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唐農 作者:鬼屋夜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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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2 18:30: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4 348153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1
正文 第十一章 天意從來高難問

    (    跟著老楊頭兒一路來到莊子東頭一處草棚。說是草棚還都帶誇獎的,實際上就是三根長一點兒的大樹枝撐起個三角,上邊兒鋪點兒秸稈啥,中間留個縫,給人進出,就這麼一個地方。

    趕到的時候,還看見一個好心的大嬸遠遠地將一碗飯放在正對著草棚口的地方。

    離草棚還有二三十米,老楊頭停下來了:「這丫頭得的是傷寒,莊上的大夫看了,估計也就這兩天的事兒,況且傷寒之症過人,樂休還是不要上前了吧。」

    我這看了鼻子發酸:「楊叔,這就是黑妞的家?」

    點點頭,老楊頭歎了口氣,本來她家還有一處老宅幾畝薄田,但後來她爹病重,都賣了,可惜也就撐了兩年。小丫頭是個硬氣人兒,說人死債不空,她就是賣身,也要還了欠的錢,所以才有賣身葬父這一出,後來你給了她八兩銀子,丫頭還清了債,就跑到長安城裡尋你去了,結果一連幾天沒尋找,回來就病倒了,能拖到今天算是奇數了。」

    還有啥說的,這麼硬氣個丫頭,這事兒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要是還不管,我這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古代的傷寒我知道,就是會感染人的傷寒只要是溫病,是感受溫邪引起的以發熱為主症,具有熱象偏重、易化燥傷陰的一類外感熱病的總稱,停老楊頭的介紹,應該是心急焦慮加上操勞過度引起的高燒。

    沖老楊頭兒一拱手:「楊叔,黑妞尋我之事我實不知情,既然現在知道了,在情在理,都沒有不管不顧的道理,麻煩您老稍等,讓我去看看黑妞!」說完就朝草棚子走了過去。

    低頭鑽進草棚子,這裡面一股什麼亂七八糟的味道,kao,這別說是病人,就是好人,也得給熏出病來,氣的我轉身出來就給這草棚子掀了掄了一邊兒去,等會讓老楊頭派人燒了,省的毒害了別人,就是沒毒害人,毒害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滴。

    再看黑妞,小丫頭更黑更廋了,感覺就是副皮包骨頭,身上破破爛爛的,躺了那兒急喘氣兒,估計正為我掀了她這草棚發急。

    一看見我,丫頭本來有點兒張不開的眼,一下瞪大了:「公、公……子……是你!」

    我這兒差點兒一個趔趄摔那兒,「公公?」你大喘氣兒也別這樣喘啊!

    上前指指自己的臉:「就是我,不廢話,現在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來,張嘴,像我這樣,啊——」

    小丫頭估計不明白我這是幹啥,但還是跟著做了。

    我看看,又伸手去摸丫頭額頭,小丫頭居然躲。

    「哪兒來那麼多力氣?有力氣留了養病上!」我一把給她摁住了,摸了摸她額頭,燙手,估計怎麼也得38度以上了。

    「公子……這病過……過人,您別……」

    「放心,公子我保證治好你,別廢話,留著力氣!」我笑著回道:「現在,閉眼,睡覺!」

    小丫頭忙閉眼,又偷偷睜開一條縫。

    我一把給小丫頭抱了起來,沖那邊兒目瞪口呆的老楊頭招呼:「老楊叔,丫頭有救,您老家裡有空房間沒有,借一間給我!還有,這窩棚讓人燒了去!都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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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皇城,御花園

    李大帝正和趙公長孫無忌、鄭公魏征、梁公房玄齡、盧公程咬金、英公李世績等幾位大臣正在遊園閒話。

    「君集最近在忙什麼,怎麼老是叫不到人?」李世民輕輕抿了一口茶,隨口問道。

    冷場……沒人回答。

    李大帝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向長孫無忌問道:「無忌,你二人平日關係不錯,難道你也不知道?」

    「回皇上,前兩日聽聞君集新得一把寶弓,常常出城騎射,最近臣忙於國之大考準備,故未曾注意!回去定然聯繫君集,讓他來個皇上請罪!」長孫無忌躬身道,胖胖的圓臉上隱有汗漬

