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劍氣驚鴻 作者︰當年也混過 (已完成)

 
loko1234 2011-4-13 12:03: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103507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2
劍氣驚鴻 第292章 我兄弟

    待一切安置妥當,摩天大師及大光明寺幾位高僧一起請狄雲辰共用了一頓齋飯,雙方把該走的形式全部走完,摩天大師離去前問道:“不知特使大人欲在我大光明寺待多久。”

    眾所周知,狄雲辰此行的明面上的目的是拉攏大光明寺一起對抗東南域劍修,真實的目的是旨在安撫,說兩句漂亮話,替神宗許諾一些空口白話的好處,然後雙方心懷鬼胎的一***個頭,也就完成了這一趟的使命。

    但是狄雲辰漂亮話半句沒說,好處一點沒許,反而沒進山門就把大光明寺拖下了水,擺明了一副刺頭的樣子,這讓摩天大師有一種“趕人”的衝動。

    “怎麼?摩天大師是打算趕客咯?”狄雲辰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問道。

    “阿彌陀佛,豈敢,豈敢,寺院生活寡淡,條件清貧,怕怠慢了特使大人及隨行的諸位神宗門人,如若特使大人待的久,我也好派人下山去為特使大人置辦一些起居物件兒! ”摩天趕緊圓了慌。

    但是摩天到此顯然還不清楚,千萬不能跟狄雲辰這樣毫不在乎臉面的人客氣,你越客氣他就越得寸進尺。

    “大師好意在下心領了,大不可為我等的到來而大操大辦擾了佛門清淨,一切入鄉隨俗就好。”狄雲辰說著側身推開廂房正堂的木窗,窗外正是浩瀚的東海,萬里波濤起伏不定,一陣濕潤的海風送進了“嘩嘩”的浪擊聲,“大師,我久處中原,對於大海勝景早已心生嚮往,此次得此良機打算在此多駐留一些時間,好好領略一番'抬頭云卷雲舒,低頭潮生潮滅,遙看海天一色'的山海勝景!”

    狄雲辰引經據典,這話說得堂而皇之,讓摩天大師心下焦急,卻也無可奈何,正值海底仙府開光之際,神宗特使突然到來,並打著欣賞風景的名義賴著不走,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神宗特使,必定有所圖謀。

    摩天大師一行剛從狄雲辰的居處出來,宏笙像個陰魂不散的小鬼般跑來禀告道:“師父,宵陽神宗閣老宋念大人有請。”

    好不容易安撫下狄雲辰這個“瘟神”的摩天大師一聽臉上神色不動,心裡卻暗暗發苦,昨日他以閉關的名義安排師弟擎天接待了宋念,沒想到宋念如同狄雲辰一樣,死賴著不走,今日摩天“破關而出”親自接待了狄雲辰,總不能厚此薄彼,怎好再拒接宋念的邀請。

    宋念貴為宵陽神宗閣老,雖然沒有受到摩天大師第一時間接待,但是居住的地方,卻與狄雲辰這個神宗特使有著天壤之別,他被大光明寺的知客僧安排在位於距離主殿佛音殿不遠的貴賓廂房,不論門窗桌椅還是臥榻一律名貴的檀木製成,加上香草製成的窗簾裝飾,外加一排小沙彌日夜伺候著,聞著屋外陣陣誦經聲,給人一種心寧的安詳之氣。

    一個老人一頭白髮及腰,身著一件素袍,如一片枯葉般靜靜落於房間角落,說不出的蒼涼與枯寂,你那裡能感受到他體內那炙熱的元力。他就是宋念,如果狄雲辰在這裡,他一定認識,這個昔日在開陽關跟他有一面之緣的老者。

    摩天大師單獨進房與等候的宋念客套幾句後,宋念開門見山道:“聽聞貴寺海底仙府不日即將開光,我是為哪傳聞中仙府內可能存在的金丹舍利而來。”

    “這..”摩天大師雖然隱約猜到宋念來意不善,但是沒想到對方一開始就直接挑明了說。

    “大師你聽我說。”宋念示意摩天大師坐下,親自為對方沏茶後說道:“我知道,我的請求不止狂妄,更有辱沒貴寺先祖的意思,但是宋念我也是萬般無奈,我那孫兒在菏澤與劍巫周旋間,中了劍巫詭計,誤服陽葵之毒,體內三魂被壓,七魄清醒,日日遭受噩夢侵襲,折磨的已經不成人樣兒。 ”

    宋念說道這裡滿面悲涼,摩天跟著連呼“阿彌陀佛”。宋念之孫的事兒,摩天也有耳聞,中陽葵之毒的事不假,但是中毒真實原因,到有很多種說法,流傳最廣的一種據說是宋念的孫子為人殘暴好色,在攻下菏澤一個寨子後,變著法兒的折磨***了這個寨子裡的所有女人,這才引來了大魔頭初音對其下手,用佛家的說法,這是因果循環,是報應。

    宋念略一頓後接著道:“這幾年,我四處打聽無果最後親自深入蠻荒腹地,終於找來了一株陰葵,又在慈渡聖姑哪裡求來了解陽葵之毒的配方,萬般俱全現如今只差一味主藥,就是金丹舍利,還望大師成全!”

    “這可如何是好。”摩天一臉難色,他見如今仙府開光已然瞞不住對方,索性放開了說道:“先不說仙府開光遙遙無期,內中是否有金丹舍利暫且不論,您也知道,金丹舍利乃是我佛門先祖坐化時全身精氣凝聚而成,對我佛門來說乃是無上之寶,我豈能讓他人玷污先祖遺骸,拿去當藥,還望宋施主見諒,這事,沒得商量。”

    面對摩天大師的一口回絕,宋念並不意外,他背手起身來回在房內走了幾步,淡淡道:“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昔日佛主捨身餵鷹,今日我只求一粒金丹舍利來救人一命你卻不肯,難道說皈依佛主的普天之下佛門眾僧,都是 欺世盜名之輩麼?”不知不覺間,隨著宋念的語氣逐漸犀利,房間內的溫度驟然上升。

    “你..”宋念搬出了佛主捨身餵鷹的佛門典故,摩天被宋念反駁的無話可說,今日在狄雲辰一個後輩弟子麵前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的摩天,哪還管什麼嗔念不嗔念,站起來拍桌子勃然大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迎接他的,只是宋念的一雙眸子,那雙原本混濁無色的眸子,此刻已然變得赤紅,如同兩團炙熱的火球,灼的摩天無法直視,散發的熱氣讓滿屋子木質桌椅冒起了淡淡的青煙,隨著一陣威壓,摩天大汗淋漓雙腿發顫,已經無法抗拒。

    這是劍神之境的威儀!摩天對此毫不懷疑。

    下一個瞬間,滿屋的炙熱高溫與威壓盡退。如若不是看著屋內被無形的高溫炙烤的焦黑一片的桌椅家具,摩天還以為自己只是黃粱一夢。

    “我聽說,慈渡神宗已經派了一個特使來拖你下水,而且你應付還相當狼狽,那麼,我給你一個承諾,不管慈渡神宗倒於不倒,不管這天下大勢何去何從,只要我宵陽神宗一天不倒,我將佑護你大光明寺乃至天下佛門的安寧,而你付出的,只是一粒金丹舍利!”宋念打一***又給了個甜棗,馬上話鋒一轉,又把***高高豎起。

    “不然,你說我盡屠你大光明寺,慈渡神宗對此會不會有意見?”宋念脅迫道。

    摩天整日念經誦佛,少與俗世及他宗劍修交際,對於那些爾虞我詐的勾當,也許能勉強應付,但是一旦遇上狄雲辰宋念這種頂尖的謀略高手,就不夠看的了,被宋念三言兩語唬的敗下陣來,擦著額頭的虛汗,懇求道:“此事事關重大,容我與寺內諸位執事僧人商議,定給宋施主一個滿意的答复。”

    面對摩天的以退為進,宋念毫不在意,點頭道:“也好!”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現在宋念就在大光明寺,他還不信了,這群笨和尚還能給他玩出一朵花來。

    “師父。”摩天大師剛一出門,守候在門外等候的宏笙,立刻上前挽住步伐稍顯凌亂的摩天,“去…去把你幾位師叔全部請到觀海樓,有要事商議。”摩天急忙吩咐道。

    宏笙立刻領命小跑著去招呼幾個師叔,剛剛屋內爭論的聲音不大不小,雖然隔著木窗,耳目聰慧的他該聽見不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他現在焦慮的是,如何把這最新情況去告訴狄雲辰,在秘籍沒有到手前,他可不能眾目睽睽之下,跑去跟狄雲辰套親近。

    如同摩天所意料的那般,狄雲辰落住後並不會安生,幾乎摩天大師一行前腳剛走,後腳施洋就領著十幾個神宗門人去十幾里外的小鎮上買來了酒肉,施簡洪常青算是看出來了,狄雲辰是什麼都能將就,但是跟在他身邊的兩個女子可就不好說了,特別是冒充常醒的雲靜中午喝粥時像喝毒藥一樣難受的樣子,看的他們都於心不忍,於是無需狄雲辰吩咐,酒肉就買來了,如今被狄雲辰與宋念連番算計的焦頭爛額的幾個大光明寺高僧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以至於狄雲辰甚至讓施洋拎了幾壇酒送到了大光明寺伙房,正伸長了脖子攀狄雲辰音訊的宏興跟前。

    “看見沒有,看見沒有!”宏興當著屁都不敢放一個伙房執事師叔的面,抱著兩壇酒在一眾火工弟子的羨慕眼神中整一個意氣風發了得,“什麼叫兄弟知道不,同生共死那是熱血上頭,不管他混的如何榮耀如何顯赫,在你落魄時,任然惦記著你,給你送酒的那個人,就是你兄弟!”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3
劍氣驚鴻 第293章 男人總是霸道一些

    如果說普陀半島如一把闊劍從大陸直插東海的話,那麼浪擊崖就是這把闊劍的劍尖。層層疊疊,浪浪不絕的波濤湧到這裡,與堅石絕壁撞擊,發出震天的轟鳴聲,濺射出十數米高的浪花。

    浪擊崖周圍山高路險,加上海風強勁,以及如同雷鳴般不絕於耳的浪擊聲,別說普通山民,就是大光明寺的僧人,也很少來這裡。在浪擊崖後方的密林中,駐紮著幾頂青色的獸皮帳篷,與周圍的青山綠林融為一體,不細細觀察,很難發現。

    但是今日,最耀眼的,是浪擊崖上那一抹紅影,咧咧勁風把她的紅袍扯的筆直向後,她的人屹立於浪花之中,紋絲不動,在青天烈日下,在水珠耀射的七彩光芒中,她如同一朵嬌嫩的荊棘花,久經摧殘卻始終花開艷紅。

    於是她的名字就叫花紅。

    從後面看,她的身材阿羅多姿,堅定不屈。從前面看,她緊鎖眉頭,一身如同火焰般艷紅的裙袍映襯的她的藍色蒼白無色,但偏偏帶著一抹病態的詭笑。一個內心裝滿火焰的人,卻在妄想與水交融,怎能讓她不難受。

    一個白色的小貓,無聲的穿過浪擊崖下方十數名焚陽宗弟子的暗哨,輕盈的跳躍於浪擊崖險阻的山石間,如雨滴般的水珠濺落,比起崖上女子的痛苦不堪,卻給它一種如遇春風細雨的美妙感受。它跑到花紅的腳邊,看著波瀾壯闊的大海波濤,忍不住豪情大發,“吼”的一聲,壓住了浪擊聲後,響徹天地。

    當崖下的焚陽宗弟子被驚醒看向浪擊崖上時,已經失去了那一抹艷紅的身影。

    浪擊崖西南數里的山谷中,跟著大靈兒而來的花紅,見到了矗立在這裡閉目沉修等候的狄雲辰,當四目相交,沒有生死一共久候重逢的激情,只有一聲淡淡的問候:“你好嗎?”

    狄雲辰張開雙手看了自己一眼,“你知道的,不管在哪裡,我總能讓自己過得不錯,不過現在看起來,你過得實在不怎麼樣。”狄雲辰明顯看到了花紅蒼白未退的臉色,他熟悉這種症狀,當他在烈日下暴晒時,差不多也是這種情況。

    “你是來取笑我的麼?”花紅毫不避諱的使勁揉了揉自己雙臉,讓她終於泛起了一絲血色,不顯做作卻露出了一絲小女兒的嬌憨。

    “我在永安城見過花情,我是幫你的。”狄雲辰說完又肯定的補充道:“我有辦法幫你!”

    “我跟你是一類人,你說過,被人遺棄的人,最反感的就是別人的幫助,那對我們而言,意味著憐憫,你不需要,我也不需要。”花紅依然是那種標誌性的淺淺詭笑,語氣卻不容置疑。

    “不一樣,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狄雲辰也開始詭笑了。

    花紅偏了偏頭,示意狄雲辰繼續來說服她。

    “男人,總是霸道一些。”

    “咯咯…”花紅放聲大笑,“你想幫我,你是我的男人麼?”

    於是,迫不及防的狄雲辰,整張臉不揉也紅了。

    “咯咯..”第一次看到狄雲辰臉紅的花紅笑得更歡了。

    “換個說法。”狄雲辰很快反擊了,“如果我幫你把扣押在焚陽宗內所有的師妹都弄出來,你就做我的女人。”狄雲辰膽子也大起來了,他總是能很快的適應各種氣氛和環境,難道這也是雙母遠帶來的優勢。

    花紅不笑了,雖然要把扣留的所有過千名師妹都帶出焚陽宗對她而言很難很難的甚至於辦不到,但是並不代表狄雲辰辦不到,當狄雲辰掏出一個瓷瓶準備甩給花紅時,面前已經失去了她火紅的靚影,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嬌嗔,“你想得美!”

    狄雲辰搖頭喃喃自語,“她竟然連元乳之精都沒有找我要。”

    狄雲辰是正大光明的從大光明寺走出來的,大光明寺自然不會讓他一個人到處瞎溜達,不過他們暗中派出的盯梢,在狄雲辰大大方方的騎上白貓消失後,那些所謂的盯梢,就只能望貓興嘆了。

    當狄雲辰在漫天的晚霞中,再次正大光明的走進大光明寺時,迎接他的是擎天哪一張薄怒的臉色。

    擎天長的跟他名字一樣,身材魁梧的他身長過七尺,站在狄雲辰的面前如一座大山般,“特使大人,佛門重地,還望不要隨意走動的好。”

    “好。”狄雲辰滿口答應,“可是我在寺外走動也不行麼?”

    “不行,特使大人身份尊崇,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大光明寺可擔待不起,以後特使大人要去哪裡,盡可喚我隨行。”擎天一字一句生硬的大道。

    狄雲辰點頭,示意堵在山門口的擎天讓開。但是擎天依就巋然不動,“還有,特使大人,你的人吃肉喝酒我大光明寺管不住,但是切莫拉上我大光明寺的僧人共飲,敗壞我大光明寺的門風,否則,別怪我大光明寺不給面子把你們逐出寺院,我想,慈渡神宗掌教和長老閣,是不會為此來刁難我們的。”

    這是威脅!狄雲辰不猜也知道,被洪常青他們拉來喝酒的人是誰,但是狄雲辰從來不是一個能被別人威脅住的人,他抬頭,看著擎天那張方正的臉,眼神非仰視而是蔑視,“按你的說法,只要不拉你大光明寺的和尚喝酒吃肉就不算犯戒對吧,那好,從明日起,我將日日在大光明寺宴請那些前來燒香拜佛的他宗弟子,你看這事還需要向摩天大師請示麼?”

