『色』,形勢十分險惡,熱浪滾滾襲來。

  “果然是月兒島火海,師尊,那位千載前創立了連山教,留下了諸多的異寶奇珍的連山大師,遺蛻藏珍便封存這火海之下吧?”

  “嗯!就這裡。”綠袍點點頭道:“我就想明娘你會知道此地……”

  “豈能不知,師尊,您忘記了我未入百蠻之前,可是那旁門邪派中混跡了數十載有餘,對於這個此界不多能給異派旁門中人留有些許好處的旁門聖地,明娘又豈能無聞”米明娘似有些感慨的磋嘆道。

  “哦?旁門聖地?難道那些旁門異派中人,真已把這月兒島視為了旁門聖地?”綠袍玩味一笑道。

  “是的。”米明娘卻是神情肅整的點點頭,回話道:“師尊,未曾得您青眼,加以宏恩造就以前,便是弟子,也是曾把此間視為必欲來之之地,有助成道之所。”

  “還有此事。”綠袍再笑,又點點頭道:“看來這連山大師,卻真是沒少『迷』『惑』我等旁門異派中人呢!”

  “『迷』『惑』?”明娘愕然,慧目看向師尊,便疑『惑』的問道:“師尊,此話怎將?怎說那連山……大師是『迷』『惑』了我等異派旁門中人呢?”

  綠袍暫先不答,卻反問弟子道:“明娘,你可知道連山大師的出身?”

  “知道。”米明娘也點點頭,正『色』道:“連山大師本乃是玄門正教出身,據說還是峨眉開山祖師長眉真人的三師叔,神通無邊廣大。只是待其修煉所成後,見異教旁門中人多難成道,便忽然起意發下宏願,想將諸方異派化邪為正,便不惜身犯險惡入了旁門,創立了一個連山教作了教祖。誰知等到成道時節,萬魔嫉視,群來侵擾。終致失了元胎,以身殉道,便這月兒島火海之中火解化去。而大師臨機解化之前,用無邊妙法,將遺留下的數十件仙篆異寶,連同遺蛻,封存海底。並留遺偈,每逢五十二年的今日,開海一次,到期准許各派有緣能手入海尋珍,給異教旁門中人多添一線成道之機。

  只是此海乃地竅洪爐,非同凡火。每次開海,為期只得一日。每人每次,只准挑選一件,多則必為法術禁制,陷身火海之內。不知底細的人,算不準開海日期;知道底細的人,又須有避火奇珍護體,方能下去。故此連山大師解化三百餘年,只有第一次開海時節,長眉真人因見大師寶物中有一雙仙劍,是個至寶,恐為外人得去,入海將它取走。此後幾次,雖不斷有人問津,但都無所得,俱是失望而歸。但說到底,大師的立心宏願卻是好的,也都是轉為我異教旁門中所設,師尊您怎說他是『迷』『惑』我等呢?”

  她把這連山大師的生平講了一遍,而後抬目注視師尊,看得出來,對這連山,米明娘也都是敬仰的很,自是因為那大師所立宏願之故。畢竟,無論是以往還是如今,米明娘可都是不折不扣的異教旁門中人,自然對那給己等之輩留存下成道之機的連山頗為敬仰。

  且不只是她,就連那一旁的司徒平聽得連山如此宏願做為後,面上也忍不住浮現出敬仰之『色』,也都同起師姐一般,把目光投向了老祖,直不知師尊怎似對連山大師此等做為頗不以為然。

  這司徒平和米明娘可都是知道,自家師尊雖是立身魔道,但行事言辭,卻向來都是正大光明,對便是對,錯便是錯,從來不慣以什麼虛偽詞鋒對人。便是對那至大強敵峨眉派,該是峨眉派行事正大時,師尊也從來不曾扭曲諱言,怎偏這個宏願遺澤三教的連山大師身上,卻是如此的態度呢?

  當下四目齊聚處,兩人便想聽聽師尊解『惑』。

  而面對著兩大弟子的目光,那老祖微微一笑,便也就講出了一番道理,令得兩徒恍然醒悟,立時便把對那連山的敬仰十亭中去了九亭,還有一亭,則就是要等待事實的驗證了。

  原來,這老祖倒也沒有直接講那連山大師的什麼不是,他只是告訴自己的兩大弟子,這所謂的連山寶庫,其遺偈所言雖好,宏願也都頗大,但事實上,存此千載以降,除了長眉真人下過一次,嵩山二老下過兩次,從中取出頗多的遺寶藏珍外,現今看看,此界三教中億萬的修士,可還再找得出一個異教中人叢中得到些什麼好處嗎?

  也不能說絕對沒有,嵩山二老兩次取寶時,紫雲宮原三位宮主,及金須奴慧珠等人也曾其中得了些至寶奇珍,可結果呢?那紫雲宮三位宮主與金須奴慧珠等一眾人的下場如何?法寶何?早都是身死人消,寶歸原主。

  那峨眉派,可不正是連山大師的一脈傳承教派,那些遺寶,現今也不都被那峨眉收了回去。

  故此,若是不忌以惡意猜度一回,誰敢說那紫雲宮眾人所得之寶,不是那連山早都推算妥當,暫借與其等手中存放,待時間一到便行收回的把戲。

  說到底,連山早年間到底還是玄門正宗的出身,雖其後入了旁門做了異派宗主,但對本根本宗,相信他也都難以棄。否則其封存洞府所布下的禁制中,為何對那異教旁門之輩半點也不容機,說是五十二年一開洞府便是五十二年洞府一開,任你有多大的神通通天的法力,只要你不守其的遺偈,敢於寶庫未開之時進入,那真個是進一個死一個毫不容情。

  不但皆都尋寶不成,且是把逾期之人全都用火海禁製煉成劫灰,形神俱別之輩不知凡幾,這連山寶庫的禁制之威名,可是用血淋淋的修士『性』命威懾立下的。

  但異教旁門中人不得逾期,可其峨眉本派中人呢!先是長眉,以正教千年第一真仙的身份逾期直入火海寶庫,先把其中珍貴的兩口仙劍取了去,說是怕被旁人所得。

  然後就是嵩山二老,借助長眉所借的九戒仙幢護身,與長眉指點奪自鐵扇道人的至寶鐵傘,先後兩次下去取寶,差堪就把寶庫一網打,而嵩山二老,現今與峨眉派差堪就等同於一家了。

  故此,休看遺偈說的漂亮,道是其許各派,單憑有緣,可事實上有緣的,除了峨眉青城等玄門正教,余等卻皆都是望梅止渴,半點好處也休想撈到。

  甚至以綠袍不確定的推算想之,那連山若是真個為那些異教旁門中人立下那等宏願,那得到其好處的異教中人應正有許多才是,口口相傳應正對其感激無比才是,怎麼如那長眉真人等滿手異教殺孽之人成道皆都無事,偏連山一要道成就會有萬魔前來侵擾,令其功虧一簣?

  難道那異教旁門中人,就真是皆是那等狼心狗肺不分好歹?就沒幾個知道感恩戴德之輩,卻全都是心毒妒恨之徒。

  這裡面的玄虛,卻著實值得好好想想才是。

  當然,此中玄虛也皆都是綠袍自己思量推斷所得,他也不敢確定是絕對如此,或許是其自己心底太過陰暗,喜歡以大惡意揣度好人也說不定。

  不過,今日此來卻也不是專為揣度連山好壞而來,老祖可是為了百蠻十四弟子而來,故稍加把自己的揣度向兩名弟子解釋一番後,他便令那米明娘放出七寶金幢,簇擁住自己三人飛降火海,順著那通天火柱直往下去。

  而當百丈金幢幻出無邊的霞彩寶光護住師徒三人下到火海之中時,那火海之下,卻是一個深達數百丈火『穴』通道,其間四外那熊熊烈焰濃煙熾火噴發炙烤時也不用說,不過有那頂級佛門至寶護身,當然是近不得師徒三人之身,片刻後,前面便已經來到兩扇數丈高的石門之前,且石門緊閉,毫無縫隙。

  綠袍先揚手放出兩片青光往那石門退去,只見得兩扇石門上忽起金霞輝映處,便把他放出的青光給擋了回來。

  見得如此,綠袍也不意,轉頭向明娘吩咐一聲,那明娘便應聲催動金幢,只見得隨著心念動處,身後那座金霞萬道,彩焰千重,通體祥輝閃閃,七『色』七層的金幢寶相,便當時『射』出精芒,端的避電還急,往前方石門交織『射』去,再自動地徐徐轉了一轉,就聽得轟轟悶響處,那石門籠罩的金霞頃刻便遭消融散去,洞頂受不住七『色』祥光巨力震撼,已一齊晃動,搖搖欲崩,忽轟的一聲再響,兩扇石門已被祥光強行向裡面推開,現出內中廣堂。

  綠袍師徒也不耽擱,仍由七寶金幢托護著,便徐徐飛了進去,打量內中情形。

  就見得,裡面乃是一片廣堂,石『色』如玉,頗為寬敞。而廣堂四壁,尚留有環鏈扇尺等各種法寶痕影,但實物已都均無。正面壁上卻現出連山的遺容影像,羽衣星冠,丰神俊秀,望如大羅金仙,神態如活。

  見此,那兩徒便頗為詫異,明娘便再是轉臉問道:“師尊,這洞府中不但無寶,且還無人,您先時所說的十四同門,莫不是不此間,已都離去。”

  綠袍一笑,轉目女徒微怪道:“這話若是平兒來講,倒是也屬正常,可是由明娘你口問出,為師可就要怪你懶惰了。怎麼眼見修為精進,這慧心卻是越發的鬆懈,你見過哪個修道人洞府沒有禁制遮掩的?你那天生慧目,難道就不知發揮作用嗎?”

  明娘一窘,黑臉微紅,忙愧聲道:“師尊教訓的是,是弟子近來大意粗心,行事過於『操』切了。”

  言罷!她忙是功聚兩目,眼放精光向四壁掃視而去。

  而這一看,她確是看出了玄虛,又回首道:“師尊,那左壁之內隱有精光寶氣透出,內中必是別有玄虛,便先從那裡著手吧!”

  “嗯!如此才對,別急,你再往正面看看,可還能看出些什麼?”綠袍再笑道。

  “正面?”米明娘微微愕然,此前她已都看過正壁,但正壁之上除了那連山遺影外,並再看不出什麼。偏師尊再要自己去看,難道這正壁,還真有什麼不對不成。

  心中急急思量,她便再度運起玄功,兩眼金光精芒盛,宛如實質直『射』出十幾丈,要透進正壁向內看去,這是她已把慧目運用到了極致的表現。

  不料,眼見得目光精芒就要透進正壁,忽就見那正壁的遺影神情一變,神態如活把手一揮,一蓬金光起處攸地便擋住了明娘的目光。

  隨即,那連山遺影是劍眉微皺,神情微怒,唇邊啟動發出一陣側耳的清喝道:“何方妖孽,敢來此間攪鬧,還不快快退去,免造真火煉體,形神俱滅。”

  連山遺影竟然活了,這一下就把個米明娘和司徒平驚得大為失『色』,目瞪口呆,還好二人身邊還有一位老祖,這老祖神情從容,毫不意外的目視連山遺影便道:“連山,我就知道你真靈猶,未曾解化。如何,如今我這魔教後輩攜二徒至此,按你的遺偈也算的三位有緣人,你身為立下滔天宏願的異教前輩宗師,便把你封存此間的坎離神經和離合五雲圭贈與我師徒三人如何?”

  言罷!老祖是微微一笑,直視連山……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1:10
38 元神現,針鋒對,兩皆求援

  “連山,我就知道你真靈猶,未曾解化,如何,如今我這魔教後輩攜二徒至此,按你遺偈所說也算得三位有緣之人,你身為立下滔天宏願的前輩真人,便把你留此間的乾離神經和離合五雲圭贈與我三人如何?”

  月兒島火『穴』連山洞府之內,影壁連山忽現真靈,並揮手放出金光擋住了米明娘慧眼對影壁後的探察,可綠袍,對此似卻早有所料,微微一笑望著那活靈神現的連山真靈便從容說道。對於此,他竟半點也不意外。

  不過,他倒是從容淡定之極,可那連山,聽得其這番頗是無理,又詞佔先機的一席話後,神容是大怒,戳指怒容喝道:“你是何方來此的業障,對我遺珍倒是探得分明,竟敢來我面前賣弄口舌。可既然你已探知此間有神經寶圭,卻又怎不知那神經寶圭另有真主,與你無緣。

  若你知機,現下就立時與我退去,憐你數百年修為不是容易,我還可放你一遭。但若你不識好歹,就莫怪我對你再不容情,放出大五行絕滅神光令你師徒形神俱滅了,還不快快退去。”

  說著話他把手一揚,就聽得驚天動地一聲大震,滿洞搖晃間便忽然幻出萬道金光雲霞,似金蛇『亂』閃,內中從四面八方閃現出億萬根奇亮如電的七『色』金銀光針,忽隱忽現,隻身後大門處留有一個大圓空洞,卻是留給老祖師徒的退出之地。

  這連山,便就那般微怒直視的望著老祖三人,待其等給出回話,退是不退。

  出乎意料的,見得連山如此,再看看那上下八方的奇亮光針,那綠袍,卻又是毫不理會那威名震徹三教的滅絕神針,反到轉頭對兩大弟子道:“如何,這回你們可都看得明白?我等修士,皆為長生,原本七情就淡,除對自己骨肉至親或師門一脈肯費心萬分維護外,對外人無有緣由誰又肯平白無端施以重惠?休說他連山如此,便是為師我,將來若有日可飛昇成道,前往上界,這一身的仙珍至寶難道就會不予你等,反去留給什麼不相干的有緣人?

