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靈異] 史上第一混搭 作者:張小花 (連載中)

mk2257 2011-2-17 10:53:4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9 186859
第一卷 龍門客棧


第一卷 龍門客棧 第一章 遭雷劈


    公交車上,一個瘦干的漢子把手伸進一個戴金絲眼鏡中年人的口袋,不斷地摸索。iQ8888.~全集下度

    開始我還斜上45度角望天,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

    可是瘦子手藝也實在太潮了點,車一動,手被顛了出來,然後又伸進去,摸了半天似乎是找著錢包了,可是還不得要領的樣子,卡在口袋邊上怎麼也掏不出來,瘦子滿臉汗水,又拉又拽,枯乾的手上青筋鼓起,就差招呼上狗熊小豬兔子它們往出拔了。

    中年人就在我邊上站著,瘦子掏寶的手幾乎就在我下巴上蹭來蹭去。

    最後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歎了口氣跟瘦子說:

    「兄弟,我要管你吧斷了你財路你得恨我,可是我要不管你吧我良心上也太說不過去了——你乾脆明搶得了。」

    瘦子吃了一驚,手下意識地一拔,錢包終於出來了……

    然後全車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這邊,眼睜睜地看著他手裡舉著一個別人的錢包……

    那中年人首先喊了起來:「哎呀,那個錢包是我的啦!」說著一把搶過,緊緊捂在懷裡。

    瘦子狠狠地瞪著我,我坦然地和他對視。車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一邊小心地讓開一片空地,同時檢查著自己的錢包。

    司機聽動靜不對,放慢車速從後視鏡裡觀察著。

    我衝他喊:「師傅停車,讓這位大哥下去。」

    瘦子惡狠狠地說:「你這是找不自在!」

    我笑吟吟地說:「我是為你好,憑手藝吃飯不丟人,可你這兩下子出來混還不行——不是科班出身吧?」

    瘦子身後幾個面相不善的人向著這邊蠢蠢欲動,瘦子向後掃了一眼,有幾分得意地獰笑著:「你給我下來!哥幾個教教你怎麼做人!」

    我使勁抽落他伸向我的手,暗含威脅道:「你想清楚了!」

    這時司機已經停下車,疑惑地往我們這邊看著。

    瘦子身後那幾個人已經都擠過來,當先的兩個人不由分說就要過來拽我。

    「你們要幹什麼?」

    一聲怒喝,我對面的座位上站起兩個人高馬大的學生來,其中一個背上背著羽毛球拍的學生使勁推開第一個衝過來的瘦子的幫手,厲聲道:「做賊還有理了?」另一個長腿大手的學生也指著那幾個人道:「別過來!」

    瘦子一愣,有點搞不清狀況了,他大概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有人敢出面,又見我不太好惹的樣子,於是把矛頭指向那個背著球拍的學生:「小雜種說話小心點,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是賊了,用不用老子給你修理修理?」

    學生一拍中年人:「人贓俱獲,當著失主你還抵賴?」

    瘦子隨即惡狠狠地盯著那中年人道:「我偷你東西了嗎?」

    這時中年的錢包還沒裝進兜裡,我滿以為他怎麼也得向著我說句話,可誰知這小子飛快地把錢包裝好,賠著笑臉道:「沒……沒有。」

    我頓時火冒三丈,站起身衝他一揚手,這小子立刻抱頭蹲下,連聲道:「別打我。iq8888.o~全集下度」

    我給他氣樂了,跟瘦子說:「這事我不管了,你們請便吧。」

    瘦子以為我認慫了,乍著手耀武揚威道:「不行,今天的事兒你們一個也跑不了,你,你,還有你,都給我下車!」他指的是我和那倆學生。

    長腿學生大聲道:「下去就下去,怕你啊?」

    我歎了口氣,這倆後生心是好的,可是做事太愣了,對方起碼有六七個人,看樣子還有傢伙,在車上他們不敢做得太過分,可一但下去輕則挨揍,重則就不好說了,現在這幫賊什麼不敢幹?

    本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多了倆學生就不好辦了,我捏住瘦子的胳膊低聲道:「大家心知肚明,你們要是不順氣以後私找我,咱們彼此都留個台階吧。」

    哪知我這麼一說瘦子更以為我是怕了他,反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嚷嚷道:「不行,你非得跟老子下車不行!」

    這時司機大聲道:「你們到底下不下,一會交警該罰款了。」

    瘦子一聽更加奮力拽我:「下來!」

    我甩開他,他身後的幾個人立刻補上,那兩個學生也和對方撕扯起來,車廂裡頓時混亂不堪。

    混亂之中誰也沒注意就在旁邊的機動車道上,一輛已經堵在那半個多小時的大奔車門一開,一個西裝筆挺的胖子跑下車,飛快地躥上我們所在的公交,滿頭大汗道:「謝天謝地,師傅麻煩你趕緊開車,我有一個大客戶要見。」

    司機無奈地一指身後:「這樣子能走得了嗎?」

    胖子見我們兩撥人正在揪扯,努力地擠過來,臉上賠著笑道:「幾位,幾位,勞駕你們有什麼問題外面處理,我趕時間。」

    我們自然是誰也顧不上理他,胖子開始不厭其煩地給我們發名片:「幫個忙,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找我。」

    我雙手都忙於和瘦子應付,便示意他把名片塞進我口袋裡,一邊好心地提醒他:「小心你的包!」

    胖子下意識地一捂,包裡的電話已經被後面一個人的鑷子捏出多半個了,胖子很快意識到了目前的狀況,乖乖地躲在了一邊。

    瘦子和他的同夥更是對我恨之入骨,瘦子手上加勁道:「你給我下來!」

    這時我們身後一個紅臉膛的漢子不耐煩道:「要下你們自己下,扯上別人幹什麼?」他手上拿著一個特大號的鋼製酒壺,嘴裡噴著酒氣,看來是喝了不少。但話裡還是幫著我們這一方的。

    瘦子又開始瞪眼睛:「你少管閒事!」

    漢子不甘示弱道:「要滾快滾,大家都趕時間沒工夫陪你們扯淡!」

    漢子身邊一個抱著一大捧玫瑰花的小白領也附和道:「就是,我還和女朋友約會呢。」

    這兩個人一領頭,車上其他人也開始幫腔:「我們上班快遲到了,耽誤了全勤你給補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說你們又不佔理。」「什麼世道,賊也這麼囂張。」

    人們這麼一議論,瘦子畢竟是做賊心虛,少了幾分張狂,但看我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怨毒,他使勁在我胸口推了一把,罵罵咧咧道:「你給老子等著!」

    我一個踉蹌身子向後倒去,幸好背球拍那個學生扶了我一把,我勃然大怒,指著他鼻子罵:「你當心遭雷劈!」一邊奮力向前準備拚命。

    ——就在這不可開交的時刻,一道又長又亮的閃電冷丁從天而降,它刺破了車頂,貼著我的面門一閃而過,繼而在車底子上開了一道碗口大小的口子。

    不少人眼睜睜地目睹了這一瞬間,它突如其來毫無徵兆,又片刻歸於寧靜,外面晴空萬里,要不是腳邊那個碗口大的口子存在,我幾乎都以為是做了一場夢了。

    終於,在幾秒鐘的目瞪口呆之後,人們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叫——

    司機這會也等得不耐煩了,聽見車裡亂哄哄的,頭也不回大聲道:「怎麼回事,你們到底下不下?」

    瘦子經此一役也吃驚非小,他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瞪大眼睛看著我,同時伸手攔住想繼續撲過來的同夥——那幾個人被他擋著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過了半天我依然驚魂未定,車裡有小一百號人,可我感覺那道閃電是精確無誤地奔著我來的,甚至,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我被瘦子推了一把,我這會可能已經被穿了糖葫蘆了,饒是如此,那道電光依然把我額頭上並不長的頭髮燎去一撮,它們根根直立,冒出嗆人的煙味。我失魂落魄地摸著頭頂,腳下一個勁地發軟,扶著我的學生不斷地問:「大哥你沒事吧?」

    這時緩過神來的瘦子盯了我半天,忽然沖身後一揮手道:「有高人,我們撤!」

    我無語……

    瘦子最後一個下車,臨走想起了什麼似的扒在車門上幸災樂禍地衝我喊:「那雷劈的可是你!」

    我深沉地鬱悶了,瘦子說的對,那雷劈的就是我,指名道姓不偏不倚,我都感覺這一雷是老天爺趴在雲彩上瞄了半天才放的。

    車裡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我……

    我愣怔了半晌之後跳著腳的罵:「這他媽什麼世道?」

    我身後有人小聲地安慰我:「大哥別生氣了,說不定是打歪了。」

    我看看頭頂上的窟窿又摸摸被燒著的頭髮,抓狂道:「這也歪得太厲害了吧,還有——什麼叫『說不定』打歪了?」

    那學生樂:「肯定打歪了。」

    我只能說這世上有一種謊言是善意的,就算老天爺親自下來跟我解釋說這是意外我都得看不起他!誤差沒超過0.1公分,但凡不是照著我頭頂那個旋兒瞄了半個小時以上絕打不了這麼準!

    這會司機也聞到那股我頭髮上那股燎毛味兒了,一邊準備啟動車子一邊頭也不回道:「抽煙的把煙掐了啊——」

    有人小心道:「師傅,你還是來看看吧。」

    司機滿臉不高興道:「又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多……我靠,這是怎麼回事?」他一邊說一邊走過來,看見車頂上那個大洞之後吃了一驚。

    人們紛紛把目光集中到腦袋還在冒煙的我身上。然後七嘴八舌地告訴了他經過。

    「你……沒事吧?」

    我摸著燒焦的頭髮道:「還好。」

    「可我怎麼跟隊裡交代呀,你說他們信嗎?」司機開始鬱悶了。

    「上頭那個窟窿可以安塊玻璃當天窗,下頭那個嘛——你們裝個圍欄當廁所,以後你這就是第一輛有衛生間的公交車。」我給他出主意。

    後上來那個胖子滿臉急迫道:「師傅,咱們走吧,我真的趕時間。」

    司機瞪了他一眼:「你買票了嗎?」

    胖子急忙從包裡掏出100塊錢塞給司機:「拜託了。」

    師傅沒搭理他,把錢塞進投幣箱,唉聲歎氣地重新上路。

    另一個長腿學生跟我開玩笑道:「大哥你錯失了一個穿越的機會,要不是你再一睜眼說不定就成王侯將相了呢。」

    這會我也緩過神來了,苦笑道:「還是算了吧,咱又不會制火藥又不會吹玻璃,去了還不得讓欺負死?」

    長腿笑道:「現在早就不流行制火藥吹玻璃了,現在就流行廢柴,什麼元素都感應不到,又修煉不成鬥氣那種最吃香了。」

    被球拍那個學生拍了他一把笑道:「別盡胡說八道了。」然後他轉身認真地對我說,「大哥,你剛才真爺們。」

    我也很喜歡這倆小子,一問才知道都是我們省體院的,那個背球拍的是羽毛球專業的,叫趙丹,而那個長腿跟劉翔一個專業:110米欄短跑,叫林鶴翔。兩人都是大二的學生,其實才比我小兩歲而已。

    閒聊了幾句之後,我鄭重地跟他們說:「以後再遇這種事別傻兮兮地往上衝,現在人心多壞呀。」說著我瞅了金絲眼鏡一眼。他急忙假裝低頭。

    「你還不是一樣?」打羽毛球的趙丹說我。

    「我跟你們還真不一樣。」

    林鶴翔頓時眼睛一亮道:「大哥你是特種兵?」

    我搖頭。

    「那你會武術?」

    我又搖頭。

    林鶴翔納悶道:「那憑什麼你敢出頭?」

    我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他:「我監獄系統裡有人。」

    兩個學生立刻顯得有幾分失望,最後還是趙丹忍不住好奇問:「是……誰呀?」

    「我爸。」

    「老爺子是獄長?」

    我說:「不是,他因為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八年,正在服刑。」

    林鶴翔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大哥你真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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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免第一章就出現數學問題,我連第一章的一也檢查了好幾遍才發上來的。