    擎天那張方正的臉上憋屈的青筋只閃,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一巴掌拍死面前如蒼蠅般渺小的男子,但是不行,所以他只能讓開腳步,代表著他的妥協。

    當狄雲辰一隻腳踏進居住的西廂院,剛剛還喧嘩的西廂院頃刻間變得落針可聞。被一眾神宗門人輪流灌酒的宏興喝的跌跌撞撞的走到雲辰身邊,滿嘴噴著酒氣說道:“兄…兄弟,夠義氣,我敬你一杯。”

    雲辰一把拽住搖搖欲墜的宏興,對左右吩咐道:“他喝多了,送到我房間休息。”

    雲辰所在的主廂房,不同於左右兩邊神宗門人居住的那種一條通舖,幾個人能睡,幾十個人也能擠著睡,他居住的主廂房是一個標準的客房格局,有迎客的大廳,還有里外兩間客房。雲靜雲秀住在里間,而他則住在外間。

    把宏興扶***,待洪常青等人離開,雲秀已經關上了主廂房的門,而裝醉的宏興,則適時清醒過來,“宏笙有消息要通知你,可是他又時刻在摩天方丈左右伺候著找不著機會,讓我來傳話。”宏興說的十分焦急。

    雲辰直接一腳把還賴在床上的宏興踢了起來,而云秀則立刻給雲辰換了一張簇新的床單,宏興看了看自己污穢的僧袍,“嘿嘿”一笑,金丹舍利的事狄雲辰連洪常青都瞞著,而宏興也自然要找個藉口來跟狄雲辰獨處。

    狄雲辰坐到床邊,運轉起心法後才開口,“慢慢說,什麼事這麼急。”

    “兩件事,”宏興也不是一個喜歡磨蹭的人,“第一,摩天和天界寺的有藏,天天坐在觀海樓的頂層,而摩天的臥房就在觀海樓二層,加上最近不論什麼事都帶著宏笙隨行,所以宏笙根本找不到機會再把那份秘籍摸出來看一眼。”

    “小事。”雲辰點頭道,“只要我把摩天有藏請開,而又找機會讓宏笙留下,就可以了是吧?”

    “小事?”宏興詫異了一聲,響起狄雲辰是什麼人後,馬上附和道:“對,小事,不過第二件事可就不是小事了。”宏興接著道:“焚陽宗的閣老宋念早你一日已經來到了大光明寺,本來摩天方丈是不准備見的,但是因為今天見了你,找不著理由迴避的方丈,緊跟著又去見了他.”

    宋念?雲辰腦海中很快浮現了一個如落葉般枯寂無聲的影子,為了陰陽葵的事,他曾經去找過他,與他有了一面之緣,那時還不知道他是誰,後來與水樣寨主做交易時,才得知他原來叫宋念,其孫中了初音的陽葵之毒。

    “宋念來的目的,跟你我的目的一樣,也是為了金丹舍利,甚至為此還仗著劍神的實力,拉攏威脅掌教方丈。”宏興說的恨恨不平。

    這就對了。狄雲辰在心裡想到,宋念要解的是陽葵之毒,而其中最主要的一味藥乃是金丹舍利,結合以前的消息以及在永安城從花情得來的消息,這些狄雲辰都不難推測出來,狄雲辰沒想到的是,這次他要從一個劍神碗裡搶食。“宏笙…能確定宋念是劍神麼?他還知道什麼,全部說出來。”狄雲辰追問道。

    宏興為難的攤了攤手,“這小子雖然跟我一樣不長進,但是歷來說法辦事挺靠譜的,他能瞅機會告知我這些就很不容易了,哦對了,你不是在找陰陽葵麼?據宏笙說,宋念向摩天宣稱,他獨自到蠻荒已經取得了陰葵!”

    “他找到了陰葵?”狄雲辰略顯驚訝卻很快釋然,對方如若真是一名劍神的話,天下何處不能去?那麼取得一株陰葵,也非是什麼難事。狄雲辰想的是,陰葵陽葵本是同根生,宋念取得了陰葵,那手裡極有可能還有一株陽葵,如果有的話,他是不是可以打打這株陽葵的主意呢。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3
劍氣驚鴻 第294章 智取秘籍(上)

    “秘籍的事,要盡快解決,你告訴宏笙,讓他稍安勿躁,讓他配合我見機行事。”狄雲辰說完,直接朝外面喊道:“來人,宏興醒來了,送他回去!”

    待洪常青把宏興扶出去後,雲秀略顯擔心的問道:“雲辰,宏興來這裡的事無論我們怎麼編演,都瞞不住大光明寺的僧人,在聯想到他與宏笙的關係,你就不怕他們及早的防范宏笙?”

    “人盡皆知的事情,遮掩反而惹人懷疑。”雲辰與宏興,皆揚名於菏澤剿巫,那時他為帥宏興為將,二人配合相得益彰,早已在俗世傳為了佳話,所以狄雲辰一入大光明寺,直接派人給宏興送去了酒。

    “關鍵是,摩天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為什麼來的這裡,不論我與宏興甚至宏笙關係怎麼樣,在他們沒有看穿我目的,或者說沒有決定跟慈渡神宗徹底決裂之前,是不會把宏笙排除到核心圈子之外的。”

    雲秀聞言,臉色微微一紅,看來自己真是多慮了,馬上又提醒道:“宋念手裡有陰葵,你有沒有想過他手裡會有陽葵呢,天藍姑姑不是說,陰葵陽葵同根生麼?”

    “你是提醒我,要不要去跟宋念做交易。”雲辰彰顯了自己對人心恐怖的把握一面,輕易的就猜出了雲秀後面要說什麼。

    “我知道這很難!”雲秀低著頭,學著雲靜的樣子,踮著腳在地上畫圈圈。

    “一點也不難,要想取之,必先予之,只要我們知道宋念最想要什麼就可以做成這筆交易。”

    “金丹舍利!”雲秀呼出了答案。

    “不錯,我們要趕在宋念之前,拿到海底仙府中的金丹舍利。”雲辰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如若只有一顆金丹舍利,就給宏興,如若有兩顆,就拿一顆去跟宋念做交易,至於他融劍魂的事,以後在想辦法,當然,在此之前,還是先把藏在摩天禪房的秘籍臨摹一份出來,那才是能不能奪取金丹舍利的關鍵。

    想到這裡,雲辰進去里間把睡得正酣的雲靜叫醒,把明日的計劃這般那般的告知了二女。

    入夜的大光明寺望海樓,飄忽著一盞微弱的燈火,猶如一盞渺小的燈塔,但是這被世人喻為脫離苦海指路明燈的佛門重地,卻坐了五個一臉愁苦的大和尚。

    宏笙通過宏興只轉告了狄雲辰,宋念威脅利誘摩天,卻沒有告知狄雲辰宋念具體開出了什麼條件,許諾了什麼好處,於是這才有了大光明寺這幾個高僧的苦悶。

    “都說說吧,大光明寺以後該何去何從。”摩天見大家久不出言,不由催促道。其實他自己也是左右為難,先不說狄雲辰這個神宗特使來者不善,但說宋念開出的條件,用金丹舍利來換取大光明寺未來的佑護,這對於他這個大光明寺方丈來說,用先祖的遺骸來換取大光明寺的安寧,完全就是侮辱,可是如若不答應,萬一慈渡神宗就此垮了,他大光明寺失去了慈渡神宗這塊屏障,豈不任由宵陽神宗揉捏?

    “狄雲辰,到底想幹什麼?”弒天看似故作而言他,卻有他自己的深意,如若狄雲辰代表的慈渡神宗真有誠意與大光明寺結盟,那麼及早倒向慈渡神宗,有慈渡神宗來應付宋念,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坐的摩天,弒天、平天包括有藏,自然明天擎天的意思,微微發福的平天說道:“慈渡神宗看似危機四伏,實則未傷根本。”這話的意思代表他同意倒向慈渡神宗,如果狄雲辰知道了,一定會在他面前燒幾柱高香。

    “然,牽一發而動全身,慈渡神宗目前看似安穩,無論魔宗、玄陰宗無不對他虎視眈眈,大戰一起,很難說宵陽神劍兩大神宗不會趁火打劫,覆滅不過是頃刻間,而在這之後,我們如何對付宋念的怒火?”摩天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掌教,關鍵時刻,又長敵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只有擎天沒有說話,這個討論從下午一直說道晚間,他出去陪狄雲辰轉了一圈,回來說來說去還是沒有頭緒。摩天說完後,又看向了執意不開口插手大光明寺事物的有藏。

    “師兄,此刻已到了我大光明寺生死存亡之際,還請你幫我們拿個主意。”摩天、弒天、擎天、平天一致雙手合十低頭,誠摯懇求道。

    “此事我思來想去實在無解,給了宋念金丹舍利,有辱我佛門聲譽,不給,我佛門眾生又要面臨厄難。”

    這還是廢話。擎天在心裡悱議道。

    “還望師兄指一條明路。”摩天再次懇求道。

    “佛主雲:禍往者福來,隨心、隨緣,隨性。”有藏說完,閉目不再言語。

    四個和尚聞言,一臉頓悟的樣子齊齊宣道:“阿彌陀佛!”而後起身離去,擎天出門前看了一眼道貌岸然的有藏一眼,心裡罵道:“扯淡!”

    第二日一早,頂著常夢常醒身份跟著狄雲辰一同出使大光明寺的雲秀雲靜就把整座大光明寺折騰的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事實上雲靜雲秀什麼出格的事也沒做,不過是攜手在大光明寺各個院落東轉轉西瞅瞅,但是對於大多數一輩子呆在寺廟,不知道女人為何物的和尚而言,這無異於兩個赤裸裸的男子,闖進了一群女子的澡堂,擔驚受怕,好奇害羞,更有甚者大聲尖叫,總之,攪動了他們那顆清修的心,不知不覺撥動了他們破色戒的慾望。

    又是擎天,第一時間趕來穩住了局面,並勒令雲靜雲秀不得在寺廟中心區域隨意走動,雲靜雲秀倒也甚好說話,轉而一路看看瞧瞧向著望海樓的方向走去

    觀海樓下,欲上樓觀海的雲靜雲秀,被守候在門外的一個小和尚硬著頭皮攔了下來,於是對和尚從來沒客氣過的雲靜,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小和尚爬起來紅著一張臉責問道:“女施主為何動手打人?”

    “出家人六根不淨,誰叫你眼睛亂瞅的。”聽著找茬的理由,就知道答話的是雲秀而非雲靜,雲靜只負責動手。

    小和尚一想,非禮勿視,自己確實不該盯著人家女子看,趕緊把腦袋扭向了一邊。沒想到雲靜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小和尚在地上滾了半圈爬起來,這次他沒有再問對方為何打他,而是大聲吆喝道:“來人啊,打人了…”聲音整一個淒厲駭然了得,看到兩女就雙腿發軟的小和尚,這是真怕了兩個蠻不講理的母老虎。

    “信行,你鬼叫什麼?”在觀海樓頂層伺候摩天與有藏用早飯的宏笙聞言,從上面探出頭呵斥道。

    “信行?猩猩?”雲靜一聽小和尚的名字,頓時咯咯大笑。

    “她們…”信行剛一張嘴,雲靜立刻止了笑,搶道:“我們姐妹欲上樓觀海,這小和尚不但不放行,還出言挑逗我們姐妹。”惡人先告狀,是狄雲靜還在汝州就學會的伎倆。

    “我沒…”

    “信行,還不住嘴!”宏笙看起來身份要比小和尚高不少,他一發話,信行立刻訕訕閉嘴,眼觀鼻鼻觀心,雙眼盯著腳尖。“二位女施主有所不知,觀海樓乃是我佛門重地,沒有掌教方丈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入觀海樓一步。”宏興一面答話,還暗中給又準備踢人的雲靜使眼色,讓這位小姑奶奶稍安勿躁。

    “素聞:要觀東海萬里濤湧勝景,先登普陀觀海樓,我與舍妹隨殿下入使大光明寺,藉此機緣欲蹬觀海樓一飽眼福,還望高僧代為轉告掌教方丈一聲,一嚐小女子夙願。”這話,依然是雲秀說的,雲靜還比著拳頭向宏笙威脅呢。

    宏笙先給了雲靜做了個告饒的手勢,接著向雲秀豎起了大拇指說道,“稍後!”

    事實上摩天有藏正坐在觀海樓四樓中間的亭子中用齋飯,修為達到了劍帝他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無需宏笙禀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於那兩個女子要上樓觀海,摩天是萬般不願的,但問題是,對方是狄雲辰的人,如若拒接了,他怕狄雲辰藉此又生出什麼事端來,總之,摩天是被狄雲辰昨日一個照面,就表現出了腹黑陰沉的心機弄怕了。

    更關鍵的還是昨夜有藏說的解決之道:禍往者福來,隨心,隨緣,隨性。也許擎天弒天他們聽不出這句佛語的弦外之音,但是佛法造詣頗深的摩天卻是聽出了,有藏這是叫他腳踏兩隻船,兩邊都不得罪,先虛與委蛇,拖住在說,靜觀局勢發展再做決定。這就導致了在摩天沒有做出最終決定之前,不但不能得罪宋念,更不能得罪狄雲辰。

    “師父..”宏笙剛一張嘴,摩天打斷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收拾一下,請兩位女施主上樓觀海。”

    本來沒發楞的宏笙,這次是真愣住了,他原打算遭拒後,下去再配雲靜演一出苦肉計的,沒想到師父這麼輕易就答應把那兩個“禍害”放上了樓。當即手腳飛快的收拾了桌子上的齋飯,下樓把雲靜雲秀領了上來。

    雲秀雲靜一上樓,並未對著萬里波濤翻滾的磅礴氣勢大呼小叫,而是以晚輩的身份規規矩矩的向著摩天和有藏二位高僧行禮致謝,雙方客套了兩句,雲靜雲秀剛剛起身走向觀海樓邊沿的圍欄處,平天突然上樓來,先向著有藏緻禮請安後,對師兄摩天說道:“掌教師兄,神宗特使有請師兄和有藏師兄去佛音殿一聚。”

    “他請我們,他要幹什麼?”被狄雲辰坑苦了的摩天,幾乎神經反射的一問。

    “他說自知自己心性急傲,滿世怨念,懇請二位大師去給他在佛主面前講經說法,化去他一身業障,此刻特使大人已經沐浴更衣在佛音殿等候!”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4
劍氣驚鴻 第295章 智取秘籍(下)

    在佛門有這樣一個專用術語,叫“化業障”。業障,是指一個人身上的怨念,傲氣、殘酷等種種負面情緒,稍有點身份的人,在進寺廟燒香拜佛時,都會等寺院中的高僧,在佛主神像面前替他講經說法,也就是化業障。

    狄雲辰身為神宗掌教特使,邀請摩天和有藏這兩個高僧一起前去給他講經說法,這個資格卻是有的,摩天有藏也無法推脫,而且對方也已在佛音殿等候,摩天也不好拖延。問題是,對摩天而言,時機不對。觀海樓乃是佛門重地,狄雲辰的兩個侍女常夢常醒剛上觀海樓,他總不好關樓趕二位興致正濃的女施主下樓吧。

    思量再三,摩天走到正對著海潮大呼小叫的兩女面前作揖道:“阿彌陀佛,二位女施主,我與有藏要去給特使大人講經說法,觀海樓要關閉片刻,二位可否改日再來游玩。”

    雲靜雲秀同時一愣滿臉失望,雲靜立刻淚珠子滾滾直落,“方丈師父,我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你就讓我們多玩一會兒吧,我們保證不亂跑。”雲靜說著還拉著摩天的胳膊使勁搖,沒辦法,她總是用這招對付云辰,現在一求人就習慣搖對方的胳膊。

    “這不太好…”摩天開始猶豫。

    “大師,就因為特使大人今天要化業障,我們姐妹才得空來這觀海樓一遊,特使對我們姐妹一向苛刻,以後怕是沒有機會了,還望大師成全,就當日行一善了。 ”雲秀說的自己都臉紅了,雲辰對她們苛刻?

