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大唐MM 作者:霞飛雙頰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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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cken0624 2010-12-21 16:57:4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2 1138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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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收服龜茲

  那些龜茲官員與女子嚇得哇哇亂叫,四散逃亡。

徐子陵緩緩飄下來,看著靜立不言的伏難陀,又看了看地面上龜茲國王的身體,再去看看虎立而起目露精光氣息如山的拜紫亭,甚至看了看墩欲谷。

“嘖嘖嘖,伏難陀國師,我知道你心謀不軌,圖謀龜茲秘寶。”徐子陵搖頭歎息道:“可是你當著本公子的面殺掉龜茲國王,這算怎麼一回事?雖然本公子跟龜茲國王八杆子也扯不到一絲關系,可是作為一個有良心又有正義感的好人來說,本公子似乎不能坐視不理。”

“徐公子果然擅于強詞狡辯,但是冥冥中,天法如一,伏難陀絕對不會容許徐公子任意殺人,造成龜茲國王的生命提前進入‘無”抹殺他求無上瑜珈得到‘有,的這個惡業。”伏難陀緩緩地道,單掌立胸,沉靜如鐵。

“我離你遠一點。”徐子陵頭也不回地走開,道:“這個用嘴放出來的梵屁,臭得讓人受不了。”

“也許龜茲國的士兵不會對徐公子將龜茲國王的‘送終之舉,坐視不理。”拜紫亭大笑道:“雖然龜茲國很小,可是幾千士兵還是有的,就是不知身經百戰,辯詞無敵的徐公子有沒有辦法盡快平息他們的怒氣?”

“我不需要平息他們的怒氣。”徐子陵看著宮殿中湧現的無數士兵,搖頭大笑道。

“士兵們,華夏軍之主徐子陵刺殺我們的國王,馬上將他們拿下。”一個明顯是伏難陀的官員在披甲士兵的擁護下,站出來大聲喝斥。

那些士兵一聽,登時所有人都蜂擁而上,個個大聲呐喊,揮動兵器。

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在人群之上,砸中一名士兵,砸得他整個軟倒。

可是無數的士兵絲毫不受這一點點阻止,繼續沖上,伏難陀卻與拜紫亭面色一變,幾乎同時爆起了護體氣勁。雖然相隔數十丈,但是兩人絲毫不敢大意。

在徐子陵與陰顯鶴他們無視面前的士兵,堵起耳朵的同時,大爆炸發生了。

極強大的氣勁刹那爆開來,震得無數士兵紛紛向前仆倒,兵刃脫手。在大爆炸的中心,牆塌柱斷,那一片士兵,化作斑斑的血肉,摔在四壁的牆上,一片血肉模糊,即使在邊緣,也有無數的斷臂殘腳拋灑一地。許多人頭和碎甲之類的飛身滾跌到墩欲谷的腳下,把他看得面容連連變色。

接著,又在大殿的另一邊,也響起同樣的大爆炸。

數人炸得沖天而起,有人只有半截身軀,但是還會手舞足蹈地飛出,血花映空。

好久好久,還是一片死寂。

但在之後,無聲的呻吟和慘叫一下子混響起來,整個龜茲王宮,就像地獄一般充滿哀號。伏難陀與拜紫亭對視一眼,忽然向後面掠入,徐子陵手一揚,兩顆黑乎乎的東西追向他們。但幾乎同時,那兩個黑乎乎的東西讓他們彈飛了回來。

徐子陵接在手中,還吱吱吱地冒著淡煙。

“快扔掉”墩欲谷看得心膽俱裂,馬上飛身退後,他可不想在這種大爆炸的中心受到震撼。這種震蕩有如雷神之錘的審判一般,就算運功護體,有幸不會炸死,也想必會震得重傷倒地,昏死過去。在這種威力的大爆炸之下,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肢殘臂斷。

“到時候,會扔的。”徐子陵拿著那兩個冒煙的小黑球,淡淡地道。

墩欲谷一看陰顯鶴還站在他的身邊,心中大感這兩個人都是瘋子,一個夠瘋,另一個陪著他瘋,簡直能嚇煞人心。如果說與強敵相拼,縱然讓對手打死,墩欲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要他拿著這兩個冒煙會大爆炸的鬼東東等爆炸,那是還不如馬上殺了他好過。

正當墩欲谷心膽俱裂的時候,徐子陵手中那兩個冒煙霧的黑球不見了。

跋鋒寒正揮刀狂砍,數名黑衣的老者與十幾名不同衣甲的士兵在阻止他追擊伏難陀和拜紫亭。徐子陵看了一眼,緩緩地道:“這種地方想殺死一心逃走的伏難陀有點困難,下次吧,我們先把這些士兵干掉。”

“給一個我玩玩。”陰顯鶴伸手,道:“外面有座兵營,我去試試威力。”

“恭喜徐公子大破龜茲,武尊會在高昌等候徐公子的大駕光臨。”墩欲谷一想自己再不走,一會兒就會成為華夏軍的額外收獲,趁他們還忙著屠殺龜茲士兵之際,他飛身而退,一邊拱手揚聲道。

“好說。”徐子陵揮揮手,示意宮門口的金環真與周老歎他們放棄攻擊墩欲谷,又拋給陰顯鶴一顆霹靂黑球,點點頭道:“宮外面就交給你們了,我看看這個龜茲王宮有什麼寶貝。”

數名震蕩後清醒過來的奏樂女子一看面前的屠場,看見這滿地的尸骸鮮血,不由尖聲大叫。

徐子陵將她們一一點倒,再擎出井中月,砍殺爬起來想逃走,但是因為震得耳膜爆裂而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士兵。那些官員不管清醒是否,不管求饒是否,全部讓徐子陵砍殺。

龜茲伊邏盧城外,那些牧民聚集在一起,本來還帶點恐懼,但是一聽城中發出的驚天巨響,又不禁有些歡喜和振奮。但是還是有很多人在猶豫不決,畏懼驚惶。

不久,又有一聲巨響,雖然響動比不上剛才那兩聲的震撼,但大家聽出來了,這應該是在一個兵營的位置,顯然那里正受到人的攻擊,讓大家登時歡呼不絕。

“姐妹們,你們的姐妹還在城里讓人汙辱,跟我沖進去,把她們救出來,寶瓔古麗會帶領我們,打敗那個傀儡,救出大家。大家跟我沖啊……”卓麗手持彎刀,帶頭沖了出去,十幾個臉部塗黑的男裝女子跟在她的後面,不少婦人也想跟上,但讓她們的家人拉住。

“懦夫,我看你們不起”越克篷大怒,拔出彎刀,呐喊著向前沖,直追卓麗她們而去。

黑暗之中,又有馬蹄聲響起,數十個女子策馬趕來,為首那個,正是與卓麗同首領的喀麗。她身後的女子有不少還是帶傷,包紮著紗布,血跡斑斑。

再在後面,還有騎馬追來的客專和車師武士。

遙遠的黑暗,傳來驚濤駭浪的般怒吼。在城外百姓的驚疑之中,有無數人持著棍棒鋤耙之類的東西蜂擁而來,一邊大聲呐喊著,黑壓壓的一片,顯然是好幾個村子加起來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都大喊著沖上來。

看見這種情況,不少城下的百姓也呐喊著加進去,但是大多數人還是在呆呆地站著。

女人們推著自己的丈夫,老人們打著自己的兒子,甚至有老邁的人不顧自身地跟隨。

最終憤怒和壓抑在沉默中爆發,無數人哭著,大吼著,抄起最近的武器,也呐喊著跟那些人沖鋒,向那個黑暗巨獸一般的伊邏盧城沖去。伊邏盧的城門崩塌,歐陽希夷以重劍斬破,讓眾人湧入。

三天後。

全身還包紮得像粽子一般的玲瓏嬌,帶著卓麗和喀麗,還有一大群女子,無數的村民,送著徐子陵陰顯鶴他們一行人。

雖然重傷未愈,但愈加顯得玲瓏嬌的堅強。

“我很想跟你一起走,可是他們需要我,我要把他們帶到洛陽去……”玲瓏嬌依依不舍地拉著徐子陵的手。此時她的臉上不複冰山之顏,帶著春陽融雪的微笑,就像雪水在陽光下的晶瑩閃亮。

“龜茲的朋友們,我們華夏軍會像親人一樣歡迎你們的到來。你們什麼都不用帶過來,你們可以在洛陽得到雙倍的牛羊,還有田地。”徐子陵大聲沖著那些民眾喊話,玲瓏嬌則給他翻譯,而喀麗和卓麗也大聲幫忙喊叫。徐子陵大笑道:“我們會派人來接你們,你們慢慢地走,就像平時牧羊那樣就行。到了洛陽,那里就會是你們的家,跟龜茲一樣,都是你們的家。”

“你們願意留下就留下,願意來洛陽的,我們會給你們滿意又安全的家園。在那里,沒有剝削,也沒有人強征你們的兒女,你們收獲歸屬你們所有,你們的牛羊也是你們私產。沒有人敢動你們任何的東西,沒有人敢傷害你們的親人,沒有人會輕視你們的族人……,徐子陵還沒有說完,登時就讓民眾們的歡呼聲淹沒。

“萬歲”民眾們狂呼,尤其是年輕的少女們。

也許會有老人留下,也有部分念舊或者對陌生地方恐懼的人留下,但是年輕的,卻對洛陽充滿了好奇。

在那里,會有更加美好的生活等著她們,而不是這里年複一年的風沙,那里的生活就像天堂一般美妙。

“我會在戰神殿干掉那個淫僧,那些奪取了龜茲秘寶的壞人,給大家報仇……,徐子陵一說,眾人登時又歡呼不絕。

“戰神殿非常的可怕,它是一個可怕的傳說,沒有人見過它,我們對它絲毫也不了解。但是據說之前樓蘭王就是因為想進去探索,受到了它的詛咒而全國滅絕。它比魔鬼城還要可怕,所以……,玲瓏嬌帶點擔心地小聲地道:“你要特別小心。”

“放心吧,你也要小心那些逃散還沒有完全殲滅的士兵。”徐子陵點點頭道。

“我們車師會派出兵,將他們這些淪為流寇盜賊的家伙圍剿掉,徐公子你放心。”越克篷大聲保證道。

自未名的背上,輕輕探下身來,半摟玲瓏嬌的小巧之軀,把唇輕輕地印在她的櫻唇之上。堅強的冰山美人刹那變成梨花帶雨的淚美人,她一邊抽泣著,一邊回應著徐子陵的親吻。

伸出纖臂,緊緊地擁著他的頭頸,珠淚奔湧,熱吻似火。

唇分,徐子陵輕輕替玲瓏嬌拭去小臉的淚痕,對她微笑一下,又朝眾人揮揮手,率眾向高昌馳去。

在那里,還有一個大仗等著他。

在那里,不但會有天竺狂僧伏難陀和拜紫亭,而且還有武尊畢玄,甚至還有其他不知名的勢力,還有神秘的戰神殿,那里有機關和龜茲人口中的詛咒。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2 13:57
第七百一十九章 紙上談兵

  東伯利亞

陽光自層云中出來,滿空放晴,天色大好。

李靖帶著就像野人一般的玄甲虎賁騎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走在這淺雪的上面。在雪下,已經有嫩綠悄悄的發芽,顯示著冬天過去,春天即將來臨,萬物將會得到滋生。

可是李靖和這支僅剩兩百人不足的玄甲虎賁等不到春天的到來了,他們已經餓了太久太久。

自前些不記得什麼日子吃過一些難以下咽的狼肉之後,再什麼也沒有吃過了。他們不知道自已還能支撐多久,還能走出多遠,但是他們還在前進。在他們的後面,足足有三百人倒在身後,他們沒有支撐住,遺憾的落下了,永眠在那片冰天雪地里。

李靖也不知道自已能夠帶著大家走出茫茫的雪原,他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更加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是士兵們的堅韌,他們始終跟隨著自已的腳步,無怨無悔的跟著自已在前進,沒有人猶豫和退縮,沒有埋怨和責怪。正因為這樣,李靖才更加發狠,一定要帶他們走出這片茫茫的雪原死地,那怕只有一個人能堅持到最後,他也不能拋棄他們。

因為,他們是如此的信任自已。

幾個相互扶持的士兵腳步一滑,摔倒在淺雪中。身邊的士兵趕緊把他們拉起來,還用力的拍打著他們的臉頰,讓他們馬上清醒過來。在這一路上,因為一個不經意的摔倒,就永遠閉上雙眼的人足有近百,他們本來身強力壯,但是一摔倒,一合上雙眼,就全覺得渾身疲勞和苦寒全消,全身暖洋洋的,再也不想起來,一睡就是永眠。

“大家堅持,前面一定有吃的,冰湖他已經去探路,前面有山頭,一定會有吃地。”李靖整個人瘦得厲害,幾乎只剩下一個骨架,胡子滿面,但是目光仍然銳利如刀。

小斥候又奔回來了,他喘著大氣,手指直指遠方地山頭。

看著他的古怪的表情,李靖的心直住下沉。

但是幾乎所有的士兵都以為找到吃的,個個歡呼起來,小斥候狂喘不止,急急想說話,但是又讓急促的氣喘堵住了,著急得滿臉通紅。

李靖一把抓起來,厲聲問道:“冰湖,是不是遇見敵人了?是不是發現他們的行蹤了?”

不等那個叫冰湖的小斥候點頭,遠處已經傳來一聲尖銳的哨子,接著在那邊的山頭,有近百人撐著古怪的滑雪工具,在淺雪中飛速滑行過來。

玄甲虎賁帶點發呆,在這麼久,他們從來沒有看任何的活人,包括敵人在內。

怎麼忽然冒出了敵人,而且還如此精神氣足。雖然玄甲虎賁戰力驚人,但是在這種饑餓和疲勞的折磨之下,走路都很勉強,能夠戰斗的更是廖若晨星。看著敵人手中的連弩,還有那些敏捷的身手,配合默契的戰斗陣形,腳下飛速的移動工具,李靖的眼角在抽搐。

他緩緩的拔出刀,這一戰很難幸存了,但是他還得像一個軍人般死去。”

玄甲虎賁們也拔出不知多久沒有用過的刀劍,也並他們中沒有人能夠揮動殺敵了,但是他們還有氣力抹自已的脖子,他們絕對不會成為敵人的俘虜。

只有戰死的玄甲虎賁,沒有俘虜的玄甲虎賁。

“李將軍。”對方的帶頭大將是李靖不認識但在畫像中見過的飛馬牧場二執事柳宗道,他獨目如錐的盯著李靖,好久,才緩緩的問道:“你認為現在還能一戰嗎?”

“不能。”李靖緩緩搖頭,但沉冷如刀的哼道:“但必以死拒之,有死無降。”

“我不打算俘虜你們,也不打算殺死你們。”柳宗道忽然微帶激動道:“你們能夠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走到這里,任意一人都是鐵錚錚的好漢子,是我們漢人的驕傲。所以,我特地追上前面的大軍,跟他們商量過了,放棄原來的計劃。”

“你們想怎麼樣?”小斥候冰湖帶點憤怒的責問道:“我們絕對不會投降,你們不要浪費唇舌。”

“我們不會要真正的漢子投降。”柳宗道哈哈大笑,又肅容道:“我奉西征大軍副帥秦叔寶之命,特來邀請你們玄甲虎賁參加我們西征攻擊拜占庭帝國以及日後征服歐洲的行動,我們將記你們為盟友,願意提供武器和食物、衣甲、戰馬以及一切軍需。”

“如果我們不答應呢?”李靖冷冷地問。

“我們會留下食物和衣物,你們可以選擇自去,也可以繼續追擊我們?”柳宗道點點頭,道:“我們甚至還會提供一份地圖,你們可以原路折返,也可以沿著我們的標記追到我們的目的地,乘坐我們的船只離開,返回中原。”

“如果我們仍然要攻擊呢?”李靖又問。

“我們會抵抗。”柳宗道正容道:“你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們?我們的主公徐子陵是你們秦王的朋友,我們的公子是你們李唐的女婿,我們華夏軍從來沒有攻擊過你們李唐,從來沒有表示要與你們在戰場上相見,我們的兵力,甯願萬里之遙的征伐外族,也不願對你們動手,試問你們為什麼要阻止我們破除外族?為什麼要阻止我們揚威海外,重振漢風?“

“……”李靖頓時有些語塞,因為雖然華夏與李唐兩軍暗中糾纏交鋒,但是表面友好卻是事實。

“過去不論對錯,現在我們已經不在中原了。”柳宗道大聲道:“現在我們站在外族的土地上,理應一致對外,豈能自相殘殺?日後回國,沙場再見,不在話下,但是這里是蠻夷的外族之地,李將軍,大家都表決過了,如果李將軍奪取地戰功,我們華複軍,會由主公一一報還給你們李唐,當然你們物品也可以自留。”

“我們真的還能回國嗎?”小斥候冰湖禁不住開口問。

“幾年之後。”柳宗道點點頭,道:“我們會在這里征戰幾年,你們如果想回去,可以隨我們的補給船回去,也可以像我們一樣,立下戰北,揚威海外,榮耀而歸,受到萬民的歡迎,世人的傳頌,丹青的永載。我們攻下的地方,公子會用我們的名宇命名,也會有洛陽立下紀念碑,記載著我們西征的事跡,又可以讓西征的士兵永遠的接受後人供奉祭祀。”

“我有條件……”李靖看了一眼那些幾乎就要倒地,餓得皮包骨頭的玄甲虎賁,是他們,一直堅定的一路相隨,一直堅定的信任著自已。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寶刀歸入鞘中,閉目,又暴睜,厲聲喝道:“我有三個條件……”

大漠之中,風沙滾滾。

徐子陵與跋鋒寒陰顯鶴等人正頂風前進,剛才還是好好的天氣,轉眼就風沙漫天,這就是大漠的天氣。

眾人躲在風帽斗篷中,就連馬兒也籠罩上擋眼,披上氈子,由大家拉著在風沙中前進。

看了看天色,跋鋒寒吐了一口沙泥,忽然哼道:“這種鬼天氣,很有可能會有大龍卷。”他的聲音讓狂風刮碎,但眾人耳尖,一聽皆大驚失色,吹點大風沙雖然苦,但沒有什麼嚴重後果,如果萬一真的刮起了龍卷風地話,那麼就麻煩了。

“其實龍卷風襲擊的范圍非常小。”徐子陵也吐了一口沙子,安慰道:“速度也不會太快,我們看著它們過來,再決定躲避也不遲,大家統一行動,不要亂跑,實在躲不過,就靠攏過來……”

