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琥珀之劍 作者:緋炎 (已完成)

   
edison1225 2011-4-24 16:36: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8 12548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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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幕 眾月航線 Ⅲ

  這個可能性聽起來令人不寒而慄,事實上當時誤入那個世界的玩家們也被嚇得夠嗆。沃恩德的鏡像世界是一個完全死寂的世界,那裡沒有生命,沒有魔力流動,甚至連元素都是死寂的,有人說那裡就是傳說中的死者之國,不過玩家們也並未在那裡找到過冥河的存在。

  布蘭多知道在沃恩德的夾縫之中存在許多這樣的位面,而停滯之界也不過只是其中一個而已。只是阿洛茲說停滯之界比沃恩德本身更加廣闊,他也不知道這個說法是不是正確的。

  「怎麼會有那樣的世界……」聽了布蘭多的解釋,幾個小姑娘臉色都有點發白。

  當這艘帆船進入新的航道之後,劍之月塔狄莎奇異地消失了,天空中出現了三輪明月,其中一輪是藍色的盾之月奧克塔薇,而另一輪月是極其罕見的盾之月的衛月,這顆月亮不是十三輪月中的任何一輪,在更久遠的時代人們甚至認為它是一顆流星,這輪衛月極少出現在沃恩德天空中,據說它平均三十年才會出現一次。

  德爾菲恩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三輪月的光芒灑在寂靜的航道之上,將海面映襯得一片通明,波浪彷彿都泛著銀光。這時眾人已經知道了宰相千金的工作比較重要,因此沒有人出聲打攪她。

  小母龍呆呆地看著海面,金色的眸子映著一層柔軟的銀光。她忽然回過頭來,有些軟弱地向布蘭多問道:「布蘭多,我們真的還能見到芙羅法嗎?」

  布蘭多愣了愣,眼前不禁浮現出那位有些淡漠的少女的形象,他回想起自己與阿洛茲、芙羅法兩人的初次相遇。那時候還是在妖精的聖者遺蹟之中,小母龍還不懷好意地送了他一枚金蘋果。

  那枚金蘋果,後來成為了他與阿洛茲,與茜聯繫的紐帶。

  「一定會的。」他回答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能夠影響心靈的能力,但它們幾乎都是神祇的能力,這些能力很難對付,有些甚至一經生效便永久存在。

  這一次他的對手是黃昏之龍。但布蘭多心中卻並沒有放棄希望。

  他是一名玩家。玩家注定是不會向遊戲中的任何困難低頭的。

  「布蘭多,」阿洛茲小聲說道:「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應該和芙羅法一起承受這樣的懲罰,而現在我卻丟下了她一個人,我對不起與她共同立下的誓言。」

  「阿洛茲,」布蘭多知道小母龍其實心中一直都很愧疚,巨龍對於自己的伴侶無比忠貞。芙羅法在面對龍神巴哈姆特時救下她的舉動,就像是一根尖刺,讓她耿耿於懷:「如果你放棄了,你才會對不起芙羅法。」

  「我明白,」阿洛茲嘆了口氣,有些幼小的面龐倒映著一層熒熒的光芒:「謝謝你,臭人類。」

  ……

  插在深邃的走廊中的牆壁上的火把的光芒顯得格外的昏暗,空洞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很快迴響了起來。

  祭司蘭度急匆匆穿過走廊,推開走廊盡頭的一扇厚重的大門,用急促的語調喊道:「尊敬的主人。果然不出您所料,他們進入了聖地!」

  「哼,」大門背後,德諾島上的中央聖殿中迴蕩著一聲嗤之以鼻的冷哼聲:「說重點,蠢貨。」

  蘭度手中捧著一隻黑色的水晶球,水晶球的表面上正倒映出羊首島附近海面上的景色。羊首島這是德諾群島東北方向上最遙遠的一串島鏈上的主島,羊首教徒們在那裡建立了一個用來監視附近航道的尖塔。島嶼因此而得名。

  而此時此刻,羊首島附近的海面上正霧氣瀰漫,明亮的月光從天空中垂下,彷彿在這片霧氣中形成一條耀眼的通道。

  蘭度雖然沒在那光之通道中看到任何東西——因為眾月航道在開啟時會屏蔽其中的景象——不過他至少明白,眾月航道是不會無緣無故開啟的。羊首教徒對於阿圖克聖地監視得如此嚴密,最近幾個月來,也不過只有那條船闖入其中而已,他們沒有開啟眾月航道,那麼開啟眾月航道是什麼人便可想而知了。

  大廳中沉默了好一會兒,阿肯圖彷彿是在凝視那水晶球之上的景象,然後它才冷漠地回答道:「很好,這一次你幹得不錯,蘭度,我的僕人。」

  蘭度心想這和他沒什麼關係,那些人明顯是自己闖進去的。他知道自己的惡魔主子這會兒心情很好,不過惡魔們往往是喜怒無常的,因此他又有些緊張地說道:「可是,尊敬的主人,他們再繼續向前的話,我怕……」

  「別害怕,我諒他們不敢在法陣上大動干戈,」阿肯圖心情不錯地說道:「你下去吧,這是給你的獎勵。」

  它話音剛落,蘭度只感到一股火熱的力量擊中了他的胸口,差點將他掀翻在地。但這位羊首教徒的祭司強忍住沒有敢露出造次的神色,他面色火紅,額頭上一根根青筋暴起,片刻之後,他才重重喘了一口氣,又驚又喜地說道:「請接收我誠惶誠恐的感激之意,我尊敬的主人,您真是最偉大的存在。」

  說完,他輕輕地鞠了一躬,趕忙退出了大廳。

  大廳中重歸沉寂,大約過了幾秒鐘,才有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你這是在浪費力量,阿肯圖,你給予他的力量根本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我需要這些僕從們為我辦一些我辦不到的事情,你不懂這些卑微的小傢伙,巨龍女士,你不給他們一點甜頭的話,他們是不會真心實意為你辦事的。」

  「他們能辦成什麼?」

  「呵呵,」阿肯圖得意地笑了起來:「有些事情你總不能自己親自去做,因此才需要下人,這些凡人在貪婪與奴役人心這方面很有心得,我只不過是順勢而為而已。」

  「這就是你們惡魔這千百年來反覆辜負那個偉大存在的原因,看看你們那卑劣的樣子,竟對於成為這個世界的原住民的事實洋洋自得。」

  「別拿我和那些沒腦子的長腳水晶相提並論,我們是用計謀來奪取這個世界,白銀平原是怎麼毀滅的?還不是我們惡魔的功勞。」阿肯圖彷彿是被這番話激怒了,它當然清楚黃昏之龍對於惡魔這幾千年以來的碌碌無為感到失望,既惶恐而又憤怒地尖叫道:「我不需要你們這些叛徒來提醒這件事,這一次我一定會想辦法進入停滯之界,除非你們這些傢伙故意在後面拖後腿。」

  「我們不會做那麼無聊的事情,」黑暗中那個清冷的聲音答道:「這正是『它』對你們失望的原因,你們已經變得不夠純粹了,這脫離了混沌的本意。」

  「閉嘴,」阿肯圖恨恨地答道:「這話你留給埃希斯那頭該死的母狼說吧,看看她會不會咬斷你的脖子。」

  那個清冷聲音便沒有再開口,過了幾分鐘,一個女人才從黑暗之中緩緩走了出來。

  她看起來最多不過是少女的年紀,一頭漆黑的長髮,如同墨水浸染過一般,竟然沒有絲毫光澤。不過她卻有一雙漂亮的、銀色的眸子,這眸子中似乎還潛藏著一些對於過往的記憶,但只在微微閃爍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她身後跟著另外兩名身材修長女人,從她們額頭、臉頰與手臂上細微的、染黑的鱗片來看,毫無疑問,這幾位女士都是龍族。

  「希望你別再一次讓那位大人失望,」少女仰頭看著阿肯圖的雕像,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從走廊外走了出去。

  在她身後,這位煉獄之主發出了一聲極端壓抑的憤怒咆哮。

  ……

  帆船在短短的幾個鐘頭內已經數度轉向,海面上的月光正越來越明亮,十二輪魔力之月先後出現在海上,每一次當有新的月亮從海面上升起時,德爾菲恩就會進行新一輪計算,然後讓船沿著三輪月亮之間的夾角方向前進。

  盾之月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冬之月俄狄絲與后之月阿加莎。自大的阿加莎是埃希斯的第十個女兒,當代表著她的月亮出現之後,海面上的霧氣消失了,海上出現了許多礁石,高大的巍峨的船隻竟像是在一片亂石林立的海峽之中緩慢前進。

  帆船就好像進入了一層薄薄的水霧之中,當帆船從水霧中穿行而出時,眾人發現了眼前的這種景物變化,月光之下無數嶙峋的怪石令他們每一個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地方,這不像是在綠海之上,我們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地方?」瑪格達爾公主忍不住問道。

  「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阿洛茲卻說道:「這些石頭……這不是礁石,這是龍之墓。」

  「什麼?」

  所有人都驚呆了,在沃恩德,龍之墓地是最為神祕存在之一。有人甚至認為這個地方根本不存在,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傳說而已,但事實上是,巨龍們在感受到永恆壽命的盡頭到來之前,都會神祕地離開族群,很少有人——甚至包括巨龍本身也不知道那些離開族群的年邁巨龍去了什麼地方。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19 22:5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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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幕 眾月航線 Ⅳ

  關於巨龍們的墓地。

  有一種說法是,在元素的疆界之外存在一個巨龍的墓地,所有的巨龍都會在壽終正寢之前來到此地,化為枯骨。這種說法其實在龍族之中流傳得更為廣泛,阿洛茲從自己的血脈之中便知道在廣闊的世界某個角落之中有著這樣一處所在。

  但即便是她,也沒料到自己會這樣的情況下進入到巨龍之墓中來。

  「為什麼我們會到這裡?」有人問道。

  小母龍也搖了搖頭,表示不明白,這個神祕的地方同樣讓她感到震撼——甚至比船上的其他人更加的震撼,那是因為巨龍血脈在她心靈之中的共鳴。

  讓她明白,這裡,終有一天是她們所有人的歸宿。

  但鬼使神差的,阿洛茲回頭與布蘭多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想起了那些被黃昏之龍丟到陶奇克這個方向來的龍族,也包括芙羅法在內。

  那些龍族,是不是和這個地方有所聯繫?