    “師父,你跟有藏大師同去,我留下來陪兩位女施主觀海,你看如何?”無需雲秀使眼色,宏笙很巧妙的插話進來,既要把摩天有藏弄走,還要把宏笙留下,還有比這更好的機會麼?

    摩天一想也有理,就讓宏笙陪雲靜雲秀留在觀海樓觀海,他與有藏有平天領著,下了觀海樓一路向著大光明寺中央的佛音殿而去。

    宏笙在樓上瞅著摩天有藏剛一離開觀海後,立刻示意云秀雲靜跟他來,三人輕手輕腳以免驚動了樓下守候的信行,來到了觀海樓二樓門前,宏笙輕輕的拉開門,拉住拿出一副“打劫”的勁頭往裡衝的雲靜,低聲說道:“小姑奶奶,你就別進去了,你下去門口候著,摩天那老禿驢反應總是慢半拍,等會兒回過神來,說不定回派人上來查看。”

    “嗯?”雲靜望了一眼被收拾的一塵不染的禪房,回頭問道:“那要是真的來人了我怎麼辦?”

    “你就打信行!總之不管來的是誰,先拖住!”宏笙毫不遲疑的說道,他也是個很有辦法的人。

    “嗯嗯..”雲靜連連點頭,早上的戲還沒演完呢。

    計議一定,雲靜下樓去陪信行聊天找茬,宏笙陪著雲秀閃身進了摩天滿是檀香味的禪房,走到里間後,宏笙輕輕搬動正對著摩天臥榻的一尊神像,在神像背後輕輕一敲,一個暗門無聲彈開,看著裡面散發著一股淡淡霉腐味的秘笈,宏笙長出了一口氣,回頭對已經拿出隨身攜帶的紙墨,鋪在桌子上研磨的雲秀說道:“這和尚死心眼,都不知道換個地方。”

    高大恢弘的佛音殿香霧縈繞,十二尊金剛菩薩像拱衛著中間的佛主金身神像,在神像的下方,狄雲辰沐浴更衣,一副虔誠佛徒的模樣,端跪在佛主高大的金身神像根前。在他的身後,盡百名僧人,齊齊敲擊著木魚,伴隨著一陣陣祥和低沉的罄聲,還有朗朗上口的誦經聲,再徬徨的人走近這裡,也會為之心靜。

    摩天走到佛音殿門前,猛然想起什麼的他突然頓住,對身邊的平天說道:“師弟,有勞你去一趟觀海樓,把宏笙替來,沒有他伺候,我還真不習慣。”

    “是。”平天應了一聲,立刻小跑著向觀海樓而去。

    “阿彌陀佛。”有藏望了一眼正堂裡的佛主金身像,口宣佛號,似乎在提醒摩天,佛主跟前你還遮遮掩掩的說謊,是要遭報應的。

    一聲悠揚的佛鐘聲響起,摩天與有藏踏進佛音殿,木魚聲,擊罄聲,誦經聲更甚。而摩天的心,卻莫名的煩躁。

    觀海樓下,雲靜一臉笑意望著小和尚信行,明顯的不懷好意讓小和尚有點膽戰心驚,在心中默誦“阿彌陀佛,女人是老虎!”

    “餵,小和尚,你法號猩猩是吧!”找起茬儿來,雲靜根本無需動腦子,這根要她闖禍是一個道理。

    “貧僧法號信行。”小和尚盡量不去看雲靜,沒辦法,誰叫他一看到雲靜那張禍水般的臉,就移不開眼睛呢,女人是禍害啊。

    “猩猩,你叫宏笙什麼?”

    “宏笙是掌教方丈親傳弟子,輩分高我一級,我稱呼宏笙師叔!”小和尚如實答道,心裡很想藉機瞅雲靜一眼,又拼命壓制著自己不去看,現在對他而言,如果能肆無忌憚的看雲靜幾眼,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事兒了。

    “那麼宏笙管我叫姑奶奶,你說,你要叫我什麼?”還是那句話,雲靜找起茬儿來不需要動腦子,是與生俱來的天分…

    “….”小和尚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叫姑婆,來,抬起頭叫一聲姑婆聽聽。”雲靜勾了勾手指誘惑道。

    小和尚很聽話的抬起了頭,或者說,他一直在等著雲靜讓他抬頭,“姑”字剛湧出喉管,馬上又止住,小和尚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是並不代表他傻,哪能這麼便宜雲靜。

    “不叫?”擺出一副威脅人架勢的雲靜,眼角余光掃到一個胖胖的身影跑來,心裡罵道:一群笨和尚,都已經不要面子的開始跑了,幹嘛不施展輕功啊。

    心思急轉的雲靜見信行沒有反應,直接一腳踹了過去,小和尚哪裡知道云靜說動腳就動腳,加上實力與雲靜相差甚遠,被雲靜踢的直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而此刻,平天剛好跑到她們跟前。

    今日三番五次遭受這個母老虎“毒腳”的信行,一見平天猶如見了救星,連滾帶爬的抓住平天的雙腿,哭嚎道:“師尊,這位女施主今日數次踢我,還望師尊做主。”

    平天還來不及詢問,雲靜搶道:“呸,小和尚要不要臉,人家在樓上看海看的好好的,你誘我下樓,又言語調戲,自己六根不淨還惡人先告狀,你要不要臉。”

    這才是標準的惡人先告狀。

    “好了好了。”平天示意信行起來,“此事以後再論,信行,你去叫宏笙下來,掌教方丈有請,我來陪二位女施主觀海。”

    “不行!”雲靜一聽急了,實在找不著詞兒來攔住他們的她,乾脆一屁股賴在地上,連哭帶罵的耍潑道:“你們欺負人,我要回去告訴我心辰…嗯,告訴我家殿下,說你們大光明寺放任小和尚調戲我。”差點喊出“心辰哥”的雲靜,反應過來立刻改口。

    “女施主請自重。”剛才發生了一切,平天遠遠的都看到了一個大概,卻也拿蠻橫不講理的雲靜奈何不得,只得好言相勸,“此事我禀告方丈,知會你家殿下後,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平天說完,繞過雲靜就欲親自上樓。

    “不許上去。”雲靜已經有點慌不擇言了,“我現在就要交代。”

    她這樣一說,平天愈發生疑,“女施主,得罪了。”平天話音落,身上金黃飽含著佛家浩蕩之氣的金色護體元氣一閃,就把雲靜拽住她的手彈開,拔腳進了門。

    “來人啊,大和尚打人了,”雲靜放聲大哭,其實是給行竊的雲秀宏笙報訊,算是她作為一個望風的最後一點努力。

    平天剛踏上二樓,卻見宏笙領著雲秀從三樓轉角出下來,“師叔,下面發生了什麼事?”宏笙焦急的問道。

    平天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方丈禪房,神色不動道:“宏笙,掌教方丈正在給特使大人講法,喚你前去伺候,又我來陪同二位女施主。”

    宏笙一聽臉色一慌,卻又馬上鎮定下來雙手合十道:“是。”雲秀則拉住了攆上樓來準備胡鬧的雲靜,就像兩個受盡了委屈的小姑娘般,哭喪著兩張臉一言不發的離去。

    中午雲辰從大光明寺回到西廂房的時候,一通法事做下來,他頗有一種無欲無求心靈空寂的感覺,不過當云靜第一時間把她們行騙加行竊得手的事告訴雲辰後,他心裡壓根就沒放棄的貪戀,又蠢蠢欲動起來。

    雲秀正把自己關在里間繪圖,上午哪一點時間根本不夠雲秀把整份秘籍完整的抄錄下來,加上這份秘籍通篇以佛語闡述,字句晦澀難明,雲秀只來得及把上面闡述的文字抄下來,至於勾勒仙府的內外地形圖,則完全被雲秀用心記了下來。

    “怎麼樣?”雲辰見雲秀皺著眉頭,望著一副剛剛繪好的地圖發呆,而桌子旁邊已然廢棄了不少草圖,顯然圖紙繁瑣的讓記憶力超強的雲秀都遇到了點小麻煩。

    “應該就是這樣子了。”雲秀說著自顧點了點頭,起身把抄錄的秘籍連同最後的兩張圖紙交給雲辰,“地形圖我倒是能看清楚,可是闡述的詞句用的都是佛語,我不大懂,要不要讓宏笙來給我們註解一下?”雲秀問道。

    雲辰把秘籍拿到手裡一看,頓時一陣頭大,通篇就跟和尚們唱誦的經文一樣,狄雲辰這個不懂禪理的人壓根就不明白上面說些什麼,更關鍵的是,圖紙上一些關鍵地方的註解,也是這樣的經文,是生門還是死門,是陣法禁制還是坦途,雲辰看的一頭霧水。

    “宏笙…也不行。”雲辰搖頭道,宏笙雖然聰明伶俐,但是修習禪理的時間畢竟有限,在黒木城他就說過,自己也是只能看個大概意思。雲辰大概理解這份秘籍為何要用高深的佛語撰寫,只有那些佛家高僧,才能看的懂這份秘籍,也只有他們才有資格去仙府參拜金丹舍利,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杜絕了宵小之輩,打仙府金丹的主意。

    “我大概有辦法。”雲秀見雲辰一臉難色,這個在雲辰面前一向低調的女子鼓起勇氣說道:“我明天開始,去跟大光明寺精修禪理佛法的高僧去學習佛法。”

    “嗯?”雲靜一聽嘴巴終於閉不住了,指著秘籍上的蝌蚪文說道:“這很快就能學會麼?我光認字都花了好多年呢。”

    雲秀輕輕錘了雲靜一下,讓她別鬧。沒想到雲辰卻看穿了她的心思,“雲秀的意思是,她把秘籍上的這些經文,拆解成一句句的去請教,但要注意策略,因為我們不知道,你請教的某位高僧,是否也湊巧看過這份秘籍。”

    “這個沒關係的,雲辰你恐怕不知道,所有的佛語經文都出自佛典,只要我找出佛典中的這些句子段落,抱著佛典去請教,只要不問掌教方丈,應該沒有人懷疑的吧。”雲秀說到最後,信心突然就不足了。

    “你打算向誰請教?”雲辰問道。

    雲秀雲靜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平天大師!”

    “哦,為什麼?”雲辰多問了一句。

    “因為他笨唄!”雲靜笑嘻嘻的給出了答案。

    拿到了夢寐以求的秘籍,本以為柳暗花明,沒想到依然迷霧重重。但是這並不代表狄雲辰無事可做,修煉他一直沒有放下,也一直孜孜不倦的提高體內母元與劍魂的融匯度,至於那一小瓶六粒神級的融魂丹,他暫時沒打算服用,如果,僅僅是如果,海底仙府的金丹舍利多的足以讓他融匯一粒的話,他想藉用融魂丹,讓金丹舍利與第二母元的融匯度,趕上子午陰寒潮與第一母元的融匯度,從而很快的行成戰鬥力。

    雖然這個希望很渺茫,但是他不能不准備,就如同當年在開陽關他早早就備好了兩份融匯上品劍魂所需的輔助丹藥九轉冰息丹一樣。

    他結合魔影分身訣自創的飄渺無痕也不完善,魔影分身訣通過魔師斑厄的補充已經完善,然而要想修正到飄渺無痕上,達到魔師斑厄那種讓你真真假假無從捉摸,騙過感知的地步,那需要大毅力長時間的領悟驗證。

    狄雲辰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很早以前就該做的一件事,修煉指劍。他湊齊了固化經脈的藥物一直等到現在,說沒有時間修煉那是藉口,雖然固化經脈一直要持續七七四十九天,但是每天只需耗費一個時辰的時間,雲辰怎麼也擠的出來的。主要原因是,指劍,乃是當年凝劍宗的標誌性劍技之一,他怕自己修煉指劍而暴露了身份。

    很早以前花間也說過,狄雲辰與其生父冷花翎長的很像,不過一趟慈渡之行,並沒有人因為他的長相而與冷花翎聯繫起來,而且狄雲辰一路上還聽出過海的施簡無意中提起過,海外劍修,也有人修煉指劍。

    他現在在哪裡?他就在東海之濱的普陀山上,所以,他實在找不出理由不來修煉指劍,就跟他現在深處東海之濱,有著大把的理由,來編撰指劍的來歷一樣。

    要想指劍修煉的有所成就,必先固化左手五指經脈,達到如同劍體一樣,能承載元力激蕩的韌性。為什麼是左手五指,很簡單,右手要握劍,指劍只是一門輔助攻擊的劍技,至於為何是天級劍技,有何種妙用,狄雲辰現在心裡也沒譜。

    雲辰擁有指劍劍技的事,雲靜雲秀很早就知道,雲秀趕著去大光明寺的藏經閣借閱佛典,而云靜在聽說云辰打算修煉指劍後,一臉興奮的如影隨形,把心事都寫在了臉上——傾城你不讓我修,指劍該給我修煉了吧。

    “固化經脈所需調配藥劑的靈藥,我準備了七份,但是就如天藍姑姑所說,我們需要的經脈的韌性而不是硬度,稍有不慎,整隻左手就會完全廢掉,所以,我先來摸索,等我成功後,你們隨後修煉。”雲辰勸道。

    “哦,”雲靜無精打采的嗯了一聲,馬上又拉住雲辰哀求道:“那讓我先修煉吧,要是萬一不行,廢的也是我的左手,你也不用跟著遭殃,反正我也不喜歡練劍。”

    雲辰一笑,心裡暗自感動,知道云靜說的看似胡鬧,卻是替他作想,他拉著雲靜在椅子上坐下,“沒有你想的那麼艱難,只要按照天藍姑姑所說,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就不會有事,雲靜,不論是你的手還是我的手,對我而言,都是我的手。”

    “嗯。”雲靜紅著臉,不知不覺的答應下來,當她慢慢長大,變聰明讓雲辰難於應付的時候,雲辰也試著改變方法來應付她,比如,用容情蜜意,效果看起來不錯。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倒也無需另作安排,天知道仙府何時開光,苦等之餘順便把指劍修煉了,豈不一舉兩得?雲辰起身,吩咐門外守候的神宗門人,暫不見外人後,關上房門,從須彌袋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半尺長的瓷盆,將攜帶在身上多年的靈藥拿出一份,按照天藍姑姑所說,首先倒出的一小瓶冰蜥之血,這是一種藍色的血液,儲存在玉瓶中可以萬年不變質。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5
劍氣驚鴻 第296章 修煉指劍

    藍色的冰蜥之血一流經瓷盆底部,就散發出一股罄人的奇異香味,薄薄的覆蓋了瓷盆底部一層,如同波瀾不驚的一汪輕水。按照步驟,接下來要放的是千年雪蓮。不過當云辰一拿出千年雪蓮,就引得云靜扑哧一笑。

    傳說中聖潔潔白如雪的雪蓮,在陰乾後,變得乾枯發黃如一朵快腐爛的秋菊,雖然賣相不雅,但是藥效還在,待雲辰按照天藍姑姑所說,把雪蓮撕成一片片丟進瓷盆後,藍色的冰蜥之血顏色開始變得暗黃。

    接下來放的是烏晶藤,這是一味地級上階的靈藥,烏晶藤用處不多,加上稀有,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味靈藥存在,它通體烏黑髮亮,用手指輕輕一碾,乾枯的藤蔓就碎成了一顆顆的顆粒,融入瓷盆中後,隨著一陣氣泡,整個盆裡的藥液變得褐色,並自動泛起一浪浪水紋,經久不息。

    最後放入的是化鐵草,新鮮化鐵草的汁液,能夠把一根朽木變得如鋼鐵般堅硬,乾枯的化鐵草這一藥效雖然被弱化了,但是固化五指經脈,化鐵草卻是主藥,當化鐵草也融入藥液中後,瓷盆中的藥液,已經變得赤紅如血液般粘稠。

    “這就好了嗎?”雲靜說著已經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了瓷盆,卻被時刻防備著的狄雲辰檔了下來。說實話,狄雲辰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因為天藍姑姑並沒有說藥液合在一起後,還會有這麼多的變化。

    “人家只是好奇嗎?”被雲辰抓住了手的雲靜不服氣的爭辯道:“這藥液太神奇了,每放一味靈藥就變一種顏色,可是它還是少了點,連手都泡不住呢。”

    雲靜這樣一說,雲辰暗罵了自己一聲“該死”,他差點忘了最後一味靈藥,他馬上問道:“大靈兒呢?”