    小花回來了,老同學各就各位,新同學每人一朵小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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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0:55
第一卷 龍門客棧 第二章 雖然我只是一隻羊


    我下車的時候趙丹和林鶴翔都已經走了,我和那位抱著酒壺的紅臉漢子還有那個去和女朋友約會的小白領點頭致意,以感謝他們剛才仗義執言。iq8888.℃~全集下度

    我坐的這趟24路車是環城線,我下車的地方則是一處偏僻的城鄉結合部,出了站牌再往西步行一公里,那有一處不惹人注目卻風格極怪的建築:高牆上接著電網,離遠了使勁往裡看能依稀看到裡面有高高的崗樓,荷槍實彈的哨兵在上面巡邏。

    我面前的大鐵門上則寫著五個大字:市第一監獄。

    從角門進去登了記,把隨身物品交給獄警檢查過,再進一道鐵門,獄警小王便接了出來,我們雖然不算老相識,可也見過不少次了,小王和氣地說:「又來看你爸來了?」

    「是啊,王哥挺好的吧?」

    「呵呵,挺好,那你先進去吧,他一會就來。」

    我點點頭,走進寬敞的探望室,隨便坐了一張桌子,不多時就聽裡面犯人通道的鐵門響,我爸他老人家表情嚴肅但步態悠然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獄警,叫不上名字,但是也見過幾次了,我衝他笑了笑,他也衝我點點頭。這當間我爸便安然地坐了下來,那獄警退後幾步在一個角落裡背手而立,老頭要不是穿著囚服,他倒像首長的警衛員一樣。

    「今天不忙?」我家老爺子渾厚的男中音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看來心情不錯,要不是是不會和我先打招呼的。

    我笑道:「忙也得來看您啊。」

    老頭不理我的討好,像有司審查下層項目一樣問:「你那店兒還開著呢?」

    「開著呢,不開我幹什麼去?」

    「能掙著錢嗎?」

    「仨瓜倆棗的還是有吧。」

    老頭點點頭:「要有合適的行當你就退出來,要麼就把它賣了。」說道這老頭有點不自然道,「當年也是我看走眼了,拚死拚活得來的一塊地……」

    我忙笑道:「爸你看你又說這個,崩操心!」

    「你這腦袋上是怎麼了?」老頭終於看見我那撮頭髮了。

    我摸著腦門滿腔鬱悶地說:「別提了,讓雷劈了!」

    老頭一拍桌子:「你不是又跟人打架去了吧?」

    「打架打成我這樣——您見過黑社會打架拿打火機互相燎頭髮的嗎?」

    老頭也笑了。iq8888.℃~全集下度

    左來無事,我把公交車上的事原原本本跟老頭說了一遍,我們這位曾經縱橫江湖的龍爺聽完慨然道:「現在的江湖真是不講規矩了,以前『小手藝』人要是被發現了老太太都敢上手打。」末了他又道,「嗨,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呀?」

    我說:「你不說我也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老頭聽我這麼說,表情又嚴肅起來,鄭重其事道:「羊羊啊……」

    我一頭杵在桌子上:「您能不這麼叫我嗎?」

    老頭的思緒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繼續道:「我再跟你說一遍,不許你插手公司的事,做人要低調,別人打你左臉……」

    我急忙補上後半句:「我把右臉也伸過去讓他打!」

    老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嗯,對了,你能做到嗎?」

    我腳尖點著地,悠然道:「沒人比我做得更好了。」

    老頭這才笑了:「那雷沒把你小子腦子劈壞吧?」

    我捋著頭皮道:「聽您的教誨,我準備把這邊也讓它劈一次,索性給我劈成鍋蓋頭。」

    老頭收起笑容,問:「你孟姨那邊怎麼樣了,我聽說她又有新動作了?」

    「您就會教訓我,她可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又新開了一家攪拌站,誰敢不給孟老大面子那就是死路一條!」

    老爺子歎了口氣道:「我就怕她這一點,窮兵黷武,到頭來遲早得殃及自身,這麼多年了一點也沒變。」

    「您又看什麼書了學這麼多新詞?」我笑嘻嘻地把紅彤彤的兩條軟中華推給他:「外面的這些事您就甭操心了,再過個把月您出來親自收拾她!」

    老頭把煙收了道:「以後這些東西不用帶,不缺,再說你小子錢也不富裕。」

    我嘿嘿一笑:「雖然買賣不成,兩條煙還是買得起的。」我問他,「獄長那邊用不用我去打個招呼?」

    「不用了,你孟姨都有安排。」老頭手撫煙盒道:「這個女人做事除了有時候毛躁一點還是靠譜的。」

    我站起身道:「那我走了。」

    老頭起身相送,父子倆握手,點頭示意,隆重分手。

    出來又是獄警小王把我送到門口,我說:「我爸這就麻煩王哥多費心了。」

    小王客氣道:「哪裡,龍老闆在這也待不了幾天了,等他出去以後我還得求著你們多照顧呢。」

    「那是必須的。」

    小王笑道:「其實也就這麼一說,我們這種人犯忌諱我知道。」

    我笑:「瞧你說的,我都外面誇下海口了:咱監獄系統裡有人!」

    小王愣怔:「這可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小龍我跟你說,我還是挺佩服你爸的,他跟你說的都是為你好。」

    我點頭:「我知道。」

    「行了你走吧,路上慢點。」

    我剛要回身擺手,小王在我背後喊了一句:「別回頭,這地方不吉利。」

    我忙正襟走出監獄大門。

    迎面正好來了一輛出租車,大概是貪近繞小路繞過來的,經過上午那事,我也沒心坐公交了,於是伸手攔下,跟司機說:「去火車站。」

    司機看了我一眼問:「東站還是西站?」

    「東站。」

    「東站還有車嗎,您去那幹什麼?」

    我笑瞇瞇地說:「別管。」

    利用這段時間我來介紹一下自己吧,我叫……我叫……呃,還是先說我爸吧,我爸叫龍寶華,不到40歲就已經成為江湖上人人聞名的龍爺,以做事穩重講求公允深受道上大哥們的追捧,早年間包攬工程,後來做大,成為我市建築業的龍頭,6年前因為對抗外省的入侵勢力「海河幫」發動了上飛人的械鬥,事情搞得太大驚動了上頭,我老爹為了公司投案自首,以聚眾鬥毆、故意傷害被判入獄8年,這就是他老人家的背景資料。

    至於孟姨,是我爸後娶的老婆,也就是我後媽,我親媽在我3歲那年因病去世,我爸鰥居3年後認識了孟姨,當時孟老大已經算是一方諸侯,掌管著一個區的沙石壟斷,在一次「生意摩擦」中,兩人一見傾心,孟姨就成了我後媽。

    兩口子雖然出身一樣,但是為人處世卻大相逕庭,孟姨是苗紅根正的江湖兒女,該出手時就出手,絕不拖泥帶水,三句話裡起碼有兩句半是問候他人女性直系親屬的修飾詞,煙不離手酒不離口,是能惹能抗的典範。我爸就不一樣了,混了半輩子江湖,難得聽他嘴裡罵句髒話,平時沉默寡言,喜歡看各類文摘雜誌,而且能學以致用,時不時冒一兩句聽著特深邃細一琢磨全是廢話的格言。不提倡跟人動手,更像是個事事權衡的商人。

    我6歲就認識了孟姨,自然少不了朝夕相處,那麼不可避免的一個問題就是教育,孟姨外表粗糲,骨子裡全是傳統思想,滿腦子父業子承的預想,從小就下意識地要把我培養成獨霸一方的老大,對我說的最多的幾句話就是:什麼,他敢搶你玩具?打他!什麼,他敢偷你糖吃?打他!什麼,我那件貂裘上的窟窿是你燙的?別跑,小兔崽子!

    ……除了最後一種情況,我老爹總是鼻子一哼,重重地說道:「別教壞小孩子!」老頭自己不喜歡用暴力,對我打架更是深惡痛絕,每次不管我是凱旋而歸還是折戟沉沙,等待我的都是又一頓毫無來由的臭揍。

    在這個問題上,從給我取的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老頭子的態度,我姓龍,叫……咳咳,還是從我出生那天說起吧。

    話說我出生那天,那真可謂風雲因而變色,草木為之含悲,天地之間一片肅殺之氣(創意需要,請勿模仿)——一言以蔽之,那天是個大陰天。我風華絕代地來到人間,一邊咳著羊水一邊嘹亮大哭,我爸的幾個得力手下便來恭請聖訓,想打聽打聽「太子」的名字,也有幾個軍師樣的人物奉上奏章,一個建議叫「龍定邦」,還有一個「龍振海」候選,我爸一聽就大搖其頭道:「江湖味道太重,有洋氣一點的沒?」

    我媽也不願意我跟武打片裡的壞蛋頭子似的,隨口說:「那就叫龍洋吧。」

    我爸的手下們一合計,都皺眉:「洋——羊,那不是說任人宰割嗎?」

    誰知我爸一瞪眼:「任人宰割怎麼了?我寧願他任人宰割,一個羊不夠,我還要再給他加一個:就叫龍羊羊吧!」

    龍羊羊……龍羊羊……知道我為什麼不想說我的名字了嗎?用現在的流行語說,這叫一個各種悲催、杯具、不給力,不過倒是挺萌的。

    現在想來,龍這個姓先天已帶三分氣勢,不管叫什麼都不會太難聽,哪怕龍五龍六都透著那麼股子老油梭子味,我爸為了克制我,硬是給我添了倆羊,由此就可以看出他一早對我的人生規劃,他絕不允許我踏足道上生意,從某種意義上說,有點自廢武功的意思——幹這行的人不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不會擁護一個從青青草原上來的人做他們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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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搭是搭,混亂是不搭,一字之差,完全是兩個概念啊,至於怎麼搭,下章就有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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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0:56
第一卷 龍門客棧 第三章 吳永生



    我對不起大家讓大家失望了,我不是特種兵也不會武功,更不是超人,不過給我和超人一個電話亭我們同樣能解決問題,他能換出紅褲衩來,我能打電話叫十幾個兄弟……我之所以敢管閒事,是因為我爸是龍寶華。iQ8888.℃~全集下度

    況且我也沒打算硬幹,我想我只要報出老頭的名字來這幫蟊賊就該掂量掂量了,現在X二代不是很流行嗎?我可是如假包換的黑二代!可惜,被那倆學生一攪和,搞得我連「我爸是XX」這句擲地有聲的話都沒說出來,坑爹呢!