  兩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種被陰謀籠罩的感覺。

  小母龍顯得有些害怕,這是在她身上所罕見的情緒,布蘭多像是察覺到了阿洛茲在自己身邊瑟瑟發抖,不知為什麼,他下意識地抓住了對方的手。

  阿洛茲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平靜了下來,臉蛋上一片霧氣升騰而起。

  「我們來到這裡,並非是秉承黃昏之龍的意願。」布蘭多小聲答道:「是瑪莎大人令我們來到此地,看看那些骨骸,無數你們的先輩們正在注視著我們,先靈們必將庇佑我們取得最終的勝利。」

  「嗯。」阿洛茲點了點頭,心中有了些許勇氣。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又說道:「布蘭多,你剛才有沒有感到奇怪。」

  「奇怪?」

  「我感覺魔力之月的月光並不是在為我們引路,翡翠之謎的謎底或許並不是這一條條航道而已,魔力之海上的十二輪月本就在那裡,在沃恩德的元素疆界之外。它千年如一日地照耀著我們的世界,它們為什麼會為我們引路呢?」

  「你的意思是……?」

  「在阿加莎升起之後,我們經過的那道水幕。在那之前和之後,帆船的位置發生了明顯的偏差。」

  「節點?」布蘭多愣了一下,忽然反應了過來:「單向傳送門!」

  他馬上回過頭去,果然在船後留下的陰影當中看到了一層淡淡的影子。

  確切的說,那是一道光幕,光幕本身呈半圓形,但那並非是它本來的形態,而是阿加莎的月光照耀在空間斷層上形成的奇特景象。

  這一切都說明,在那裡有一道單向傳送門存在著。

  但它正在漸漸消失。

  原來如此,布蘭多忽然明白了過來,一定是巨龍們在這裡留下了這樣的傑作。它們利用空間與魔力的關係改造出了一道道單向傳送門,而只有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刻,來自於不同月亮的月光——或者可以說黑暗魔力以特殊的方向照耀在這傳送門上時,才會打開傳送門。

  這就是眾月航道。

  「德爾菲恩。」他馬上說道。

  宰相千金其實一直注意著兩人的聊天,立刻點了點頭。翡翠之謎的算式背後隱藏的原來是存在於此地的數個空間節點,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推算出下一個節點比單純的計算天文景觀就要簡單得多。

  她立刻沉下心來開始計算後續的公式,這對她來說其實已經開始有點吃力起來。

  這並非單純是心力上的消耗而已。因為在她第一次沐浴在劍之月的月光之下起,她就感應到了一種奇異的感召。

  她在一片黑暗的視界當中,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國度。

  十二個女人注視著她。

  其中一人是個盲人,一對雙胞胎,還有一個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笑著對她說道:

  「歡迎你,我們的新同伴。」

  「你看到了嗎,這是一把劍。它叫做Sevot,古代符文語中的賢者之意,這是輔佐的劍,塔狄莎的至高傳承。」

  「我嗎,我叫米卡雅,很高興認識你。」

  純潔無瑕的月光直接照映進她的心靈之中。

  布蘭多看向德爾菲恩蒼白的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瑪格達爾公主於心不忍一直在旁邊幫她擦拭汗水,但即便如此,水流仍舊不住地從她的臉頰邊滑落而下。

  「德爾菲恩小姐,你需要休息一下嗎?」

  宰相千金虛弱地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道:「時間不夠了,眾月航道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現在我已經可以確認這條航道通往停滯之界……這才是翡翠之謎的謎底。」

  「我明白了,」這時候阿洛茲忽然開口道:「十二輪月的最後一輪月是緹彌絲,緹彌絲是埃希斯最小的女兒,異端之月緹彌絲在魔力之海的映射上是淡綠色的。」

  「翡翠航路,」凰火也反應了過來:「那就是通往停滯之界的最後一條航道嗎?」

  「我們已經經過了幾條航道了?」

  「阿加莎是第十輪月,俄狄絲是埃希斯的第九個女兒,下一條航道就是卡斯提尼雅和緹彌絲的航道了!」

  「等等,我有問題,」房奇忽然說道:「可第一輪月不應該是寇華嗎?」

  「這一點我知道,」瑪格達爾公主對天文學上的知識十分瞭解,開口道:「因為女巫們在巫王座之後感應到的第一輪月就是盾之月,在第一紀之前,水手們還把盾之月在前半夜升起的月份定為每年的第一個月份呢。因此水手們用的曆法一直到雷霆之年還和我們不一樣,白城地區就是使用的這種曆法,所以他們的新年會比我們晚兩個月左右。」

  得知馬上可能就要解開翡翠之謎,進入停滯之界,船上的眾人不由得都有些緊張起來,因為此時此刻他們每一個人都不得不仰仗於德爾菲恩的計算,宰相千金已經搖搖欲墜,可令人欽佩的是,在此之前的每一次計算中,她都準確無誤。

  與緊張相伴的是激動,尤其是對於凰火、房奇和柳先生來說,翡翠之謎是九鳳流傳最為久遠、也是最為廣泛的一個傳說,這個傳說關係到這個東方國度的真正傳承所在,千百年來,無數人為之花費了畢生的光陰。

  而此時此刻,這個傳說的謎底就要在他們的面前揭開了。

  「房奇先生,」這個時候,凰火卻忽然開了口:「鐵心一脈的劍術向來是九鳳諸派當中最強的一脈,在得到了完全的傳承之後,鬼車一族接下來有何打算呢?」

  房奇愣了愣,沒料到自己的這個「表妹」會如此開口詢問自己。他思索了片刻之後,才回答道:「在你們眼中,我們一定是十惡不赦了?」

  「我的劍術教導我用心去判斷,而非道聽途說。」

  「那麼你認為呢?」

  「我不知道。」

  房奇搖了搖頭,也沒有回答。

  在他們不遠處,蓮好奇地看著這些九鳳人,她雖然在教會的圖書館中閱讀過關於九鳳之國的一些文獻,但對於這個國家的文化與歷史卻缺乏瞭解——事實上這也是沃恩德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的共同認知水準,像是布蘭多這樣的存在,對於這個時代的沃恩德來說算是非常罕見的。

  玲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妹妹身邊,對於其他人的交談漠不關心。

  而相對於九鳳諸人的激動、緊張與不安相比,布蘭多卻顯得沒那麼樂觀,像是注意到他臉上的神色,在他身邊的小母龍開口問道:「你還在擔心黃昏之龍的事情?」

  「不,」布蘭多搖了搖頭:「最後一條航道上還有危險,真正的挑戰還沒開始。」

  「你怎麼知道?」阿洛茲好奇地問道。

  因為眾月航道其實是一個副本。

  布蘭多很想這麼回答。沒有哪一個副本會沒有一丁點危險的,而眾月航道的前半部分主要是由解謎構成的,後半部分,就要真刀真槍地殺出一條血路了。

  眾月航道的危險主要來自於最後一條航路,因為可以想像最後一個單向傳送門的出口肯定在魔力之海上,魔力之海上有些什麼樣的東西,想也能猜出來。

  而且布蘭多認為巨龍之墓被安排在眾月航道的最後一個關隘之前,一定有其含義。巨龍們是眾神的戰士,就如同失名者一樣,它們就算是死去之後,英靈一樣要為守護這個世界而戰。他還沒有忘記煉獄之主阿肯圖的封印地也在這個地方,若說這裡面只是一個巧合,那麼未免太牽強了一些。

  在艾爾蘭塔與十城之間的那個眾月航道之上,最後一段航路上沉睡著虛空掠食者巴利亞。在這裡,在綠海之上,他們會面對什麼呢?

  布蘭多回過頭去,剛好看到德爾菲恩睜開眼睛來,淺紫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耀眼的光芒。

  「找到你了。」宰相千金堅定地、緩緩地開口道。

  這個時候,布蘭多卻舉起手來,打斷了其他人的聲音。他並沒有立刻讓亡靈水手們立刻改變航線,而是拔出劍來,開口道:

  「各位,準備迎戰——」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19 22: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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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幕 眾月航線 Ⅴ

  像是為了應證布蘭多的話,原本平靜的海面上起了波瀾。寬闊的航道變得狹窄起來,「礁石」之間出現了一道暗流,水流在沖刷在船底,這艘帆船轟然一震,甲板上的亡靈水手們頓時東倒西歪,原本堆在甲板上的木桶、纜索與箱子一類的東西紛紛掉落到海中。

  「房奇,你去操帆!」布蘭多心知亡靈水手在這樣的情況下靠不住——實力太低微了,他一連下達了數個命令:「瑪格達爾,帶玲和蓮姐妹到船艙下面去,凰火你保護一下德爾菲恩,其他人把亡靈水手帶起來放到底艙去,它們在甲板上派不上用場,讓它們去抽水。」

  房奇懂得一些航海知識,操帆也不在話下,不過在九鳳那是下人和水手幹的活兒,他嘟嘟囔囔抱怨著走開了。其他人也迅速行動了起來,「讓我留在甲板上,」玲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布蘭多先生,我曾經當過一段時間的水手,我能幫上忙。」

  布蘭多看了房奇一眼,心知這條大船靠一個人操作纜索是不夠的,但是他不放心這個小姑娘留在甲板上,如果在這裡不小心掉到海裡,誰也救不了她。

  「我來保護她吧。」小妖精魯特這時候從蓮的肩膀上飛了起來,說道。

  布蘭多這才點了點頭。

  房奇的實力不俗,在他的控制下,帆船總算是穩定了下來,甲板上的非戰鬥人員除了宰相千金之外很快都下到了下面的艙室之中。雖然甲板上仍舊顛簸得厲害,不過布蘭多如履平地般走到船舷一側,抬起頭看著外海之上的景象。

  隨著船逆著暗流向前航行,逐漸深入這條航道之中,海面上的礁石開始變得猙獰起來。它們伸向幽暗的夜空,像是怪獸的利齒或者是爪牙一般。這些礁石漸漸呈現出它們的本來面目,巨龍的骨骸,顯露在海面上的犄角、肋骨或者是脊柱的部分。

  海水彷彿開始變得有意識起來,布蘭多看到又一道暗流從船的兩點鐘方向襲來,它與原本那道水下暗流匯聚在一起,竟形成一個龐大的漩渦。在漩渦遠處,布蘭多還看到更多的海流,在那個方向的海面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坑洞」,如果不慎被水流推到那個方向,這艘帆船只怕頃刻之間就會粉身碎骨。

  天空變得更加陰暗起來,彷彿還間雜著狂風暴雨,閃電與雷鳴不時從頭頂上的雲層隱現。布蘭多都沒注意到夜空中什麼時候堆積起了雲層,雲層遮住了星光,使得海面上伸手不見五指。

  從黑暗中一劃而過的電光偶爾會點亮海面,將海面上的狂怒的驚濤駭浪展示給布蘭多,布蘭多抿著嘴唇,神色倒是坦然。

  「這不是普通的風暴,而是錯亂的空間導致的強對流天氣。海面上的暗流也是來源於此,這說明在這裡不遠處有一處空間斷層,理論上來說,單向傳送門其實也是一種空間斷層,但傳送門一般比較穩定,看起來我們前面的情況比這個要複雜得多。」

  「什麼是強對流天氣?」阿洛茲問道。

  布蘭多看了她一眼:「你對龍之墓沒有一點印象嗎?」

  「印象是有很多,但都是若有若無的記憶罷了。這是血脈傳承,就像是與生俱來的記憶,但並不完全。不過與你們人類不同,人類會隨著年齡的成長逐漸丟失胚胎狀態或者說幼時的記憶,但我們巨龍的記憶會隨著年齡的推移而逐漸穩固,這也是為什麼成年儀式對我們來說如此重要的原因。」

  「說點有用的,我的大小姐,你不覺得在眼下這個情況下討論龍族的傳承太過煞風景了嗎。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萬劫不復,你看起來覺得我很冷靜,其實那都是裝出來的。我現在怕得要死。」

  布蘭多聽到船身發出咯咯的聲音,彷彿隨時會四分五裂,再看看一臉無所謂的小母龍,忍不住頭都要大了。

  這頭小母龍有時候表現得可憐兮兮,有時候又大大咧咧,實在一個令人頭痛的角色。

  阿洛茲被布蘭多的話逗得咯咯直笑,露出雪白的小尖牙,彷彿更加沒心沒肺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答道:「咯咯,你可真有意思,臭人類。你會害怕?我沒見過比你更加大膽的人類,你連惡魔領主都敢殺,帝國的皇帝陛下也拿你沒辦法,好了好了,你別那麼瞪著我,讓我想想,你想知道什麼?」