  真要是那麼做了,那除非是為師早算定那得我遺珍的外人會對為師對百蠻來日將回報大的好處。否則此事絕不可能,也萬無此理。”

  “弟子等明白了,謝師尊指點。”

  米明娘和司徒平齊齊躬身,心中對老祖此前的所說的連山諸事再都無疑,也再沒有了對連山的景仰萬分。

  再看連山,聽得老祖此間當面對自己所為加以剖析,他卻也沒有阻止,只是仍沉面看著其等三人,等他們說完話後,究竟退是不退。

  綠袍見此,心中便也是頗為佩服這連山的養氣功夫,或者說面皮之厚度,便也又轉過身來,淡淡一笑道:“連山,你也不必來威脅於我,今日我師徒既入此間,那乾離神經和離合五雲陰圭我便是拿定了。當然你這大五行絕滅神針的威力確是不小,可你且看看我師徒護身之寶乃是何物,威能又能否抵擋你五行絕滅神針?若是你法身猶,我倒還也忌你三分,可如今你只是以元神神念顯幻真靈此,我又何懼你連山神通?話不多說,連山,這神經寶圭你便不給,今日我師徒也要強行取之了。”

  說著話,這老祖默運玄功,腦後五『色』劍虹一閃,卻先有五道細如小指,亮比繁星的劍氣直『射』而出,剎那便擊中了前面十餘丈的玉壁之上,就聽得噗的一聲細響,五道劍氣已將那影壁擊穿,『露』出五個細孔。

  了得的,是那『射』進細孔內的晶亮劍氣又皆都同『蕩』出圈圈波紋,漣漪擴散,立時就把那石壁震『蕩』出億萬裂紋,嘩啦啦崩塌裂倒,現出壁後情形。

  至於連山,卻早五道劍光晶亮方起時,便已看出這劍氣的厲害,一時間來不及抵擋處,他倒也脫身奇快,早把附壁畫上的真靈急收元神,神念一去,石壁畫像自成死物,便也隨著石壁的崩塌再難復形,碎裂毀去。

  這一下迅雷不及掩耳,老祖一出手就是終極神通五行神劍,根本沒給那連山應對的時間,他是不想多此間耽擱,只想辦妥了事情快些離去,免得又是橫生枝節費力氣。

  不過,綠袍想的雖然不錯,可惜連山也並不是如此容易對付的,雖然法身已失,元神卻是猶,被這老祖突施劍氣毀了玉壁留影,令得來這千年真仙也都是大失顏面,惱火之極,於是乎就聽得也不知其是從哪又是一聲大喝道:“好業障,你好大的膽子。”

  四面金光雲霞一通『亂』閃間,便騰起熊熊無的五行真火,那億萬根奇亮如電的七『色』金光光針,是如暴雨飛芒,星飛電『射』,圍著老祖師徒三人便是一通攢『射』,毫光閃閃,無有窮。

  綠袍師徒不敢怠慢,明娘忙急急催使寶幢,寶幢隨心動處,便徐徐開始轉動,放出七『色』光華融會成一幢彩霞,莊嚴雄麗,氣象萬千,把老祖三人籠罩其中,並強烈的精芒寶氣四方回『射』處,也反向四面的金光雲霞攢『射』不休。

  頓時間,這出自西方極樂世界的佛門至寶,便與這出自道家的頂級大五行絕滅禁法兩下對『射』,彼此相持。

  且說起來,七寶金幢的寶氣精芒,與大五行絕滅神針的七『色』奇亮的金銀光針,都已堪稱是此界中頂級,威力宏大的兩大光針精芒了,它們這一彼此對上,互相攢『射』,短時間借助金幢本身的威能和大五行禁制雲霞的威力,卻還是哪方也破不得對方的霞彩禁制。

  但若時間長了,怕哪方便也難以持久抵擋對方的攻擊,卻多半是個互相攻破的結果。

  對此,身寶幢霞彩護翼下的綠袍也都是心中清楚,故他也不敢怠慢,手中劍訣急施處,青、紅、黃、白、黑閃幻五『色』的五方神劍本體,便也齊齊幻出五『色』丈許劍虹,電『射』向前方已替代了先前玉壁擋前面的金光雲霞中去,頃刻入得其中,漫空飛舞便組成了一個極是玄奧的陣圖,鏗鏗鏗五聲劍『吟』清鳴,一座小型的五行劍陣便已那雲霞之內組成,並幻生出無量的五『色』兵戈,上下一齊飛動,往四面八方割裂斬去。

  這是以五行對五行,以劍陣對禁法,立時間金鐵交鳴之聲密密連響,那本是用來幻生那億萬金銀光針的金光雲霞,也頃刻便被攪得一塌糊塗,光針之量立時驟減,加之七寶金幢的精芒寶氣此時也被明娘催使著配合師尊往正面雲霞中延『射』過來,與那已被割裂成無數細塊的金光雲霞一經接觸,那麼厲害的大五行禁法所幻雲霞便立被吸住,竟如摩擦起火般燃燒起來,塊塊消融。

  如此,把那隱身暗中的連山大師看得大驚失『色』。他沒想到,眼前敵人竟都有如此的神劍法寶,哪一件單一威能都不自己的大五行絕滅神針之下。現下自己法身早毀,只餘元神,又如何可與這強敵的神劍寶幢相抗?

  但不抗也不是那麼回事,事已至此,顏面早失,那早年間所立下的虛詞宏願也早被敵人看破,若是此時再被他們把神經寶圭奪了去,那自己這位千年前的一代宗師可真就是再無面見人了。

  無奈之下,連山便也只得強做支撐,先是從那洞頂石壁內穿落而出,現出一尊羽衣星冠丰神俊秀的元神真形,直落至雲霞之後一個泛閃著獵獵紅光的奇大洞口之內。

  這裡是洞府的後洞,內中紅光奇亮,精芒『射』目,離地丈許凌空懸著一個大火球,約有五丈,內中不但困著一個通體精赤閉目盤坐的紅人,且火中泛閃著億萬根絲細如發,亮比繁星的七『色』光線。

  這火球,卻就是大五行絕滅神針禁法的中樞陣眼。

  而對那安穩合目而坐形如童嬰的紅人,連山也不理會,運足了玄功一口元胎真氣噴去,便直噴火球之上。

  立時間,火球便如受了熱油所澆般,光焰是大盛,內中那億萬根七『色』光線瞬間便是回縮大半,暴雨延伸泛閃著七『色』毫光,便直是轉頭向那洞外『射』去。

  就見得億萬根細長之極的晶亮光線空間之中不斷的延展,剎那便探到前洞正面的雲霞之中,噼啪啪無數斷裂之聲再起,這些光線,已又化成無量的億萬光針,補充到已霞彩黯淡的雲霞之中,再向綠袍師徒身外的金幢霞彩『射』下。

  如是,連山可說已是拼得有損道基,大耗元胎精氣強行補益大五行絕滅禁法的陣眼威能,繼續與敵人相持。

  當然,身為千載一代宗師,連山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便是自己如此硬拚但終究也不是敵人的對手,接下來的應對之法,他的心中便也是已有打算。

  元神真形再是須臾一閃,他便再度沒入左側石壁之中,穿避而後卻向著綠袍師徒的左後方過去,片刻後,當其真形再是現出時,卻已是站了綠袍師徒身後的洞門之處,就見其把手一揚,一道尺許金光攸地電閃處,驀然便已飛出洞府,順著火『穴』轉瞬不見。

  “不好。”綠袍驚覺身後有變,轉頭回視處,也剛好見得那金光餘光消失眼底,臉『色』微變處,他就知道今日之事怕要麻煩。可人家傳柬已經發了,再想阻擋也是不及,無奈之下,還是抓緊完成眼前之事,隨機應變好了。

  想到這,這老祖便也是向著連山把手一揚,一片青光應手放出,便向那連山擊去。

  連山此時只是元神真形,自然不會硬接,身形再閃處,便又沒入了石壁之中。畢竟這是他自己的洞府,元神此修煉千年,五行遁法運用得自是神出鬼沒,得心應手,便是如修煉得五行玄功已有小成的綠袍老祖,此間也休想能跟得上他。

  但他確是躲過了綠袍攻擊,可老祖的這一擊禁法,本意卻也就不是欲對其本體建得什麼奇功。老祖的目的,卻只是想令其躲開洞門所,另有目的。

  故此,連山剛剛躲開,綠袍這邊卻也把手一揚,同樣一道尺許金光當空一閃後,須臾便也飛出洞門入得火『穴』,頃刻消失不見。

  原來他,卻也向外間傳發了一封玉柬,看那石壁中的連山眼裡,也令得連山心中一沉,知道這強敵也開始求援了。

  不過,別管是己方援手先來,還是敵人強援先至,但眼下,自己卻還須設法拖延時間,拖住敵人,不能讓他們先行破了大五行禁法得寶離去。

  於是連山身形再度穿過石壁處,便就來到了先時那米明娘看出寶光隱現的左石壁之後,出現一面霞彩紛紜的丈許神碑之前。

  微微一嘆,連山看著那神碑上面篆錄的“雙英並美,離合南明,以火濟火,玉汝於成”的十六個朱書篆字,心懷便頗是激『蕩』。

  失算了,到底是失算了。也不知這世間忽然發生了什麼變故,怎自己千年前耗大心血費大神通所算定的後事,今日這強敵三人忽臨此間時,竟全然皆都不對。

  原本這神碑內的那件異寶,本是自己準備留給那後輩孫兒之物,封存其中已有千載,可想不到數算失效後,那孫兒尚是未來,但自己卻已是要重『操』舊物了。

  沒辦法,事已至此,夫復何言,若是情形至此自己還不動用此寶,那今日之事便真個不好支撐了。

  電光石火間,連山心中急速閃幻過好些年頭,但手上卻是未停,掐起太清訣印向碑一指,就聽得霹靂一聲震響處,那神碑頓時立分為二,從中飛出一幢墨綠『色』的圭形寶光,高才三尺,精芒萬道。

  再是抬手一招,那寶光立時收斂,化為六七寸長一根圭形黑影,便落入連山手中。是一根二指來寬,一指來厚,上面滿佈密鱗,腹有古篆,形似穿山甲,腹下卻倒拳著十八隻九爪鉤,刻制極為精細詭異的墨綠『色』寶圭。

  正如當日那司徒平得綠袍所賜的離合五雲陽圭一般無二,只是那陽谷乃是『色』澤漆黑,這陰圭卻是『色』澤墨綠,且還稍稍大些。

  手中持定當年的鎮山四寶之一,連山心境頓時安穩,就憑此寶手,便是敵人那五方神劍威能再大,這五雲圭卻也足以抵擋其數日有餘。而敵人那五行神劍一被牽制,單憑對方那寶幢精芒,與自己的大五行絕滅禁法對抗還不知哪方能勝呢!且有了這麼多時間,還怕本門那些後輩弟子不來援手?

  當下,這大師也是不再耽擱,遁法再展處,攸忽穿壁而行,卻又轉回了正面洞頂現身而出,虛虛懸立五行雲霞之上,把手一揚,一條形似穿山甲,旁有十八條九指怪爪的墨綠『色』精光已是飛出,突然暴丈,狹雜著萬道精芒便直衝雲霞之內,徑往那空中一口丈許朱虹抱去,那正是五方神劍中的丙火神劍,南明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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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奪寶圭,功即成,卻有人來

  一條其形數丈,並有十八條九指怪抓的奇形法寶忽狹帶墨綠『色』精芒突兀飛出,霞彩輝映滿殿直向那雲霞中正組成五行劍陣的南明離火劍抱去,按說,這等情形若是看普通的修道人眼中,多半就會令得那劍主一驚。

  可放綠袍師徒眼中,這師徒三人的反應卻就是毫不見意外,說實話,對於連山這離合五雲圭的出現,他們早就是靜候良久了。

  為什麼自從兩邊動手以後,綠袍與明娘都是齊施展終極手段,皆放出寶幢神劍,而司徒平卻始終不聞動靜,毫無純感的只寶幢護持下靜待旁觀,似乎此次對戰之中,根本『插』不上手或戰力不濟沒有其『插』手的餘地。

  可事實上呢!司徒平的戰力又豈是弱了?星虹劍是崆峒七寶之一,此界一流仙劍,金蓮佛座是佛門頂級的護身法寶之一,雖不及七寶金幢用時可攻守兼備,但單一用途上,威能卻也絕不教寶幢差上幾分。

  故此,自從對戰至此司徒平始終沒有出手,並是其神通不濟或『插』不上手,而是其早就得了老祖的暗中傳音,故意使自己毫無存感的靜待時機,等一個佳的機會方才出手,

  而這個佳機會是什麼時候,就是眼下,那連山的五雲陰圭出手之時。畢竟以老祖對於連山的瞭解,他怎麼可能忘記那離合五雲陰圭可正是這千年前一代宗師的鎮山四寶之一,怎麼會想不到彼此一旦動手,那連山定不會任其的鎮山四寶封存一旁而不動用。

  所以,當那連山終於把五雲陰圭放出想要抱住離火劍虹,先破了綠袍的五行劍陣時,幾於同時,這邊的司徒平卻也把手一揚,離合五雲陽圭也都立時出手,寶氣氤氳便往連山的五雲陰圭迎去,這一下,樂子可就大了。

  “什麼……”