    從監獄出來,出租車一路向東,司機不停扭頭看我,最後問:「大哥你頭髮怎麼了?」

    我摸著腦袋苦笑:「我要說是讓雷劈的你信嗎?」

    司機驚訝道:「你不會就是24路車上那個吧?」

    我崩潰道:「你怎麼知道的?」

    司機立刻挺直了身子:「真的是你呀?交通廣播上都播了,說24路車讓雷劈了,有個孫子……哦,對不起,有個人讓雷給劈了。」他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使勁朝我伸過來,「大哥幸會呀,這是我第一次離名人這麼近!」

    我打掉他的手,憤憤道:「好好開你車,你也想上廣播了?」

    「嘿嘿,上廣播有啥意思,我還上過電視呢。」

    「哦,什麼事啊?」

    司機眉飛色舞道:「高考那會免費接送考生,我是志願者代表,學雷鋒標兵。」

    我說:「那你也是名人啊,跟我握什麼手?」

    「呵,我不如您雷唄。」

    ……

    到了火車東站,司機問我:「大哥哪下?」

    我說:「再往前。」

    「再往前哪都不是了呀。」

    火車東站附近是一大片荒灘,除了候車樓沒有別的建築,人跡寥落,司機放慢速度小心地開著,不住地扭頭看我:「大哥,再往前真的沒路了。」

    「快到了。」

    路越走越荒,司機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我看出來他是嚇的,最近我們這有幾起搶劫都是針對出租司機的。最後這小子頭髮都乍起來了,眼看就要棄車逃命的當間,我指著幾十米以外路邊的一座小二樓道:「就那兒。」

    小二樓二樓的窗戶上,花裡胡哨地貼著「音樂茶吧」「環境優雅」「住宿」「免費上網」等字,司機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地方有人來嗎?生怕人找著似的,也不知道哪個缺心眼開的。」

    我邊掏錢包邊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開的。」

    「呃,大哥你眼光還真是獨到。iq8888.℃~全集下度」

    我把錢遞給他道:「歡迎你沒事的時候也來坐坐。」

    司機乾笑道:「下回我可未必能找著。」

    我指著窗外說:「那我告訴你,過了火車站以後看見歪脖樹就往左轉,一準能找著。」

    司機找給我錢,一邊擦汗。

    我笑道:「你剛才是不把我當搶劫犯了?」

    司機看著我的眼睛,真誠地說:「那倒沒有,真的,不過我知道大哥肯定不是一般人——就憑住這地兒,說實話你要不是一男的我都以為你是狐狸變的。」

    我幽幽地看著他道:「你走吧,回家看看我給你的錢變沒變成雞骨頭——」

    司機一縮脖子,腳轟油門逃之夭夭。

    我歎著氣打開玻璃門上的鏈鎖,進來,先上二樓的公共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把頭上燒焦的顆粒末梢撲拉掉,然後下樓用飲水機裡的水泡了一桶方便麵,點了根煙坐在櫃檯後面等著。

    這就是我開的店,離火車站大概一里地不到,按說這是個黃金地段,早在十幾年前這一片的土地就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我爸和孟姨為了搶這塊地沒少和同行結怨,好不容易到手以後就建了這家賓館,二樓有十來間客房,都是帶衛生間帶空調的標間,樓下是一個小餐廳,配套的都是茶色玻璃茶几和雙人沙發。當年我爹志不在小,錢是其次,主要是想正正經經開家買賣,裝修都是選最上檔次的,那時節,學上到了頭的我躊躇滿志地接管了這裡,就等著開業賺錢了,然後……然後中國鐵道部就開始提速了……

    ——短短兩年時間,中國鐵道部三次提速,預先打算賴以生存的火車站,被人用2B鉛筆在祖國的藍圖上把從前的箭頭改成了虛線。火車經停大多改在硬件設施更好的西站,從此以後,東站就被遠遠的甩到了歷史的車輪後面……

    東站離市區較遠,周圍也沒有像樣的建築,以前最多就是有人賣個茶葉蛋搭個鐵棚賣賣早點——後來我對這些人都充滿了羨慕嫉妒恨,他們籃子一提都跑了,就剩下我和我的小二樓孤零零地矗立在荒郊野地,成了龍門客棧的外景。

    我也想過把地賣掉,可是實行起來很難,火車道邊上蓋商業區肯定是行不通,居民樓,沒人住,好不容易有一個養牛專業戶有興趣,可他在最後關頭得出結論:火車的噪音會影響母牛發情而耽誤下崽。

    到後來我索性也死心了,寂寞歸寂寞,不過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有幾趟綠皮老爺車半夜四五點還是會抖虱子一樣放下幾個人的,這些人荒郊野外沒著沒落的,我就權當為人民服務了。

    一邊吃著面,我一邊把一沓嶄新的鈔票塞進點鈔機,聽著「嘩啦啦」的聲音流淌,看著小窗口上的數字飛快地變化,我的心裡就順暢了很多,忽然「卡」的一聲,一張混雜在鈔票中的名片被彈了出來,我鎮靜地把名片和鈔票都取出來,給名片換個位置繼續點,一陣「嘩啦啦」之後名片再次被明察秋毫地彈出。我取鈔票,重新點……

    這已經成為我百無聊賴時消遣的一種方式,錢一共是56塊,都是一塊一塊的。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人,看年紀四十上下,濃眉大眼五官端正,頭髮茂密得不像話,像是好幾個人的頭髮都長到他一個頭頂上去了,穿著一件樸素的襯衫,臉上笑意盎然。

    我忙站起問:「住店還是吃飯?」難得來一個客人,我顯得很慇勤。

    來人笑呵呵地說:「我想在你這住一陣子,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我賠笑道:「方便!當然方便——這麼說你不是趕火車?」

    「哦,不是,我是看這環境好,想修養一段時間。」

    「這環境好?」我納悶地看著他,也只好隨著他的口氣道「是啊,城市裡頭難得有這麼……」

    我話沒說完一輛火車飛快地從我的飯店旁經過,發出巨大的「況且況且」的聲音,震得我腳底發麻。

    那人大聲問:「你要說什麼?」

    在巨大的嘈雜聲中,我扯著嗓子喊:「城市裡頭難得有這麼僻靜的地方——」

    他看著我樂了。

    我也很不好意思:「其實平時也不怎麼過車。」

    「過也不要緊,我就看中這地方了。」

    我靦腆地說:「標間一天100,你要常住我給你打八五折。」長時間的沒有客流,搞得我都不像個做生意的了,特羞於跟人談錢。

    他睜大眼睛道:「什麼意思?」

    「就是說一天85,得,80吧。」我先自己砍了自己兩刀,一天能有80入賬,水電費什麼的就不用賠錢了。

    他眼睛瞪得更大了:「你還要錢?」

    「呃……大哥,我這是飯店,不是能免費借宿的老鄉家。」

    他攤開手道:「可是我沒錢。」

    我氣不打一處來:「沒錢你住什麼店啊,拿我當猴耍呢?」

    他顯得更茫然了:「你要錢幹什麼?」

    你要錢幹什麼?這個問題問得好!其深度僅次於你是誰,你來這個世界有什麼意義之類能把人想瘋的論題,我發現我一時竟真的無從答起,我要錢幹什麼?我吃喝不愁,一般人買車買房的問題對我而言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要是我堅決一點,完全可以過那種揮金如土的紈褲生活,可我執拗地堅守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與56塊一元鈔相依為命,我為的又是什麼?想到這我心情特沉重,有一種**被窺探的憤怒,我勃然道:「我數著玩,**管得著嗎?」

    他似乎有點恍然,點點頭道:「我懂了。」說完這句話就默默地走了出去,還幫我帶上門,坐在了外面的台階上。

    我餘怒未消地罵了一句:「神經病!」

    結果這半大老頭一坐就是一上午一下午,從烈日炎炎坐到天都擦黑了,而且姿勢不變,雙手穩穩當當地放在膝蓋上,腦袋微微揚起,只有偶爾微風拂過那一頭茂密的短髮微微抖動,像棵植物似的。

    其實下午那會我就已經不落忍了,這人看著年紀可不小了,看穿著打扮也不像那種牙尖嘴利愛佔人便宜的老油條,一下午我給他安了好幾個身份:落魄的外地人、生意失敗的老闆、和家裡鬧彆扭的中年問題男,最後覺得還是最後一種更靠譜。最主要的是:我真擔心這位心一橫死在我這,本來就沒生意,龍門客棧再開成古墓荒齋,我就真成狐狸精了。

    等晚霞飄紅的時分,我氣也消了,捏了包煙悠然走出來,蹲在他邊上一邊點一邊看著夕陽問:「和老婆鬧彆扭了?」

    坐了這麼長時間,他倒是情緒沒受絲毫影響,依舊笑呵呵道:「我哪來的老婆?」

    我寬慰他:「你這是氣話,這麼大歲數了還能沒老婆?」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也知道我這麼大歲數了,還找什麼老婆啊?」

    我不想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揪扯,緩了緩口氣道:「要真沒地方去就住下吧,等你氣消了再說,其實我還真就不差那倆錢,但是生意歸生意,比爾蓋茨有錢,我們不是照樣用盜版溫7嗎(有關聯嗎)?」

    他說:「我懂,老弟其實你不用管我,我在外面就挺好。」

    我笑罵道:「你還端起來了,走吧,跟我進去,至於錢嘛,等你有了再說。」

    他起身道:「既然你有你的規矩,我也不能破壞,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進了屋我拿出一桶泡麵道:「餓了吧,我這只有這個。」

    「不餓,你這有水嗎?」

    我指著飲水機:「自己接,還有老哥——你身份證能給我看一下嗎?我簡單登個記,不是信不過你,怕有亂七八糟的檢查。」

    他接了一杯水,端著,卻不喝,道:「身份證?沒有。」

    「你怎麼出門什麼都不帶啊,那你叫什麼名字?」

    「吳永生,吳是口天吳,永生就那個永遠活著那個永生。」

    「明白。」我在登記簿上寫下吳永生三個字,抬頭道:「吳哥,你這姓不太好啊。」

    吳永生呵呵一笑:「隨便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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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組模式開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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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0:57
第一卷 龍門客棧 第四章 小倩



    就這樣,吳永生晚上就在我這住了下來,我把一號房的鑰匙給他,老吳端著那杯水上去了。iQ8888.~全集下度

    我搖搖頭,這個星期的第一筆生意就這麼虧本了,也不知道吳永生和他老婆到底什麼狀況,現在中年人生存壓力都大,離婚率和自殺率居高不下,當然,他和他老婆離不離婚我管不著,但我絕不能讓他在我這自殺,不說別的,我這人膽子也不大,他要死我這我不得糝得慌啊?得找個機會套出他老婆電話號碼來透個信!

    6月的天,到9點多才完全黑下來,我坐在大堂裡看了會電視,抽了兩根煙,12點多依然毫無睡意,這一年的龍門客棧開下來,我的作息變得沒有規律,有時候四五點鐘還得起來接客,100塊錢一夜還打八五折,比小姐悲慘多了。

    就在我回到櫃檯準備收拾收拾上樓躺著的時候,忽聽有人輕輕道:「喂。」

    我嚇了一跳,急忙抬頭,就見櫃檯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姑娘,穿了一件樣式很奇怪的布裙子,標緻的瓜子臉,長長的劉海幾乎遮住了眼睛,披髮垂肩,她站在那裡素雅又古典,可古怪的是:她明明離我很近可我就是看不清她的長相,這丫頭像週身都被霧氣籠罩著一樣讓人看不分明,而且我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她的身子很輕,好像一口氣就能吹跑似的。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沒聲兒啊?」我顧不得招呼人,先抱怨了一句。

    她低下頭,抱歉地說:「對不起。」

    我擺手道:「算了,你是等車啊還是等人啊?」

    她用很小的聲音說:「我……我想在你這住幾天。」

    我一聽有「大生意」剛想振奮卻又犯了嘀咕:這小姑娘看上去最多不超過20,不等人不等車,要來我這「住幾天」,難不成是離家出走的叛逆期少女?

    我小心地問:「小妹妹你多大了?」

    她愕然抬起頭,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和彎彎的細眉,果然是個樣貌可人的小丫頭。她怯怯地道:「你是問實際歲數還是虛歲?」

    「這有差別嗎?你實際歲數多大了?」

    她重新低下頭:「17了。」

    17?按現在孩子的發育應該已經快過了叛逆期了呀,我們17歲那會和女同學拉個手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了,現在的孩子馬路上嘴對嘴親熱老師看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還有不滿意的?

    我也不好意思再問了,畢竟17歲也是有行為能力的人了,再問就顯得窺探人家**了,我只好說:「打算住幾天?」

    「說不定。iq8888.o~全集下度」她依舊小聲道。

    「哦,標間一天100,我給你打八五……算了,80塊錢一天,童叟無欺!」我怕她碰見吳永生……

    她瞪大了眼睛:「錢?」

    「啊,錢。」我又不好意思了,看她樣子比老吳還迷茫呢,合著我開飯店就不能提錢,必須得是熱情好客,視金錢如糞土的老鄉,我可是又正規營業執照的,再說,現在還有視金錢如糞土的老鄉嗎?