  「沃恩德只有一個龍之墓嗎?」布蘭多猜測這個龍之墓一定是尤其意義的,但它為什麼會潛藏於眾月航道之中,守護在最後一條航道的門戶上,這裡面有何意義?他卻猜不出這個原由來。

  「不,不止一個,」阿洛茲大搖其頭道:「其實認真說來,這裡不像是單純的龍之墓。」

  「什麼?」

  「我剛才以為這裡是龍墓,因為一開始我就認出了同族的骨骸,但有些不太對,具體的感覺我無法形容,」阿洛茲說著也皺起了小眉頭:「只能這麼說,與其說這裡是一個龍墓,不如說是一個戰場。」

  「一個我的同族的戰場。」

  「巨龍的戰場?」布蘭多吃了一驚,心中隱隱閃過一絲明悟。

  「你想到了什麼?」阿洛茲歪著腦袋問他。

  但正是這個時候,房奇的喊聲從船尾傳來:「小心!」

  布蘭多回過頭,一直緊皺著眉頭的宰相千金這時候也抬起頭來。甲板上的眾人看到,帆船忽然徑直向前,而在前方的兩個巨大的漩渦中間,海面似乎扭曲了,海水與礁石在那個方向蝟集在一起,向著一個方向拉伸了,海平面彷彿都形成了一條詭異的弧線。

  「空間斷層!」小母龍最早反應了過來。

  但這艘帆船還是一往無前地衝了進去,甲板上的所有人都感到船身劇烈的一震,一道微光從他們頭頂上不遠的地方橫掃了過去。隨即他們聽到一片吱吱嘎嘎的響聲,原來三根桅杆齊齊斷裂,被捲入了船身之後的空間亂流之中。

  布蘭多回過頭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什麼,只感到船身兩側霧濛濛一片,一道灰影從霧氣之中向他射來,他反應極快,錯身讓開,手中劍光一現,那灰影已被忽然出現的聖劍奧德菲斯一分為二。

  伴隨著一聲重物撞擊在甲板上沉悶的響聲,那灰影顯露出了身形,那是一頭奇形怪狀的怪獸,它長得有點像是章魚,但觸手比較堅實而且佈滿了銳牙。

  「這是什麼鬼東西?」房奇從另一邊走來,手上也拎著一頭相似的怪獸。他一邊說一邊有些嫌惡地擦拭著自己的佩劍,黏稠的液體從明晃晃的劍刃上緩慢流下,滴落在木製的甲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音,隨即冒起一股股白煙來。

  「這是虛空掠食者,孳生於混沌之中的惡物。它們也算是黃昏的爪牙,但虛空掠食者只能在混沌之中生存,所以不存在於元素疆界之內。虛空掠食者沒有形體,本身是混沌的一部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形狀不過是一種投影而已。」布蘭多將一柄生鏽的彎刀插入這頭怪獸的口腔,撬開它的上顎,皺著眉頭看著它一條死蛇般的細長舌頭。

  彎刀很快被腐蝕得坑坑窪窪,他鬆開刀柄,抬起頭來——這艘帆船正行駛於一片霧濛濛的世界當中,但與先前在月峽時分列在航道兩旁的霧氣有很大的不同,灰濛蒙的霧氣在這裡便構成了整個世界,霧氣翻騰著,形成浪湧一般的形狀,有時候直徑長達數公里,一眼根本看不到邊。

  虛空掠食者便在這些霧氣之中出沒獵食,它們的食譜很廣泛,事實上它們可以直接吞噬元素與魔力。

  布蘭多覺得這裡的環境與他在元素疆界之外時,從淺海到風暴止息之山時有一段航線上見過的風景極為相似,只是虛空中沒有懸浮著如山巒般的碎石。

  「我們已經到最後一條航線上來了,不出我所料,這裡果然是在魔力之海上。」布蘭多無不擔憂地說道。

  「你聽起來好像並不高興?」

  布蘭多一腳將那頭虛空掠食者的屍體踹回霧氣之中:「虛空掠食者是不會侵入沃恩德的,它們其實是魔力之海上的原生種,巨龍們沒有理由和它們開戰。再說,它們的實力太弱了。」

  「巨龍們和它們開戰?開什麼戰?」房奇不解道,穿過空間斷層之後四周的情況便穩定了下來,不再有激烈的海流與暴風雨,雖然搞不清楚四周霧濛濛是什麼情況,不過他本來就不願意攬過這個「低賤」的工作,只等柳先生和瑪格達爾把那些亡靈水手再帶上來。「弱還不好?」

  「這裡是眾月航道的最後一段路——」布蘭多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作何解釋。眾月航道是一個比較高級的副本,理論上不應當如此簡單才對,看這些虛空掠食者的等級,按照遊戲中來推算還不到四十級,就算是作為門口的小怪等級也太低了一些。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20 20:35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2-20 20:21
第二百八十六幕 最後航道

  想到這裡,布蘭多只能把前面與阿洛茲交談的內容拿出來解釋了一番。

  「這還不簡單,」房奇「哈」一聲道:「這裡是停滯之界的入口對吧,巨龍們在這裡戰鬥,不一定是為了抵抗什麼東西入侵沃恩德,也可以是為了守護停滯之界的大門——」

  他忽然面色古怪地閉上了嘴巴。

  對啊,守護停滯之界的大門。

  那麼入侵者呢?

  為什麼那個「墓地」中只有巨龍的骸骨?

  房奇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這麼說來說不定入侵者早已進入了停滯之界,那麼他們這些後來者就算是找到了停滯之界還有什麼意義?裡面的東西說不定早就被搜刮一空了。

  「那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布蘭多看到房奇的臉色,便明白他已經想明白了,這才開口道:「不過入侵者未必離開了停滯之界。」

  「什麼意思?」

  「我在想,入侵者說不定沒有離開停滯之界呢?」

  「什麼?」

  「阿洛茲,你怎麼了?」布蘭多這時候留意到自從穿過空間斷層之後,小母龍便一直沉默寡言,他回頭看去,發現阿洛茲竟少有地露出了嚴肅的神色。

  「那個空間斷層,是一個單向傳送門。」阿洛茲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回答道。

  布蘭多點了點頭,心中卻想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

  「但它和此前的傳送門有些不同……」

  布蘭多心中一動,問道:「你察覺什麼了嗎?」

  「那是一個封閉的傳送門,在我們穿過它時,它驗證了我的血統……」

  「等等,你是說……」

  「我是龍族,」阿洛茲聲音有些哆嗦地說道:「布蘭多,龍族是打開那扇傳送門的鑰匙。」

  布蘭多一下就明白了過來:「你是說,芙羅法她?」

  小母龍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忽然有些緊張起來,一把抓住布蘭多的胳膊說道:「布蘭多,剛才我感受到芙羅法的氣息了,她一定來過這裡!」

  「嘶,」布蘭多倒抽一口冷氣,只感到自己的手臂好像被兩隻鐵鉗夾住了。連忙道:「你放鬆一些,阿洛茲,既然芙羅法在這裡,那我們總會和她會面的。」

  小母龍愣了一下,好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鬆開布蘭多的手臂道:「對不起,布蘭多,我……我太激動了。」

  「我能理解,但如果我們要想救下芙羅法小姐,最好是時時刻刻保持冷靜。」布蘭多溫言寬慰道。

  阿洛茲這才點了點頭。

  而布蘭多抬起頭來,環視了四周一眼。他心中有些沉重,比起阿洛茲來,他想得更多更遠,芙羅法與黃昏之龍從魯施塔戰場上奴役來的龍族已經抵達了此處——或者至少來過這裡,它們究竟有何意圖?

  此外還有那位煉獄之主,阿肯圖又在其中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他愈發覺得這些疑點共同出現在這個地方,絕非是什麼偶然的巧合。

  停滯之界究竟是什麼?

  難道真如說阿洛茲所說,只是一個屬於過去某個時代的殘破的舊世界。可為什麼黃昏之龍會對這個殘破的世界表現出這麼大的興趣,這裡面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祕密?

  難道真是為了自然寶珠?

  他暗地裡搖了搖頭,黃昏之龍本身就從龍后手上得到過自然權杖,那權杖後來被自己奪取,對方雖然表現得憤怒,但卻看不出對此有多大的渴望的樣子。何況它早知道七把聖劍有一大半在自己身上,何必捨近求遠來尋找什麼自然寶珠?

  布蘭多仔細回想著當日與黃昏之龍短暫的正面衝突中每一個細節之處,他忽然回想起了什麼。喃喃自語道:「世界背後的祕密?那是什麼?它為什麼會對這個感興趣?」

  白似乎說過那關係到沃恩德生死存亡的關鍵,黃昏之龍選擇冒險降臨到這個世界,甚至不惜以羅曼為自己自己本體的化身,似乎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祕密。

  這時候布蘭多腦海中忽然跳出一個抑制不住的想法:「難道說停滯之界隱藏著沃恩德背後的祕密?」

  他隱約感到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只是心中隱隱感到驚駭,自己或許正在插手一件足以改變沃恩德歷史與未來的重要事件——只是那背後的祕密究竟是什麼?

  片刻的失神,布蘭多重新回過神來的時候,房奇已經在甲板上又解決了好幾頭虛空掠食者,那些奇形怪狀的屍體堆積在甲板上,重新回到甲板上來的瑪格達爾公主與柳先生等人正命令亡靈水手將它們丟到船舷外去。

  虛空掠食者身上幾乎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戰利品。除了他們無法利用的混沌的力量與純粹的黑暗魔力之外。

  幾分鐘之後,帆船的船身忽然微微一震,甲板上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怎麼回事?」布蘭多問道。

  「布蘭多先生,船好像撞上什麼東西了。」玲平淡無奇的聲音從船尾傳來。

  布蘭多愣了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船舷邊探出身去一看,這才發現一層薄薄的灰霧下面,是一層淺淺的水面,帆船的前半船身已經擱淺了。

  「有陸地!」凰火的聲音也從船頭方向傳來。

  其他人也向四個方向探查,很快便發現帆船不知什麼時候沖上了灘頭。布蘭多還在疑惑這陸地是怎麼出現的,便聽到瑪格達爾與凰火在前面叫他的名字:「布蘭多先生(老師),你來看看,這裡的陸地有古怪!」

  「怎麼回事?」

  「我們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地方,這裡的地面好像是玻璃……」

  「玻璃?」

  布蘭多來到船頭,從桅杆上往下一看,頓時愣住了,正如凰火與瑪格達爾所說,致使這條船擱淺的陸地顯得詭異極了。確切的說,這片土地像是沒有實體,而是由縱橫交錯的網格線構成的,每個網格大約有幾十米長短,交錯的線與線之間漆黑一片,有點像是他過去所見過的沒有貼圖的遊戲建模。

  但這一幕引起他更多的聯想是他在進入極境時,在極之平原上所見過的法則的世界,在那裡,法則之線在世界的另一面彼此交錯構成了沃恩德。

  「世界的背面……」他喃喃自語。

  「我們還沒離開最後一條航道,」宰相千金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好像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小聲提醒道:「這裡不是停滯之界。」

  「你聽到了?」布蘭多猛然回過頭,看著這位宰相千金紫色的眼睛——那雙迷人的、完全不同於克魯茲人的眼眸,據說遺傳了一部分敏爾人的血脈的外貌特徵。

  「我也去過元素疆界之外,」德爾菲恩平靜地答道:「大人,你忘了嗎?」

  布蘭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下船,」然後他斬釘截鐵地下達命令道:「注意安全,外面可能還有更多的怪物。」

