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劍氣驚鴻 作者︰當年也混過 (已完成)

 
loko1234 2011-4-13 12:03: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7 103505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09
劍氣驚鴻 第302章 受挫

    在一陣“砰砰…”的悶響中,力道十足的湛藍色冰槍擊潰了水幕,擊散了水幕中的浮冰,向著一人一貓追來。不過這次狄雲辰不是選擇的橫向躲避,而是速度快的多的向上浮起逃逸。

    如同上一次一樣,狄雲辰向上浮起了幾十米一逃出這片區域,冰槍鰻就停止了襲擊,就好像它們天生就是用來守護這片區域的。狄雲辰不信邪,又下潛上浮來回折騰了兩三次,得出的結果是,這群數量不詳的冰槍鰻,像是受到什麼約束一般,絕不追過那群珊瑚礁半步。

    但是同樣,狄雲辰也進不去,不管是絕對速度還是身化九影,狄雲辰在深海中受海水和壓力的限制,根本施展不出來,護體元氣能承受一般劍尊施展的劍芒的他,在這里三道冰槍就能讓他吐血。

    一向很有辦法的狄雲辰,領著白貓在這片珊瑚礁上面向南橫遊了盡千米後,才遊出這片珊瑚礁的範圍,而後,他在距離珊瑚礁百米外繼續下潛,如同他所期望的那般,並沒有遭受冰槍鰻的襲擊。足足向下三百餘米後,狄雲辰終於看到了潔白的海沙,七彩的貝類以及那稀疏的海草。

    幾經波折,終於道海底了,但是他卻依然腳踏實地的那種感覺。他試探慢慢想著珊瑚礁一步步接近,一百米,沒有問題,九十米,沒有遇襲…五十米依舊沒有問題。

    可是當他一腳踏進距離珊瑚礁四十米的範圍時,今日令他有點膽戰心驚的水紋再起。在這裡上浮還不行,如果垂直上浮他距離珊瑚礁依舊不足四十米,屬於冰槍鰻的絞殺範圍之內。狄雲辰只得身體後仰著向後斜上方急速上浮,同時手中的藍叱連連出手,在身前三十米處交織出一片片水幕浮冰來阻擋。

    縱然他一直提放,反應夠快,但是射來的冰槍如同一陣密集的冰雨幾乎完全覆蓋了這片區域,擊打的他護體元力差點渙散的同時,冰槍與水幕中浮冰的撞擊時連綿不絕的一片“砰砰”悶響聲,震得他一陣頭暈目眩,體內氣血翻騰的他連吐了幾大口血,體內的經脈已然受了極大的損傷,甚至影響到了他運轉元力的地步。

    至於白貓…你不用質疑它的靈性與聰明,見勢不妙的它直接躲到了狄雲辰的背後,用他的身體充當了擋箭牌,因而毫髮無損。

    九十米。就算身體有各種不適,狄雲辰倉皇而逃的同時,依然在留意冰槍鰻施展的冰槍的距離,冰槍鰻既然無法出那片珊瑚礁,那麼他就只能用心來測量他們在珊瑚礁的邊緣施展冰槍的殺傷距離,得到的結果是,驚人的九十米,就算一個劍帝,如果沒有什麼天級頂階或者神級的劍技,光施展劍罡也無法達到九十米的距離。

    事實上狄雲辰一逃出距離珊瑚礁九十米外,冰槍鰻就停止了攻擊,或許它們也清楚,它們無法給予九十米外的敵人任何傷害。一層密集猩紅的亮點從珊瑚礁群中隱現,這是冰槍鰻那猩紅的雙眼獨有的光芒。雖然狄雲辰無法看清來了多少冰槍鰻,但是有兩隻眼睛一條冰槍鰻換算下來的話,這次來阻擊他的冰槍鰻,怕是有幾百條之多。

    一向很有辦法的狄雲辰,在這特定的環境中,面的這樣一群冰槍鰻,終於有一種黔驢技窮的感覺,如果這片珊瑚叢中真的隱藏有海底仙府,如果這群冰槍鰻真的是哪位傳說中的仙人故意安排來守護洞府的話,那麼狄雲辰真的要好好佩服一下這位仙人的智慧。

    如此連番折騰下來,時間早已過了午夜,狄雲辰不再停留,直接跟白貓浮向水面準備回到荒島後再想辦法。

    一隻身長達十二米,周身流轉著金紅流光的鳳鶴低飛在海面上徘徊,上面騎乘著一個妙齡少女,一雙水靈秋眸般的大眼,緊皺著眉頭望著海面顧盼流轉間,流露出來的是一片焦慮。

    “嘩啦”一聲,百米外的海面上冒出一個人頭一個貓頭,虹兒靈敏的察覺到了,“咻咻”歡呼一聲,帶著雲靜急速的飛到了剛從海底浮上來的雲辰上方。

    “心辰哥…”在虹兒周身虹光的耀射下,看著狄雲辰蒼白如紙的臉色,以及嘴角鼻子還在不停溢出的鮮血,狄雲靜臉色剛剛展現的歡呼與雀躍啞然而止後轉換成了錯愕與不知所措。

    狄雲辰拎著白貓勉力從海水中縱飛而起,落到了虹兒的背上,“好了,問題不大,你怎麼來了。”其實狄雲辰這是在轉移狄雲靜的對他傷勢的注意力,如果狄雲靜發現虹兒離開了這裡回到了荒島上,不騎著虹兒趕來那就見鬼了。

    “嗯,我發現虹兒獨自回來了,讓她一個來她又不願意,我只好騎著她來接應你咯。”雲靜的回答,跟雲辰想的一模一樣,但是這並不能讓狄雲辰不懷疑,這是雲靜故意安排虹兒這麼做的,目的是找個藉口也把她帶來。

    “你的傷..”狄雲靜說完已經側過身體,看著狄雲辰血跡斑斑的臉,是徹底嚇住了。

    狄雲辰從須彌帶中掏出兩粒購至神宗丹房的極品療治內傷的靈藥心機丹服下後,運轉元力催送了一片藥力,這才緩過一口氣來,“先回去,回去再說,貼著海面飛。”

    十餘里的距離,狄雲辰遊了一個時辰,騎著虹兒不過是片息間就迴轉到了荒島上,在這裡騎乘虹兒是狄雲辰極不願意看到的,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虹兒那一身招搖的金紅,足以出賣他的身份,所以狄雲辰一開始只是讓虹兒隱身在高空見機接應,而不是托著她們招搖過海,不過現在,就算虹兒云靜不來,等白貓把他拽回去,恐怕只剩下半條命了。

    海底仙府所在洋面西北方二三十里外的觀海樓上,徹夜注意著西南洋面的摩天和有藏,第一時間敏銳的察覺到在海面低飛的那一道金紅流光。

    “素聞慈渡神宗首徒,在入門前曾馴服了一隻天級低階的元獸鳳鶴,老衲實在不明,一個修煉水屬心法的修士,如何能得到一個火屬元獸的親睞,難道這就是因果?。”說話的,是有藏,由此可見,狄雲辰擁有鳳鶴的事兒,傳的連他著西域番僧都知道的地步了。

    “他一路回去躲躲藏藏,沒想到從海面上殺了個回馬槍,傳聞此子心思緊密,做事百密而無一疏,我看,也不盡然,這不暴露出來了麼。”摩天說的平靜,卻是一臉氣憤,狄雲辰來到大光明寺短短幾日,所行所言,無不讓他倍感棘手。

    “那一片,正是仙府所在的洋面。”有藏提醒道。

    “師兄你是說,狄雲辰來我福澤寺竊取了秘笈上的地圖,因而準確的找去了哪裡。”摩天說著越想越是那回事,臉色愈加難堪起來,起來大聲喝道: “來人,把宏笙宏興給我拿下。”

    “師弟且慢。”有藏阻止道:“秘笈尚在我大光明寺,而且狄雲辰來到大光明寺其間,你我少有離開的時候,而且秘笈上的佛文顛倒難明,以宏笙的佛法修為,是無法揣摩出其中玄級的,我看也是運氣而已,我們必須多加小心,仙府開光之日,一番苦戰怕是免不了的。”

    摩天一想也明白了,就算宏笙找到了秘籍翻閱過,可是普天之下能看懂這本秘籍的人,絕不會超過十個,宏笙自然不行,而且,狄雲辰離開了兩日,宏笙並未有叛逃的跡象。

    想到這裡,摩天又見在海面上游弋的紅光向南而去,剛剛放下心來,胖胖的平天連夜來報:與宏笙一同入門,淪為火工弟子的宏興叛逃了。

    狄雲辰回到荒島營地,足足調息到次日上午,內府的傷勢在藥力的作用下逐漸好轉。

    雲靜雲秀一直緊守在他身邊,見他收工睜開了眼睛,連忙端來了清水乾糧讓他洗漱吃飯。“哪裡有什麼,怎麼傷的這麼重,現在好轉了嗎?”

    狄雲辰吃了兩塊糕點,喝了兩口水後,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下次,帶你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哪裡有什麼了。”

    雲靜見雲辰沒什麼大礙了,而且說話間看起來心情不錯,馬上搖著他的右手哀求道:“心辰哥,你別怪虹兒了,它來到這裡跟生病了一樣,整天病怏怏的,哦,對了,它跟雲秀暈船一樣,虹兒它也暈水的。”雲靜深知雲辰的脾性,深怕他以後把不聽話的虹兒整治跑了,趕緊求情。

    狄雲辰又何嘗不知虹兒難於適應這裡的環境,喜熱的鳳鶴在洋面上,就跟你把一隻魚兒裝在一個木桶裡放著大漠中的感受是一個道理。與生俱來對某種特定環境的偏好與厭惡,在後天是很難改變的。

    雲辰站了起來,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頭依然有些暈,雲靜剛扶著他走出帳篷,洪常青來報,剛離開不到一日一夜的施簡,駕著大船又回來了,這讓雲辰的臉色愈發陰沉。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09
劍氣驚鴻 第303章 強援

    施簡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乘著小船從大船下到荒島上,看著雲辰很不爽的臉色,施簡只能硬著頭皮禀報導:“殿下,有人要見您,說是跟您一起在菏澤絞殺過劍巫的故人。”

    雲辰的目光早已越過施簡,看向了他身後,那個還滯留在小船上,一身白衣飄飄,小臉微胖的劍修,不是昔日在菏澤率領海外劍修跟隨狄雲辰攻克水陽大寨的陸建,還有誰。

    狄雲辰的臉終於雨過天晴,露出了今天第一次笑意,“只聽說開門迎客的,沒想到還有找上門來迎客的,陸建兄,久違了。”

    “呵呵..”一聽狄雲辰依舊這幅刻薄的調調,陸建哈哈大笑著從小船上縱到了陸地上,快步走到雲辰跟前抱拳道:“昨夜見這一代海面上金虹乍起,就猜到雲辰師弟來了這裡,剛好在南面碰到了昔日故人施簡,他抵賴不過,只好帶我來見你,你別怪他,最後,遲來的恭喜送上,恭賀你榮登神宗首徒,以後還得照顧我兄弟一二!”

    雲辰聞言氣的回頭瞪了雲靜一眼,她騎著虹兒這麼在海上一溜達,方圓百里的人怕是都知道他狄雲辰來到了這裡,這不陸建就被引來了。雲靜脖子縮了縮,馬上又好奇的打量陸建起來,雲秀見狀,立刻替兩邊的人介紹。

    雙方客套了幾句,移到營地帳篷中席地而坐,雲秀連忙端出糕點茶水款待,雲辰問道:“陸建兄怎麼也尋到了這裡。”陸建的底細,雲辰多少知道一點,他出身南海流霞島,是南海一帶最大的劍修宗門,所以在菏澤,才撈到了海外劍修統領的名頭,但是南海距離這裡何止千里,加上昔日水陽寨外分別時,陸建說過,等狄雲辰有機會出海一定要去流霞島做客,讓他稍盡地主之宜,所以雲辰才調侃陸建,他這迎客迎的有點遠。

    “雲辰師弟這就有所不知了。”陸建拿起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裡咀嚼了兩下吞下後說道:“現在我海外劍修,差不多超過三分之一的都聚集在距離這裡四百里外的衡帆島上,我在內陸混過,臉面熟,這才得知了普陀山下有仙府即將開光的傳聞,所以帶了幾個同門暗中趕來了這裡,看能不能揀點便宜。”

    雲辰這才明白,陸建不是刻意衝著這海底仙府來的,而是恰逢其會。萬余海外劍修打著回歸中原的旗號,氣勢洶洶直逼中原,宵陽神劍兩大神宗將其攔截在衡帆島上,雙方就此展開了艱苦的談判,憑藉陸建在開陽關和中原內陸闖蕩時積攢下來的人脈,能知道普陀山下仙府開光的事,也就不足為奇,只不過是信與不信的區別罷了。

    “你們海外劍修在衡帆島與神劍宵陽兩神宗談判的如何?”一聽說陸建剛從衡帆島下來,一旁洪常青趕緊探起了情報。

    “至於談到了什麼程度,都是宗門長輩在勞心費力,我們低輩弟子分居四海,難得聚到一起,整日聊天打屁,切磋劍技,對此毫不過問。”一涉及機密問題,看似爽朗的陸建也耍起了太極。然後陸建看向了狄雲辰,“雲辰師弟是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你能在這裡,看來這海底仙府的事兒怕是***不離十了。”

    雲辰未置可否,而是反問道:“怎麼,陸建兄也對金丹舍利感興趣?”

    “哈哈,本來是有興趣,不過你在這裡,我就不敢奢望了,我給你打打下手,到時候把你們慈渡神宗的好處分潤一點,你看如何?”陸建能在海上陸地都混的風生水起,這點進退還是知道的,既然狄雲辰堂堂神宗首徒在這裡,他也不再奢望金丹舍利,不過,他以為,狄雲辰來此打金丹舍利的目的,乃是奉慈渡神宗之命。

    狄雲辰也不解釋,現在因為虹兒的緣故,他的身份徹底曝光,也確實需要一些他宗門人來給他打掩護,而且還有花紅的那一檔子事,因為他與花紅在菏澤相互扶持的緣故,如果他直接出面幫她必然穿幫,現在陸建找上門來哭著喊著要給他衝鋒陷陣,雲辰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你們有多少人?”雲辰問道。

    “跟我一起來的就五個同門師兄弟,劃著小帆船就過來了。”說道這裡陸建猛然醒悟,“你要多少人?不是我陸建吹牛,這是在海上,只要放信去招呼一聲,三天內就能從衡帆島來一千劍修供你使喚。”

    “用不了那麼多。”雲辰搖頭苦笑道:“不超過一百人,關鍵是能保密,不瞞你說,我這次是要幫花紅。”

    陸建沒有問云辰要幫花紅什麼忙,但是雲辰刻意點出花紅的名字,是想讓他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做的,等於跟焚陽宗為敵。焚陽宗位處南海之濱,與陸建所處的流霞島相距兩百餘里,可以說,焚陽宗的地盤就是流霞島的劍修踏上中原最近的門戶,是以這麼多年來,不管焚陽宗的掌教是誰,雙方相處的雖算不上和睦,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仙府裡面有什麼我不知道,能不能進去我也無法保證,但是如若你幫我這個忙,我可以給你這些。”狄雲辰說著從須彌袋中拿出了極品回元丹以及極品培元丹各一瓶。狄雲辰知道,陸建在猶豫,就是等著他拿好處出來。海島雖然世外清寧,但是資源匱乏,最缺的,就是輔助修煉的丹藥,更何況是這種神宗出產的極品丹藥。

    “乾了。”陸建一把把兩瓶丹藥先揣進懷裡,“我給你找五十個人來,你每人發他們這樣的丹藥各一瓶。”陸建沒問狄雲辰最終會給他多少好處,這個無需問,狄雲辰雖然奸詐了一點,但是真心為他辦事的人,他從來就不曾小氣過。

    “我出去安排一下。”陸建站起來就欲往外走,見雲辰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連忙解釋道:“你有所不知,我師父這一門跟焚陽宗走的很近,我大師伯哪一門卻對焚陽宗極不待見,我這是把幾個同來的師兄弟先打發回去,再寫信把大師伯的門下騙來,就算以後出了什麼事,也不會傳出去讓焚陽宗知曉。”