    她一攤手:「可是我沒錢。」

    我:「……」我反應已經不如白天那麼激烈了,不得不說人的適應能力是可怕的,要是沒老吳一天的折磨,我可能又發飆了,但是我現在很淡定,我已經準備好回答她下一個諸如「你要錢幹什麼」之類的詰問了。

    「那你看這個能值多少錢?」她從耳朵上摘下一對耳環來,每隻吊墜上都掛著一小片翠綠的石頭。她把它們慢慢放在我手掌中,我感覺她手指比石頭冰涼。

    我掃了一眼,那耳環入手頗沉,似乎價值不菲,但我在這方面的眼力一窮二白,而且玉這東西也沒個准價,有時候一二百,有時候10塊錢三對還帶紙盒子,反正都是石頭。我還怕最後說不清呢。

    我把它們放在桌子上道:「妹妹,哥開的是飯店不是當鋪,這東西我不能收。」這是史上第一混搭又不是史上第一混亂,不帶串門的。

    「那……對不起。」她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沒說,拿起那對耳環幽幽地走出了門外,還幫我帶上門,然後就坐在了外面的台階上,一手托腮,一邊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我又崩潰了!都一個師父教的,不讓住就靜坐?她一個小姑娘,深更半夜的我能看著她坐這嗎?火車站附近什麼人沒有啊,她要在我門口出點事我就剩上知音體了:柔弱少女慘遭凌辱事為哪般,黑心店主熟視無睹良心何在?下次開出租那哥們見了我還得跟我握手……

    她在那坐了半個多小時,我見她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惆悵地從煙盒裡捏了根煙,走出去蹲在她身邊,點上,輕車熟路地問:「和家裡鬧彆扭了?」

    「啊?」她嚇了一跳,才發現我。

    「那是和男朋友?」我想她無非也就是這麼點情況,不是耍性子就是失戀,現在的女孩子總不可能為了**這點屁事離家出走。

    「都不是。」

    「你這麼晚出來你家裡人不擔心嗎?」

    她幽怨地看了我一眼道:「我家裡人都死了。」

    「妹子這就是你不對了,鬧彆扭歸鬧彆扭,怎麼能咒父母呢?」

    她這次憤怒地瞪了我一眼。

    「……不是真死了吧?」

    姑娘眼睛一紅,又不說話了。

    我一個勁後悔,趕緊安慰:「別哭別哭,不就是沒錢嗎?跟哥進去,走--」說著我去拉她,她下意識地一閃身,然後整了整衣衫衝我翩翩斂衽道:「謝謝。」

    我一愣,心說這姑娘是不是看古裝劇看多了,這當間還耍什麼身段啊?

    進了大堂我問她:「餓了吧?」

    她臉一紅,卻不說話,我知道她不好意思,動手給她泡了一桶方便面放到餐廳一張桌子上:「湊合吃,我這沒廚子。」

    她衝我羞赧一笑,然後從門口飄然坐到桌前--她長裙曳地,幾乎看不到腿在走動,感覺就是飄過來的。她拿起叉子端詳半天,叉起幾根面來打量著,好像從來沒見過方便面似的,最後飢餓還是戰勝了羞怯,她把叉子上的面往面前遞上,可是卻不張嘴,她叉到鼻子跟前聞,聞罷多時,把原先幾根面放回碗裡,又換著叉了一縷麵條,繼續在鼻子跟前聞……

    我看得大是納悶,忍不住道:「不合口味啊?」

    她微微發怔道:「沒有,很好吃啊。」

    「那你怎麼不吃呢?」

    「我在吃啊。」

    「你……繼續吧。」

    於是她繼續聞,好笑的是她聞面和咱們吃麵一模一樣:先撈出幾根麵條抖一抖,然後送到鼻子跟前聞,聞得煞有介事,可嘴卻紋絲不動。最後,她把一桶面挨根地聞完,又把鼻子尖支在碗邊聞了聞裡面的湯,然後掏出一塊手帕在嘴上擦了擦道:「我吃飽了。」

    「你吃……那睡覺去吧,這是2號房鑰匙,對了妹子,你身份證給我登記一下吧,怕有檢查。」

    「身份證?」她愣了一下道:「沒有。」

    我開始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了:這倆,果然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我無力地揮揮手:「去吧。」

    她衝我嫣然一笑,「飄」著上樓了,等她走道樓梯口那,我大聲問:「妹子,那你叫什麼呀?」

    沉寂片刻,樓梯拐角那幽幽飄來兩個字:「小倩。」

    我應了一聲,開始收拾準備睡覺,餐廳桌上,那桶面還好端端地放著,小倩攪和了半天其實一筷子也沒動,這會正是後半夜我肚子咕嚕嚕也叫上了,看那面扔了可惜,於是我坐了下來,滿滿叉起一大把麵條,邊往嘴裡塞邊嘟囔:「嘴真叼,這麼好吃的面……」

    後面的話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因為我驚悚地發現:那麵條一點味道也沒有,不是清湯寡水那種無味,而是徹底的沒有任何質感,不酸不甜不苦不辣,也不是白水麵條軟綿綿的感覺,倒像是泡沫塑料沾了水塞進嘴裡似的。

    第一口我就全吐了!再吸溜那湯,也全不是個味道。

    我愣了半天才喃喃道:「難怪那丫頭不吃……」可是很快就發現不對了,小倩完全沒有發現這面難吃的機會,難道她聞就能聞出來?我也提鼻子聞了聞,隱約還是有股方便面味的,但明顯比一般的淡了很多。以我豐富的吃泡麵的經驗,我能準確無誤地辨別出這面是82年的康師傅紅燒牛肉麵還是97年福滿多酸菜排骨面--它們吃了以後拉肚子的動靜不同……

    但是我可以確定一點,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面先天是這個味。

    康師傅出網兜味兒的方便麵了?

    無法,我只能把它扔進垃圾桶,然後猛然覺得剛才那姑娘的名字有點熟悉--小倩,不是王祖賢演的那女鬼嗎?

    再然後我腦子裡自動過濾了某些不重要的因素,只留下兩個字:女鬼!

    最後想著我那網兜味的方便面和小倩那「飄逸」的步態,我沒來由地渾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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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倩已經來了,黑山老妖還會遠嗎?她愛著誰又恨著誰?誰是撩動了她心裡最後一圈年輪的人?誰又能奪走她熾熱的烈焰紅唇?

    小花戲路還真是廣啊,不寫搞笑還能寫恐怖小說,不寫恐怖小說還能去搞知音體。

    -------再分再割-------

    推薦票再稍微給力點行不行啊童鞋們,新書剛開咱把點推比搞得恐怖點嘛,咱也嚇唬嚇唬那些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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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0:58
第一卷 龍門客棧 第五章 高小薇


    這個星期我做了兩筆買賣,一筆不掙錢,另一筆還是不掙錢,而且賠了一桶方便麵,自被雷劈開始,這24個小時我就沒遇上什麼好事。iQ8888.℃~全集下度

    我把門從裡掛上上樓準備睡覺,沒想到在樓梯口那又碰上了小倩,我意外道:「你怎麼還不睡?」

    小倩紅著臉低著頭道:「我……我正想問你這個東西是怎麼用的?」她手裡拿的是我給她那張房卡。

    「你沒在外頭開過房啊?」

    她搖頭。

    「——來我教你。」

    我把她領到房門前,告訴她:「看見卡上這個箭頭沒,這頭朝上往裡這麼一插……」

    那位問了,你這房間鑰匙還是磁卡的呀?那是當然,當初我們開這店的時候可是照著三星標準裝修的!硬件設施那是相當牛B,當年剛開業的時候光打雜的就三四個呢,點鈔機我都買了倆!

    開了房門,我怕她還有什麼不會的,索性一一教給她:「這是熱水器,把水灌進來坐在這個座上一會自己就熱了,這是空調遙控,電視你總會開吧?」

    她滿臉茫然,但是胡亂地點了點頭。

    「衛生間可以洗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隨時問我。」說著我咂摸著嘴道:「居然還沒和人開過房,真是好姑娘。」

    她把我送到門口,小聲道:「那個……我還不知道恩人你高姓大名。」

    我哈哈一笑:「剛說你乖你還貧上了,還恩人,我姓龍,你就叫我小龍吧。」

    「那我叫你小龍哥。」

    「也行,那你早點睡吧。」

    小倩低著頭喃喃道:「小龍哥,我該怎麼感謝你呢?」

    我不好意思地撓頭道:「感什麼謝啊,誰都有不順當的時候,去睡一覺,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太陽每天都是新的!」

    小倩發呆道:「這句話說得不對吧,那得多少太陽啊?」

    「又不是掛QQ你管它多少太陽呢,體會精神吧。」

    「哦。」

    我轉身單手扶牆笑呵呵道:「那你想怎麼感謝我呢?」我得逗逗她,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跟人談感謝是要付出代價的。

    誰知她愣在那認真想了半天,我歎氣道:「算了算了,跟你開玩笑呢。」我也沒真想佔她便宜,就想教她個乖,沒想到遇上一位天然呆的主。iQ8888.℃~全集下度

    我剛走出門外就聽小倩語氣篤定道:「以後我幫你打掃這裡的衛生吧,我看你這挺髒的。」

    能不髒嗎?自從鐵道部提速以後就沒打掃過。我開心道:「那這可是你說的。」

    小倩衝我道了個一萬福,便把門關上了。

    第二天我一早起來打算開門,一進走廊就莫名地感覺到跟往常不一樣,至於怎麼個不一樣法又說不清,就總覺有股金碧輝煌的勁,細一看終於發現了與以往的不同:這裡被人仔細地打掃過了。

    我順著走廊來到樓梯口,再下到大堂,四處都乾乾淨淨,再一抬頭,在小餐廳裡發現了小倩忙碌的身影,我不好意思地招呼她道:「你還真幫我幹活啊?」

    小倩正站在一張積滿塵土的桌子邊,她身後的桌子全都被擦得锃明瓦亮,奇怪的是她手上既沒抹布也沒笤帚,我忍不住問:「你怎麼弄的?」

    小倩不說話,腦袋微微後仰,然後把嘴對準桌面:「噗——」

    就見塵土飛揚,一張桌子生硬被她吹得照出了人影……

    小倩直起腰,臉上難得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乾淨吧?」

    我崩潰道:「你這樣桌子是乾淨了,地怎麼辦?」我這會才發現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土,幾乎能把人腳後跟埋了!敢情半個樓都是讓她這麼吹出來的——

    小倩道:「你別急呀,看我的。」她貓下腰,又把嘴對準地面,「噗——」的一吹,奇跡發生了:地上的塵土竟然像海水退潮一般層層壘起,她一邊吹,那土一邊堆,最後全被她趕到了一個角落裡,小倩手拿一個硬紙板把它們都剷起來,問我:「全倒掉嗎?」

    我目瞪口呆:這姑娘肺活量太可怕了!胸也不大啊。

    小倩見我不說話,端著一紙土走出門外,全倒在了路上。

    我喃喃自語:「這貨不是人,這貨不是人……」

    就聽身後有人笑呵呵地說:「說誰呢?」

    我回頭一看是吳永生,老吳神清氣爽地走下樓來,看樣子昨晚睡得不錯。我指著小倩結巴道:「你知道她幹了什麼嗎?」

    老吳笑道:「知道啊,一早上就聽見她吹土玩。」

    我吃驚道:「你難道不奇怪嗎?」

    「這有什麼奇怪的?」老吳說著想起了什麼道:「看來她也沒錢給你,所以給自己找了個活。」

    「對了,你還不打算回去啊?」他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這位也是吃白飯的主兒。

    老吳笑呵呵道:「說了不會欠你就不會,你這有什麼種子嗎?」

    「什麼什麼種子?」

    「什麼種子都行,我也給自己找點活。」

    我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說的哪國外語。

    老吳左右一掃,見櫃檯上有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啃剩下的半個乾巴蘋果,拿起來問我:「這個你還要嗎?」

    我指著冰箱道:「那還有,想吃自己洗去。」

    老吳搖搖頭,把蘋果裡面的蘋果核都摳在手心裡,逕直走出門外,用指頭挖了一個幾寸深的小洞,把蘋果核放進去埋好土,又進來端了一杯水出去,小心地澆在那個土堆上,樂呵呵地說:「再過幾天我請你吃蘋果,多出來的就賣錢抵我的房租。」