  除了亡靈水手之外,所有人都下了船,玲和蓮姐妹也不例外。布蘭多其實已經動了棄船的念頭,這艘船擱淺在這裡他們沒有能力修復它——雖然說把船重新弄回海裡很簡單,但損壞的龍骨和船底難以修復,出發之前沒有帶上木匠和船工,這是一個失誤。

  船上的乘客們一個個來到「地面」上,大多數人都驚訝無比。「這不是玻璃。」瑪格達爾在仔細檢查了自己腳下的地面之後,肯定地說道:「它好像不是物質的存在,但卻又是具有實體的。」

  凰火蹲了下去,用白皙的小手一寸寸撫摸著地面,隨即她抬起頭來,用沉穩的口氣對其他人說道:「老師,瑪格達爾小姐,這地面不是平的,它表面仍舊坑坑窪窪,但我們肉眼看不出來。」

  「那就必須隨時注意腳下。」布蘭多答道,他走到船身下面,用指尖碰觸了一下海水,清澈透明的水體很快沿著他的手指蒸發了不少。「這不是海水,這是魔力。」他馬上得出了結論。

  「這是魔力之海!」其他人也明白了過來。

  「可布蘭多先生,魔力之海上為何會有陸地呢,據我所知,魔力之海本身是沒有具體形狀與存在的,它是沃恩德之外混沌與黑暗魔力的統稱。」

  布蘭多也回答不出這個問題,他愈發覺得這個地方的神祕。他直起身來,卻發現阿洛茲正沿著一個方向前進,趕忙喊道:「阿洛茲,你在幹什麼?」

  小母龍回過頭來,有些焦急地衝他招了招手:「快過來,我好像看到芙羅法了!」

  「等等。」布蘭多隱約感到不對,可他正打算讓小母龍回來,就看到對方已經繞過一片漆黑的小山包,身影消失在了那邊。

  「該死!」

  「怎麼辦,布蘭多先生,」瑪格達爾一臉焦急地問道:「阿洛茲小姐她會不會有危險?」

  「沒關係,現在跟上去還來得及,」布蘭多看了看那個方向,其實距離這裡並不遠,他要追過去不過眨眼的時間。不過阿洛茲不聽指揮的擅自行動讓他感到極為不滿,忍不住抱怨道:「那個該死的傢伙,待會兒我會叫她好看。」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20 20:41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2-20 20:22
第二百八十七幕 芙羅法再現

  其他人都沒有開口,顯然在這個詭異的地方發生的任何意外都不會叫人感到開心,更不用說還是眼下這樣最壞的情況。其他人雖然不說話,但心裡或多或少對小母龍有些不滿,連帶對帶回阿洛茲的布蘭多也難免私下有些怨言。

  布蘭多對房奇幾人的情緒心知肚明,也不說話,只揮了揮手,示意大夥兒跟上去。他心中其實也是一股無名之火,只是作為隊伍的領袖不便表露出來罷了。

  但所有人都準備動身的時候,只有宰相千金一個人一動不動。布蘭多不解地看向她,心想這個女人怎麼也出狀況了:「德爾菲恩小姐,」他的口氣難免有些不快:「現在不是你和阿洛茲鬧矛盾的時候,這件事雖然是她不對,但現在我們必須跟上去。」

  宰相千金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問題不在這裡。」

  「什麼?」

  「有人看到阿洛茲小姐下船嗎?」她問道。

  「什麼意思?」

  「領主大人你最先下的船,然後是凰火和瑪格達爾小姐,」德爾菲恩一臉平靜地侃侃而談道:「接下來是我、玲和蓮,最後是柳先生與房奇先生,有人看到阿洛茲小姐下船嗎?」

  布蘭多愣住了,其他人臉上也或多或少露出驚訝的神色,瑪格達爾公主張了張嘴,正想要開口詢問什麼。但正是這個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從船舷上面傳了過來:「你們誰提到我了嗎,我剛才把那些討厭的骨頭架子趕到底艙去了。」

  「阿洛茲小姐!?」瑪格達爾公主驚喜地叫道。

  「怎麼了嗎,為什麼你們語氣這麼怪怪的?」小母龍從帆船上探出一張小臉來,神色不解地看著下面的其他人。片刻之後她又縮了回去,然後整個身子翻了出來,爬下船舷,一下落到地面上,奇怪地看著其他人:「你們之前在討論什麼,看起來好像在說我的壞話?」

  「不是,」瑪格達爾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

  「什麼?」小母龍聽完瑪格達爾的陳述。氣得連眉毛都豎了起來:「你是說竟然有人敢偽裝成本小姐?」

  她顯得怒氣騰騰,但現場的其他人卻顯得有些詭異的安靜。

  如果說小母龍在這裡,那麼先前他們看到的又是什麼?

  「是變形怪嗎?」瑪格達爾從自己有限的幾種異怪的知識中找出了一種符合眼下的情況的,試探著問道。但布蘭多搖了搖頭:「變形怪是沃恩德土生土長的怪物。在元素疆界之外不存在這樣的生物,也沒有它們生存的空間,而且關鍵的是,變形怪怎麼會知道芙羅法小姐?」

  「啊!」阿洛茲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小母龍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顫抖著說道:「那……那一定是……」

  布蘭多心中其實也確定了這一點,在這裡知道她和芙羅法關係的,除了他自己和小母龍本人之外,找不出第三個人來。而剩下的那一個,則只可能是這件事的另外一個當事人。

  「布蘭多……」小母龍忍不住可憐兮兮地輕聲喚道。

  布蘭多對她示以安慰的眼神:「我們會找到芙羅法小姐的,有可能她就在這附近,不過我們必須得提高警惕,看起來有人早已知道我們要到這裡,並且做好準備了。」

  「可是,我們也不過才剛剛通過眾月航道,在我們進入眾月航道時,沒有看到有人在我們前面啊?」蓮忍不住問道。

  「眾月航道不止一個入口,羊首教徒們在這裡經營多年,他們不可能沒有發現這條航道,說不定他們對此地比我們熟悉多了。」布蘭多一邊說著,一邊看了凰火與房奇一眼,心想羊首教徒肯定一早就在尋求進入停滯之界的方法,只是他們一直以來都欠缺了兩個最關鍵的要素。

  一是龍族,二是身具有九鳳血脈的後裔。

  想到這裡布蘭多忍不住感到慶幸。如果他們這一行不是遇上了阿洛茲,說不定便要在這眾月航道的第九條航路上撞得結結實實,看樣子亡靈們掌握的情報也並不全面,而黃昏之龍那邊似乎也一樣。

  總而言之,這個突如其來的事件令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事實上要不是德爾菲恩足夠冷靜,說不定他們便追上去中了陷阱,布蘭多隱隱感覺這個陷阱可能是衝著阿洛茲來的,因為對方的實力未必足夠對他們這一行人下手,但若是他們追出去之後和船上的小母龍分開之後,阿洛茲未必能擋得住對方隨後而至的襲擊。

  好險。所有人每每想到這一點,都忍不住感到既驚又險。甚至連小母龍自己都忍不住對德爾菲恩有些感激:「想不到你這個人類女人還是有那麼點作用的。」

  對於這樣子的感謝,德爾菲恩自然是微笑著敬謝不敏。

  即使在這個地方,翡翠之謎仍舊沒有失去作用,當宰相千金再次為眾人指引出一條正確的道路時,所有人才意識到這裡的確仍舊是在眾月航道之上,尚沒有抵達停滯之界。

  「可老師,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這個問題仍舊使凰火感到困惑,單調的、由筆直的線構成的世界彷彿向著無窮無盡的方向延伸,在極遠的地方突兀地凸起,彼此堆疊在一起,形成反覆的丘陵與山脈。

  這是一個絕對寂靜的世界,但不是那種落針可聞的安靜,而是所有聲音彷彿都被四周的黑暗所吸收了。當他們在這片奇異的土地上行進時,沒有一丁點腳步聲,像是踩在柔軟的海綿上前進。

  對於這個問題,布蘭多只能搖頭,他感覺這個地方有些像是極之平原。極之平原在法則的聖山之上,與真實的世界彼此倒映,說起來也可以算是沃恩德世界的另一面,在一般的描述中,極之平原其實就在元素疆界之上,從元素疆界之上抬起頭,便能看到廣闊無垠的沃恩德世界的倒影。

  實際上,他曾經到過那個地方,並且還在那裡與黃昏之龍起了正面衝突,便眼睜睜看著塔塔小姐她們用生命將黃昏封印在世界晶壁的另一頭。

  可這裡,又是另外一處極之平原,它倒影著什麼呢?想著這樣的問題,他抬起頭來,但天空中黑沉沉一片,並沒有什麼沃恩德世界,只有一個彷彿無盡的、灰暗的、死氣沉沉的世界,他分不清那究竟是籠罩在天空上的烏雲或者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預料之外的危險令每個人都顯得有些沉默,凰火很快也閉上了嘴巴,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只是眼下光怪陸離的景象讓她略微感到有些不安而已。眾人當中只有蓮還有些談話的興致,她在小聲與坐在自己姐姐肩頭上的小妖精魯特竊竊私語地交談什麼,像是在討論此地的來由。

  一路上並不乏來自於虛空掠食者的襲擊,就像布蘭多之前描述的一樣,在元素疆界之外的混沌世界當中,這些怪物相當常見。不過它們的實力都很弱小,偶爾有一頭掠食者精英,也都是最弱的那一種,甚至連布蘭多都不屑於出手,凰火和房奇就能解決它們。

  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令布蘭多感到放鬆一些,虛空掠食者的領地觀念是很強的——其實利維坦也算是虛空獸的一種,它的本體在魔力之海中游弋,在它巡遊的範圍內是不存在其他虛空獸領主的,甚至連它本身的存在也是唯一的——雖然它有很多子嗣,但那些子嗣多半都只是它的投影而已。

  像是伊莫庫、寇雷基這些混沌怪物差不多也是一樣,在一個廣闊的區域當中,往往都有一頭強大的虛空領主所統治。布蘭多看這個地方範圍不小,就算沒有伊莫庫、利維坦那樣的上古存在,但至少也應該有一頭領主級的虛空獸存在。

  而眼下不要說虛空獸領主,就連精英級的虛空掠食者都那麼的稀少,這實在是不正常。

  這樣詭異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們沿著內陸深入,開始接近丘陵地區的時候,才宣告終結。一行人忽然之間停了下來,因為眾人看到前方的丘陵當中出現了一些人影。

  為首的是一位少女。

  她有一頭漆黑的長髮,從腦後修長的頸項處一直垂過腰際,垂到大腿之上的位置齊平。她穿著一件在沃恩德十分罕見的白色長袍,那種寬大的直筒式的長袍與特徵明顯的肥厚的袍袖只有在銀灣地區一部分沙漠民族日常才會穿著。

  她有一雙暗銀色的眸子,眼神平淡如水,就好像對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她所看到的任何一件事物都提不起興趣。

  她就那麼站在丘陵的入口處看著布蘭多一行人,身後還有七八名男男女女。

  而當阿洛茲看到這個少女時,整個人都忍不住僵住了,嬌小的身子劇烈地哆嗦了起來,她臉色慘白,事實上你很少能在一頭巨龍——哪怕是小母龍身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而布蘭多看到對方時,也忍不住脫口叫出了對方的名字:「芙羅法小姐——」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20 20:47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2-21 17:02
第二百八十八幕 臨戰