    待陸建回大船上安排後續事宜,雲辰卻把包括留守在大船上的慈渡神宗精英閣弟子全部召集起來,事實上對於他此行的真實目的,跟隨他的神宗門***多摸不著邊兒。

    “我這次,明面上是以掌教特使的身份出使大光明寺,暗地裡,我要在這里為自己辦幾件私事,有勞各位跟著勞心勞力,擔驚受怕。”

    “不敢!”眾精英閣弟子連忙客氣道。

    “因為事私事,所以有些事情,是不能說於我慈渡神宗長輩知道,我希望以後我不能在這裡做了什麼,大家都能守口如瓶,事畢,我每人給予兩千貢獻值的好處。 ”話是這麼說,狄雲辰也沒指望他在這裡所作所為真能瞞過長老閣,要說這些人中沒有長老閣的人,打死他也不信,他所作的,無非是許諾一些好處,讓大家沒有怨氣的盡力為他辦事,免得他們在海上跟著當來蕩去一個個無精打采滿腹怨氣。

    一聽說事完了後,狄雲辰每人給予兩千貢獻值的好處,雖然不知道這盡五六萬的貢獻值狄雲辰去怎麼弄,但是他畢竟首徒的身份,不至於事後放他們的鴿子,更關鍵的是,狄雲辰信守諾言,就跟陰沉奸詐一樣出名。所以眾人連忙答應下來。

    狄雲辰確實不為貢獻值發愁,他在神宗丹房逛了一圈後,就找到了發財致富的捷徑,那就是劍魂,神宗內部的丹房用貢獻值收購劍魂,同時一分不賺的以一種純福利的形式再出售給神宗門人,也就是說,你出售的劍魂也就是由神宗丹房代為保管了一陣兒,再一分不賺的賣了出去。

    狄雲辰當日在丹房看到,水屬中品的上階劍魂冰蟾,神宗出售價是五千貢獻值,收購價同樣也是五千貢獻值,也就是說,只要他找到了儲運冰蟾的方法,到時候騎著虹兒帶著白貓,去駝雁峰絕頂天池中,撈幾十個冰蟾完全沒有難度。所以,話,他才說的如此有底氣。

    這邊狄雲辰安撫完了手下的士氣,那邊陸建也把幾個同門打發走了,暗地裡找雲秀拿了筆墨給大師伯的門下師兄寫了信,雲靜偷偷湊過去一看,只有六個字,“有肥魚,快來掐!”寫完後用他們出海時必定隨身帶著的鷹鴿直接放飛到衡帆島。

    事實上從這日中午開始,荒島附近的洋面上,就陸陸續續的出現了一些船隻,那些聞著仙府味兒跟來的他宗劍修,企圖不言而喻——神宗首徒在這裡,仙府大概就在這一代了吧!

    這次狄雲辰沒再把施簡遣走,諸事妥當,接下來狄雲辰自然要大干一場,雲辰領著施簡施洋,洪常青,陸建加上雲靜雲秀一行七人再度回到營地帳篷,把昨晚探尋仙府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冰槍鰻?”果然,他一說冰槍鰻,施簡和陸建同時驚的站了起來。

    “有沒有什麼辦法對付它?”雲辰說出來,就是集思廣益,讓大家都那個主意,雖然他也不是沒辦法應付冰槍鰻,只不過恐怕耗時太長,等到仙府開光日,他還沒解決冰槍鰻,那麼一切都白費功夫了。

    “冰槍鰻是深海元獸,至少生活在海面千米以下,而且都是數百條一起群居,要殺牠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它們向上引,它們發現的冰槍之所以速度快,頻率高,很大的原因就是自身受深海壓力的擠壓,變壓力為攻擊力,才使得攻擊如此強悍。”陸建不愧是土生土長的海外劍修,連冰槍鰻的攻擊原理都講出來了。

    但是這對狄雲辰來說形同廢話,那片冰槍鰻根本就不出那片珊瑚礁。雲辰把這點指出來後,陸建不愁反喜,“那就沒必要殺,如果真如你所說,那群冰槍鰻絕不出那群珊瑚礁半步,我幾乎可以肯定,那片珊瑚礁裡絕對藏有仙人遺府,待到仙府開光之日,這群守護洞府的冰槍鰻必將散去,等到仙府重新關閉後,才會回來。”

    陸建說完,見雲辰諸人滿臉疑惑,連忙解釋道:“我天劍大陸四海之中,不知存有多少上古仙人的遺府,這就是我們海外劍修一開始存在的意義,期望能找到一個從未被前人光顧過的仙府,找到仙人遺存下來的金丹靈藥,或者功訣心法,修為從而一日千里。不瞞你們說,不管是禁製完好需要開光才能進的仙府,還是殘破的仙府,我都有幸進去過一二,有些仙府哪怕遺存了數千甚至萬年,卻依然有強大的元獸守護,代代相傳,但是無一例外,只要仙府一端開光,也就是打開禁制敞開洞府大門,這些守 的元獸在小半刻鐘內散開,而往日,這些元獸絕不會擅離仙府外圍特定區域半步,所以我說,不用殺!”

    陸建說的口沫橫飛,結果是雲辰依然搖頭。“你是說,從仙府開光到這群冰槍鰻完全散開,還需要一段時間對吧?”

    陸建覺得自己有點對牛彈琴的味道,只好從頭解釋道:“仙府開光並不是洞府大門一開就完事了,首先它會打開大門,屆時方圓幾十里就能看到沖天而起的金光,所以我們叫做開光,而後,守護仙府的一些仙法禁制才會從外向內緩緩關閉,等到所有禁制法陣都關閉後,這些守護元獸才會完全散去,我們這些俗人才能進去,否則就是一代劍神,也奈何不了上古仙人設下的禁制法陣而闖進仙府。”

    沒想到狄雲辰聽完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這群冰槍鰻,必須殺!”就在眾人不明就裡的時候,狄雲辰解釋道:“我說大光明寺掌教方丈摩天,和天界寺高僧有藏,瀕臨仙府開光卻依然不急不躁穩坐觀海樓,還以為他們定力過人,原來他們知道,就算海面冒了金光,有冰槍鰻阻擋,周圍的人一時半會兒都進不去,所以,我們要殺冰槍鰻,要殺的一個不剩,不管仙府裡有什麼,要想得到只有搶在大光明寺的前面進去。”

    其實在坐的都知道,一端仙府開光,在仙府周圍一場廝殺是免不了的,而狄雲辰現在的優勢在於,他知道仙府的確切地點,把這個優勢最大化就是,搶在所有人前頭進去,與其等冰槍鰻慢慢散去,不如提前殺個精光,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獲取金丹舍利,否則等大光明寺的高僧一進去,他們跟在後面撿便宜的資格都沒有。

    陸建跟著點了點頭,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他跟狄雲辰在心機謀略上的差距,雖然狄雲辰此舉必定耗費大力,去爭取的施簡不多,但是勝負往往在毫釐之間,而狄雲辰已經說得很明白,能不能進仙府有所斬獲,就看這次能不能搶在大光明寺眾僧前面進去了。當然,在此之間,大光明寺的僧人為了保守仙府的準確位置,是不會派人下去查看的,以免驚動了那些終日註視著所有外出僧人的他宗門人,從而暴露了目標。

    “可是殺冰槍鰻,又該怎麼殺?它們雖然不能出來,可是冰槍鰻的殺傷距離是我們的兩倍還不止,如果硬攻,恐怕要付出極大的傷亡,也不見得能成功, ”施簡問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頭疼的問題。

    狄雲辰沒有說話,該知道了他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他站起來不聲不響的走出了帳篷,走出了營地,一直走過了沙灘,走進了海水里。

    於是,當叛宗的宏興,從浪擊崖抱著一根木頭,在白貓的指引下,泅渡二十幾里累的筋疲力盡抵達荒島時,正好看到了狄雲辰長劍往水里一送,就激起了一大片浪花。

    當然,白貓確實是游過去接的宏興,回來的時候,宏興就沒有狄雲辰那麼好命被白貓拽回來,而是,白貓爬在木頭上,有宏興拽回來的。對於這只奸詐程度相當於狄雲辰的白貓,宏興已經徹底服了。

    “餵,我說,你怎麼還有心思在這裡玩擊浪,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宏興游到淺海直起腰,停留在距離狄雲辰六十米外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抹浪潮,當浪潮席間到宏興跟前時,“砰”的一聲,宏興這一路上相依為命的木頭大半頭已經炸的粉碎,而剩下的小半頭,是白貓的蹲著的,端口平整齊滑如刀削。

    “竟然是劍技?”宏興眼珠子都看直了,見狄雲辰又陷入了沉思,也不打攪,摸了把臉上的水珠子,上岸的時候還沒忘了拖著那半截木頭上的白貓。

    “陸胖子,你是屬貓的啊,哪裡腥味重,你就往哪兒鑽!”剛上岸的宏興,一眼就看到了來迎接他的陸建,至於洪常青施簡等人,也都是熟人。

    “哈哈,惡和尚來得好,當年我們在菏澤,連酒都沒痛快喝過,這次你可別喝飽了海水,沒地方喝酒咯。”陸建調侃道。

    “哈哈…”宏興拍著肚子憋足了勁兒喊道:“喝死為止!”

    “哈哈…”

    這邊談笑風生,豪情萬丈,雲秀卻看向了海邊,哪裡,雲辰一個人默默的在領悟湧潮,彷彿他的世界裡,與生俱來就缺失了那份喧囂,以及在喧囂中誕生的歡樂。

    我們的快樂、豪情,都是你用寂寞堆砌出來的!

    雲秀如是想到。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10
劍氣驚鴻 第304章 夜明金珠,權當舍利

    艷紅旭日伴隨著潮起潮落在東方升起,稍顯稚嫩的光芒無法驅散縈繞在海島上的薄霧,當海浪展開身姿,當海鳥開始淺唱,當海風低嘯,迎接新一天的到來時,海灘邊持劍沉思的少年,思維卻依然停留在前一日;那被夜露晨霧浸濕的劍袍,彰顯著他在這裡停留了一夜。

    荒島深處山坳營地中,已經炊煙寥寥,啃了兩三日干糧就覺得嘴裡淡出個鳥來的神宗弟子,升起了火堆考起了海魚,有宏興這個火工弟子在,用陸建的話說,就要物盡其用。片刻間海魚金黃的油脂在火焰的燎燒下發出“啵啵”的炸裂聲,芳香四溢。

    所以習慣了睡懶覺的雲靜,就被香味攪了清夢。

    “我心辰哥一夜都沒有回來麼?”雲靜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問已經梳洗完畢正抱著那本秘籍翻開的雲秀。

    “這次的事情很棘手,雲辰既要把花紅師姐的近兩千師姐妹們救出來,還要奪取金丹舍利,這任何一件事單獨去做就很困難,更何況還是兩件事撞在一起,所以他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雲秀說著起身,在帳篷外給雲靜端來了清水。

    “噢。”雲靜很是懷念,昔日在雲城山旭日峰,陪著雲辰坐在石碾上徹夜潛修的日子,雖然枯燥,但是沒有這麼多煩惱而顯得日子過得格外踏實,可是現在不行了,雲辰步子邁的越來越大,走的越來越高,她不想因為自己想圖在他身邊的那份溫馨,而影響到他。

    “小懶蟲,快起床吃魚了,和尚我在大光明寺別的沒學會,這烤魚的手藝…”帳篷外傳來了宏興自吹自擂吆喝的聲音。

    “叫誰小懶蟲呢,小心我讓大靈兒咬你,讓虹兒放火燒你喔!”一聽有吃的,雲靜臉也不洗,一頭鑽出帳篷就要去搶魚,抬頭間猛然看見雲辰向著營地走了回來,立馬又縮了回來,趕緊招呼雲秀替她梳妝打扮。

    “你來了。”雲辰走到火堆邊坐下,接過宏興遞來的一條烤魚,用樹葉包了拿在手裡卻沒有動,跟宏興打了個遲來的招呼。

    宏興被雲辰一聲招呼哽的雙眼翻著他,“昨天我都來了,你沒看見。”

    “忘記了。”雲辰隨口說了句讓宏興很無語的話,接過洪常青遞來的清水喝了兩口,回頭正好看到雲靜雲秀鑽了出來,順手把手裡的魚遞給雲靜,“多吃點,吃飽了帶你們去看海底世界。”

    “你找到方法了?”那邊吃相比雲靜還要慘不忍睹的陸建聞言抬頭問道,同時讓眾人知道,宏興把烤焦的魚都扔給他了,要不一張海風都吹不黑的臉,這會兒怎麼變得黑乎乎的。

    “我心辰哥最有辦法了。”雲靜驕傲的道。而云秀宏興則在心裡說,“他是狄雲辰呢!”

    “你們有沒有誰見過,金丹舍利是什麼樣子?”雲辰突然問道。

    正在吃魚的眾人一時間都住了嘴,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後一直看向了宏興,誰讓他是佛門弟子呢,當然要加個“前!”

    “別看我,和尚我,呸呸,現在不是和尚了,我當和尚那會兒雖然能把佛經倒背如流,但是還真沒看到任何形容金丹舍利形態的記載,只說金丹舍利乃是佛門聖域高僧坐化時,全身的精氣神凝聚而成的生物,若我佛門弟子朝拜,可以得到這位聖域高僧在冥冥之中的傳承。”

    宏興急忙分辨完,雲靜加了一句,“說的跟聽鬼故事一樣。”

    眾人都摀嘴偷笑,別怪他們矜持,因為雲辰的臉色又陰了下來,他問的事情還沒結果了,就被你們岔開了。

    “別問我,我不知道。”雲靜見雲辰一雙眼睛看向了她,連忙搖手道:“你問云秀師姐吧,她讀的書多。”雲靜趕緊禍水東引,誰讓雲辰認真的樣子很可怕。

    “就你說,誰讓你打岔。”雲辰蠻橫道。

    “啊…”雲靜眼珠子轉了轉,“我想,既然叫金丹舍利,那就一定是金色的,然後放著耀眼的金光,”雲靜天馬行空的想著說著還比劃道:“應該有我的拳頭這麼大,如果能賣錢的話,那就兩個拳頭這麼大就好了。”

    眾人忍了一肚子笑意,跟雲靜說話,想不笑翻都不行,同時在心裡疑惑,雲辰這是怎麼了,一大早的就逗雲靜,還逗的那麼認真?

    “比如呢?”雲辰似乎也被雲靜勾勒出來的金丹舍利吸引住了。

    “比如像…你等會兒.”雲靜說著一陣風的跑進帳篷,在自己的包裹中一陣折騰,拿著一個金光燦燦的夜明珠出來,舉起來自豪道:“比如像這個。”

    這是雲靜在不夜城當著魔師斑厄的面,在他居住的宮殿頂上用手摳下來的夜明珠,如同雲靜形容的那樣,有她拳頭大小,通體光澤無暇,在逐漸變得熾烈起來的晨光中,卻散發著比陽光更熾烈的金光。

    這顆珠子,一直被雲靜視為僅次於雲辰那般重要的存在,連雲秀,都不讓給摸一下。不過現在,雲秀大概知道,雲靜的珠子大概保不住了。

    果然,雲辰向著雲靜勾了勾手指,“拿來!”