    我鬱悶地蹲下身:「我知道你從哪來的了,精神病醫院——那能長出來嗎?」

    老吳自信滿滿道:「那要看誰種。」

    這時小倩也看見了老吳,先是表情一驚,繼而拘謹地打招呼道:「前輩。」

    老吳和藹地衝她笑笑,摸了摸她的頭頂道:「嗯,小小年紀,很不錯嘛,你昨天一來我就知道了。」

    我在邊上大喊:「別佔人姑娘便宜!」作為老闆我還沒摸呢……

    老吳詫異道:「我這麼大歲數,當她爺爺都富裕,說什麼佔便宜不佔便宜的?」

    我喝道:「還占!就算你14歲**也當不了人家爺爺吧?」

    老吳和小倩相視一笑,道:「也不要叫前輩啦,叫叔叔吧。」

    小倩臉紅道:「那怎麼敢?」

    老吳道:「沒什麼不敢的,你虛歲多大了?」

    小倩掰著指頭道:「我算算,好像是……」

    就在這時我放在大堂上的電話響了,我急忙進去,就聽那一老一小在小聲嘀咕,隱隱約約聽見「嘉慶」「幾飛歲」幾個字眼,心說怎麼還聊上宮廷劇了。

    我接起電話:「喂?」

    就聽裡面一個大嗓門的女人嚷嚷:「羊羊是你嗎?」

    「呃,是孟姨啊。」是我那後媽。

    「羊羊啊,你那個店還開著呢吧?」

    「是,什麼事啊?」

    「讓你妹妹在你那躲幾天去。」

    「小薇?她怎麼了?」

    「別提了,這小王八蛋不省心,把王二財的兒子給打了,王老二的一幫手下正尋著收拾她呢,王老二自己又不露面,大概也急了,我等他氣消消再跟他談,這段時間小薇不能出現,我想了想也就你那最保險。」

    我忙問:「怎麼回事啊?」

    「不說了,見面細聊,你下午在那等著我,我送這個小王八蛋過去。」電話還沒擱下的當間我就聽那頭有個女孩的聲音大聲嚷嚷:「姑奶奶怕他?我哪也不去!」

    孟姨的聲音:「放你媽的屁,老娘讓你閉嘴!」

    電話掛斷了……

    我又鬱悶了,好嘛,這娘倆,閨女是姑奶奶媽是老娘,錯著輩兒就朝我這殺過來了……

    這二位可都是惹不起的主兒。

    孟姨就不說了,接手我爸的寶華集團以後一味擴張,不但在工程項目上多吃多佔,還在東西南北城各開了一個攪拌站,幾乎是一人獨大,多少同行提起孟麗珍來都恨得牙根癢癢。

    至於高小薇,她是孟姨跟別的男人生的,跟我爸結婚那年還在懷裡抱著,之所以沒改姓龍,是我爸尊重孟姨的意思,而孟姨也並非舊情難忘,用她的話說,是誰的就是誰的,遮遮掩掩改個姓頂個屁用,她是要臊著那個姓高的。

    我爸對我這個妹妹可是疼愛有加,要星星不給月亮,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我才是後生的。在這個事上,孟姨很領我爸的情,倆人結婚那麼多年沒要孩子大概也跟這個有關係,所謂投桃報李,江湖兒女有江湖兒女的道義和規矩,這樣孟姨才一心想著要把我培養成寶華集團的接班人,可我爸又不幹,這麼多年就一直擰著來著。

    就因為這樣,我爸為了讓我少受孟姨的熏陶和毒害,我從7歲那年就被送到了寄宿學校,和別的孩子一樣受普通教育。

    而我這個妹妹高小薇,親媽那脾氣自不必說,後爹也使勁寵著,反倒從小飛揚跋扈,開始還有我爸在大方向上把著,等他一坐牢,徹底無法無天,飆車、**、聚眾鬥毆都是家常便飯,儼然是太妹教主。我和她除了逢年過節見面機會並不多,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多少共同語言,是兩類人。

    不過那也是我妹妹,用一句話概括:我和高小薇是不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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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我畫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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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0:59
  第六章 蛋疼哥


下午的時候,一輛原產馬自達停在我的門口,從駕駛室下來的女人黑黑壯壯,穿著一件黑色的確良的半袖,胸前綴滿了亮晶晶的塑料片,像是個擺地攤賣蔥的鄉下大嬸,不過眼睛倒是又大又圓,顯得挺招人的,年輕時候應該也是漂亮女人。

  「羊羊!」這個女人就喜歡這樣熱情洋溢地喊我,一邊走到我身邊用手指使勁捏我的肩膀:「又結實了啊。」

  我嘿嘿一笑:「孟姨。」

  「母子」倆還沒親熱完,孟姨冷丁回頭沖車上喊:「你還不快點死出來等什麼呢?」

  緊接著副駕駛的門一開,跳出一個妖怪來:這貨把腦袋上邊的頭髮全用發膠攏起來,像個大菠蘿屁股一樣,然後把太陽穴那的頭髮全剃光,描著兩個紫哇哇的眼圈,一隻耳朵上像呼啦圈雜技演員一樣串了一大串耳環,另一隻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她嚼著口香糖,下車以後很不情願地「哐」一下把車門砸上,磨磨蹭蹭地溜躂過來。

  孟姨指著我衝她喝道:「叫過哥哥沒有?」

  小妖怪高小薇這才勉強衝我一揚下巴,極不情願地說:「哥。」然後皺著眉又補了一句,「你這破店怎麼這麼難找啊?」

  孟姨立刻罵道:「閉嘴,沒這個破店你就得被人先姦後殺!」

  高小薇針鋒相對:「他也得有那本事!」

  我頓時汗下,這就是老媽和閨女之間的對話,不過據我的瞭解,這還只算是一般聊天,真吵起來比這有內容……

  孟姨過意不去地跟我說:「羊羊你甭搭理她!以後她在你這要敢放肆使勁抽她!」

  「呵呵……進來說吧。」開玩笑,還不知道誰抽誰呢。

  進了屋我給母女倆倒上水,小聲問孟姨:「怎麼回事?」

  孟姨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高小薇道:「你問這個小王八蛋!」

  高小薇嚼著口香糖,眼睛望天一副不忿的架勢,翻著白眼道:「不就踢爛姓王的一顆蛋嗎?誰讓他想占姑奶奶便宜。」

  孟姨頓時挺直腰吵吵道:「你聽聽--不就才一顆蛋,你知道男人一共才幾顆蛋嗎?」

  我本想解勸,聽完這句理智地閉嘴了……

  孟姨跟我訴苦:「幾個小兔崽子出去喝酒,王二財的那個小雜種就摸了她兩把,她一腳就把人家蛋踢碎一顆--就是卵蛋。」

  我擦汗道:「明白,睪丸。」

  高小薇高聲叫道:「就摸了兩把,你還想讓他幹什麼?我是你親閨女嗎?」

  孟姨頓了頓道:「對了,他摸你哪了?」

  高小薇一挺胸脯,繃出兩團小白肉,把那件畫著骷髏的超短黑T恤憋得一直升到小蠻腰上頭:「他摸我奶子了!」

  孟姨一怔,語重心長地說:「他摸你奶子,你打斷他幾根骨頭也就算了,絕人後幹什麼?」

  我汗下……

  高小薇道:「他不是還有一顆嗎?你以為我不知道男人有幾顆……」

  我練練擺手:「別吵了別吵了,都消消氣。」好麼,這話我都聽不下去了,再讓她們繼續吐槽非把我書封了不可……

  孟姨道:「總之,我沒和王老二談完之前你必須給我老老實實在你哥哥這待著,哪也不許去,把你電話給我!」

  高小薇不情願道:「你要我電話幹什麼?」

  「廢話,你那群狐群狗黨誰知道哪個就把你賣了,快給我!」

  高小薇瞪著眼扯開書包,把一個拴著大公仔的電話賭氣地扔在桌子上,孟姨一把拿過,關機,塞進自己兜裡。轉臉衝我笑道:「羊羊,那妹妹就放在你這了,你替我管著她,這小兔崽子要是敢往外跑你給把她腿打斷!」

  我下意識地夾了夾腿道:「我肯定照顧好她。」

  我偷眼瞄了瞄高小薇的腳,她穿了一雙風格怪異的尖頭皮鞋,那尖兒看著就肉疼,那個什麼王老二的兒子也是作死,惹誰不好惹這位姑奶奶,活該他成為蛋疼哥,不過話說回來也幸虧是尖頭皮鞋,要是平頭的估計就一個也不剩了--侵徹力和阻止力是兩個概念。

  我把孟姨送到門外,她拉著我的胳膊道:「短則三五天長則半個月,你就忍幾天吧。」

  我說:「沒事,你忙你的,我給你看著她。」

  孟姨道:「也幸虧有你這麼個地方,要不我還真不知道該把她弄哪去,別看小兔崽子嘴上橫,其實遠門也沒出過。」孟姨停了一下又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在這長久也不是個事兒,要不過了這幾天跟我一塊回去,你爸在裡頭,我一個女人家家的不能總拋頭露面,沒個男人撐著算怎麼回事?」

  我笑道:「我爸那關你能過去嗎?」

  孟姨歎了口氣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下次去看他的時候我再和他說說,行了你回去吧。」

  送走孟姨回來,高小薇已經佔據了我櫃檯後面那台電腦,她把兩條腿八叉著抬到桌子上,帶來那只包口大敞著,散落出許多零食,一邊登陸QQ一邊把吃完的果凍塑料殼扔得到處都是,我掃了一眼她的QQ頭像,是她自己的大頭貼,經典的腦殘妝,QQ簽名上用火星文寫著:你看不見我流淚,因為我的淚腺在**裡……

  高小薇見我看她,不滿地掃了我一眼,大聲道:「龍羊羊,把我水端過來。」

  我坐在小餐廳的沙發上道:「你自己的手呢?」作為不同父異母的兄妹,她不叫我哥是慣例,而我心情好的時候也會陪她拌幾句嘴。

  「切--」她也不搭理我了。兩隻細長的爪子開始在鍵盤噼裡啪啦的打字,一邊悠然自得地抖動著腿,那兩條腿又白又長,帆布超短褲剛能把大腿根兒裹住,她四仰八叉地在皮椅子上上網,胸前的兩團小白肉就露出一對弧線。

  「你這臉攝像頭也沒有啊?」她打了會字開始在電腦周圍四下找尋。

  「沒有!」

  她又不理我了,過了一會大聲問我:「你這有什麼音樂嗎?」

  「有周傑倫的。」

  她不屑道:「現在誰還聽周傑倫呀,飛輪海的有嗎?」

  「有過山車你聽不聽?」

  她開始在網上搜索,然後點開在線聽,因為網速卡,那所謂的飛輪海也就唱得期期艾艾結結巴巴。

  「破網速!」她又嘟囔了一聲。

  玩了沒半個小時,她一下蹦到地上,大聲叫著:「無聊死了!龍羊羊,你這有什麼好玩的沒有?」

  我說:「我給你煮一籃子茶葉蛋你去鐵道上賣吧,那好玩。」

  高小薇發洩地踢著椅子腿叫道:「無聊死了!無聊死了!」

  這時候小倩從樓上飄然而下,見桌子上有一堆垃圾,也不說話,走過去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吹落在地上,用硬紙板剷起來走出門外去了。

  高小薇發怔道:「剛才那是誰,你馬子啊?」

  我說:「不是,離家出走的,沒錢住店在我這打工。」

  「離家出走?」高小薇興奮道:「這麼酷!因為什麼呀?」

  「一會你自己問她。」

  等小倩回來以後高小薇一下蹦到她眼皮子跟前,大聲道:「誒,姐們兒!」

  小倩嚇了一跳「啊?」

  「你是離家出走的?」

  小倩想了想道:「就算是吧。」

  「為什麼呀?」

  小倩幽幽道:「因為我爹我娘要把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

  我忍不住問:「你父母不是都死了嗎?」所謂離家出走我也是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還真是。

  小倩道:「我離開家很多年以後,他們自然也就死了。」

  「你今年不是才17歲嗎?」

  小倩點頭。

  「那你父母是在你很小時候就要把你嫁出去?」

  小倩又想了想道:「也不是了,就在我17歲那年。」

  我越聽越迷糊:「你今年不就17歲嗎?」

  高小薇不耐煩地打斷我,義憤填膺對小倩道:「你爸你媽也太不是東西了!」

  小倩黯然道:「別這麼說,他們也有他們的難處。」

  高小薇一拍小倩肩膀道:「不管怎麼說你比我有種!我也早該離家出走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你媽虐待你了?」

  高小薇道:「為了一顆蛋就把我發配到你這個破地方,還不算虐待啊?」

  小倩瞪大了眼睛道:「哪有這樣的母親,為了一顆蛋就把女兒趕走麼?」

  高小薇順桿就上:「就是,你也覺得不像話吧?」

  我無語問蒼天,鬱悶地跟小倩說:「小倩你別參合,那不是一般的蛋。」

  小倩氣憤道:「就算金蛋銀蛋也不行啊。」最後她忍不住問高小薇,「到底是什麼蛋啊?」

  高小薇哈哈大笑:「人蛋。」

  她終於在我這找著好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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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不要老拿搞笑不搞笑來衡量這本書了,混搭和混亂也完全是不相干的兩個故事,自然,搞笑是少不了,但惡搞成分會克制,現在還處於故事的前期,很多戰場沒開闢出來,許多重武器(和重口味)都用不上,但我覺得,它很有潛力要比混亂和妖怪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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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1:00
第七章 故人

  整整一個下午,高小薇都在纏著小倩講她離家出走的經過。

  當時你帶了多少錢呀?