“公子,我們不像你,我們可不會飛!”金環真帶點花容失色地道。

“我試過邪王的不死印訣,那種龍卷風氣息更勁,多少也知道一點怎麼破禦。”徐子陵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讓眾人暈死了,就連陰顯鶴也大叫道:“大自然的威力,怎麼同邪王的不死印?你那方法肯定是紙上談兵,肯定行不通的。”

“嘿,相比起來,邪王的不死印龍卷風暴更加集中。”徐子陵卻不同意的道:“大自然的龍卷風威力雖然大,可是卻范圍卻大,而且沒有控制,說不定它自已一下子就會偏離了。”

“我覺得逃路才是正路,抗禦太冒險了?”金環真這個時候也不同意,搖頭道。

“大家好不容易才來一次大漠,多少也試試大漠的龍卷風嘛,說不定還可以學到如何抵禦邪王的不死印訣。”徐子陵一說,眾人又要倒地,但是徐子陵還是滿不在乎的笑道:“若說對比起邪王的不死印訣,我甯願對抗沙漠的大龍卷。”

“我兩樣都不選。”周老歎一聽,馬上搖頭,如撥浪鼓一般。

“邪王的不死印訣日後不知有沒有機會嘗試,”周老方顫聲道:“但是沙漠的大龍卷我們馬上就要嘗試了。”

“哇……”眾人一看,四五條黃色的大龍卷並排著于遠方扭曲著身軀,卷于無數黃沙,以一種不可抵禦鋪天蓋地的姿態出現于眾人的後方,看著那些暴虐的大龍卷,就連跋鋒寒也驚呆了。

“狂人,你最有經驗,到底要往那里跑?”歐陽希夷在這個時候也選擇相信跋鋒寒。

正當眾人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刀劍狂人身上的時候,誰知他卻向眾人搖頭又擺手,讓大家幾乎暈倒,跋鋒寒一看那些大龍卷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坦白道:“我之前只試過一次與大龍卷正面相遇,就是讓突利和巴黛兒追殺的那一次,那次我吹到半空中,摔暈過去了,不知道是如何活下來的……”

“那怎麼辦?現在幾個大龍卷並排而來,正面相遇是一定的。”周老方簡直急得跳腳,那些大龍卷雖然沒近,可是天空中已經有無數的黃沙如雨飄落頭頂,巨風也隱隱有將人吹出地面的感覺。

“試試他的紙上談兵!”跋鋒寒第一時間沖向徐子陵,讓眾人一下子倒在地上。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2 13:58
本帖最後由 wcken0624 於 2010-12-22 14:03 編輯

第七百二十章 海市蜃樓

  眾人自沙堆中爬出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剛才的風暴簡直驚天動地,非人力可以杭禦。所幸的是,在徐子陵借肋大家的真氣制造出的小龍卷籠罩住眾人時,那些大龍卷竟然在邊上滑過去了。徐子陵想出日後破禦邪王的小不死印竟煞真的有一點湊數,庇佑眾人無事。

但是大龍卷還是帶來了大量的沙子,因為小不死印的吸引,無數的沙子將眾人淹沒,最後積成一個沙丘。眾人因為對抗風暴而筋疲力盡,等掙紮爬出來時,風暴早已經遠去。

“那是什麼?”周老方驚叫。

在風暴遠去的地方,竟然閃現一座巨大無匹的宮殿,其高大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那尖搭直刺天頂,整個宮殿怕有幾百丈高,菏直比世間任何一間大城更加巨大。更讓眾人心驚膽寒的是那個山一般的宮殿巨門洞口,一隊隊古怪的機關人手持古怪的刀槍劍戟步出,一個個與人極像,但又明顯可以看得出這些不是真人。

它們有些是三頭六臂的機關人,非常的高大,每一只手都拿著不同的武器。

還有一種極是高大,怕才十丈高也不止,四臂兩面,自那大門步出,每走一步,都震得大地顫抖。這些大小不一的機關人不斷湧出來,怕有數千也不止,就連最狂傲的刀劍狂人,也看得眼角抽搐。如果這些機關是木頭做的,相信他會沖上去試試刀法。

可是這些機關人盡是金軼之軀的,那些三頭六臂的機關人還金光閃閃,似乎是黃金所鑄。

普通的機關人是通體烏黑,帶點金屬經過溫長年月的黑鏽,非常的古舊,應該是鋼鐵所鑄。那些四臀雙面的巨人,則全身上下閃現青銅的光澤,顯然是通體為青銅所鑄。看著那些走動的鋼鐵巨人,眾人幾乎心膽俱裂,欲逃無路。

“公子,怎麼辦?”金環真小臉煞白,緊緊的拉著周老歎的手,顫聲問徐子陵。

“我把你們收起來……這.這也許不是真的,是海市蜃樓,是映像……它們走來的速度太快了。”徐子陵自己也把握不准,但是卻擋在眾人的面煎。看著那些機關人越來越近,其中一個走在陣前的的四臂巨人,忽然半蹲下身,揮動兩把各一丈多長的刀向眾人劈來。

“太真實了……”陰顯鶴讓徐子陵按住拔劍抵抗的手,但看著兩把巨刀自徐子陵的身上劃過,在自己的身上斬過,激起一片血花,再有無數的軀干和肢體拋飛半空,濺起一片血瀑,那大汗自額頭滾滾而下,喘著大氣驚歎道。

如果不是徐子陵阻止,相信大家會馬上抵禦,或者逃跑,這種鋼鐵的機關人根本就無法攻擊。

到底攻擊它那里才好,全身上下沒有任何攻擊的可能.到處鋼鐵,到底打擊那里才能讓它們停止行動和攻擊?眾人看不出來。

但是自震驚之後,大家很快發現,這些機關人只是幻影,因為它們走路的震顫只在空氣之中,沒有在地底傳導過來。如果這些機關人是鋼鐵之軀的,那麼想必每一個都有萬斤以上,走起路來,簡直能讓大地一片轟動。

雖然空氣中震蕩,泥沙四飛,可是眾人讓徐子陵一提醒,就發現了。

地底沒有震動,雖然很貼近地面,可是這些機關人都是走在半空之中的,雙目緊閉,金環真死死的抱著周老歎,周老歎和周老方也面如土色,看著無數機關人揮動著刀槍劍戟自身上砍來殺去,不時濺起一片的血花,拋飛數條斷臂殘肢。

映像真實到了極點,雖然明知它們在砍殺著不知什麼人,可是太真實了。

看著那些最小地雙臂機關人,也足有兩丈高,潮水般向自己撲來,那種感覺實在不太好受。徐子陵轉過身來,向眾人示意,看向後,又把眾人嚇了一大跳,原來不知何時,在他們的後面,竟然有數萬的士兵,騎著馬和駱駝在沖鋒,向那些機關人攻擊。

無數人在張弓搭箭,整片天空都刹那變成一片黑色。

看著密密麻麻的箭雨射來的感覺也不好,有著那飛矢穿身而過更不好受,但是眾人地心已經麻木,干脆不管,看著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箭如雨下,可是那些機關人絲毫無損,在那些沖鋒的士兵中如砍瓜殺菜一般屠殺著。

讓徐子陵他們驚疑地是,竟然有一些機關人被攻擊倒地。在十幾個高手似的人圍攻之下,有一些表面上絲毫無損的機關人卻緩緩的停止行動,彎倒下身軀,最後轟然倒地。那十幾個高手看起來極強,幾乎達到要讓眾人驚懼的程度,一個個的身上不是金光大作像個炙陽般,就是魔氣森森像個魔王。

看起來,就像看見一群陰後邪王畢玄甯道奇這種級別的高手在合力進攻,那些招數和威力都讓眾人者得氣血沸騰。

那些士兵完全只是用來分散和牽制,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用。

特別是那種三頭六臂的金人,就連兩三人高手圍攻也難以阻止它的前進,一面打壞,停止行動,忽然那頭顱一轉,又轉一個頭顱過來,繼續戰斗。

那三個魔氣森森的超強者,聯手將一個四臂雙面的青銅巨人轟倒在地上,那些機關人已經把那數萬的士兵都屠殺得差不多了,不是說那些超強者打不過機關人,而是機關人賣在太多了,足有數千,那些超強者凝在一起,就像徐子陵與大家緊挨在一起般,相互守望。

雖然又擊倒十數個機關人,但是更多的機關人密密麻麻的圍上來,幾乎連徐子陵他們看得也為他們捏一把汗,最後一個渾身金光閃閃有如炙陽般威烈的男子揚聲說了什麼,十幾個超強者各分西東,紛紛撤離,幸好這些機關人雖然行動敏捷,卻無法阻止他們的離去。

那些機關人追到一定的范圍外,似乎受到什麼制約似的,又緩緩的轉回身,向那個巨大的宮殿而去。

巨大的宮殿緩緩關上大門之後,整個殺場忽然消失了。

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沙子還是沙子,大漠也還是大漠,只剩下眾人面面相窺。

“你說這是不是真的?”陰顯鶴看得遍體生汗,汗水自額頭上滑下來,問。

“可能是真的。”徐子陵點點頭,猜估道:“這些可能就是古人遺留下的戰神殿,雖然不是記錄戰神圖錄的,但可能是有其它地什麼秘密,否則那個看似會戰神圖錄的家伙也不會帶那麼多人來攻擊。”

“根本就沒有用,那些士兵根本就是送死。”歐陽希夷也擦了一把汗,搖頭道。

“這可能是一種試探,試試到底有多少機關人守護著這個戰神殿。”

徐子陵又猜估道:“我相信如果只有一百幾十個機關人,相信他們一定會強攻的。可是看來他們也不知道會多到這個程度。這個戰神殿足足有數千個機關人守護。”

“子陵,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些打壞的機關人,修複它們,那麼日後在戰場就不用怕與李世民的玄甲虎賁相拼了。”陰顯鶴帶點激動的道:“這些機關人的實力簡直能夠比同一流高手,而且還不怕打,如果能把剛才打壞的機關人修複,為我們所用……”

“會不會就在這片沙子底下?”周老歎一聽,恐懼盡去,眼睛一亮,喜問。

“不可能。”跋鋒寒將自己的刀劍緩緩回鞘,籲了一口氣,搖頭道:“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就算存在,常常也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准確地點挖掘,開說這些強者我們一個也不認識,恐怕是很久以前的事,所以就算在下面,也不知埋得多深,更不知能不能修複,會不會一早就廢掉了。”

“戰神殿不是還有嗎?”金環真花容煞白,顯然嚇得不輕,她顫聲道:“到時大家打倒幾個,搬回洛陽……”

“如果真的有那麼,我們不逃命就偷笑了。”徐子陵呵呵笑道:“看來前去戰神殿,果然是畢玄和頡利他們的陰謀,他們一定是想讓我們統統在戰神殿里給機關人掛掉,而不是等七十年一次的變動沉入地底,那樣太多人防范了,不是最佳的智計。不過,幸好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一些底細了。”

“這些那麼巨大又那麼靈活的機關人是誰制造出來的?”周老方還沒有能完全擺脫恐懼,呼著大氣問。

“不知道。”當大家看向徐子陵的時候,他馬上搖頭。

“會不會是公輸班?”金環真忽然一想起,問道。

“公輸班和墨家的人會造戰車和走動的箭樓,甚至還能造出極精巧的木偶機關。”徐子陵輕搖頭,道:“可是這個戰神殿和這些機關人實在太大,太多了,以他們的心態,是不可能造出這麼大殺傷力的機關人的。三國鼎立時,諸葛武候也曾制造會自動行走的木牛流馬,但也只會用運糧,沒有制出機關人上戰場,想必是更久遠時的超智者制造的,而且看看那些金屬,天啊,數千個機關人,要多少鋼鐵和青銅?”

“還有黃金,那些三頭六臀的機關人可能是黃金做的。”周老方不由歎息道:“用黃金做機關人,這是何等奢侈的事啊!”

“這些機關人到底是怎麼會自動作戰的?里面好像沒有人操縱,而且它們的動作簡直就跟正常人一樣的靈活,這怎麼可能?”周老歎發出一個他一輩子最為難解的疑問,道。

“如果我知道,那麼我就早是天下的霸主了,還用顧慮李世民的幾萬玄甲虎賁?還用顧慮頡利的十幾萬金狼軍?”徐子陵一者眾人又齊齊望向自己,等待自己的答案,不由失笑道:“我現在最大的希望,不是什麼戰神圖錄,而是能夠弄一個這種機關人回去,讓魯妙子那個老頭子高興高興!”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須兒。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漢兵奮迅如霹靂,虜騎崩騰畏白首。

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生柳。

昔時飛箭全無目,今日垂柳生左肘。路旁時賣故侯瓜,門並學種先生柳。

蒼茫古木連窮巷,寒落寒山對虛牘。誓令疏勒出飛泉,不似穎川空使酒。

賀蘭山下陣如云,羽檄交馳日夕聞。節使三河募年少,詔書五道出將軍。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願得燕弓射天將,恥令越甲命吾君。

莫嫌舊日云中守,猶堪一戰取功勳。

虎牢關,裴府中堂。

裴仁基背著手,站在這一張特意用琉璃鏡鑲嵌裝飾好的巨匾前。他一身披甲,腰挎寶劍,整個人虎軀雄立,雖然頭頂上星星白發,但是氣勢有如雄獅般,絲毫也不弱于年青人。

裴行儼也全身銀甲,伏跪在他的身後。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裴仁基喃喃吟詠,目中神色沉醉入往事,沉醉于年輕得意時的意氣風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神色轉成黯然,氣息變成輕淡,他長長歎息道:“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公子這幾句,簡直道盡老夫心中之意。縱橫住事,真是不堪回首。”

“父親,現在公子既然不究進事,肯以重任交托父親,何不‘猶堪一戰取功勳’?”裴行伊進言道。

“公子重托,為父如何會不盡心盡力。但如此重任,只怕有負公子所托,到時無面目愧見公子!”裴仁基拔出長劍,伸指一彈,鳴劍長嘯,氣息爆發,意氣飛揚,震得整個大堂也在激顫,裴仁基久久而竭,轉身虎立于裴行伊的面前,沉聲喝道:“行伊,你身為華夏軍破虜先鋒將,萬萬不能有絲毫有損華夏軍威嚴之舉。為父將此劍贈你,劍在人在,我裴家所有榮光,盡系在你的身上。”

“兒當成為‘鄴下黃須兒’,絕不負父親之望!”裴行伊大吼,雙手接劍。

“既然公子如此看重我們父子,就讓我們父子一戰而功,讓世間人知道我們父子‘一劍曾當百萬師’的威風!”裴仁基扶起兒子裴行伊,厲目直視,沉聲吼道。

“是。”裴行伊近些年來,從沒有看父親如此的振奮和激動,不由感動得虎目欲淚,大聲而應。

高昌。

徐子陵一行人還沒有走近,便遠遠有人去給通報武尊畢玄了。

雖然高昌是個小國,地方並不太大,可是東突厥最少也來了五六千精銳,其中有一千金狼軍,還是精銳之中的精銳,相信比起徐子陵的複仇騎也相差不遠。

這些人個個都有一身武功,而且高手不少,若是讓他們圍殺,縱然宗師級別的強者,久戰之下,也會累斃在他們的陣中。

他們顯然有著非常的默契,無論是策馬行走還是停立,都隱隱然有某種陣形。

個個身背著巨弓,挎著森寒的彎刀,又有小形的包袱在馬背之後,顯然是用以長期的行軍。徐子陵與陰顯鶴他們交流一下眼神,皆覺得如果讓他們這些精騎追擊,想必除非殺盡他們,否則很難擺脫。

如果徐子陵他們沒有魔馬,如果日後翻臉,想在這個大漠回去洛陽,肯定會吃盡苦頭,甚至命喪在這些精騎之手。看來武尊畢玄與東突厥的頡利大汗在這些方面,下足了本錢,一心想玩大一點了。徐子陵看著這幾十突厥狼騎,不停的在想如何誘出那些機關人,干掉這些狼騎。

如果五六千金狼軍的精銳讓機關人干掉,相信頡利會哭三天三夜也不能收住聲音。

不過徐子陵還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武尊畢玄。

如果能夠干掉他,相信東突厥所有的狼騎都會讓人抽掉脊梁骨,再也難以神氣得起來。對于現在,徐子陵根本不怕與東突厥反目,最少李唐還能頂一下。即使李唐不顧一切讓突厥狼騎南下,想吃掉裝備超強又有天險駐守的華夏軍也沒有那麼容易。

無論是西突原的乘虛而入,還是突利的正中下懷,就是鐵勒、回紇、契丹、室韋、靺靼、吐谷渾等各族也會赴機發難。若是頡利在中原受挫,敗逃而回,相信他這個東突厥大汗就別想做。現在大草原的勢力關系極其微妙,只要威懾各族的武尊畢玄一死,相信各族馬上就會反抗東突厥,分割大草原。

當然,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下,徐子陵不會冒險與這個武尊為敵,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只要華夏軍漸漸強盛,那麼一切也不在話下。

在兩百多個精銳狼騎的帶領之下,徐子陵一行人來到東突厥人的大金帳。

帳前,站著百十人。

其中就有之前讓徐子陵趕得灰頭土臉的伏難陀,不過現在他又像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

拜紫亭也在,他甚至向徐子陵微笑,揮手示意,絲毫也不計前嫌。

他的身邊,除了幾個黑衣老者和十幾個親衛,還多了兩人。一個是文官打扮的中年人,五官端正,相貌非凡,他的太陽穴高高隆起,雖然氣息潛隱,但應該是一流的高手。另一個是個長腿的女子,她竟然認識陰顯鶴,不過眼光一閃,卻沒有打招呼。

她看起來極是年青,腰佩長劍。

雖是女子,卻長得奇高,徐子陵估計,她的身高應該跟自己都差不多,最有特色的是,她把秀發結成兩條發辮,發梢分左右角垂下,彎成半圓,再繞往後頸攏為一條,絞纏直拖至後脊梁處,雖然她的姿容比不上像師妃喧、尚秀芳、婠婠、石青璿這個級別的美人,但也另有一股活潑輕盈、充滿生命力的氣息。

她的小臉不算太出色,但極其耐看。

那高挑勻稱的嬌軀,修長結實的雙腿,讓她英氣颯颯,雖然樣貌不及商秀珣,但是那一股英氣卻並不遜色,而且那一雙靈動俏媚,又亮又黑的美眸,讓她整個更顯得靈動。

“你好嗎?長腿美女。”徐子陵隨口向她打招呼,誰不料她卻冷哼一聲,目中射出寒光,似冰。

“你認識她嗎?”陰顯鶴奇問道。

“不認識。”徐子陵笑呵呵的道:“不過她的長腿跟小鶴兒的倒有點像,所以跟她打個招呼。”