    “幹嘛?”雲靜趕緊把珠子藏到背後,同時還望向天上準備招呼虹兒逃跑,雲辰現在就跟一個強討強要的白眼狼一樣。

    “借我當金丹舍利用幾天。”雲辰終於說出了目的,而云秀宏興包括洪常青陸建,都不是笨蛋,立刻想到了雲辰可能進行的計劃中的某一環,個個雙眼冒光的看著他,就差喊他神人了,這你也想的出來。

    “那你…”雲靜見抵賴不過,就欲開口提條件。

    “到時候弄顆真的金丹舍利給你玩。”雲靜眼珠子一轉,雲辰就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趕緊把條件開到了讓所有人瞠目結舌,讓雲靜所能想像的極致。

    “可是這顆也不能弄丟了,我拼著臉皮不要,才在不夜城掰下來的。”雲靜說的理直氣壯又甚是委屈,如若云辰私下找她商量,她一定會賴掉不答應,可是現在眾目睽睽,她怎麼好拂了雲辰的面子。

    這大概,就是雲辰一大早逗雲靜的目的。

    沒有誰知道,整個計劃,雲辰昨日白天都計劃好了,在外面站了一夜,一是領悟修煉湧潮,二是想著怎麼把雲靜手裡的珠子哄來,而又讓她不太生氣,畢竟奪女人所愛,非大丈夫本色。

    等到雲辰把每天例行的固化筋脈一個時辰做完,留下施洋領著十餘個神宗門人看守營地以及大船,為了不惹人注意,剩下的人分坐兩條小船,劃向了仙府所在的海面。

    天公作美,這一片海域除了日出日落間風疾浪高外,其他時候雖然稱不上風平浪靜,但也只是微波徜徉。有陸建這個海外劍修在,不用雲辰安排,他已經佈置的僅僅有條。比如,把兩條小船用繩索連在一起,以免突然起浪把船捲走,同時還給了兩個留守在船上的神宗門人,人手一隻被他稱為海香類似於菸花的物品,如果有人來襲,只需點燃這種在海水中也能發出熾烈光亮的海香,綁上石頭往海水里一扔,那麼縱然在千米下海底的他們,五息間就能看到。

    下水前云辰才說道:“等會兒我在前面帶路,到地兒了大家看我手勢行事,還有,在海底不管看到什麼不許說話。”潛下深海不能說話這是最基本的常識,雲辰這話,所有人都知道是對雲靜說的。

    看到雲靜用手摀住了嘴巴,雲辰拉著她帶頭跳進了水里,沒辦法,讓她跟著別人他實在不放心,擱上面他更不放心。

    淺海區域實在沒有什麼好看的風景,加上有大靈兒在,那些五彩斑斕的海魚早已躲的遠遠的,看的抱著好奇心態下海的雲靜,潛著潛著就要打瞌睡,不過一到深海,四周暗礁林立,其間珊瑚海草五彩繽紛,雲靜興奮勁一上來,剛欲張嘴,就被時刻提放的雲辰一把摀住,在這裡被嗆著了,連咳嗽的空間都沒有,雖然也就是難受一陣兒,但是雲辰不願意看到雲靜難受,雖然他有時也會小小的整治一下云靜。

    一到雲辰昨日遭遇冰槍鰻的那片面積方圓千米的暗礁珊瑚叢上面,所有的人都被這奇異的景象驚呆了,縱然連號稱見過大海神獸的陸建也不例外。

    這些珊瑚叢一株株一叢叢或一層層,像花如鳥獸又彷若樓閣,在他們眼中,如同有生命般靈動起來,散發出湛藍,暗紫,艷紅,黃橙等等,如同一朵朵奇異的雲彩。更有數十根粗大礁石從這片珊瑚叢中延伸上來,猶如擎天石柱直衝海面而去。然而,這裡面卻暗藏殺機,只要一靠近這片珊瑚礁,就會引來冰槍鰻的襲殺。

    緊跟在雲辰身後的雲秀趕了上來,向著雲辰比劃一番,讓雲辰明白,這就是秘笈地圖上提到的海底仙府外圍陣法九宮流雲陣,按照秘笈記載,這個陣法並無攻擊性,存在的目的僅僅是掩蓋仙府的存在。但是人如果誤入深處,將會迷失方向,在存在有冰槍鰻的九宮流雲陣來,下場可想而知。

    但是雲辰現在,就要下到這利用暗礁珊瑚叢佈置的九宮流雲陣中,去安放那顆從雲靜手裡哄騙來的珠子,來充當金丹舍利。雖然這有些可笑,但是正如宏興所說的那樣,這世上別說有人見過金丹舍利,就是知道金丹舍利長什麼樣子的人都少至又少。而云靜對於金丹舍利的形像比喻,則最直觀的展現了人們對金丹舍利的想像。

    第305章

    大致的步驟,雲辰出發前已經跟他們講過,無非就是聲東擊西,有陸建洪常青他們來吸引冰槍鰻的攻擊,而云辰則帶著雲秀偷偷的潛到下面去安置夜明金珠,雖然這事太危險,按道理雲辰該一個人去,但是雲秀多少懂點陣法,雖然只是在這九宮流雲陣的外圍並不深入,但是雲秀堅持起來,比雲靜還不好哄。

    昔日在菏澤共斬劍巫時,還是劍宗境界的宏興陸建,現在齊齊跨入劍尊境界的他們當仁不讓的充當起了先鋒肉盾的角色,宏興的佛性元氣護體的韌性,比起土屬性的元氣護體也不差,而陸建則是土生土長的大海裡的人,這划水的速度,雲辰她們是望塵莫及了。

    二人分開百米的距離,各自順著一塊海底延伸上來的礁石,身上閃爍起護體元氣緩緩下潛,如同雲辰前兩次一樣,宏興一接近珊瑚叢上面四十米的距離,立刻遭遇到了冰槍鰻的攻擊,不過他人品不怎麼樣,雲辰第一次在上面是遭遇到了兩頭冰槍鰻,現在從那密密麻麻的水紋看,怕是有十數條之多。

    本來就戰戰兢兢往下潛的宏興,一見水紋冒起,立刻順著礁石四肢用力拼命划水向上浮,而他上方的眾人,則齊齊向著宏興下方施展出密密麻麻的劍芒,這麼遠的距離當然傷不了連影子都沒看到的冰槍鰻,但是多少能擊潰一些從下方向宏興射來的冰槍。結果是,宏興吐了三口血,護體元氣險些被擊散後才逃的一命。雖然佛屬性的元氣攻擊一般防禦強,但是宏興融彙的畢竟是下品劍魂。

    相比於宏興的狼狽,與宏興同時下潛的陸建則毫髮無損,很簡單,他在距離珊瑚叢六十米的高度直接從身邊的礁石上翹了塊石頭丟了下去,在驚動了冰槍鰻發射的冰槍襲來前,他已經上浮到了冰槍的殺傷的範圍之外,這難道不是胖子的好處嘛?至少上浮的就比一般人快多了。

    陸建上來後給了狼狽不堪的宏興以及昨天在這裡狼狽不堪的雲辰,一起一個鄙夷的眼神,雲辰大汗,看來昨日的傷真實白受了。接下來不用雲辰吩咐,眾人有樣學樣,這裡別的不錯,就是礁石多。

    什麼?用劍去鑿?雲靜天級的五彩劍一展,十六道劍氣擊打在一塊礁石上,碎散的礁石如雨點般向下墜落,引得下面珊瑚叢中“吱吱”亂叫,水紋一片。同時,這一劍讓所有還在拿著劍鑿石的男人,一致覺得自己像個白痴。

    雲靜見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她不知道他們都在崇拜她啊,以為自己闖了禍的她,嚇得脖子一縮,於是,當所有人都準備施展劍氣擊石襲擾下方的冰槍鰻時,雲靜卻一個人乖乖的拿著昂貴的五彩劍去鑿石了…

    隨著十幾聲清脆的劍鳴聲響起,被劍芒濺起的如雨點般的碎石落了下去,襲擾著下方的冰槍鰻一陣翻騰,無法出珊瑚礁的它們,卻偏偏對這群打擾它們安寧的人無可奈何,那一片赤紅的眼睛,無不彰顯了它們的憤慨。

    碎石自然無法給予冰槍鰻任何傷害,就是完全擊垮了這一片所有的礁石,也無濟於事,他們所要做的,無非是盡量吸引冰槍鰻的注意力。在雲辰做了個手勢後,眾人在這片珊瑚礁上面東西南北四處轉戰,凡是有礁石的地方,就給它落下一片礁石,引的下方的冰槍鰻團團亂轉。

    雲辰雲靜雲秀宏興,早已跟大隊伍脫離開來,當陸建洪常青他們在珊瑚礁的東北角襲擾的時候,他們四人一貓從上面慢慢潛到了這片珊瑚礁的中央,先有感知敏銳的白貓在前,雲辰雲秀落後十米跟著慢慢向著下方的珊瑚礁潛去,而宏興雲靜則在上面接應,如若真有事情不順有冰槍鰻追來,宏興的懲魔劍技至少能幫雲辰阻擋不少冰槍了。

    白貓剛一挨近珊瑚礁,頓時全身的冷焰一展,就欲上浮逃離。很顯然,並不是所有的冰槍鰻都被陸建他們吸引了過去,有的時候,人的智慧,並不能完全凌駕於元獸之上。

    偷襲的時候,雲辰從來沒有臨陣拔劍的習慣,藍叱早已在握的他,長劍無聲往前一送,“彬”的一聲劍鳴聲中,未見劍芒迸射,一股巨大的漩渦在白貓身前形成,強大的吸力差點沒把白貓捲了進去,

    在海面上形同巨浪海嘯般的湧潮,在深海中,則是一個直徑超過三十米的漩渦暗流,這股漩渦急速的向前推進,一路捲起了無數的珊瑚,如同碎散花枝一般四濺,只是剝落了這一層珊瑚,下面依然是一片五彩斑斕的珊瑚,同時也攪散了三條冰槍鰻射來的六道冰槍。冰槍鰻見勢不妙,立刻遠遠散開,並“吱吱”出聲招呼著同伴。

    瞅著著難得的機會,雲辰向著側右方早已看好的目標一指,白貓立刻領著雲秀遊了過去,那是一片如同一座寶塔般的珊瑚叢,從上向下不停流轉著橙色的流光,很有些佛門講究的氣相莊嚴的味道。位於這片珊瑚礁邊緣下方的二十米處,天然形成的空虛正好能從上方看到。

    白貓拖著雲秀片刻間向著側下方潛到哪裡,雲辰則在上方,向著她們四周不停的施展著湧潮,用漩渦暗流,阻擾有可能向著雲秀射去的冰槍。

    雲秀把夜明金珠安放在這株形同寶塔的珊瑚叢頂端的兩片緊捱的珊瑚之間,並用手按緊,這才回頭問云辰從上方能不能看見,雲辰剛一點頭,十幾個紅點從下方雲秀的左邊和右邊成合圍直視冒了出來,並有幾十道水紋向著雲秀和白貓迸射而去。

    在雲辰急的給雲秀打手勢時,已經察覺到但無路可逃的白貓,拖著雲秀乾脆向著珊瑚叢深處潛去,轉瞬間,密集的珊瑚叢掩蓋了她們一人一貓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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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驚鴻 第305章 劍鳴依然在

    你有沒有體會過,看著同伴身處險境,你急的撕心裂肺,卻無法大聲嘶喊?

    雲辰此刻的感受就是這樣,看著雲秀白貓被四周突然湧現的冰槍鰻逼得潛入珊瑚叢深處,狄雲辰急的額頭上青筋只閃,板著一張臉給雲靜做了一個別跟來的手勢後,再也顧不得凶險,身體迅速下潛的同時,長劍往前一送,湧潮一起一左一右兩個漩渦生成,成扇形卷向了下方准備去追擊雲秀的冰槍鰻,其間有數到熾白的劍芒閃爍,頃刻間,暗流漩渦已散,那如花瓣般浮蕩的七彩珊瑚碎片中,伴隨著幾隻冰槍鰻上浮的屍首,溢出的鮮血如同絢麗的煙花,在這湛藍的海底一路上揚。

    海底世界,哪怕殺戮,也有一種淒豔的美境。

    狄雲辰毫無心情來欣賞這些,一夜的領悟他把劍技湧潮勉強修煉到第二層,但是劍技湧潮最大的殺傷力還是在海面上,在海底激起的潮浪自然形成暗流漩渦以後,雖然殺傷距離依然可以達到百米,可是對於外放的元力更難掌控,這就直接導致了本來能擊殺十餘條冰槍鰻的湧潮,在這海底,在這地形複雜的珊瑚礁群中,他只殺了六隻。

    現在,他不清楚還有多少冰槍鰻去追擊雲秀和白貓了,至少,他這一動,已經吸引了不少冰槍鰻的注意,它們躲藏在珊瑚礁群中,一道道水紋向著雲辰迸射而來,三到五息之內,這些水紋就會化作奪命的湛藍色冰槍。

    但是他沒有在乎這些,他已經看到,在更深處的珊瑚礁中,海水變得渾濁,並有不少珊瑚碎片漂浮上來,那是雲秀和白貓已經遭遇了戰鬥,結果雲辰已經不敢想像。

    他拼命催動的護體元氣,讓它變得更加凝實,不顧尚未完全復原的內府傷勢,硬頂著射來的冰槍,急速下潛的同時,一個個漩渦向著冰槍射來的方向席捲而去,飄零的珊瑚碎片和逐漸渾濁的海水,很快掩飾了他的身影。

    雲靜…這一次很聽話的呆在上面沒動,她清楚自己的實力,連宏興都扛不住冰槍鰻一擊,她也不行,她就這樣看著狄雲辰,無所畏懼卻形同送死般的,潛下了珊瑚叢。

    這一刻她心痛無力。

    然後,她淒哀的眼神在片刻間又變得熾烈起來,她記起了自己的誓言:“如果下一次,你有危險的時候,我要陪伴你的人不再是霓裳或者云雪,而是我。”她記得那一刻,狄雲辰點頭了。

    於是雲靜,給自己找到了理由,找到了跟隨狄雲辰一起下潛的理由。如果說現在的雲靜跟以前的雲靜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在她覺得自己要去闖禍之前,雖然依舊非去不可,卻懂得給自己找好能說服自己的理由。然後,她義無反顧的潛下去了。

    渾濁的珊瑚礁群中,冰槍鰻已經完全被雲辰吸引走,可視距離只有短短的數米,只有縱然在渾濁的海水中,依然不失艷麗的七彩珊瑚,但是這一刻,剛剛還在心里為這些美輪美奐的珊瑚,驚艷叫絕的雲靜看來,它們形同團團縈繞在她身邊的枯葉令她厭惡,她心裡那隻善良的“珊瑚”,卻了無音信。

    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流出來,雖然很快被海水中和,但是心中一點點滋生的淒苦,並逐漸衍生成的絕望,海水是怎麼也中和不了的。

    傻丫頭已經急糊塗了,她似乎聽不見,這無法出聲嘶喊的海底,劍鳴依然在!

    兩個人頭突然從雲靜的側下方向上浮起,雲秀抱著已經變回小貓,全身血肉模糊的大靈兒,那是變身替她抵擋冰槍的下場。同時還攜著看起來又受了不輕的內傷的雲辰,雲秀看到還在亂闖的雲靜,急忙浮了過去。

    看到了失而復得的兩人,雲靜下意思的張嘴,剛吐出一個“呀”,就被護體元氣罩中的海水嗆得連連咳嗽,雲辰給了仰頭給了雲靜一個“你活該”的微笑,他的嘴中鼻中,甚至眼中,都有鮮血外溢,手中長劍卻不歇,攪起一團團暗流漩渦卷向下方射來的冰槍,同時用身體,替兩女抵擋那些襲來的冰槍….

    三人沒有跟陸建他們打招呼,脫離了冰槍鰻的追擊後,直接浮出了水面,在上面守候的兩個神宗門人看到兩女拖著氣息奄奄的狄雲辰,立刻跳了下來幫忙,但是狄雲辰卻揮手止住了他們,漂浮在海面上吞下云靜遞來的一顆生機丹後,說道:“放海香讓他們上來。”

    然後,天空中七道金虹組成的流光倒捲而下,雲靜抱著雲辰,雲秀抱著已經生死不知的白貓,縱上了貼飛在海面上的虹兒的後背,無需招呼,虹兒急速向著南方飛去,轉瞬間在兩個神宗門人眼 中失去了踪跡。

    留守在荒島營地的施洋,一見鳳鶴落地,跑過去一看滿臉血跡已經人事不省的雲辰,頓時嚇了一跳,也不問緣由,趕緊從雲靜懷裡抱起雲辰,安放在帳篷中,然後出來守在帳篷門口。

    雲秀緊跟著出來,那靦腆娟秀的臉上,經過鮮血的洗禮已經多了一份堅毅,“我聽說,雲辰在黑山救過你的命?”