    程老妖精一聽侯君集在玩騎射,一旁直撇嘴,回眼瞄見李世績也在皺鼻子,心裡不由一樂。

    李大帝顯然不太滿意長孫無忌的回答,但也沒說什麼,轉頭看見老程在這兒樂,不禁問道:「知節可是想到什麼樂事?」

    「呵呵,我在想侯君集那兩下子打小就不靈光,現在養尊處優了這些年,估計更不咋地了!」老程樂呵呵的裝憨厚人。

    「你呀,這張嘴就沒個好話!」李大帝笑罵。

    「俺老程粗人一個,要不是跟了皇上您,這兒還不定哪兒挺屍呢,呵呵,皇上別見怪!」老程擼著鬍子怪笑。

    見怪,還見怪啥,看人家這馬屁拍的,這才叫高水準。

    「聽說,那個李逸李樂休,寫了幾張卷子後就跑你府上讀書去了?」李大帝也拈鬚笑道。

    「是,反正我以前接收這宅院的時候書房就沒收拾過,剛好這小子自己要看書,我就讓他順帶幫我拾掇拾掇!」

    「這小子害人不淺啊!」李大帝搖頭笑道:「一篇《將進酒》,一篇《愛蓮說》,如今已經傳遍長安,一手好字更是讓褚遂良天天叫著要見見,聽說他還給玄成和無忌寫了卷子,不知又寫了什麼大作啊?」

    魏征上前一步道:「樂休托犬子送了微臣一幅長短句,書法精彩,故微臣常帶與身邊。」

    「哦,是何長短句?玄成不妨拿出來供大家品鑒一番?」李大帝好奇道。

    「是!」魏征點頭,從袖子裡掏出一幅精裱卷軸,展於面前。

    「曾聞古人云: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替,以人為鑒,可明得失。(編者按:此言為魏征逝後,李世民所歎,提前給剽竊了!)公以身擔道,上報君恩,下慰黎民,殫精竭慮,一身傲骨,學生萬般敬佩,今以君為梅,做樂府《卜算子》,以歌以頌:

    風雨送春歸,

    飛雪迎春到,

    已是懸崖百丈冰,

    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

    只把春來報。

    待到山花爛漫時,

    君在叢中笑。」

    (編者按:這首不用寫是誰寫的了吧,呵呵,看完莫打臉,打了也沒用,該剽該竊的咱還真不手軟。)

    書為勁草(當時趕時間不是),游絲飛白之間剛烈之氣縱橫慢卷,轉折過渡之處卻輕柔飄逸,縱觀整卷,剛柔並濟,可見風虎雲龍之功。

    「好!」李大帝大讚一聲。

    旁邊幾位也一起點頭。

    「好一個待到山花爛漫時,君在叢中笑,好一個李逸李樂休,堪稱字字珠璣,如此嘉文,堪浮一白,來人,上酒!」

    得,茶話會改酒會了。

    「無忌,魏徵得了這一紙飄香奇文,你又得了什麼?」一圈酒喝完,李大帝又開口了。

    「臣得《塞下曲》一首,亦是文筆精到,故懸於書房,未曾帶來。」

    「哦,得你懸於書房的,必是好詩,快誦來聽聽。」

    「是!」長孫無忌站起身,清清嗓子誦道:「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李白大大的塞下曲,好詩!)

    長孫無忌吟一句,李大帝喝一杯,五言八句吟完,李大帝喝了四杯:「好,好一個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這李樂休果然不凡!」

    眾人這兒正恭喜李大帝又得人才呢,那邊就有宮中侍從大聲通報道:「文成公主、蘭陵公主到!」

    …………………………………………………………

    老楊莊

    老楊頭兒家的一間偏房內,小爐子上煮著醋,一進門就一股酸香之氣直沁心肺。

    小丫頭片子那身爛衣裳已經讓一個老嫂子扒乾淨燒了,有用薄荷水給渾身擦了降溫,剛好,順帶給頭也洗了,換了一身麻布小衣,這會兒正躺了床上休息,額頭上還敷著一條沾了薄荷水的手巾。

    扁桃體發炎引起的發燒嘛,小意思,有我在,哪兒那麼容易讓你娃死?