    “它一來就泡進海裡去了。”雲靜眨巴了一下眼睛,難道要大靈兒的毛?不對不對,應該是大靈兒的尿,這樣想著,她的身體已經慢慢的離開了瓷盆。

    大靈兒作為生活在極寒冰原的九尾三瞳靈貓,生性喜寒,如今雖然已經秋末冬初,但是普陀山上氣溫還是略顯濕熱,大靈兒泡進大海裡去“避暑”,也不足為奇。

    “去把它拎來。”狄雲辰吩咐道。

    “嗯。”雲靜答應的相當爽快,出門喚了施洋,去大海裡逮貓。

    半刻鐘後,雲靜抱著白貓進門的時候,雲辰站在瓷盆邊,手裡正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一臉笑意的看著大靈兒,“把你的血放點,湊個藥。”雲辰說著趕在大靈兒發現不妙,準備從雲靜手裡掙脫之前,一把拽住了它的脖子。

    大靈兒與狄雲辰一路走到今天,也算是同甘共苦了,雖然狄雲辰有過吃小靈兒的先例,但是被狄雲辰抓在手裡的白貓,還是沒有掙扎——如果它想跑,變身後全身冷焰一展,連狄雲辰都無可奈何。

    當狄雲辰準備拿白貓的後腿下刀時,白貓卻伸出了前腿,此刻白貓可憐巴巴的眼神,連狄雲靜都看的出來——少放點。

    白貓不變身沒有冷焰護體,它的身體就跟普通小貓一般細嫩,狄雲辰輕輕的在它前腿上割開一道口子,暗紅色的血液就向著瓷盆飛濺而出。

    對於需要多少三瞳九尾靈貓之血,狄雲辰心裡一直沒譜,不管是冰蜥之血,還是化鐵草烏晶騰,它們的分量都是霓裳來配置的,雖然霓裳也不清楚到底要怎麼配才能達到固化經脈的藥效,但是逐一了解每種靈藥的藥效後,通過共通的藥理,霓裳就“蒙”出來了。更關鍵的是,雲辰一直沒有問天藍姑姑,該放多少三瞳九尾靈貓之血,而天藍,則秉承了一貫,狄雲辰不問她就不會主動去說的性格。

    隨著白貓的血液注入,瓷盆中的藥液有醒目的赤紅色,開始慢慢變暗,約莫二十息的時間後,雲靜見大靈兒眼神開始暗淡無光,腦袋也歪到了一邊,一副虛弱無比的樣子,急忙道:“心辰哥,應該可以了吧,大靈兒好像堅持不住了。”雲靜雖然每次都喜歡抱著白貓,折磨著它玩兒,但是並不代表,雲靜不喜歡這只頗具靈性的小貓。

    “還不行。”雲辰雖然不清楚到底要該放多少三瞳九尾靈貓之血,但是根據前四,每放一種靈藥藥液就變一種色彩來看,現在顯然還不夠。

    “可是大靈兒…”雲靜見白貓後退已經無力的伸直了,下意思的就要伸手從雲辰手裡把大靈兒搶過去。

    “這隻死貓能變多大,你又不是不清楚,現在這才放了這麼一點血,就在給我裝死,竟然在我面前演戲。”雲辰氣道。憑良心說,大靈兒變成如今這個性子,他狄雲辰功不可沒,當初他初見白貓時,多純潔的一隻貓啊,跟在他身邊走了一趟蠻荒,就變得相當不地道了,現在知道被放血不可避免,又開始裝可憐博同情。

    “嗯?”雲靜手一頓,腦袋一歪,看著氣息奄奄的白貓,似乎想瞧明白,它是不是故意在裝。

    “別看了,如果它就這麼死了,馬上吩咐洪常青燒水剝皮,晚上吃貓肉。”雲辰一說完,手裡的白貓嚇得立刻精神抖擻起來。再老奸巨猾的人狄雲辰都有辦法對付,別說一個貓。

    “咯咯…”雲靜實在被白貓前倨後恭的樣子給逗樂了。

    整整六十息。瓷盆中的藥液變得一寸多厚,足夠把整隻手掌浸泡覆蓋住後,藥液也變成了暗紫色,並隱隱散發出一片奇異的五彩之光。

    “成了。”雲辰一隻在等藥液變色,終於等來了,他一把按住白貓的傷口,把白貓隨手遞給雲靜去包紮。看著藥液表面若隱若現散發的五彩之光,他平靜的心不可抑制的激動起來,就是這樣的嗎?

    “是的,就該是這樣的。”沒有人告訴狄雲辰答案,他只能自己告訴自己,或者說給自己打氣,而後,他把整隻左手按了進去。

    這一刻的感覺,就好像***了一片粘稠的泥漿裡,似乎整片藥液都牢牢包裹到他的手上,而後,他能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藥力,在擠壓著他的手,似乎想要把他的手壓縮變小,不疼痛,卻有一種麻癢令人難以忍受。

    按照天藍姑姑的教導,他默默的運轉元力至左手五指經脈,來引導藥力進入這五指經脈,幾乎就在藥力進入五指經脈的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幾乎讓他忍耐不住把手拔了出來。

    五息。五息過後,狄雲辰把手從藥液中拿了出來,暗紫色的藥液順著他的指尖向下滴落,他整隻手在這短短的五息間,已經變得赤紅,有一股淡淡的五彩光暈在上面流轉。

    “很難受嘛?”看著雲辰緊咬著牙口,臉上那一層細密的汗珠,雲靜乖巧的拿著手絹連忙替雲辰擦拭。

    “很疼。”雲辰的左手已經完全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他並不是疼的忍不住才抽出來的,而是天藍姑姑交代過,固化五指經脈,最關鍵的不是調配藥液,而是掌握浸泡手掌時的時間,當感覺到手掌失去知覺後,要第一時間從藥液中抽出來,待回复知覺後,再伸進藥液中浸泡。否則,快了藥液無法進入經脈,而慢了,你的整隻手的經脈就會被藥液侵蝕,僵硬變廢。

    “很疼我也要學,除非你現在不學了。”雲靜怕雲辰找這個藉口不讓她學習指劍,趕緊威脅道。

    感覺到左手慢慢恢復了知覺,雲辰伸展了一下左手五指,再次伸進瓷盆浸泡入藥液中,“等,四十九天之後。”雲辰咬牙道,劍技不比別的,雲靜要學,雲辰巴不得她多學一點旁身,雖然修習指劍,先要開始自虐。但是天藍姑姑不是說過嗎?疼痛對於神念成長,很有利。

    雲辰雖然很少說笑,但是他很善於給自己苦中尋樂。

    摩天替狄雲辰做完法事後,第一時間趕回了觀海樓,當著平天有藏的面,搬動石像,看到秘笈原封不動的躺在裡面後,才長出了一口氣。

    “掌教師兄,你讓我替回宏笙,是怕他盜走這秘笈麼?”平天問道。

    “宏笙一向不離我左右,這本秘笈與海底仙府之間的關聯,恐怕他或多或少知道一點,你知道,宏笙宏興同出福澤寺,在菏澤又與狄雲辰共處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摩天語重心長的說道。

    有藏在一邊雙手合十插口道:“摩天方丈的意思,他很器重宏笙,所以不想給他任何背叛的機會。”有藏不愧是天界寺第一高僧,說出來的話就讓人聽得舒服。

    但是平天顯然不在意這些,他緊跟著問道:“師兄的意思是,狄雲辰這次出使我大光明寺的真正目的,也是為了金丹舍利?”

    摩天點了點頭道:“眾所周知,慈渡神宗現在孤立無援,而宵陽神宗大權在握的宋念又急需金丹舍利,加上狄雲辰來的時機,以及態度,都很湊巧,由不得我不多一份心。”

    平天聽得點頭拍手道:“慈渡神宗派狄雲辰來我大光明寺,見機行事竊取金丹舍利,而後送給宋念,爭取宵陽神宗的支持,一定是這樣,要不然一天就能解決的事兒,他狄雲辰為何打著看風景的目的,賴在我大光明寺不走。”

    摩天有藏一致點頭,顯然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

    “以後,你跟擎天多注意一點狄雲辰的舉動,我跟有藏師兄要日夜守在觀海樓,秘笈所示,海底仙府開光就在這一年,眼看著入冬了,恐怕就在這兩個月,不管我們能不能進去,要嚴防其他人進去,盜走金丹舍利。”摩天說道。

    “是。”平天告辭離去前多問了一句,“要不要把宏笙這段時間調離您左右?”

    摩天有藏一致搖頭,有藏道:“宏笙天具慧根,此番暫且看做是對他的考驗,如若他一心向我佛門,前途自然無量。”

    摩天補充道:“暗中派人盯著他,一端發現他用任何手段向狄雲辰通風報訊,即可拿下。”

    …。。

    佛典並不是佛門的什麼貴重秘籍,就如同俗世教書認字的那些經義書籍一樣普遍,幾乎每個稍微有點規模的寺院都有。是以雲秀去借佛典,並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怎麼借來的。”雲秀推門進來的時候,雲辰每日固化經脈一小時的時間還沒有過去,聽到推門聲,雲辰頭也不回的問道。

    雲辰問云秀是怎麼借來的,不是問過程,而是問她以何種理由借來的,要知道現在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大光明寺眾僧的關注中,狄雲辰不想因為一部佛典,而惹人懷疑,他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秘籍弄到了手。

    “我找擎天大師借來的,我說殿下今日聽摩天有藏二位高僧講經說法,心中已有佛意,命我來接幾本佛書經文回去翻閱,我怕殿下看不懂,所以藉來了佛典。”曾幾何時,一說謊話就面紅耳赤的雲秀,現在撒起謊話來,已經能做到因勢利導,天衣無縫了。

    雲秀說著把幾本佛經連同那本三寸厚的佛典放在桌上,接替站在一邊替雲辰擦汗,看起來卻比雲辰更緊張的雲靜替雲辰擦起汗來,關切的問道:“怎麼樣,看樣子很辛苦。”

    “但願,值得。”雲辰道。

    是夜,月朗星稀,整個普陀山半島寂靜的只餘聲聲不絕的浪擊聲。

    狄雲辰直接身化九影,穿窗而出飛縱到了與西廂房一牆之隔的大光明寺院外,早已等候的的白貓無聲變身,帶著狄雲辰避過西廂房外暗中監視的大光明寺耳目,轉瞬間消失在山林夜幕中。

    當他再次現身時,已經來到了白日與花紅見面的那個無名山谷,谷內樹影婆娑,月光透過枝椏的縫隙灑落,斑斑點點如同一片細密的花瓣撒滿了整個山谷,狄雲辰坐在谷內,閉目沉修起來,心無外物的就好像刻意來這裡修煉的一般。

    約莫半刻鐘後,一道黑影飛進了山谷落到了狄雲辰的面前,皎潔的月華透過繁密的枝椏落在她紅顏的劍袍上,增添了一份邪異。

    “你怎麼知道,我今夜一定回來這裡?”花紅對於狄雲辰會來這裡等他,既理所當然,又有點意外。

    “結果是你真來了。”雲辰站起來微笑道。

    花紅微微皺眉,由此來彰顯她對雲辰這個明顯敷衍的答案不滿意。

    “因為你是女人,女人最怕男人見到自己狼狽的一面,很不幸,白天的你就很狼狽,所以你話也沒有多說,匆匆一見就走了,我想你一定懂,'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結果…”雲辰說著向花紅站立的敵方攤了攤手,“你果然來…”

    “誰來跟你相約了。”花紅氣道:“白天我不太方便離開營地太久,花情肯定跟你說過,這次我不是一個人來,除了隨行的幾十個師姐妹,還有幾個掌教門下的弟子。”雖然嘴裡這麼分辯,但是花紅心裡承認,白天匆忙一見就走,確實有狄雲辰說的那個理由在裡面,不管自己過得怎麼樣,她不想狄雲辰知道她其實過得很苦。

    雲辰不再說笑,一本正經的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你是想問花間的消息吧。”

    “也是為了你。”

    “你給我正經點。”花紅氣道,著狄雲辰幾年不見,說著說著就能說的不正經起來。

    “當日,駝雁峰下的山腹中,只有我、花間,還有初音活著出來,當時局勢太亂,到處都是密密麻麻掉落的石筍,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花紅給出狄雲辰想要知道的。

    “除了我之外,雲秀也活著,還有一隻貓也跟著大難不死。”雲辰看似說的輕鬆,其實心裡沉重無比,花間,這個他世上最親的人還活著,固然是個好消息,但是一直到跟花紅見面之前,他也不能說服自己雲雪死了,可是現在,他不得不慢慢在心裡接受這個事實。

    “對不起。”花紅知道云辰在試圖掩飾活著失望什麼,但是她沒有提雲雪,縱然狄雲辰此刻心裡想的是雲雪,她夜不願提及這個名字,讓他的心再遭遇穿刺的痛,她更不會說,山洞中她們讓雲雪先走了,那並不意味著雲雪就有活命的機會,離開時,雲雪已經頻臨毒發身亡。

    “這是你的。”雲辰把早就準備好,裝著元乳之精的玉瓶遞給花紅,“元乳之精,這一小瓶可以讓你提神一個境界的元力和精神念力。”

    面對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元乳之精,花紅神色不變的接過,拿在手裡把玩一圈後又遞給了雲辰,“放在我這裡不方便,等我跨入劍帝境界後,我再找你。”

    狄雲辰也不問為什麼,承載了花紅的這一份信任,把元乳之精收進懷裡,暫時替他保管起來。

    “我跟初音花間,一路從駝雁峰迴來後,初音留在了菏澤,花間不知道你是否活著,又不敢去雲城宗打聽,就隱藏到了海外,當我得知你回到運城山上後,曾試圖聯繫他,但是托然帶去的書信,一直沒有回音。”花紅依然說著狄雲辰最想知道的問題。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5
劍氣驚鴻 第297章 解讀秘籍

    對於叔叔花間的隱藏潛伏能力,狄雲辰是有信心的,當年東方世家東方勤兄弟,攆著他試圖捉拿住他後逼問指劍秘籍,其結果是,花間不但甩開了兩大強敵的追踪,反過來還跟隨著他們,歷經萬里之遙,來到了蠻荒菏澤。

    雲辰大概知道一點花間為什麼要去海外,花間曾經說過,十幾年前凝劍宗雖然覆滅了,但是仍然有一批門人存活下來,避難到了海外。這些年花間要照顧狄雲辰,一直沒有機會去尋找昔日的同門,那麼這次從蠻荒一回來就出海,花間很可能就是去海外找那些同門了。