    施洋知道云秀意有所指,“鏘”的一聲長劍出鞘,狠聲歷目,“我會用命賴守護他。”

    雲秀這才滿意的回帳篷了,看了被雲靜摟在懷裡依舊不見醒來的雲辰一眼,從他的腰上解開須彌袋,找出一個暗紅色的玉瓶,從裡面倒出一顆墨綠色的元乳之精,想了想,又倒出了一粒,然後,餵到身體已經逐漸冰涼的大靈兒嘴裡,這是雲辰,在昏迷前最後的交代。

    當時他還有心情玩笑道:“就算要吃大靈兒的肉,也要等到霓裳回來一起吃。”

    是的,現在不管是雲靜還是雲秀,都十分思念霓裳這個“庸醫”,至少,看起來霓裳對雲辰的傷勢總是特別有辦法,而現在,昏迷前已經服用了神宗特製的頂級治療內府傷藥生機丹的雲辰,無疑需要霓裳這種藥到就能把雲辰弄醒的庸醫。

    陸建洪常青他們緊跟其後劃著小船回來了,在海底相距甚遠,根本不清楚雲辰傷的有多重的他們,浮上來前只看到了那顆被安放好的夜明金珠,在兩百米外就能看到那璀璨的金光,那代表,雲辰第一步已經做到了。

    不過,在營地狄雲辰的帳篷外,看到如門神般凶神惡煞,持劍而立的施洋後,所有人才知道,狄雲辰怕是受了極重的傷,甚至致命….

    洪常青二話不說,加入了當門神的行列,宏興急著往裡闖卻被雲靜一腳踢了出來。而陸建,畢竟跟雲辰一直是合作關係,只能神色黯然的走遠一點,明天,他大師伯的一眾門下就要來了但是作為主事者的狄雲辰卻生死不知,這讓他如何安排?

    陸建遠遠的回頭望了一眼狄雲辰所在的帳篷,一股邪念在腦中升起,如果明天他的人來了,狄雲辰依然沒有動靜,要不要率領五十個門人反戈一窩蜂的殺過去?雖然他們鐵定不是這群神宗門人的對手,但是突然發難,攻其不備只要殺進了帳篷,割下狄雲辰的人頭,拿到玄陰宗,那獎勵將豐厚的…

    一道絢麗的金紅從空中滑落,落到了雲辰帳篷周圍,虹兒的現身,也徹底讓陸建從美夢中醒悟,五十個人,都不夠人家一把火燒的…

    從正午傍晚,再到夜幕降臨。刮大風了,起大浪了,狂風怒浪一起揉虐這個小小荒島,狄雲辰依舊沒有動靜,荒島上的人開始變得沮喪,徬徨。不管是熟悉還是不熟悉狄雲辰的人,在他倒下後,他們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他們覺得一切已經毫無意義。

    傾盆的大雨傾斜而下,澆滅了營地的火堆,也就澆滅了其他人關注的實現,“嘩啦”的雨聲中,似有女人的低泣從帳篷中傳出,這一刻,所有人心喪若死。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雨夜過後,是一個濃霧縈繞的清晨。

    當抱著雲辰哭著睡著了的雲靜,又在低泣中醒來時,卻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難道這麼快就變鬼了?雲靜使勁眨了眨眼睛,這可怎麼去找?

    於是,她用帶著悲嗆的哭調放聲大喊:“心辰哥!”

    一夜心思憂慮,在半睡半醒間徘徊的其他人,聞言紛紛衝出帳篷,本來已經做好了去奔喪打算的他們,只看到了帳篷外慌亂的雲靜雲秀。

    “我心辰哥不見了。”雲靜急道,昨夜要半死不活的大靈兒服用元乳之精後,此刻不但傷勢痊癒,還在她們腳邊亂竄。

    雲靜話音落,一聲清脆的劍鳴從海邊傳來,那劍鳴聲,陰柔而犀利,是狄雲辰獨有的。

    劍鳴依然在。

    “心辰哥。”這次,雲靜聽懂了,她哭喊著,帶頭向著海邊奔去。

    一抹艷紅的朝霞,驅散了海邊的濃霧,照在一個衣裳單薄,臉色蒼白,凌空懸浮於海面上低頭沉思的少年身上,一夜之間,他似乎得到某種神秘的昇華,讓他消瘦的身軀在眾人的眼中驟然偉岸起來。

    聞到雲靜的呼喊,他回頭看了岸邊的眾人一眼,他的眼神冰冷憂鬱,卻在嘴角上揚了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而後,身體倒轉之下,手中藍叱刺進海水,“彬”的一聲劍鳴中,他身邊的海水,成圓形向外捲起盡五十米高的巨浪,如同突然爆發的海嘯般,帶著雷鳴般的轟鳴聲,以排山倒海之勢,又如千軍萬馬奔騰,一直卷向百米之外,更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卷向海下。

    “這是湧潮,這是真正的劍技湧潮,這是湧潮五層圓滿啊!”洪常青激動的呼喊道,狄雲辰這一刻施展的劍技湧潮,與慈渡神宗功樓中對湧潮劍技的描述一模一樣,原來,湧潮並不是雞肋劍技,殿下終於為湧潮證明,這又如何讓他及一眾神宗門人不激動。

    芳華暫謝,塵埃落定。狄雲辰回到岸邊還處在震驚中的眾人面前,除了臉色蒼白一些外,似乎看不到受傷的痕跡,他第一個看向了陸建,“你的人,什麼時間到”。

    差點以為狄雲辰是詐屍還魂的陸建,被狄雲辰出聲嚇得一怵,回過神來趕緊道:“昨日我回島上就接到麥加師兄的飛鴿傳書,不出意外,五十個人今日下午就能到。”

    “金珠的位置你看到了吧,還有,麥加師兄他們的航線你可清楚?”在狄雲辰連番發問下,陸建連連點頭。

    “施簡帶人立刻送陸建走,在半道上讓他與麥加會和,之後施簡你們回來,陸建你帶著麥加他們直接去浪擊崖,找到花紅她們,接下來不用我說,你也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你萬事放心,不過…”

    後面的話陸建不說,狄雲辰也知道他要什麼,“你們正是開始前,我會讓雲靜把丹藥送過去,極品培元丹和極品回元丹,每人我先給他們一瓶,完事後不管成與不成,我再給他們一瓶,這你不許貪墨,你的那份,我們最後一起算。”

    陸建等的就是狄雲辰這話,當下也不廢話,由施簡帶著,乘著小船去登大船,而後去與麥加師兄會和。

    雲辰留下了洪常青,揮手遣散了其他人,掏出自己的慈渡神宗銘牌遞給洪常青,“神宗的規矩你知道的,極品丹藥每人每月限購一百瓶,我這個月的限額用光了,你拿著我的銘牌,先把貢獻值劃到你的名下,在以你的名義購買,極品培元丹和極品回元丹每樣至少要五十瓶。”

    雲辰的銘牌,下山前還剩下一萬五餘貢獻值,不過後來被常夢常醒姐妹拿去劃了兩千,還剩餘一萬三千多,正好夠用。

    “殿下,這…”洪常青遲疑著沒接銘牌。

    “怎麼,是這個辦法行不通,還是說你的限額也不夠?那就叫上施洋。”

    “不是。”洪常青急忙分辨道:“殿下,這樣做雖然規矩上行得通,但是您在慈渡神宗以後是有大前程的人,拿神宗丹藥送予外人,怕是以後會惹來非議,阻礙你的前程。”洪常青想的比狄雲辰要遠,在他看來,狄雲辰未來是最有希望繼承聖姑掌教之位的那個人。

    “你想多了,不管我在慈渡神宗走到那一天哪一步,如果你能活著陪我走到最後,我絕不會虧待於你。”狄雲辰冰冷的眸子中隱現了一抹譏諷笑意,他在慈渡神宗的前程?他從未想過,從他沒有跨進長寧山雙子峰之前,他已經考慮怎麼毀了那座山,殺光那座山上的所有人。

    洪常青默默的接過銘牌,剛要招呼雲靜騎鶴送他回去,雲辰又叫住了他,“你我相知於菏澤,你知我有強大劍技而不揭,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但是憑此恩,我就把你當成自己人,我希望以後能一直信任你。”

    “殿下!”洪常青慌忙跪下,他自知資質有限,投靠狄雲辰無非是想以後在狄雲辰庇護下,身份更進一步,但是他從未想過,狄雲辰會把他當成自己人,什麼是狄雲辰的自己人,就如同宏興,昨日狄雲辰生死不知的時候,宏興就敢往裡面闖,但是洪常青不行,如果他闖了,足以讓狄雲辰懷疑居心不良,所有他只能當門神。又比如現在,雲辰讓除他外的所有人散去,但是宏興雲靜雲秀卻依然呆在這裡,就因為她們是雲辰的自己人,雲辰信任他們,也無需瞞著他們。

    “你聽我說,我知道一處中品上階劍魂冰蟾的生活地點,只是遠在蠻荒,你知道冰蟾一離寒池就會死亡,體內的寒潮也會迅速揮發掉,從而變得無用,我想讓你回去詢問一些儲存冰蟾的方法,然後告知雲靜,撈回冰蟾兌換成神宗貢獻值,我才能兌現對你們的承諾,可有問題?”

    洪常青一直在心里為狄雲辰答應給隨行的每位神宗門人兩千貢獻值的事而擔憂,他可知道狄雲辰不但把自己的貢獻值花的剩下不多,還欠了他們的一屁股,不過現在聽說狄雲辰能搞到冰蟾,頓時放下心來。

    “殿下放心,儲運冰蟾只需寒玉特質的玉罐,寒玉罐雖然珍貴,但是神宗精英閣弟子都可以領一隻用來攜運天地靈物,如果多的話,就需要執事或者傳功長老作保,我回去直接找長風子閣老出面,多領幾隻。”

    雲辰點頭,這才看向了一見面就一左一右攙扶著他的雲靜雲秀,“靜兒你先騎著虹兒送施簡回去,拿到丹藥回來後,再飛一趟去找他領寒玉灌,然後施簡就在長寧鎮等,靜兒你直接帶著大靈兒回去找你師父桂千月師伯,加上我師父和伍千權師伯,飛到駝雁峰就算有什麼意外,也有個照應,撈到冰蟾後,再回長寧鎮找洪常青,兌換成貢獻值一起回來找我。”

    狄雲辰一通吩咐下來,說的有些氣喘,同時也讓其他人知道,他的身體並不如他施展的湧潮那般強悍,或者說,傷勢只是稍微好轉的他,通過劍技湧潮,讓所有人重拾對他的信心。

    雲靜一聽雲辰又要把她趕開,癟著嘴萬般不願的答應下來。

    “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裡一起等你下仙府。”雲辰趕緊哄騙道,天知道仙府會不會是明天就開光,反正現在沒有。

    待雲靜洪常青騎鶴離去後,一直呆在海岸沙灘邊的雲辰,才吐出了苦苦壓制在胸間的一口淤血。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11
劍氣驚鴻 第306章 引君下海

    一浪一浪海浪晝夜不息的撞擊在浪擊崖上,讓其經久不息的發出如雷鳴般的轟鳴聲,巨大的噪音讓浪擊崖一代,除了偶爾盤旋的海鳥外,別說元首野獸,就連島上的漁民也遠遠遷離了這裡。

    作為焚陽宗新任掌教圊妃的親傳弟子,快要被浪擊聲吵瘋的花尐,就是死也不願意再一次光顧這裡了,她有理由相信,花紅這個妖女故意選擇浪擊崖這個臨時營地,就是為了折磨她們。

    花尐痛苦的把耳朵捂上,誠然這樣,那可惡的浪擊聲依然在她的腦海中,在她的心間轟鳴不絕,現在她只想海底那該死的仙府快點開光,至於能不能撈到金丹舍利花尐從未在乎,她的任務就是來監視花紅的,她只知道,如果花紅撈不到金丹舍利,師父就有理由來拿她開刀,如若她不從,那麼師父圊妃就快要藉機把前任掌教留下的那些弟子,也就是花紅的同門師姐妹,連根拔除,從而徹底掃清前任掌門在焚陽宗的遺留勢力。

    這就是焚陽宗掌教圊妃脅迫花紅來取金丹舍利這一不可能完成任務的目的,找一個理由拿在焚陽宗抱成團的花紅師姐妹開刀,從而找一個勉強的理由,向外界證明自己並非小肚雞腸,故意迫害亦已。

    每次難受的難於忍耐的時候,花尐就會這樣想一篇,她忍耐還有活路,而花紅忍耐則依然是絕路,這樣想著,她心裡好受一些,然後她看向了花紅。

    花紅這幾日的變化,讓花尐百思不解,前幾日花紅還站在浪擊崖上“衝浪”,以便於更好的適應大海的環境,為下海做準備。但是現在,花紅似乎忘了她還要下海這一趟子事兒,整日臉上掛著令花尐厭惡的邪異笑意,在浪擊崖附近轉來轉去。

    “有船靠岸了。”遠處的花紅一聲提醒,讓駐留在浪擊崖下方的三十名焚陽宗女弟子驟然緊張起來,最近時常有他宗劍修竄到浪擊崖周圍,更有膽大妄為者,見她們一介女流,個個如花似月,在一邊等到天黑摸進帳篷放迷藥欲行不軌,結果被小心提放的她們殺了丟進了大海。

    可是這些人都是從陸地上過來的,那麼乘船靠岸的,有很大的可能是海外劍修,沒有比瀕海而居的焚陽宗弟子們更清楚海外劍修的德行,說是劍修,其實與那些生性暴虐,貪婪好色的海盜無異。

    這是一艘中型的單桅帆船,有著長達二十餘米的船身,但是在這暗礁密布,海浪翻滾的浪擊崖周圍海面上,在船頭幾個拿著長桿探路的劍修指引下,卻穿行自如,顯然掌舵的是個老手。

    光從這一點,藏身在浪擊崖上的花紅她們就能看出,來的是海外劍修,也只有海外劍修們駕駛的帆船,才能如此熟練的穿行於暗礁密布的大海。

    片刻後,帆船順利的靠岸,從上面躍下五十餘個身背長劍,肩上和胸口卻沒有任何門派標誌的劍修,為首者兩人,其一身材微胖,臉面白淨的根本不像是大海里長大的漢子,一雙小眼卻流露著海外一般劍修特有的那種市儈而狡黠的目光。

    其二則恰恰相反,身材瘦長全身黝黑,雙眼桀驁不馴,往哪兒一站,就跟一根木炭似地。

    看到這裡,花紅花尐同時眉頭緊皺,她們都認識這個人,流霞島麥加。流霞島的劍修她們倒不懼,但是流霞島雖然只有一宗,但是這一海外劍宗之內,卻劃分為好幾脈,唯獨麥加師門這一脈的劍修因為上輩的恩怨,與焚陽宗向來不對付,不但偶有口角衝突甚至暗中襲殺也不是沒有。

    至於另外一個胖子,花尐不認識花紅則再熟悉不過,正是在蠻荒菏澤與她並肩戰鬥過的陸建。

    浪擊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知有心還是無意,陸建麥加一路直接尋到了花紅花尐所在的營地附近,並開始從船上搬運補給及營帳,看樣子是準備紮營常駐。

    看到這裡,藏身一邊的花尐再也沉不住氣了,縱出來喝道:“你們幹什麼,要紮營滾一邊去,沒看見姑奶奶們先扎在這裡的帳篷了嘛?”

    從花尐的語氣就不難看出,焚陽宗與麥加這一脈,不是一般的苦大仇深。

    麥加等人對於突然冒出來的焚陽宗潑辣丫頭,裝著嚇的一愣,“你們的帳篷?在哪兒?”陸建看都不看花尐身邊的花紅,裝著不認識她的樣子,回頭看向左側山林中一個個持劍走出來的焚陽宗女弟子,做恍然大悟狀,“啊,原來那裡是你們住的,我看來了半天連個吱聲的人都沒有,還以為帳篷裡的人都被海鯊吞進了肚子呢。”

    “你咒誰死呢!你們到底滾不滾!”剛剛還壓著一份火氣的花尐,聞言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了,若不是怕花紅不拔劍相助,早就衝過去了。

    “滾?”陸建攤了攤手,“滾哪兒?這裡被你們買下來了麼,無主之地,誰都有權利來,丫頭,搞清楚狀況,這裡離你們焚陽宗可是隔著十萬八千里呢!”