“以前我還曾錯以為過她是小鶴兒呢!”陰顯鶴帶點不奸意思的笑道:“我留意過她好長一段時間,幾乎她去哪我就去哪,就像戀花的蝴蝶一般,那個蝴蝶公子的外號,就是那得來的。”

“要不把干脆的搶回去作壓寨夫人算了。”徐子陵不顧有百人在前,隨口說出山賊頭子一般的話來。

那個長腿高挑的雙辮美人一聽,臉上一紅,又惱怒不止。

金環真則掩口輕笑,笑聲如鈴,惑人心魂。

“徐公子,歡迎大駕光臨。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遲了好幾天,真是讓我們望眼欲穿。”墩欲谷那漢語說得簡直會讓漢人慚愧,而且漢語的詞語也用得不錯,看來曾下過一番功夫。

“我們不像國師,知道連夜逃跑,不,連夜趕路。”徐子陵哈哈大笑道:“而且路上遇到了小小的龍卷風暴,威力就跟國師用嘴放出的屁一般厲害,讓我們耽擱了不少時間。伏難陀國師,聖僧,看過來,不要以為你長得黑,就以為本公子看不見。”

“徐公子,你們華夏軍謀殺龜茲國王之事,伏難陀日後定會向徐公手好好討還。縱然徐公子強蠻,可是此等惡行,天下人絕難心服,世間悠悠之口,眾人分明之心,就像奔流的河水一般無法阻攔,就像經年不化的雪山一樣分明。”伏難陀看不出喜怒,平靜知昔,緩緩的道。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麻煩你說句人話來聽聽好不好!”徐子陵又問金環真道:“金大姐,這個牛屎般黑墨的家伙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金環真嬌笑不止,連連搖頭道:“我也懂不得禽獸之言。”

“真我之心,梵我如一。”伏難陀單掌立于胸前,閉目不再言語。

“真我之心,梵我如一;不放狗屁,臭不可聞。”徐子陵也學他的樣子,單掌立胸,以那種呢喃的梵音跟著頌讀,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

那樣子搞笑得差點沒有讓陰顯鶴和周老方他們笑得摔下馬去,就連酷酷的刀劍狂人跋鋒寒,也禁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這位便是漢人稱‘風流多情’的小淫蟲周伯通,啊不對,是徐子陵徐公子嗎?”一位文質彬彬,身形如參天巨松,相貌俊秀非凡的中年男子裝模作樣的拱手,學著徐子陵之前的口吻,反諷道。

“我以前的確有一個化名,叫做‘天下聞名威風凜凜又大名鼎鼎所向無敵三山五岳無人不知無人不識人見人愛見車載花見花開人稱玉臉飛龍玉樹臨風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小霸王周伯通’。”徐子陵說話一長串都喘氣,讓眾人聽得傻了眼,徐子陵笑道:“小淫蟲這個稱號我早就不叫了,送給你吧!”

“送他不合適。”周老方搖頭道:“公子不是上次將小淫蟲這個名稱送給我了嗎?”

“那送他大淫蟲這個稱號?”徐子陵試探的問。

“我是他哥,他是小淫蟲,那我自然是大淫蟲了。”周老歎一聽馬上開口道:“這也不合適。”

“真是對不起。”徐子陵非常抱歉的沖著那個中年男子道:“雖然你長得很淫賤,長得對不起父母,長得對不起全世間所有的人,可是我真的很有誠意給你起個名號的,要不,你說說你是什麼東西,讓大家再幫你想一個合適的?”

“徐公了口中積德,金正宗大人是百濟王之義父,身份地位與徐公子相等。”開口責難的人比那個金正宗還要高出少許,他一襲青衣,背上交叉掛著兩支各長三尺許的短戟,三十來歲的年紀,長得粗獷偉岸,意態鳳流,氣度非凡。

“你總不會也是百濟王的義父了吧?你們的百濟王有多少個父親啊?”徐子陵奇問道。

“本人韓朝安,目下是百濟王外使團之首。”那個青衣背戟的男子答道。

“原來是個馬賊。”徐子陵一聽,馬上失笑道:“聽到一個口中積糞的馬賊叫我口上積德,天哪,這個世界變化太快,本公子都跟不上潮流了,想裝好人是嗎?滾一邊去,少在這里煩人!啊,本公子身份尊貴,還是跟畢玄那個老頭子說話比較合適。”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2 14:03
第七百二十一章 大小淫蟲

  眾人自沙堆中爬出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

剛才的風暴簡直驚天動地,非人力可以杭禦。所幸的是,在徐子陵借肋大家的真氣制造出的小龍卷籠罩住眾人時,那些大龍卷竟然在邊上滑過去了。徐子陵想出日後破禦邪王的小不死印竟煞真的有一點湊數,庇佑眾人無事。

但是大龍卷還是帶來了大量的沙子,因為小不死印的吸引,無數的沙子將眾人淹沒,最後積成一個沙丘。眾人因為對抗風暴而筋疲力盡,等掙紮爬出來時,風暴早已經遠去。

“那是什麼?”周老方驚叫。

在風暴遠去的地方,竟然閃現一座巨大無匹的宮殿,其高大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那尖搭直刺天頂,整個宮殿怕有幾百丈高,菏直比世間任何一間大城更加巨大。更讓眾人心驚膽寒的是那個山一般的宮殿巨門洞口,一隊隊古怪的機關人手持古怪的刀槍劍戟步出,一個個與人極像,但又明顯可以看得出這些不是真人。

它們有些是三頭六臂的機關人,非常的高大,每一只手都拿著不同的武器。

還有一種極是高大,怕才十丈高也不止,四臂兩面,自那大門步出,每走一步,都震得大地顫抖。這些大小不一的機關人不斷湧出來,怕有數千也不止,就連最狂傲的刀劍狂人,也看得眼角抽搐。如果這些機關是木頭做的,相信他會沖上去試試刀法。

可是這些機關人盡是金軼之軀的,那些三頭六臂的機關人還金光閃閃,似乎是黃金所鑄。

普通的機關人是通體烏黑,帶點金屬經過溫長年月的黑鏽,非常的古舊,應該是鋼鐵所鑄。那些四臀雙面的巨人,則全身上下閃現青銅的光澤,顯然是通體為青銅所鑄。看著那些走動的鋼鐵巨人,眾人幾乎心膽俱裂,欲逃無路。

“公子,怎麼辦?”金環真小臉煞白,緊緊的拉著周老歎的手,顫聲問徐子陵。

“我把你們收起來……這.這也許不是真的,是海市蜃樓,是映像……它們走來的速度太快了。”徐子陵自己也把握不准,但是卻擋在眾人的面煎。看著那些機關人越來越近,其中一個走在陣前的的四臂巨人,忽然半蹲下身,揮動兩把各一丈多長的刀向眾人劈來。

“太真實了……”陰顯鶴讓徐子陵按住拔劍抵抗的手,但看著兩把巨刀自徐子陵的身上劃過,在自己的身上斬過,激起一片血花,再有無數的軀干和肢體拋飛半空,濺起一片血瀑,那大汗自額頭滾滾而下,喘著大氣驚歎道。

如果不是徐子陵阻止,相信大家會馬上抵禦,或者逃跑,這種鋼鐵的機關人根本就無法攻擊。

到底攻擊它那里才好,全身上下沒有任何攻擊的可能.到處鋼鐵,到底打擊那里才能讓它們停止行動和攻擊?眾人看不出來。

但是自震驚之後,大家很快發現,這些機關人只是幻影,因為它們走路的震顫只在空氣之中,沒有在地底傳導過來。如果這些機關人是鋼鐵之軀的,那麼想必每一個都有萬斤以上,走起路來,簡直能讓大地一片轟動。

雖然空氣中震蕩,泥沙四飛,可是眾人讓徐子陵一提醒,就發現了。

地底沒有震動,雖然很貼近地面,可是這些機關人都是走在半空之中的,雙目緊閉,金環真死死的抱著周老歎,周老歎和周老方也面如土色,看著無數機關人揮動著刀槍劍戟自身上砍來殺去,不時濺起一片的血花,拋飛數條斷臂殘肢。

映像真實到了極點,雖然明知它們在砍殺著不知什麼人,可是太真實了。

看著那些最小地雙臂機關人,也足有兩丈高,潮水般向自己撲來,那種感覺實在不太好受。徐子陵轉過身來,向眾人示意,看向後,又把眾人嚇了一大跳,原來不知何時,在他們的後面,竟然有數萬的士兵,騎著馬和駱駝在沖鋒,向那些機關人攻擊。

無數人在張弓搭箭,整片天空都刹那變成一片黑色。

看著密密麻麻的箭雨射來的感覺也不好,有著那飛矢穿身而過更不好受,但是眾人地心已經麻木,干脆不管,看著這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箭如雨下,可是那些機關人絲毫無損,在那些沖鋒的士兵中如砍瓜殺菜一般屠殺著。

讓徐子陵他們驚疑地是,竟然有一些機關人被攻擊倒地。在十幾個高手似的人圍攻之下,有一些表面上絲毫無損的機關人卻緩緩的停止行動,彎倒下身軀,最後轟然倒地。那十幾個高手看起來極強,幾乎達到要讓眾人驚懼的程度,一個個的身上不是金光大作像個炙陽般,就是魔氣森森像個魔王。

看起來,就像看見一群陰後邪王畢玄甯道奇這種級別的高手在合力進攻,那些招數和威力都讓眾人者得氣血沸騰。

那些士兵完全只是用來分散和牽制,幾乎沒有任何的作用。

特別是那種三頭六臂的金人,就連兩三人高手圍攻也難以阻止它的前進,一面打壞,停止行動,忽然那頭顱一轉,又轉一個頭顱過來,繼續戰斗。

那三個魔氣森森的超強者,聯手將一個四臂雙面的青銅巨人轟倒在地上,那些機關人已經把那數萬的士兵都屠殺得差不多了,不是說那些超強者打不過機關人,而是機關人賣在太多了,足有數千,那些超強者凝在一起,就像徐子陵與大家緊挨在一起般,相互守望。

雖然又擊倒十數個機關人,但是更多的機關人密密麻麻的圍上來,幾乎連徐子陵他們看得也為他們捏一把汗,最後一個渾身金光閃閃有如炙陽般威烈的男子揚聲說了什麼,十幾個超強者各分西東,紛紛撤離,幸好這些機關人雖然行動敏捷,卻無法阻止他們的離去。

那些機關人追到一定的范圍外,似乎受到什麼制約似的,又緩緩的轉回身,向那個巨大的宮殿而去。

巨大的宮殿緩緩關上大門之後,整個殺場忽然消失了。

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沙子還是沙子,大漠也還是大漠,只剩下眾人面面相窺。

“你說這是不是真的?”陰顯鶴看得遍體生汗,汗水自額頭上滑下來,問。

“可能是真的。”徐子陵點點頭,猜估道:“這些可能就是古人遺留下的戰神殿,雖然不是記錄戰神圖錄的,但可能是有其它地什麼秘密,否則那個看似會戰神圖錄的家伙也不會帶那麼多人來攻擊。”

“根本就沒有用,那些士兵根本就是送死。”歐陽希夷也擦了一把汗,搖頭道。

“這可能是一種試探,試試到底有多少機關人守護著這個戰神殿。”

徐子陵又猜估道:“我相信如果只有一百幾十個機關人,相信他們一定會強攻的。可是看來他們也不知道會多到這個程度。這個戰神殿足足有數千個機關人守護。”

“子陵,如果我們能找到那些打壞的機關人,修複它們,那麼日後在戰場就不用怕與李世民的玄甲虎賁相拼了。”陰顯鶴帶點激動的道:“這些機關人的實力簡直能夠比同一流高手,而且還不怕打,如果能把剛才打壞的機關人修複,為我們所用……”

“會不會就在這片沙子底下?”周老歎一聽,恐懼盡去,眼睛一亮,喜問。

“不可能。”跋鋒寒將自己的刀劍緩緩回鞘,籲了一口氣,搖頭道:“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就算存在,常常也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准確地點挖掘,開說這些強者我們一個也不認識,恐怕是很久以前的事,所以就算在下面,也不知埋得多深,更不知能不能修複,會不會一早就廢掉了。”

“戰神殿不是還有嗎?”金環真花容煞白,顯然嚇得不輕,她顫聲道:“到時大家打倒幾個,搬回洛陽……”

“如果真的有那麼,我們不逃命就偷笑了。”徐子陵呵呵笑道:“看來前去戰神殿,果然是畢玄和頡利他們的陰謀,他們一定是想讓我們統統在戰神殿里給機關人掛掉,而不是等七十年一次的變動沉入地底,那樣太多人防范了,不是最佳的智計。不過,幸好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一些底細了。”

“這些那麼巨大又那麼靈活的機關人是誰制造出來的?”周老方還沒有能完全擺脫恐懼,呼著大氣問。

“不知道。”當大家看向徐子陵的時候,他馬上搖頭。

“會不會是公輸班?”金環真忽然一想起,問道。

“公輸班和墨家的人會造戰車和走動的箭樓,甚至還能造出極精巧的木偶機關。”徐子陵輕搖頭,道:“可是這個戰神殿和這些機關人實在太大,太多了,以他們的心態,是不可能造出這麼大殺傷力的機關人的。三國鼎立時,諸葛武候也曾制造會自動行走的木牛流馬,但也只會用運糧,沒有制出機關人上戰場,想必是更久遠時的超智者制造的,而且看看那些金屬,天啊,數千個機關人,要多少鋼鐵和青銅?”

“還有黃金,那些三頭六臀的機關人可能是黃金做的。”周老方不由歎息道:“用黃金做機關人,這是何等奢侈的事啊!”

“這些機關人到底是怎麼會自動作戰的?里面好像沒有人操縱,而且它們的動作簡直就跟正常人一樣的靈活,這怎麼可能?”周老歎發出一個他一輩子最為難解的疑問,道。

“如果我知道,那麼我就早是天下的霸主了,還用顧慮李世民的幾萬玄甲虎賁?還用顧慮頡利的十幾萬金狼軍?”徐子陵一者眾人又齊齊望向自己,等待自己的答案,不由失笑道:“我現在最大的希望,不是什麼戰神圖錄,而是能夠弄一個這種機關人回去,讓魯妙子那個老頭子高興高興!”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射殺山中白額虎,肯數鄴下黃須兒。

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漢兵奮迅如霹靂,虜騎崩騰畏白首。

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生柳。

昔時飛箭全無目,今日垂柳生左肘。路旁時賣故侯瓜,門並學種先生柳。

蒼茫古木連窮巷,寒落寒山對虛牘。誓令疏勒出飛泉,不似穎川空使酒。

賀蘭山下陣如云,羽檄交馳日夕聞。節使三河募年少,詔書五道出將軍。

試拂鐵衣如雪色,聊持寶劍動星文。願得燕弓射天將,恥令越甲命吾君。

莫嫌舊日云中守,猶堪一戰取功勳。

虎牢關,裴府中堂。

裴仁基背著手,站在這一張特意用琉璃鏡鑲嵌裝飾好的巨匾前。他一身披甲,腰挎寶劍,整個人虎軀雄立,雖然頭頂上星星白發,但是氣勢有如雄獅般,絲毫也不弱于年青人。

裴行儼也全身銀甲,伏跪在他的身後。

“少年十五二十時,步行奪得胡馬騎……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裴仁基喃喃吟詠,目中神色沉醉入往事,沉醉于年輕得意時的意氣風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又神色轉成黯然,氣息變成輕淡,他長長歎息道:“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自從棄置便衰朽,世事蹉跎成白首……公子這幾句,簡直道盡老夫心中之意。縱橫住事,真是不堪回首。”

“父親,現在公子既然不究進事,肯以重任交托父親,何不‘猶堪一戰取功勳’?”裴行伊進言道。

“公子重托,為父如何會不盡心盡力。但如此重任,只怕有負公子所托,到時無面目愧見公子!”裴仁基拔出長劍,伸指一彈,鳴劍長嘯,氣息爆發,意氣飛揚,震得整個大堂也在激顫,裴仁基久久而竭,轉身虎立于裴行伊的面前,沉聲喝道:“行伊,你身為華夏軍破虜先鋒將,萬萬不能有絲毫有損華夏軍威嚴之舉。為父將此劍贈你,劍在人在,我裴家所有榮光,盡系在你的身上。”

“兒當成為‘鄴下黃須兒’,絕不負父親之望!”裴行伊大吼,雙手接劍。

“既然公子如此看重我們父子,就讓我們父子一戰而功,讓世間人知道我們父子‘一劍曾當百萬師’的威風!”裴仁基扶起兒子裴行伊,厲目直視,沉聲吼道。

“是。”裴行伊近些年來,從沒有看父親如此的振奮和激動,不由感動得虎目欲淚,大聲而應。

高昌。

徐子陵一行人還沒有走近,便遠遠有人去給通報武尊畢玄了。

雖然高昌是個小國,地方並不太大,可是東突厥最少也來了五六千精銳,其中有一千金狼軍,還是精銳之中的精銳,相信比起徐子陵的複仇騎也相差不遠。

這些人個個都有一身武功,而且高手不少,若是讓他們圍殺,縱然宗師級別的強者,久戰之下,也會累斃在他們的陣中。

他們顯然有著非常的默契,無論是策馬行走還是停立,都隱隱然有某種陣形。

個個身背著巨弓,挎著森寒的彎刀,又有小形的包袱在馬背之後,顯然是用以長期的行軍。徐子陵與陰顯鶴他們交流一下眼神,皆覺得如果讓他們這些精騎追擊,想必除非殺盡他們,否則很難擺脫。

如果徐子陵他們沒有魔馬,如果日後翻臉,想在這個大漠回去洛陽,肯定會吃盡苦頭,甚至命喪在這些精騎之手。看來武尊畢玄與東突厥的頡利大汗在這些方面,下足了本錢,一心想玩大一點了。徐子陵看著這幾十突厥狼騎,不停的在想如何誘出那些機關人,干掉這些狼騎。

如果五六千金狼軍的精銳讓機關人干掉,相信頡利會哭三天三夜也不能收住聲音。

不過徐子陵還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武尊畢玄。

如果能夠干掉他,相信東突厥所有的狼騎都會讓人抽掉脊梁骨,再也難以神氣得起來。對于現在,徐子陵根本不怕與東突厥反目,最少李唐還能頂一下。即使李唐不顧一切讓突厥狼騎南下,想吃掉裝備超強又有天險駐守的華夏軍也沒有那麼容易。