  那連山忽見對方陣營中突起一幢紫巍巍、烏油油、中雜五『色』光線的奇光,向自己剛放出的五雲陰圭迎來,心中正覺熟悉,還沒等細辨敵寶何物時,忽氣機牽引中就覺那五雲陰圭驟便被一股奇大吸力吸住,直往對面拽去。

  事起突然,尚不及反應,離合陰圭卻已空中與那紫玄兩『色』奇光當空迎上,就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墨綠寶光與玄紫奇光全都收斂,空中便多出一柄七寸長短的寶圭,『色』呈墨綠,但奇亮不減,只再放出萬道毫光,但光暈不出尺許,又彷彿一個正反兩面的古令符,懸空中滴溜直轉。

  離合五雲陰圭,卻已是與紫玄奇光彼此相合,再不能發揮威能。

  如此,連山自然大驚,心念電轉間已醒悟對方放出的兩『色』奇光乃是何物,除了自家法寶的另一離合五雲陽圭外,這世間卻還有何寶能令得自己陰圭威能立斂。

  當下手中決印急揮處,他便欲以太清控寶禁法收回那空中寶圭。他就不信,以自己千餘載的蘊養祭煉,對離合五雲陰圭的『操』控,還能比不上對方區區一個後生晚輩?現兩邊機會相等,對空中已合攏的離合寶圭都有『操』控收回之力,就看哪方控寶得力,這合攏的寶圭自就要回到哪方之手。

  因此電光石火間,他的反應也都極快,心念剛起決印剛變,那空中滴溜直轉的寶圭立時便是徐徐回飛,欲要向連山這邊飛去。

  且為防止其餘兩地從中攪『亂』,連山的另一手也是連連催使,令得那四面雲霞中的億萬根大五行絕滅神針攢『射』急,務必要牽制住那綠袍之敵和那女子。

  這般一系列的舉動下來,可以說連山已是使了渾身解數,應變之道也都做到了極致,億萬五行絕滅神針攢『射』間,綠袍與米明娘果然也沒有分出手來,寶幢精芒與劍陣兵戈也都數被神針牽制雲霞之內,不得抽手。

  當然他強收空中寶圭時,也感受到了那寶圭也被一股相反的大力扯向對面的少年處,但那股力量雖大,卻也大不過自己之力,眼見得寶圭離己越來越近,即便以連山千年來已近乎波瀾不驚的心『性』,也都感覺到一種驚喜心頭慢慢滋生。

  也難怪,千載之前其就以離合五雲陰圭做為鎮山四寶之一而威震三教,偏那陽圭的下落雖明知就元江,可時間不到卻不取之,終其千年修煉歲月也從未能見得兩圭合一之時,眼見得就眼前陰陽合一的寶圭就要落於己手,原了自己一樁憾事,試問這連山又怎能不覺驚喜?怎能不覺欣然。

  只是,他心頭的驚喜剛剛滋生一半,卻又被一起突生變故而絞滅,甚至轉喜為怒,驚怒失『色』。而這種突生變故也不是來自旁人,正來至與他爭奪寶圭的英俊少年,百蠻六徒司徒平。

  那司徒平眼見與連山爭收寶圭奪不過他,忽然便再是法決再揮,一朵大約丈許的千葉蓮花,四外蓮瓣尖上齊放毫光,便急速飛出,須臾間已至那寶圭之下。隨見那蓮尖毫光簇擁著一個蒲團寶座往上一迎,竟已將寶圭徐徐托住,這時蓮上方幻現出一圈佛光,祥輝瀲灩,飛舞而下。

  上下相合處,竟把個七寸寶圭也合攏了其中。金蓮佛座,卻首次被司徒平用了護身之外,困寶之用。

  這也是他近數載來精修禪功,日夜祭煉方才把蓮座運用得如此合心隨意,令蓮座頂上那一圈佛光可任意隨心隱現,困住敵人法寶。

  而那寶圭一被蓮座困其中,佛光瀲灩毫光飛『射』處,連山臉『色』大變間,卻已再感受不到了與那寶圭的氣機牽引,那氣機,已是被金蓮佛座給阻斷,並帶之回飛司徒平處,這一來,任連山再是如何祭煉那五雲陰圭長達千年,可失了氣機的牽引,他也同樣是素手無策,驚怒之一。

  剎那間,金蓮佛座裹定寶圭回飛至七寶金幢的霞彩之外,內中的司徒平拔身飛出,離了寶幢霞光便投身進了蓮座祥輝之內,同樣的,有金蓮佛座祥輝護翼,那四面攢『射』不息的億萬根絕滅神針,也一樣是奈何司徒平不得。

  且就遠處那連山的驚怒目光注視之下,司徒平盤膝閉目,雙手交與膝前掐出不一印決,變化轉換卻就當場對那虛虛浮身前的離合五雲圭祭煉起來。

  當然,現如今百蠻山正宗的道家玄功秘術頗有許多,便是合沙奇書上所載的煉寶仙法也都不峨眉太清煉寶仙訣之下,故此司徒平祭煉寶圭之時,用的卻就是合沙所載的五行控寶決,而非是綠袍當年換至曉月禪師處的太清煉寶決。

  否則,那連山若見得司徒平竟能施展出太清煉寶決祭煉法寶,不知會驚怒成什麼樣子呢!但若是只為令其驚怒,司徒平便不顧五雲陰圭原主人場之時也用太清仙訣祭煉寶圭,那等接下來此寶將有大用時,卻也是會給寶圭留下一個不小的隱患。

  誰知道寶圭正派大用時,那連山還會不會再搶收寶圭,壞了接下來的大事。

  故此,得圭後用五行控寶決重祭煉寶圭,卻也是綠袍適才傳音時特意叮囑弟子之事,也是早都算計妥當之舉。

  且把話說回來,此間局面之所以落得如此地步,落得那連山如此狼狽,綠袍師徒如此順遂,卻也並不是那連山如何無能,千餘載修煉全都修煉到狗身上去了,竟被區區一個百蠻後輩綠袍老祖算計得如此步步入套,縷縷吃得大虧,不是這麼回事。

  局面如此,卻只是因為綠袍有一樁神通實逆天,其的前知神通直至目前為止,此界猶是無術可比,無人可破,即便是峨眉派的太清術數之法,又或這宇內別樣的幾種頂級數算神通,任哪一樣,卻也絕不可能堪與老祖的前知神通比較。

  試問,那對敵之前,敵人對你有幾樣法寶,你有什麼神通,甚至連什麼時候大解什麼時候上床都瞭解的如同指掌,那麼這仗,你還怎麼和敵人打?

  就如今日的連山,甚至早數日前的百蠻山中,綠袍心中便已三番五次的琢磨過他有可能月兒島火『穴』之下現形,現形之後又可能會施展什麼法寶神通對付自己,自己與兩名弟子又該如何應對如何克制?如此事無鉅細的被老祖考慮周詳後,他方才帶著兩個弟子前來奪寶。

  這連山,又如何能勝得了他?

  正如月前那綠袍之手失了金光烈火神劍的妙一真人一樣,並不是連山妙一如何不濟,心智比不上綠袍,卻只是直至目前為止,綠袍的前知神通猶發揮作用,連山妙一又怎能不敗。

  而轉目回來,再說那連山驚被司徒平奪了寶貴過去後,心中無比驚怒之間,卻也是驚見眼見三敵身家的闊綽。除了七寶金船五方神劍兩般頂級佛道至寶外,這少年手中,竟又連現離合五雲陽圭和金蓮佛座兩大頂級佛道至寶。

  如此多的佛道奇珍竟同時出現面前敵人之手,那今日之局,怎還有半分可勝之機?

  想到這,連山也不愧為千年一代宗師,心中驚怒雖然未去,但心『性』卻已都沉穩下來,身形一晃,也不去再做那徒勞無功的爭寶之舉,須臾再度出現後府火球之前,盤膝落座手恰印決,一口接一口的,濛濛的元胎精氣卻每半刻鐘便向火球噴吐一次。

  令得這大五行絕滅禁法的中樞陣眼火球是焰光大盛,閃爍輝映,紅光湛溢滿洞間,內中的億萬根七『色』金銀光線是驟生不,其數無量,每一口真氣噴上,那億萬七『色』金銀光線便有大半把抽出延展至前洞的雲霞之內,化生成絕滅神針補充對敵。

  前洞那些本是四面八方團團圍困的金光雲霞,此時是都縮聚綠袍師徒的正前方處,氤氤氳氳奇厚奇重,只要被那金幢精芒及劍陣兵戈滅去部分,便又有部分上前補充,億萬根絕滅金針是無憂歇止,暴雨芒『射』。

  這連山,卻已是豁出元神解化,也要與綠袍師徒繼續相持,支撐到己方援手來援之時。

  而連山這一拚命,大五行絕滅禁法這一發威,那綠袍師徒三人也不敢不慎重對待,畢竟與那雲霞光針對面攢『射』,可與衝撞進雲霞再行強撐完全不同。

  大五行絕滅禁法並不是只有絕滅神針的一種攻擊手段,大五行禁法正反逆轉,卻也是一想便知的道理。

  若是真的衝進雲霞之內,那連山只要運用禁法轉換五行,那想要破解,卻也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之事。況且入得其內那金銀絕滅神針的威力也只會越來越大,與其如此,倒不如就如現般,與五行神劍對陣五行禁制,寶幢精芒加以補充。

  如此下去,去終有雲霞外擊破敵人禁法的可能。故此,綠袍心中雖是急切,但卻也只能按捺住『性』子,仍以目前之法耐心對敵。

  這一相持,便又是近兩個時辰過去了。

  當然,兩個時辰的無歇對陣,有神劍寶幢同時借力的綠袍師徒自然是大佔便宜,眼見得前面那雲霞越來越薄,絕滅神針的數量也逐漸遞減,頂多再有一刻鐘左右,這雲霞便可破去,再擋不住自己師徒。

  而那後府陣眼前的連山,是大傷真氣,其元神顯幻出的身形,此時竟都是呈現出一種透明之狀,淡淡的,便如同霧氣凝結出的身影一般,顯見情形已是壞的不能再壞了。

  如此,若是再沒有什麼意外,這連山,便終究是擋不住綠袍師徒了。

  不過,仙家鬥法本就幻變迭生,以連山這般的修為神通,他若是真的沒有把握,又豈敢這般拚命與敵相持。那樣豈不是也過於愚蠢,千餘載修煉之心『性』豈不數無用。

  因此,就連山這危急的關頭,綠袍師徒三人,忽就覺從身後的洞門之外火『穴』入口忽然有大蓬金光映下,隨即呼呼分火撥焰之聲打響,那火『穴』上方,顯然竟已是有人下來了。

  老祖一驚,忙對明娘,和已收功起身並以星虹神劍也對雲霞攻擊的司徒平急聲道:“明娘平兒,你們兩個繼續加緊破這雲霞,為師去洞門處看看,看看來人是敵或友。若是敵人,為師就先是阻擋其等一陣,給你們容出時間破這禁法,務必抓緊,此事關系至大。”

  話猶耳,其的身形卻已脫身出洞,往火『穴』入口迎去。至於那五方神劍,自然也被他收了回去。如今禁破即,沒了神劍單是明娘的寶幢及司徒平的星虹劍也足已繼續攻破禁法。

  於是,那明娘與司徒平對視一眼處,兩人便是齊施手段,加運玄功,寶幢精芒與神劍劍虹大展威能處,對前面雲霞急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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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爭詞鋒,虛委蛇,棋逢對手

  連山洞府之內,米明娘司徒平寶幢蓮座的護持下猶是連放飛劍精芒急攻不休,意圖速把擋正面的雲霞擊破,破了連山布下的大五行絕滅禁法。

  而綠袍,則就是返身出了洞府,至那火『穴』通道的入口處去攔擋立時就要下來的來人。

  且不說明娘司徒平酣戰正急,單只看那老祖回身至火『穴』入口處,身後五『色』劍虹徐徐盤轉輝映間,便沉容靜氣靜待來人。

  也並不用他等上多久,僅是片刻後,一幢金霞祥靄簇擁著十餘位羽衣星冠的男女群仙,便即從入口中降下,正與老祖迎頭撞上。

  “綠袍,又是你……”

  一聲驚怒交集的怒喝聲,已從對面那一個人口中喝出。不是別人,正是也算得上與老祖有過幾面之緣的峨眉長老醉道人,他正站那十餘人的左側位置,怒目看著綠袍。

  且不出意料的,這一次與醉道人同行至此的,也正是包括了峨眉派兩**妙一玄真,及三英二雲等各大弟子的十餘人。除其中還有一位佛門女尼玉清大師外,來人卻多都是月前剛剛對戰的那些人。

  而看著面前這些皆算舊識熟人的峨眉群敵,這綠袍,便就是早有所料的淡淡一笑,從容答道:“沒錯,正是老祖我,不過醉道人,那個又字卻該是老祖我來講才是,此地我是先至,你等後來,我倒應該反過來說上一句,峨眉,怎又是你們?你們這些一派掌教長老的諸多人等,不好生你那峨眉山琢磨些積修善功除魔衛道的大事,卻又跑到此間來攪合什麼?難道我百蠻山,就真個與你峨眉派八字犯沖,走到哪裡都要對上不成?”