  芙羅法的模樣與布蘭多上一次見她時已有了很大的改變。首先一頭銀髮被奇異的力量染得墨黑,其次原本清澈的眼神如今也顯得幽暗了許多,這使得她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妖異的魅力來。但少女臉上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她甚至在看到小母龍時神色都沒有半分波動。

  她身後的七八名同伴,布蘭多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些應該也是被黃昏之龍控制的巨龍。對方顯然來者不善,這些巨龍組合在一起,便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他雖然已經初步掌握了聖賢的力量,但要說對付好幾頭巨龍的聯手,也談不上輕鬆。

  何況布蘭多明白,這裡是沃恩德最靠近混沌與魔力之海的地方,是黃昏之龍的大本營,對方肯定不止這麼點安排。果然,片刻之後,眾人便看到芙羅法等人身後浮現出一片虛影。

  布蘭多首先注意到是一頭巨獸。那怪物上半身形似巨人,雙頭四臂,臉面覆蓋雪白的骨板,手臂上鮮紅的肌肉裸露在骨骼腱膜之上,每條手臂的末端都分叉開來,形成黑色的觸鬚模樣。

  那怪物的下半身是一團令人作嘔的腐肉,小腹之下到垂著一個畸形的頭顱又或者是腸臟一般噁心的事物,它的肋骨與盆骨裸露在外,像是刀鋒一般閃爍著寒光。這怪物利用腐肉中延伸出觸鬚移動,足足有二三十尺之高。

  布蘭多認出這可怕的惡物來,那是掠食者之中的一種,神性吞噬者,是最著名的以太領主之一。它的力量足可以達到極境的巔峰水準,因為擁有一絲神性,因此甚至可以運用一部分聖賢的力量。

  不過這東西的出現至少令布蘭多鬆了一口氣,想必這就是羊首教徒們在這裡掌握的最強力量,也是這裡所有以太掠食者的統治者——還好,沒有出現半神級別的對手。要知道虛空之中那些最頂尖的掠食者們——比如萬世創傷與真理屠夫,它們的力量並不遜色於真正的神祇。不過那些令人色變的名字大都存在於古老的時代,它們早就在最早的幾次戰爭之中灰飛煙滅了。

  一頭神性吞噬者,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得上是最頂尖的戰鬥力,他認識這頭怪物還是在上一世遊戲之中的末期,在埃希斯殞滅的那個版本之中。一頭成年的神性吞噬者是當時一個大型副本的道中boss,他還記得那個副本的最後一個boss就是埃希斯的第六個女兒,塔狄莎。

  但即便如此,八九頭巨龍的組合再加上一頭神性吞噬者還是令人感到沉重和壓抑,更不用說那些在以太領主指揮下如潮水一般湧來的普通虛空掠食者與精英掠食者。這些混沌之中的怪物先前隱藏於丘陵之中,此刻終於顯露出猙獰的本來面目。

  「它們用幻術遮掩了自己的身形。」凰火小聲說道:「老師,小心這附近可能還有埋伏。」

  布蘭多搖了搖頭,幻術並非萬能,對方既然敢暴露出來,肯定會引起自己這一方的警惕,應該不會蠢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這個把戲。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利用黑暗感知環視四周,令他感到驚異的是,黑暗感知在這個地方似乎格外強大,或許是這個位面瀰漫的黑暗魔力增幅了他的這種感應能力。他果然沒有在其他方向感受到還有伏兵的存在。

  「布蘭多,請將芙羅法交給我。」小母龍有些急切地說道。

  「不,」布蘭多的意見正好與她相反,他皺著眉頭盯著向這個方向撲來的怪物大軍,嚴肅地命令道:「芙羅法和另外幾頭龍族交給我,你去對付那頭神性吞噬者,阿洛茲,凰火、房奇、柳先生,你們保護其他人,尤其是德爾菲恩小姐。沒有她,我們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

  凰火幾人都認真地點了點頭,只有房奇稍微顯得有些懈怠,不過布蘭多知道他這副不在意的樣子也是裝出來的。這個鬼車的年輕人雖然自大但是聰明,在對待戰鬥一向是全力以赴的,如果你以為他會大意輕敵,那麼你恐怕就會因此而上個大當。

  玲和蓮自動站在了人群中間,這對半精靈姐妹知道在這種時候自己在這個隊伍中只能算是累贅,不過她們一貫比普通的小女孩更成熟而且乖巧,沒有因為害怕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瑪格達爾與這兩位小女士站在一起,是想要安撫她們,但實際上她比玲和蓮看起來要緊張得多。她甚至將那本大地之書也拿了出來,她暫時還不是能夠很熟練地使用這本書,對於自己的力量與潛力也不大清楚,事實上她至今也沒能明白為什麼戰爭女神們要讓她來這個地方。

  只是她的性格一向溫和逆來順受,再說布蘭多救過她的命,出於報答的心理,她也沒有反對。在瑪格達爾看來,那些教導了她很多新奇的知識的戰爭女神們,對於布蘭多也十分崇敬,甚至以他的下屬自居,她們的意思,至少應該代表了布蘭多一部分的意志。

  雖然在這一點上,這位修女公主倒是完全理解錯了,其實布蘭多也不知道為什麼安德莉亞她們會提出這個建議來。

  阿洛茲聽了布蘭多的建議之後,稍微撇了撇嘴。但這頭小母龍也明白,自己其實並不適合面對芙羅法,否則只會重演當時在陶奇克沼澤的悲劇而已。她並不在意芙羅法對自己做了什麼,甚至願意死在自己的伴侶手上,可她也明白,眼下自己的決定關係著整個隊伍的存亡,布蘭多一個人不可能對抗芙羅法她們所有人。

  「你……沒有問題嗎,臭人類,」阿洛茲略有些關切地說道:「他們人數可多,我一個人對付兩個已經是極為吃力了。」

  布蘭多點了點頭,他能不能撐得住,就要看聖賢領域的力量究竟強到什麼程度了。若是以他在上一世遊戲之中的經歷來看,玩家哪怕是完美軀體之後第一個階段,也不可能是幾頭成年龍族的對手。但玩家的完美軀體是不完全的,而他的聖賢領域卻是真真正正的聖賢領域,那是上一世所有玩家都沒有過的體驗,他雖然從未經歷過這個階段,但也隱隱感覺得出來,從某些方面來說,他此刻掌握的力量已經並不遜色於他上一世的全盛時期。

  當然,具體如何,還需要實戰來驗證。作為一個戰士,他是信奉實戰理論的,沒有經歷過真正生死的考驗,一切的經驗與理論都只是花架子而已。

  何況他還有底牌,凰火在經歷了幾次大戰之後已經今非昔比,事實上布蘭多發現這位玉鳳一脈的小公主驚人的戰鬥直覺來源於她對於危險敏銳的嗅覺,這種嗅覺在當她放下手中的劍時便顯露崢嶸。在陶奇克沼澤與羊首教徒一戰之後,他就有意引導這位小公主不使用劍戰鬥的方式,效果很明顯,可以說一日千里,她經常與阿洛茲對搏,一開始被徹底壓制在下風,但沒用多久便有來有回,連小母龍都說凰火是個難得一見的天才。

  他還送了這個小姑娘一副拳套,那東西是當時冰海氏族的提爾摩斯人送給他的,是提爾摩斯人收藏的少數幾件珍品武器之一。這東西本來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作用,因為他也不擅長徒手肉搏,不過這件拳套十分奇特,它是一件典型的九鳳風格的武器,叫做九鳳手套,是一對綢緞拳套,護手關節處有鹿皮與玉指的指虎,附魔之後硬度特別高。

  這件手套是一件達到傳古級裝備最上級品質的武器,當然這在提爾摩斯人的收藏中算不得什麼,有意思的是這件手套上有七枚玉玦,每啟動一枚玉玦就能獲得一種力量,雖然這種力量每天只能啟動一次,但卻特別強大,讓這件整體水準並算不上頂尖的手套,擁有了稱謂次神器級別武器的潛力。

  凰火對這件拳套愛不釋手,當然一方面來說這代表著老師對她的認可,但更多的還是這七枚玉玦的力量。根據凰火的說法,七枚玉玦的力量並非空穴來風,它們所代表的意境是九鳳的一種哲學思想的延續,是近乎於道的力量,特別切合九鳳原住民「天人一體」的思想。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這件拳套的增幅之下,凰火的實力已經可以勉強達到與阿洛茲比肩的地步,這一點應當是羊首教徒和阿肯圖所不知道的,芙羅法對此應該也不甚清楚。

  另一方面,房奇和柳先生的實力也不弱,事實上在拿回了玉瓏聖劍之後房奇甚至還要更勝一籌。再加上他們還有一個隱藏的戰鬥力,那就是瑪格達爾公主,雖然布蘭多不知道修女公主對自己的力量掌握了幾層,但根據安德莉亞的描述,只要她能發揮出大地之書的三成實力,房奇和凰火加起來都應該不會是她的對手。

  有了這些底牌,布蘭多才敢放心一戰,不過他沒有急著動手,他明白下面這些戰鬥都與他無關。他需要關注的只有芙羅法和她身後的那幾頭巨龍而已。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21 21:33 編輯

x24685 發表於 2016-2-21 17:04
第二百八十九幕 聖賢領域

  從丘陵的邊緣地帶抵達他們所處的位置有足足十幾里之遙,但對於這個層次的存在來說,這個戰場也僅能算得上是狹長。以太掠食者只花了不到一分鐘便抵達了近前,面對這些奇形怪狀的生物,房奇冷哼一聲率先投入了戰鬥,鬼車一脈劍術的穩與准在他手中的玉瓏聖劍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他殺入戰陣的一瞬間,十數頭以太掠食者便爆成一團血花。

  不過房奇也並沒有感到好受,他很快就意識到這些怪物不僅僅是數量多,單體實力也不俗,絕非是外面看到的那些雜兵可比。而且潛藏在炮灰之中那些形影不定的精英更是潛在的威脅,他才第一次出手,就差點著了對方的算計。一頭面覆骨板,像是小一號的神性吞噬者的怪物躲在一大群「章魚怪」中向他發起偷襲,房奇不認識這是掠食者精英中鼎鼎有名的以太噬體,不過要不是他反應夠快,那怪物的爪子就差點掃過了他的脖子。

  這驚險萬分的遭遇令他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同時徹底了冷靜了下來,下意識向凰火和柳先生的方向靠了過去,不敢再輕易冒進。

  而凰火和柳先生同樣感到棘手,玉鳳一脈的小公主在一開始便戴上了布蘭多送她的拳套,並且啟動了迴風與守一兩枚玉玦,隨著她的動作,所有向她發起攻擊的以太掠食者全部被一道氣流掃向一邊,凰火還乘勢擒住了一頭撲向柳先生的陰影噬體的脖子,金紅的火焰從她指尖之間瀰散而出,轉眼之間便將那頭怪物在尖叫聲中化為灰燼。

  而在這些低等級以太界的掠食者如潮水一般湧至的同時,那頭體格龐大的神性吞噬者也終於抵達,它一整塊雪白骨板所構成的面部雖然沒有五官,但仍舊能夠仰頭發出一聲令所有人都感到牙酸的尖嘯。眾人只見這怪物從潮水一樣的虛空掠食者中生生撞出一條通道來,它將長長的四臂用力一揮,那些擋在它前面的怪物便被甩到半空中,有一些還被它鋒利的觸爪一分為二。腐蝕性的血液漫天飛舞。