無論是西突原的乘虛而入,還是突利的正中下懷,就是鐵勒、回紇、契丹、室韋、靺靼、吐谷渾等各族也會赴機發難。若是頡利在中原受挫,敗逃而回,相信他這個東突厥大汗就別想做。現在大草原的勢力關系極其微妙,只要威懾各族的武尊畢玄一死,相信各族馬上就會反抗東突厥,分割大草原。

當然,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下,徐子陵不會冒險與這個武尊為敵,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只要華夏軍漸漸強盛,那麼一切也不在話下。

在兩百多個精銳狼騎的帶領之下,徐子陵一行人來到東突厥人的大金帳。

帳前,站著百十人。

其中就有之前讓徐子陵趕得灰頭土臉的伏難陀,不過現在他又像一副得道高僧的樣子。

拜紫亭也在,他甚至向徐子陵微笑,揮手示意,絲毫也不計前嫌。

他的身邊,除了幾個黑衣老者和十幾個親衛,還多了兩人。一個是文官打扮的中年人,五官端正,相貌非凡,他的太陽穴高高隆起,雖然氣息潛隱,但應該是一流的高手。另一個是個長腿的女子,她竟然認識陰顯鶴,不過眼光一閃,卻沒有打招呼。

她看起來極是年青,腰佩長劍。

雖是女子,卻長得奇高,徐子陵估計,她的身高應該跟自己都差不多,最有特色的是,她把秀發結成兩條發辮,發梢分左右角垂下,彎成半圓,再繞往後頸攏為一條,絞纏直拖至後脊梁處,雖然她的姿容比不上像師妃喧、尚秀芳、婠婠、石青璿這個級別的美人,但也另有一股活潑輕盈、充滿生命力的氣息。

她的小臉不算太出色,但極其耐看。

那高挑勻稱的嬌軀,修長結實的雙腿,讓她英氣颯颯,雖然樣貌不及商秀珣,但是那一股英氣卻並不遜色,而且那一雙靈動俏媚,又亮又黑的美眸,讓她整個更顯得靈動。

“你好嗎?長腿美女。”徐子陵隨口向她打招呼,誰不料她卻冷哼一聲,目中射出寒光,似冰。

“你認識她嗎?”陰顯鶴奇問道。

“不認識。”徐子陵笑呵呵的道:“不過她的長腿跟小鶴兒的倒有點像,所以跟她打個招呼。”

“以前我還曾錯以為過她是小鶴兒呢!”陰顯鶴帶點不奸意思的笑道:“我留意過她好長一段時間,幾乎她去哪我就去哪,就像戀花的蝴蝶一般,那個蝴蝶公子的外號,就是那得來的。”

“要不把干脆的搶回去作壓寨夫人算了。”徐子陵不顧有百人在前,隨口說出山賊頭子一般的話來。

那個長腿高挑的雙辮美人一聽,臉上一紅,又惱怒不止。

金環真則掩口輕笑,笑聲如鈴,惑人心魂。

“徐公子,歡迎大駕光臨。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遲了好幾天,真是讓我們望眼欲穿。”墩欲谷那漢語說得簡直會讓漢人慚愧,而且漢語的詞語也用得不錯,看來曾下過一番功夫。

“我們不像國師,知道連夜逃跑,不,連夜趕路。”徐子陵哈哈大笑道:“而且路上遇到了小小的龍卷風暴,威力就跟國師用嘴放出的屁一般厲害,讓我們耽擱了不少時間。伏難陀國師,聖僧,看過來,不要以為你長得黑,就以為本公子看不見。”

“徐公子,你們華夏軍謀殺龜茲國王之事,伏難陀日後定會向徐公手好好討還。縱然徐公子強蠻,可是此等惡行,天下人絕難心服,世間悠悠之口,眾人分明之心,就像奔流的河水一般無法阻攔,就像經年不化的雪山一樣分明。”伏難陀看不出喜怒,平靜知昔,緩緩的道。

“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麻煩你說句人話來聽聽好不好!”徐子陵又問金環真道:“金大姐,這個牛屎般黑墨的家伙在說些什麼?”

“不知道。”金環真嬌笑不止,連連搖頭道:“我也懂不得禽獸之言。”

“真我之心,梵我如一。”伏難陀單掌立于胸前,閉目不再言語。

“真我之心,梵我如一;不放狗屁,臭不可聞。”徐子陵也學他的樣子,單掌立胸,以那種呢喃的梵音跟著頌讀,一副寶相莊嚴的樣子。

那樣子搞笑得差點沒有讓陰顯鶴和周老方他們笑得摔下馬去,就連酷酷的刀劍狂人跋鋒寒,也禁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這位便是漢人稱‘風流多情’的小淫蟲周伯通,啊不對,是徐子陵徐公子嗎?”一位文質彬彬,身形如參天巨松,相貌俊秀非凡的中年男子裝模作樣的拱手,學著徐子陵之前的口吻,反諷道。

“我以前的確有一個化名,叫做‘天下聞名威風凜凜又大名鼎鼎所向無敵三山五岳無人不知無人不識人見人愛見車載花見花開人稱玉臉飛龍玉樹臨風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小霸王周伯通’。”徐子陵說話一長串都喘氣,讓眾人聽得傻了眼,徐子陵笑道:“小淫蟲這個稱號我早就不叫了,送給你吧!”

“送他不合適。”周老方搖頭道:“公子不是上次將小淫蟲這個名稱送給我了嗎?”

“那送他大淫蟲這個稱號?”徐子陵試探的問。

“我是他哥,他是小淫蟲,那我自然是大淫蟲了。”周老歎一聽馬上開口道:“這也不合適。”

“真是對不起。”徐子陵非常抱歉的沖著那個中年男子道:“雖然你長得很淫賤,長得對不起父母,長得對不起全世間所有的人,可是我真的很有誠意給你起個名號的,要不,你說說你是什麼東西,讓大家再幫你想一個合適的?”

“徐公了口中積德,金正宗大人是百濟王之義父,身份地位與徐公子相等。”開口責難的人比那個金正宗還要高出少許,他一襲青衣,背上交叉掛著兩支各長三尺許的短戟,三十來歲的年紀,長得粗獷偉岸,意態鳳流,氣度非凡。

“你總不會也是百濟王的義父了吧?你們的百濟王有多少個父親啊?”徐子陵奇問道。

“本人韓朝安,目下是百濟王外使團之首。”那個青衣背戟的男子答道。

“原來是個馬賊。”徐子陵一聽,馬上失笑道:“聽到一個口中積糞的馬賊叫我口上積德,天哪,這個世界變化太快,本公子都跟不上潮流了,想裝好人是嗎?滾一邊去,少在這里煩人!啊,本公子身份尊貴,還是跟畢玄那個老頭子說話比較合適。”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2 14:03
第七百二十二章 淫賤合一

  “徐公子,武尊正在閉關,趙國師還沒有到,如果不嫌棄,可否跟我馬吉說兩句話?”一個渾厚沉重的聲音忽然自一個大帳篷里傳出來,接著有人掀帳而出口。

那是一莊特大而華麗的營帳,除了最大的金帳之外,就數它這個帳篷最大最惹人注目了。

帳前本來高高矮矮站著七八個人,待徐子陵他們一眼看去,個個都情不自禁地一愕,就算是個絕世的美人,也不能像馬吉那麼引人注目。

任何人除了瞎子只要一看,馬上就像沙中淘金般把馬吉給辨認出來。在塞外或者中原,他們從未見過有人比馬吉穿得更豪華、更珠光寶氣。無論里衣外袍的漢服,不但剪裁合度,且刺繡精巧,以日、月、星的紋樣,造成色彩繽紛、富麗堂皇的效果。

馬吉頭頂的高冠,腰圍的玉帶,均綴滿寶石,在火光下閃閃生輝。舉凡可以掛鏈戴環的地方,均無一幸免。眾人看上去都替他覺得很累贅,他卻是怡然自得。如果雷九指曾經的打扮像個暴發戶那麼這個馬吉的打扮就像一個超級暴發戶也像一頭豬在身上掛上無數的寶石。

這大草原最著名專收賊髒的人長相令人不敢恭維,既肥且矮,頂著個大肚脯。面容肥腫難分,眼肚浮凸,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可是,時常眯起像兩道線般的眼晴內,異芒乍閃,不但顯示出其深厚的功力,更令人感到他精明厲害,極有城府,非是易與之輩。

“我一定要與你說話。”徐子陵大叫起來,自未名的身上飛掠下來,又招手讓跋鋒寒他們過來看。

徐子陵就像看見一個怪物似的,看了馬吉半天。

馬吉卻不生氣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胖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

“首先,我佩服你的勇氣,因為本公子要長成你這個樣子,早就自殺了。”徐子陵又問道:“本公子還很奇怪,你長成這個樣子,是怎麼能夠生出一個漂亮得簡直不像人一般小妖精的?”

“不知為什麼,馬吉生的女兒總是特別漂亮。”馬吉卻不生氣哈哈大笑道。

“雖然看你的樣子有點惡心,不過本公子倒不介意,再看看你的女兒,如果她真是個美人的話?”徐子陵用手指捅了捅馬吉肚腩上的肥肉又道:“一刀下去也放不出血,你這身肥肉倒也是一副好的盔甲,就是樣子丑了點。”

“謝謝徐公子誇獎。”馬吉笑得爽朗。似乎絲毫也不介意大笑道:“馬吉倒是有兩個女兒徐公子想不想見見?”

“當然。”徐子陵也大笑道:“除你的財寶之外本公子唯一對你感興趣的就是女兒。”

“那麼女兒們,出來讓徐公子見見……”馬吉一開口,他的大帳里,馬上就走出了兩個干嬌百媚的大美人,雖然錦貂華服,寶石閃爍,但更多地方是暴露的,雖然在苦寒的大漠,但一看見這兩個嬌媚的女子,馬上變得火熱起來。

兩個暴露的大美人,那電眼向徐子陵亂射,也稍稍射了一下高大英俊的跋鋒寒。

當然,也看了一下陰顯鶴,但明顯不合口味,隨便掃觀就過了。周老歎周老方之類那肯定是連掃觀都懶得掃觀了。

“馬吉馬大爺非常感謝你的大方。”徐子陵呵呵笑道:“也許馬大爺上年紀了,聽不請本公子在說些什麼。金大姐,將本公子的話重複的說給馬吉馬大爺聽聽,讓他聽明白本公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馬吉大爺。”金環真嬌笑不止,道:“我們公子說:本公子唯一對你感興趣的,就是女兒。馬吉大爺還要金環真重複嗎?是女兒,不是女人!我們公子不太喜歡別人的女人,只喜歡別人的女兒,而且是漂亮的小美人,這兩者是有區別的,馬吉大爺。”

“他是無法區分什麼是女人和女兒的。”跋鋒寒冷哼道:“因為他是豬!”

“誰是豬?人家來看看!”忽然,有一個甜入心脾清入肺腑的聲音響起,還沒有看見人,單單是聽到這把聲音,就覺得心神一震,心中生出極其期望的感覺,好像馬上看見她人的感覺。

當聽到那個女子的聲音,眾人停止說話,循聲望去,無數對眼晴立即大放光采,變成狼眼。

一位豔麗可比大上朝陽的美人兒正自一個小帳篷里緩緩而出款款而來。那美妙之姿讓人覺得擁有她,便如擁有了大草原所有的春光、擁有了世間最好的珍寶。在場的人幾乎都看呆了眼,個個各懷心機的人,首次將注意力在一個人的身上集中。

她的打扮,像個新娘子。

烏黑的秀發織成兩條直垂活潑、輕盈好看的長辮子分紮上繡邊菱形的小花巾。

光潔晶瑩的一對美目,像懸掛在深黑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在兩條細長入發的眉毛襯托下,又如沙漠里潔淨澄亮的漓泉。配上端秀俊俏的鼻子,兩瓣帶露花辮似的香唇,反襯那鵝蛋形的臉龐更顯明豔照人。

她的玉頰之上,兩個透出健康粉紅霞彩的小酒渦,在小耳朵吊著兩串長長的耳墜和那修長頸項圍著的珍珠項串的輝映下,更洋溢著灼人的青春。

未笑,先甜。

未開口說話,即有讓人窒息的濃情得化不開的火熱。

在她貼身的緊身衣外套上色彩秀雅的外袍,袖長至腕,離袖口五寸許處繡有寬邊圖案,衣領處亦有花邊長褲腳,由五節不同顏色的寬布圈組成,蹬著羊皮馬靴,非常奪目。

看見如此美人,讓人感覺一下子這個苦寒的大漠就變成了一個夢幻般的綠洲,美妙無比。

人們看見她,便會明白什麼是傾國紅顏,像這樣的美人若能擁她在懷憐她于心,那該是每一個男兒都夢寐以求的事。

“這位是徐公子嗎?奴家有禮了!”那個豔麗如玉的美人款款向徐公子施個漢人女子的半福,又以字正腔圓動人心魄的漢語問候道。徐子陵上看下看顯得很奇怪的樣子。經過師妃喧、尚秀芳、婠婠、石青璿等人的長期相處,不要說比不上她們的女子,就是跟她們同樣美得驚心動魄也再難以撼動他的心志。

何況這個女子還是他心中提防的對象。

“狂人我們商量個事。”徐子陵忽然對刀劍狂人道:“今晚,我們摸去這個小娘們的帳篷……”他說話有點大聲,不但身邊那個豔麗如玉的美人可以聽得見,就連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那個站在拜紫亭身邊的長腿高挑美人一聽馬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我不去。”刀劍狂人跋鋒寒馬上搖頭道:“那里面有人。”

“有誰?”陰顯鶴一聽奇了,問。

“自然是伙難陀國師了,不過我們兩個一齊上,就算干不掉他趕跑他總是可以的。”徐子陵指了指伏難陀,笑道:“顯鶴你也想來嗎?我們三人一齊上。”

“謝了。”陰顯鶴一聽,馬上擺手又搖頭,道:“我不喜歡這樣玩……”

“我們喜歡。”周老歎和周老方一聽,眼睛發亮,馬上報名道:“我們參加晚上的夜襲吧!要不我們先負責望風,公子完事了,我們再上?”

“想到哪里去了?”徐子陵咳嗽一聲道:“本公子可是個正人君子……再說了,怎麼能夠在光大化日之下,大聲講這種竊玉偷香的事呢?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是不對的嗎?就是要說,那也到晚上再說!”徐子陵一說眾人幾乎要摔倒在地上。

無恥的人他們看得多,可是像這般無恥的還真沒有看過。

那個長腿高挑的美人一聽,目中鄙薄的神色更重。

“徐公子是蓋世英雄,如何會做這種事,就是奴家自薦枕席徐公子都怕不來呢!”那個豔麗如玉的美人卻不生氣,只用大眼晴忽閃兩下又嬌笑道:“徐公子雖然出了名的風流多情,但也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家中更有天仙嬌妻無數,奴家這種姿色,想必也不能入徐公子之眼。”

“不會,本公子要是吃魚翅累了,偶爾也會試試粉絲。”徐子陵臉不紅的打個哈哈笑道。

“天下間像徐公子一般的‘正人君子’,恐怕不多。”金正宗冷笑,諷刺道。

“天下間像金大人一般的‘正人義父’,也怕不多。”徐子陵淡然自若的笑道:“百濟王的義父想必百濟的宮女王妃認識不少吧?金大人的美名本公子早就聽聞過了,甚至早在金大人還是高句麗王首席武士時,金大人淫賤的大名就已經讓本公子如雷貫耳了。”

“明是教劍,暗里行淫,號稱淫賤合一。”跋鋒寒忽然大笑起來,道:“這個大名,我也聽過,還特佩服!”

“呸!原來是個偽君子!”忽然人群中有一個用突厥話大罵惹得眾人注目。

那人一看,絲毫不懼,反倒大方站了出來。

接著又有十幾個同伴也站出來,個個怒目而視,回瞪正准備找他們發泄的金正宗,個個凶狠似狼。

那個剛才怒罵的領頭者,個子頗是高大,肩膀寬闊厚實,方形的臉盤,長著寸許長的連寞胡頂,滿臉的風塵,濃眉下卻有一對與他高顴挺鼻不大相襯的修長漂亮的眼晴。

他身上的戰服盡是風沙,甚至還有血汙,可是他的眼神,仍是那麼堅定和冷靜。

看他的年紀,應只是二十五六歲,但極具氣勢,令人想起廟內護法的金剛力士。

“喪家之狗,你們找死!”金正宗不敢過份招惹徐子陵,但是並不表示他可以隨便讓別人漫罵。他身後的帳篷奔出二十多名高手武士,對待那幫顯得勢單力弱的回紇漢子。金正宗准備發難,眾人卻在冷眼旁觀,不但拜紫亭與伙難陀插手不管,就是連墩欲谷這種算是半個主人的人也袖手旁觀。

“雖然不是英雄救美,可是救個英雄也不錯。”徐子陵淡淡一笑道:“金大人如果想玩兩手,本公子非常有興趣。這些回紇漢子有種,是本公子朋友。金大人最好記住,這里不是百濟的王宮,不是金大人你想玩就玩的地方。”

“這里也不是你華夏軍的洛陽。”韓朝安冷笑道。

“但是他在此說話同樣的有份量。”跋鋒寒與陰顯鶴同時站了出來,酷酷的道:“不信你就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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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武尊畢玄

  風蕭蕭,眾人冷眼旁觀。

氣氛僵持到了極點,正准備爆發之際,忽然遠方又有馬蹄聲響起。

又有幾十個突厥狼騎的精銳引著數十騎的到來,為首之人高頭大馬,策騎疾馳,絲毫不因為臨近而稍稍收缰,最後在眾人的邊上,幾乎就在撞過來之時,為首兩區馬人立而起,將急急的來勢一下子停竭下來,顯出一手極高明的騎技。

為首是一男一女,男的穿上六重的鐵羅圈甲,內層以牛皮精制,外層掛滿鐵片。

那些甲片本連如魚鱗,一般箭休想能穿透。

女子也全身披甲,是一種翎根鎧,用蹄筋、翎要相綴而串連甲片,看上去變威風凜凜,不讓男兒。

“徐公子,菩薩在此致謝。”那個回紇大漢用帶點口音的漢語,又以漢人的拱手禮向徐子陵致意。徐子陵笑笑,道:“時健他老糊塗了,將這麼一個好男兒驅逐。菩薩,如果想成為鐵勒候斤,揚威大草原,你日後帶人來洛陽,本公子全力支持你。”

“什麼?”那個回紇大漢菩薩一聽,驚疑道:“菩薩與徐公子第一次見面……”

“哈哈,有些人,第一次見面就會憐憐相惜,所謂惜英雄重英雄。”徐子陵大笑,道:“有些人認識一輩子,非但成不了好朋友,還可以成為仇人。菩薩每戰必前,所向披靡的英雄之舉,讓本公子佩服。”

“徐公子,沖你這一句,菩薩就交徐公子你這一個朋友了!”菩薩拔刀,向徐子陵敬了一個刀禮。

他的手下,也目中露出感激之意。

在這種時候,幾乎沒有人看得起他們這些被放逐的人。誰也不願意跟鐵勒的時健作對,就連東突厥的頡利,也帶點討好。因為時健足足擁有五萬鐵勒武士,這些回紇大軍同樣奮不畏死,戰斗極其凶狠,一直是東突厥的頡利和西突厥的統葉護拉攏的對象。

在這種時候,一向與鐵勒交惡的華夏軍之主徐子陵卻說出全力支持菩薩爭奪鐵勒侯斤的話。

菩薩在此之前與徐子陵毫無關情,見面說不定還會發生戰斗,可是偏偏卻能重英雄惜英雄。

“公子,夫妻惡盜來了。”金環真嬌笑道:“這對狗男女,比起我和老歎還要臭名昭著,人人喊打。想不到也來參加這個戰神殿的探尋。膽子可真是不小。”

徐子陵轉身看去,那對臭名昭著名震塞外的夫妻惡盜,頭戴鐵盔,把大部分面容遮蓋,只露出眉眼和口的部分,那面盔非常古怪,只露眼和口,護鼻器特別巨大,如龜,整個頭部他們看起來非常別扭。

‘男盜’深末桓,他手持蛇形的長槍,槍體全以精鋼鍛打而成,遠看去已知其鋒銳難擋。

‘女娼’木玲,她則左盾右刀,小圓盾加鑌鐵刀,看起來非常的凶悍。雖會身披重甲,但身形高碩豐滿。雖不能睹其顏容,但其體態撩人處,足可惹起任何男子性的遐思。

“很是無聊。”徐子陵打個呵欠,隨意問菩薩道:“你們的帳篷在哪里,我們去喝酒!”