  言罷!這老祖是唇邊一撇,便譏笑的看著峨眉眾仙。

  “老魔你……”醉道人被他說的滿臉漲紅,怒容滿面,戳指指定綠袍,便就要破口大罵。

  這卻不是醉道人養氣功夫如何不行,區區兩句話便可被激怒,卻只是因為他曾那竺氏三小手中吃了大虧,連肉身都險些毀去,故此對於百蠻山,心中卻實是恨得急了,因此一遭綠袍微諷,他便也再是沉不住氣了。

  不過此行他也並非一人此,那峨眉掌教妙一真人,可就正與其師兄玄真站那裡,見得醉道人有些失去平靜心,便旁把手一擺,攔住醉道人道了句:“醉師兄稍待,容師弟去與他分說一二。”

  聽得師弟如此一說,醉道人雖怒,卻也便忍住心火強持了平靜,畢竟妙一才是峨眉派的掌教真人,他要說話,醉道人又怎能不從,便也點點頭退了回去,一言不發看師弟與老魔交涉。

  而妙一喝退師兄後,自己則上前一步,肅面沉聲道:“綠袍,你適才之言也未免過於強詞奪理了吧?說我峨眉與你百蠻犯沖,走到哪裡都能遇到,但你自己怎不思量思量,為何你我會此間撞上?這月兒島火『穴』洞府本是我峨眉前輩祖師真人的遺蛻封存之地,你無端現身於此本派還未向你問罪,你反倒是倒打一耙,莫非,你以為我峨眉奈何你綠袍不得?”

  講到後兩句時,他的聲音是清徹震耳,回『蕩』滿場,卻是已經微運起了太清妙音之術,對綠袍加以震懾。且臉上,是沉靜如水凜凜肅然,看架勢只要一句不對,怕就會立時向老祖出手。

  不料,被這妙一真人如此凜然呵斥,那綠袍不但不怒,反倒是微微一笑把手一擺,便笑道:“慢來慢來,妙一,常言道理不辨不明,話不說不清,當著此間你峨眉多位同門弟子之面,強詞奪理,可卻就不太吻合你一教之尊的身份了。”

  “什麼,綠袍你倒說我強詞奪理?”妙一真人微異道。

  “正是。”綠袍理直氣壯的點頭確認。

  如此神情卻把個對面的妙一真人也都看得微微一怒,便微怒道:“那好,就請你說說,我卻如何強詞奪理了?”

  綠袍再笑,便義正言辭道:“妙一,你適才是不是親口講過,此間是你峨眉本派的前輩祖師遺蛻封存之地,我來此間要受得你峨眉派問罪?”

  “不好……”妙一真人心頭一震,已知道自己是哪處被對方抓住了痛腳,不過以他的身份,當著多位同門弟子還有一個玉清場的情形下,卻也不容矢口否認,便只得強持定臉上鎮定,回答道:“不錯,此言我確曾說過。”

  “那便是了。”見其入套,綠袍是步步緊『逼』道:“可此間分明是連山洞府,千載前一代旁門宗師連山大師的遺珍洞府,與你峨眉卻有什麼干係?何況,那連山大師早有遺偈遍傳三教,道是其所遺下封存的法寶藏珍各教各派都可來此試取,各憑有緣,我今日現身此間,也正是遵循前輩宗師遺偈所為,礙你峨眉何事?哪一點能惹得你峨眉派來喝問於我?嗯!你且講出個道理說來聽聽,場之人公論。”

  “這……”妙一真人一時間也都語塞,無言以答。雖他明知強詞奪理的不是自己而是對方,但有連山遺偈前,痛腳被人抓住,被老祖當面喝問之下,還真個不知該如何對答。

  正當其微感尷尬,急思設詞之時,忽然就聽得那老祖背後的連山洞府之內,轟隆隆一陣天搖地動聲響,驟然間無邊紅光烈焰狹帶著無量狂風『潮』湧而來,風火中夾有千萬飛刀火劍,宛如山崩海嘯一般充斥滿『穴』,洞壁都紛紛崩坍,全洞一齊搖撼,地面也似波濤起伏,彷彿就要地震陸沉光景。

  眾人大驚處,就見再有一幢百丈霞彩護住男女兩人那火光風『潮』中順勢飛來,離得十餘丈外,那女子便脆喝道:“師尊快走,禁止陣眼已被攻破,但卻引得島下地火上湧,溶漿毒煙馬上就至,咱們先退出這火『穴』再說。”

  這女子,自就是七寶金幢護持下的米明娘了。

  綠袍聽得明娘如此一喝,心中大喜間,便也毫不猶豫的飛身後退,退進那寶幢之內便和明娘往上便走。

  這一回,他們師徒三人七寶金幢的護持之下,也並沒有去衝撞那擋火『穴』入口之前的峨眉派眾人,而是仗著有五方神劍和寶幢精光開路,卻直接往頭頂破開這通道頂上石壁,往上衝去。

  總算神劍寶幢了得,威能大到不可思議,故那麼堅厚達數百丈的玉石洞頂,吃劍氣幢光一沖,就聽連串轟轟隆隆之聲,所到之處,洞石直似殘雪遇上大火,挨著便即消滅,現出一個井形大洞,一直向上開去,連熔石沸漿都見不到一點。不多一會,便將那數百丈的地底攻穿,衝出島上。

  而不說綠袍師徒三人動比電疾,轉眼間便已破開洞頂石壁直往上衝,再說那入口處的妙一真人等峨眉群仙,原本老祖師徒開始沖頂之初,他們也曾想出手攔阻。不過還等動手時,那妙一就已看到米明娘那熟悉的寶幢霞彩之後,卻還有一個身半透明,羽衣星冠,但神情頗顯惶急的古仙人隨之飛出,正處身於無量的烈火濃煙著連施禁決護持己身。

  看情形,那古仙人的處境卻頗顯危急,其半透明的身形,正隨著兩手法決的控使,再繼續的淡透下去。

  妙一真人見此,心中又是大驚,對那古仙人的形貌他卻極是熟悉,自己峨眉山太元洞府內,掛壁上正由自己率本門上下日夜供奉的幾張祖師遺像中,可不就正有眼前這古仙人的一張遺像。

  況且以他的身份及對峨眉的掌握,本派秘聞又有何不知?自然也知道三師祖連山大師的元神猶月兒島苦修以望元神成道之事。

  故此,一見形似元氣大傷,眼見就要解化的古仙人出現火海之中,妙一便立時急急揚手放出太清仙法,大片金光迎上處已將那古仙護住,並大禮參拜恭聲道:“徒孫妙一,這裡拜見連山師祖。”

  “罷了罷了!”

  那古仙,也就是連山被妙一真人施法護住後,惶急的神情便也去,抬眼看了看妙一及其身後大多都顯驚愕的眾人,便微微苦笑道:“妙一,你我祖孫初次見面,師祖便如此狼狽,讓你們見笑了,且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徒孫不敢,師祖為本門大興殫精竭慮,不惜自損道基放棄轉世,並此間火眼『穴』口閉困千年,為我等後輩弟子運籌神機,如此宏恩徒孫等只有無上感恩,無上敬仰之念,又豈敢有什麼見笑之心。師兄,這便是本門三師祖連山祖師,你快帶幾位同門與眾弟子過來拜見吧!”妙一真人的後一句,卻是對那玄真子所講。

  而玄真子也是身列峨眉長老之一,對與連山祖師之事自也有所耳聞,聽得師弟如此一說,他便也是立時率眾同門弟子齊齊上前,對著連山大禮參拜。

  當然,就他們峨眉祖孫參拜說話的同時,那被引動的溶漿地火也都是蔓延噴發過來,狂捲呼嘯如『潮』,不過這峨眉眾仙身上皆都有奇寶至珍護身,不用別人,僅是李英瓊的慧珠化為十八團朗慧明光懸於眾人頭頂,那地火溶漿短時間內便根本難以奈何他們,惹得連山轉目對李英瓊多看了兩眼。

  如此一番參拜見禮過後,那連山妙一玄真等峨眉眾仙的簇擁下,便也有紫青雙劍當先開路,破開頭頂石壁往上衝去。

  倒不是他們欲顯什麼神劍與綠袍師徒爭風,有火『穴』通道不走偏已強開石壁。卻只是因地火溶漿的上湧蔓延,此時這數百丈的地『穴』早已是塌陷得不成樣子,哪裡還有什麼火『穴』通道。

  於是,片刻之後,當峨眉群仙衝出月兒島上時,卻見得,那綠袍師徒三人,正七寶金幢的護持下懸空站地火之上,看著自己一方眾人。

  一見他師徒此,那連山怒容即可上臉,抬步上前一部,便怒視三人大喝道:“好業障,你們果然未走……”

  綠袍一笑,便再是從容答道:“事還未了,為何要走?”

  “事還未了?你……”連山大怒間便再要呵斥。

  忽遠方天際金光一閃,剎那後一道金虹攸現場中,便聽得有人清笑道:“哈哈,好熱鬧的場面,竟有如此多的道友齊聚於此,看來靜虛來的卻是不晚。”

  聲音回『蕩』天宇間,一位黃衣赤足,貌若金童的童顏仙人,卻已空中現身,不是別人,正是極樂真人李靜虛。

  而李靜虛一出,那綠袍老祖便是滿面含笑的向其點了點頭,卻沒有出言招呼。

  妙一真人則就是修眉微微一皺,神情中竟顯得有些不願見的極樂來此。

  不過,極樂真人到底是此界頂級大能之一,他一現身,不管願不願見又有哪個敢於無視?故違心之下,妙一真人便也只能舒展眉宇修眉,換上滿面微笑,與師兄玄真雙雙御遁迎上,便施禮恭聲道:“齊淑冥見過極樂真人老前輩,老前輩真是好雅興,怎今日卻有暇至這月兒島遊玩?”

  他是明知故問,意圖便是想堵住極樂真人的嘴。

  但極樂真人是什麼心智?又哪會被他這點把戲所矇蔽,也自一笑間,便也直言不諱道:“二位道友不須客氣,你我門派有別,便以道友稱之即可,當不得前輩之說。至於雅興靜虛卻無,今日所以至此,卻正是受了那邊的百蠻教祖傳柬相招,不得不來也!”

  妙一修眉再皺,知道既然對方做如此說,那這個馬虎眼顯然已是打不得了,『性』便做出一幅恍然之狀道:“哦!淑冥想起來了,李老前輩說的是月前您留給綠袍那封做為見證人所用的那封傳柬吧!難怪老前輩來的如此之巧,卻是為了此事。”

  “不錯,靜虛正是為此而來,妙一道友不會見罪吧!”李靜虛也再笑道。

  他可也是修煉千餘載的頂級真仙,心智是何等之穩?此時見妙一做戲,當即便也以做戲回之,總是但凡不須違諾背信,那便與對方虛與委蛇和氣一團又有何妨。

  四面對望間,兩位真人又皆是會心一笑,知道是棋逢對手。那妙一便再說道:“李老前輩,見證之事稍後再說,來來來,我且給老前輩您引見一位本門祖師,這位祖師論輩分卻比老前輩你還要高出一輩呢!”

  “哦?還有如此前輩此,那靜虛可是真要上前拜見了。”李靜虛動容處,目光便已經望向了那邊的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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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說憐憫,道造福,厚黑老祖

  “李老前輩,淑冥給您引見,這一位就是我教祖師之一,我師長眉真人的三師叔連山大師,他老人家的道號,想前輩您應也有所耳聞才是。”

  妙一真人側身素手,讓出身後的連山給極樂真人引見道。

  “連山大師?”李靜虛當即動容,忙肅容稽首向那身形半顯透明的連山深施一禮,肅聲道:“前輩真人英名威震三教,怎會無有不聞?晚輩李靜虛,現於雲南雄獅嶺辟府修行,這裡給連山前輩施禮了。”

  連山急忙擺手,也是稽首還禮含笑道:“不敢不敢,李道友不必客氣,前青城鼻祖李靜虛之名,當年我未曾解化之時便也都早有所聞,雖是無緣一會,但你我出道之時倒也差不得許久,算起來連山便是與李道友同輩論交也是理所應當,怎敢當道友前輩之稱,還是同輩論交的好,同輩論交的好。”

  他的言辭也是出奇的謙和,且神情間確也把李靜虛當成了同輩道。也難怪,要知道這李靜虛論起修行之齡,確也不較連山晚上多少,雖然他從前向與那長眉真人同道論交,從此點論要比連山低上一輩,可現如今的後生晚輩不知,那連山又怎能不知。眼前這李靜虛,自己當年未曾解化時,可就是已經用青城派鼻祖的身份行走於世間了。

  故此,當著這位前青城鼻祖當前,昔年的靜虛老祖當面,連山,卻也不敢真擺出前輩的架勢妄自尊大,別看其人曾與自己的師侄同輩論交。

  且不說連山心中急思量過李靜虛的來歷種種,慎重以待。再說這李靜虛,聽得連山如此謙詞自也是再客氣了幾句,繁言細禮也不詳說,待雙方皆都寒暄過罷!極樂真人便又是明知故問道:“連山大師,妙一道友,此間看你們與那百蠻綠袍皆都此,可是雙方又發生了什麼爭執,又對上了不成?”

  這兩句話,他顯然是走過場,道開場白,不過這過場卻又不走不行,開場白也必須如此。

  那連山妙一聽了他的話後,相互對視一眼,連山便就未曾接話,卻由妙一真人接口道:“李老前輩有所不知,若說我峨眉又與百蠻對上,此話倒也不確。今日淑冥率眾位同門弟子趕來這月兒島,卻只是因為接到了師祖連山大師的飛柬傳信,急急來此阻止一場浩劫的發生。

  可惜,淑冥來的還是晚了,待適才趕到之時,浩劫已是無可挽回,我師祖千餘年鎮壓地火之功,也毀了那綠袍師徒的手中,這冰海內的億萬生靈,恐怕就要大劫臨頭了。”

  說著話,齊淑冥又連連搖頭嘆息,面上一派悲憫之『色』。

  而李靜虛見其如此,心中便也是一動,隱隱已猜到了妙一的用意,但話說至此,又豈有不往下續之理?於是他便又再接口道:“將有大劫要臨此間,這話卻是從何說起。妙一道友,靜虛這裡不揣多問幾句,還請道友與貧道稍加解『惑』呀!”