    天劍大陸東海南海,廣闊無垠萬里無疆,內有千千萬個島嶼,加上氣候瞬息萬變,風暴海嘯頻繁,深海中更有無數恐怖的元獸,要想在這裡找人,除非機緣巧合,否則無異於大海撈針。想到這裡,狄雲辰心裡就多了一份牽掛。

    “說說你吧,你的情況到底怎麼樣?”花紅的事情,雲辰雖然聽花情說過,但那時在永安城外,顯然不是細說的時候,雲辰也就知道個大概,“你告訴了我全部,我才能幫你。”雲辰見花紅有所猶豫,就多說了一句。

    “很不好。”花紅臉上那一抹用來佯裝堅強與自信的邪異笑意漸漸隱去,去掉了偽裝後,無助與徬徨悄然在她眼底顯現,“師父過世時,我們一脈有三千餘人,而現在已經不足兩千,昔日我拼死把大部分姐妹從開陽關送了回去,迎接她們的,依然是壓迫與排擠,掌教如果不是顧及名聲,早就完全抹殺了我們這一脈,儘管我們過得如此艱難,卻沒有一人另投焚陽宗其他首座門下,我們的團結,讓有心肢解我們這一脈的掌教更加憤怒,她讓花情領著人參加玄陰宗與慈渡神宗的暗戰,言明如果有焚陽宗其他首座的弟子身亡,她就會殺我們的人抵命,我一直流落在外不肯回去,她就拿滯留在師門的一千多師姐妹威脅我,如若不找回金丹舍利,就把她們全部發配到宵陽神宗去做丫鬟。”

    花紅一口氣說完,不知是委屈還是憎恨的淚水,已經盈滿了眼眶。

    “你有什麼打算?”狄雲辰沒有能力來說服花紅叛宗而出,這樣的話,雲辰在菏澤就說過,花紅覺得對不起因為她而死去的師父,而滿口回絕。

    花紅拼命的搖頭,眼淚已經流下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想著還滯留在宗門的師姐妹們,每日做著整個焚陽宗內最苦最累的活兒,受盡了白眼和凌辱,我覺得自己每一天都煎熬過日子,只要她們能平安無事,我願意在師父墳前自絕。”

    “別做傻事,你師父不顧性命,為你取得上品劍魂地火之心,就是為了你將來有個好的前程,如若你自暴自棄,如何對的起她一片苦心。”雲辰安慰道。

    “我現在什麼也不想了,不管別人說我不忠不孝也好,只要有地方去落腳,能夠庇護我們,我願意領著師姐妹們叛宗而出。”如同花情所說,如果花紅仍然堅持留在焚陽宗,那麼等待她們的將是死路一條,花紅,作出了最無奈的抉擇。

    “我現在雖然是慈渡神宗首徒,但是雲城宗,現在依然是我說了算,我們已經暗中跟魔宗結盟,所以不管是玄陰宗還是焚陽宗,又或者宵陽神宗,現在我云城宗根本無需看他們臉色,只要你願意,我一定想辦法把你的師姐妹弄到雲城山上去,只是那裡一年有一半的時間苦寒,你們需要適應。”雲辰誠摯相邀。

    “你有什麼辦法,把我那些滯留在焚陽宗的師姐妹弄出來。”花紅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如果狄雲辰都沒有辦法,那她根本就不用想了。當然,在狄雲辰聽來,花紅這是答應去投奔他雲城宗。

    “騙!”狄雲辰清晰的吐出一個字,接著道:“很簡單,你們焚陽宗掌教是讓你來取金丹舍利的,藉此讓你來枉送性命,但是,如果讓她覺得,金丹已經距離你們觸手可及,但是卻要付出極大的傷亡為代價,你說說看,她會派什麼人來送死?”

    “當然是派我這一脈。”花紅下意思的接口後,馬上恍然大悟,“你是說,讓她們來假裝送死,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她們轉移走?”

    雲辰讚賞的點頭,不愧是跟他一起在蠻荒混過的,無需他多費口舌一點就通。

    但是花紅卻搖頭道:“這太困難,這次跟我一起來的有三十人,其中一半的人手是掌教門下她最器重的二弟子花萌帶領,條件依然跟花情她們一樣,如果掌教門下犧牲一個,就會殺我的人一個,所以,你不可能殺了或者讓她們始終,還有,如若你真的以假金丹舍利向誘,恐怕會把焚陽宗會正視此事,不光是會派一些低輩弟子,既有可能派來幾位長老或者首座,那個時候,我們如何來騙。”

    狄雲辰聞言,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自信一笑。“你多慮了,困難是有,但是你說的這兩個問題,都不是問題,第一,你身邊有掌教的人並不是壞事,要想掌教確信你們就能拿到金丹舍利,光憑你一面之詞不行,首先要讓她們確信,通過她們來告知焚陽宗掌教,然後我們只要保證她們不死就行了。”

    “第二,你說的焚陽宗會派出長老或者首座,這種可能行很渺茫,其一,因為宵陽神宗的宋念在這裡,你們焚陽宗不大可能派出高手來惹宋念猜忌,其二,這裡是東北域,如若那個東南域的高手敢來這裡,不光是大光明寺不會答應,就是慈渡神宗知道了,也會暗中派出高手將其擊殺,這是送死啊,你們掌教,不可能不清楚。”

    狄雲辰結合天下大勢如此一分析,花紅聽得點了點頭,她們現在藏身在浪擊崖下,怕就是被大光明寺發現了來驅逐她們,或者說,大光明寺也許有可能已經察覺到了她們的存在,不過並沒有把她們這群年輕的焚陽宗弟子當回事。

    “你打算怎麼具體的來做?”花紅終於放下心來。

    “這只是我的一個大概想法,具體的安排,我需要在細細斟酌,現在最困難的,是找到一個合適的地形,而且要距離海底仙府不遠,說實話,我現在別說知道仙府什麼樣,連仙府在哪裡都不知道,我唯一期望的,就是仙府開光,最後拖上一兩個月,這樣我們才有充足的時間來實施這個計劃。”雲辰說道.

    花紅明白,如果仙府開光時機一過,再說什麼金丹舍利別說掌教不相信,就是她也覺得自欺欺人。

    “你先回去跟她們一起,做好下水的準備。”雲辰說道,修煉火屬性心法的人並不是不能下水,駝雁峰上,花紅就跟隨著他們從極冷的天池水中,潛進到了駝雁峰山腹,但是那一方天池水,跟浩瀚大海沒法比,在這裡,水屬性的元氣及其充足,對於修煉火屬性心法的人來說,要想潛進海底,那是相當的困難。

    “嗯。”或許終於下定了決心脫離雲辰宗,並從狄雲辰這裡看到了希望的緣故,花紅整個人似乎輕鬆了很多,露出了真心的笑容,那不在是一種偽裝的自我保護的邪異笑容,而是…親切而不失天真,那是純真的笑。這種笑容,讓雲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從花紅這微微一展就隱去的笑臉中,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

    那是誰的影子呢?就在雲辰準備把腦子裡熟悉的人準備過一遍的時候,花紅突然驚訝道:“你的左手…”

    狄雲辰的左手赤紅一片,雖然是夜間,雖然山谷的光線很暗,但是在哪星星點點的月華中,花紅還是敏銳的察覺了。喜歡穿紅裳的人,對於任何紅色的事物,總是特別敏感。

    狄雲辰苦笑了一下,今日固化經脈結束後,他整隻左手到現在都赤紅發熱,當時雲靜硬是給他擦了半個時辰,依然是這麼紅。不過他沒有跟花紅解釋,而是說道:“好好活著,這次事了,我送你一門劍技。”

    “劍技我倒不稀罕,我們焚陽宗有一門獨門的劍技,達到劍聖境界後,可以分劍心一個人操縱八隻長劍,焚陽宗所有的功法包括劍技,師父在去世前,全部傳給了我。”花紅並不明白,雲辰說的是一門不需要劍器就能施展的劍技。

    雲辰看了一眼花紅的背後,除了那把他熟悉的長劍紫鳳外,並沒有背負第二把長劍,“你離劍聖境界還有多久?”

    花紅聞言氣苦的翻了雲辰一眼,“一年前我就踏入了劍聖境界,我沒有攜帶多餘的劍,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劍器。”

    雲辰打了個響指,“我有一把天級的金火雙屬性劍器,不過被雲秀藏在雲城宗內,改日送給你。”雲辰在菏澤一共繳獲了三把天級劍器,一把得知莫陽寨主初佞,後來被雲靜當成大禮,送給了馳援雲城宗的南離門主皇浦雄;第二把是繳獲至水樣寨主的五彩劍,也就是雲靜現在配用的長劍,而第三把,則是他與雲秀逃生時,在哀橋下的那個山洞中尋獲的,因為一直藏著,到現在雲城都不知道這把劍的品階,不過天級是肯定的,畢竟,那是昔日一代法神攜帶的佩劍。

    花紅並沒有推辭,她既然說自己擁有焚陽宗所有的劍技,已經做好了跟雲辰共享的準備。

    “保重!”一聲保重後,二人如同兩道幽靈般,急速縱離了這個相聚的山谷。

    雲辰依舊越牆翻窗回到了西廂房,沒有驚動任何人回到了房間,看著內房亮著燈,就輕輕推門走了進去,雲秀依舊在徹夜研讀佛典,以便於盡快解讀秘籍上的佛語,而云靜則一個人合衣靠在門邊的椅子上,手裡還拿著毛巾,貌似想等雲辰回來繼續替他擦手,結果自己先睡著了。

    雲秀抬頭見雲辰回來了,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剛要起身給雲辰打水洗腳,卻被用手勢制止。他彎腰抱起雲靜走向床邊,或許感受到了雲辰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雲靜並沒有睜開眼睛,卻用雙手緊緊抱緊了雲辰的脖子,到雲辰把她放到床上後依舊不鬆開。

    雲辰在雲靜的耳邊輕聲道:“別鬧。”

    雲靜摟的更緊了。雲辰只好在雲靜的額頭用唇輕輕一點,雲靜滿面霞飛,雙臂用力緊了緊雲辰的脖子,帶著一臉甜蜜笑意,鬆手去做她的春秋大夢去了。

    “見到花紅姐姐了嗎?”雲辰見花紅的事,並沒有瞞著雲秀雲靜,他替雲靜蓋好被子,剛一坐到雲秀對面,雲秀就問道。

    雲辰輕輕點了一下頭,從雲秀面前拿過佛典,翻到了最後兩張被雲秀刻意放大後,折疊起來的地形圖上。

    “她怎麼樣?”雲秀小心的問道,如同雲辰一樣,對於花紅和花間的生死,她曾一度不報什麼希望。

    但是雲辰知道云秀想問什麼,花紅活著,花間呢?雲秀最想問的,怕是雲雪。

    “花間叔叔去了東海,現在聯繫不上,雲雪…”雲辰搖了搖頭道:“花紅說,她們在山洞中分開走的,出來時沒見到雲雪,連屍體都沒有看到。”

    對於雲辰這種不是安慰的安慰,雲秀一臉憂傷,雲辰想說的是,沒有看到屍體,代表云雪還有活著的可能;但是不管是雲辰還是雲秀都明白,那“可能”對於當時馬上就要毒發身亡的雲雪來說,相當的渺小。

    “讀完整本佛典,加上解開秘籍上的佛語,我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雲秀很果斷的扯開了話題。

    “用三天來做吧。”雲辰站起來說道。

    “嗯?”雲秀學著雲靜的樣子,歪著腦袋不解的看著雲辰。

    “別累壞了。”雲辰出門前的一句話,讓雲秀心裡暖融融的。

    但是雲秀依然用兩天一夜的時間就讀完了佛典,一本佛典要想讀完自然用不了那麼長時間,但是雲秀必須找出佛典上與秘籍上相似的語句,用心記下來,然後按照計劃,由她抱著佛典,然後對照的佛典,請平天給他解讀這些佛語的含義。

    在狄雲辰正式入住大光明寺的第三天早上,當云秀抱著厚重的佛典準備去請教平天時,正好在門口碰到了前來打探情況的宏興,宏興一聽雲秀的目的,立刻拉回了雲秀,回房找到了坐在床邊徹夜潛修的狄雲辰。

    “這兩天我試圖聯繫宏笙,問問宋念的事,可是摩天那老禿驢整日把宏笙留在觀海樓,我根本找不著機會說上話兒,等了兩天見實在沒機會,這一早才過來。”宏笙說完指著雲秀手裡的佛典問道:“你這是乾什麼?還找平天,你以為那個胖和尚好欺負是吧,我告訴你,大光明寺就屬他最奸詐,其二就是比我還要像惡和尚的擎天,不管你怎麼掩飾,他們很難不從你的問話中,看出宏笙已經把秘籍抄錄了一份給你們。 ”

    雲秀恍然色變,她跟雲靜一致認為,看起來笨笨的平天好糊弄,沒想到人家是大智若愚,玩的扮豬吃老虎。

    “那怎麼辦啊!”雲秀沒招儿的時候,就看狄雲辰。

    “什麼怎麼辦?這不現成的懂佛語的人在這兒嘛?”宏興得意的拍了拍胸脯。

    雲秀見宏興不像是開玩笑,試探著問道:“不是說秘籍上的佛語,高深的連宏笙都看的一知半解麼?”

    “那是,但是,我有說過,我的佛法造詣,比宏笙差麼?”宏興一說完,連雲辰都驚喜的睜開了眼睛,似乎對這個往日整天惦記著吃肉喝酒逛窯子,再不就是怨天憂人指天罵娘的宏興,第一次刮目相看。

    宏興受不了雲辰的眼神,直接道:“我跟你說過吧,我在福澤寺時常犯忌,被關小黑屋,那種關禁閉的地方,除了一尊菩薩像和幾本經文,要什麼沒什麼,當你看的能把經文倒背如流的時候,嗯,我是說,這天下就沒有什麼佛文能難倒你了。”

    雲辰依然不敢全信,伸手示意云秀把秘籍交給宏興看。

    宏興拿在手裡草草翻閱了幾張,嘿嘿一笑道:“雖然寫的比那些經文晦澀一些,但是對於能把經文倒著念都懂的我來說,小菜一碟。”宏興先自誇了一句,而後又不好意思道:“這怪我想得不周全,沒尋思到秘籍使用佛語寫的,而你們又不懂佛語。”

    “廢話真多,快點解讀。”雲辰不耐煩道。

    但是宏興卻搖了搖頭,拿著手裡的秘籍對雲辰道:“兄弟,我知道你料事如神,你想不想知道,今日如若云秀去請教平天會有什麼後果?”