    雙花、連翹、菊花各30克,桑葉20克,薄荷15克,柴胡10克,蘆根20克,生石膏、滑石各20克,甘草、黃岑、蟬蛻各15克,先把生石膏水煎20分鐘,就是一炷香的時間,然後把別的藥全放了裡面,加水煎服,早晚一次,三天保證搞定。

    啥?我咋會看病,切,以前農村誰家沒三個五個驗方偏方的,生病就去看醫生,也得看的起才行,鄙視之,沒文化。

    (這個方子是真的!病毒性感冒、高熱、低熱均可服用)

    「來,丫頭,喝藥了!」我端著煎好的藥走進房內。

    「公子,我的衣服呢!」丫頭聲音有點沙啞。

    「KAO,叫你吃藥,你問啥衣服,扔了!」我探手給敷在她額頭上的手巾摘下來,再摸摸她額頭溫度,嗯,還有點兒燙,但比前面兒好多了。

    「啥,扔了!扔哪兒了!那不能扔!」小丫頭片子一下急了。

    「啪」順手就給丫頭額頭上一個五百:「急啥,喝藥!命重要還是錢重要,不就五兩破銀子麼,在呢,藥喝了就給你!」

    小丫頭,那破衣服拎著就不對,結果在衣服裡面發現她把五兩銀子縫了內袋裡,KAO,有錢也不去看病,真是個小守財奴啊。

    「那是公子您的,是要還給您的!」

    「啥?還給我的!」

    「嗯!」小丫頭片子看著我點頭,一臉認真:「您給了黑妞80貫,黑妞自己賣75貫,剩下的是還給您的!」

    Kao,我一時有點兒鼻子酸。

    「哦,行了,先喝藥,你現在把病養好才是真的!」

    「噢!」小丫頭乖乖喝了藥,然後拉著我的袖子問:「公子,您不會再扔下黑妞了吧?黑妞一直再找您,真的!黑妞很聽話,很能吃苦,您不會再不要黑妞了吧?」

    看著小丫頭兩個大眼睛,我心裡堵的慌:「不准多說話,我保證不再丟下你!現在睡覺!不然打屁股!」我故意惡狠狠地說道。

    說完給手巾洗了敷小丫頭額頭上,然後逃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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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就要買房買地開始農耕了,可啥都缺啊,尤其缺推薦票,缺收藏,您說這咋解決?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2
正文 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    天將傍晚,程福之空著手興沖沖回來了。

    「今兒個又禍害了點兒啥小動物,瞧你這模樣怕是打了個大傢伙,先回來顯擺來了吧!」我瞄了一眼,嗯,護衛沒回來,肯定有問題。

    「還是樂休明白,楊叔,掛車,今兒讓我打了個大傢伙,帶著走太慢,我就讓護衛後面慢走,我先趕回來找幫手!」程福之衝我豎個大拇指,大叫道。

    看著程福之和老楊頭兒帶了十幾個人,掛了輛牛車出門,我這好奇心還真一下子給勾起來了,看看天色,今天肯定會不去城裡了,剛好,咱這兒還有一個病人呢,也不想回去。

    吩咐一個院子裡一個下人騎了馬給城里程府上報個信兒,就說今兒個住了老楊莊上。然後我端著剛熬得粥又進屋去看黑妞了。

    「肚子餓了吧,先喝點兒粥,墊墊肚子,後面慢慢給你進補,保證十天裡就讓你活蹦亂跳的!」

    黑妞已經醒了,看我進來,掙扎著要坐起來,我忙先給粥放了一邊兒,幫她背後放了墊子,讓讓她半坐在床上。

    「公子……」黑妞一臉感激想說點兒什麼。

    「啥也別說,你是我買下的,我就得對你負責,前頭的事兒咱都不提了,以後有我李逸一口窩頭吃,保證就餓不著你,想謝我就趕快給身體養好,後面事情多著呢!」我先開口給她的話堵回去,否則她一開口,我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是,謝謝公子大恩!」黑妞兩個大眼睛裡又開始泛水光了。