  妙一真人等的就他這句話,此時聽得李靜虛追問,自然便也是正中下懷,仍舊做出一臉的悲憫道:“解『惑』不敢,但今日恰逢李老前輩也此間,便是老前輩不加追問,淑冥卻也要請李老前輩代我做主,為這冰海中的億萬生靈尋個公道……”

  “嗯!道友請講,靜虛聽著呢!”李靜虛明知自己已被套上,但還是立時答道。

  “此事說來也不煩瑣。”妙一真人點點頭接道:“想老前輩也應聽過,這月兒島火海,本是由一座前古火山演變凝成。千載前,我師祖連山大師偶然經過此間,入地『穴』開闢洞府時,發覺這島下地眼仍有地火未曾洩,終有日將會噴發。而萬多年鬱積地火壓於地心,一旦噴發熱氣上蒸,布散宇內沸流狂溢,通海之處多受波及。奇熱所被,瘟疫流行,草木枯焦,鳥獸絕跡,不知要有多少萬萬生靈葬送內。

  為此,師祖方才不惜自毀道基,先布下多重禁法鎮壓地火,後又解化遺蛻封坐地眼,並以元神之形留此千載,就是為了不令這場浩劫發生。

  原本,有了師祖千餘載的徐徐引洩,這場大禍卻終有日可望消弭。偏今日綠袍帶著兩名弟子前來師祖處攪鬧,並依仗佛道奇寶破了那地『穴』火眼上的多重禁制,令我師祖千年苦心毀於一夕,眼見地眼溶漿就要噴薄蔓延,三千里方圓化火海,不知有多少億萬生靈要無端遭劫,丟了『性』命,這等滔天惡孽,卻又要歸罪於綠袍師徒的頭上了。

  正好老前輩恰逢此間,此事還須請您做個公斷,那綠袍老魔,單只為一己私心就要遭下此等滔天惡孽,累計億萬生靈,這等行止,我們身為玄門正教卻豈能冷眼觀之,任其為之?李老前輩,請您說說,對這等惡『性』無邊之人,我等道門中人是否要出手降魔,挽救蒼生,為世間除此大害?”

  “哦?原來如此?”李靜虛神情肅,心中便就急速思量起來。

  他沒想到,這妙一的口舌竟是如此了得,分明是一樁雙方奪寶的常見故事,被其詞鋒一轉,竟演變成了一場救難作孽之爭。把事情起因直接放過不提,但事情惡果卻直接歸咎到了綠袍師徒的頭上。

  按其的說法,若稍後地火溶漿真個噴發散溢,這島外冰海內的億萬生靈卻確是難逃此劫,惡孽也果然滔天。身為道門前輩,自己如何能冷眼看之,袖手觀之?雖然事起的起因經過,自己心中也都推斷出七八分來,峨眉百蠻多半就是又因為奪寶而起了爭端。

  但身份就擺這裡,若是真直究根本不理其指,那自己的聲名卻定要大受損害,甚至影響到佛道兩教中的名望,後果頗是不利。

  無奈之下,李靜虛便也只得做出一臉不悅之『色』,彷如興師問罪般看向那半裡之外的百蠻綠袍,沉聲道:“綠袍,相信以你的修為法力,妙一道友適才之言你應已都聽耳裡了。你卻有何話說?可能回言辯之?若是能辨,我與峨眉諸位道友還可聽聽其中道理,若是不辨,那為這冰海中億萬生靈之劫,我可就要問你拿個道理了。”

  如是,情形須臾逆轉,本是被綠袍傳柬相邀而來的極樂真人,卻一下變成了妙一真人同一陣陣營的正道強援,若是那老祖一個回答不好,恐怕李靜虛,卻非要被妙一擠兌得親自出手對付於他不可。

  當然以妙一真人的心智,他也絕不會往死裡得罪李靜虛,事情如真是按照他的算計發展下去,等到真要動手時,他便多半會請李靜虛冷眼旁觀,自己則與眾同門弟子親自出手對付綠袍。

  畢竟,極樂真人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散仙道友,那麼大一尊道門真仙就站這裡,弄些狡猾令其不好『插』手峨眉與百蠻之爭倒是無傷大雅,可若是妙一敢拿李靜虛做打手用,那即便他一時如願,後患也都將無窮。

  便是峨眉派,也絕對不想惹得這麼一位頂級大能對自家終日惦記,那樣的後果,實是太可怕了。

  再說綠袍,他帶著兩大弟子遙遙懸站半裡之外,對這妙一與李靜虛的對答自然也都是聽得清楚,而當聽見得李靜虛對自己肅容喝問之時,老祖的心中對那妙一卻也是十分佩服。峨眉掌教,確也非一般的強敵應手可比,單是這份避重就輕的功夫,換了老祖自己,他就不敢確定這等尷尬的情形之下,自己卻能否如這妙一一般,把局面扭轉的如此之速。

  不過,佩服雖是佩服,但他早聽得那妙一之言時,心中便已是思量出了應對之法,正好你妙一不是避重就輕,不提奪寶之事嗎?那好,我便也將計就計,免去了與你再爭寶物歸屬之事。

  至於地火浩劫,記得原本那噴發出來的獨煙烈焰卻是由連山送往兩天交界之處,連同劫灰一齊化去。而現今自己身上有如此多的重寶奇珍隨身,難道施展起來還不及你區區連山元神?況且,對於應付地火的經驗,自己也不是頭一次了,又怎會被這點麻煩難住?

  想到這,綠袍微微一笑,便就迎著極樂妙一等人的目光從容答道:“極樂真人,你適才與那妙一之言我自然也都聽到,他說的倒也不錯,這地火浩劫確要將起,若是無有處置,確會傷及到億萬生靈。

  不過,今日我綠袍之所以帶著兩徒來到此間,並從連山大師手中強行引動地火,終極的目的,卻也正是因為老祖我憐憫蒼生,一心為億萬生靈解禍,懷著一顆造福世間之心專程而來。”

  “什麼?你是為了憐憫蒼生,造福世間之心而來?”聽得綠袍的大言不慚,那本是靜待陣中看著掌門師弟與極樂綠袍交涉的醉道人終是沒有忍住脾氣,大聲怒喝出來。

  且不是他,就連場的所有人,聽得老祖適才那兩句話後,也紛紛皆是神情各異,皆以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向老祖。

  甚至那李靜虛差點忍出住現出微笑,說綠袍會憐憫蒼生造福世間,這個笑話也屬實是太好笑了點。

  不過,他們皆都是神情各異,各有所思,而那綠袍,此刻卻已是要把不要臉進行到底了。你妙一不是厚黑嗎?那我綠袍比你還厚還黑,我就要造福世間憐憫蒼生,怎麼了?有誰規定過不行嗎?

  當下,這老祖便再是一臉肅然的點點頭,異常正式的對那醉道人肅聲道:“沒錯,醉道人,老祖我確就是壞著一顆憐憫之心而來,欲圖消除月兒島這場浩劫,挽救億萬生靈,你不詳細嗎?”

  “我……”醉道人看著綠袍那張似正義凜然的醜臉,險些就要吐了出來,剛要大聲指叱對方無恥,卻聽得一聲輕咳傳來,聲音不大卻令得他心神一震,接下來的話再也講不出來。

  轉目看去,卻見那輕咳的正是極樂真人,此時李靜虛他看著綠袍,卻又接口說道:“好,綠袍你既然做如此說,那貧道便也想看看,百蠻教祖卻要如何消弭浩劫,看看你如何憐憫蒼生?”

  “要看無妨。但極樂真人,你可還記得月前你與玉清來我百蠻山時,對我親口許下的公證允諾。”綠袍便也接口答道。

  “當然記得。”李靜虛點點頭,便問道:“你提此事做何?”

  “我要你信守諾言,現就履行當日對我的允諾,讓峨眉派眾人從月兒島退避開去,至少一日之內,我不想百里之內看到他們。況且我也信不過他們,萬一我出手消弭地火毒煙之時,他們旁抽空對我加以暗襲,那這個道理我又找誰去辯?所以極樂真人,現就看你這個公證人的信諾是否可信之時了。”綠袍沉聲說道。

  “這……”李靜虛神情稍顯猶豫,躊躇了一下便轉目看向妙一,低聲道:“妙一道友,你看此事……”

  妙一真人心中暗自叫苦,他當然知道李靜虛的躊躇之『色』是故意做出來的。但那個約定確也是玉清極樂代表峨眉應承下來,現兩人皆此間,便是妙一再是不甘,又豈能當面違約?

  無奈之下,妙一便也只能大落牙齒和血吞,點點頭道:“此事可以,淑冥自然會信守約定,怎會令李老前輩為難,我等這邊退出百里之外,一日之內不近此間,全了當日所定信約。”

  說這話,他再是大袖一拂,腳下金霞便就隱隱欲動,但臨行前,便又轉頭看向極樂,強笑道:“老前輩可要與妙一等一起?”

  心念電轉,李靜虛當即點頭,便笑道:“那是自然,靜虛也想多與道友及連山前輩盤恆一二,便即一併去吧!至於這綠袍若是不能消弭此禍,一日後我再親自找他,讓他給我等一個交待。”

  說著話,他也是上了妙一等人的金霞之上,金光一閃,須臾便遠去數里,片刻後已無蹤跡。

  李靜虛之所以答應與妙一等同去,自然也不是為了監視峨眉群仙,卻只是為了要給妙一等一個臉面,消弭一下彼此間的裂痕。畢竟,他與妙一說起來才該是正式的玄門一脈,綠袍可是魔教中人。

  而眼見李靜虛和峨眉群仙皆去,綠袍轉目回來,便就向兩大弟子吩咐了幾句,隨即師徒三人各據一方,便空中成三角形把那眼見已越來越盛的下面火海圍了起來。

  片刻後,轟隆隆連聲霹靂震響處,下方火海內一股烈火濃煙已激『射』上來,晃眼升高數百丈,直似一根衝天火柱矗立島上,比起初來所見,猛惡十倍。地底異聲大作,宛如百萬天鼓驚霆發自地中,全島一齊搖撼。當地形勢險惡,本就霧暗雲愁,駭浪如山,再受烈火濃煙熱力鼓『蕩』,越發驚濤群飛,海嘯大作。那一座月兒島,彷彿一葉孤舟飄行於茫茫大海,突遇颶風,浮沉起伏於萬丈洪濤之中,眼看就被海中惡浪捲去光景。

  而就這等猛烈的毒煙火柱之上,卻有一個全身赤『裸』的紅人,正隨著火柱噴發盤旋飛舞,須臾間至得空中,長聲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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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火精出,窺奇寶,怒聞投拜

  月兒島火海之中,烈焰狂捲,毒煙肆虐,全島皆是聲如轟雷,洪洪發發,震『蕩』搖撼,大有震塌之勢。哈18&而空中,一根奇粗奇厚,如同擎天紅峰一般的衝天火柱,下矗立火海地眼之中,上直頂往霄漢,通體赤紅光映全島,便就直往當空延伸『射』去。

  這時正值斜陽銜山,余霞散綺,晴雲片片,簇擁天心,吃這衝天火柱往上一沖,首當其鋒,立似殘雪投火,一見即消。正中心雲層,先被衝破一個大洞,以外環雲立即滾滾翻花,往四外散『蕩』開去。晃眼工夫,雲洞越大,四外驚雲也由厚而薄,由聚而散,化作殘絲剩縷,消滅淨,天『色』立被映成紫血顏『色』。煞氣瀰漫,聲勢驚人,端的亙古罕見!