  你家住幾樓,你是怎麼跑出去的?

  那你沒遇到過壞人嗎?

  她誠懇的態度虔誠的眼神都將她深深地出賣了:我敢肯定她這是在為心中醞釀已久的計劃籌備理論指導。

  小倩只是淡淡地說:「我身上沒有錢,也沒有想太多,男方家是遠近聞名的惡霸,他家兒子糟蹋過很多女孩子,我只是想,作為女人很多時候雖然什麼也做不了,但是為了貞節,我們至少可以選擇逃跑。」

  高小薇拍腿道:「姐你太有性格了,我喜歡,不過我的信條是做女人,就得對男人狠一點。」她一邊眉飛色舞,一邊把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小倩又拿硬紙板把它們剷起來。高小薇見狀道:「喲,不好意思,我去找個垃圾桶。」

  我大感意外,想不到這話能從她嘴裡說出來。

  高小薇問我:「這麼好的清潔工,你一個月給我姐多少錢?」

  小倩道:「錢?我要來也沒用。」

  高小薇憤憤對我說:「你這個黑心的資本家,趁機佔人便宜。」

  我無辜道:「又不是我提出來的,這樣吧,視情況再定,總之不會虧待你姐姐--話說她什麼時候成你姐了?」

  「我現在認,怎麼樣?」高小薇拉著小倩的手道:「以後你就是我姐了,誰敢欺負你我幫你把他蛋踢了!」說著扒開一塊巧克力塞給小倩,小倩拿在鼻子底下聞著,輕笑道:「好。」

  「你怎麼不吃呀?」

  「在吃,味道真怪,不過很好吃。」

  高小薇眼睛一紅,從包裡拿出一疊錢,抽出一多半放在小倩手邊說:「姐,我看出你沒什麼錢,這些是當妹妹的意思,你別嫌少。」

  小倩道:「這些紙真漂亮呀,不過我不能要!」

  高小薇佯怒道:「你不要就是不拿我當妹妹。」

  小倩只好收起來,隨即從耳朵上摘下那對翠綠的耳環遞給高小薇:「那姐姐也送一件禮物給你。」這時她才發現高小薇一隻耳朵上掛了一排呼啦圈,吃驚道,「你不疼嗎?」

  「哈哈,假的,你看--」高小薇把那那些圈圈全拿下來,原來都是捏上去的。她也不客氣,順手把小倩送她的耳環戴上,青翠欲滴,頓時顯得可愛多了。

  她倆在那姐姐妹妹地聊著,老吳一上午就在外面鼓搗不知什麼東西,我百無聊賴地打開電視,正在重播昨天的本地晚間新聞,本地新聞是中央台新聞聯播之後播出,一般都是本地的奇聞異事,也算頗為受老百姓喜聞樂見的節目,我轉過來的時候主持人正一臉說評書的架勢,只見他故作神秘道:「癌症晚期對於一個患者來說幾乎就是宣判了死刑,可是下面一則新聞或許能給相同經歷的人帶來一絲希望,請看報道。」

  畫面一轉到了醫院,鏡頭中間是一個紅臉漢子,畫外音道:「劉先生在上個月剛被確診肝癌晚期,這個消息沉痛地打擊了他,但是家境一般又有一個還在襁褓之中孩子的劉先生執意不肯入院治療,奇怪的是,在昨天的例行檢查中,醫生發現他本已擴散的癌細胞竟然全部消失,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屏幕裡的記者把麥克風支到那漢子的嘴邊,興奮地問:「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漢子咧嘴笑道:「好唄!」

  記者:「那您這段時間做過其它治療嗎?比如說中醫之類的。」

  「沒有沒有,我哪有那閒工夫?我還想趁著沒死給我兒子多賺倆奶粉錢呢。」

  記者:「那您最近遇到過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沒有。」

  「那您覺得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呢?」記者笑著說:「難道就像網絡上說的那樣,是人品問題?」

  姓劉的漢子得意地大聲道:「我覺得還得歸功於這個!」說著舉起一個鋼製的酒壺來,漢子把酒壺支到攝像機前給它來了個特寫:「我老婆前幾天還埋怨我說我這病都是喝酒喝的,可不喝酒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再說我的病能好嗎?大家都知道,酒是消毒的嘛!」

  記者躊躇道:「呃,您這麼說會誤導別人吧?」

  漢子滿不在乎道:「我不管別人,反正我的病就是喝酒喝好的!來你也來一口。」說著把酒壺朝攝影師遞過來,漢子又喝多了……

  我跟著直樂,喃喃道:「八成是醫院誤診了,現在給自己找台階呢。」隨後我就發現這漢子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再看一眼他那酒壺終於想起來了:在公交車上見過。我興奮地指著電視道:「這人我認識!」

  高小薇白了我一眼,拉著小倩上樓繼續聊天去了。

  換面一轉,主持人尷尬道:「這位劉先生倒是快人快語,不過他的經驗似乎真的不可取,好,我們來看下一則新聞:國家羽毛球隊將在本月抵達我省集訓,屆時也會跟我市羽毛球專業的隊員進行切磋,旨在將我市羽毛球水平拔高一個層次,我們來看看我市的體育健兒們怎麼說。」

  換面轉回,省體育隊的教練對著鏡頭說了一通感謝這個感謝那個的講話,好像國家隊能來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似的,然後是幾個隊員,也都結結巴巴地按著稿子背感言,這時話筒忽然被一個人搶在手裡,興奮地說:「我只有一句話,偶像們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趙丹?」我意外地發現那大男孩居然是和我一起坐車的那個大學生,同一期新聞看到兩個故人,而且還都是一趟車上的,我不禁感慨這個世界真小。不過看趙丹的表現他似乎連省隊的主力也不是,人家國家隊來集訓,基本上沒他什麼事了。

  這時候我聽到門外有人和老吳說話,我抬頭一看,見一個打扮時尚身材挺拔的帥哥笑瞇瞇地走來,他和老吳打了個招呼就徑直來到我櫃檯前,爽快地說:「我住店。」

  他一頭不長不短的頭髮剛好垂到眼前,鼻端陡峭眉毛漆黑修長,背了一個一看就很有科技含量的登山包,很有股明星范兒。不過我注意到,這麼熱的天氣,他的手上居然還戴著一副厚厚的皮手套,而且還是帶翻毛那種,猛一看像對熊掌似的。

  「歡迎,80一天,你住多久?」我也懶得八五折了。

  他瞪大了眼睛:「還要錢?」

  「等等!」我把右手在空中使勁一擺,一口氣說下去:「你先聽我說--你會告訴我你沒錢,而且連身份證也沒有,你沒有老婆,也沒有父母,但就是喜歡這裡,所以無論如何也要住下來,如果我不同意,你就會跑去門口的台階上靜坐,直到我心軟答應為止,雖然你沒問,但是我已經會搶答了:我要錢是數著玩的--老大,你們弄死我吧!」

  他聽我說完,失笑道:「你怎麼那麼激動?」

  「廢話!我這一層客房都快住滿了,一個掏錢的也沒有,我能不激動嗎?」

  他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你不就要錢嗎?等著啊。」他二話沒說就走出門外,我還以為他又跑那坐著去了,沒想到只是在門口溜躂了一小圈,然後大步走了回來,把兩塊黃澄澄的東西扔在我的櫃檯上:「給!」

  我定睛一看,不由自主地有些吃驚,這東西看著像金子啊!而且通過色澤和砸在桌子上的質地似乎成色非常不錯。

  我一把拿在手裡掂量著,目不轉睛地盯著看了一會,手感加上剛才的判斷,我得出一個結論:不是十足真金起碼22K!鑒定這個東西我可在行,我爸那些手下幾乎人人一條金鏈子,我5歲就能分出K金和純金來了。

  我摩挲著兩塊金子問:「這東西你哪來的?」

  「撿的。」

  「在哪撿的?」

  「就在你門口。」

  「……還能再撿點嗎?」

  「能,你等著。」他說完又走出門外,在門口彎了彎腰,隨即走回來,「噹」的一聲把兩塊金子扔在了我桌子上。

  我戰戰兢兢地說:「還,還能再撿點嗎……」說撿的我肯定是不信,說這東西是正道來的我肯定也不信,我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而且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此人絕非善類,說不定是劫匪什麼的,只是,我這裡能有什麼比一斤多金子還值錢的呢?難道他想搶我那56張連號的一塊錢?

  他樂了:「老大你別玩我了,讓不讓住就一句話。」末了很不以為然地補了一句,「都是妖精,痛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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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父母這吃飯,用老電腦上傳了這章,這台老爺機掛倆QQ打字就卡,真難想像以前是怎麼拿它碼出混亂和妖怪的,在此深深感謝它老人家,願它度過天劫,位列仙班。

  以上內容含劇透。
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1:01
第八章 我沒有胸

  「妖精?」

  他見我很茫然的樣子,回身一指外頭:「那個老槐樹精為什麼就能住?」

  「老槐樹精?」

  「老大你這就沒意思了吧,憑你的能力會看不出他的身份?」

  「他什麼身份?」

  「老槐樹精呀。」

  我第一感覺就是碰上一個神經病,頓了頓,我覺得這番對話很荒唐,搖頭喃喃道:「最近的怪事實在太多了!」

  他一把拉住我把我拉在門邊,大聲道:「要不是槐樹精,怎麼能在這種地上種出樹來?」

  我順著他的手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門外的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長起三棵樹來,它們全都有一人半高,枝椏繁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吳永生就坐下樹下,瞇著眼,嘴裡唸唸有詞,好像在和這三棵樹聊天似的,而那些樹也像能聽懂他說話似的,枝葉微微搖擺,很受用的樣子。

  「這……怎麼會?」

  帥哥沖老吳一招手:「槐兄,請你借一步說話。」

  老吳笑呵呵地走過來道:「你年紀比我都大,這個兄字可不敢當。」

  帥哥道:「不用計較那麼清楚,我問你個事唄,咱們這位老大他真不知道你身份?」

  「哦?」吳永生看著我,笑瞇瞇地說:「不會吧,他的修為可是比咱們都強啊!」

  我納悶道:「什麼修為?」

  老吳樂呵呵地說:「小龍兄也不必謙虛,我們雖然修為有限,可也看得出你已度過天劫位列仙班。」

  我惶恐道:「怎,怎麼個意思,拍《西遊記》呢?」

  老吳道:「正式介紹一下,我乃春秋末期函谷關外一老槐,本已受天地精華,又適逢道德天尊過關,為關尹做《道德經》,經天演講經義,不才忽有所感,遂能進化人形,我見小龍兄修為不淺,所以也沒有特地說明,冒昧之處還請小龍兄多多海涵。」

  我急得在地上嘣嘣直蹦:「說白話文!」

  那帥哥道:「意思是他是函谷關外一棵老槐樹,聽老聃的《道德經》以後變成了人,他以為你能看出來呢所以也沒特地告訴你。」

  我呆呆地看著他,一隻手悄悄伸到大腿根那使勁掐,生疼!