    「停,別哭,我就怕這個,來先給粥喝了。」我又端起粥,吹了吹,用勺子舀了一點兒試試溫度,嗯,剛好,不冷不燙的,遞給黑妞:「來,都喝了,加了藥材,不能給浪費咯。」

    「是!」黑妞似乎臉一紅,可惜皮膚黑,看不出來,接過粥三口兩口就給喝了個精光。

    「這就對了!」我看的高興:「大病的人不能多吃,等下再給你吃別的,先自我介紹介紹,我叫李逸,字樂休……」又給身世簡單介紹一遍:「……所以啊,咱倆現在情況一樣,都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兒,不過以後就不一樣了,咱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活著,要是咱們自己都自暴自棄了,還有誰能依靠?還有,以後叫我樂休,叫我李大哥都行,就是別叫公子,咱不愛聽那個!」

    「公……那不行,規矩不能亂,奴婢以後叫您少爺吧!」黑妞一下急了。

    「……」算了,咱也不廢那腦子跟古人講道理了,愛叫啥叫啥:「那黑妞你的大名叫啥?」

    「奴婢沒大名,從小爹就叫我黑妞!」

    KAO,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爹(其實別說古人,現在有些農村也還是這樣,大妞、二妞的亂叫)「那你爹姓什麼,以前幹嗎的?」

    「奴婢爹姓楊,大名叫楊大牛,世代都住這兒,以前當過兵,後來不打戰了,就回莊子上當了個獵戶,娶了我娘,再後來分了田,就改種地了,閒時也出去打獵!」

    「哦——」我點頭,這當爹的名字也不咋地:「當過兵?那你爹會不會武功?」

    「武功?呵呵,我爹到是會兩下莊家把式,但不敢稱什麼武功。」

    莊家把式?那也不得了啊,咱連莊家把式還都不會呢:「那黑妞你會不會那個什麼把式?」

    「會一點兒,小時候爹教過!」

    原來練過啊,難怪小小年紀,身體底子那麼好呢,要不然吃苦受累這麼多年,換一般小孩早掛了:「黑妞,你這名字實在不好聽,少爺給你改個名字吧,你以後叫雙兒好不好?」哈哈,以前無數次想過金大大筆下那個溫柔可人的雙兒,咱也YY一回。

    「是,奴婢以後就叫雙兒了!」黑妞睜著大眼睛,高興地看著我。看這架勢,別說叫雙兒,就是叫貓兒、狗兒她都會答應,唉!失敗!

    「那雙兒你再休息休息,等會兒我再來看你,給你帶吃的來!」我搓搓手,站起來說道。

    「是!」黑妞,哦,雙兒又點頭。

    出了門,總覺得這好像不是自己要的結果,按我原來的意思……這我原來啥意思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時只想著先給丫頭救回來再說,可現在看她這樣子,我又覺得不是想讓她當我的應聲蟲,我根本就沒把她當奴婢的意思,當妹妹?咱也沒當過哥哥不是?這人啊,還真矛盾,……啥?……您說當媳婦?KAO,禽獸,才十二三歲的小丫頭,你也下的去這牙口?鄙視你!

    回院子裡看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估計程福之他們也快回來了,於是就奔了莊子口等著,果然,沒多大功夫,看見一串火把由遠及近的過來了。

    「這是你打的?」看著牛車上那頭一人多高的大黑熊,我這小心肝兒嚇的怦怦直跳。

    這TM可是一頭熊啊!程福之這也太大膽了,知道啥叫國家保護動物不?這要放了後世,就是挨槍子兒的貨!你說你好好地去打熊幹嗎,要是萬一有個丁點兒閃失,程老妖精能扒了老楊頭兒和我這身皮!