  而就這等亙古罕見的絕世奇觀之中,是引人矚目的,反倒不是那根衝天火柱與天中奇景,則卻是一聲如惡龍厲『吟』,飛虎惡嘯的凶厲長嘯。

  這嘯聲,從突起至今已是足足有半刻鐘之久,但聲音還不見歇止,甚至其中所含的凶戾之意反倒重,隱隱的,除了那嘯聲所含的凶戾外,還覺有一股極抑抒發的鬱結之氣隨聲而出。

  直到一刻鐘後,厲嘯聲終逐漸歇止,徐徐停歇下來,這才見得,發出如此歷嘯的,卻是一個正盤旋飛舞於那衝天火柱之側,滿身赤紅卻無片縷的猿形紅人,他,卻正是隨著那時才突然噴發的衝天火柱從火海中激飛而出的。

  這猿形紅人以一聲凶厲長嘯抒發了數百年的積鬱之後,盤旋空中圓睜一雙瞳孔精芒直電『射』出十餘丈外的火眼金睛,便就向四下看去。

  這一看,他便發現自己下方數百丈空中,衝天火柱的周圍,卻有兩男一女形貌各異的三個人,那裡正手掐決印,各『操』控三件齊泛閃霞彩瑞氣,光『色』不一的法寶成三教形放出寶光,火柱之外連成一個奇大光罩,直向那月兒島籠罩而去。

  當然,因為月兒島當中正有一根擎天柱地般的奇粗火柱矗立那裡,故此那寶光霞彩籠罩而下時,一遇到當中火柱便就弧形繞開,便宛如一口奇大無邊的五彩巨鐘,鐘頂中心卻空出一個窟窿,容許一股烈火巨柱由頂透出,直『射』天心。

  而火柱根部的四外,那足有百里方圓的洶湧火海,卻被彩鐘罩住,四方噴濺而出的千萬股溶漿都被擋了其中,不得濺『射』入海。那彩鐘,便罩茫茫黑海萬丈洪濤之上,直達海底,當空看去,是亙古未聞之奇事。

  見得如此,紅人大異,直不知那三人是何等來路,竟能『操』控如此的奇珍異寶,威能竟可抑制這地火噴發,寶光竟可擴展籠罩百里,當下眼中是精芒電『射』,透過滿天的烈火濃煙向那三人詳端看去。

  就見得,下方正東方向,是一個身著綠袍,白髮軒昂的中年男子懸站一片紫青焰光之上,手掐劍訣,遙放出五口百丈劍虹,泛發出千百丈的五『色』劍光聯合一起,作成一個數十里方圓的半弧形光幕,由存身之處齊向月兒島半圓擴展過去。

  西北方向,則就是一個黑衣醜面,怪相奇姿的道裝女子,也同樣懸空中遙施寶訣,控使著一座莊嚴偉麗,七層七『色』的奇麗寶幢放出千百丈七『色』精芒,同樣半圓展擴向月兒島。

  還有西南方向的一位丰神少年,手放那圭形法寶五『色』精光也不前面兩人之下,這三個人成三才品立把月兒島包圍其中,下方那麼猛惡無邊的地火噴發,卻被他三人施展法寶擋住,不得釀成災劫。

  而對於那地火是否會釀成災劫,紅人並不關心,不過當其目光看到那少年所施展能放出五『色』精光的墨綠『色』寶圭時,他這心中可就是立時大動,一雙火眼眨也不眨,便直直盯著那寶圭蠢蠢欲動。

  此寶竟這少年之手,若是能將其得到,借助寶圭之力便能把本身真火化煉精純,大小分合由心運用,可以細如毫芒,也可卷如狂濤,不致再向從前一般,一旦出手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不但威能難以控制由心,對敵時難展威力,且還極易波及無辜,造那無心之孽,累得心魔縷縷頻生,對將來成就有極大影響。

  重要的,有那寶圭約束真火,便可將本身真火練成丹元,早成正果。來日抵擋千二重劫時便可平添五成助力,再不必如此前般總是惶惶惦記那百年後的重劫該如何捱度。

  想到這,紅人心中熱,恨不能立時便飛身上前,從那少年手中奪過寶圭,早日回那東極大荒舊居洞府中閉關祭煉,早把本體真火練成丹元。

  不過,想是如此想法,可真要行動時,他卻也不敢就這麼直接上前去搶。無他,只因這紅人也與此界許多修士一樣,舊日裡修行時也深受那佛道正教所宣揚的那一套善功惡孽的理論所影響,對於那惡孽天報之說也都深信不疑。

  他雖對下方地火是否會釀成災劫並不關心,但前提是這災劫與他無關。否則,此刻眼見得那下方三人正聯手施展法寶控制地火噴發,這等緊要關頭若是因自己上前攪鬧而令得那三人控制地火失敗,傷及冰海中的億萬生靈,那這等無邊的惡孽,紅人自量卻也萬萬承受不起。

  故此,這等的要緊關頭,他心中雖癢,但還是強行按捺住焦躁,靜上空觀其等施為,欲等到那三人徹底消弭了這場災劫之後,方才再設法去謀取那少年手中的寶圭。

  而紅人不去攪鬧,這月兒島上空除了那控制地火的三人外,便再就沒有別的修士了。

  於是,那三人又連續大展神通縷縷施為之下,忽然那奇大無邊的泛彩彩鐘,便轟隆一聲把下方火海從海底以寶氣兜起,連同內中奇巨火柱一併連根拔起,朝空直上,便往高空之上送去。

  當然那三個控寶之人,也是指揮著法寶一併上飛,飛越紅人時,三個人還皆都把目光向他看了幾眼,那綠袍的偉岸男子,是對紅人含笑點了點頭。

  紅人詫異,回思過往對這綠袍男子並不相識,對其形貌也是從未聽過,但他為何似乎對自己頗為友善,這卻是什麼道理?於是,他也是把身化成一道紅光,緊隨三人之後便往高空飛去,一來是想看看對方消弭那火柱地火的神通手段,二來,也是為了那少年手中的寶圭而來。

  便這般兩刻鐘後,終於,再是上飛了萬丈,頭頂百丈處已見得有千萬根又猛又烈,宛如狂濤怒卷的的罡煞風柱時,那三人終是不再上飛,齊齊運使寶光往上一送。

  頓時間,那被寶光霞彩托起裹定的火柱毒焰,便徐徐被送生了億萬風柱之中,剎那間宛如狂濤山立,雪崩怒卷,那億萬風柱便如受了什麼刺激般,狂號怒吼便直向火柱毒焰狂捲而去,片刻間便把那火柱毒焰全都卷散吹熄。兩間罡風之威,卻也絕不是那區區一些毒焰火柱可以抵擋的。

  而見得火柱毒焰已都消弭,那三人返歸直降,便就往下方落去。且那看似為首的綠袍男子,是遙遙向不遠處的紅人伸手相招,示意他跟隨過去。

  紅人異,但自己有求所,便也就順勢跟了過去,一行人便又落回到月兒島原址上空。且此時月兒島已是陸沉,海水倒灌,此前那烈焰熊熊百里的奇景,便再也見其不得了。

  但對於月兒島陸沉之事,眼下這空中四人自是沒人前去關注,那紅人心中略加思量,便就直接飛身過去,停那三人身前百丈外,微微點頭為禮,便含笑招呼道:“三位道友請了,下大荒火無害,這裡給三位道友見禮,再請教三位道友尊名大號。”

  他先是自報名號,便想是探究對面三人的來歷。

  而那三人聽得紅人,也就是火無害之言後,那綠袍男子便就微微一笑,也是點點頭回話道:“火道友也都請了,貧道百蠻綠袍,這裡也都見過火道友了,我身邊這兩人乃是綠袍的兩名弟子,米明娘和司徒平,他們修道日短,聲名想火道友以往也是未曾聽過。”

  “百蠻綠袍?”

  火無害心中一驚,火眼『射』出懷疑之『色』,直看著老祖急做思量。他是綠袍?那個百蠻山的魔教教祖?怎形貌不但不對,且行事也都與那傳說中的老魔大相逕庭?若真是綠袍老魔,他會出手救災?著實難以信。

  不過,看其身上的那件綠『色』長袍,倒是與傳說中的老魔打扮一致。或許這老魔出手救災,也是因別有緣故?想到這,他便又是臉現笑容點頭道:“原來是百蠻教祖當前,火無害真是失敬了。恕火某冒昧多問一句,傳說中教祖你多南疆一代行走,卻少有往至中原,別說這極北荒蕪之地了。偏今日教祖忽然現身這月兒島,並出手消弭了地火之劫,行止與傳說中大相逕庭,卻是所為何故?不知可否賜教火某?”

  綠袍再笑,點點頭道:“當然可以,當著火道友之面,綠袍便直言相告了,今日綠袍所以至此,卻正是專程為火道友而來,目的便是欲此間尋得道友,有事相商。”

  “什麼,專程為我而來?”火無害雙瞳一縮,本體真火立時提運,臉上的笑容也都去,便沉聲回問道:“不知教祖尋我何故,又有何事相商呢?”

  “事卻不大,綠袍來尋道友,卻只是想與道友商議,讓你拜我之門下,成為我百蠻十四弟子,便是如此。”綠袍微微笑著,便溫和講出了這一句話。

  “什麼?你要我拜你門下,做百蠻十四弟子?”火無害大怒,眼放棱光便直直怒視綠袍,手中已是紅光忽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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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剖算計,道利害,點醒火精

  “什麼?你要我拜你門下,做你百蠻十四弟子?”火無害滿面怒容的直視綠袍,高聲喝道,手中已見紅光泛閃,顯見已是準備出手。

  不過,對其如此的暴怒惡形,與他當面的綠袍,卻是恍若不覺,聽得喝問後,便又是微微含笑點了點頭,從容道:“不錯,就是如此,今日我之所以來這月兒島,所為之目的就是火無害你,要你收入我門下。”

  聽得對方又是複述前言,火無害不由得是暴怒,他本就是人與大荒異獸交合而生,生能噴火,天『性』暴,後又月兒島下被連山苦困二百多年,雖說苦頭吃,但也是得了連山藏洞府中的那部乾離神經,修煉後吸收了一身的太陽真火練成本體真火,可說是神通大進間,把其天『性』中的橫暴再添幾分。

  故此,若是其平日裡沒受招惹之時,言談舉止倒也是適度有理,可若是有人惹得其暴怒,那其天『性』中的那份橫暴,一旦勃發卻也是不可收拾。

  偏眼下,綠袍三番兩次的收徒之言,卻正就是把這天生火精惹得暴怒非常,那一雙火眼金睛『射』出的精芒是紅通如火,怒視老祖便歷喝道:“綠袍,你簡直辱我太甚,火無害縱橫此界千餘年來,還沒碰上哪個敢如此欺我,火某今日卻絕不與你甘休。”

  說著話,他雙手向前一揚,烈焰大盛間,已有無數奇亮如電的光針欲要飛出,要向老祖攻擊。

  但就這電光石火間,忽就再聽得對面那老祖一聲大喝道:“且慢。”

  火無害收住光針,便就怒喝道:“怎麼?綠袍你怕了?你既敢如此欺辱於我,又何必言說且慢?且手中上分個高下,看你這百蠻老魔有何神通,竟敢大言道說收我。”

  “怕字當然說不上。”綠袍擺擺手笑道:“叫你且慢,卻只是老祖我還有話沒有同你講完,故才讓你暫先住手,若是待我講完後你仍有意對戰,本老祖也定當奉陪便是。”

  “那好,你講,我倒要聽聽你還有何言可說。”火無害稍加思量,便也同意讓對方繼續說話。倒不是他如何願意與對方虛詞交鋒,卻只是思及到那少年手中的離合五雲圭,方才暫時容其多說。

  而綠袍見其果然也被自己喝住,對其的心思便也是加洞燭三分,知道對方如此暴怒之下猶可容許自己講話,根源無疑便是那司徒平手中的離合五雲圭。只要此寶猶百蠻,也就不怕這火無害不上鉤來。

  當下,老祖言談中便多了幾分從容,再笑道:“火無害,你說我欺辱於我?可老祖我卻覺得待你已是頗善,又何時欺辱於你了?你卻講出個道理來聽聽。”

  “綠袍,你還敢說沒有欺辱於我?”火無害大喝道:“不說別事,單就說你大言欲收我為徒,我倒是要問上你一句,綠袍,你有多大神通,多高法力,竟敢狂言來說收我?論修煉,火某自當年從大荒山得到火經道書,修煉道成至今已近千年,單是論成道日久,就遠比你早上四五百年。

  再論神通,我秉承先天火精而生,後又煉成一身的太陽真火,威能還遠三眜真火之上,一旦放出足可熾焚萬物,綠袍你卻有什麼本領,敢來與我相較?別拿你那些仗以揚名的什麼毒障蟲蠱等二流伎倆來講話,即便是你那威能大的什麼玄牝珠或第二元神,若是敢當火某面前獻寶,就別怪我立用太陽真火把其等煉化,教你數百年苦功毀一夕。

  如此,修煉神通你都比不上我,又怎敢來說收我為徒?這般一比,你不是欺辱於我又是何為?嗯?”

  說著說著,火無害是滿面傲『色』,裝及不屑。卻也難怪,正如他剛剛講過的一樣,他的一身太陽真火,不但是威能可焚萬物,對百蠻山那原有的神通,也就是原來綠袍那一身的百毒邪功,有著專一克制之效。

  如原綠袍的毒煙毒瘴,若是遇上太陽真火怕立時便會被熾燃殆,片縷無存。而如原綠袍的百毒金蠶蠱,若遇上火無害的太陽神針是萬無幸理,後果只會比當年遇上李靜虛的乾坤針糟糕。

  畢竟乾坤針雖然厲害,也只能把金蠶蠱刺穿滅殺,不令發威。可若是太陽神針一出,那金蠶蠱遇上時不但會被刺穿,連蟲屍都不會留下,全都會滅成灰。

  故此,火無害的這一番譏諷,也確是真有其的道理。換了七年前那原本的綠袍真與這火精對上,怕真個就要落得灰頭土臉,大敗而逃。

  可那是七年前的綠袍可能致此,而眼前的這位老祖,卻與那七年前的綠袍截然不同,對上火無害時,局面當然也就不大一樣了。

  於是,這老祖聽得火無害傲氣畢『露』的講出如許一席話後,便卻是搖了搖頭,笑道:“火無害,你這番話聽上去似乎有理,但細思量卻是漏洞。先說其一,修煉早晚。火無害,你剛剛還自承說過,修煉至今已近千年,那麼難道你不知道我等修士間的一個定理,便是修煉早晚無用,道法神通為尊嗎?別說你只比老祖早修煉了四五百年,便早上千年萬年,但只要老祖我神通道法比你要高,那麼要收你為徒,便是毫無疑問的一件事情。

  而說到道法神通,這便又與你所講的其二聯繫上了,的確,你那一身的太陽真火太陽神針等神通道法確也玄妙,算上是一種不弱的神通,若對上普通的散仙修士,怕有大半都不會是你的對手。且也就是因為你有如此神通,老祖我才會覺得你堪可造就,才要收你為徒。

  不過,你那太陽真火用來對付別有猶可,想用來對付老祖我,恐怕還差了些火候。現下我也不與你口舌相辨,你那太陽真火能否對付得了我,等下我會親自出手與你驗證。而現老祖我要講的,卻是動手之前,把收你為徒的道理,和你入百蠻的好處同你講明,然後再行出手令你心服,你覺如何?”