    雙方一見面就是一番唇槍舌劍,眼看著就要拔劍相向,一向為人陰沉的麥加,卻拉住了陸建,“不要跟女人做口舌之爭,我們先讓一步,大事要緊。”這話說得聲音不大不小,讓花尐花紅剛好聽到。

    於是,陸建只好帶著人向北進發,臨走前刻意回頭望了花紅一眼。

    “師姐,他們臨走前說的話你聽見了麼?什麼大事要緊?”一直未出聲的花紅,這才問道,雖然她不知道陸建究竟玩的什麼鬼把戲,但是並不妨礙她願意配合陸建把這齣戲演下去,陸建臨走前的那一眼,對她而言,很有深意。

    花尐雖然傲氣了一點,人並不笨,要不然汾陽掌教圊妃也不會安排她來監視花紅。“據說即將開光的仙府就在這一帶海面,他們海外劍修熟知水性,善於尋寶探險,恐怕他們已經找到了海底仙府的下落,師妹,不要忘了你我此行的目的,所以…”

    “知道的,只要我們跟著她們,找尋海底仙府,強取金丹舍利就能事半功倍。”花紅立刻順著話頭往下說。

    陸建等人把營地紮在距離焚陽宗弟子營地五里外的一個山坡上,然後這群流霞島劍修並沒有急著出海,一直等到傍晚夜色開始降臨,一個大頭和尚,抱著根木頭從海面劃過來,還沒上岸陸建就涉水迎了上去。“死和尚,怎麼現在才來,麥加可是說好了,不見兔子不撒鷹。”

    來的自然是宏興,他摔了把臉上的水珠,笑呵呵的從木頭上解下兩壇酒,“百年陳釀,怎麼樣,呵呵,陸胖子,你不在,和尚我酒也喝得無味。”

    陸建簡直無語了,急忙問道:“藥呢?”

    宏興回到:“人呢? ”

    “放心吧,戲已經唱到位了,我敢打包票焚陽宗的人正在上面盯著我們呢。”

    宏興這才拍了拍胸脯,“放心,都在酒罐子裡裝著呢,每樣五十,不過沒你的份。”

    陸建連忙接過酒罐,低聲罵了句,“狡猾的和尚”,然後又大聲吆喝道:“今天晚上我們大醉一場,明早我帶著兄弟們跟你去看看,如若真在哪兒,少不了你的一份。”

    隱身在周圍監視他們的焚陽宗弟子,很快把這一消息傳回了營地。花尐推理道:“沒想到流霞島的劍修竟然有大光明寺的和尚做內應,看來他們八成能找到海底仙府,”花尐說著看向了沉默不語的花紅,“師妹,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花紅沉默的點了點頭,其實心裡也在疑惑,宏興的到來,自然讓花紅知道這是狄雲辰一手安排的,可是,按道理就算雲辰不親自過來跟她交代一遍,也該大靈兒傳個信。

    花紅的心裡突然不安起來,雲辰…甚至包括大靈兒,怕是出了什麼意外。

    看著花紅突然變得難看的臉色,花尐則在心裡偷笑,流霞島麥加那群人,豈能讓你摻和一腳,對她來說,現在就是看著花紅怎麼死了。

    距離浪擊崖數十里外的荒島上,一到夜幕降臨,白日還平靜的海面上就會風暴大起,狄雲辰站在海島西北方的一塊巨石上,默默注視著在黑暗中翻滾的浪潮。

    花紅猜的沒錯,內傷未癒又添新傷的他,現在連獨自泅渡過去見花紅的能力都沒有,至於大靈兒,兩粒元乳之精吞下去,僅僅只是讓它活了過來,元乳之精凝聚天地精華的能量並不是立刻就能完全吸收的,那一需要一個時間的過程,因此大靈兒要想恢復如初也需要時間,現在跟雲靜去駝雁峰能不能下冰池撈冰蟾,還是個未知數。

    “雲辰,放心吧,花紅師姐會明白你的安排的。”雲秀從雲辰身後走來,替他披上一件厚實的外衣。她知道云辰在擔心什麼,可是她有心相幫卻有心無力,雲辰與花紅秘密會和的地點,只有云辰知道不說,至於騎著鳳鶴過去更是不行,雲辰的整個計劃中,他,以及任何云辰宗甚至慈渡神宗的人,都不能暴露出來,要不然,監視花紅的那群焚陽宗弟子,就很有可能看穿全部的陰謀。

    雲辰搖了搖頭,隨手把一份紙稿遞給雲秀,“這是劍技湧潮,我用你們更容易理解的言詞,重寫了一份真解,你收好。”

    不管是懲魔,又或者雨花訣,還是雲辰剛剛開始修煉的指劍,又或者連雲靜數次吵著雲辰想要修煉而未果的神級劍技傾城,包括現在雲辰剛剛修煉成功的湧潮,雲辰都備了一份交給雲秀保管,這不止是信任,更關鍵的是,雲秀明白,她這一生一世只能是雲城宗的人,只能是狄雲辰的人。

    但是每一次雲辰把劍技功法交給雲秀的時候,雲秀心裡就會緊張一份,這不是因為自己保守了太多的秘密,而是,那意味著狄雲辰又要涉險,就跟向她交代後事一般。

    “得此大難,我才明白,生命如此脆弱,如若那一天我出了意外,你就帶著雲城宗那些願意願意相信我的人,帶著天藍姑姑,隱身世外當一個隱修,有天藍姑姑給你們改良功法,有這麼多劍技修習,有元乳之精相助,足以讓你們修到偽劍神境界在出世。”向來信心在握的狄雲辰,話裡有一股淒涼的味道。

    無助,徬徨,這還是雲秀心中,那個愈挫愈勇,始終信心百倍的狄雲辰麼?

    “雲辰,若如這次真的很難,不如我們退出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往,你也不是這麼忍著過來的嘛?”

    “呵呵,我這是怎麼了。 ”雲辰自嘲一笑,“或許人脆弱的時候,想的也就遠一些,雲秀,你看到了麼,很多人,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這裡,他們都是衝著金丹舍利來的,不止是我們這些年輕一輩的劍修,或許還有老一輩的高手,殺戮,才剛剛開始…”

    雲秀從雲辰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天藍姑姑曾對雲秀說過,“愛他,就要勇敢的說出來。”雲秀沒有說出來,卻用行動做出來了,她貼在他的後背靜靜的聽著,她知道云辰這一刻的壓力,比摧毀水陽大寨前還要大,雲辰壓力大的時候,總是習慣多說說話。

    當新的一天來臨時,花紅花尐親自藏身在流霞島劍修營地側面的一座山林中,看著一群流霞島劍修,在宏興的帶領下,迎著朝霞出海而去,但是不到正午間,幾乎個個帶傷狼狽而回,回到營地的陸建和麥加甚至不知道什麼原因,還爭吵起來,最終麥加妥協,陸建連劍也不帶,直接向著焚陽宗門人營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到這裡,花尐花紅急忙趕回了營地,陸建舉著手一臉微笑的看著對他虎視眈眈的一眾焚陽宗門人說道:“我不是來找茬的,我是來聯盟的。”

    “不瞞你們說,我們有內應,所以提前找到了海底仙府所在的位置,不過那裡有一群冰槍鰻守護,憑我們的實力是無法打進去的,所以來找你們,摒棄前嫌我沒指望,但是暫時合作,同心盡力撈取好處後二一添作五,以後各走各的道兒,各過各的橋,怎麼樣?”

    陸建直接說明了來意,跟花尐猜測的一樣,他們果然找到了海底仙府的位子。陸建來的目的,花尐花紅多少都能猜到一點,不過這種與虎謀皮的聯盟,花尐可以不做,花紅卻不得不做。

    所以花尐想都沒想答應下來,“如果你們敢使詐,你信不信,我焚陽宗直接過海蕩平你們流霞島。”花尐先答應下來,反正又不要她去涉險,到時候拼命的人是花紅,如若真撈到了金丹舍利,拿回去師父可以討好宵陽神宗,撈不到師父正好乘機剪除花紅這一脈,一舉兩得的事兒為何不答應!”

    “不敢。”陸建似乎沒想到花尐會如此乾脆利落的答應下來,那就下午,我們再出一次海,哪裡的冰槍鰻實在夠多,我們要搶在仙府開光之前,殺光這些冰槍鰻,想辦法破了禁制先摸進去。”

    對於陸建這話,花尐倒是深信不疑,海底多少仙府,也有仙法禁制,不也照樣被凡人給破開了麼。但是她依然謹慎的問道:“有傳聞說神宗首徒狄雲辰來到了這裡,你們有沒有碰到?”

    “沒有,不過我們的內應提到過,他出使大光明寺,已經回去了。”花尐這一問,可把陸建嚇了一身的汗。

    花尐顯然知道狄雲辰與花紅之間的關係,不過也就是隨口一問,就算狄雲辰在這裡,他還能拐跑了花紅不成,如若花紅要走,從菏澤回來後,早就丟下一眾同門,獨自逍遙去了,也不會落到今天背掌教要挾的地步。想到這裡,花尐根本沒問花紅的意見,就與陸建一拍即合,相約吃過午飯後,就一起乘船出海。

    午后海上起了大風,縱然是在近海,也是波濤怒吼,單桅帆船帶著流霞島與焚陽宗共計八十餘人,一路劈風斬浪,向著仙府所在的海面行去,麥加似乎對於兩方的聯手很不願意,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除了陸建偶爾跟花尐花紅說些上午他們在海底仙府潰敗的事兒外,有宿怨的雙方弟子縱然同乘一條船,也是互不理睬,手不離劍小心戒備著。

    不過,上午這裡還空無一人的洋面,待他們下來再度來時,卻多了一艘三桅大船,這讓船上的所有人立刻不安起來。

    “你不是說沒人知曉麼,這船是怎麼回事?”花尐責問道,來之前她就找人打聽過了,這裡暗礁密布,根本沒有漁船過來。

    “我們上午來還沒有啊,難道說我們上午來時,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所以把別人引來了。”陸建一臉的無辜,心裡只罵狄雲辰,幹嘛把船這麼早開過來。

    “師弟你忘了麼,昨日我們過來時,就有幾艘這樣的大船在這一代巡查,現在打海底仙府主意的,可不止我們這一波。”關鍵時候,老辣的麥加出言解圍道。

    “那我們還下不下去,萬一讓別宗劍修發現了可不好。”陸建明知故問。

    “下!”回答的,是花尐,她只想早點事了,離開這個到處都是水,見鬼的地方。

    花紅一直沒有出言,就如同花尐所想的那樣,師姐妹被掌教控制在焚陽宗的她,沒有選擇,而現在,根本不知道云辰的全盤計劃,只能抓住機會被牽著鼻子走的她更沒得選擇。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12
劍氣驚鴻 第307章 穿紅裳的男人

    俗話說靠水吃水,海外劍修睜眼閉眼都是海水,所以大多數海外劍修都是修士修煉的水屬性心法,這使得他們下海潛起水來,那是真正的如魚得水,身姿矯健的毫無滯殆。

    不過五行屬性生生相剋,而水正好克火,所以對於修煉火屬性功法的焚陽宗弟子來說,憋著氣潛到深海,這期間難受的感覺,就跟一個俗人站在火海中邊被燎燒炙烤沒什麼兩樣。

    麥加陸建領著五十個流霞島劍修在下,花尐花紅領著三十名焚陽宗女弟子勉強跟在上面,約莫半刻鐘後,一行八十餘人順利的抵達了珊瑚礁群上面的西北位置,相比於流霞島弟子見多不怪,很多第一次下海的焚陽宗弟子,差點為這裡驚豔的景象驚叫出聲。

    陸建打手勢告訴花尐花紅,海底仙府就藏身在下面的珊瑚礁中,然後他親自以身犯險,向下潛了幾十米,向下丟了一顆石頭,引來了幾道冰槍,緊跟暗中他身後保護的麥加等一眾師兄弟,立刻幾十道劍氣迸射而去,把射來的冰槍在半路上擊碎。

    做完一次演示後,流霞島弟子散開一起下潛,正式開始殺冰槍鰻,冰槍鰻攻擊強悍,身體卻相對柔弱,依然是雲辰的那招聲動擊西,不過,因為上面只要你不挨近珊瑚礁就不會引得冰槍鰻的攻擊,所以一眾流霞島弟子分成了五組,一人引四人協同阻擋射來的冰槍,還有另外五人,藏身在珊瑚礁上方的暗礁旁,待同門從上面驚動冰槍鰻並引得它們現身發射冰槍時,再發射劍氣劍芒擊殺,一擊得手後,在大批的冰槍鰻到來前,立刻換地方。

    冰槍鰻在沒有遭遇外敵入侵前,一般都是分散在下方數米方圓,幾百米深的珊瑚礁中,每個地方遭遇攻擊,第一波最多只會出現三條冰槍鰻,雖然只要配合得當,也能做到有驚無險,但是意外無處不在,有時從旁邊會殺出一條冰槍鰻,就會弄得一組人手忙腳亂,片刻間,已經有兩名流霞島弟子受傷,浮上了海面。

    很快,湛藍的海水中,在一聲聲劍鳴中,就飄起了血花。流霞島弟子已經開始動手了,焚陽宗的女弟子看了一遍後已經心領神會,也不好老幹看著啊,而且,花尐花紅來的這一群焚陽宗弟子的平均修為,比缺丹少藥的流霞島弟子要高出一截。

    當下,花尐花紅見西北面這方已經沒什麼好位置,只好向中間轉移,兩人各帶著十五個同門來到東面,分開尋了塊從海底延伸上來的礁石,順著礁石就往下潛,花紅這邊是實實在在的在殺冰槍鰻,花尐那邊則是裝模作樣,火屬性的護體元氣在這深海中背數倍弱化不說,她們在這連喘氣也不行的海水中也做不到如流霞島弟子那般行動自如,試了一次,沒有殺到冰槍鰻反而傷了自己兩個同門後,花尐徹底放棄了,她親自去監視花紅,而她身邊的師妹們則開始在珊瑚礁上面閒逛,反正只要不進入珊瑚礁,就不會有危險。

    花紅帶的人,都是她師父這一脈的,雖然往日這一脈兩三千門人未必個個熟悉,但是這些人個個敬重花紅,是以配合起來也就僅僅有條,花紅親自以身做引,配合姐妹們殺了兩條冰槍鰻,上浮起來正待換地方,花尐卻領著一眾同門遊了過來,一臉按捺不住的喜色,打手勢示意花紅帶著人跟她走。

    她們距離珊瑚礁群三十米的高度,向著珊瑚礁群中央游去,片刻後,一抹微弱的金光在這湛藍的海水中隱現,隨著她們慢慢游進,金光越來越熾烈,不多時,眾人就看到在珊瑚礁群下面二十餘米深的地方,一座寶塔般的珊瑚礁上,一個金色的珠子正在閃閃發光,在七彩的珊瑚中,璀璨生輝,與周圍的環境彷若渾然天成。

    花尐一個閒逛的姐妹,說她無意也好,說她膽大包天也罷,在眾人只敢在外圍襲殺冰槍鰻的時候,她卻一個人深入珊瑚礁群的中央,來游覽海底風光,若非靠的夠近,在這一片七彩珊瑚閃爍的珊瑚礁群中,還真難發現這樣一顆珠子的存在。

    不止花尐看了砰然心跳,就連花紅也在眼中綻放了一抹難於掩飾的興奮光彩。就跟雲辰說的一樣,這世上知道金丹舍利是什麼樣子的人少之又少,每一個人對於金丹舍利的樣子也許有不同的想像,但是雲靜拿出來的這顆月明金珠,則屬於你看到了,就很容易把它判斷成金丹舍利的存在。

    要知道,這裡是普陀山下的海底仙府,傳說中聖域高僧坐化的地方,很多人千里迢迢的聞訊而來,目的就是高僧坐化後遺留的金丹舍利,那麼一顆金丹舍利出現在仙府外圍,也就很容易讓人接受——也許某個聖僧知道命不久矣,偏偏偏偏等不到仙府開光再進去,於是直接坐化在仙府外面,遺留的金丹舍利飄啊盪啊,就跟珊瑚長在一起了。

    豐厚的利益弱化人的理智,於是,往日一些荒謬不經的理由,在這個時候,在類似於“金丹舍利”這種超越天材地寶的物品突然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她們不止在心裡承認這樣的理由,甚至還找更荒謬不經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相信——那就是金丹舍利。