“那麼就請徐公子試試我們的羊奶酒!”菩薩聞言大喜,帶著徐子陵與陰顯鶴等眾人到他們那個小帳篷里去喝酒。

徐子陵這個鬧事大王一走,場面登時冷清起來。

所有人面面相覷,又以眼神相互探詢對方的看法,只有伏難陀瞑目如睡,沒有任何的表示,金正宗看了看拜紫亭,又看了看馬吉,輕哼一聲。

“這個徐公子一來就惹事,四面對敵,想必是實力非凡,自信滿滿了。”墩欲谷忽然笑道。

“不對,他在示弱。”馬吉撫著自己的大肚皮,呵呵笑道:“他這麼做,就是讓所有人都看見,他帶來的人並不多,讓大家注意到這一點。而且他跟所有的人都冷嘲熱諷,就是想讓人覺得他沒有一個朋友,也不可能與任何人成為朋友,是孤立無援的。”

“可是他卻拉到了時健之子菩薩。”墩欲谷大笑道:“只用幾句話,就收服了一個勇猛的蠻牛。”

“菩薩只有幾十人,算什麼?”拜紫亭忽然一笑,道:“這個徐公子在給自己找麻煩,給自己找一個本來沒必要的弱點,如果他與菩薩交好,難免就要照顧那些回紇漢子,再沒有幾個高手來去自如那可能了。誰想吃掉這個徐公子,一定會吃崩牙的。”

“難怪連伏難陀聖僧和龍泉王拜紫亭國主都都要在他手里栽跟頭!”

一個黑矮壯實的男子在親衛的圍擁下哈哈大笑。

“之前的確沒有想到,這一個人明明還在萬里之外,忽然就可以跑到龜茲去。”拜紫亭卻不生氣,甚至還淡淡一笑,道:“雖然龜茲那里栽跟頭了,可是大家莫要忘了,開啟戰神之殿的鑰匙在我們的手里。”

“你們還沒有完敗,你們還有美豔夫人。”金正宗冷笑道:“徐子陵風流多情天下聞名,他對女人特別的心軟,你們還有一步好棋。”

“奴家的事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喲!金大人如果想奴家手中的五彩石,不妨學學徐公子的夜襲。”那個豔麗如玉,讓人一看窒息的女子甜甜一笑,轉身回自己的小帳去了。

“其實金大人也准備了一步好棋。”那個拜紫亭身邊那個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儒雅地拱手道。

“可惜。”馬吉呵呵笑道:“這位木玲夫人不再是別人的女兒,而是某人的女人,哈哈哈……”

“奇怪。”韓朝安冷嘲熱諷道:“想不到馬吉大爺也能分清什麼是女人和女兒。”他的說話夠損,可是馬吉卻絲毫也不在乎,反倒哈哈大笑。

在表面的和諧之中,各懷心機的眾人紛紛回帳。

在這個大漠里,一股股暗流洶湧澎湃,還遠遠沒有去到戰神殿的面前。還遠遠沒有看見秘寶,就已經開始明爭暗斗了。人群中有許多看熱鬧的小勢力,他們正在看風勢,看看哪一邊最是強盛,然後再決定跟隨,當然,他們現在跟隨的,自然就是他為半個主人的東突厥。

墩欲谷看著眾人離開,目中寒光一閃,又變成歡笑,邀請那些小股勢力的頭領們進帳喝酒聚話。

極遠處,以有蹄聲響起。顯然又有新的勢力到來。

整個大漠,變得更加風云變幻,更暗潮洶湧起來。

一天過去,武尊畢玄忽然自閉關中出來了。

他在那個大金帳里宴請眾人,有事相商。當然,徐子陵他們也不例外。

當徐子陵他們進帳之時,發現一個人卓然傲居于大金帳的中間,他一手微微舉杯示飲,雖然勸飲,但神情悠閑自在,卻似自己獨自品嘗美酒。他的渾身散發著某種邪異莫名的懾人氣勢,仿佛是暗中統治大草原的神魔,忽然現身人間。

猛然看上去,會驚覺他中介三十許人。

那體魄完美,古銅色的皮膚閃爍著眩目的光澤,雙腿特長。使他雄偉的軀更有撐往星空之勢,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隨風拂揚,在樸素中帶著大地般的沉實。

那手掌極寬厚闊大,似是蘊藏著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最使人心動魄的是他雙眸,就像充滿暗湧的大海汪洋,動中帶靜。靜中含動,教人完全無法捉摸其動靜。

烏黑的頭發往後結成發髻。俊偉古俏的容顏在如青銅鑄出來無半點瑕疵的人像,只看一眼足可以令人畢生難忘,心驚悸。

這,就是畢玄,武尊畢玄。

一個在大草原上縱橫無敵盛名數十年間長久不衰的超強者,天下三大宗師之一武尊,畢玄。

徐子陵進帳,與他對視,久久不止。

畢玄臉上,高挺筆直的鼻梁上嵌著那對充滿妖異魅力、冷峻而又勃勃生機的眼睛。一片的冷酷,絲毫沒有透露出心里面的情緒變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隨時可以動手把任何人或物毀去,事後不會有絲毫內疚。在身上超強氣息的隱現之下,更增添這一個天下三大宗師之一威嚴。

“武尊畢玄?”徐子陵淡淡地問道。

徐子陵身邊的跋鋒寒和陰顯鶴,一看畢玄,馬上氣息爆發,兩人頭發衣物無風自動,顯然戰意無限,這個武尊畢玄,若論功力,伏難陀與他同樣讓人難辨高低深淺,同樣如深淵般不可探知,但是在一種天生自然散發的氣勢之中,武尊畢玄穩勝一籌。

任何人在兩人之中,也會覺得武尊畢玄絕對要強過伏難陀,沒有任何人會有一絲地例外。

這不是威名,而是一種天生直滲人心底的自信和威嚴。

無論誰想挑戰武尊畢玄,都必須在他這種不可戰勝的自信威壓下掙脫,才能有勇氣挑戰這個從來未嘗一敗的武尊畢玄。

“徐公子請坐。”畢玄淡淡地示意,請徐子陵請坐,又用眼睛淡看了一下跋鋒寒,緩緩道:“今天看在徐公子的份上,昔日殺徒之仇暫且放下。這位蝴蝶公子,還有幾位朋友,請一並坐下。”

“聽說武尊畢玄都九十高齡了,想不到還如此年輕。”徐子陵呵呵一笑,在墩欲谷的安排下坐好,又微微拱拱手致意,道:“本公子佩服。”

“既然徐公子也已經到場,那麼畢玄就可以說說戰神殿的事了。”畢玄以一種特殊的習慣聲調,緩緩而又讓人聽起來極悅耳入心的聲音,淡淡道:“早在七十年前,畢玄就看過戰神殿。但當時力弱,無力打開戰神殿的大門,深以為憾。”

“那麼武尊前輩的絕世奇功,是自戰神殿外的戰神柱上拓印下來的?”金正宗問。

“准確來說,是一條戰神柱上的幾個圖案。”畢玄緩緩地道,又緩緩補充道:“因為當時畢玄驚呆,不及細數,但應該有數十條戰神柱之多。”眾人一聽,既大驚失色,又興奮莫名,一條戰神柱的幾個圖案就造就了天下三大宗師之一武尊畢玄,如果全部戰神柱的絕世武功都到手,那麼會達到一種什麼駭人聽聞的程度呢?

徐子陵卻與跋鋒寒他們對視一眼,暗暗好笑。

如果畢玄不忽悠一下,誰會奮不顧身地前去尋寶,中間肯定大有水分。

就算戰神柱上真的有絕世武功,可是誰能夠在那些機關人的攻擊下取得那些絕世武功?十幾個超強者聯手作戰,也只不過是支撐一陣,就得四散撤離。之前數萬士兵的誘引攻擊,幾乎沒有半盞茶的時間就完全消亡。

雖然不知當初畢玄是怎麼取得戰神柱上的圖案的,但是中間肯定有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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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戰神守衛

  李唐,秦王軍帳。

那個神明一般英武的男子,李世民高坐于首,坐下,是天策府的一幫高手。

微帶瘦弱但俊秀無比的長孫無忌,面如冠玉一般的龐玉公子,有如銅澆鐵鑄的尉遲敬德,還有人如刀的羅士信,人如矛的史萬寶,人如棍的劉德威。

清朗豐神有如隱士一般風度翩翩的杜如晦,有如大儒名家溫文爾雅又彬彬有禮的房玄齡。

此外,還有十數人盡坐于他們的下首。

天策府的精銳,無一不是世間的舉世無雙的人物,盡聚于那一個神明般英武的男子之下,全心全意地輔助著他,慢慢積蓄實力,以待天時。一旦風云變幻,那麼就會扶助那個男子扶搖直上,直達九天之境,俯視蒼生。

李世民環視眾人,忽然微微一歎,道:“李靖將軍,與紅拂兩人終無消息,相信凶多吉少。”

“那個徐子陵實在太可恨,明里與我們交好,可是背後卻捅我們一刀子。”羅士信忿恨地哼道:“李將軍之仇,不可不報。若是秦王後討華夏軍,羅士信願為前鋒。”

“史成寶輔為副將。”史成寶,劉德威一向與羅士信共同進退,自然支持。

“不可。”杜如晦連忙勸阻道:“今李唐與華夏軍修好,又將秀甯公主嫁于徐公子為妻。秦王殿下與徐公子相交于眾人之眼,一旦起兵,背棄盟約,則天下萬民人心離散,神鬼厭之,此舉大大不妙。”

“杜公所言極是。”長孫無忌也微微咳嗽,搖頭道:“當初追擊華夏軍之舉,是李靖將軍自己之舉,華夏軍並無挑釁,除了借道過境,並無證據他們要攻擊我們。華夏軍又深入大漠塞外的苦寒之地。李靖將軍完全可以放棄,但仍然一路追蹤,此舉華夏軍若是宣告于民,責我軍無理。則我們李唐軍聲名大損。”

“到現在,我們還弄不明白華夏軍的遠征是為何事。”尉遲敬德沉聲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但一定是攻擊外族,開拓疆土。”李世民微笑道:“日後若是我們起兵,華夏軍必須以此作為文章,說化們無心內戰,不忍手足相殘,有兵都全然派遣征討外族,若然我們攻擊他們,則會變成攻擊他們這些民族大英雄的內斗凶手,一不小心,我們會落下千古的罵名。子陵此計甚妙,實令世民大贊!”

“他們派出的兵丁相信不過兩千人。能做得了些什麼?”劉德威憤憤不平地哼道。

“日後只要那些士兵還能有一百人活著回來,那些也是民族英雄。”龐玉歎息道:“華夏軍的宣傳手段層出不窮,民心歸附,一旦大肆宣傳,又抓獲幾個金發碧眼的異族回來,則天下無人不知他們的征夷之舉,這與人多人少有何關系?”

“以徐公子對待波斯王子哈沒美的舉動。”房玄齡忽然緩緩地道:“老夫與如晦皆猜他是兵出波斯。”

“他該是與波斯國師云帥有協議。出兵相助。”杜如晦點點頭,道:“出兵在次,提供武器等物是真,不然絕不會萬匹戰馬齊出,這中間一定運送極多的物資。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斬殺我們的巡軍,不惜讓我們發現行蹤,以掩其馬背上的戰備物質。”

“云帥大才,有統葉護相助,又有子陵的新式武器,想必做一個開國之君也有可能。”李世民聽了,微微沉吟一下,忽然微笑道:“子陵近來遠赴西域,雖然表面是做些尋寶探險之舉,似乎無心開戰,頗有不務正業之舉。可是世民敢斷言,在三個月之內,華夏軍邊上的宇文家大魏,李子通家的大吳,還有山東境內長白山的知世郎王薄,他們必然讓暗中行動的華夏軍大破。”

“秦王的意思是,徐子陵在掩飾華夏軍的征伐?自己引開世人的注意,離開中原,但是卻讓華夏軍悄然出擊?”龐玉一聽,馬上意會了。

“他的未婚妻也在准備秀甯的婚事,在興建迎親府邸,。”李世民輕笑道:“大家不覺得她們對秀甯太好?”

“秀甯公主與徐公子其實並沒有很深的感情,且與飛馬牧場的商秀珣有過小結怨。”杜如晦插口道:“照理她們不會對秀甯公主太熱情,秦王的意思是,她們在幫忙掩飾著這一場戰事?”

“華夏軍必然利用奇襲,一擊而殺。”李世民點點頭,道:“華夏軍派來與我軍合戰宋金剛的大將是滎陽的徐世績,此人年輕大材,擅長兵法,是李密四傑之一,戰場操縱並不在沈落雁之下。輔助他的是老將軍楊公卿,徐子陵最信賴的外系。此人忠誠且謹慎,又有經驗,最適合為副帥。還有先鋒將,是大隋三虎之一裴仁基之子裴行儼。”

“華夏軍中人才盡出,誰來做攻擊大魏大吳的主帥?”尉遲敬德疑問道。

“一定是裴仁基。”長孫無忌驚叫起來道。

“為何不是秦叔寶?”羅士信知道華夏軍中有一個雙锏將秦叔寶非常厲害,是沈落雁的得力手下。

“因為秦叔寶一定是遠征波斯的主帥。”長孫無忌忽然懼然道:“細想起來,華夏軍有很多知名的將軍沒有出現在我們斥侯的耳目之中了,就算洛陽再嚴,總不會連他們的樣子也看不見吧?單單是瓦崗軍的降將便有程咬金、單雄信、邴元真等大將許久沒有出現過了……”

“縱一將帶兵一千,那麼遠征軍也超過三千之數了。”龐玉額上冒出細汗,道:“李靖休矣!”

“子陵之計,豈可輕視。”李世民輕輕歎息道:“自世民知道李將軍獨自追擊,就知後果。華夏軍縱不殺李將軍,李將軍多半也會死在西突厥或者波斯人的手里。這一次試探,我們李唐不但小負,而且還得理虧。不過正因為子陵如此智計,把世民的士氣也振奮起來了。”

“宋金剛與屈突通皆不是一般人,想必此戰華夏軍不會輕損。”長孫無忌微微咳嗽一下,道:“我們要把華夏軍牢牢地綁在一起,不思地消耗他們的軍力。大破劉武周和梁師都後。馬上再挑起與東突厥的大戰,極力消耗華夏軍還沒有完全成長的士兵。這種征討外族的事,華夏軍他們這種有聲望民心的軍隊,絕對不能推辭不戰。這種戰術就算徐子陵明知是苦藥,也得咽下去。”

“世民有種感覺,無論如何,日後與世民分奪天下的人,都必是子陵無疑。”李世民微微笑道:“雖然這麼說有點打擊大家的士氣。但卻是世民的心底話。若是比計略,子陵那一大幫未婚妻未必比不上我們天策府。”

高昌,大漠金帳之內。

畢玄高坐首席,右邊是伏難陀、拜紫亭、金正宗、韓朝安、夫妻惡盜深末恒、木玲等人。

左邊自然就是徐子陵眾人。

在他的下面,是那個美豔不可方物的美豔夫人,再下面,是那個大胖子馬吉,至于菩薩他們,不能像跋鋒寒陰顯鶴他們那樣坐于徐子陵的身後。只得暫時隔得遠遠地坐在大帳邊緣。

美豔夫人那妙眸顧盼,沖著徐子陵微微笑道:“徐公子沒有來夜襲,真令奴家失望喲!”