  言罷!這老祖便又微笑看著對方,一派的胸有成足。

  而綠袍如此的言辭姿態,確也令得那火無害心頭一揣,莫名的卻再沒有了適才講話的傲氣和把握,但他到底也是高傲之人,心中雖稍不定,但口中卻不肯示弱,回望老祖處,便就冷喝道:“如何?我卻覺得你大言不慚。還說什麼道理好處?那好,你且說說你口中究竟有什麼道理,對我又有什麼好處?火某倒要聽聽你有何厥詞。”

  不期然間,受綠袍的姿態所感,火無害心中那本是狂怒而起的橫暴,此時十亭中已都去了九亭,口中雖不示弱,但心中已是大受影響,故此才會如此耐『性』的和老祖對答。

  對他的這番變化,那對面的綠袍不敢說是洞如觀火,卻也是看出了幾分,因此這老祖便趁勢再加把火,神情一肅,便就正『色』道:“先說道理,火無害,你可知如今日老祖我若不來此間收你,那你日後將會落何處境嗎?”

  “落何處境?”火無害倒也配合,冷聲便就回問道。

  “你會繼被連山算計囚困了二百餘載後,又再依他的算計,被其太徒孫,也就是一個修煉不足十年的峨眉二代弟子,一個女娃娃收為弟子,以千年散仙的身份,為這女娃,為峨眉效力。”綠袍徐徐說道。

  “不可能。”火無害又是一怒,大聲喝道:“綠袍,你竟敢越說越是無德,竟以如此謊話又來欺我,我火無害怎麼會投到峨眉門下,又怎麼會拜一個女娃為師,這分明是你信口胡材,荒謬之極。”

  “怎不可能?”綠袍立時接口道:“火無害,此事你雖不信,但確是事實。內中緣由我今日就說與你聽。你可知道你雖是人獸雜生,但出生時卻是秉持了先天丙火之精,論資質,確堪稱天賦異稟,頂級佳才,若是能得諸修煉順遂,來日之成就定當不可限量,極有可能成為一代丙火天仙,飛昇紫府仙闕。

  但就因為你資質如此之佳,便早你當年剛剛修煉有成,此界微播聲名時,那峨眉派的幾位祖師便看中了你的資質,詳加推算設下許多算計,故意用一部乾離神經把你引到月兒島中,困禁磨練二百餘載,便是意圖把你的火『性』磨,令你心中種下對峨眉的敬畏之心,然後再由一個峨眉二代小輩女娃入得此間取寶,並有意與你結下仇怨。

  如是,寶圭仇怨兩因相加,不怕你出困之後不去尋那女娃。到時候那女娃再按連山的佈置用離合五雲圭把你擒住,加之其眾同門多敲邊鼓,到時候你自然便會認敗服輸,拜入那女娃們下,為峨眉大興出力,這便是連山早數百年便針對於你設下的佈置。

  則,既然那洞府中的大五行絕滅禁制可困你二百多年,那麼那部乾離神經若不想讓你得到,你以為還會很困難嗎?之所以讓你得到神經,便就是想讓你這被困期間,把神經練成修煉出一身太陽真火,來日好為峨眉出力。”

  “這……不可能。”

  再講這四字時,火無害的聲音已是沒有了此前的堅定,反帶了些許憂鬱,不過他仍舊是不甘心的掙扎道:“就算真有此事,可連我自己都沒察覺,綠袍你又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說話間,顯然他對這些事已是開始有些相信了。畢竟回思過往,再與老祖之言對照,火無害又不是傻子,怎會不生懷疑?

  而綠袍聽得他這麼問候,便再一笑道:“我怎不知?我百蠻與峨眉向都是兩難並立,彼此敵對,對他們所欲成就之事,老祖我自然要多加探聽,設法破壞,這一點卻是無需諱言。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那連山與峨眉派對你頗多算計,真要成功結果對你有些難堪,可你若是真拜入峨眉女娃之下,所得的好處卻也是極大,起碼,有了玄門正宗的功法傳授,頭頂又有那麼多位師叔師伯師祖等人的指點,火無害你卻真個是天仙有望呢!哈哈!”

  言罷他直是一通的開懷大笑。

  可聽火無害耳力,綠袍的這通大笑簡直就是譏諷,是諷刺,雖然他也知道對方是有意激自己,可是一想到那連山峨眉竟如此算計自己,把自己當做一個扯線木偶那麼玩耍,他這心中,便是有一股難抑的暴怒直衝心頭。

  火眼是怒放紅光間,他是暴喝一聲道:“即便如此,那峨眉確是苦心設套算計於我,可綠袍你呢!你今日來到此間,難道就不是算計於我嗎?”

  “我也是算計於你。”綠袍臉『色』一正,便沉聲道:“對這一點,老祖我絕不否認。不過相比峨眉,我對火無害你的算計卻是全擺了明處。我知道你雖修煉成了一身太陽真火,但真火卻難以運用合心結化真元,需要一件紫府奇珍煉合『操』控。且據那乾離神經所說,這奇珍便是我弟子手中的離合烏雲圭對吧!”

  “不錯,你說的全對,那又如何?”火無害坦認說道。

  事已至此,對這老祖的事事全知他已是有些麻木,再不想和對方耍弄什麼心機,便把話都擺到檯面上來講。

  而綠袍點點頭,便又道:“既然你不謊說,那此事便就好辦。那離合寶圭眼下已被我賜予七徒平兒,自然不能收回與你。但只要火無害你肯拜我門下,我這裡卻別有一件對你合用的奇珍可以賜你,此寶與你玄功神通相合,也是一件控火至寶,可放出南明離火,想若你能把它祭煉相合,功效卻勝離合五雲圭。此寶現今就這裡,不妨先借與你看看可都合用。”

  說著話他把手一揚,一個玉環便已飛起空中,化為一個大半圓的玉圈,出手便暴長畝許方圓,比電還急,飛舞而出,有六條靈蛇當空飛舞,蛇口齊『射』五『色』靈焰,其直如電,焰光輝映。

  這玉圈只稍稍發威片刻,隨即便收斂威能,化為一個月牙形的玉環向火無害手中徐徐落去,火無害雖不欲接,但又耐不住剛剛冷眼一觀的心癢,終是抬手接住,低頭看去,就見,月牙形的玉環上面蟠著六條靈蛇,俱都是寶氣氤氳,精芒外映,一望便知是一件難得的紫府異寶。

  且因為適才所見此寶可放出南明離火,對自己之用也確是勝寶圭,火無害差點就忍不住直把此寶收起,就此轉身離去。

  不過,他到底也是一個修煉了近千年的散仙,若是雙方沒有接口對談之時,那趁著對方不備無論是明搶暗襲奪取對方法寶倒還說得過去。可眼下彼此已是對言接口,那麼再要立時掠寶脫逃,未免也就太過無恥,傳揚出去定要辱及聲名。

  無奈之下,他便也只得不甘的把法寶拋了回去,眼巴巴看著那綠袍收歸寶囊。

  而後,那綠袍又是一笑,便就含笑問道:“如何,此寶對你可還合用吧?老祖我做事向來習慣以直言當面,只要你肯拜師,騰蛇環便是我賜你的第一件法寶。當然,只要你肯一心維護師門,為我百蠻出力,日後類如此物自也再有。且我也知道,你雖『性』烈,卻不是那口不應心的無恥小人,言必行行必信,只要拜師,老祖我不擔心你會再判師門,別起異心。現今我言也都講明,就待你如何決斷了。”

  “我……”火無害是躊躇,直不知此事該要如何決斷。欲要拒絕,卻知道如離合寶圭騰蛇寶環這等紫府奇珍確是難找,以往自己修煉了近千年,可不也是一件沒有尋到嗎?

  可真要拜師?他這臉面卻是拉不下來,雖然比之連山峨眉,對於這明言要算計自己的綠袍他並無什麼惡感。但想及自己比對方是早修煉了數百年,那麼這個拜師的決定他卻無論如何也難已定下,不能甘心。

  終於,躊躇再三之後,火無害終是想出了一個辦法,便就冷聲道:“綠袍,單是一番紅口白牙之言就想我來拜師,此事也絕無可能,即便加上騰蛇環也都無用。但你那騰蛇環對我確也是十分重要,故此,我這裡卻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今日之事……”

  “嗯!可是鬥法賭勝?”綠袍一笑道。他早知終免不了那麼一遭,不過鬥法前的一番對答,卻也是這老祖早都設想妥當之舉,極是必要,否則若不把道理都剖析明白,日後萬一那峨眉再暗中對火無害加以引誘,豈不是無端百蠻山安了一個釘子。

  當下那火無害便也點點頭,確認道:“不錯,正是你我鬥法,若是你勝,火某便當即拜你為師,投你百蠻門下。但若是你敗,拜師之言自也休提,且騰蛇環還得與我做為綵頭,如何,你可敢應?”

  “便是如此了。”綠袍毫不猶豫的點頭應承,而後雙方對視,便齊齊準備出手鬥法。

  就見那火無害把身一晃,一道紅影狹帶周圍烈焰直起空中,一聲大喝道:“綠袍,接我神針。”奇亮奪目間,大蓬大蓬的奇亮光針便連從紅影中發出,為數億萬,精芒電『射』,帶著轟轟雷電之聲便向綠袍攢『射』過來,威勢猛烈異常。

  不過,紅影光針來勢隨快,綠袍反應卻也半點不慢,幾乎是同時,一根似鐵非鐵長約三寸,上繪符篆的長針,便就隨其揚手發出,至空中化為五六尺長一道兩頭尖、似梭非梭的玄『色』寶光,並不向前直『射』,卻懸空中凌空急旋,放出大片玄『色』精芒,剎那蔓延千百丈直把電『射』過來的億萬太陽神針都延擴內。

  而這玄光一起,那億萬根太陽神針便頓如受了磁極相吸般,再不受火無害控制,稍稍一頓,便就百川匯海般聚成一股尺許光筒直向那中心的玄『色』寶光投去,令得那化為紅影的火無害頓時大驚失『色』。

  沒辦法,盤犖七寶之一的玄英針首次展『露』威能,那太陽神針威能雖大,但畢竟也都是一件陣形法寶,乃是火無害採集太陽真火中所含精金祭煉而成,受了玄英針磁力相吸,它如何還能發揮威力。

  這還是老祖手下留情,沒有把玄英針的威能情展『露』,否則,真要全力施放那寶針的玄『色』精芒,火無害的太陽神針卻非得化凡鐵,寶毀人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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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收火精,返百蠻,十四終定

  月兒島原址上空,畝許玄『色』精芒如一碩大圓盤橫溢空中,由圓盤中心的一道丈許深玄『色』圓暈中,為原點向四外『蕩』起圈圈漣漪,波伏不息。

  那圈圈漣漪中,有一股粗癒合抱,奇亮點點的渾圓金筒直直的向著那深玄圓暈投去,那正是千年火精火無害所放出的獨門法寶太陽神針。

  此時這原本是蓬散到四面八方,齊齊攢『射』的億萬金針,現今卻已被那綠袍放出的玄英針磁力所吸,匯成一個圓筒向其投去。自然,火無害這件獨門神針,也就再無法發揮威力,反倒有被奪之危,情形頗是不妙。

  情形如此不妙,獨門神針被破,那針主火無害大驚失『色』處,一時間卻也再想不出再施展何種手段克敵,神情竟顯得有些愣仲。

  說實話,原本這場賭約對戰動手之前,他便已經被那綠袍以言辭法寶動搖其的三分心志,抗拒之心本就不再那麼強烈。

  而動手之後,雖一出手便也是傾全力,直把自己拿僅有的一件,也是威能大的太陽神針放了出去,但說到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神針可以建功,畢竟他也都明白,那老祖既然為了收服自己下了那麼大的心思,連數百年前那玄門大能連山所設下的佈置都探聽的清清楚楚,那麼獨獨面對自己時,對方又怎麼可能會失算?自己又怎麼可能擊敗對方?

  那老祖適才的一番點醒剖析,已都他心中建立起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老祖面前,火無害已再沒有了那等身份對等的自信之心了。

  甚至可以說早動手之前,他便是已經存了七分投拜百蠻的心思,之所以仍堅持要與老祖對戰,也只不過是除了有些放不下千年散仙的面子之外,還意圖以太陽神針展『露』一下自己手段,令拜師之後讓那老祖對自己重視幾分,免得讓人家以為千年火仙名實難符,以後再看輕了自己。

  可沒想到,便是這一點小小的心思,那老祖面前,火無害卻還是都落空,沒想到自己身上那威能大的一件法寶太陽神針,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出手便是被破,半點也無用處,這一來,令火無害當即便陷入了兩難之境,進退不是。

  而把話說回來,火無害神針被克陷入兩難,但與其對戰的綠袍老祖,此刻可正是得心應手的很,玄英針初次顯威就克制住了火精的太陽金針,驗證了盤犖道書上所書威能,這老祖心中也都歡喜的很。

  而且,用玄英針克制住太陽神針後,抬目看時,綠袍也都發現,那火精的臉上竟顯『露』出了遲疑躊躇之『色』,似乎並沒有太強烈的繼續出手的意思。心中一動,老祖便立時劍訣一掐,直視對方清聲喝道:“火無害,你可還有什麼手段施展嗎?若是沒有,可就論到老祖我來拿你了。”

  說著話,身後又是五『色』霞彩輝映四起,五方神劍化虹盤旋,劍氣沖霄間,便就蠢蠢欲動。

  而那火無害猛被老祖這一聲清喝喝醒,抬目看時,心中也是一動,他卻是看到了那老祖身後的五方神劍,思及這五口神劍適才消弭天災時的威能,便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這五劍發威的。

  神情微微一變,又暗自嘆了口氣,這火無害把手一擺,便就無力道:“且住,不須老祖您再多動手,火無害服輸就是,我願意投身百蠻山中,拜入老祖您門下為徒便是。”

  說這話,這火精兩手一垂,便就束手罷戰,認敗服輸。

  見其如此,綠袍不由大喜,欣然頜首稱佳處,再一揚手,空中那玄英針精芒便即收斂,吸附的太陽神針也都放散於空中,被火無害招手收了回去。

  而後,他再抬手止住那就要履諾拜倒當即拜師的火無害,便笑道:“拜師不急,火無害你也是修煉千年的散仙,雖說將要入我百蠻,卻也不能就此間隨便入門,且等回到百蠻山後,令得你眾位同門場觀禮再正式拜師吧!”