  這頭恐怖的以太領主對自己的臣民尚且毫不留情,這凶殘的本性令所有人都不寒而慄,而且那些強大的精英個體在這怪物的爪牙之下竟柔弱得好像不堪一擊般,它的實力有多麼強大。可想而知。阿洛茲知道不能讓這東西靠近德爾菲恩幾人,否則凰火她們根本守不住防線,它甫一出現,小母龍便從喉嚨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吼叫,忽然之間化為本體。張開遮天蔽日的金色龍翼,一爪向那神性吞噬者揮了過去。

  戰場中忽然出現的巨龍引得虛空獸群中一片兵荒馬亂,那以太領主神性吞噬者好像是察覺了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再次怒吼一聲直向阿洛茲迎了上來。它揮舞著其中一條手臂向阿洛茲掃來,巨龍的爪子與觸鬚狀的爪子在半空中交擊在一起,竟發出一聲如中敗革般沉悶的響聲。阿洛茲所化的金龍咆哮一聲,一爪在那條觸鬚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再反身一甩龍尾,重重地擊中那怪物的胸腹之處,將它抽飛了出去。將大一群虛空掠食者壓得粉身碎骨。

  小母龍甫一出手便大佔上風令所有人都精神一振,不過布蘭多早知道這頭神性吞噬者不會是成年金龍的對手,但是阿洛茲要想徹底取勝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以太掠食者生命力極其頑強,事實上它們與它們在混沌之中誕生的同類——惡魔類似,對付它們的手段大多是放逐或者驅逐,要想徹底將它們殺死,需要花費大得多的精力。

  更不用說在元素疆界之外,在這片堪稱它們的主場的地方,以太巨獸們可以獲得源源不斷的力量,就算是短時間內被殺死,也能通過一段時間的「冬眠」之後而復活。

  不過這不是布蘭多要考慮的事情,如果沒有人干擾,阿洛茲最終取勝的是一定的事情,至於這頭神性吞噬者會不會復活,那至少也是幾個世紀之後的事情了。說不定在那個時代,黃昏之龍早就已經不復存在,或者說沃恩德已經化為了永遠塵封的歷史也不一定。

  但他知道,芙羅法和她身後的幾頭巨龍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下失敗。

  他抬起頭來,遠遠地向丘陵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邊的情況發生了變化。確切地說。芙羅法與她的幾位「同伴」們齊齊動了,巨龍們分成左右兩路,一路以芙羅法為首,筆直地向布蘭多撲來。而另一路,則以三頭巨龍為主,迂迴向一側的阿洛茲。

  雖然說兩者之間的距離有足足上萬米之遠,但對於巨龍這個層次的存在來說也不過是揮動一下翅膀的事情,布蘭多看到有四五頭巨龍都化作了本體的形狀,知道對方是打算全力一擊了。

  可是,他怎麼會讓對方的如意算盤打響?

  布蘭多看向那個方向,聖劍奧德菲斯仍在他手中,只是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忽然之間,整個戰場便安靜了下去。

  確切的說,九頭正向不同方向分散開來的巨龍們,忽然之間發現它們齊齊被拖入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時空之中。

  這是一個詭異的時空。

  它漆黑、安靜,猶如在宇宙的最中心,俯仰之間,深邃的空間中卻又遍佈恆星的光芒,那是千億的繁星與光芒,無數星系與星雲交織在一起,散發出亙古不變的光彩——這光猶如詩與雲一般,它穿過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記載著千萬星辰之間的歷史。

  這就是時間與空間的維度,它既廣闊而又細微,它並非一塵不變,它可以在每一個節點上彎曲,從而形成一個完美的封閉體。

  將所有被困入其中的生物,永遠的囚禁與放逐。

  巨龍們當然明白,這是極境的力量,確切的說,這就是一個完美的極之平原。事實上它們中的大多數自己也是利用極境力量的佼佼者——很少有巨龍沒有觸及到極境的層次,通常來說,巨龍們只要成年就能達到這個境界,它們中有較少的一部分人——比如芙羅法這樣的天才,可以接觸到聖賢領域的一部分力量,或者再往前一步,就像是俄溫洛絲這樣的傳奇強者,甚至能踏上真正的——半神之路。

  但芙羅法此刻眼中也閃過一絲驚懼之意。

  因為她——他們忽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那頭狡猾的惡魔並沒有對他們透露全部的真相,他們忽然發現,他們面對的是真正的「力量」。巨龍們將聖賢之上的力量,稱之為這個世界上最真實的力量,因為它既來源於神性之火,也來源於這個世界本身。

  這樣的力量,是連他們自己也不曾領會的。

  也就是說。

  他們所要面對的,是一位真正的聖賢。

  即是面前這個人類的年輕人。

  他年輕得如此不可思議,縱使是以人類的價值觀來說,他也只是一個剛剛經過少年期的青年而已。

  芙羅法與眾位巨龍彷彿聽到了阿肯圖奸詐的笑聲,她皺了皺眉頭,這個時候即使想要反悔,似乎也晚了一些。

  而與這些巨龍們心中複雜的想法將將相反,布蘭多此刻感到的是一種令他感到極端意外的驚訝——並非是因為聖賢領域的力量沒有達到他的預期,而是超出了太多。

  那種對於空間、時間兩種要素的絕對掌控,彷彿令他生出了自己就是一位宇宙初生時刻唯一的神祇的感覺,似乎只要翻手之間,就能毀滅一個宇宙,而被困在這個空間中的九頭巨龍們,不過是一群蟲豸而已。

  當然,他明白這不過是一種錯覺,是普通人霎時間掌握了超越自己想像中的力量而產生的一種自我膨脹感。聖賢領域的力量很強,但還沒強到可以無視七位極境強者與一個半隻腳踏入了聖賢領域的芙羅法的地步。

  巨龍們的反應很快,作為黃金族裔,它們都是對於力量有深刻認識的傑出戰士,甚至可以說是戰術家。沒有片刻的猶豫,它們便齊齊向這個宇宙的中心——即布蘭多撲了過來。

  極之平原的唯一主人就是所掌控它的人,擊敗它的主人也是破壞它的唯一辦法,而且這樣完整的展開極境的消耗極其巨大,所以局部極之平原的展現才會成為極境巔峰水準的高手的重要象徵。

  極境領域的中心,乃是這個「平原」最強的一環,但同時也是最弱的一環——畢竟若你無法一擊擊潰它的主人,那麼它就是一個強大到你無法想像的存在。你無論如何掙扎,也只有死路一條,因此很多極境高手在實力懸殊的碾壓之戰中都喜歡選擇這樣的作戰方式——比如當年的威廉姆斯對上布蘭多時也是一樣。

  但若是你無法阻止對方一舉擊潰你的國度,那麼你的一切力量都會化為可笑的泡影,因為你已經展示出了最強的一面,可仍然可恥的失敗——在這種時候,你的一切法則之力反而擴大你的軟弱成為你的阿基琉斯之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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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24685 發表於 2016-2-21 17:05
第二百九十幕 阿肯圖的陰謀 Ⅰ

  顯然,這種反面的例子仍舊在威廉姆斯這個倒霉蛋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當然,只是當時布蘭多運用的是比較取巧的手段而已。

  這是一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招數。

  布蘭多很清楚,自己絕無可能擋得下八位極境外加一個芙羅法的聯手一擊,但他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必須將這些巨龍留在他的領域與國度之中,否則阿洛茲他們一定會支撐不住。

  作為這個臨時隊伍的隊長,他必須也必然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黑髮飛揚的芙羅法同樣感到凝重,她與她的巨龍們只能寄希望於這一擊的奏效,但她沒有在那個年輕人臉上發現任何害怕或者是遲疑的神色,對方顯得胸有成竹,反而襯托出它們的軟弱與無力。

  難道這個年輕得有些過分的人類竟真的能夠擋得住它們的聯手一擊?

  八位極境存在於一個半聖賢的聯手一擊?

  芙羅法心中竟也沒有底,但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可以退縮。她與另外的八頭巨龍也是一樣,作為為戰鬥而生的種族,巨龍們絕對不會在包括死亡的威脅在內任何一種情況之下遲疑。

  但這時候她看到那個年輕的人類作了一個動作。

  他在它們的行進路線上連續布下了七個空間斷層。

  她早就知道這是一個有關於時間與空間要素的極之平原,但她也沒料到這個年輕人竟真的有這樣的掌控力,這是真正的聖賢的力量——芙羅法心中僅存的僥倖也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八頭巨龍一頭接著一頭撞上那空間斷層,每一頭撞上其中一個斷層,那個年輕人的臉色便蒼白一分,畢竟這種力量的對撞也是針對力量的施展者本人的,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取巧。

  但即便如此,那些巨龍們都一一落在了後面,芙羅法很快就與布蘭多面對面了。這是布蘭多預先想要達到的目的——擒賊先擒王。

  但對於芙羅法來說,眼下的局面也沒有什麼好值得抱怨的。眼前這個年輕人幾乎已經等於先承受了她同伴的一人一擊。雖然說合擊的力量被一一拆分開來,但餘勁仍舊疊加在了一起。

  她這最後的一拳,務必要盡全功。

  否則,等待它們的絕對不會是她想要的結果。

  在這最後的一刻,芙羅法眼前竟然又浮現出了那笑得十分狡詐的惡魔的臉龐。她咬牙切齒,如果說它們僥倖能夠逃脫,那麼一定會給那位煉獄之主一個好看。

  可問題是,它們真的可以逃脫嗎?

  芙羅法忽然想到,阿肯圖這位煉獄之主,並非是以勇武莽撞,而是以陰謀與狡詐而聞名的。它或許一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並不會給它們留下這個機會。

  在這種焦慮與不安的狀態之中,她已經與布蘭多面對面,在此一刻芙羅法拋棄了心中一切的想法。就像是一頭真正的巨龍一樣,一心一意向面前這個年輕人發起了攻擊。

  那是含憤的一擊。

  布蘭多看到芙羅法對自己出手的時候,心中竟略微有些感嘆。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在瓦爾哈拉的那個時候,這位龍族少女含憤甩了自己一個耳光的情形。這大約是她情緒極大的波動時才會做出的事情。

  因為在她平日的神色當中,你很難找到憤怒、不安或者是喜悅的神色,你怎麼能夠想像這樣一位安靜的淑女,會爆發出那樣的憤怒呢?