    緊張激動興奮之後,花尐看著花紅,花紅看著花尐,那顆珠子距離珊瑚礁群頂層下面二十幾米的深處,對於一靠近珊瑚礁就會遭受冰槍鰻攻擊的她們而言,想要下去摘取金珠,那是九死一生之旅,縱然她們三十餘人死絕了怕是也不夠。

    但是沒有人提議去通知陸建麥加等一眾流霞島弟子,珠子只有一顆,到時候怎麼分?而且就算不止一顆,花尐也沒打算通知流霞島的門人,相反,她第一時間遣了幾個同門,上去放風。

    最終,花紅決定一試,花尐可以等,可以無所謂,她不行。花尐對於花紅要冒險一試,舉雙手贊同,並大方的答應她們在上方接應。

    花紅想深呼一口氣,可是不行,呼吸得浮上海面,一上一下得花費半個時辰,她掃視了一圈身邊的姐妹,她用眼神告訴她們,為了家裡的盡兩千姐妹們的自由,我們就是捨身成仁也在所不惜。

    她身邊十五個同門,嬌柔的臉龐此刻無不顯現著屬於男人的堅毅。

    花紅讓五個尚未進入劍尊境界沒有護體元氣的師妹,在距離珊瑚礁群二十米的上面接應——只要射的準,劍氣也能擊散冰槍;她帶著的十人則分成第二梯隊在距離珊瑚礁上面三米接應,花紅將獨自下去取寶。

    花紅一行準備好後,漂浮在距離珊瑚礁上四十餘米處的花尐,讓身邊的四個同門師妹,分別游到距離寶珠所在位置的前後左右五十米外,催動劍氣擊起礁石落下,一時間,引得寶珠所在珊瑚礁周圍的冰槍鰻紛紛趕去,在道道水紋中冰槍又現。

    花紅抓住機會,急速向著寶珠所在的位置下潛,轉瞬間已經下潛到珊瑚礁群中十餘米,眼看再有十米寶珠就要到手,留在上方接應的十個同門姐妹清晰的看到,一道道水紋從花紅周身珊瑚礁的縫隙間,向著她密集的射來,而一心放在寶珠上的花紅,對此渾然未覺。

    還是那句話,元獸都有一定智慧,有人搗亂跟有人闖入比起來,後者無疑給它們的威脅更大一些,幾十米的距離對於殺傷距離可以達到九十米的冰槍鰻而言,所要做的無非就是調轉槍口而已。

    “小心!咳咳..”花紅的一個師妹,顧不得海底無法說話這一禁忌,愣是被水嗆的瞬間,喊出了警示,但是來不及了,當遠處襲來的道道水紋化作湛藍的冰槍時,花紅已經警覺,這個時候浮上去無疑是找死,於是她做了跟當日大靈兒云秀同樣的選擇——靠著護體元氣硬頂了冰槍的襲殺繼續下潛,花紅想的很簡單,只要拿到寶珠,哪怕死了,屍體也會帶著珠子一起浮上去。

    千鈞一發之際,上面接應的同門姐妹們,紛紛向著下方向花紅射去的冰槍催發劍氣劍芒,道道艷紅的劍氣穿透了湛藍的海水,卻穿不透下方的堅硬的礁石,在這一陣慌亂的劍鳴中,似乎夾雜著一聲不一樣的劍鳴,在這海底的世界裡,聲音不大,卻….

    陰柔的令人心悸,犀利的令人驚魂。

    沒有人在乎這樣一聲不一樣的劍鳴聲,下方的情景,或者說下方即將誕生的悲壯,才是所有人聚焦的目標。

    平靜無波的海底,沒有任何徵兆突然起了浪,轉瞬間,這一道在花紅頭上生成的浪,已經變成道道急勁的漩渦暗流,向著花紅四周席捲而去,襲來的冰槍被漩渦攪的粉碎。

    當劍鳴聲再起時,幾道暗流漩渦向著花紅頭頂上席捲而去,斜斜的避過上面接應花紅的十個同門師妹,轉瞬間把還在為這一突然的變故而驚愕的花尐及其身邊十餘人包裹其中,急速把她們向上推了幾十米,一道熾白的劍芒在漩渦中生成,破開花尐的護體元氣,刺中了她的肩頭。

    一股徹骨的寒意順著傷口蔓延至花尐的全身,頓時手腳一片冰涼,甚至開始不受使喚。花尐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就認為自己被冰槍鰻的冰槍擊中了,心中對於冰槍能夠一擊破開她的護體元氣,已是駭然之極,當即丟***邊的同門不管,拼命的向上潛去。

    珊瑚礁中的花紅,在聽到那聲陰柔而犀利,與眾不同的劍鳴聲時,就已經知道是誰在這裡替她解圍了,雖然她不知道云辰是怎麼做到的。得這幾股暗流相助,攪毀她周身襲來的冰槍,不再奢望下去撈取金珠,記掛著上面姐妹安危的她,在這難得的片刻縫隙間,奮力向上浮去。

    漂浮在珊瑚礁上方數米處,跟她一脈相承的師姐妹們,並沒有因為這突然而至的漩渦暗流而丟下花紅獨自逃命,而是緊緊的手挽手圈在一起,不過,當花紅與她們會和後,發現原本十個人變成了十一個人。

    這是一個穿紅衣裳的人,不同於其他十人手挽手圈在一起,她就像是被突然而來的漩渦暗流卷的迷失了方向昏了頭的某個焚陽宗弟子,不上浮反而向著她們所在下潛而來。

    當然,這是一個男人,雖然他長得俊俏,氣質陰柔,但是相距幾米的距離,足以讓花紅看到脖子上明顯凸起的喉結,這是一個…穿著紅衣裳男人。

    花紅…簡直難於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沒有想要嘲笑的意思,卻有些感動。雖然她一直都知道,狄雲辰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是她萬沒想到,狄雲辰為了混進來助她,盡然穿起了女子的紅裳。

    狄雲辰一游近,再次兩記湧潮把花紅身後攆來的數道冰槍碾碎,向花紅做了個帶著人跟他走的手勢。

    花紅立刻揚手招呼著姐妹,按照狄雲辰的手勢,有狄雲辰斷後,幾乎貼著珊瑚礁,一路向著南方潛去。

    微波蕩漾的這片海面上,依然只有一大一小兩艘船,大船在南邊,小船在北邊,相距五六里的距離。其實小船不小,只是比起那艘三桅大船要小一些。小船旁十幾個紅裳的女子正一臉惶恐的往上爬,而大船後面緊挨著海面上方半米高的一塊倉板,無聲的打開,當云秀一臉焦慮的再次探出頭來查看時,正好看到花紅那張有著標誌性邪異笑容,嫵媚不輸雲靜的臉蛋。

    相比於花尐一行的慌亂和驚恐,花紅一行連同狄雲辰十二人,一臉從容,可以說毫不費力的就進了大船。

    “花紅師姐,你們跟我來換身乾爽的衣服。”雲秀等所有人都上船,示意船老大把倉板關上,領著花紅去艙室換衣服前,擔憂的望了雲辰一眼,雲辰的傷,比起昨日,也只是稍微好轉了一點。

    來到雲秀的臥室,令花紅沒有想到的是,在這茫茫大海之上,雲辰盡然給她準備的是標準的焚陽宗紅色制式劍袍,一行焚陽宗女弟子,紛紛感動落淚,不止是因為雲辰想到周全,還為在海底那一瞬間的凶險而心有餘悸。

    待換好衣裳後,花紅在大船的甲板上找到了一身潔白滾金劍袍的狄雲辰,只是他身邊,甚至包括整艘船上,除了船老大和幾十個船伙計,上來這麼久花紅愣是沒有看到一個神宗門人。

    “不用看了,這艘船上,只有我跟雲靜。”雲辰一眼就看出了花紅在擔心什麼。

    “你受了傷麼?”花紅很認真的把狄雲辰從頭到腳打量一眼。

    狄雲辰微笑著張開雙臂,意思說,給你檢查。

    “哪你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你的計劃?”花紅的語氣中,多少帶了點質問的意思。

    “我以為,我們一直心有靈犀,你看,現在你在我的船上,這就足以說明這一點。”雲辰劃起了太極。

    花紅不再追問這事,而是問起了海底的事,“隔得那麼遠,你怎麼能知道我們每個人的位置?”

    “一開始當然不清楚,不過當湧潮一起,湧潮範圍內的一切就在我心,包括每個人修為的深淺,通俗的定義就是,修為最高的人就是領頭的,所以我救下了你,卻給了那個監視你的花尐一個小小的教訓,我想,她要是再想下海,就得好好三思了。”

    “可是你救下我們十餘個人有什麼用,如若想走,我們早就走了,花尐,哪裡攔的住我們。”花紅沒有云辰想的那麼聰明,或者說,當局者迷。

    “她們是不用回去了,但是,你要回去。”雲辰微笑著篤定道:“我很早就跟你說過吧,當你們一旦發現並確定,一個令人無法抗拒的寶物就在海底,但是前提是必須要用重大的傷亡來換取時,你告訴我,焚陽宗會派什麼人來送死。”

    當然是我的同門師姐妹。花紅在心裡嘆道,嘴裡卻驚問道:“那顆珠子是你搞的鬼?”心裡立刻這樣認定了又跟著問道:“你怎麼辦到的,我是說,你怎麼把那顆金珠安放到哪裡的。”親歷過一次凶險的花紅比誰都清楚,把一個那樣珠子,安放到珊瑚礁群中,遠比人潛下去把它取出來還要艱難。

    “對我來說,把那顆雲靜拼著臉皮不要,從不夜城掰下來的珠子,從她手裡哄騙出來,遠比把珠子安放下去還要難。”雲辰避重就輕的答道。

    “可是這樣依然不行。”通過這樣一顆珠子,加上雲辰的提示,花紅很快看透了雲辰的計劃,“你說的對,送死的事,掌教一定會派我的同門師姐妹們來,問題是,這裡不比開陽關,掌教一定會派人來監視的。”

    雲辰輕輕一彈劍鞘,臉上那種至從受傷後就讓雲秀久違的自信再度顯現,“來的不管是誰,哪怕是你宗掌教,只要她敢跟著下海,她的命運將由我主宰.你回去看看花尐,如果她下次還敢跟著在身邊下海,就當我沒說。”

    花紅頓時了然,在海底如果沒有珊瑚或者其他閃光物照耀,她們的可視距離只有不到十米,感知距離也不會超過三十米,但是這對於能夠通過劍技湧潮,掌握方圓百米範圍一切的雲辰來說,在海底她們形同一群瞎子,這就是雲辰為什麼要穿紅衣服的原因,就算隔著十幾米被人看見了,也看不見確切的樣貌,而誤認為他是焚陽宗 的同門。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13
劍氣驚鴻 第308章 計謀奏效

    花紅走了,了解了狄雲辰的全盤計劃後,她甚至都沒有感激的說一聲“謝謝”,也許她們之間一開始就養成的默契不需要說,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也許因為別的….換回了那身尚未被海風吹乾的潮濕紅裳,帶著一個名叫花鈴的師妹,跳進了海裡,兩人抱著一根木頭,向著浪擊崖泅渡而去。

    路上花鈴問花紅,“師姐,你為什麼這麼著急就要回去?”

    “因為,他受了很重的傷,他刻意掩飾著不想讓我發現…”花紅說著扭頭回望,千米外的三桅大船上,有一個男子站在船頭一直遙望著她們歸去的方向,經久未動。

    “師姐,他好像對你有意思呢!”花鈴調笑道。

    花紅沒有回話,她的眼神有那麼瞬間的迷離,他是真的戀戀不捨相送,還是已經不知不覺的沉入了修煉?花紅不想去追究這個答案。

    浪擊崖。在花尐一行狼狽了上浮爬上船後,陸建麥加一行流霞島弟子,帶著受傷的門人也鎩羽而歸。上岸後,兩方人都沒有再提何時下海的事,冰槍鰻反應之靈敏,殺傷力之大,數量之眾,遠遠超出她們的想像,但是讓她們就這麼離開,從她們不甘臉色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不可能的。

    花紅花鈴回到浪擊崖,已經到了下午,被她留在上面接應的五個師妹,看到生還的花紅花鈴立刻抱著她一陣痛哭,花尐沒有問跟著花紅的其它人去了哪裡,冰槍鰻隔著幾十米就能破開她的護體元氣擊傷她,那麼挨得更近的其他人下場就可想而知了,再問這樣的問題就會顯得自己很蠢。

    唯一讓花鈴沒有想到的是,花紅還能活著回來,這讓她有點不爽,如果花紅死了,對她來說是一箭雙雕的好事,即弄死了師父的眼中釘花紅,又發現了金丹舍利,足以提升她在師父心中的地位。

    花紅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內傷”,上岸後整個人無精打采,臉色蒼白,花尐甚至看到她的一個同門在遞給她療傷藥…

    “師妹,你又師妹打算?”花尐走進問道。

    “憑你我之力,就是拼光了所有人,也下不到那顆金珠旁邊,你看,要不要告訴陸建他們,讓他們加入。”花紅應付道。

    “不行,你這是引狼入室。”花尐很清醒,在她看來,如若那群流霞島門人知道了金珠的存在,一定會對現在實力大損的她們暗下殺手,從而獨吞金珠。

    “那怎麼辦?反正,我在半個月內是動不了手了。”花紅就是不提援兵的事,說著拼命的咳嗽起來,似乎想要咳出一絲血,來證明自己受了很重的內傷而氣血不順,這讓她又想起了在海底見到狄雲辰時,從他嘴角溢出又很快被海水淡化的那一抹血跡。

    果然是受了重傷。花尐在心頭偷笑了一小,誠然她被冰槍鰻擊中而浸入體內的寒氣現在還未褪盡,她實在不能相信這是一個地級元獸給以的傷害,陰寒屬性傷害盡然如此之強。

    “你就安心養傷吧,我已經飛信告知師門,不出意外,十天之內我們就有人增援而來。”花尐冷笑道。普陀山與焚陽宗一東一南,雖然相距千餘里,但是如果走海路加上順風的話,最快七天就能到。事實上現在她們也只能走海路,一群東南域的劍修,在現在這個局勢下,走陸路必定要被慈渡神宗絞殺。

    “可是,只怕來不及了。”花紅顯得很沮喪,在花尐看來,這是還沉浸在同門身死的悲慟中該有的表情,“先不說仙府什麼時候會開光,以後尋來哪裡的人只怕越來越多,金珠的存在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我會想不到這點麼?”對於花紅的“提醒”,花尐顯得很氣憤,自得道:“我們在黑山附近不是還有百餘人麼?我特意寫信要求師父,讓她們喬裝打扮一下,找條船不出五天就能趕來跟我們會和。”

    “哦..”花紅閉上了眼睛,卻在眉梢隱現了一絲笑意,她會不知道黑山周圍有焚陽宗同門的事嗎?花情受掌教之命,親自帶人參加了玄陰宗與慈渡神宗的戰鬥,雖然永安城被狄雲辰攻破,東南域大軍敗退出了東北域,但是雙方劍修,一直在黑山一線周旋暗戰。花紅之所以故意問,就是想提示花尐,把花情她們調來從而藉此事脫離焚陽宗的控制,沒想到花尐想的比她還要周到。

    但是花紅沒想讓花情一行來到浪擊崖與她會和,現在只要她們一出海,不論是遭遇慈渡神宗的截殺,還是遭遇風暴船破人亡,這些計劃就有狄雲辰來安排了,總之,她相信狄雲辰一定有辦法,讓花情她們神不知鬼不覺安然上他的大船。問題是,花紅如何把這個消息傳給狄雲辰知曉,她可是知道,大靈兒不在狄雲辰身邊的。

    不過很快,花紅很快就找到了可以傳遞消息的人。陸建麥加帶著幾個流霞島弟子,正向著焚陽宗的營地走來,而上午消失不見的宏興則赫然在列….