    恨得狠踹了程福之一腳:「你咋就這麼莽撞呢,要是有個閃失咋辦?下次可不敢這樣了!」

    「嘿嘿,沒事兒,這傢伙被我們幾個圍著圈兒的射箭,追哪個都不知道了,後來想清楚追一個得時候,跑都跑不動了。」程福之還洋洋得意。

    「呸,那咋去了七匹馬,回來六匹馬呢!」我氣的又踹一腳,KAO,這貨沒反應,我倒是覺得腳指頭疼。

    「……嘿嘿!」程福之衝我眨眨眼,撓著頭小聲說:「還是樂休眼尖兒,老楊叔看見我打了頭熊,樂壞了,愣是沒發現少了匹馬!到時回府了樂休萬萬不可提起,否則老爹又得揍我一頓。」

    「老爺子精明著呢,你看著,就算我不說,你這頓揍也跑不了!」我撇撇嘴。

    「那可咋辦啊!」程福之的臉一下垮了下來。

    「先給這熊皮收拾了給老爺子送去,剛好我正治個病人,就用這理由你跟我在莊子上躲兩天,到時候回去就說一匹馬直拉稀,怕傳染給其他馬,宰了!」說歸說,注意還得出不是。要知道這年代對於獸醫這學問還不精神,犯了病的牲畜通常就是宰了再說,生怕鬧個瘟了啥的,所以應該糊弄的過去。

    「好!就這麼著了,還是樂休聰明!」程福之又樂了,也不知道是為糊弄老爺子樂呢,還是為又能在莊子上玩兩天樂。

    「不過護衛跟老楊叔得靠你先去統一好口徑,否則老爺子一查就漏餡兒了。」我關照道。

    「樂休放心,肯定妥妥當當。」程福之胸脯拍的山響。

    「那車上袋子裡還動的是啥東西?」我看見車上一麻布袋子裡還有個小動物在翻滾。

    「一頭小熊!」程福之解釋道:「打死大的以後抓的!」

    KAO,我也不知道說啥了。

    回了莊子上,看著那頭比貓大不了多少而且還沒睜眼的小黑熊,我算明白了程福之他們怎麼就干倒了一頭熊的,敢情是趁了人家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的時候出的手,再次鄙視他!看看這小熊,我突然想起來以前在農村碰到過的那個小馬戲班子,小黑熊聰明,能養熟。

    「這個給我吧。」我指指小黑熊。

    「幹啥?這正準備下鍋呢!」程福之看看我:「水都快燒開了!」

    「我養了!」我彎腰抱起小黑熊:「雖然能不能活還不一定,但先養起來再說!」

    「啥?這能養嗎?」

    「廢話,它比你聰明多了!」

    …………………………………………………………

    貞觀十四年八月初二

    我和程福之,帶著雙兒、笨笨(那頭小黑熊)以及幾個護衛回到了長安程府。

    用羊奶和米糊喂的笨笨總算命大,活了下來,跟我和雙兒親的不得了,而雙兒也對笨笨喜歡的不得了,總算做了件好事。

    回了府裡發現氣氛不對,下人走路都掂著腳。程福之嗓門大:「老爹,我回來了!還給您帶了熊掌呢!」

    程老妖精從內廳裡出來,抬腳就給程福之踹一跟頭:「本事大的你!回頭跟你算賬,先滾進來給幾位伯伯磕頭!」

    咱膽兒小,先閃!

    「還有你,往哪兒跑,還不過來,等我去拎你咋的?」

    想閃沒閃成,直接給程老妖精破了隱,一招「獅子吼」就給咱的防破了個乾乾淨淨。趕緊過去行禮,不敢勞他老人家過來拎,被他一拎,那絕對是秒殺的下場。

    內廳裡坐著兩個老頭,其中一個認識,英公李世績,連他都只是坐了左邊下首,那做他上面那位是誰啊?

    「衛公伯伯、英公伯伯,小侄給各位磕頭了!」程福之進了內廳一下老實了,跪下就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衛公?李靖?大名人啊,比李世績都牛的人物。衛公李靖,字藥師,京兆三原(今陝西三原東北)人,唐代著名的軍事家、政治家。