  這一切都要怪那個該死的阿洛茲,在整個事件中他根本就是一個背鍋的角色。

  好在這件事在領地內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謹慎地保守著這個可能讓冷杉領的伯爵大人名聲掃地的「小道傳聞」。

  然後他又想到了自己與阿洛茲、芙羅法的初遇,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甚至在里登堡送往王都的信箋之中,他在那場戰爭當中也是一個邊緣得不能再邊緣的角色,他雖然拯救了布契與里登堡的許多人——但在黑玫瑰戰爭中,那也不過是整個戰役的一角而已。

  那時候他連在面對那個時代的艾伯頓都要費盡心機,一頭石像鬼也能差點要了他的小命,更不用說是龍族,那是他和芙蕾雅在那個時候只能仰望的力量層次。

  可現在,他卻可以好好直面這樣的力量了。

  布蘭多感到自己身體中彷彿有無窮無盡的力量,被他拆分開的八頭巨龍的力量依次傳遞到他的身上,根本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他輕輕抬起手來,壓在芙羅法的肩膀上,在這頭龍族少女驚愕的目光中,將她推了回去。

  芙羅法就像是一道流星般,從什麼方向來,便以幾倍的速度飛了回去,轟一聲撞在遠處的一顆行星之上。將那顆凹凸不平的小行星撞得四分五裂,裂開的行星本體在虛空之中逸散,化為無數塵埃,飄散在漆黑的空間中。

  八頭巨龍的合力一擊,就這麼被布蘭多化解了。

  戰場之上,戰鬥剛剛進入白熱化的階段。阿洛茲與神性吞噬者正纏鬥得難解難分,金色的巨龍與令人作嘔的怪物猶如兩架推土機般在戰場上犁來犁去,當然遭殃的多半是那些普通的以太掠食者個體——事實上小母龍狡猾有意將這頭以太領主往怪物密集的方向勾引,而後者還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正在成為自己的臣民們最大的敵人之一。

  不過即使如此,阿洛茲身上還是多處負傷,當然,神性吞噬者的傷更深也更重,但相比起來以太領主的生命力顯然要比巨龍旺盛得多,因此小母龍一時間也拿這頭噁心的怪物沒什麼多餘的辦法。

  但戰場上的形勢卻切切實實是不利於布蘭多一方的,因為敵人的數量實在是太多,縱使是有阿洛茲有意幫忙,可從整個戰場的高度來看還是不夠看。房奇和柳先生的體力首先開始不濟,凰火也氣喘吁吁,甚至小妖精魯特也加入了戰鬥,但仍舊無濟於事,戰場開始向擱淺的帆船方向緩慢移動了。

  小母龍不禁有點著急,她明白即使是眼前的均勢其實也是暫時的,因為布蘭多一個人不可能攔得住芙羅法它們。她知道布蘭多已經步入聖賢領域,可聖賢領域能夠在九頭巨龍面前支撐多久?十分鐘?十五分鐘?那之後呢?

  一旦芙羅法她們脫困而出,戰場上的局勢就會徹底逆轉。

  她們必須要在那之前奠定勝局才行。

  想到這裡,阿洛茲不禁爆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嘯,不知從那裡爆發出一股潛在的力量來,一巴掌就將神性吞噬者搧倒在地。然後她搧動翅膀向上飛去,想要施展一個威力極大的弦魔法,將戰場一舉清場。

  龍族的魔法是世所聞名的,弦魔法不像是元素使的元素魔法那樣變幻多端,也不像是布加巫師的法則法術那樣接近於世界的真理,但它的力量就在於純粹的毀滅,金龍的炎擊術能輕易毀滅一座城市。

  但神性吞噬者也不是純粹的蠢貨,當阿洛茲搧動翅膀想要飛上天空時,一道觸鬚從怪群中飛射而出,纏住了她的腳踝,然後將她狠狠地甩了下去,像是一顆彗星般撞上了地面。

  阿洛茲慘叫一聲,一時間忍不住頭暈目眩。

  在戰場的另一端,凰火等人親眼目睹了小母龍受傷的這一幕,忍不住人人臉色都沉了下去。蓮顯得格外著急,這個半精靈小姑娘忍不住焦急地對宰相千金說道:「德爾菲恩小姐,在這裡你最有辦法,請你快想想辦法吧!」

  德爾菲恩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這是戰士們的事情,我們只能相信他們。」

  「可是……」

  「讓我來試試吧。」這時,一個略有些不怎麼自信的聲音響了起來。宰相千金回過頭,看到瑪格達爾公主一臉不安地看著自己。

  「沒有問題嗎?」德爾菲恩很清楚,這位宰相千金對於她手上的那本大地之書並不熟悉,雖然在永亡之地時她是多次施展了那樣的力量,也大都成功了,但在戰場上施展這樣的力量,卻還是首次。

  首先她就要面對避免傷害到自己人的問題,其次戰場上的干擾也是一個麻煩。

  何況她的力量並不穩定,她施展出大地之書上的力量似乎充滿了隨機性。

  「我知道布蘭多先生一直在懷疑那頭惡魔在背後搗鬼,」瑪格達爾小聲說道:「可它至今還沒有出現,我怕它在等待我們自顧不暇時,出手給予我們致命的一擊。」

  「你考慮得有道理,」德爾菲恩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紛亂的戰場,這位羸弱的千金小姐臉上竟然沒有太多緊張之色:「你現在要打開你的那本書嗎?」

  「是的。」

  瑪格達爾深吸了一口氣。

  她默默向前一步,雙手虛托,大地之書的扉頁上竟散發出熒熒的光芒來。那黑沉沉的金屬封面上用繁複的花紋所雕刻著一面山川與大地的形象——當扉頁上的光芒籠罩這其上時,那座山脈竟然變得立體起來。

  然後書的扉頁自動打開了。

  修女公主臉上換上了一種神聖肅穆的神色:「啟示錄第三十七頁,第四章,第七小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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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幕 阿肯圖的陰謀 Ⅱ

  大地之書平飛至瑪格達爾胸前,書頁嘩嘩翻動,她緩緩抬起頭,眸子裡倒映出整個戰場之上的景象。兩道光環從她一左一右升起,彷彿無形的力量托起她的長髮,一個機械呆板的聲音響徹戰場上空:

  「請選擇目標——」

  修女公主殿下的眼前同時出現了四重旁人所無法看到的淡藍色的虛擬屏幕。第一層光幕濾去戰場上的一切飛揚的塵土、煙霧,廝殺的聲音與飛舞的血花。第二層光屏將所有活動單位高亮標示、區分敵我並計算運動軌跡。第三層光屏從左到右以此列出整個戰場的地形數據——距離與標高。

  當最後一層光屏疊加在最後光幕之前時,蓋亞組織的標誌出現在光屏之上,逆時針旋轉一百八十度之後,代表著瑪莎與黃昏之龍的黑白龍形徽記彼此分開,一片巨大的淡灰色陰影籠罩在瑪格達爾的眼眸之間。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操縱這本大地之書,但每一次動用它的力量時,瑪格達爾還是忍不住要感到驚嘆。

  「請選擇目標,泰坦 Gx-013號。」那個機械的聲音再一次重複道。

  「我是瑪格達爾。」修女公主固執地重複道。

  「如你所願,瑪格達爾閣下。」那個機械的聲音亦重複。

  瑪格達爾的目光在戰場的正中央凝固了。

  她輕快地報出三個讀數。這看起來簡單的工作,卻是安德莉亞等人一個月以來的工作成功,僅僅是為了讓瑪格達爾公主能夠識別坐標下同,戰爭女神們就不得不糾正她過去錯誤的世界觀。

  當然——

  雖然此時此刻,瑪格達爾仍舊固執地認為是金炎之道與其他三位賢者們開闢了這樣一個時代——在聖者之戰之後,天空之上的星辰被改寫了,神祇們不再眷顧這個世界——凡人們小心翼翼地沿著先輩們的道路前進著,縱使一部分人墮落了,但大多數人仍舊堅持著正確的信仰。

  但像是血脈之中所傳承的某些記憶,她總算還是接受她從芬霍托斯之戰後所見所聞的一切——包括安德莉亞所告訴她的那些古怪的言論。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法則。」安德莉亞在談及她的過去、與大地之書相對應的力量時,曾如此對他說道:「它的確象徵著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真理,但其實更多的,是人為的規則。」

  那時候瑪格達爾露出明顯不理解的神色。她微微張開口,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理喻的東西:「可那是神祇們定下的規則,沃恩德正是在瑪莎大人的法則之下獲得了生命啊!」

  「無論是誰定下的規則,那也只是規則的一種而已,它未必是真正正確的。否則神民們也不會因此生出如此之大的分歧——」

  安德莉亞在說出這樣一番話時,明顯猶豫了一番:「我們從中獲取力量,並反過來維護我們的秩序,但維護它的消耗是如此之高,以至於最終我們也無法承受,所以我們不得不一次次重啟這個世界……」

  「什麼是凡人?」她在提到這個詞彙時,瑪格達爾注意到這位少女的語氣明顯有些譏諷之意:「呵呵,凡人就是希望。有些人已經厭倦了這個遊戲,但更多的人不願意改變,你不會懂得我們的矛盾之處。神民們也並不崇高,當然這也是無奈之舉。」

  安德莉亞長出了一口氣:「比較起來,我反而更喜歡眼下,雖然無數人犧牲了,就連我自己,還有指揮官閣下——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刻都可能犧牲,但至少還有希望,少了那些無盡的推諉與扯皮,戰士的生命與價值就要體現在戰場之上。」

  通常來說,瑪格達爾根本聽不明白安德莉亞這些帶著些許自我嘲諷之意的自言自語。但她至少從中聽出了一點——無論是安德莉亞也好,還是那位瑪達拉的亡靈女王陛下也好,或者布蘭多先生也好,甚至包括那些曾經令她感到厭惡的人們——比如說那位克魯茲的女帝,每個人都為了那不為人知的一線希望所奮鬥著。

  雖然按照安德莉亞的話來說,那只是在掙扎而已。

  瑪格達爾固然無法理解那個目的究竟是卑劣、崇高亦或是毫無價值,但她只需要明白,這一刻每個人的命運都於這個世界的生死存亡聯繫在了一起,縱使是她,也無法置身事外。

  而這,也正是她下定決心聽從安德莉亞吩咐加入這個冒險小隊的原因。

  在那段日子的相處之中。瑪格達爾對於對方唯一感到疑惑的或許是——每當安德莉亞提起布蘭多時,總是對於這位「指揮官閣下」充滿了別樣的情緒。

  她明白,那並非是男女之情或者是單純的愛意,而是一種在這些暮氣沉沉的戰爭女神少女身上罕見的,對於未來的希望。

  布蘭多先生身上有著怎樣的祕密呢?