    雲辰是在半夜接到宏興傳給過來消息的,對宏興來說,這幾天遊的海,比他這一輩子看到的河流還要長,可是沒有辦法,浪擊崖周圍何止焚陽流霞島兩宗劍修,有船他也不敢劃來找雲辰,那足以讓有心人看出他們之間的貓膩。

    正如花紅想的那樣,雲辰沒有絲毫為難,他可是清楚,花情帶的這一隊人,可不光止花紅師門這一脈,還有焚陽宗掌教以及其他首座的弟子,在狄雲辰看來,等她們上船出海,半道上派宏興施簡截下來,除了一不小心放走一兩個故意傳信讓焚陽宗知道外,殺光其他人只留花情這一脈,完全不是問題,有宏興在,人數最多的花情這一脈,根本就不會向他們拔劍,反而向同門反戈的機會更大,花情可從來不向花紅那樣愚忠,或者說,她忠的只是花紅。

    宏興說完,就讓施洋駕著小船送他一程返航,也讓手腳泡得發軟的他少游點距離。用他話說,花紅那邊還在等焚陽宗的回信,究竟在這微妙的局勢下會不會答應派人,會派多少人來,他得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再游過來告訴雲辰知道。

    宏興注定是個苦命的人,當他剛回到浪擊崖附近已經是半夜時分,趕到與花紅暗中約定的秘密接頭地點,就看到花紅得到焚陽宗的回信後,已經焦急的等在這裡,於是半天加一整個夜裡,宏興就在海水中渡過了,當他在黎明時分趕到雲辰所在的荒島後,全身泡的浮腫的他,有氣無力的倒在沙灘上。

    直到聞訊而來的雲辰踢了宏興一腳後,宏興才爬起來,把得到的信息告知了雲辰。

    “五百人,焚陽宗掌教反正看那些花紅的師姐妹不順眼,幹嘛不全部送來送死,也好了解焚陽宗掌教一個心結。”辛辛苦苦設計,甚至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的狄雲辰,一聽說焚陽宗千里迢迢支援的五百人已經開始上船動身,頓時氣得只罵娘。

    他原本的安排是,只要那些跟花紅同宗的焚陽宗弟子,一離開焚陽宗進入東北域的水域,他就直接過去想辦法滅了監視的人,而後領著他們回雲城山,但是沒想到,盡兩千人,焚陽宗卻只派來了五百人。而且時間拖得越久,對他就越不利,這兩天登島查看的人越來越多,他很難保證,海底仙府的位子不被他人找到,而後取走雲靜的珠子,而且,陸建找的那幫人口風未必就緊,狄雲辰不怕他們捅穿他的陰謀,有那顆珠子在,捅穿了也未必有人信,他怕那顆珠子被人取走了,到時候他怎麼跟雲靜交代?

    “確切的說是六百人,還有一個焚陽宗首座領著一百名門下,同行監視,據花紅說,那個首座劍聖圓滿,已經半隻腳邁進了劍帝的門檻,而且,已經分了劍心,可以勉強施展劍陣。”對宏興來說,現在再苦再累也是為了自己,所以不敢有半點怨言,但是突然來個高手,讓眼看著就要煮熟的鴨子飛了,他是怎麼也不願意的。

    雲辰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劍陣對他而言完全是個陌生的領域,不論是花間還是天藍姑姑都只是稍稍提及就一筆帶過,劍陣要禦使多支長劍,要一心多用太過費神費元力不說,一端對上劍帝成面型殺傷的劍罡,劍陣將很容易被破去,這就是很少有人去鑽研劍陣的原因,但是一端把某個劍陣修煉的大成,就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唯一的好消息是,焚陽宗並沒有把海底仙府外發現疑似金丹舍利的消息公開,也沒有通知宵陽神宗,負責現在還在大光明寺厚顏做客的宋念,一定會第一時間來強取金珠。

    “你暫時不用回浪擊崖了,去營地好好睡一覺。”雲辰說完轉頭離去。

    宏興聞言,並沒有因為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在這該死的海水里游來游去,而如釋重負。還滯留在黑山一代的花情,將從哪裡走海路來支援花紅,這跟消息與前一個消息是一併送來的,雲辰讓他留在這裡,是讓他去半道上劫船殺人。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14
劍氣驚鴻 第309章 關於淡定

    在這茫茫東海上,秋與冬的交替並沒有什麼明顯的痕跡,南歸的大雁走不到這裡,像一顆顆翠珠一樣點綴的洋面上的荒島,一年四季草木青翠,讓你也捉摸不到落木蕭蕭的淒涼,只有一天比一天厚重晨霧,以及晨霧中從北方吹來的那一絲寒潮,才能讓這裡的人知道,自己已經處在冬季。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仙府開光按照秘笈記載,應該是天劍歷170年,時間轉眼已經過去了三季,對苦苦等待仙府開光的佛門眾僧來說,流逝的不是時間,而是等待,他們的等待卻換來了越來越多打仙府主意的人。而最後的一季,無疑就是仙府開光的一季,若如不開光,那說明仙府禁制已經失效,可以預見,將會有無數人湧來找到仙府的位置後,進入已經不設防的仙府,展開一輪哄搶與破壞。

    當時間進入冬季,天天守在觀海樓上喝茶下棋,談經說法的摩天有藏二位高僧,漸漸有些急躁不安起來,這讓伺候在一旁的宏笙在心裡偷笑,什麼佛家弟子當無欲無求,都是扯淡。

    在入冬第一天的晨霧中,不安的還有狄雲辰,雲靜已經離開了五天,而宏興也帶著施簡施洋等所有的神宗門人,乘船向著西南去了三天,現在整個荒島營地,只有他與雲秀。

    在這幾天,這個荒島已經進駐了至少五批總共百餘人的劍修,大多是一些聞風而動的散修隱修,以及佔據天時地利的海外劍修,也有一些同屬東北域想來乘火打劫的玄宗門人,隨著他們在這裡一番動作,這些人像聞著香味的蚊子一樣湧來,然後漫無目標的在周圍海面搜索,可以預見,在隨後,更多的人將會跟進。

    雲辰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全,他擔心的是出去辦事的雲靜與宏興,一個遠走蠻荒一個帶著人去劫船,這是他第一次設定計劃,而沒有親身參與的一次,以後隨著他站的越來越高,一些瑣事勞煩他動手的機會就越來越少,雲辰不停的告誡自己,要淡定。

    可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有第一次,就跟大姑娘上花轎一樣,她淡定的了嗎?

    隨著一抹金紅穿透濃霧衝著雲辰落下,雲辰那顆浮躁不安的心終於淡定了,他這才承認自己真的很偏心,他一直淡定不了的原因盡然僅僅只是牽掛雲靜。

    不過帶著一頭薄霜的雲靜從虹兒的後背上一跳下來,第一句話就讓雲辰的心涼了半截。

    “心辰哥。”雲靜雖然疲憊,叫的依然甜美溺愛,讓雲辰心涼了半載的是她緊跟著的一句話,“這次送我師父和伍師伯回山的時候,魔師那個小老頭來到了我們雲城宗。”

    “魔師斑厄!”雲辰心頭一慌,“他去幹什麼,難道去找你追要那顆夜明金珠?”

    當然,這只是雲辰一個良好的自我安慰罷了,魔師當然不會捨不得那顆金珠,他擔心的是,魔師突然上雲城宗,是為了天藍姑姑,雖然天藍姑姑的事兒他當著魔師的面把謊話編的天衣無縫,但是在魔師那神鬼莫測的魔影分身面前,如若真要偷窺起來,他狄雲辰的任何秘密將無所循形。

    事實上是,狄雲辰又是自己嚇了自己一回。

    “他吵著要收我當徒弟,我師父又不敢得罪他,就讓我拿主意咯。”雲靜說的十分委屈,她理想的生活,不是要多麼強大多麼顯耀,而是跟在雲辰身邊能夠瞎混著玩兒想要的東西能得到,她最最怕過那種枯燥修煉的日子,雖然這樣的日子,她也堅持過。

    當魔師的弟子你還委屈。狄雲辰無語了,這要放在當年她們初入雲城宗的那會兒,那是不敢想像的好事。

    接下來,在雲靜顛三倒四的述說中,雲辰才明白了原委。已經數十年不收徒的魔師,在回歸中原後,就廣收魔門弟子,為了改變魔門在中原人心中番外之邦的觀念,魔師不但鼓勵自己七個關門弟子大肆收徒,就連數十年不再招收親傳弟子的魔師,也動了收徒的念頭,並對外宣稱,只要是他新親自招納的中原弟子,他日也有接它衣缽,執掌魔宗的機會。

    魔師有言在先,哪怕是已經加入宗門,修煉了其他屬性心法的門人弟子也可。此消息一傳出,西北域各宗資質上佳的門人弟子紛紛心頭蠢動,魔宗就算是番外之邦,可也是堂堂神宗,可是暗中來試賢的人多,被魔師看上的卻一個也沒有,這讓魔師就很自然的想起了敢當著他的面,在他房頂上扒珠子的狄雲靜。

    或者說,魔師之所以看不上其他人,一開始就是狄雲靜的資質標準來衡量的。於是,魔師派人在雲城宗暗中守候,一發現狄雲靜騎著鳳鶴回山,他就親自禮賢下士來到雲城宗蹲點守候,正巧把從蠻荒回來的狄雲靜給抓了個正著。

    “後來呢?”雲辰很是好奇,雲靜時如何逃脫魔師的魔爪的。

    “師父不管了,我又不敢去找姑姑,我當然要逃跑咯,可是我跑哪兒就有他的影子跟著,我跳崖都不行,連虹兒也拿他沒辦法,把我逼急了,我只能說,我已經過門是你的人了,這事兒要你點頭。”雲靜說到最後,就算以前大大咧咧,貌似也有點臉紅。

    算你狠。雲辰在心中悄悄替雲靜豎起了大拇指。

    “心辰哥,你千萬不能答應斑厄那老頭,魔宗有什麼好,整天穿的衣服都是黑漆漆的。”雲靜有理由相信,如若魔師真的找上了雲辰,雲辰是很有可能答應這樁“好事”的。

    雲辰點了點頭,向著跟雲靜一同回來的洪常青問道:“正事呢?”

    洪常青這才上前,規規矩矩給雲辰行了個半跪禮後,把狄雲辰的銘牌以及一包裹藥遞了上來。

    雲辰接過銘牌一看,正好十五萬貢獻值,好嘛,剛好抓了三十隻冰蟾。“怎麼就抓了三十隻?”雲辰問著又看向了大靈兒,這隻白貓現在不再反對騎乘鳳鶴了,不過一下虹兒的後背,立馬有多遠躲它多遠。

    “我的兩個師父說,哪裡的冰蟾留著惠及我云城宗後人,可不能都讓你兌換成貢獻值揮霍了。”雲靜說的得意洋洋,她口中的兩個師父,當然是指行千重和桂千月。

    雲辰當然不會有意見,現在的雲城宗,就是他的雲城宗,若非處於無奈,他才不會做這種竭澤而漁的事情。

    現在貢獻值到手了,藥也兌換來了,可以打發那些天天在花尐眼皮底下裝著出海殺冰槍鰻的流霞島弟子,至少了結了狄雲辰一樁心事,現在要等的,就是宏興那邊的消息,他們一旦得手,就會飛信告知雲辰。

    洪常青把藥當著雲辰的面清點完後,似乎還有話要私下跟雲辰講,所以望了雲靜一眼,表達了一下希望她迴避片刻的良好願望,只是他忽略了雲靜的察言觀色的能力,或者說,這丫頭從小到大,在家裡有人供著,在外有云辰護著,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察言觀色。

    “有什麼,就直說吧。”雲辰嘆了一口氣,他讓洪常青大肆購藥的事兒,怕是在神宗惹來了非議。

    “聖姑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你現在是她的大弟子,不是雲城宗太上皇,所以,不管是要藥要人,又或者要領取貢獻值打發手下的人,都可以跟她說。”洪常青紅腆著一張臉說道,他就知道,他一次在神宗丹房兌換這麼多藥,瞞不過聖姑和長老閣,而且現在慈渡神宗又處在戰時,丹藥那是緊需物質。

    狄雲辰也知道這事自己做的欠妥,自己第一次大肆購藥,讓雲靜送回雲城宗肯定也瞞不過長老閣,不過看在狄雲辰是從雲城宗走出來的,人不能忘本,所以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可是他鑽規則的空子,把貢獻值轉到洪常青的名下,再讓洪常青兌換,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所以丹房的長老告到聖姑哪裡,也是理所當然。

    “我知道了。”雲辰揮手示意洪常青沒事兒,“你回來的正好,吩咐船老大派幾個伙計來幫我們拆了營地。”一共三條大船,狄雲辰讓宏興施簡帶走了兩條,還有一條留在距離荒島數里外的深海中,等候他的差遣。

    “那我們去哪兒?”洪常青下意識的問道。

    “上船。這里人越來越多,我們怕是呆不住了。”雲辰說著示意云靜趕緊回去,叫雲秀收拾東西。

    比起東海近岸普陀島一帶的海面,只有一早一晚發發浪潮外,東海深處的洋面則是整日波濤怒吼,數米高的巨浪撞在船體上湧上甲板,似乎想要把船上的人卷下去。

    在這時刻左右顛簸的大船上,讓本來沒有暈船症狀的宏興,也過得暈暈乎乎的,這讓他十分懷念在浪擊崖與荒島之間,抱著木頭晝夜***在風平浪靜海面上的日子。

    今天是他們離開無名荒島的第三天,按照簡單的公式換算,兩方迎頭並進,五天的路程兩天半就該碰面,但是現在顯然沒有。不管是雲辰還是宏興,都忽略了海面的寬廣,海路不比陸路,兩個人沿著同一條道走就能碰面,海上雖然也有航線,但是那航線…用船老大的話說,只要大致方向是對的,沒有暗礁暗流,和危險海獸的地方就是航線。

    所以時間過去了大半天,宏興施簡各領一條船,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在這茫茫大海上亂轉,不管漁船商船都攔下了不少,但是就是沒見搭載焚陽宗弟子的船。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2 19:15
劍氣驚鴻 第310章 解救花情

    就在宏興萬分焦灼的時候,跟他同乘一條船的施洋走了過來說道:“大和尚,船老大說著兩天刮的西南風,如果是從南邊來的船,走的要比我們快,你看我們是不是錯過了,要不要回頭追?”

    面相兇惡的宏興陰森著一張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愈發顯得猙獰可怖,當然,雲辰之所以看的起宏興,不僅僅時因為他有一手遠距離的群殺劍技,而是因為他粗獷的外表下,還有一顆狡黠善謀的心。

    “給你哥傳信,我們兩艘船一起往近海開,媽拉個巴子,我一直以為她們為了避開可能遇上慈渡神宗的巡查,會從遠洋深處走,忽略了她們急迫趕去跟花紅會和的事實。”宏興冷著臉發號施令,對待高高在上的神宗門人,一如昔日對待福澤寺的那群小和尚。

    來時雲辰就說過,這一趟有宏興全權負責,也許跟隨宏興而來的任何一個神宗門人的修為都比宏興高,但是看在雲辰“殿下”的身份,以及雲辰許諾的貢獻值,眾人也就由著宏興一路狐假虎威的折騰。

    宏興一聲令下,相聚數里遠的兩首大船立刻調轉船頭,三帆齊揚,駛向近海向著迴路追去。

    事實上正如宏興所料,花情一行一百三十餘人確實是走的近海,這其中有跟急著趕去與花紅會和的原因,更主要的是,雲辰曾在永安城外,答應過花情這次要把花紅和一干姐妹從焚陽宗解救出來,所以花情就從焚陽宗突然傳來的這個蹊蹺的命令中,看出了古怪,看出了有可能焚陽宗已經上了狄雲辰的當,讓他牽著鼻子在一步步的走,所以花情選擇走近海的目的,是利於雲辰好截住她們。

    花情一行租乘的是一首走私鹽的大船。縱然她們換下了有著焚陽宗標誌的紅妝,可是這一大群佩劍的女子想要租船前往東北域腹地,依然是一件很難辦的事情,所以只能出大價錢坐走私船。

    一百多人把整個船艙擠得滿滿噹噹,但是你仔細看,就會發現看似其樂融融的焚陽宗弟子,貌合神離的分作兩個圈子,一個是跟花情同一個師們的人,有八十餘人,另一個則是焚陽宗其他首座門下,只從新任掌教圊妃上位,表現了明顯的排擠或者說想要完全抹殺前任掌教的一脈門人後,焚陽宗其他首座門下弟子,就明智的與花情她們保持了距離。

    花情一身漁家女子的裝束矗立在船頭,雙眼焦慮的望著前方,在其他人看來,她是擔心被慈渡神宗人的發現,恐怕誰也想不到,這個臉上有著一塊灼傷傷疤的女子,心裡正著急的等待著慈渡神宗的人來劫船。

    這時,留在船尾望風的花凌跑到船頭,附耳道:“師姐,他們從後面追來了,看樣子好像是宏興那個大個子。”

    花情聞言急忙跑到船尾一看,果然,兩艘三桅大船正一左一右從後麵包抄上來,目的顯然就是她們租乘的這首商船,立在左邊船頭的一個魁梧漢子雖然遠遠的讓花情看的不太真切,但是那明顯的光頭以及達到六尺的身高,讓花情很難不認出他就是宏興。

    看到這裡,花情急忙返回船艙,對滿室的同門說道:“我們的踪跡被慈渡神宗的人發現了,現在正駕著兩艘大船追來,花青你帶著你們的人上前面甲板,事情不對就跳海逃生,其他人跟我去後面抵禦強敵。”

    花青就是焚陽宗其他首座弟子的首領,因為臨來黑山前線前,掌教圊妃特意交代花情,如若花青這些人死一個,她就會殺一個花情師門一脈的人抵命,是以,每次遇到危險時,花情總是優先考慮如何保全她們,在這個小圈子裡,這幾乎就成了一個習慣,每當遇敵,花情等人都是奮不顧身的抵擋,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花青等人的性命,也為還被扣留在焚陽宗的同門,少一個枉死的機會。

    這是一種惡性循環的悲壯,卻體現著花紅這一脈師姐妹在師父逝去後,超強的凝聚力。

    後面船上的宏興可就沒有花情花凌眼神那麼好,不過當看到一大群女子湧到船尾,遠遠的就已經亮出了長劍時,這才暗鬆了一口氣,自己終於逮著了這條“魚”!