    趕緊學了程福之,跪他後也磕三個頭:「小侄見過各位大人!」

    程老妖精過來給我拉起,指指坐中間這位:「這位是衛公李靖,英公你見過了,今兒這倆老傢伙來我這兒騙吃騙喝,你們留下,也看清這倆老貨的嘴臉!」

    「知道啥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就是你這號的!」李世績呸了一聲罵道。

    李靖估計瞭解程老妖精的嘴臉,所以笑著喝了口茶,老頭涵養不錯。

    被李世績罵了程老頭也沒吭聲,往李靖右手邊兒一坐:「樂休留下,福之去準備中飯。」

    程福之退了,把我晾著兒算啥啊?這在坐的都是大佬級人物,留我這一個馬仔級都夠不上的平頭老百姓,這也沒道理啊。心裡腹誹兩句,但不敢吱聲,小命要緊。

    「樂休別拘謹,你的大名我可是聽說了,玄成(魏征)和知節都對你讚不絕口,來,坐,今兒陪我們幾個老傢伙聊聊。」

    「幾位伯伯跟前兒哪兒有小子的坐位,小子站著就成!」我搖搖頭:「不知幾位伯伯想聊點兒什麼?」

    「若老夫沒有記錯,樂休是金城縣人?」李世績問道。

    「正是。」

    「那對高昌國是否熟悉?」李靖問道。

    高昌國,等等,歷史上那個高昌國不就是貞觀十四年被侯君集帶兵給屠了個乾淨麼?貞觀十五年一月侯君集凱旋時也因為把高昌國的金銀珠寶全拉了自己家裡,而沒獻給皇上,後來被降罪,再後來到了貞觀十七年侯君集和長孫復打算在長安城發動政變逼李世民下台,讓李承乾上台做皇帝,結果失敗了,被李世民宰了,李承乾被廢了囚禁,連帶著倒霉的還有長孫家,也被連根拔起,就連八竿子打不著的房玄齡老房家也因為房遺愛跟太子關係不錯而被殺了個乾淨,直到高宗李治上台才給平反的。(史實為:貞觀十三年(639年)十二月初四,唐太宗詔令侯君集為交河道行軍大總管,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為副總管,率步騎數萬及突厥、契苾之眾征討高昌,貞觀十四年八月,唐軍在熟悉當地地形的契苾何力引領下抵達磧口(似為今新疆輪台地區)時,高昌王麴文泰憂懼而死,其子麴智盛即位。九月,高昌國滅,侯君集帶高昌王及其貴族大臣還朝。十二月初五,侯君集將高昌王及其一眾貴族帶到觀德殿獻俘。因劇情需要,改了,反正是穿越小說,大家就別較真了。)

    「皇上要滅高昌國?」我驚問道。從今年開始算,唐朝第二輪造反高峰就來了(第一輪就是李大帝自己造自己爹的反),咱咋就這麼倒霉呢,還考啥試啊,趕緊買了地,種地去實在。

    三個老頭都愣了。

    「樂休何以認為皇上要滅高昌國?」李世績皺眉道。

    「……」李靖看著我,眼睛裡精光一閃一閃的。

    「這事兒是真的?你小子從哪兒聽到的消息?」程老妖精有點兒摸不著頭腦:「連我都不知道的事兒,你咋知道的。」

    KAO,嘴賤,這話能隨便亂說麼,今兒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五來,估計咱這小命就交代了。

    看看在坐三位老頭,狠狠心,咬了牙,豁出去了,這三位都是得了善終的明白人,糊弄是糊弄不過去的,看來只有神棍一回了。

    我左右看看,又瞅瞅門外,想給門關上。

    「小子,有話你就講,咱老程用不著這個!」程老妖精叫道。

    「是、是!」我看過了,門外頭沒人,所以也就放心了。

    「三位伯伯,小侄是分析出來的!在這兒獻醜了,三位伯伯聽過就當小侄抽風說胡話,有啥不對了,別往心裡去。」

    「放心說來!」李靖發話了。

    「聽聞去年底皇上曾宣旨高昌國,命高昌王麴文泰來朝,但以我所知所聞,我料高昌王麴文泰絕不敢來朝。實際上高昌王麴文泰依附於突厥餘孽在西北是人盡皆知之事,其阻遏西域各國通過其境向我大唐入貢,並發兵襲擾內附我大唐的的伊吾(都今新疆哈密)、焉耆(都員渠,今新疆焉耆西南)等國,狼子野心,更是顯露無遺。這高昌國地理位置重要,西域各國欲通大唐,必經高昌,如此咽喉要地,,豈有受制於此等小人之手的道理?此為其一!」偷瞄了三個老頭兒一眼,都是聽的一臉認真。