    雲辰雲秀不解的看著宏興,其實她們心裡已經暗暗不安。

    “學有所長,佛語,是你們完全沒有接觸的陌生領域,而你們卻拿著一本錯句連篇的秘籍,去請教高僧,不是等於告訴人家,你們已經擁有了秘籍,也許拿你這個神宗首徒沒轍,但是宏笙就慘了。

    “什麼意思?”雲秀臉漲得通紅,如果這本秘籍真有問題,也是她的問題,雲辰壓根就沒有仔細的來看秘籍。

    宏興揚起了秘籍,“我草草看了幾頁,這本秘籍,每隔三段或者五段,就會倒著寫一句,幸虧我當年無聊了把經文倒著念習慣了,要不,連我都會騙過去,老禿驢,還真是精的很呢。”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6
劍氣驚鴻 第298章 暗度陳倉

    “人才啊!”雲辰雲秀一臉欽佩的望著宏興,萬沒想到這個昔日叛逆無聊,把經文倒著念的和尚,如今竟然也能排上用場,難道這就是“佛”說的天意。

    佛文都是有一些“嗯啊托咯摩哈尼咋”等一些蝌蚪文組成,每個字句的組合有著不同的含義,唱誦起來朗朗上口,而一些高深的佛文,則相對晦澀一些,這裡說的是字面的含義晦澀難明,而不是唱誦起來晦澀,所以,除非對於佛法經文有著特別高的造詣,否則就是寫倒了,聰明細心如雲秀者,包括聰慧伶俐的宏笙這個佛門本家,根本就沒有發現出來。

    “我在福澤寺的時候,那些老禿驢為了讓我們念經誦佛,忽悠我們說,佛法造詣越高深,體內的佛性就越厚重,進而影響體內的元力佛性傷害特性就越高,當時我相信了,所以很是下苦工鑽研了數年的佛法,不過後來我聽一位遊方的天界寺高僧一說,才知道這都是狗屁,元力的佛性傷害特性,取決於你融彙的劍魂品階,以及劍魂與元力的融匯度,所以說,劍魂才是一個劍修能否有所成就的***,因此我在菏澤,才拼了命的去賺貢獻值兌換洗魂丹,想要找機會融匯一個上品劍魂。”

    雲辰雲秀同時點頭,元力特性傷害的高低,取決於劍魂品階的高低以及體內劍魂與劍魂的融匯度,這個她們早就知道了,當然,體內元力的總量,也會對於元力特性產生一定的影響,不過跟劍魂的重要性比起來,沒有那麼明顯罷了。

    就好比雲辰,融匯了頂階劍魂子午陰寒潮的他,無需通過劍器,讓元力外溢每走一步都能在地上留下一片冰晶,而融匯了中品上階劍魂冰蟾的雲秀雲靜則不行。

    接下來有宏興逐一把秘籍上那些顛倒的句子指出來並修正,而云秀則乾脆重新抄錄了一份,不到午間,宏興就把整本秘籍的含義完全的解讀出來。

    即這本秘籍記載:千年前,一位遊方的高僧在普陀山上,觀望到普陀山下的海面上有一片奇異的金光閃爍,隨即潛伏如海底,發現了這座遠古仙人時期遺留下來的海底仙府,不過在這位高僧在進入仙府後,就被其中的禁制法陣所困,以至於在府關閉後,他被迫在仙府中關押了六十年,二次開光後禁制打開,他才得以出來。

    而在這六十年裡,他在仙府中找到了原主人遺留的玉簡,終於摸清了仙府中所有的格局,並製成秘籍帶了出來,而後,這位僧人就在普陀山開門納徒,創建了大光明寺,並把海底有仙人遺府的事情散播出去,一時間香火旺盛,眾多的遊方僧人前來投奔,不足百年,大光明寺就有一個不入流的小寺廟,躍到了佛門極宗的高度,並在他最後的歲月裡,把大光明寺提升到與當時傳說中的佛主出生地天界寺起名的佛門神宗高度,在那個時期,大光明寺時天下所有佛門信徒心中的聖地。

    這位高僧自稱無名,享年貳佰三十歲,最後坐化於海底仙府中。後來數百年的大光明寺神域高僧受他所感,彌留之際大多選擇進入海底仙府,在哪裡坐化。

    這本秘籍詳細講解了讓大光明寺後人,在六十年一次的仙府開光之際,進入仙府後如何避開仙府中的禁制法陣,進入主殿朝拜飛升的仙人遺像,卻隻字未提裡面是否有金丹舍利。這讓宏興有點失望。

    “你急什麼?”雲辰沒好氣的看了宏興一眼,“留下秘籍的那位無名聖僧,直到坐化前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留下金丹舍利,當然不會記載,後來進去的聖僧,再也沒有出來過,也根本不可能在上面添加有關金丹舍利的消息。”

    “你說他們幹嘛非得跑去海底坐化老死,在哪兒死有區別麼?弄的我現在想要弄顆舍利,還得潛到海底。”宏興說的一臉憤恨,就好像那些在海底仙府中坐化的聖僧們,欠他的金丹舍利一般。

    “我大概能猜到一點。”雲秀突然開口道:“佛門講究精神永存,虔誠的佛門弟子認為,就算身死了,自己的靈魂神念也會飛升到虛無之境,海底仙府是上古仙人的飛升之地,他們大概想藉助海底仙府的靈氣,死後靈魂好進入所謂虛靈之境,達到神念意識永存在目的。”

    這個典故宏興自然也知道,此刻雲秀一提,他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什麼狗屁聖僧,個個口口聲聲無欲無求,其實個個都像永生。”宏笙罵道。

    “好了,來大光明寺的目的,我們已然達到,現在是離開的時候了,雲秀,你去只會摩天一聲,我們即可動身返回慈渡神宗。”雲辰站起來吩咐道。

    宏興當然明白雲辰不是真的要走,而是藉口離開大光明寺,擺脫盯梢的眼線後便於行事。“我呢?我怎麼辦?”宏興當即急道。

    “你自己選擇,是繼續留在大光明寺吃齋誦佛,擔水燒飯做你的火工弟子呢,還是跟著四處漂泊,被人攆著跑。”宏興早已心在曹營心在漢,雲辰知道,若非不放心宏笙,宏興早就叛宗而出了。

    “我跟你走!宏興毫不猶豫的說道,人活一世就是為了精彩,宏興無數次的敲著木魚在佛主神像跟前自問,他可曾精彩過,答案是有,那是在菏澤追隨狄雲辰的時候,那個時候驚險刺激,每每思及蕩氣迴腸。

    “那宏笙呢,你不管了?”雲辰擔憂的問道。宏笙宏興情同手足,一向不離不棄,宏興要走,宏笙肯定相隨,不同於宏興只是一個低輩的火工弟子,叛宗就叛宗了,大光明寺未必會大動干戈的去追究,但是宏笙不同,他現在已經貴為大光明寺掌教方丈的親傳弟子,長伺摩天身邊,甚至被摩天器重的視為下一任大光明寺的掌教方丈的不二人選,如若他也叛宗,鐵定會激怒眾大光明寺高僧,雖然不見得會擊殺宏笙,但是擒住後廢去修為後圈禁是免不了的,畢竟,常年跟隨在摩天方丈的宏笙,知道太多的秘密。

    “我早就跟他說好了,你來後我就跟你走,至於他,等待海底仙府開光的時候,到時候必定跟周圍虎視眈眈的他宗弟子有一番亂戰,他找個機會詐死,你放心,他存有二心在摩天身邊潛伏這麼久,都沒被人看出來,他也一肚子的鬼心眼。”宏興說的輕鬆,詐死是那麼好詐的麼?

    但是這裡還有狄雲辰,一個很有辦法的人。

    “如果仙府開光,宏笙應該有資格跟隨摩天進去的吧?”狄雲辰問道。

    “如果摩天要帶低輩弟子隨行,鐵定少不了他。”宏興篤定道。

    “那好,等我們走後,摩天勢必會放寬對宏笙的監管,你找個機會,把這秘笈上的仙府地形圖抄錄一份給宏笙,讓他死記進腦子里後把圖紙燒毀,如若有機會跟摩天進入仙府,讓他進去後找個機會一個人先偷偷躲起來,等我們引開仙府門口的守衛僧人後,再藉機溜出來,兩個時辰一過,仙府關閉,到時候摩天想不認為他走錯了路被關在仙府中就難,他要找宏笙,六十年以後再說。”

    宏興一聽,情不自禁的向狄雲辰豎起了大拇指,同樣的詐死,狄雲辰這招就要高明多了,摩天想要找屍體都找不到。

    狄雲辰說走就走,在大光明寺滯留了三天后,當日中午,狄雲辰一行連午飯都沒顧上,連同他三十一人一個不少,在摩天等一眾福澤寺高僧向送中,離開了大光明寺,踏上返回慈渡神宗的歸途。

    狄雲辰就這麼輕易的走了,最始料未及的莫過於一眾大光明寺高僧了,在他們看來,狄雲辰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海底仙府中的金丹舍利,弄到手後,藉此向宋念示好,進而拉攏整個宵陽神宗。但是現在狄雲辰說走就走了,這又是玩的什麼花樣?

    其實不過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罷了。

    當夜,三艘三桅大帆船,從遠距大光明寺百里外的漁港出發,一路順風順水向著大光明寺向著西南行去。

    在中間那首臨時由漁船該成的商船上,狄雲辰牽著雲靜,站在船首的船橋上,頂著皎潔月色,正在欣賞海上夜景。狄雲辰聰明麼?在他自己看來,所謂算無疑慮,無非就是看的想的比別人遠,準備比別人周全。

    當他準備打海底仙府的主意時,就沒打算在陸地上去跟大光明寺的眾僧以及他宗劍修,去爭個頭破血流,那毫無意義,海底仙府既然在海底,終究還是要從海面上下手。所以他在前往大光明寺的途中,就吩咐施簡,以慈渡神宗的名義,直接在普陀山半島就近暗中徵用了三首大漁船,當然說的是徵用,以狄雲靜的脾性,給的銀子足夠三首漁船出海打一年的魚了。

    他們一行一路快馬加鞭,甩脫尾隨的大光明寺眼線後,就喬裝打扮潛進漁港上了早就準備妥當的漁船。事實上陸地上有大靈兒,空中有虹兒,一般人很難跟的下去。

    秘籍地圖上所標記的海底仙府所在地,位於浪擊崖的西側,距離大光明寺二十里外,也難怪摩天有藏總是呆在觀海樓上,二十里的距離對於陸地來說,也許視力難於及所盡頭,但是在廣闊無遮的海面上,只要仙府開光前的金光一閃,他們就能看見,犯不著派人去仙府周圍的陸地上守候,從而暴露了仙府的確切地址。

    仙府所在的海面,那一帶暗礁密布,並有數十個無人荒島,風急浪高,是以一般的小船很難在哪裡立得住,但是大船又得時刻小心觸礁的危險。狄雲辰把這事交給施簡來辦,施簡一直到現在都不明白狄雲辰為什麼要包三艘大船,不過,有過出海經歷的他,不但找到了最好最大的漁船,還花大價錢請來了幾個熟悉這一代的船老大,另外帶足了足夠他們一行連同船老大水手伙計在內百餘人吃喝三個月的補給,雖然這樣依然無法保證萬無一失,但是至少有備無患。

    在雲辰所在這艘大船的艙室中,跟隨著狄雲辰同上了這條大船的洪常青,施簡和施洋等一眾精英閣弟子,直到此刻才隱隱猜到狄雲辰出使大光明寺的目的,船雖然是施簡準備的,但是他也沒想到狄雲辰會從海上下手,去搶奪海底仙府中的金丹舍利。不管是反复無常也好,還是老謀深算也罷,對於狄雲辰的性格他們三人也算有所了解,向著馬上就要親眼看一看傳說中的古仙人遺府,所有的人都按耐不住的激動起來。

    船隊向西南行駛半夜,在避過了大光明寺有可能安排在仙府洋面的暗哨後,按照狄雲辰要求,轉舵東北,向著仙府所在海面的南方行去。

    當一輪紅日從海平面的東方升起,耀射在浪起浪落的大海上,折射出赤紅、紫紅與深粉的三種色調,一群群海鳥迎著朝陽在海面上翱翔飛舞,偶爾金黃的魚兒躍出海面,盡情挑逗著那些獵食的海鳥。通過一夜的航行,他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浪擊崖南面數十里外的一個無名荒島,這裡在秘籍標記的仙府所在地南方十數里外。

    “這麼快就靠岸了。”雲靜扶著雲秀從艙室中走出來,比起雲靜對於這短暫的海上航行表現的意猶未盡,暈船的雲秀就有點劫後餘生的幸哉了。從雲秀踏上大船的那一刻起,整整一夜,雲秀是臉色岔白,手腳發涼,嘔吐噁心。而其他首次坐船的人,則安然無恙,以至於狄雲辰很是懷疑,雲秀到底是不是修煉的水屬性功法….

    再大的船在波濤洶湧的洋面上也無法立足不動,而找這個荒島的目的,用船老大的話說,就是為了便於下錨穩住船體,不過當狄雲辰第一眼看到這個無名荒島後,發現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般渺小,方圓十幾裡的荒島四周臨海的地方都是潔白的沙灘和暗色的礁石,各色好看的貝殼點綴在海灘上,散發出迷人的光輝,而在荒島中央,則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正好把三艘大船遮擋起來。

    大船是無法直接靠上這種沒有天然港口的荒島的,只能把錨固定在淺海的暗礁上,人要上去還要劃小船,在施簡吩咐水手伙計們放下兩隻一丈五六尺長的小船後,施簡阻止了拉著雲秀急急忙忙往小船上跳的雲靜。

    “殿下,我聽船老大說,這個島上生活有凶猛的元獸,你看…”施簡說出了他攔住雲靜的真實緣由。其實一眼看起,這個島嶼面積不小,而且與普陀山島相去不遠,偏偏了無人煙,就足於說明,這個島上有元獸橫行。

    不過對於船老大口中的元獸“兇猛”二字,雲辰不敢苟同,來之前施簡就跟他說過,大海裡真正的兇猛的高階元獸,是很少在荒島上生活的,充其量也不過是一些兩棲的玄級地級元獸,當然,對於普通的漁民們來說,確實算得上是“兇猛”。

    看著雲靜故意裝出來的那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雲秀虛弱的臉色,本來沒打算上岸的雲辰,只好說道:“我陪她們上去轉一圈。”

    在海上行了一晚上都沒被海水打濕過衣角的狄雲辰,牽著雲靜雲秀一踏上小木船,就被一個浪花卷的全身濕透,雲靜一邊撥弄著貼在臉上的秀發,還伸出舌頭在唇邊舔了一圈,而後興奮道:“海水果然是鹹的的呢!”