  老吳沖帥哥一拱手:「還未請教尊兄大名,你的身世和修煉法門我竟然半點也看不透,可敬可佩。」

  帥哥爽朗地說:「至於名字,叫我金誠武就好了,我爸是三足金烏,我媽是金嘴大鵬。」

  老吳恍然道:「難怪我覺得你身上有好幾種複雜的氣息。」

  金誠武哈哈一笑道:「因為我是混血兒嘛。」

  我咳嗽一聲,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那什麼,你們聊,我得回去了……」說著大步朝門口走去。

  金誠武奇道:「你去哪?」

  我撒腿就跑,一邊大叫:「鬼啊!」

  這時小倩和高小薇走下樓來,高小薇道:「龍羊羊你喊什麼呢?」

  我站住了,再怎麼說高小薇也是我妹妹,我不能把她就這麼扔在這不管,可是吳永生和金誠武一左一右站在我兩邊,我腿抖得連半分力氣也沒有了,我哭喪著臉道:「小薇,你真不該來!」正所謂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

  金誠武看了小倩一眼,笑嘻嘻地跟我說:「看見沒,她才是鬼呢--。」

  小倩看見金誠武,臉上微微動容,又見我們似乎有話要說,輕輕對高小薇說:「妹妹你先回房去。」

  「哦。」高小薇雖然不情願,可是對小倩的話言聽計從。

  高小薇走後,金誠武笑著對小倩道:「小姑娘,我們都做過自我介紹了,下面該你了。」

  小倩飄下樓來,對著我們三個的位置道一萬福,款款道:「小女子清朝嘉慶年間生人,因父母執意要把我嫁給花花公子王慶,遂憤然投身懸崖,死時17歲。後因一念不散,終日遊蕩於青山松嶺之間,漸漸又修成肉身,能得見三位前輩真是善緣不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吳永生歎息道:「真是個可憐孩子,年紀輕輕的就嘗盡了人間薄涼。」

  我雖然害怕,還是忍不住道:「算下來她已經200多歲了!」

  小倩赧然道:「雖然我問小龍哥你問我的『實際』歲數還是虛歲啊。」

  金誠武看著地上的我道:「你的小龍哥看樣子還不知道我們的底細。」

  小倩驚訝道:「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度過天劫了。」

  金誠武道:「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看他表現和普通人類差不多,難道是我們都看錯了?」

  吳永生溫和道:「小龍兄,你不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

  我在地上冷靜了一會,忽然一骨碌爬起來道:「應該是你們和我開玩笑才對吧?說,你們是誰派來的?」

  雖然我政治課老不及格,可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忽然想明白了,現在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三個人原本是一夥的,他們想騙我,而他們的道具就是:三棵樹苗,幾塊金子,至於小倩--她只要會滑旱冰就行……作為**大哥的兒子,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倍感丟人,江湖上的歪門邪道多了去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吳永生笑道:「看來小龍兄是不相信我們。」

  金誠武道:「那我們只好獻醜了,我先來。」他在屋子裡左右一打,忽然把我櫃檯上的煙灰缸拿了起來,我警惕道:「你要幹什麼?」

  金誠武微微一笑,摘掉左手上的皮手套,把煙灰缸托在手上,然後我就眼睜睜地看著那煙灰缸從和他手接觸的地方慢慢變質,金黃色逐漸由底部升起,開始向上渲染,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就從一塊透明玻璃變成金光燦燦的大塊金子……

  金誠武把金煙灰缸托在我眼前:「小龍兄要不要鑒定一下?」

  「……雜技吧?劉謙手可比你快多了。」

  「呵呵。」金誠武也不辯解,他有條不紊地又摘下右手上的手套,隨即把金煙灰缸托在右手上。

  他的手套一脫我就感覺到熱力撲面,我震驚地發現:他的右手竟然火紅得像火爐裡正在燃燒的碳條,煙灰缸在他右手手心裡迅速萎縮,像正在被火焰烤炙的塑料,最後完全化成一堆金水,繼而消失不見!

  「有句話叫真金不怕火煉,但要看什麼火,三味真火就不行了!」火紅的光芒映著金誠武英俊的臉龐,他笑瞇瞇地說著。

  我又一屁股坐地上了……

  金誠武小心地戴好手套,說:「因為修為不到的關係,我的兩隻手始終無法隱藏,左手觸物成金,右手常年烈火,只有這副上古鹿皮手套可以遮蓋,讓大家見笑了。」

  老吳呵呵一笑:「金兄大能,令人歎為觀止,我就不丟人了,我所倚仗的,不過是自身的便利,精通草木習性,可以不拘於天時地力催生各種植物生長而已。」

  兩個人一起看著小倩:「你呢?」

  小倩羞怯道:「我的這點能耐在兩位前輩面前不值一哂,因為常年在山中遊蕩,我學會些粗淺的御風之術,還有,我雖化成肉身,但太過虛弱,不能下嚥食物,只能嗅其精華維持本命。而且,因為時間太短,我的肉身也沒有完全成形。」說著她撩起裙子道,「我沒有腳。」

  裙子下面,只有一雙潔白的小腿,長腳的對方空空如也……

  然後三個「人」一起看著我:「小龍兄你呢?」

  我哭了,捏著襯衫兩邊抖摟著說:「我沒有胸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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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章短點,不過寫到這也算恰到好處,龍羊羊到底是什麼身份呢?猜對的絕對有獎!提示一下,往混搭的搭字上想。不過他不是何安憶那樣的妖怪,也不是小強那樣的天庭候選人。
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1:02
第九章 群妖落戶


  在中華浩瀚的知識海洋中,不乏介紹遇到鬼以後該怎麼辦的經典名著,《搜神記》上說,唾它!《聊齋誌異》上說,睡它!魯迅說,踢它!

  可那些都是理論上的,《搜神記》裡那隻鬼實力弱小,智力同樣堪憂,這本書裡鬼怪整體素質低劣,估計小倩去了都能當終極大BOSS。

  《聊齋》裡說白了其實無非就是些個狐狸版兔女郎,她們身材妙曼性格嬌憨,還有毛茸茸的尾巴和長長的耳朵--我一個哥們第一次夢遺夢裡假想敵就是狐狸精,而且狐狸精們都是文青范兒,看見書生和寫手就荷爾蒙失常,當然,這跟作者有關係,我們都知道蒲松齡就是一個撲街寫手加宅男。

  至於魯迅先生所面臨的情況和我完全不一樣,我也做過類似的嘗試了,我要面對的不是摸金校尉也不是想渾水摸魚的詐騙團伙,我覺得我接下來的任何表現都是可以原諒的。

  我不卑不亢地說:「我要保證不說出你們的身份你們能不吃我嗎?」

  吳永生笑道:「我不吃葷--」頓了頓又道,「素也不吃,我只喝水。」說著他端起一杯水倒進了鞋裡:那是老槐樹精的樹根所在。

  金誠武道:「我倒是滿喜歡吃肉。」

  我打個寒噤。

  「不過我不吃人肉,也不吃生肉。」

  我心說那倒好辦,你拿右手摸摸我我就熟了……

  至於小倩,似乎沒必要擔心太多,她身體虛弱不能吃東西,不過我又馬上想到:絕不能讓她聞我……

  吳永生看著賴在地上的我哭笑不得道:「小龍兄你起來,說說你到底什麼情況,如果不是跟我們開玩笑的話為什麼我們都感覺你是度過天劫的人?」

  金誠武道:「我也奇怪,他既然度過了天劫為什麼不回天上去,看來我們是真的看錯了。」

  吳永生又問我:「小龍兄,你今年多大了?」

  「22!」

  小倩道:「那虛歲呢?」

  我說:「24!」

  吳永生道:「你今年22,要虛也是23,怎麼會是24呢?」

  我揚著脖子道:「我臘月生的,虛兩歲。」

  吳永生:「……」

  金誠武笑道:「他真的是普通人,度過天劫的人氣質不該是這樣的。」

  吳永生道:「可是度過天劫之人哪個不是通過辛辛苦苦幾千年的苦修,哪有22歲就得來正果的?」

  金誠武道:「老吳你還沒明白嗎?我們對『小龍兄』的認識都是一個誤會,他肯定有什麼特殊的經歷。」

  吳永生問我:「小龍你這幾天遭遇過什麼奇怪的事嗎?」

  我說:「有,而且很多!」

  吳永生關切道:「什麼事?」

  我苦著臉道:「我的店裡來了一個老槐樹精,一個能點石成金的妖怪,還有一個沒有腳的女鬼!」

  老吳:「……」

  金誠武笑道:「別的呢,肯定還有事,尤其是這一兩天之內發生的。」

  這一兩天……我剛思索一會就有了端倪,猛然坐起道:「昨天我被雷劈過!」所有倒霉事都是從那一雷開始的!而且這種特殊經歷還真不是輕易就能忘得掉的。

  老吳、金誠武、小倩三個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老吳一拍大腿道:「被雷劈過就對了!度劫正是要被劈的。」

  金誠武道:「快說說。」

  我把昨天在車上的事一五一十全講了一遍。

  金誠武納悶道:「難道是劈歪了,車上還有別的高人?」

  老吳道:「就算真是這樣,小龍身上也不應該出現劫後金身的跡象啊。」

  金誠武道:「我也想不通。」

  小倩小心地問我:「小龍哥,你被劈完以後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比如跑的比平時快了,跳的比平時高了之類的。」

  我使勁擺手:「沒有!」我要是跑的快,剛才早跑了。

  金誠武攤手道:「沒辦法了,看來這確實是一個誤會。」

  老吳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抱歉地說:「真是對不起呀,還以為你跟我們是同道中人,讓你吃了不少嚇,我鄭重道歉。」他跟金誠武和小倩說,「那我們走吧?」

  金誠武笑道:「老吳你何必這麼死心眼呢?你難道能找到比這更好的修行地方?小龍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走又有什麼用?再說我們又不是什麼壞人。」

  我心說壞人我見多了,關鍵問題是你們根本不是人……

  老吳也猶豫了,最後他拉著我的手道:「小龍,金兄說的也有道理,能不能這樣,你就當我們是普通的旅客,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你看行嗎?」

  「那你們有那種能讓人忘記過去的法術嗎,我不介意你們給我用一個。」

  老吳笑道:「沒有,這種攝魂術只有邪道的修行者才會學,況且我們走的是正道,如果傷害一般人類的話會有損修為,大大不利。」

  我眼睛一亮道:「這麼說你們不會傷害我?」

  金誠武道:「我們怎麼會傷害你呢,要是知道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們根本不會來打擾你。」

  我偷眼看小倩,那倆是老牌妖精,說出來的話應該靠譜,這個妹妹可是鬼,往井裡一跳就能演貞子了,她除了喜歡上電視不會有吸人陽氣的愛好吧?