    “傳令下去,所有的神宗門人,對於前方船隻上焚陽宗門人,一開始就拔劍抵抗的一個不許殺,那些躲在一邊看好戲的,殺光最多留兩個。”宏興自然說不出這麼很令人費解的話,他不過是口述了一邊雲辰的原話。

    三桅大船順風順水鼓足了風帆,追趕上前方的單桅商船,也就是片刻間的事兒,當再次確定追趕來的是宏興後,花情花凌二人同時低聲向周圍的姐妹吩咐道:“大家都不許拼命,如果對方不下下手,也不要傷了對方,嗯…就像演戲,大家跟著我跟花凌的樣子做就可以。”

    面對強大的神宗門人,本已做好了拼死準備的一眾焚陽宗弟子,聞言雖然不大明白為什麼,但是花情花凌在她們中間素來頗為威信,紛紛點頭迎下。

    雙方既然都已經亮了劍,連例行的盤查吆喝都免了,戰斗在無聲無息中打響,當前後三艘船相距不足四十米時,宏興一馬當先,帶著三十名神宗精英閣弟子,身上閃爍著代表劍尊實力的護體元氣,直接從船上飛縱而起,向著前方船尾的花情她們落去。

    “彬..”花情帶頭一振長劍,八道火紅的色的劍芒向著襲來的神宗門人迸射而去,只是那準頭,完全是刻意避開來襲的神宗門人而射的,她身邊的眾姐妹立刻有樣學樣,不管是劍氣劍芒有多偏就射多偏。

    縱來的神宗門人也都心領神會,人還未落地,已經催發了數十道劍氣還擊,只是他們還擊的目標不是人,而是花情她們身邊的甲板或者身後的艙室,而花情立刻配合著帶頭痛呼出聲。

    一時間劍鳴陣陣,木屑橫飛,隔著中間的一道艙室惴惴不安的立在船頭甲板上花青等人,雖然看不到後面的情況,但是那翻飛的木屑,經久不息的劍鳴,女子的慘呼以及已經開始往海裡跳船逃生的船伙計們,足以讓她們看出來襲的神宗門人有多麼兇猛。

    就在花情猶豫要不要帶著身邊的姐妹跟著跳水逃生時,從後面追來的神宗門人,順著花情花凌的手勢所指,腳在船尾輕輕一點,人已經旋飛著趕到了船頭。對著絕大部分沒有進入劍尊境界的焚陽宗女弟子,實力都是劍尊境界的神宗精英閣弟子無疑是虎入羊群,幾乎都是硬頂著她們匆忙催發的劍氣劍芒,殺入人群中。

    一時間,船頭船尾的慘呼聲交相輝映,只是比起船尾的裝腔作勢,船頭的慘呼聲更具有一種絕望的悲戚。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用時不足百息,畢竟雙方實力相差太大,加上花情她們有意放水,除了花青帶著身邊的三四個女子帶頭跳海逃生外,她身邊的四十餘人被全部屠殺一空,躲在海水里匆忙潛逃的花青,回頭間就能看到同門的屍體被拋下海面後,那染紅的大片海水。

    “死和尚,你把她們趕下海就可以了,誰讓你們把她們都殺了,那要連累多少我的姐妹枉死。”花情爬在船尾的甲板上沖著一身血跡回頭來的宏興火道。

    別問花情為什麼要趴在甲板上,演戲就要演全部,不止是她,她身邊所有的姐妹都趴著,以免逃到海裡的花青看出了蹊蹺。

    宏興“嘿嘿”一笑,蹲到花情的面前:“你別怪我,要算賬找狄雲辰算去,我今天做的所有的事,說的所有的話,都按他的吩咐來的。”

    神宗門人則紛紛下水,裝著在這片海域追殺了一陣,確定跳海的幾個焚陽宗女子已經遠遠的逃開後,才拖著這艘商船離開,一到遠海,花情等人才從甲板上站起來,上到大船上後,神宗門人這才鑿沉了商船,兩船立刻鼓足了風帆迴轉去與狄雲辰會和。

    當云辰接到宏興報捷的傳書時,雲秀又開始暈船了,雲靜正鬧著要下去尋兩隻元獸殺了給雲秀摸晶治暈船。雲辰雖然很認同雲靜的提議,但是嘴頭卻沒有答應。

    解決了花情這一路,接下來雲辰要考慮的是如何應付即將到來的五六百名,有一位劍聖境界圓滿的焚陽宗長老親自帶隊的焚陽宗門人。如同應付花情她們一樣半道上打著神宗的名義劫船無疑是最快的方法,但是這樣容易投鼠忌器,花情她們可以說是無意間被他們發現,如果這一波五六百人再被他們發現,就很容易引起焚陽宗的猜疑,兩路人都被慈渡神宗給劫殺了,那代表慈渡神宗在這一帶巡防的很嚴密,那麼接下來焚陽宗是否會繼續派人,就很值得考慮了。而且對方來的有五六百之眾,遠沒有花情那百餘人好應付,默契方面沒有人通風報信,裡應外合更不能指望。

    想來想去,雲辰覺得最穩妥的辦法,依然是等她們與花紅會和後,自己慢慢的在海底分批轉移,當然,他免不了還要穿幾天紅裳。
ccc1971 發表於 2019-3-13 01:18
劍氣驚鴻 第311章 麥加要價

    在任何世界都沒有什麼絕對的秘密,更何況那麼大的仙府橫陳於海底。雖然唯一知道海底仙府的人——大光明寺至今按兵不動,但是狄雲辰在荒島一代藏身的事情曝光後,得益於狄雲辰出了名的無利不起早的名聲,越來越多的人圍繞著荒島向四周海面展開了搜尋,特別是在越來越多,善於潛水和海底尋寶的海外劍修加入後,那片珊瑚群的存在終於不再是秘密。

    這讓雲靜驟然緊張起來,她緊張她的金珠子,萬一被人撈走了,魔師斑厄要是於此為要挾,再上門要收她為徒,這可怎麼是好?所以這兩天她不顧狄雲辰的反對,數次帶著暈船的雲霞和大靈兒潛下去看珠子在不在,雲辰終究放心不下,只好讓洪常青尾隨著去保護。

    所以當宏興一行順風順水歷經了兩個黑夜一個白天與狄雲辰會和時,看到的是像蝗蟲一般密集的大小船隻數十艘游弋在海底仙府上面的洋面,於是等著融匯金丹舍利的宏興變得比雲靜還要緊張。

    三艘大船在遠離海底仙府十里外並成一排,抵達的花情花凌等人與先期被雲辰解救出來的那九個姐妹歡喜的鬧成一團,雲辰向著一路辛勞的眾神宗門人致謝,施簡則上前把整個過程跟狄雲辰說了一邊後,花情才走了過來,不過,她並沒有找狄雲辰算賬,但是一開口,卻讓剛剛從海底爬起來的狄雲靜,聽得心裡很不爽。

    “霓裳的男人,這次謝謝你了。”花情一如往昔,說話潑辣而不拘小節,熱情的如一團火焰,“我不是感謝你救了我們脫離苦海,而是感謝你終於說動了花紅師妹,答應帶我們離開焚陽宗。”

    雲靜聽了則在一邊朝花情泛著白眼嘀咕著:“憑什麼在你那兒我心辰哥就是霓裳的男人了,明明是我的嘛!”雲秀聽了則竊笑不已,暗道小丫頭終於像個女人了,至少已經開始吃乾醋了。

    雲辰在他那張病態蒼白的臉上向著花情擠出一絲笑意,指著她身上的紅裳說道:“暫時委屈你們一下,這衣服你們不能穿了,我給你們另備了其他顏色的衣裳,不管合不合身先將就一段時間,暫時你們不方便見花紅,我會派人護送你們上岸,找地方安置下來,等後續的人到達後,再一併離開,沒問題吧?”

    “有!”說話擲地有聲的是花凌,“我要留下來。”

    “我也要!”花情跟著道。

    狄雲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所有稍微了解一點他脾性的人都知道,在任何他親自設計的計劃開始後,他不容任何人反駁他的意見。

    就在宏興等著看好戲,看狄雲辰準備如何應付這兩個女子時,狄雲辰卻退了一步,“給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

    “很簡單,後續來的很多姐妹,根本就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計劃,而且還有人監視,光花紅和花鈴兒兩人根本照顧不過來,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師父一門弟子足有三千之眾,雖然目前僅存兩千,但是就是花紅師姐,也不見得都認識了解,但是我跟花情,卻每一個都熟知,因為不管她們誰是聚氣入經,還是練氣化元,都是我跟花情一手教導出來的。”花凌說話又快又脆,趕緊利落。

    雲辰這才明白,花情花凌也許資質修為不如花紅,但是在她師父哪一脈弟子中,所扮演的角色,類似於他初上雲城山時,大師兄雲金那種代替師父指導弟子修煉的,傳功師姐的角色。

    “那就這樣。”雲辰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复,但是宏興洪常青卻是知道,雲辰答應兩女留下來幫忙,這讓他們突然間充滿了某種莫名的力量,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雖然雲靜雲秀早就跟他們在一起,但是誰都知道那是狄雲辰的女人,沒看到人家睡覺都在一個帳篷裡嗎?所以玩笑話都不敢開一句,但是花情花凌就不一樣了,不止是她們不是狄雲辰的女人,而是,她們兩個身後還有一大堆女人…

    “洪常青…”

    正在傻樂的洪常青聽到狄雲辰叫他,嚇了一大跳,趕緊慎重的抱拳道:“殿下請吩咐!”

    “你帶兩個人,帶一條船把剩下的人送回岸上去,找個地方妥善的安置起來,花情你們也叮囑你那些姐妹,沒事就好好呆著,切莫亂跑,畢竟這裡屬於東北域,一端你們的身份被識破,會帶來不少麻煩。”

    這些都是常識,花情花凌自然不會怪狄雲辰囉嗦,再一次領教了狄雲辰處事謹慎的滴水不漏的她們,滿口答應下來,花凌當即跑去安排姐妹們換衣裳,花情臨取前還不放心的問了一句:“雲辰,你真的有把握把我所有的師姐妹都解救出來嗎?”

    面對這樣一個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花紅還抱著一份天真在信任雲辰,而花情則清醒的多,她有此一問,不過是想先在雲辰這裡找個安慰。

    雲辰望著遠方那穿梭如織,忙碌的船隻,閉眼道:“但願,一切順利。”

    當日正午,洪常青領著一眾換下了紅裳,藏起了劍器的焚陽宗女弟子,乘坐一艘大船向著西方大陸海岸而去。他將暫時與雲辰分別,在海邊找一個漁村把這些人安置下來,也就是說,仙府一旦開光,那是沒有他的份了,不過洪常青對此毫無怨言,雲辰讓他走,那是信任她的能力。

    當云靜帶著大靈兒,以及非要跟去看稀奇的花情花凌,潛到海底仙府所在的珊瑚礁上方中央,再一次確定金珠還在回來後,白貓又不辭辛苦,帶著油質包裹的狄雲辰的信,趕到浪擊崖秘密交給了花紅,同時也帶回了花紅的信。

    信是花紅用木炭寫的,事實上要在浪擊崖那種荒山野嶺準備筆墨那實在是強人所難,而以前幾次傳信都是宏興去接的頭,回來口述的,所以這字寫得….讓雲靜都覺得自豪起來。

    “三天后到。”雲辰看完直接把信筏揉成碎片丟進了海裡,然後抱拳向周圍神宗門人道:“諸位,是非成敗看此一役,我狄雲辰仰仗諸位了。”

    狄雲辰之所以這麼客氣,說到底,這是他的私事,卻很有可能拖得神宗門人受損。眾神宗門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抱拳道:“願為殿下效勞。”

    不過第二天一早,傳來的消息就相當不妙:藏於珊瑚礁中的金珠被發現了。

    天剛放亮的時候,陸建藉著濃霧的掩護,帶著麥加劃著小船就找來了。這幾天他們一眾流霞島弟子,在花尐成了驚弓之鳥不在提出跟他們下海而是坐等援兵後,陸建他們依然每天裝模作樣的出海,隨著聞訊而來的劍修似乎在一夜之間增多,不管是在中原大陸還是海外都很混得開的陸建,立刻與他們打成一片,為了掩飾金珠的存在,故意散佈珊瑚礁中間更凶險的謠言。

    但是昨夜幾個剛到的東海眾海島弟子,摸黑下到了珊瑚礁群中央的上面,立刻被那熾烈的金光所引,也就自然發現了金珠所在,當時以為撞了大運的他們,根本不清楚下面珊瑚礁中有多凶險,當即莽撞的潛下去,結果一起七人六死一重傷,重傷的遊回浪擊崖,就把這消息傳開了,不到一夜鬧得浪擊崖,以及雲辰呆過的那個荒島上所有的劍修人盡皆知,並相約天一亮就一起去撈取金珠。

    陸建把事情的經過簡略的說了一邊後,麥加接著道:“我們先前散佈的謠言,因為現在在珊瑚群中央發現了疑似金丹舍利的金珠,弄得我們現在很被動,幾乎所有的劍修都認為,我們早就發現了金丹舍利的存在,而故意散佈謠言故意隱瞞,而且,前幾天我們配合著演戲,手下的師弟也受了不輕的傷,加上從今日起又得遭人白眼,很多人都想提前回去…”

    雲辰聽懂了,麥加這是在乘機要價。狄雲辰神色不動的望了陸建一眼,陸建給了狄雲辰一個愛莫能助的眼色,這當然不是他的主意,他的那一份狄雲辰一早就有言在先,不管事成與不成,完事後另算,按照狄雲辰過往從不虧待自己的品行,陸建根本沒必要鼓動旁人來要挾狄雲辰,而且他更清楚,狄雲辰從來不是一個任人痛宰的人。

    但是狄雲辰最終點下了頭,“可以,我給你們每人另外兩種丹藥多給一倍,但是,剩下的要等完事後,我一併給你,至於你分下去多少,我跟陸建都不管。”

    狄雲辰說完看向了陸建,陸建只好開口道:“我作保。”

    麥加假意推脫道:“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遞下去,盡力勸服他們留下來為你效勞,但是,如果他們當中有一人在這裡殞命,我要你再另外多加十瓶極品回元丹。”

    相比於極品培元丹,只能六個時辰內提升元氣凝聚速度一倍,極品回元丹極快的加速元氣恢復能力,無疑更有價值,特別是在持久殘酷的戰鬥中,回元丹的價值尤為突出,說是保命丹也不為過。

    “五瓶!”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狄雲辰一下子砍了一半,“人都死了,難道你要十瓶燒去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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