    「貞觀八年時,吐蕃贊普(吐蕃君主的專用稱號)松贊干布,發兵擊敗吐谷渾、黨項、白蘭諸羌。貞觀十二年八月,吐蕃軍20餘萬進屯松州(治嘉城,今四川松潘)西境,我軍匆忙而戰,遭大敗,羌族首領、闊州刺史別叢臥施、諾州刺史把利步利相繼舉州降蕃,之後,皇上以侯君集為當彌道行軍大總管,命右領軍大將軍執失思力為白蘭道行軍總管,左武衛將軍牛進達為闊水道行軍總管、右領軍將軍劉蘭為洮河道行軍總管,率軍5萬進擊,我大唐與吐蕃於松州大戰一場,迫其撤軍。吐蕃此戰雖敗,但未傷元氣,甚至可以說,是在向我大唐展示其戰力,何以吐蕃如此膽大妄為?皆因吐蕃與我大唐之間小國林立,並無接壤,吐蕃攻我可傾舉國之力而無後顧之憂,他們可以不講道義說打就打,可我大唐卻需顧得顏面,即要幫這些屬國不使其滅國,又要應對吐蕃,如此分神之下,必失先手。若滅高昌,駐軍一到,吐蕃便如芒在背,怎敢再傾舉國之力攻我大唐?此其二。」

    思路理順了,咱越講越來勁:「自衛公您老人家一戰而定突厥後,突厥雖元氣大傷,然虎死餘威在,西域諸國中與其餘孽狼狽為奸者大有人在,高昌即為此例,若一戰而滅高昌,可起到殺雞儆猴之效,且高昌一滅,我大唐直通西域,試想,在此情況之下,這些小國會倒向我大唐還是會倒向突厥餘孽?此其三。」

    一通文縐縐的話,說的我舌頭發直,嗓子發乾,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爽一下先。

    「要滅高昌,也得有個正當理由不是?這高昌王拒絕來朝,藐視我天朝國威,這個罪名可大了,瞌睡趕上個送枕頭的,此時不打,更待何時?故各位伯伯剛才問我是否熟悉高昌,我推算著咱們皇上是要滅高昌了。」

    「好小子,連高昌王拒絕來朝都是你早料到的?」程老妖精擼著鬍子笑道:「要知道那高昌使臣今兒早上才覲見皇上,稱高昌王病重無法來朝!」

    「好!果然是好!」李世績看著我點頭:「思慮周密,就憑樂休說的這三個好處,就容不得這世上再有個高昌國。」

    「老程果然福將,又讓你撿了個寶!」李靖也點頭笑道:「如此,我再考你一考,若要滅高昌,你認為誰領軍合適呢?」

    「這還用問,侯君集侯大將軍啊!」我理所當然道。因為歷史書上這麼說的嘛。

    「哦?」李靖拈了拈鬍子,想了想:「可有原因?」

    「KAO,這你問李世民去啊,當年是他選的不是,啥原因書上也沒說啊!」這話也就心裡想想,可嘴上打死我也不敢說。

    「嘿嘿,因為侯將軍與突厥降將及契苾之眾熟悉啊!」我故意沖李靖眨眨眼,似乎暗示什麼,實際上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想說啥。

    李靖挑挑眉毛,突然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哈哈哈哈,笑的開心,用手指直點我:「好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KAO,您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啊!

    李世績反應慢了點兒,但似乎也想明白什麼了,跟著也笑起來,站起來虛踢我一腳:「真不知你小子這心眼兒怎麼長的!」

    在KAO,我就眨眨眼,跟我心眼兒怎麼長的有啥關係。

    程老妖精反應最慢,叨念了兩句:「突厥降將,契苾之眾?……」再看看笑的開心的倆老頭,突然叫道:「讓侯君集去鼓動突厥降將和契苾之眾打高昌?」

    「如此咱們大唐啥也不用出,就給他們個名頭,等他們打下來了隨便給點兒賞賜啥的就行,還落不著話柄。高昌藐視我大唐天威,被內附於我大唐的突厥降部契苾聯手拔除,誰也說不出個錯處來!且一來突厥降部與契苾之眾皆為騎兵,又熟悉地形,適應當地環境,二來兩部皆與吐蕃為世仇,你說把這兩部人放了高昌,吐蕃還能安生?」李靖給老妖精解釋道。