  老吳笑道:「小倩也不用擔心,她雖然是鬼,修的也是正道,她要是外門邪祟的話昨天晚上我就除掉她了。」

  小倩感激道:「多謝前輩。」

  老吳跟金誠武道:「金兄,那我們就留下?」

  金誠武一擺手,乾脆道:「別兄不兄的了,咱們既然在人類的地盤上混,就按他們的規矩叫,老吳你看上去最大,以後我喊你哥,小倩也別前輩前輩的,都叫哥--」說著金誠武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無得意道,「何況我看上去根本沒那麼老嘛。」

  小倩怯怯地叫了一聲:「金大哥。」

  金誠武應道:「好妹妹。」

  我在一邊抓狂道:「你們在這住,我同意了嗎?」合著我這店主在他們眼裡都是擺設,港台腔都上來了。

  他們三個一起看我:「你不同意?」

  「呃……我這一天100,看你們人還不錯,打八五折……」

  不等我說完,他們三個異口同聲道:「你說好的一天80!」

  「你們這麼斤斤計較有意思麼?」

  ……

  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當初我一跟他們提錢他們就犯迷糊了,他們以為我是一個已經度過天劫的大能,抱著不為人知的目的在人間遊戲風塵,而錢對於他們和我這樣的人來說自然都是浮雲。

  高小薇從樓上飛奔下來,大聲道:「龍羊羊我餓了,什麼時候開飯?」

  金誠武也道:「走了一天的路我也餓了。」

  我指著小餐廳裡堆積如山的泡麵說:「我這只有方便麵。」

  高小薇道:「快去給我泡一個。」

  我怒道:「你自己沒長腳啊?」我沒跑了一是因為我跑不快,二是因為她,現在被一群妖怪環繞,我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小倩輕輕道:「我去吧。」說著向那堆面飄去。

  我頓覺失語,這姑娘可是真的沒有腳……

  「姐我自己來。」高小薇瞪了我一眼,跑上去幫助小倩。

  金誠武慢悠悠地跟上去:「有紅燒牛肉的嗎?」

  我看看留在原地的老吳,他衝我舉了舉手裡的杯子笑道:「我喝水就行。」

  最後我的面還是小倩幫我泡的,我本來想躲得遠遠的,可高小薇拉著小倩不撒手,一邊等面好一邊道:「對了姐,你說你最後往山上跑了,然後呢?」

  我沒好氣地說:「然後不就來了我這了嗎?別問了,快吃你的。」我也只得陪她們坐在一張桌上。

  高小薇不理我,又問:「那是座什麼山呀?」

  小倩朝門外一指:「就那座。」

  與火車站遙遙相對的就是我們這最高的鷂子山,我想小倩這些年應該一直就躲在山裡,所以她連房卡也不會用,泡麵的時候飲水機都是現學高小薇的。

  金誠武坐到我身邊,笑瞇瞇地問:「這是你妹妹啊?挺漂亮的嘛。」

  高小薇掃了他一眼,不過顯然金誠武這款式的帥哥在她眼裡還是太老了,高小薇敷衍他道:「帥哥你長得挺像劉德華的。」

  金誠武擺手道:「不對,劉德華已經越長越像馬三立了,他們說我更像吳尊。」

  高小薇意外道:「你也喜歡飛輪海啊?」

  我鼓起勇氣暗暗戳金誠武的腰,暗含威脅道:「離我妹妹遠點!」

  金誠武樂呵呵地跟高小薇說:「你哥挺疼你的呀。」

  高小薇撇嘴道:「又不是親的,他媽是他媽我媽是我媽,他爸雖然也是我爸但我其實還有一個爸。」

  金誠武掰著指頭算了半天,最後一拍我肩膀:「我以為我的家庭背景就夠複雜的了,你比我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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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票票很給力,再多點就更好了。你們仔細看去,劉德華真的越來越像馬三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2-17 11:03
第十章 殭屍

  面泡好以後,小倩又一縷縷地聞著,金誠武則狼吞虎嚥,高小薇吃了兩口把碗一扔:「龍羊羊你這就沒別的了?你看我小倩姐一口也吃不下。」

  小倩道:「挺好吃的呀。」

  高小薇一撅嘴扔開碗又跑去玩電腦。

  老吳道:「要不我明天給你們種點菜吧。」

  金誠武吃完麵從自己帶來的那個包裡掏出一個筆記本電腦來,打開,看了一眼網絡連接那驚喜道:「喲,還是無線上網。」

  我:「……」

  然後他沖高小薇道:「美女,你QQ號多少,我加你偷菜。」

  我納悶道:「你還有QQ呢?」

  金誠武笑道:「小瞧我,我還有MSN呢。」

  高小薇加上金誠武的號,念他的簽名:「后羿神馬的最討厭了。」

  老吳小聲跟我解釋:「后羿是射日那個,而三足金烏是太陽的使者,所以金誠武不喜歡他。」

  我:「……」

  天黑以後,高小薇離開電腦伸個懶腰道:「小倩姐咱們出去喝酒吧,我請客。」

  小倩驚訝道:「女孩子怎麼能喝酒呢?」

  高小薇比她還驚訝:「女孩兒怎麼就不能喝酒了?」她從包裡掏出一根煙來點上,「男人能做的咱們一樣能做!」

  小倩劇烈地咳嗽起來,她抽二手煙的危害比別人大……

  高小薇把煙掐滅,不耐煩地說:「那這麼早總不能睡覺吧?」

  我笑瞇瞇地說:「要不我幫你問問你媽?」

  高小薇頓時銼了,板著臉道:「那我晚上和小倩姐一起睡。」

  我大驚失色道:「不行!」

  「為什麼呀?」

  「總之就是不行!」這倆人住一起,這個先抽煙把那個嗆個半死,然後那個再把這個嚇死--小太妹見過沒腳到處跑的人嗎?

  高小薇忽然賊忒兮兮道:「不會是你想跟我小倩姐一起睡吧?」

  小倩臉紅道:「小薇你胡說什麼呢?」

  高小薇理直氣壯道:「就算一起睡怕什麼?你們孤男寡女的,難道躲在屋子裡打手槍?」

  這回輪到老吳問我:「打手槍什麼意思?」

  我:「呃,跟你們木本植物解釋不清。」

  金誠武哈哈大笑道:「現在的90後真是生猛。」

  高小薇道:「你笑什麼,你們80後還不是一樣?」

  金誠武愕然道:「我可不是80後。」

  「你難道是70後?」

  金誠武撓頭道:「我是公元前後……」

  高小薇最後自己拿了一張房卡跑回屋子看電視去了。

  夜色逐漸深沉下來,老吳最先走出屋子,坐在外面的台階上,緊接著是金誠武,兩個人並排坐在那,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小倩收拾完桌子也走了出去,在離兩人有一小段距離的地方坐下,也托腮往天上看著。

  我捏了根煙坐在他們下面的台階上,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天上只有一個霧濛濛的月亮。

  老吳最先說話了:「這個地方靈氣真充足啊。」

  金誠武道:「可是不如那些年了,那會隨便一個地方都比這強。」

  小倩也道:「民國那會就不如清朝。」

  老吳歎道:「修行越來越不易了。」

  我忍不住好奇道:「你們說什麼呢?」

  老吳道:「知道我們為什麼都不約而同地來你這嗎?那是因為你這兒比別處更能吸收到日月精華。」

  我使勁抽抽鼻子:「我怎麼沒感覺到?」

  金誠武道:「因為你不是修道者。」

  我說:「那你們以前怎麼不來?」

  老吳道:「這個地方的改變也是這一兩天的事情,我覺得跟你被雷劈也有關係,那道雷不是普通的雷,它把天地之間的交界劈開一道口子,靈氣從這個地方洩露下來,恰好在你的賓館附近。」

  我詫異道:「把臭氧層捅開了?」

  金誠武道:「地球上靈氣不足跟人類活動過於頻繁也有關係,所以你這麼說也未必不對,總之我們應該感謝你。」

  三個人坐在台階上,誰也不再說話,貪婪地呼吸著空氣,慢慢吐納,隔一小會就會陶醉地呼出一口濁氣,跟三個正在抽面兒的癮君子似的。

  我坐了一會頗感無聊,正要回去,忽然發現遠處好像有一個人影正在朝這邊走來,我眼睛一亮道:「來住店的了!」天已經這麼晚了,這附近又沒有其他地方可去,這人八成是來投宿的。

  「嗯?」老吳睜開眼睛,似乎有些不安。

  我已經站起來,大步向那人迎過去。藉著月光,我依稀能看見來人步態有些奇怪,他走得很慢,而且磕磕絆絆左搖右晃,兩條腿詭異地打著圈,前胸收縮,腦袋則耷拉在胸前。

  我興奮道:「還是個醉鬼。」這荒郊野外的,喝多了要想不在外頭過夜他沒有別的選擇。

  金誠武忽然道:「等等,這人不對勁!」

  我一擺手:「有什麼不對勁的,你們別給我把生意搞砸了。」我大步走過去,離他還有十來米的距離就伸出雙手,熱情道,「哥們來住店啊?裡面請,我這有吃有喝還能洗澡,100一天還打八五折……」可是對方沒有任何反應,還是一步一扭地走,腦袋支肩膀上,兩手下垂在小腹前。這會我已經能看清他的穿著了,他穿著一件破破爛爛千瘡百孔的上衣,下身有好幾條破布耷拉著,隱約竟像條老式的袍子,我愣了一下,抱著顧客就是上帝的理念勉強笑道:「喲,這是摔跤了還是出車禍了?用不用我幫你報警……」

  我一句話沒說完,老吳大喝一聲:「小龍回來,他不是人!」

  可是已經晚了,對面那個東西似乎是聞到了我身上發出的味道,忽然把手平舉向我撲了過來,一抬頭間,我看見了他青哇哇的一張臉和兩顆雪白的門牙!

  「我靠!」我幾乎嚇得魂飛魄散,可也就得說是我龍羊羊,雖然不問江湖紛爭,但沒少經歷我爸對頭們的各種包圍,從小練就了一身臨危不亂的過硬本領,在千鈞一髮之際,我腳尖點地,腰身一擰:「嗨!」來了一個漂亮的後翻身,可惜只成功了一半--腳翻上去了,後腦勺奔著地上就砸了下來,幸虧趕來接應的金誠武一把把我提了起來。老吳和小倩一左一右擋在我們前面。

  那東西一擊不中,呲牙咧嘴地衝我們示威,我這回看清了,他戴了一頂過去地主老財戴的那種小圓頂帽,臉色青白,眼瞼的部分深深畏縮,露出兩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最恐怖的是他身上裸.露的地方皮肉都被腐蝕得一條一塊的,隨著步伐還不斷從身上掉落蛆蟲。

  「啊呀呀!」我一擰身已經躲在金誠武身後,胡亂叫著:「這是個什麼東西?」

  老吳屏息道:「是殭屍!」

  那殭屍大概是感覺到了身前不凡的壓力,遲疑地止住了腳步。

  金誠武對那殭屍道:「兄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請你原路返回。」

  他不說話則已,話一開口那殭屍猛的向前一撲。

  老吳道:「小心別被他咬到,否則會修為大損。」又補充道,「老金不必和他講理,殭屍是聽不懂人話的。」

  小倩也道:「這種殭屍我在山裡見過,他們和我不一樣,他們的魂靈已經消失,只剩一具軀殼,聞到任何生氣就會撲上去噬咬不休。」

  那殭屍撲了兩下又呆在原地,可怖的腦袋微微轉動,似乎是在辨別進攻方向。

  我心驚膽戰道:「那下面該怎麼辦?」

  小倩道:「這種東西壽命也很短,只要沒有血肉供養不出兩天準死!」

  我說:「你的意思是咱們別管它,躲回去等它自己餓死?」

  小倩道:「那有什麼不可以?」

  我崩潰道:「明天小薇看見你怎麼跟她說?」

  小倩不說話了。

  金誠武摘掉右手上的手套,把手掌對準那殭屍道:「哥們,我不想傷害你,但是你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則後果自負!」

  黑夜中,金誠武的右手散發著無盡的熱力和光芒,那殭屍本能地後退了幾步,金誠武大喜:「對對,往回走。」他把手往前一伸,那殭屍就朝後一退,這時候二樓窗戶一開,高小薇探出頭來大聲問:「龍羊羊,你們玩什麼呢?」

  怕什麼來什麼,你說我怎麼跟她說?急中生智之下,我高聲道:「哦,沒事,這哥們迷路了。」說著抱住金誠武的右胳膊使勁往北一指,裝模作樣道:「你問火車站啊,往那邊走!」

  殭屍的腦袋也隨著我指著地方看去……

  「哦。」高小薇把頭縮回去了,臨了還說:「你那個手型螢光棒挺亮的。」

  我長出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那殭屍猛然撲了上來,金誠武甩開我,用他赤紅的右手在殭屍胸口一按,只聽一聲慘叫,那殭屍通身著起了耀眼的火焰,片刻之間就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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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個腦筋急轉彎:殭屍最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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