    這就是狄雲靜,對別人來說形同災難的環境,她卻總能樂在其中。當其他人包括狄雲辰對隨浪顛簸的小船,以及捲到船內的浪花心生詛咒時,狄雲靜則在為這新奇的而興奮的大呼小叫、

    不過,有一句花不是這麼說的麼,樂極生悲。

    眼看著施簡等人當先劃行的小船已經快要靠岸,落後幾十米的,狄雲辰乘坐的小船突然被一股大力推起,翻轉到海面十幾米的高度,在強力的水流沖擊下,“砰”的一聲被撕成了碎片。

    “護好雲秀。”有危險的時候,大靈兒總是特別敏感,事實上一到可能險惡的環境,狄雲辰已經習慣了關注白貓的舉動,當他看到全身毛髮一豎,就知道不好,在小船被推起翻轉的同時,他已經拉著病秧子般的雲秀以及毫無準備的雲靜縱到了口中,而後,隨手把雲秀交個雲靜,身形一閃,比兩個同船的神宗精英閣弟子以及兩個划船的伙計更快的速度落向了大海。

    “該死的,是大力豚!”幾乎同時,已經上了岸的施簡,飛速向著海面縱來,大力豚雖然只是玄級高階元獸,靠吸水大力噴射來傷敵,但是如果幾十條大力豚聚在一起同時發力,那是能連他們乘坐的那種三桅大船也能顛覆的。加上它們體外那磨砂般粗糙堅固可以媲美土系元獸的防禦,是以大力豚,是海上行走的劍修們,最不願碰到的元獸之一,因為大力豚總是習慣於對無意闖入它們棲息地的船隻發起攻擊。

    施簡飛向海面,不是他擔心雲辰的安全,而是過百頭的大力豚,突然從荒島的淺海邊浮起,在損毀了狄雲辰乘坐的小船後,急速的向著遠方剛剛固錨的三艘大船劃去。

    狄雲辰自然也看到了,數百頭體型長達一丈,全身黝黑並有絨絨黑毛,形同海豹一樣的大力豚,如同數百道飛箭一樣,劈波斬浪劃出長長的水花向著那三艘大船飛逝而去。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7
劍氣驚鴻 第299章 湧潮現

    浪花朵朵海風輕撫的海面看似一片祥寧,海底卻暗藏殺機,驟然生變的情況,給了第一次出海的狄雲辰帶來了極大的考驗。

    眼看著在荒島海岸邊突然潛起的過百隻大力豚,在掀翻撕碎了狄雲辰等人乘坐的小船後,對於落水的或者懸空滯留在空中的眾人置之不顧,整齊劃一的襲向了停留在千米外的三艘大船,看著轉瞬間大力豚已經游到了距離他們盡百米的距離,施簡不由急得對依舊留守在船上的施洋洪常青大喊:“快,有元獸過去了,保護好大船。”

    雖然這一聲是他挾夾著元力吼出來的,但是在海風以及浪花聲的喧擾下,站在船頭的洪常青只看到狄雲辰一行乘坐的小船遇險,卻依然不明白將要發生什麼。

    與此同時,狄雲辰向下栽落並不是一頭鑽進了海水里去剿殺大力豚,事實上先行落水的白貓,直接變身全身冷焰一展,身為天級上階元獸的他它,雖然來至遙遠的極北冰原,但是身為天級元獸自然綻放的威壓,直接嚇走了這幾隻大力豚,不過要想白貓去追趕那大群游向漁船的大力豚卻是辦不到了,雖然它在陸地上健步如飛,不要命的跑起來可以日行數千里,但是在水里,它的速度也就是比人遊起來快一些。

    施簡雖然有跟狄雲辰提到過一些海裡常見的元獸,不過大力豚狄雲辰卻從未聽說過,但是他從幾隻大力豚合力就能用水流沖擊撕裂小船的力量,以及施簡焦急的呼喊中,就能看得出來,如若這群大力豚一端靠近大漁船,恐怕那三首大船就要落得跟他剛剛乘坐的小船一樣的下場。

    看著已經游到百米外的大力豚,他趕得上嗎,飄渺無痕加上絕對速度,也許可以把距離拉近到傾城的殺傷範圍之內,但是大力豚是在海水里,分的太散不說,只要稍微下潛,就能擺脫他的鎖定,讓他的劍芒無功而返。

    狄雲辰選擇了拔劍。即將落盡海水里的他,身體頭下腳上的反轉過來,“鏘”的一聲,藍叱已然在握,雖然只從永安城之戰後,他多日未曾拔劍,但是在施簡狄雲靜雲秀的心裡,只要狄雲辰拔劍,就意味著他擁有必勝的把握,每每看到他拔劍,那悠揚的劍鳴聲以及那股氣勢,都能令人熱血沸騰。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狄雲辰並沒有向著遠處的大力豚施展劍芒,而是直接向下,把劍***了海水里。

    剛剛還浪翻浪湧的這一片海面,似乎擁有了片息間的靜止,整個海面給人一種平靜如鏡的錯覺。下一刻,砰的一聲巨響,一道十米粗壯的水花如同一道巨大的噴泉,在狄雲辰身前二十米處捲起,並在頃刻間形成了一股如同風暴般,寬大百米長的巨浪,這股巨浪如同海嘯般,在瞬間形成並排山倒海的向著那群大力豚席捲而起。

    “哇,這又是什麼劍技?”雲靜問向了被她拉在懷裡,勉強滯留在空中的雲秀,她雖然沒看出這個劍技是什麼名堂,但是並不代表她不知道這是她心辰哥鼓搗出來的,要知道狄雲辰從來不做任何多餘的舉動。

    “這..這難道是湧潮?”雲秀自然不知道,但是聽聞過劍技湧潮施展時情形的施簡,一眼認出了狄雲辰施展的是什麼劍技,那正是他剛學,甚至都沒有機會驗證一番的劍技湧潮,而現在,他卻用來對付那些皮堅力大,速度如箭的大力豚。

    狄雲辰施展的湧潮,是跟那些慈渡神宗曾經修習過劍技湧潮的長老一樣,塗有聲勢而毫無殺傷,還是能做到如同湧潮秘籍所標註的那樣,潮湧如劍鋒。

    答案,就在這一刻揭曉。

    大力豚遊的再快,在海裡它也快不過海浪的速度,那一道長達百米的巨浪,轉瞬間把大部分聚集起來游向大漁船的大力豚淹沒或者捲起。其時,施簡云靜她們看到淡藍色的海浪中似有密密麻麻熾白的劍芒閃爍,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尖叫,一抹抹艷紅的花朵開始在淡藍色的海浪中綻放。

    湧起的巨浪,驟然而起又驟然而停。隨著血水的蕩漾,這一方淡藍色的海面已經被染成了深藍色,數十隻黑色的大力豚陳屍在海面上,隨著那起伏不停的波濤蕩漾不止。

    “成了,殿下,成了,恭喜你把湧潮修煉成了。”施簡驚喜的叫道,那摸樣就如同是他修煉成了湧潮一般。大力豚那堅實的皮毛,就是施簡施展劍芒,也難於一劍將其轟殺,但是狄雲辰卻憑藉劍技湧潮,一劍轟殺了數十隻,不是修煉成功是什麼,如果再說狄雲辰施展的湧潮有表無實,那麼天下還有什麼劍技能到達這種威力與殺傷範圍。

    是的,成功了。狄雲辰自己再清楚不過。當他把藍叱刺進水面施展湧潮的時候,那一刻感覺,就好像以他身體為中心,方圓百十米範圍內的海面與他手中的劍連為了一體,在雙母元帶來的與外物超強溝通能力下,在十倍精煉壓縮元氣為元力,帶來的超強元力掌控下,當劍技湧潮一起,這方圓百十米範圍內的海面,都是他的劍,他可以隨意由心的通過這片水面來傳遞元力,直接在海水中催生劍芒。

    雖然劍芒的威力不如用劍器催發的那樣強大,但那也是相對而言,融匯了頂階劍魂的他,現在體內元力與劍魂的融匯度達到了三成,也就是說,也就是說現在他是三十倍的提升元力轉化的劍芒威力,哪怕施展湧潮在海水中催發的劍芒,比起只是融匯了中品劍魂的雲靜施簡他們,依然要凌厲的多。

    比起施簡見過的狄雲辰,一劍傾城摧枯拉朽,而現在,則是狄雲辰,一劍既出,橫掃四方。在慈渡神宗,被人喻為雞肋的地級劍技湧潮,在施簡開來,被狄雲辰在海水中施展出了只有天級甚至傳說中的神級劍技才有的威力。他每一次出劍,總能給人一種蕩氣迴腸的感覺。

    百多隻大力豚,在狄雲辰一記湧潮之下,陳屍過半,非是他一次只能殺這麼多,而是剩餘的一半,不在湧潮這百米的殺傷範圍之內。濃郁的血腥味在海水中蕩漾開來,這讓融匯頂階劍魂後,習慣了殺人不見血,冰封對手的狄雲辰稍顯不習慣,或者說,正是元力通過海水的傳遞催生劍芒後,弱化了元力的冰封特效。

    不過狄雲辰已經對花費了五千慈渡神宗貢獻值修習的劍技湧潮已經很滿意了,光從殺傷力看,已經超過宏興宏笙施展的劍技懲魔了,一個神宗劍尊境界的精英閣弟子也難一劍轟殺的玄級高階元獸大力豚,被他一劍轟殺了五六十隻,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而這,真的只是一本地級劍技麼?

    剩下的大力豚,在狄雲辰一劍轟殺過半的同類後,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紛紛潛進海底四散逃逸。元獸之所有不叫野獸,最大的區別不是它們體內擁有元晶,而是不同品階的元獸,都有或高或低的靈性,這讓它們面對強敵時,知道知難而退,而不是野獸那種獸性大發後,明知不敵去徒勞的去飛蛾撲火。

    “心辰哥,心辰哥,我要學!”雲靜扶著雲秀已經落到了沙灘上,如同每次看到雲辰施展新奇的劍技一般,雲靜總會如此大聲嚷嚷,雖然她私下跟雲辰說云辰也不大會拒絕,但是這樣在大庭廣眾下喊出來,雲靜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她在雲辰心中的重要性,雲辰曾在桂千月面前承諾過,只要他會的,雲靜就會。

    雲辰一劍出手,已經收劍回鞘懸停在海面上,在心裡默默修正著剛剛一劍中的不足點,從力度到範圍,如果剛才的情況下,讓他再施展一次,他能做的更好。

    聽到雲靜的呼喊,雲辰回頭給了雲靜一個溫和的笑意,不過口頭卻沒有答應,因為這個沒法答應,劍技湧潮出自慈渡神宗,按照慈渡神宗規矩,慈渡神宗門人私授神宗劍技與他宗門人,不能身份高低,是要被直接誅殺的死罪,當然,分氣術那種大路貨不再此列。

    不過下一刻雲辰就笑不出來了,在其他神宗門人下水搶救落水的兩個船伙計時,雲靜雲秀則奮力的把施簡一行乘坐的小船從沙灘上重新推下了海,然後兩女上船,齊齊揮槳,劃向了大力豚浮屍處。

    “餵,你們幹什麼?”施簡見勢不妙,身形直接從海水中縱起落到了小船上。

    “去剝元晶啊,玄級高階的呢。”雲靜理所當然的說道,別的她跟狄雲辰沒有學到,這雁過拔毛的本事她跟狄雲辰學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剛剛還暈船暈的都站立不穩的雲秀,一聽雲靜說要剝元晶,為了避免雲靜這個“大黑手”出醜,她船也不暈了,小臉通紅憋足了勁兒劃著船槳。

    結果是,施簡聽雲靜如此一說,幡然醒悟之餘又怦然心動,玄級高階的元晶慈渡神宗也收購,弄個十幾個回去,怎麼也的兌換數百貢獻值吧!他回頭見狄雲辰又沉入了對湧潮劍技的修正中而並無其他表示,直接從雲秀手裡搶過船槳,跟她們同流合污了。

    “你幹什麼呀,大力豚是我心辰哥殺的,”雲靜不干了,施簡向前劃,她就向後劃,劃的小船在海麵團團轉。

    “他是我慈渡神宗的殿下,我們屬下跟著沾沾光,應該說的通吧。”施簡厚顏無恥道。

    雲靜眨巴了一下眼睛,無從反駁的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那讓我來摸元晶,我是雲城宗遠近聞名的摸晶手!”雲靜大言不慚道,雲秀聽得則雙手扶了把額頭上的虛汗,心道:“大黑手”差不多。

    施簡不知道啊,當即爽快道:“行,你別添亂就都讓你摸,摸出來的元晶我們三個平分。”

    “她會摸晶摸到你崩潰的。”這話,雲秀依然在心裡。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01:27
劍氣驚鴻 第300章 下海

    雖已是秋末冬初,若是放在雲城山上,已經下了幾場雪,但是在這無名荒島上的正午,卻有一股濕涼的海風也吹不走的燥熱。

    小船來回幾趟,把滯留在大船上的施洋洪常青等人接上了荒島,幾個神宗精英閣門人來回在荒島上查巡了幾趟,發現除了在海岸邊棲息的一群大力豚外,以及一些棲息在中央山脈上的海鳥外,再無其他元獸。

    洪常青叫回了還在海面忙著開膛破肚掏元晶的施簡,二人商議一陣,覺得有必要把這個荒島作為一個臨時營地,而把三艘大船譴到更遠的南方,畢竟這裡離普陀島大光明寺還是太近了一些,等到風平浪靜,大光明寺的僧人劃著竹筏過來轉一圈就能發現。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必須等狄雲辰點頭,因為他們不知道狄雲辰要這三艘大船有山脈用。狄雲辰已不再漂浮在海面上,事實上以他今日的實力,要想在空中凌空滯留半天也辦不到,他已經回到了荒島沙灘上的一顆椰子樹下,一副沉思領悟的樣子,沒有人敢打擾他。

    是的,狄雲辰在腦海中修正著剛剛施展的湧潮劍技。當日在慈渡神宗功樓中,狄雲辰看到了四本帶“潮”的字的劍技,吞潮,滅潮,落潮,這三門貴為天級劍技,唯獨湧潮是地級低階,同樣帶“潮”,品階上卻有云泥之別。但是在初試湧潮的狄雲辰看來,湧潮絕對算得上是天級劍技,不過因為環境限制,加上對修煉者資質要求苛刻,少有成功者,這才淪為了地級低階。

    劍技湧潮一共有五層,第一層可以向前方施展出一浪劍技,第二層可以向左或者右增加一浪,第三層則是可以同時向左右及前方三方同時施展湧潮,而第四層則是湧潮一展,前後左右四浪湧潮齊出,至於第五層,待前四層得心應手後,不但可以攻擊海面上的目標,還能向下攻擊。

    對身體資質中庸,卻有絕佳領悟力的狄雲辰來說,把湧潮全部五層領悟出來沒有任何問題,更何況還有劍技真解,根本談不上耗費腦力來鑽研,然而一門劍技,你懂是一回事,能施展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就如同傾城,狄雲辰修煉也曾走過彎路,但是在反复的施展和驗證後,他又找到了正確的路。

    湧潮因為有環境的限制,有對元力與外物溝通能力苛刻的要求,有對外放元力掌控的精確,如若真要達到一個完美的效果,需要一個漫長的驗證過程。

    “你們想把船弄走。”沉思中的狄雲辰抬頭,看向了還在海面上忙著給大力豚的屍體開膛破肚摸元晶忙得不亦樂乎的雲靜雲秀,話卻是對望著他的洪常青施簡說的。

    施簡沒想到狄雲辰看都不看他們,也能猜到他們的心思,難道殿下也有此意?“殿下,這裡雖說能把大船遮擋住,但是難保大光明寺不暗中派人繞到荒島這面查看,屬下以為,不如把大船上的補給搬下來後,把三艘大船向南遣幾十裡等候接應,您看..”施簡問道。

    “可以。”狄雲辰一口答應下來,緊跟著道:“洪常青跟施洋留下來,你帶十名精英閣弟子留守大船,等候接應。”

    “殿下這..”等著跟狄雲辰潛下仙府發比橫財的施簡,一聽臉都白了,怎麼也輪不到他這個出過海的人來守船吧。

    “殿下,家兄出過海探過險,對仙府這樣的有經驗,不如讓我去守船,讓家兄留下來幫你。”施洋連忙勸說道。

    洪常青卻是沒有任何表示,因為他知道,狄雲辰的安排,不管十名理由,絕無反悔的可能,施簡在這方面的經驗,你施洋知道,狄雲辰會不清楚麼。

    “正是這樣。”狄雲辰看著施簡道,“不知道多少人再打這海底仙府的主意,我把大船開遠一點,也能引開其他人的注意力,施簡出過海,跟一些海外的劍修臉面熟,一律交給你來應付,沒問題吧?”