  “謝老祖看中,火無害無不從命。”火無害立時應道。

  “嗯!你此間還有什麼事嗎?若是沒有,現就隨我回返百蠻吧!”綠袍再問了一句。

  火無害再搖搖頭,道是無有,於是那老祖招呼一聲,一行四人御起遁光,便就直向中土飛去。

  而飛出不到百里,那前方,卻就見得有一道金光化虹迎來,綠袍運起慧目看去,就見那金光之中,簇擁著一個貌似金童的孩童道者,可不正是那極樂真人李靜虛還有誰來?

  老祖自然止遁,待那真人遁光前散去金光,現出身來,他便頜首含笑道:“原來極樂真人卻還沒走,可是不放心綠袍是否會履諾滅災嗎?若是如此真人請管放心,那月兒島噴發的地火,已經被我送往了兩間天界加以消弭,再不能傷及冰海億萬生靈了。”

  “還用你說?”

  聽得其言,那李靜虛卻是微微嗔笑,看了綠袍一言便又道:“一個時辰前那沖霄直起的火柱霞彩輝映百里,寶氣霞光千里之外都可見得,難道我還不知地火已被你送往了兩間天界?我留此,卻只是想要攔住你看看,到底是何等的重要之人,卻令得你綠袍連我也一併算計,生生為你擋了一爭且得罪了峨眉諸位道友。

  若是連根源為何都沒搞清楚,那我李靜虛豈不是也太易好被矇蔽了嗎?”

  言罷!這極樂真人臉上的笑容已都去,卻轉化為了一臉的嗔怒,直直瞪視老祖。

  可對極樂真人的瞪視微怒,那綠袍卻是毫不意,恍若不覺般微微一笑,便就從容道:“原來如此,我說真人你怎麼還此間,原來是尋我興師問罪來了。”

  “不錯,就是興師問罪,綠袍你有異議?”李靜虛是嗔怒接口,但眼中那微微的笑意,卻暴漏了他並沒有真正生怒的真意。

  綠袍是何等眼力,自然看出李靜虛如此也不過是玩笑之語,便就配合一笑道:“不敢不敢,極樂真人前來問罪,綠袍豈敢異議?真人想問什麼就管開口好了,綠袍無不奉告。”

  “嗯!這還差不多。”李靜虛滿意的點點頭,慧目一掃,便已火無害身上掠過,沉聲道:“是他嗎?綠袍你費了那麼多心思圈我入套,然後才放那青瑤女兒,這所有的設計便全是為了這火精是嗎?”

  他的話倒是頗不客氣,且稱呼火無害時,也直以火精喚之。不過對於李靜虛的此種對待,那『性』情極是橫暴的火無害,卻也是半點沒敢異動。不說別的,僅是李靜虛那淡淡的一眼,他便立時覺得如有冷水澆頭,周身為之顫慄,哪還不知眼前之人怕比自己的便宜師尊綠袍來得可怕,哪敢招惹。

  況且,極樂真人之名威震三教千年,便是火無害被困二百餘載,也都是早有所聞,如雷貫耳,不會覺得李靜虛叫自己火精有什麼不對。

  不過,火無害不敢異動,但那綠袍可是聽不順耳了,便微微搖頭道:“真人你此言可是有些不妥了,什麼火精不火精的?這是我百蠻山還未入門的十四弟子火無害,回山之後就要拜師了。至於我是不是因為他才請真人你出面,正是,當日百蠻主殿內的所有種種,便全是我為收這弟子所做的鋪墊。

  如何,以真人你的慧眼觀之,這火無害,可還值得綠袍費上這許多心思嗎?”

  極樂不答,反到直直的再瞪視那老祖不語,而老祖也是半點不避,微微含笑也以狹目回迎,眼中直是精芒耀閃。

  良久,忽然那李靜虛哈哈一笑,怒容去道:“值得,值得。難怪你百蠻山這數載來如此興旺,卻是有如此教祖這般費勁心思收羅佳才,教派怎不興旺?很好,總算我李靜虛被你綠袍這一番算計還算值當,見到了百蠻山如何收羅至這千年一出的丙火之精。此間事了,靜虛去也!”

  聲猶未落,一道金光已是遠去閃現天際,再又一閃須臾無蹤,極樂真人,卻已是走了。

  綠袍再是一笑,回頭招呼身後的三個弟子,道聲:“走了,我們回返百蠻。”綠虹起處,四人便也直往中土。這其中,那火無害急急思量,不是說百蠻山乃是魔教嗎?怎麼與這玄門真仙李靜虛卻這般和氣?

  而對於他的心思,那綠袍當然不知,急急催使遁光直返中土間,他的心中卻思量那峨眉派眾人。適才當著李靜虛之面,為怕示弱他便也沒問峨眉群仙去了哪裡,現想來,恐怕他們也是見得了自己消弭地火後,知道此間之事再不可為,便先行退去了。

  但對於那連山失寶,火精別投之事,想必他們又會給自己再多記一筆。但記就記吧!目前情勢之下,百蠻與峨眉,短時間內肯定也是個勢難兩立的局面,債多了不愁,又怕他何來?

  便如是,綠袍師徒心各有思的情形之下,遁光直直徑飛中土,直往百蠻……
li60830 發表於 2019-7-27 11:11
45 聚主殿,賜三寶,無害狂喜

  “弟子火無害,今日願誠心拜於綠袍師尊座前,投身百蠻門牆之中,如幸蒙收錄,定尊崇師長,友愛同門,師門但有處,情願不惜艱危,全心只為本門服役。”

  百蠻山主峰大殿之內,火無害滿面肅然跪拜於殿心,拜上座主位的綠袍身前,沉聲念道。且此時這大殿之內,除了那上座的綠袍和其並座的俞巒,百蠻其餘十三大弟子也都全數場,同觀禮。

  如是,足見得老祖對這千載火精的入門之事,確也是看重非常。

  而聽得火無害沉聲便拜師誓詞道罷!那綠袍便是歡喜異常,他心中十分清楚,休看下面這火無害所言拜師誓詞頗是平常,似乎隨便哪家哪派開山收徒時都會有人這麼說。

  但事實上,這些話一旦從這人獸雜交而生的火無害口中講出,那麼其所言說的一切,卻就立時變成了板上釘釘,萬死不判之理。

  因這火無害天『性』雖然橫暴,但卻知忠義,一旦肯對哪個人投誠拜師,那麼日後縱然是千災萬劫,粉身碎骨,其對其師的尊崇敬愛也絕不再有半分易。單看若是沒有老祖橫『插』一手的話,那麼日後這火無害被余英男收服後,縱然余英男的本領半點也及不上他這個徒弟,可他對余英男的尊崇卻何嘗減過半分?

  故此,此時聽得這火無害誓詞言罷!那綠袍的心中才是那般的歡喜,知道自己的百蠻山,終是又多了一位可以誓死衛護師門的弟子,含笑頜首間,他便清聲道:“很好,火無害你肯誠心拜入我百蠻門牆,為師心中十分歡喜,現就給你定下排序十四,從此後,你便是我百蠻山的一代弟子……”

  “謝師尊收錄。”火無害再拜下去,口中言道。

  “罷了!”綠袍擺擺手,笑道:“你且起來吧!師徒名分已定,此後再見為師便不必如此頻施重禮了。”

  火無害又謝,隨即站起身來,目光向左右兩側諸位同門看去,微笑點頭示意。而那以勝男阿莽為首的十三位地子,也都紛紛回以善意的笑容,算是招呼這位十四師弟。

  老祖上座見得如此,心中便再覺欣然,便又清聲道:“好了,無害你既入我門,與你列為師兄師姐招呼見禮的時候還後面,眼下不須急此。現當著你眾同門的面,為師卻要賜你三寶,做為你入百蠻的見面之禮。”

  “三寶?”火無害微愕,心念急急電轉便是思量起師尊此言來。要賜自己三寶,其中一寶他倒也想得出來,應就是此前師尊那月兒島原址上空答應自己的那件騰蛇環,此應是其中之一,但其餘兩物又會是何寶呢?

  想師尊既然說是見面之禮,這兩物也應定不致差,不然如何能與騰蛇環並列?

  思及此,火無害心中也頗歡喜,當即便再欲屈膝拜倒,拜謝師恩,但卻被那綠袍擺手止住,便就只行了一個躬身之禮便罷!

  “火無害接寶。”

  就聽得那老祖肅然一聲,火無害抬頭看時,便有如三件東西由師尊揚手徐徐飛了過來,虛虛浮面前。

  抬手去接時,第一件他拿的就是那個上鑲六條彩蛇,形如月牙的小小玉環。此物,對他的吸引也是無比之大,有了這寶,體內太陽真火就可與寶環祭煉合一,修成丹元,從此後即便不能祈望天仙,但起碼一個地仙之階已是望,火無害如何能不看中此物。

  而見得火無害先取玉環,上座的綠袍便即笑道:“無害,這騰蛇環之威前次你已見過,如今為師把他賜你,你可將之作為元神至寶合一祭煉,久後自知其用,為師這裡便也就不與你詳加細說了。”

  “謝師尊厚賜,火無害誠感師恩。”火無害再是躬身拜謝道。

  “嗯!這些虛禮就不必多做了,你再看看其餘兩寶。”綠袍又含笑說道。

  “是。”火無害恭應一句,這才有些不捨的將玉環收進隨身寶囊,又抬手二度向空中的兩隻玉瓶接去。

  不錯,除了那騰蛇環外,其餘二寶卻都是三寸玉瓶,內中不知所存何物,但據火無害猜想,多半是盛放了什麼仙丹靈『藥』等。

  果然,待火無害先後將那兩隻玉瓶分持兩手後,那上邊的綠袍便又清聲道:“無害,原本待你拜師之後,為師本打算是那騰蛇環之外,再賜你一寶一丹,湊成三寶一併賜你。只是待昨日回山之後,為師細加思量,卻是覺得因你那一真的太陽真火威能雖大,但也有個弊端,便是運用施展起法寶來,不是火屬法寶你都難以展其威。

  而且即便是火屬法寶,還也得是屬『性』偏陽之寶,屬『性』偏陰之寶都是不成,一個不好會與你本體真火生出衝突。為師這裡除騰蛇環與自用之寶外,也正還有件七宿星焰也是火屬,但卻是太陰之火,難合你用。

  無奈之下,無奈之下為師也只得另尋他物,以之賜你。幸好,細思之下,卻真就想出一件合用之物,便是你左手中的靈丹。不過此丹為師卻是沒有,便只好不顧師顏厚顏找你八師姐上官紅處去討,呵呵,呵呵,這個人情可是不小,無害你須要記得,現就打開看看吧!”

  “什麼?這靈丹竟是師尊找其八徒,自己的八師姐上官紅討來的?什麼東西會如此珍異,竟讓師尊竟拉下臉皮找徒弟要東西?”

  火無害大異,目光一掃處,便左列女同門中看見了一個秀美絕倫,宛如冰玉一般的少女向自己點頭,觀其站位,她應該就是那位八師姐了。

  含笑致意之後,火無害低頭向左手玉瓶看去,拇指一跳,瓶塞已是打開,隨即便見得內中正有一顆顏『色』翠綠,透明如晶的豆大靈丹瓶中散溢清香。

  不過,當那清香四溢,徹人肺腑的馨香飄散而出時,不知怎的,火無害卻是周身一震,元神也都震動,體內真氣自發運轉,丹田真火也都大熾,竟有些真氣不穩之狀。

  火無害大驚,忙急忙運轉玄功控制真氣,急聲道:“師尊,這瓶中靈丹乃是何物?怎竟令得弟子元神不穩真氣蠢動?”

  老祖大笑,清聲道:“不穩那就對了,若是真穩,那為師才會後悔,厚顏尋你師姐要這靈丹全是無用。無害你不必怕,為師告你,你手中那顆靈丹,其名卻叫毒龍,乃是出自那幻波池聖姑伽因之手,如何,現可知其用了?”

  “毒龍丹?”

  火無害又是身形巨震,但同時,臉上也都顯出狂喜之『色』,顫聲道:“師尊,您說這玉瓶中的靈丹,便是那採集了三千六百四十七種靈『藥』合煉而成,號稱古今濃烈,專能降妖伏怪的毒龍聖丹?”

  “不錯,就是此物。”那老祖又是含笑確認道。

  “謝恩師宏恩,謝師姐厚意,火無害這裡,萬分誠敬再度拜謝師尊師姐了。”火無害一字一句說道,又先後向老祖與旁列的上官紅深躬兩躬,面上全是無邊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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