“本公子昨天喝醉了,摸錯了地方。”徐子陵呵呵笑道:“今晚保證不會錯了。”他的話一說出來,就讓拜紫亭身後的那個長腿女武士鄙夷地掃了一眼,就差沒有說淫賊一個這樣的話。

“徐公子夜晚與美人相會的事慢慢再說不遲,不如先聽聽武尊說說戰神殿的事。”馬吉哈哈大笑,道:“馬吉雖然對絕世武功沒有興趣,可是對于戰神殿的秘寶卻非常動心。如果不是為了此等千古秘寶,馬吉不會像各位一樣自萬里之遙外,一路風沙而來。”

“秘寶是有,不過戰神殿中有戰神仆和戰神偶守護……”墩欲谷站在畢玄的身邊。呵呵笑道。

“久間徐公子大才,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識,無所不能。”韓朝安忽然冷笑道:“不如請徐公子說說那些戰神仆和戰神偶是怎麼一回事,無所不知的徐公子,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眾人一看他向徐子陵乘機開火,皆冷眼旁觀,正好看熱鬧。

就連畢玄也看過來,想看看徐子陵如何應付。

“本公子非但知道戰神仆和戰神偶。”徐子陵心中暗罵,但表面卻笑嘻嘻地道:“就連韓大人母親被人強奸生出他時候穿著什麼顏色的內衣褲也知道。”

“什麼顏色的?”周老方對這種事情最是好奇,問。

“根本就沒有穿,你說是什麼顏色的?”徐子陵大笑道。

“難怪韓大人的母親會讓人強奸!”周老歎一聽,馬上搖頭晃腦,感歎不止道。

“徐公子不如說說戰神仆和戰神偶,這些只是韓大人的家事,我們又沒有份強奸,韓大人的母親穿不穿內衣褲的事就算了。”馬吉笑呵呵地道。

他既損韓朝安,又重新把矛頭對准了徐子陵,不肯輕易放過他。

徐子陵站了起來,幾天微咳嗽一聲,大家正以為他要開口,都看著他。徐子陵卻在帳篷中大搖大擺地走了幾個方步,又咳嗽一下,似乎要說,眾人更是靜下來看他。正當大家等得脖子都拉長了的時候,誰不知徐子陵卻坐回去了。

“不懂不要裝懂,明明是腹中空,還扮成地頭蟲。”韓朝安冷嘲熱諷,心中高興得要命。

“第一次聽見韓大人的自我評定,覺得非常中肯,你覺得呢?”徐子陵問陰顯鶴,可是陰顯鶴來不及回答,金環真就嬌笑起來,搶著回答道:“我覺得韓大人的自我評定是‘一切在笑話中’,嘻嘻!”

“這個什麼戰神仆和戰神偶,根本就沒有什麼神奇,也沒有傳說中那麼神秘。”徐子陵笑呵呵地道:“不就是一些鋼鐵做成的機關人嗎?大家放心,小的就一丈多高,最高也不過只有十丈,手臂少的只有兩條,多的也不過六條,而且數量也很少,才一千幾百個,大家覺得麻煩,請伏難陀國師用嘴巴隨便放一個梵屁,保證就將那些戰神守衛吹倒了。”

“一丈多高的鋼鐵機關人?還有十丈高的?”拜紫亭一聽,臉上神色微變。

“有一千幾百個?”馬吉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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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殺人警告

  “徐公子的習慣就是危言聳聽。”金正宗冷笑道:“雖然說得好像那麼一回事,可是徐公子的話只能唬三歲小孩子。就算有鋼鐵機關人,千百年過去,他們還能動嗎?怕是早就鏽蝕了吧?再說機關笨拙,行動緩慢無比,又有何懼?”

“金大人,咳……”墩欲谷帶點大汗道:“徐公子說的並沒有危言聳聽,相反,那是事實。”

眾人一聽,更是懼然。

一個個看向徐子陵,不明白他是怎麼會知道七十年才出現一次的戰神殿秘聞的。就算真的有大才,也不可能知道戰神殿的事啊!明明他連戰神殿在哪都不知道,還要畢玄邀請來這個高昌,可是卻不但能夠說出戰神仆和戰神偶的樣子,還知道數量,簡直讓人深覺神奇。

這回,不但美豔夫人那妙目湧出濃情,就是那個長腿的女武士,也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他一看徐子陵那笑嘻嘻的得意洋洋,馬上又冷哼一聲,表示鄙視。

“之前冒險開啟戰神殿之門,第一次入內,還不曾見戰神仆和戰神偶,就已經有十數人中機弩以及蒸汽身亡,只有兩小徒兒幸存于難。”畢玄緩緩地道:“第二次,墩欲谷再帶人深探,兩百好手,除了三人幸免,其余統統伏尸于內。”

“正如徐公子所言,里面有一種身高一丈,遍體為鋼鐵所鑄,刀劍不入,拳掌難傷的戰神偶。”墩欲谷描述道:“但是這種戰神偶還不是最可怕的,里面還有一種差不多同樣高大的金人,戰神仆。它們三頭六臂,應該為純金所成,極具戰力。約有一流高手的戰力,而且絲毫也不怕攻擊,墩欲谷差點命喪于內。”

“那種十丈高度的巨型機關人呢?”美豔夫人極其細心地問。

“遠遠看過一眼,當時心急逃命,根本不敢正面應對。”墩欲谷毫不掩飾地道:“這也是我們誠邀天下英雄共商對策的原因,這些戰神守衛幾乎不可力敵。數量不知有多少,單單在一條大通道,就有近百,所以徐公子所言絕非危言聳聽。”

“那麼徐公子一定知道如何對付這種戰神守衛吧?”美豔夫人又笑問道。

“廢話。”徐子陵大大咧咧地道:“本公子有大才,韓大人說的,我無所不能,我有什麼是不會的?不過韓大人也會,你問他也是一樣。”

“有一丈多高的純金戰神守衛?”馬吉的口水變成了瀑布。

“如果你有命的話,你也許可以起一個黃金做的宮殿。”墩欲谷冒著大汗道:“戰神殿里最少也有幾十個那個三頭六臂的戰神仆,而且它們站著守衛的台階和燈具,一些壁畫之類,統統都是黃金的。只要有本事。馬吉大爺會變成世界富饒的人。”

“最少有幾十個不怕打的一流高手般的戰神守衛?”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准確地說,是一千幾百個一流高手。”徐子陵小小地打擊一下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呵呵笑道:“所有的戰神守衛都很靈活,而且還會配合作戰,黃金的戰神守衛有三個頭,打壞了還會重新換一下,再次戰斗。各位尋寶的英雄美人們。你們要好好努力了,相信你們會有一個難忘的尋寶經曆的。”

“什麼?”墩欲谷也嚇了一跳,帶點不敢置信地道:“那些黃金的戰神守衛還會換頭再戰?那不是沒有辦法取勝了?它們根本就不怕打……”

“徐公子是不是說它們的要害就在頭部啊?”美豔夫人忽然笑問。

“問問韓大人吧!”徐子陵怪笑道:“韓大人一定比我更加知道,因為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是無所不能的人,他就知道。”

“武尊是否與那些戰神守衛交過手?”拜紫亭問出了重點。

“沒有。”畢玄搖搖頭,道:“畢玄也是剛來不久,而且一直都在閉關,墩欲谷的功力,大家該是很清楚的,他只能應對一個純金的戰神守衛,還有兩個與墩欲谷相差無幾的高手,進去的兩百好手之中。只有他們三人退出戰神殿。”

墩欲谷雖然並不像武尊畢玄那般享有盛名,但是並不代表他很差。

作為畢玄親弟弟,他的功力也已經達到超強的境界,但是一直讓畢玄的威名所遮掩,不曾聞名。在場的人之中,墩欲谷就算排不進前五,排進前十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如果連他都只能打一個金人守衛,那麼戰神殿之行可以想像會何等艱難。

“因為那個戰神殿每天都在以幾乎看到的速度在上升,所以探索越早越好。”墩欲谷講出了最令大家心寒的可能,道:“否則一旦它再次沉入地底,相信就是神人也難以生存。”

“什麼時候出發,大家說說自己的意見。”畢玄緩緩地道:“畢玄閉關期間,感覺到來自地底震蕩得越來越烈,決定提前探索,徐公子的意見呢?”

“不要問我。”徐子陵呵呵笑道:“我肯定是想馬上出發的,當然,韓大人可能會有不同意見。”

洛陽,城主府。

沈落雁,小公主,商秀珣,傅君婥和傅君媮兩姐妹,還有兩個面蒙白紗的女子坐在黑暗處。

“慈航靜齋的人很快就會來。”沈落雁旋轉一下手中的硬筆,輕聲道:“妃喧妹妹與小冬晴我們肯定不會交給她們的,姐妹們,大家說說,這次是來軟的還是來硬的。”

“反正夫君不在場,我們正好替他出一口氣。”一身銀甲的商秀珣哼道:“我們是小屁女子,不是華夏軍之主,日後就算有什麼惡名,也只能說我們吃醋嫉妒生恨。所以,這一次就不要跟她們客氣了。夫君他說過了,殺慈航靜齋的人是得罪夜帝,不殺也同樣得罪,我們沒有必要再忍讓了。”

“六個都殺掉似乎有點困難。”小公主顰起極可愛的秀眉,嘟著小紅唇道:“夫君他把太多的高手調走了。”

“試探一下,殺掉兩個算作警告。”沈落雁微一沉思。又道:“如果只是攻擊兩個的話,相信就會容易很多,而且也不容易看出來是我們所為。頂多讓她們懷疑是我們有參與,而不是主謀。”

“既然如此。”兩個蒙臉女子點點頭,其中一個,以嬌柔的聲音輕答道:“就交給我們去做吧!”

“這樣做,只怕會讓慈航靜齋大做文章,調出大批高手攻擊你們……”小公主一說,那兩個蒙臉女子同時搖頭,對視一下,另一個用同樣嬌柔的聲音輕道:“小公主不必擔心。我們做完之後,只會是西苑里的婢女近侍,慈航靜齋再多高手,也不可能找到我們。”

“其實根本就不用擔心。”商秀珣搖頭道:“慈航靜齋有的是人,她們咄咄逼人,無非就是想找個借口跟華夏軍翻臉。全力支持李唐,與我們劃清界線。我猜我們這麼做,正中她們下懷。”

“我們也出去吧。”羅刹女傅君婥與冰美人傅君媮對視一眼,微笑道:“我們自禦劍訣練成之後,一直就想替夫君出一口惡氣。如果有我們兩個配合出手。別說兩個,就是四個也能干掉,你們三個幫了他不少,也輪到我們兩個出點小氣力了。”

“我們是女殺手,殺人再正常不過。”而冰美人也哼道:“絕對不會有損夫君之名,大不了日後讓夫君當眾大罵我們一頓什麼高麗蠻夷。最多讓他打一耳光好了。”

“他是絕對舍不得打你的。”小公主一聽,即笑嘻嘻地道:“當然,打小屁屁除外。”

冰美人一聽,冰臉出奇地緋紅起來。

沈落雁沉思半晌,忽然又道:“其實還有一個人是可以幫上忙的,這個人以前的武功不出名,可是現在極強,且默默無聞,作為奇襲一定不錯。”

“你是指那個專門教人房事功夫的虹彩?”商秀珣搖頭道:“她跟董淑妮一樣,就床上功夫厲害。”

“她內功也很深厚,只是不會用。”小公主也搖頭道。

“不是她。”沈落雁微微一笑,道。

一天後,大漠。

殘陽似血,黃沙萬里。

當然眾人一行人來到這個沙漠深處的地方,禁不住為面前的景像倒抽一口涼氣。

在沙漠中間,隆起一個巨大無比的凸地,雖然上面盡然都是言岩和泥土,但一眼就能夠看得出它與周圍的沙土格格不入。它是如此的巨大,簡直讓人無法想像,而且不敢置信它到底是如何會從地底冒升起來的。如此巨大的戰神之殿,到底是什麼推動它升起來的呢?

又是什麼原因讓它每隔七十年升降一次?為什麼像這樣神奇的地方會默默無聞?會不為人知呢?

相信升出地面的,只是這個戰神殿的一點點。

因為冒出地面最高的地方,也不足兩三盡,絕大部分,還深陷于黃沙之下。

徐子陵與陰顯鶴跋涉鋒寒他們是看過海市蜃樓的,卻不太驚懼,知道這個戰神殿甚至只是露出一個小小的尖頂,它的真實要比這個大家以為是殿頂的東西大上千百倍,因為與其說戰神殿是一座山,不如說成是一個巨島。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徐子陵很懷疑戰神殿是由地底的蒸汽推動。

可能是火山與地底河的相會,每隔七十年就冒出地面一次。當然,也不排除是人為這樣做的後果,因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一個人可以活上千年而不死,當然也可以做出這種神奇的建築。徐子陵的另一個證據就是秦王的金人,很有可能那個集全國的鋼鐵所制的十八座金人就是仿制戰神殿里的那些機關人。

還有秦王的兵馬俑,也很有可能是想像制這個戰神殿這種方式。

總之,有很多的可能。

中國古代智者的智慧與技術,超乎後人的想像,公輸班做一個木頭的鳥,就可以自動飛三天三夜而不停歇。墨家的走動樓車,數層樓高,可以乘載百十人。還有渾天儀、地動儀、指南鼓車、千里船、陸行船、逆水行舟船、木牛流馬、連環霹靂車等等,無不超出想像。

就算是開合橋和自動開合的飛天宮門,就超出隋朝這個看起來很落後的時代,楊公寶庫的機關和地下秘道也是一絕。

所以,徐子陵有理由相信,在不知多久之前的古代,必然有那樣的超智者,造出這個戰神殿。

當然這個戰神殿有什麼用,還不得而知,但絕對不是那麼簡單,必然有它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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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二十六章 睡夢笑醒

  大漠,黃沙。

殘陽,如血。

在徐子陵一行人來到之前,早有一千多突厥的狼騎和數百個外族的男子先在那里。

那數百個男子手持鏟鋤之類的挖掘工具,不斷地挖掘,在一個面挖掘出巨大的深坑通道,最少能容數十人同時並進。那一千多個突厥狼騎在監視著他們,一小部分人在看著駱駝和簡單的小帳篷,顯然這樣的挖掘早已進行多日。

深坑一路淺出,初一兩尺,但漸漸深斜向下,里面接近戰神殿入口處有進十丈之深。

戰神殿門還沒有完全挖掘出來,它的高度最少有十幾丈,那些外族男子正在加緊挖掘,揮汗如雨。

徐子陵一看那戰神殿門只有十幾丈,跟那天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看見近百丈的巨門根本就不一樣,與陰顯鶴跋鋒寒他們對視一眼,皆認為這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後門之類的,否則不可能在殿頂的上面有這麼一個小門戶。試問這個戰神殿升出地面,數百丈高,那麼誰能爬到上面自這個小門進去?

跋鋒寒做了厮殺手勢,幾人看了,皆緩緩點頭。

這個小門也有十幾丈高,極有可能會鑽出那種雙面四臂的青銅巨人,這種十丈不止的巨人如果要大戰起來,那麼肯定艱苦之極。但是也有一點好處,最少徐子陵他們不會白來,如果能搶到幾個機關人回去。讓魯妙子那個老頭子仿制一下,相信日後在戰場那就所向無敵了。

那個美豔夫人坐在馬背上,由兩個老者所牽引,她一直在注視著徐子陵。

拜紫亭身後的那個長腿女武士,也看過來,似乎是想看看徐子陵怎麼辦,可是一看徐子陵不知在說什麼話。臉上笑得洋洋自得的,不由又看不過眼地輕哼一聲。

伏難陀單掌立胸,靜立不動,擺出一副超級高手的模樣。

至于畢玄,更是端坐馬背之上,平淡自若。他單手負後,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攻擊,但氣息又隱然不動。

突厥狼騎足足有兩千多騎一起護送而來。隨行還有近千多人帶的精銳護衛,拜紫亭兩百多人,馬吉一百多人,金正宗與韓朝安兩百多人,夫妻惡盜深末恒與木玲一百多人,還有美豔夫人幾十人,菩薩幾十人。除了還沒有到達的蒙兀室韋的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還有契丹大酋阿保甲的隊伍之外,這次來得最少人的,就是華夏軍了。

不過雖然華夏軍連徐子陵在內也只有七個人。可是那一支人馬也不敢小看。

華夏軍擺明是輕騎而來,絕對不會硬拼。

當然這只是華夏軍明里的實力,他們暗里要是沒有一點准備,傻子也不會相信。龜茲國有拜紫亭和伏難陀兩個超級高手控制,誰不知還沒有坐暖屁股,就讓徐子陵趕跑了。就連伏難陀和拜紫亭也不敢置信,就只有七個人。他們會膽敢直闖龜茲王宮,只憑七個人,他們膽敢對抗龜茲近五千的軍隊?何況還有兩個超強的高手坐鎮?

天色黑下去,可是狼騎們卻點起火把,命令那些外族男子繼續,盡快挖開大門。

大門邊的泥沙不時崩塌下來,不但前功盡棄,而且讓那些走避不及的外族男子也掩埋在沙下。那些狼騎出奇的冷酷。所有逃走的外族男子一律射殺,甚至筋疲力盡不能勞動的,也拖遠處死。

在這種死亡的威脅之下,那些外族男子人人拼命挖掘,意恐自己被殺。

大漠的夜晚奇寒無比,眾人等不及,紛紛在火堆前烤火進食。

蹄聲響起,有百騎突厥精銳引著蒙兀室韋的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前來,這兩個在松花江上大名鼎鼎的兄弟帶了一百多騎前來,最讓人奇怪的是,他們還帶了一個似乎不會武功的女子。在跟畢玄客氣過之後,就在徐子陵邊上不遠的火堆烤火喝酒。

“徐公子,你說以這種地形,那些不怕打的金人一出。我們能不能夠抵禦?”菩薩坐在徐子陵他們的火堆邊,另一邊是他手下的那些回紇勇士。

“總之一有不妙,你們馬上退後。”徐子陵點點頭,道。

“可是我們打仗從不退後……”菩薩那邊有一個回紇勇士帶點小聲地道。

“這是暫時回避。”徐子陵笑道:“你們總不會明知送命也要硬沖鋒吧?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是不是?”