  瑪格達爾心中偶爾會這樣思考,雖然這個問題她從未得到過答案。在她看來,這個自稱來自於卡拉蘇高地的年輕騎士,就是一個標準的埃魯因的貴族,但有時有有那麼一些離經叛道,但真正讓她感到心折的是,對方身上那種彷彿傳承於先古的正直的貴族精神。

  她有時候會忍不住將布蘭多拿出來與在安培瑟爾之戰中死去的那位「貴族先生」作比較,雖然不願意承認,縱使在那位先生沒有對她露出猙獰的面孔之前,他也比不上這位伯爵閣下。

  「確認目標。」

  最後,瑪格達爾默默地摒棄了一切不必要的情緒,檀口輕啟,吐出了這幾個字。

  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感情從自己身上消退了,那就像是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她從未有一刻對自己感到如此陌生——她甚至忍不住心想:「自己究竟是安妥布若的公主殿下,是那位循規蹈矩、從不敢挑戰傳統與權威的虔誠信徒、還是眼前這個更加真實的自己——一位來自於先古文明的泰坦?」

  巨龍之心所帶來的強大力量在少女公主胸膛之下奔湧著,沉穩的脈搏所發出的共鳴之聲彷彿在默默地回答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格里菲因啊……」瑪格達爾忍不住喃喃自語:「我究竟應該何去何從,為什麼這個世界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但那個機械的聲音並不會顧及她心中複雜的情緒。

  它只簡單地應答道:「打擊範圍已確認。」

  然後又用一個更加呆板的聲音重複道:「將權限轉移至原始核心網絡,打擊充能中,倒計時,4、3、2、1……」

  這個額外的指令將修女公主殿下從繁複的思緒中拉回神來。她在與安德莉亞等人練習的時候,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狀況。「等等,為什麼會轉移權限?」瑪格達爾有些焦急地詢問了一句——她對於大地之書乃至於自身的力量本來就不甚熟悉,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狀況頓時讓她慌了起來。

  不過最壞的情況並未有發生,那機械呆板的聲音事實上也沒有回答她的疑問。

  只見黑沉沉的天空中,先前布蘭多所見的那些彷彿雲層一樣的東西忽然從中分開一線,然後由南向北依次亮起三個光斑——雖然從地面上看來三團閃爍似星辰一般的光芒彼此相距極近。但事實上,它們之間的距離也足以籠罩數十甚至上百里的範圍。

  然後一道淡淡的光線從天而降。

  這一幕奇景在一片漆黑的戰場上是如此的顯眼,以至於甚至吸引了凰火與房奇等人的目光,至於距離戰場更遠的地方,同樣有一道更加深沉的目光正投向此地。

  當光線垂向地面之後。

  地面之上忽然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在瑪格達爾已經摒棄了一切感情的冷靜目光注視之下,戰場由遠及近,先後斷為三截。

  那並非是某個誇張的形容詞,而是整個丘陵之前的平原帶,都徹底的斷裂,在一片吱吱呀呀的響聲之中,先後形成了三個巨大的沉降帶。

  然後關於這個法術的名諱,才由她一個字一個字道出:「最—高—裁—決。」

  阿洛茲正與神性吞噬者纏鬥在一起。當她一爪撕下那怪物臉龐上雪白的骨板,並露出後面血淋淋的肌肉組織時,那怪物發出可怖的尖叫聲並試圖用四隻手臂發起反擊——但在小母龍驚詫的目光注視之下,它的爪子驟然向下一沉,與她的其中一隻爪子失之交臂。

  因為兩人在那一瞬間被突如其來力量生生分開了。

  那是一條境界分明的交界線,令小母龍與那頭可怖的怪物一左一右,而前者得以倖存,後者卻失去了所有立足的土地——龐大的軀體開始後仰,並向著一片煙塵之中跌落。

  並無實體的地面在尖銳的嘈雜聲中緩緩下沉沒,就像是一艘正在傾覆的方舟一般,構成地面的網格在平原之上驟然變得曲折並尖銳起來,緩緩向下折去。

  而隨之下沉的,是數以千計的虛空怪物。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22 21: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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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幕 阿肯圖的陰謀 Ⅲ

  所有人,包括凰火、房奇、柳先生與兩位半精靈姐妹在內,每個人都奇異地被隔絕在這場沉降的另一面,在他們眼前,是一場堪稱災難的場景。

  整個平原徹底消失了。

  修女公主長髮飛舞,整個人離地飛起懸浮在半空中,正用一種冷漠得近乎不似於人類的感覺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一切,注視著成千上萬生命的消失——法術力量絕非僅僅撕裂大地而已,而是作用於這個區域內的一切——成千上萬頭虛空怪獸在一瞬間跌落在地上,數以千倍的重力被施加在它們的身上,大部分在片刻之後就炸成了一團血肉。

  神性吞噬者慘叫著向下跌落而去,它在最後一刻還試圖捲起觸鬚想要纏住小母龍的後爪,但上過一次當的阿洛茲怎能讓它如願,輕輕一退便讓那道觸鬚像鋼鞭一樣從懸崖的邊緣之上掃了過去,帶一聲尖利的風嘯聲之後無功而返。

  神性吞噬者的身形跌落深淵之中,直至消失不見,它的一切都為黑暗所吞沒,除了一聲淒厲的尖叫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從此蕩然無存。

  雖然在場眾人中的大多數在永亡之地見過安德莉亞訓練瑪格達爾施展大地之書力量的場景。

  可沒有哪一次,有如此次般震撼。

  事實上連修女公主自己都被嚇到了,她明顯地感到大地之書——或者不如說自己的力量被加強了。她感到這個地方——不僅僅止於這個平原之上,對於她的力量似乎隱隱有一種包容的感覺,而非是她在沃恩德施展大地之書時,所受到的那種隱隱的排斥。

  「怎麼會這樣……?」瑪格達爾愣住了。

  但這時那呆板機械的聲音忽然毫無徵兆地響了起來:「偵測到攻擊意圖,力量等級……」

  所有懸浮在她面前的光屏都變成了刺眼的紅色,各種提示音無一不在向她發出刺耳的警報聲。而她看到自己身邊一左一右兩道光環忽然直立起來,將她環繞在其中。

  她看清楚了距離她最近的那個醒目提示上所標註的代表著力量等級的Oz標識。但後面跟著一長串她根本數不清楚的零,那個聲音尖利地警告她道:「是否要啟動防禦機制?」

  「哪裡有什麼防禦機制?」瑪格達爾根本沒從安德莉亞那裡聽說過這個東西,她下意識地以為那是大地之書其中的一個能力,但她來不及思考太多,因為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忽然籠罩住了她。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死神所凝視,那種冷冰冰的目光,毫無任何憐憫之情。心臟彷彿都剎那之間凍結了。耳鼓嗡嗡作響,血液逆流,四肢冰冷。

  她不知道從那裡生出一股直覺來,察覺到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向自己席捲而來,而在戰場下方,阿洛茲、凰火他們對此卻毫無所覺。

  她趕忙尖叫了一聲道:「同意!」

  一道白光從半空中降下,那竟是一個菱形的金屬狀物體。若是布蘭多在此,一定會驚訝地認出這東西和他曾經在元素疆界之外見過的那些構裝體陣列如此類似。但正是這個時候,這古怪的金屬菱狀物環繞瑪格達爾飛行一圈,然後忽然以之為中心展開一個半圓形的光盾,一道無形的力量破空而至,重重地擊中了那光盾,但光盾不過是蕩起一陣波紋,隨後很快便恢復了穩定。

  「這是什麼東西!?」瑪格達爾吃驚地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這菱形物體,驚訝地問道。她一眼就認出這東西絕對不會是大地之書上召喚出來的——因為她在此之前根本沒有感受到大地之書有半分力量波動。

  「第七號創造者核心,來自於『舊都』第三區域,目前已接管權限。」

  那個呆板而機械的聲音回答道。

  「瑪格達爾小姐,上面怎麼了?」這時候下面的人終於發現了上面的情況,小母龍最先開口詢問道。

  但瑪格達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為她已經呆住了。

  ……

  「啊,該死!」

  阿肯圖忍不住狠狠地咒罵了一聲,它的聲音在虛空之中反覆迴響,猶如滾滾雷鳴。不過這聲音半點也傳不到外面,因此無人可知這位煉獄之主此刻心中的忿恨。

  但它又有些慶幸。

  「還好自己足夠謹慎。還有有那些龍族的呆子們可以利用,否則這一次就要吃大虧了。」它的目光可以穿透位面之間的屏障,正落在那個支離破碎的戰場上。

  它親眼看到了瑪格達爾施展出的那可怕力量,那股力量甚至連它的本體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一位泰坦,」阿肯圖喃喃自語道:「竟然還有一位倖存的泰坦,那些狡猾的傢伙根本沒有放棄過抵抗。」

  它心有餘悸地看著那個方向,血紅的眼睛裡又流露出可惜的神色來。可惜它被封印在這裡近萬年,如今也無法主動對外界施加太多的影響,否則就不用浪費這第二個分身了。

  「可惜了,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它說道。

  瑪格達爾顯然沒有想過,在之前那一瞬間的交鋒當中,她便在無意當中擊殺了一位煉獄之主的分身。當然,那本身也並非是她的功勞,事實上阿肯圖自己也看出了這一點,它顯然已經意識到,對方雖然看起來正是那傳說當中遺失了的第十三位泰坦,也是泰坦計劃當中最完美的一具造物,但似乎出於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對方並沒有完全覺醒。

  這個發現令它大喜過望。

  它當然知道瑪格達爾身邊環繞的那個金屬物體是個什麼東西,那是創世者核心,是蓋亞組織締造的最強武器之一。它們原本事實上是細胞核系統的一部分,但被瑪莎賦予給了大地母神蓋亞,隨後這些東西被鍛造成了強悍的武器,並被配置給蓋亞最強大的十二個孩子。

  第十三泰坦的創造者核心並沒有在白銀平原之中被鍛造出來過,那只是一個半成品,它們留在這的原因中至少有一成其實就是為了造出那個東西來。不過「那個女人」將它藏得極好,它至今還沒有任何頭緒。

  至於瑪格達爾身邊的那東西,阿肯圖認出那應該是某個泰坦的遺物,不過即便如此,那也不是眼下的它敢輕易挑釁的。

  好在對方看起來並不懂得如何運用它,她只會利用那個蒼之詩的複製品的四分之一,那點力量在阿肯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這就足夠了。

  它可不願意冒著被一位厲害得有些離譜的年輕人與一位「泰坦」追殺的危險去繼續執行下面的計劃,縱使這個時候,那些自高自大容易被人利用的龍族們正拖住了那個年輕人。

  不過既然是這樣,那麼它接下來的手段便大有可為了。

  阿肯圖的目光有些貪婪地掃過布蘭多一行人當中的其中兩個人,與之相對應的,那些在戰場上飛灰湮滅的虛空掠食者們——甚至包括那頭神性吞噬者在內,似乎從來就沒有放在它的眼裡過。

  那些本來就是些炮灰罷了。

  至少阿肯圖是這麼認為的。反正惡魔與虛空領主們也從來沒有尿到一個壺內過。

  「至少到現在為止,一切都還在計劃內,」煉獄之主的目光熠熠生輝,鬆了一口氣道:「哈,接下來,就輪到我最忠實能幹的僕從們出場的時候了——」

  戰場上的霧氣正在瀰漫開來。

  瑪格達爾這個時候已經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向其他人解釋了之下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但包括阿洛茲在內,沒有任何一個人認出那個懸浮在修女公主身邊的菱形物體是什麼,不過小母龍畢竟是龍族,她早已得知這位修女公主的真實身份,所以或多或少能猜到這或許也是當年泰坦們的專用「裝備」之一,就與她手上的大地之書一樣。

  「比起這個來,剛才那襲擊你的人更可疑,」小母龍緊皺著眉頭問道:「我懷疑是那個該死羊角佬,你呢,瑪格達爾,你有沒什麼感覺?」

  瑪格達爾公主搖了搖頭,事實上之前擋下那一擊根本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完全是這菱形物體的功勞。而這東西她在落地之前也實驗過了,根本不聽從她的指揮,只懸浮在她身邊而已——雖然她隱隱有一種感覺,這東西可能會主動保護自己的安危。

  兩人討論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先前離得最近的凰火最先從瀰漫的霧氣中找了過來,「瑪格達爾女士,阿洛茲小姐,這霧氣有古怪。」凰火甫一看到兩人,便略微有些嚴肅地主動開口道。

  「嗯?」

  「什麼古怪,咳咳,」小母龍被漫天粉塵嗆得咳了兩聲,一臉不樂意地問道:「這是瑪格達爾弄出來的,動靜是太大了一點,不過那些怪物也都被埋到地下去了。」

  「不對的,」玉鳳一脈的小公主卻搖了搖頭:「這裡的地面上根本就沒有灰塵,怎麼可能揚得起這麼大的粉塵來呢?」

  …… 本帖最後由 yht 於 2016-2-22 21:4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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