    我熟個屁啊!施簡在心裡叫冤。卻也無從反駁狄雲辰的話,他們這一路行來,卻是引起了不少在這周圍徘徊的海外的注意。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等重新分派人手,搬運船上的補給,一通忙和下來,雲靜雲秀才把海面上漂浮的大力豚屍體打掃一口,七十餘頭大力豚,雲靜摸出了四十顆元晶,成績一般,但是對於只追求刺激的過程,不在乎結果的雲靜來說,這是個愉快的上午。

    “嗯,怎麼施簡領著人上大船走了。”當云靜雲秀劃著小船凱旋上島時,看著三艘大船已經起錨開航,向身邊的雲秀問道。

    “當然是你心辰哥安排的。”雲秀答道。

    “為什麼?”雲靜依然不明白。

    “因為他跟我們搶元晶唄!”雲秀一語道破天機。雖然狄雲辰一輩子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起他為何要遣走對他可能有莫大幫助的施簡,但是並不代表對雲辰知之甚深的雲秀不明白。

    雲靜一聽“咯咯”直笑,是的,這就是她的心辰哥一貫作風,雖然在一些他信得過的便宜面前,他一向謙遜有禮,但是這個謙遜有禮是有底線的,比如,惹得她們不高興,這個時候,狄雲辰就會蠻不講理。

    “我發現,你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就該去摸元晶。”雲靜雲秀上岸的時候,雲辰並沒有對舉著元晶歡呼著向他跑來的雲靜有什麼特別的表示,而是少見的調侃起了雲秀。

    雲秀一聽兩臉發燙慚愧的低頭,她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蠻荒之行中,她染上了濕熱,結果摸了兩把元晶病就好了,這次更神了,一聽雲靜要去摸晶的提議,前一刻還軟綿綿的她,彷若全身使不完的勁兒。

    接下來,雲辰一行十九人找了個避光的山坳,支起了帳篷,再安置好清水和乾糧,不到晚間,一個營地就佈置的像模像樣,而這時,狄雲辰每天堅持的固化經脈已經完成。

    “雲辰,你的手,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吧。”相比於雲靜的大條,雲秀要細心多了,她看著雲辰一日比一日艷紅的左手,不無擔心的問道。

    “要是舒服那就見鬼了。”狄雲辰摔了摔,每次都痛的他麻木的左手。

    固化經脈,是通過特製的藥液讓經脈更具韌性,從而承載的起,體內的元力在出體前化作劍氣或者劍芒時,那種壓縮後強力的激盪。雲秀想明白後,卻依然把擔心掛在臉上。

    不過很快,雲辰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大靈兒帶回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送走施簡後,狄雲辰就讓白貓潛下海水去地圖上標註的位置查看是否存在仙府,大靈兒自然看不懂地圖,它一路慢慢的搜尋過去後,仙府沒找著,卻弄得一身傷。

    “是什麼東西,能破的了大靈兒的冷焰護體?”雲秀雙眉皺到了一起,雖然是海下,但是絲毫不妨礙身俱冷火的大靈兒整體的攻擊與防禦,而且海底元獸大多是法術攻擊,這對能夠抵禦一個法尊施展的法術都傷不了的大靈兒來說,除非碰到天級的元獸,否則絕無被傷害的可能。

    白貓只是委屈的只嗚呼,沒有霓裳在,更深層的意思它表達出來了,雲辰雲秀也聽不出來。在雲靜慌張的準備給白貓上藥時,雲辰卻拿出了一個瓷瓶湊到白貓屁股上傷口處去接血,面對雲秀雲靜的鄙視,雲辰是這樣說的,“反正你們以後修煉指劍還得放它的血,不如這個時候多攢一點。”

    兩女無語。“可是大靈兒都過不去,那我們怎麼辦?”雲靜雖然一直沒說,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想去仙府逛逛,到哪裡是不是又可以順手牽羊呢,要知道在不夜城,在魔師斑厄眼前,她可是肆無忌憚的上房揭瓦,掰下了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這裡距離陸地並不遠,應該不會有什麼太恐怖的元獸存在,能傷白貓,唯一的解釋是,某種完全靠強悍的身體,近身搏鬥弄傷了白貓。”狄雲辰推測道。

    “可是,如果是地級元獸,近身它怎麼能應付得了大靈兒挨打冷焰?”雲秀質疑道,雖然她很少質疑狄雲辰的決定,但她知道,接下來狄雲辰會親自出馬,她不得不為狄雲辰的安全而未雨綢繆。要知道,海底的世界,無論是他還是狄雲辰,都是一個陌生的領域,哪裡有著一切未知的危險存在。

    “不要忘了,冷焰也是水屬傷害,而大海裡的所有元獸,都是水屬性,本身對於水屬性傷害有著極高的抗性,具體情況,只有等白貓領我去見識了,才會知道。”狄雲辰知道此行很難,但是困難早已被他拋之腦後,不管是為了宏興、天藍姑姑,又或者花紅,金丹舍利他都志在必得。

    雲辰說完走出帳篷,時間已經到了日落時分,海上的夕陽有著一股大陸上品味不到的美境。一輪紅日在西方緩緩下沉,漫天的霞光彩染紅了翻滾的海面,如同一朵朵翻滾湧動的火燒雲,海天從此一色。

    “我下去看看,如果明天早上我沒有回來,馬上召回施簡,帶著雲靜雲秀回航。”雲辰趕在雲靜雲秀給大靈兒上藥,而沒有陪他的這片刻間,對著趕到他身邊聽候的洪常青施洋吩咐道。

    “殿下…”滿懷信心的施洋,沒想到狄雲辰會有這樣一出安排。

    “是。”比起施洋的猶豫,在蠻荒跟隨過狄雲辰的洪常青,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下來,如同雲秀所想,海底,那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做好最壞的打算的同時,妥善安置其他人,是狄雲辰目前唯一能做的。

    狄雲辰說完一個人走到了海邊,站在一塊礁石上望著海面怔怔出神。片刻後,雲秀抱著處理好傷口的大靈兒,一路小跑著趕到雲辰身邊。

    雲辰從雲秀手裡接過白貓,問道:“我這個人,報仇從不過夜,現在就為你去報仇,去不去?”

    前一刻還無精打采的白貓,立刻從雲辰手裡躍下,變身大白貓精神抖擻的“吼”了一嗓子,然後帶頭縱向了海水里,狄雲辰緊跟其後。

    落後一步跑來海邊的雲靜只看到,她的心辰哥,一頭鑽進了霞光裡,無所畏懼!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08
劍氣驚鴻 第301章 冰槍鰻

    夕陽下的海水中,呈現出一片赤紅色,攢遊其中,如同你在一片血液中游趟。當然這只是上層,越往下,光線逐漸朦朧,可視距離不到二十米,狄雲辰扯著白貓的後腿,被白貓拖拽著在海水中向東北***了一個時辰左右,終於來到了地圖上標記的海底仙府的海面上。

    其時,夕陽已經落山,夜幕逐漸籠罩大地,在這遙望四周出了水還是水,風欲停卻浪不止的洋面上,一人一貓倍感淒涼與孤獨。狄雲辰深吸一口氣,望了一眼朦朧的夜空中那一抹若隱若現的金虹,那是虹兒在高空等待接應,讓後才示意白貓開始下潛。

    身俱雙母遠擁有更強的餘外物溝通能力,加上十倍凝煉的水屬性元力,當他潛進海水中微微一運轉元力,全身的肌膚都開始散發出細小的水泡,這使得他像魚兒一樣可以在水中呼吸,領頭的白貓極度幽怨的回頭望了狄雲辰一眼,白貓從來不是兩棲元獸,狄雲辰可以如同在陸地上一樣,自由呼吸,白貓還得靠憋氣,雖然他一口氣可以憋個半天,可依然難受。

    狄雲辰依然扯著白貓的大腿開始下潛,不管怎麼說,白貓下潛的速度怎麼也比他快一些。越往下,各種不適接踵而至,雖然他要克服海水向上的浮力,但是前後左右以及上方海水的壓力讓狄雲辰的動作比陸地上慢了一半,讓他總覺得有一口氣憋在胸口無法舒展。唯一利好的消息是,四周暗礁上珊瑚閃爍出的暗紅或者瑩白的光芒讓他的視線看的更遠一些,至於海底生物…很抱歉,有白貓在,它們在感受到危機時已經退避三舍。

    這讓狄雲辰第一次海底之旅稍顯遜色——至少在那些如同仙人掌張開的七彩珊瑚之間,再配上一些游動的海魚,畫面更生動一些,而現在,狄雲辰感覺到自己就像徉趟在一個死寂無人的美麗國度裡。

    他已經忘記自己向下潛了多久,也無法測量自己潛了多深,他已經逐漸適應海水中的壓力,縱然動作依然跟不上反應,地圖上並沒有標記仙人遺府在海底多深,只說是在海底,這使得他不得不下到最底層去跟海藻和海沙打個招呼。

    海洋深處的水,比起洋面上浪捲浪舒,這里波瀾不驚的如同一面面鏡子,那些形形色色的暗礁以及珊瑚海藻,如同鏡面鏤刻的花紋裝飾,而他們,則在一面面鏡子中穿梭,打碎一面面鏡子留下一串串水泡。排除此行的目的以及可能存在需要防範的危機,光從感覺上說,這很寫意。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他們下方呈現了一片秘籍的珊瑚礁,如同一種神秘的陣法一般,雜而不亂的從海底延伸上來,一株株七彩的珊瑚放出迷人的光輝,如同一株株玉樹瓊花美不勝收,卻依然沒有看到任何生物穿梭其間。

    突然,前方下潛的白貓停止下潛,丟下狄雲辰,縱向橫遊躲到了一座暗礁後面的珊瑚叢中,而與此同時,在狄雲辰眼中如同鏡子般平靜的海水中,從下面的一片珊瑚礁叢中冒起一道道水紋,急速的向他飛來,當這些水紋抵達他面前時,已經變成了與海水一色,湛藍色的長達五尺粗達一寸的冰槍。

    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層縈繞著冰晶顆粒的護體元氣在狄雲辰身上閃現,並在轉瞬間,把周圍一米內的海水凍成了一塊塊浮冰。

    “砰砰…”一陣悶響,超過五隻湛藍的冰槍,憑藉強大的力道,刺穿了剛剛凝結的浮冰,撞在狄雲辰的護體上碎散重行化為了海水,狄雲辰體內一陣血氣翻滾,嘴角已經溢出了一絲血跡,護體元氣不是傷害轉移也不是傷害反彈,而是傷害減免,也就是說不管護體元氣承受多少傷害,你的身體或多或少都會遭受一絲傷害。

    更讓狄雲辰鬱悶的是,到現在狄雲辰連是什麼樣的海獸在偷襲他都沒有看見,而第二波水紋已經接踵而至。在這海水中要想施展輕功躲閃已經是枉然,顧不得多想,腰中藍叱已然在握,“彬”的劍鳴聲犀利依舊,八道劍氣迎著水紋飛瀉而來的方向,攜帶著一層冰花濺射而起,周身的海水在這一刻猛然泛起潮浪,被劍氣所引,在八道劍氣之間,在狄雲辰的身前構置成了一座穹頂般的厚重的水幕,水幕中還夾雜著一塊塊浮冰。

    又是一陣“砰砰”聲傳來,當湛藍色的冰槍擊穿水幕的時候,狄雲辰已經奮力游到了旁邊礁石的後面,而早已躲在這裡的白貓則給了狄雲辰一個幸災樂禍的眼神。

    不過白貓顯然不知道人類的世界有這樣一句話,名字叫做“禍水東引”,當兩道水紋從礁石的兩邊隱現時,這次出現的不是冰槍,借助著暗礁上生長的珊瑚發出的光亮,狄雲辰清楚的看到了一左一右三十米外出現了兩條形同鰻魚的生物。

    這是一種長達五尺左右的生物,外形狹長酷似鰻魚,通體淡藍,天然的保護色足以讓他們與海水融為一體,這使得他們若是停留在海水中靜止不動,很難被發現;頭部卻長著兩個形似耳朵般的大大鰻腮,猩紅色的一雙小眼下面堅硬的頭骨上長著三個小孔的鼻子,它們自然不會需要鼻子來呼吸,這是它們發射水紋冰槍的敵方,當它們挑釁的向著狄雲辰張嘴時,露出了滿嘴鋒利的牙齒。

    “冰槍鰻!”狄雲辰第一時間在心裡呼出了偷襲他元獸的名字,他聽施簡簡略的提到過,冰槍鰻位屬地級中介元獸,但卻是大海中最難纏的元獸之一,冰槍鰻速度快如閃電,攻擊頻率快,殺傷力強,最主要的是,如同大力豚一樣,這也是一種群居元獸。

    毋庸置疑,白貓中午就是敗在這群元獸手下,冰槍鰻是海洋中少見的幾種化法術攻擊為物理攻擊的元獸,白貓故意不提醒狄雲辰的目的,就是讓他切身感受一下冰槍鰻的威力。

    幾乎在狄雲辰動念之間,成左右夾擊的冰槍鰻又是六道水紋飛射而來,與此同時,狄雲辰手中藍叱左方一刺,只聽見一聲犀利的劍鳴聲響起,卻未見熾白的劍芒迸射而起,平靜的海底無風起浪,一股漩渦般的浪潮把他前方的冰槍鰻包裹住。

    湧潮起,湧潮落,只在頃刻間。一聲淒厲的“吱吱”聲中,漩渦散盡處的冰槍鰻已經化作了一片猩紅的碎肉,而狄雲辰也承受了背後的三道冰槍襲擊。

    所幸狄雲辰修習了湧潮這種大範圍的群殺劍技,要不然面對速度如箭的冰槍鰻,他還真不好應付。一擊得手後的狄雲辰,反手一劍又是一記湧潮殺向了背後十幾米外的冰槍鰻處,而後看也不看急速的向上浮去,白貓見狀連忙接力縱起咬住狄雲辰的劍袍,一起向上浮起。而在他們下面,幾十道水紋已經湧現。

    唯一慶幸的是,當他們向上浮了幾十米後,臆想中冰槍鰻的追殺並沒有出現,但是狄雲辰依然沒有殺回馬槍的意思,不能是施展湧潮還是懲魔,這種遠距離的群殺劍技都是太耗元力,而且他不敢保證,冰槍鰻是不是狡猾的再跟他玩什麼花樣,這個時候浮上海面,真有什麼意外,虹兒也可以接應一下。

    下潛的時候狄雲辰不知道用了多久,但是浮上來的時候因為有浮力自然因素,速度遠比下潛要快的多,一人一貓把頭伸出水面拼命的喘氣,雖然狄雲辰利用元力特效也能在水中汲取空氣,但是畢竟不如自然的空氣那麼舒服。漆黑的夜空中閃爍著幾抹渺茫的星辰,哪裡還有虹兒接應的身影。

    “該死的,我就知道,那隻死鶴指望不上!”狄雲辰氣的破口大罵,海風,海浪,很快把他的怨氣吞噬,只有白貓在他身邊“嗚呼”的回應一聲,似乎在告訴狄雲辰,還是他聽話一些。

    可是面對冰槍鰻,你那速度根本進不了身,你那在陸地上令人退避三舍的冷眼護體完全是紙糊的。狄雲辰在心裡氣道,嘴裡問道:“你的傷,就是在這裡,被這群冰槍鰻刺傷的?”

    白貓連連點頭。

    “不簡單啊,十幾里方圓的位置,你都能聞著仙人遺府的味兒半天不到尋到這裡來。”狄雲辰嘴裡調侃了一句,心裡卻轉悠開了,從他們逃離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見冰槍鰻追殺上來,這實在有的蹊蹺。這讓他不由想起了小時候看到那些雜書野史,上面說到仙人洞府周圍,都豢養一些厲害的元獸看守洞府,難道這群冰槍鰻就是這海底洞府的守護元獸?可是過去幾百上千年了,這冰槍鰻怕是都死了好幾代了,它們憑什麼來忠誠的守護仙府?

    又或者那位上古仙人故意把洞府建造在冰槍鰻的巢穴中?可是這樣,為何又不見冰槍鰻追殺上來。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的狄雲辰,見時辰尚早,招呼白貓一聲,再次下潛下去。

    依舊是上次遇襲的暗礁珊瑚叢旁,不過這次迎接他們的不是幾道水紋,而是幾十道。在不等水紋化作冰槍前,狄雲辰果斷的拔劍,施展分氣術在下前方交織出一片厚重的水幕浮冰,而後一人一貓再次狼狽的急速上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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