“懦夫。”別勒古納台兄弟那邊,那個女子嬌呼斥道:“打仗退後的男人,就連羔羊也不如,還說得如此大聲,也不怕別人笑話。”

眾人一奇,心中暗叫怪事,天下間還有這樣的女子,要知道,敢隨便說徐子陵的人可不多見。

就算是相對有大勢力的雄主,也只敢暗中嘲諷,也不敢開口直斥。

以華夏軍的強盛,即使是東突厥,也對這個在原白手興家的年輕霸主有幾分顧忌。華夏軍雖然一直戰事不多,可是每戰皆勝,而且傷亡極小,新式開口層出不窮,水軍更是天下無敵。

就算不說在一仗戰事就連破當時在原最強大的李密和有洛陽天險駐守的王世充,打得他們煙消云散一劫不複。單單看著這一個徐子陵獨力守禦孤城竟陵,血戰九天九夜,擊退來犯的十萬江淮軍就可以知道這個徐公子的勇猛。

雖然這個徐子陵表似輕浮,但是天下間誰都知道,這個徐公子的戰斗絕對最勇往直前最無畏無懼的。

人人大奇,紛紛抬目看去。

此女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秀發披肩。

一身天藍色的勁裝,反襯她美妙的嬌軀,外面無袖坎肩,那小蠻腰上,掛著馬刀,一雙長腿在皮革制的長褲和長馬靴配襯下豐腴勻稱。整個人有種健康婀娜,又柔若無骨的動人姿態,就像天上飄來的朵云,左臂處套有十多個色彩繽紛的金屬鐲子。輕動,即叮當作響,她的小耳垂,下垂兩串長長的耳墜,秀脖圍著彩珠綴成的項串,貼在豐滿的胸脯上。

雖然一路風塵仆仆,但卻無損她那蛋形的臉龐,圓潤似玉,在烏黑光潔的秀發掩映下更顯冰肌玉骨。活潑清麗。

泉水般純淨的大眼睛秋水盈盈,極是動人。

她一看大家看過來,不由俏臉凝霜地輕哼了一下,甚至挺起驕傲的小胸膛表示不在乎。

“是華夏軍的徐公子嗎?”一個背插雙斧,粗壯而體型均勻完美的男子向徐子陵拱手作漢人禮,問道。

他的長發披肩,年紀不過三十,滿臉須髯。輪廓清晰突出,英偉古樸,渾身散發迫人的霸氣。仿似一株能永遠屹立不倒的大樹。不懼任何風雨的吹襲。

身邊還有個出色男子,稍矮,卻壯如鐵塔,寬闊厚實的肩膀把他整體變成方形。

他腰掛馬刀,眼神凌厲,頭發卻修得只寸許長短,硬如鐵針。似個豬鬃刷子,容貌不算好看,卻有一股強悍豪雄惹人好感的味兒。

“松花江上縱橫馳騁的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兄弟?久聞大名!”徐子陵淡淡一笑,拱手還禮道。

“徐公子,正是別勒古納台,剛才詩麗她……”那個別勒古納台正想代那個叫做詩麗的女子道歉,可是那個詩麗卻哼道:“不准你給我道歉,雖然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這是我的事,是我說的話,我也沒有說錯,他就是個懦夫。”

“怕了你,哈哈哈……”徐子陵一看那刁蠻女子還理直氣壯了,哈哈大笑,搖搖頭回去讓怒氣沖沖的菩薩他們喝酒淡笑,不必在意。

“你看看,我沒有說錯吧?”那個詩麗得意洋洋地道,仿佛打贏了個大勝仗似的。他的未婚夫別勒古納台和他的弟弟不古納台則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幸好對方不計較她這個小女孩的話,否則非刀劍相向大戰一場不可。

那個長腿的女武士自遠方看過來,一看徐子陵任由對方罵得懦夫也不還口,不由又輕哼一聲。

那個美豔夫人則在徐子陵與那個詩麗之間打量,眼波閃動,似乎打什麼主意似的。

挖掘一夜,在早上太陽升起之時,終于將所有的沙泥挖開。

其實那個大門已經打開一條小縫,可以容人進入,但是眾人還是覺得如果那麼多人進入戰神殿,萬一真的打起來,這麼一條小縫那肯定會是死關,誰也逃不出去。

之前墩欲谷他們只能逃出三人就是榜樣,有了那種前車之鑒,誰也不想困迫在里面讓戰神守衛砍殺。

那些外族男子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再推開這一重巨門了,他們早以完工的同時,橫七豎八地倒臥在坑道地面上,讓那些狼騎們一個個拖出去了。這些人就算不被殺,也斷難活著走出這個大漠,除了那個長腿的女武士之外,幾乎沒有人去看這些可憐人一眼。

數百個突厥狼騎下馬,集眾人之力,強行推門,企圖打開大門,讓眾人入內探索。

約在半個時辰,換了三批人地推門之後,那個金屬的重門終于打開了。

眾人干勁更足,一點一點,把兩扇十數丈高的大門打開,露出里面巨大的通道來。黑乎乎的通道里面有不少人伏尸其中,顯然是之前探索那些人,不少人尸體碎裂,不成人形,還有的身中長弩,死狀極慘,眾人一見,皆心生寒氣。

就在眾人還拿不定主意是否馬上進去探索時,又有人自大漠的遠處奔來。

十幾個突厥狼騎在兩邊作引,中間有上百騎旋風般前進,縱然是大漠,也縱橫如飛,絲毫不滯。

百余騎全速馳至,那些騎士均把頭發束成一綰,以綠巾紮緊。身穿斜領左衽的武士服,卷袖露臂,腰環甲帶,佩帶刀劍等物。一式棗紅色獐皮靴,斜插匕首,外披寬袍,近控馬疾馳時寬袍像一片云般朝後飛揚,對比起緊紮腰帶的勁裝,一動一靜,特別顯示出清晰的線條美,精悍瀟灑。

帶頭者頭頂銀冠,形似蓮花,不穿寬袍而穿鐵甲片綴制的背心,年經在三十許間,體型驃悍,雙目神光閃閃,有種不怒而威的氣概。

“契丹大酋阿保甲的地鷂將,荒直昆,非常的勇猛。”菩薩給徐子陵介紹道。

“又多了一批送死之人,畢玄這一回連睡夢也會笑醒。”徐子陵淡淡一笑,道:“還有頡利,也會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這個戰神殿的誘餌夠大,吊到了這麼多大魚。”

“人多熱鬧,殺起來特爽。”這是刀劍狂人跋鋒寒的想法。

黑海,亞速海沿,木寨之內。

白發的阿奈斯給斯克墨德被委任為宋師道的語言教授和戰地書記官,他對什麼職務和能得到多少薪金並不在乎,在乎的是能夠在宋師道口中問出多少關于漢地的東西,還有記錄的自由。

這天,他又在伏案,用那種硬筆在飛速地書寫。

“真讓人不敢相信,他們的刑罰就像藝術一般。”他一邊書寫,一邊習慣地在口中重複出來,道:“相比之下,羅馬的鞭打和火刑十字架簡直就是野蠻人的舉動,至于那個釘刑和吊刑,砍頭和鋸刑之些,盡管殘酷無度,但都是一些嚇不住人心的愚蠢做法,只會讓人憤怒和反抗。”

“東方漢地這種軍隊施行的刑罰,簡直就像靈魂的鞭子,出奇的有效,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白發老者正在記錄,那個金發的小姑娘推門進來,好奇地看了一下,發出驚呼道:“您把這些也記下來……小心他們會生氣。”

白發老頭也不抬,口則回答道:“他們不會,因為他們非常的尊重事實,尊重曆史……,等等,我記到那里了?啊,是刑罰,他們的刑罰出奇的不傷及一丁點皮肉,卻讓人痛苦莫名,不得不坦白交待,是一些非常有效和神奇的刑罰,在此之前,我從來也不曾想像過人一個人會折服在一桶水之下……”

金發的小姑娘一看勸阻不得,又自白發老者的案邊拿了本書……小聲道:“不如今天我去給宋將軍他上課好嗎?阿柔娜也會許多語言,不但會跟他們溝通的波斯語。甚至學會了一點他們地漢語。”

“去吧。去吧”白發老者在不斷地記錄,頭也不抬,道:“喜歡阿基疏斯,啊不,喜歡帕特羅克洛斯地小姑娘,我的阿柔娜蕾婭帕拉絲,祝你好運……我記到那里了?啊,是水桶……如果你們以為這些漢人會像羅馬士兵一樣把犯人的頭按到水桶里悶著讓他窒息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相反,他們甚至不會讓那個可憐的家伙喝一滴水。”

“他們的方法是,把水桶吊在犯人的頭頂上,開一個極小極小的洞。那個洞是如此的小,只能滴水。對了,就是滴水,但是這卻是世間最具藝術性也是最讓人痛苦的酷刑……”白發老者激動地書寫,一邊道:“當然了,你們也許會質疑,但是我想告訴你們,如果一旦你們嘗試過之後,你馬上就會意識到烙熱的地獄就像天堂一般美好。你們根本就不能想像那些水滴的威力,在一滴一滴的滴灑中。不傷及任何一丁點、地皮肉,但是能讓人痛苦得發狂,相信如果不是有繩子把犯人捆成一團,相信他們早就自殺了。”

“沒有人能夠承受這些水滴,這些表面毫無攻擊力的小東西滴在頭頂之上。會讓最堅強地鐵漢也會痛哭失聲,哀號求饒……”白發老者想了一想。又道:“為了能證明我的記錄,我決定畫出一個圖。如果你們願意試驗一下來證明我的話,那麼可以照圖施為……這個不傷及皮肉又最折磨人的刑罰需要時間,一般人一天之後就會有極大的效果,堅強的人也許三幾天,但我還沒有看見能堅持五天以上的犯人……這個刑罰他們這些漢人將它叫做‘滴水刑法……,

畫完了‘滴水刑法”白發老者還不滿足,想了想,又自言自語地道:“也許我應該把所有的刑罰都記錄下來,對比一下野蠻人一般地羅馬與文明人漢地的刑罰,讓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慚愧一下。”

“我想想……”白發老者苦思一下,一拍額門,道:“啊,想起來了,有另外一個“黑籠刑法”還有一個“強光刑法”嗯,還有一個,‘問話刑法”這些刑罰都是世間最文明最不傷及肉體最具威力的刑罰。天知道那個叫做徐公子的漢地之王是怎麼想出來地,這些簡單又有效的手段,會讓野蠻地羅馬人慚愧得馬上以頭撞牆的,如果他們還有那麼一丁點羞恥之心的話……”

大漠,層云滿天,霞紅似火。

看著那黑洞洞的戰神殿大門,大家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進去。

因為,第一個或者第一批進去的人,相信那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別。人人都想得到重寶,雖然不怕死,可是誰也不想別人踩著自己的尸首拿到戰神殿的秘寶。

拜紫亭看了看眾人,忽然微笑道:“難道沒有那個勇士敢站出來嘗試一下嗎?本王賞金百兩”

賞金百兩雖然不少,可是在這個時候,金子再多也換不了人的生命,只怕是有命要錢,沒命花錢,所以場面還是一片沉寂。

畢玄和伏難陀這些超級高手,自然靜靜不言。

金正宗、韓朝安、馬吉、深末恒、木玲、美豔夫人他們冷眼旁觀,掃視眾人。那個新來的別勒古納台的未婚妻詩麗一看這些男人都是這個,熊樣子,又想開口,可是那個別勒古納台趕緊拉住她,否則讓她一開口,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

“真的有一百兩金子那麼多麼?”徐子陵笑嘻嘻地站出來,道:“本公子報個名吧。”

“徐公子請稍等一下,先派人探路不遲,遲些借用徐公子的地方還多得是。”拜紫亭微笑道:“難道就沒有像徐公子一般的勇士嗎?我們栗末族的勇士在哪里?”

“我們在。”拜紫亭身後那兩百多武士登時大聲吼應,聲勢如虹。

“本王很高興看見你們的無畏,你們是世間最勇敢的勇士。馬上出動幾人附近去搜索。”拜紫亭小小地玩弄了一手王者的權術。氣勢一下子壓倒了眾人。就連他地身後武士,也覺得熱血沸騰,士氣大振。

“是”他身後地士兵人人爭先,個個向前,最後還得由那個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指定一支小隊才罷休。

有他們的這一支部隊帶頭,其余各部毫不示弱,紛紛派出十人的探索隊。

墩欲谷更是派出五十人的精銳,組成一支超過兩百人的探索隊進入戰神殿。一個墩欲谷的副手。東突厥中的大將,蘇西由烏站了出來,自願帶領這一支混雜了各部精銳地探索隊進入戰神殿。

徐子陵也想帶人進去,可是誰也不願這個華夏軍之主進去。

因為他一進去,說不定就搗弄出什麼來。這個華夏軍之主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智計百出,又可能精通機關之術。甚至還知道戰神殿的底細,萬一讓他先行進入,那簡直就是放虎歸山。如果他先一步得到戰神殿的秘寶,那麼大家就白來了。

再沒有燙人的蒸汽,也再也沒有發射不停的長駕,甚至沒有那些戰神仆和戰神偶殺出來。

探索部隊雖然小心翼翼,可是搜索進展還是很順利,讓提心吊膽地眾人感到莫名其妙。大家早就准備好了應對之策。可是,根本就用不上。

一柱香的時間後,一個東突厥地斥候飛奔出來,大聲報告道:“前面有一個大殿,殿內有百丈方圓。無有守衛也無機關,但有八門。八門之後還有不知深淺的通道。我們進入的門是南門,蘇西由烏將軍此時正在殿中等候,請武尊下令,向哪一個方向搜索。”

“北,然後是東北,如果搜尋無果,再轉向東。”畢玄緩緩地道。

“等等。”墩欲谷驚問道:“你們有沒有走過一道橋?怎麼會有一個大殿?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大殿”

“有橋,但是無水。”那個斥候回答道:“下面極淺,只有一人的高度,三十丈不足就有阻隔……”我們在橋底發現以前探索者的尸首,似乎是摔死的,非常的古怪。”

“以前那道橋下足足有數十丈深,我親眼看過幾個同伴摔死的。”墩欲谷冒汗道:“這是怎麼回事?”

“再探。”金正宗不管這是別人地士兵,大喝道:“可能把大門打開,就不會有機關和戰神守衛,你們趕快把正確的路探出來。武尊,還有各位,不如分開幾隊,一隊走一邊,這樣最快能夠把正確的道路找出來,大家的意思如何?”

“這樣也最快,但也最快出麻煩。”馬吉呵呵笑道:“一旦出錯,相信里面的人都會死光。”

“探索肯定會有損失。”韓朝安無情地哼道:“他們自己會小心的。”

“韓大人說的就是名言。”徐子陵哈哈大笑,拍手喝彩道:“可惜我手里沒有筆,不然一定記錄下來。這句話簡直驚天地泣鬼神,天啊,韓大人,你父母到底是如何生得你如此聰明的?真是屁服屁服”

畢玄一揮手,決定了里面那些人的命運。

大家本來以為又會很快冒出幾十個戰神守衛,可是偏偏半天過去了,還沒有任何的反應。徐子陵這幾個沒心沒肺的家伙,竟然和陰顯鶴跋鋒寒他們跑去休息了。金環真與周老歎,周老方,歐陽希夷在打那個華夏軍那個新玩意“盾牌”徐子陵與未名在大吃大喝,刀劍狂人跋鋒寒在呼呼大睡,陰顯鶴正常一點,也與菩薩他們那幫人在聊天。

沒有任何的慘叫,也沒有任何的刀劍相交之聲。

甚至還有剛才,那個蘇西由烏將軍還派出兩個斥候說一切安全,正沿著巨大的台階下向搜索。除了兩個青銅打不開,其余的門都很順利地,沒有遇敵,也沒有機關。

可是就在此時,戰神殿的大門,那黑乎乎的通道忽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隱隱然,地面都有些震動。

十數個身高一丈左右的鋼鐵巨人忽然不知自那里走了出來,它們雙手各持大刀,刀刃極寬,有如人身。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但也有人眼光發亮,因為它們的後面,又有兩個黃金的巨人出現,稍稍要比那些鋼鐵巨人更加高些,身形顯得更加修長,三頭六臂。它們的動作,遠遠要比那些鋼鐵巨人靈活,六只手臂所握的兵器各不相同,但都似為黃金所鑄,閃爍人眼。

所有人都看得大汗淋漓,沒有看過的人,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些戰神偶和戰神仆如此靈活和驚人。

誰能和會走動的鋼鐵戰斗?到底要怎麼打?

一個個看向之前戰斗過的墩欲谷,可是墩欲谷他自己也汗如雨下。

“有好戲看了。”徐子陵看著那些人的失色驚呼,一邊啃著雞腿,呵呵笑道。
wcken0624 發表於 2010-12-22 14:05
第七百二十七章 好戲上演

  大漠,黃沙。

殘陽,如血。

在徐子陵一行人來到之前,早有一千多突厥的狼騎和數百個外族的男子先在那里。

那數百個男子手持鏟鋤之類的挖掘工具,不斷地挖掘,在一個面挖掘出巨大的深坑通道,最少能容數十人同時並進。那一千多個突厥狼騎在監視著他們,一小部分人在看著駱駝和簡單的小帳篷,顯然這樣的挖掘早已進行多日。

深坑一路淺出,初一兩尺,但漸漸深斜向下,里面接近戰神殿入口處有進十丈之深。

戰神殿門還沒有完全挖掘出來,它的高度最少有十幾丈,那些外族男子正在加緊挖掘,揮汗如雨。

徐子陵一看那戰神殿門只有十幾丈,跟那天沙漠中的海市蜃樓看見近百丈的巨門根本就不一樣,與陰顯鶴跋鋒寒他們對視一眼,皆認為這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後門之類的,否則不可能在殿頂的上面有這麼一個小門戶。試問這個戰神殿升出地面,數百丈高,那麼誰能爬到上面自這個小門進去?

跋鋒寒做了厮殺手勢,幾人看了,皆緩緩點頭。

這個小門也有十幾丈高,極有可能會鑽出那種雙面四臂的青銅巨人,這種十丈不止的巨人如果要大戰起來,那麼肯定艱苦之極。但是也有一點好處,最少徐子陵他們不會白來,如果能搶到幾個機關人回去。讓魯妙子那個老頭子仿制一下,相信日後在戰場那就所向無敵了。

那個美豔夫人坐在馬背上,由兩個老者所牽引,她一直在注視著徐子陵。

拜紫亭身後的那個長腿女武士,也看過來,似乎是想看看徐子陵怎麼辦,可是一看徐子陵不知在說什麼話。臉上笑得洋洋自得的,不由又看不過眼地輕哼一聲。

伏難陀單掌立胸,靜立不動,擺出一副超級高手的模樣。

至于畢玄,更是端坐馬背之上,平淡自若。他單手負後,似乎隨時都會爆發出攻擊,但氣息又隱然不動。

突厥狼騎足足有兩千多騎一起護送而來。隨行還有近千多人帶的精銳護衛,拜紫亭兩百多人,馬吉一百多人,金正宗與韓朝安兩百多人,夫妻惡盜深末恒與木玲一百多人,還有美豔夫人幾十人,菩薩幾十人。除了還沒有到達的蒙兀室韋的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還有契丹大酋阿保甲的隊伍之外,這次來得最少人的,就是華夏軍了。

不過雖然華夏軍連徐子陵在內也只有七個人。可是那一支人馬也不敢小看。

華夏軍擺明是輕騎而來,絕對不會硬拼。

當然這只是華夏軍明里的實力,他們暗里要是沒有一點准備,傻子也不會相信。龜茲國有拜紫亭和伏難陀兩個超級高手控制,誰不知還沒有坐暖屁股,就讓徐子陵趕跑了。就連伏難陀和拜紫亭也不敢置信,就只有七個人。他們會膽敢直闖龜茲王宮,只憑七個人,他們膽敢對抗龜茲近五千的軍隊?何況還有兩個超強的高手坐鎮?

天色黑下去,可是狼騎們卻點起火把,命令那些外族男子繼續,盡快挖開大門。

大門邊的泥沙不時崩塌下來,不但前功盡棄,而且讓那些走避不及的外族男子也掩埋在沙下。那些狼騎出奇的冷酷。所有逃走的外族男子一律射殺,甚至筋疲力盡不能勞動的,也拖遠處死。

在這種死亡的威脅之下,那些外族男子人人拼命挖掘,意恐自己被殺。

大漠的夜晚奇寒無比,眾人等不及,紛紛在火堆前烤火進食。

蹄聲響起,有百騎突厥精銳引著蒙兀室韋的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前來,這兩個在松花江上大名鼎鼎的兄弟帶了一百多騎前來,最讓人奇怪的是,他們還帶了一個似乎不會武功的女子。在跟畢玄客氣過之後,就在徐子陵邊上不遠的火堆烤火喝酒。

“徐公子,你說以這種地形,那些不怕打的金人一出。我們能不能夠抵禦?”菩薩坐在徐子陵他們的火堆邊,另一邊是他手下的那些回紇勇士。

“總之一有不妙,你們馬上退後。”徐子陵點點頭,道。

“可是我們打仗從不退後……”菩薩那邊有一個回紇勇士帶點小聲地道。

“這是暫時回避。”徐子陵笑道:“你們總不會明知送命也要硬沖鋒吧?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是不是?”

“懦夫。”別勒古納台兄弟那邊,那個女子嬌呼斥道:“打仗退後的男人,就連羔羊也不如,還說得如此大聲,也不怕別人笑話。”

眾人一奇,心中暗叫怪事,天下間還有這樣的女子,要知道,敢隨便說徐子陵的人可不多見。

就算是相對有大勢力的雄主,也只敢暗中嘲諷,也不敢開口直斥。

以華夏軍的強盛,即使是東突厥,也對這個在原白手興家的年輕霸主有幾分顧忌。華夏軍雖然一直戰事不多,可是每戰皆勝,而且傷亡極小,新式開口層出不窮,水軍更是天下無敵。

就算不說在一仗戰事就連破當時在原最強大的李密和有洛陽天險駐守的王世充,打得他們煙消云散一劫不複。單單看著這一個徐子陵獨力守禦孤城竟陵,血戰九天九夜,擊退來犯的十萬江淮軍就可以知道這個徐公子的勇猛。

雖然這個徐子陵表似輕浮,但是天下間誰都知道,這個徐公子的戰斗絕對最勇往直前最無畏無懼的。

人人大奇,紛紛抬目看去。

此女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秀發披肩。

一身天藍色的勁裝,反襯她美妙的嬌軀,外面無袖坎肩,那小蠻腰上,掛著馬刀,一雙長腿在皮革制的長褲和長馬靴配襯下豐腴勻稱。整個人有種健康婀娜,又柔若無骨的動人姿態,就像天上飄來的朵云,左臂處套有十多個色彩繽紛的金屬鐲子。輕動,即叮當作響,她的小耳垂,下垂兩串長長的耳墜,秀脖圍著彩珠綴成的項串,貼在豐滿的胸脯上。

雖然一路風塵仆仆,但卻無損她那蛋形的臉龐,圓潤似玉,在烏黑光潔的秀發掩映下更顯冰肌玉骨。活潑清麗。

泉水般純淨的大眼睛秋水盈盈,極是動人。

她一看大家看過來,不由俏臉凝霜地輕哼了一下,甚至挺起驕傲的小胸膛表示不在乎。

“是華夏軍的徐公子嗎?”一個背插雙斧,粗壯而體型均勻完美的男子向徐子陵拱手作漢人禮,問道。

他的長發披肩,年紀不過三十,滿臉須髯。輪廓清晰突出,英偉古樸,渾身散發迫人的霸氣。仿似一株能永遠屹立不倒的大樹。不懼任何風雨的吹襲。

身邊還有個出色男子,稍矮,卻壯如鐵塔,寬闊厚實的肩膀把他整體變成方形。

他腰掛馬刀,眼神凌厲,頭發卻修得只寸許長短,硬如鐵針。似個豬鬃刷子,容貌不算好看,卻有一股強悍豪雄惹人好感的味兒。

“松花江上縱橫馳騁的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兄弟?久聞大名!”徐子陵淡淡一笑,拱手還禮道。

“徐公子,正是別勒古納台,剛才詩麗她……”那個別勒古納台正想代那個叫做詩麗的女子道歉,可是那個詩麗卻哼道:“不准你給我道歉,雖然我是你的未婚妻。可是這是我的事,是我說的話,我也沒有說錯,他就是個懦夫。”

“怕了你,哈哈哈……”徐子陵一看那刁蠻女子還理直氣壯了,哈哈大笑,搖搖頭回去讓怒氣沖沖的菩薩他們喝酒淡笑,不必在意。

“你看看,我沒有說錯吧?”那個詩麗得意洋洋地道,仿佛打贏了個大勝仗似的。他的未婚夫別勒古納台和他的弟弟不古納台則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幸好對方不計較她這個小女孩的話,否則非刀劍相向大戰一場不可。

那個長腿的女武士自遠方看過來,一看徐子陵任由對方罵得懦夫也不還口,不由又輕哼一聲。

那個美豔夫人則在徐子陵與那個詩麗之間打量,眼波閃動,似乎打什麼主意似的。

挖掘一夜,在早上太陽升起之時,終于將所有的沙泥挖開。

其實那個大門已經打開一條小縫,可以容人進入,但是眾人還是覺得如果那麼多人進入戰神殿,萬一真的打起來,這麼一條小縫那肯定會是死關,誰也逃不出去。

之前墩欲谷他們只能逃出三人就是榜樣,有了那種前車之鑒,誰也不想困迫在里面讓戰神守衛砍殺。

那些外族男子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再推開這一重巨門了,他們早以完工的同時,橫七豎八地倒臥在坑道地面上,讓那些狼騎們一個個拖出去了。這些人就算不被殺,也斷難活著走出這個大漠,除了那個長腿的女武士之外,幾乎沒有人去看這些可憐人一眼。

數百個突厥狼騎下馬,集眾人之力,強行推門,企圖打開大門,讓眾人入內探索。

約在半個時辰,換了三批人地推門之後,那個金屬的重門終于打開了。

眾人干勁更足,一點一點,把兩扇十數丈高的大門打開,露出里面巨大的通道來。黑乎乎的通道里面有不少人伏尸其中,顯然是之前探索那些人,不少人尸體碎裂,不成人形,還有的身中長弩,死狀極慘,眾人一見,皆心生寒氣。

就在眾人還拿不定主意是否馬上進去探索時,又有人自大漠的遠處奔來。

十幾個突厥狼騎在兩邊作引,中間有上百騎旋風般前進,縱然是大漠,也縱橫如飛,絲毫不滯。

百余騎全速馳至,那些騎士均把頭發束成一綰,以綠巾紮緊。身穿斜領左衽的武士服,卷袖露臂,腰環甲帶,佩帶刀劍等物。一式棗紅色獐皮靴,斜插匕首,外披寬袍,近控馬疾馳時寬袍像一片云般朝後飛揚,對比起緊紮腰帶的勁裝,一動一靜,特別顯示出清晰的線條美,精悍瀟灑。

帶頭者頭頂銀冠,形似蓮花,不穿寬袍而穿鐵甲片綴制的背心,年經在三十許間,體型驃悍,雙目神光閃閃,有種不怒而威的氣概。

“契丹大酋阿保甲的地鷂將,荒直昆,非常的勇猛。”菩薩給徐子陵介紹道。

“又多了一批送死之人,畢玄這一回連睡夢也會笑醒。”徐子陵淡淡一笑,道:“還有頡利,也會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這個戰神殿的誘餌夠大,吊到了這麼多大魚。”

“人多熱鬧,殺起來特爽。”這是刀劍狂人跋鋒寒的想法。

黑海,亞速海沿,木寨之內。

白發的阿奈斯給斯克墨德被委任為宋師道的語言教授和戰地書記官,他對什麼職務和能得到多少薪金並不在乎,在乎的是能夠在宋師道口中問出多少關于漢地的東西,還有記錄的自由。

這天,他又在伏案,用那種硬筆在飛速地書寫。

“真讓人不敢相信,他們的刑罰就像藝術一般。”他一邊書寫,一邊習慣地在口中重複出來,道:“相比之下,羅馬的鞭打和火刑十字架簡直就是野蠻人的舉動,至于那個釘刑和吊刑,砍頭和鋸刑之些,盡管殘酷無度,但都是一些嚇不住人心的愚蠢做法,只會讓人憤怒和反抗。”

“東方漢地這種軍隊施行的刑罰,簡直就像靈魂的鞭子,出奇的有效,最讓人感到驚訝的是……”白發老者正在記錄,那個金發的小姑娘推門進來,好奇地看了一下,發出驚呼道:“您把這些也記下來……小心他們會生氣。”

白發老頭也不抬,口則回答道:“他們不會,因為他們非常的尊重事實,尊重曆史……,等等,我記到那里了?啊,是刑罰,他們的刑罰出奇的不傷及一丁點皮肉,卻讓人痛苦莫名,不得不坦白交待,是一些非常有效和神奇的刑罰,在此之前,我從來也不曾想像過人一個人會折服在一桶水之下……”

金發的小姑娘一看勸阻不得,又自白發老者的案邊拿了本書……小聲道:“不如今天我去給宋將軍他上課好嗎?阿柔娜也會許多語言,不但會跟他們溝通的波斯語。甚至學會了一點他們地漢語。”

“去吧。去吧”白發老者在不斷地記錄,頭也不抬,道:“喜歡阿基疏斯,啊不,喜歡帕特羅克洛斯地小姑娘,我的阿柔娜蕾婭帕拉絲,祝你好運……我記到那里了?啊,是水桶……如果你們以為這些漢人會像羅馬士兵一樣把犯人的頭按到水桶里悶著讓他窒息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相反,他們甚至不會讓那個可憐的家伙喝一滴水。”

“他們的方法是,把水桶吊在犯人的頭頂上,開一個極小極小的洞。那個洞是如此的小,只能滴水。對了,就是滴水,但是這卻是世間最具藝術性也是最讓人痛苦的酷刑……”白發老者激動地書寫,一邊道:“當然了,你們也許會質疑,但是我想告訴你們,如果一旦你們嘗試過之後,你馬上就會意識到烙熱的地獄就像天堂一般美好。你們根本就不能想像那些水滴的威力,在一滴一滴的滴灑中。不傷及任何一丁點、地皮肉,但是能讓人痛苦得發狂,相信如果不是有繩子把犯人捆成一團,相信他們早就自殺了。”

“沒有人能夠承受這些水滴,這些表面毫無攻擊力的小東西滴在頭頂之上。會讓最堅強地鐵漢也會痛哭失聲,哀號求饒……”白發老者想了一想。又道:“為了能證明我的記錄,我決定畫出一個圖。如果你們願意試驗一下來證明我的話,那麼可以照圖施為……這個不傷及皮肉又最折磨人的刑罰需要時間,一般人一天之後就會有極大的效果,堅強的人也許三幾天,但我還沒有看見能堅持五天以上的犯人……這個刑罰他們這些漢人將它叫做‘滴水刑法……,

畫完了‘滴水刑法”白發老者還不滿足,想了想,又自言自語地道:“也許我應該把所有的刑罰都記錄下來,對比一下野蠻人一般地羅馬與文明人漢地的刑罰,讓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慚愧一下。”

“我想想……”白發老者苦思一下,一拍額門,道:“啊,想起來了,有另外一個“黑籠刑法”還有一個“強光刑法”嗯,還有一個,‘問話刑法”這些刑罰都是世間最文明最不傷及肉體最具威力的刑罰。天知道那個叫做徐公子的漢地之王是怎麼想出來地,這些簡單又有效的手段,會讓野蠻地羅馬人慚愧得馬上以頭撞牆的,如果他們還有那麼一丁點羞恥之心的話……”

大漠,層云滿天,霞紅似火。

看著那黑洞洞的戰神殿大門,大家面面相覷,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進去。

因為,第一個或者第一批進去的人,相信那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別。人人都想得到重寶,雖然不怕死,可是誰也不想別人踩著自己的尸首拿到戰神殿的秘寶。

拜紫亭看了看眾人,忽然微笑道:“難道沒有那個勇士敢站出來嘗試一下嗎?本王賞金百兩”

賞金百兩雖然不少,可是在這個時候,金子再多也換不了人的生命,只怕是有命要錢,沒命花錢,所以場面還是一片沉寂。

畢玄和伏難陀這些超級高手,自然靜靜不言。

金正宗、韓朝安、馬吉、深末恒、木玲、美豔夫人他們冷眼旁觀,掃視眾人。那個新來的別勒古納台的未婚妻詩麗一看這些男人都是這個,熊樣子,又想開口,可是那個別勒古納台趕緊拉住她,否則讓她一開口,就把所有的人都得罪光了。

“真的有一百兩金子那麼多麼?”徐子陵笑嘻嘻地站出來,道:“本公子報個名吧。”

“徐公子請稍等一下,先派人探路不遲,遲些借用徐公子的地方還多得是。”拜紫亭微笑道:“難道就沒有像徐公子一般的勇士嗎?我們栗末族的勇士在哪里?”

“我們在。”拜紫亭身後那兩百多武士登時大聲吼應,聲勢如虹。

“本王很高興看見你們的無畏,你們是世間最勇敢的勇士。馬上出動幾人附近去搜索。”拜紫亭小小地玩弄了一手王者的權術。氣勢一下子壓倒了眾人。就連他地身後武士,也覺得熱血沸騰,士氣大振。

“是”他身後地士兵人人爭先,個個向前,最後還得由那個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指定一支小隊才罷休。

有他們的這一支部隊帶頭,其余各部毫不示弱,紛紛派出十人的探索隊。

墩欲谷更是派出五十人的精銳,組成一支超過兩百人的探索隊進入戰神殿。一個墩欲谷的副手。東突厥中的大將,蘇西由烏站了出來,自願帶領這一支混雜了各部精銳地探索隊進入戰神殿。

徐子陵也想帶人進去,可是誰也不願這個華夏軍之主進去。

因為他一進去,說不定就搗弄出什麼來。這個華夏軍之主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智計百出,又可能精通機關之術。甚至還知道戰神殿的底細,萬一讓他先行進入,那簡直就是放虎歸山。如果他先一步得到戰神殿的秘寶,那麼大家就白來了。

再沒有燙人的蒸汽,也再也沒有發射不停的長駕,甚至沒有那些戰神仆和戰神偶殺出來。

探索部隊雖然小心翼翼,可是搜索進展還是很順利,讓提心吊膽地眾人感到莫名其妙。大家早就准備好了應對之策。可是,根本就用不上。

一柱香的時間後,一個東突厥地斥候飛奔出來,大聲報告道:“前面有一個大殿,殿內有百丈方圓。無有守衛也無機關,但有八門。八門之後還有不知深淺的通道。我們進入的門是南門,蘇西由烏將軍此時正在殿中等候,請武尊下令,向哪一個方向搜索。”

“北,然後是東北,如果搜尋無果,再轉向東。”畢玄緩緩地道。

“等等。”墩欲谷驚問道:“你們有沒有走過一道橋?怎麼會有一個大殿?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現什麼大殿”

“有橋,但是無水。”那個斥候回答道:“下面極淺,只有一人的高度,三十丈不足就有阻隔……”我們在橋底發現以前探索者的尸首,似乎是摔死的,非常的古怪。”

“以前那道橋下足足有數十丈深,我親眼看過幾個同伴摔死的。”墩欲谷冒汗道:“這是怎麼回事?”

“再探。”金正宗不管這是別人地士兵,大喝道:“可能把大門打開,就不會有機關和戰神守衛,你們趕快把正確的路探出來。武尊,還有各位,不如分開幾隊,一隊走一邊,這樣最快能夠把正確的道路找出來,大家的意思如何?”

“這樣也最快,但也最快出麻煩。”馬吉呵呵笑道:“一旦出錯,相信里面的人都會死光。”

“探索肯定會有損失。”韓朝安無情地哼道:“他們自己會小心的。”

“韓大人說的就是名言。”徐子陵哈哈大笑,拍手喝彩道:“可惜我手里沒有筆,不然一定記錄下來。這句話簡直驚天地泣鬼神,天啊,韓大人,你父母到底是如何生得你如此聰明的?真是屁服屁服”

畢玄一揮手,決定了里面那些人的命運。

大家本來以為又會很快冒出幾十個戰神守衛,可是偏偏半天過去了,還沒有任何的反應。徐子陵這幾個沒心沒肺的家伙,竟然和陰顯鶴跋鋒寒他們跑去休息了。金環真與周老歎,周老方,歐陽希夷在打那個華夏軍那個新玩意“盾牌”徐子陵與未名在大吃大喝,刀劍狂人跋鋒寒在呼呼大睡,陰顯鶴正常一點,也與菩薩他們那幫人在聊天。

沒有任何的慘叫,也沒有任何的刀劍相交之聲。

甚至還有剛才,那個蘇西由烏將軍還派出兩個斥候說一切安全,正沿著巨大的台階下向搜索。除了兩個青銅打不開,其余的門都很順利地,沒有遇敵,也沒有機關。

可是就在此時,戰神殿的大門,那黑乎乎的通道忽然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隱隱然,地面都有些震動。

十數個身高一丈左右的鋼鐵巨人忽然不知自那里走了出來,它們雙手各持大刀,刀刃極寬,有如人身。

眾人看得驚心動魄,但也有人眼光發亮,因為它們的後面,又有兩個黃金的巨人出現,稍稍要比那些鋼鐵巨人更加高些,身形顯得更加修長,三頭六臂。它們的動作,遠遠要比那些鋼鐵巨人靈活,六只手臂所握的兵器各不相同,但都似為黃金所鑄,閃爍人眼。

所有人都看得大汗淋漓,沒有看過的人,根本就不會想到這些戰神偶和戰神仆如此靈活和驚人。

誰能和會走動的鋼鐵戰斗?到底要怎麼打?

一個個看向之前戰斗過的墩欲谷,可是墩欲谷他自己也汗如雨下。

“有好戲看了。”徐子陵看著那些人的失色驚呼,一邊啃著雞腿,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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