    「不僅如此,突厥餘孽對這些突厥降將恨之如骨,契苾之眾更是與突厥世代爭鬥,放了他們在高昌,西域諸國想跟突厥餘孽勾勾搭搭都得掂量掂量份量不是。」李世績還一邊兒補充。

    「加上有侯君集居中指揮,拿下個高昌小國他還能幹干。」老程聽完也恍然大悟的樣子,拍著我的肩膀笑道:「好小子!老程果然沒有看走眼!」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兒,你們咋就像是都明白了呢?我這兒一陣恍惚。

    「啪啪啪!」有人在拍手。

    誰啊,這麼大膽!扭頭一看,蘭陵公主挽著李大帝從李靖身後的屏風後面走出來了!

    ……老天,你一個雷劈死我吧!這也太惡搞了!

    ————————————————————————

    今兒忙活一天,晚上還那麼努力更了六千字大章,諸位,您看是不是留下點兒推薦票了啥的意思一下?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3
正文 第十三章 八月秋風起 桂花滿城香

    (    貞觀十四年八月初九,李大帝詔令侯君集為交河道行軍大總管,左屯衛大將軍薛萬均為副總管,率突厥、契苾之眾征討高昌。

    朝野內外似乎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就連高昌國使臣大概也被李大帝一記悶棍給打暈了,還哭著嚷著要見李大帝,據說連皇城門兒都沒進去就被扔出來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兒只要李大帝和幾位心腹重臣知道就行了。

    八月初十,侯君集和薛萬鈞輕裝簡從,只帶了百多個護衛一路向西去了。看了他們的架勢,很多人認為李大帝這次只不過是嚇唬嚇唬高昌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侯君集此去,世上就再沒了什麼高昌國。

    這些都跟我沒什麼關係,八月十二,老楊頭兒托人給我帶了消息,買地的事兒成了,價錢是一千八百貫,不算貴,但交地要等到十月初,因為要秋收了,辛苦一年的勞動成果,沒有讓人白佔了便宜的道理,這個我明白,所以爽快的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何況咱自己還有九月大考呢,就算你交了地,咱也沒空管不是。今兒個帶了雙兒,抱著笨笨,出城一是散心看個秋景,二是為了看看自己新買的地方是個什麼樣子,先規劃規劃總沒錯的。

    看著已經活蹦亂跳恢復健康的雙兒,抱著已經明顯大了一圈兒的笨笨,坐了牛車裡慢慢往地頭兒上晃,這才叫生活。

    「少爺,從這兒再過去十里,就是小李莊了,你真的把小李莊都買下來了?」雙兒明顯很興奮,時不時趴了窗口往外看。

    「是啊,往後那兒就是咱倆的家了,今兒先過去看看,好好規劃規劃!」我點點頭,從懷裡拿出蓋了印的合約,遞給雙兒:「保管好,丟了打屁股。」

    雙兒看著合約直搖頭:「這麼貴重的東西,雙兒可不敢收著,應該要交給少***!」

    「你家少奶奶還不知道在哪兒溜躂呢,咱家現在就你和我兩個人,難不成啥東西都得放了我身上?」我抬手就給合約塞了雙兒手裡:「讓你收著就收著!」

    「是,那我先幫少爺保管著,等有了少奶奶再交給她!」雙兒認真的看著我,小心翼翼的給合約折起來放了懷裡。

    笨笨這兒摟著我的手指頭亂咬,弄的我一手口水,被我拎著後頸提溜起來,回手給手上濕漉漉的口水塗了它肚皮上。然後扔給雙兒:「這小傢伙估計又餓了,這早上才餵過的,照這勢頭發展下去,少爺我都能給他吃窮咯!」

    「不會的,少爺本事大,肯定不會被笨笨吃窮的!」雙兒笑著從車上一個食盒裡端出罐麵糊倒了碗裡,有給碗裡加了個蛋,攪勻了給笨笨吃,這小東西摟了懷裡就舔,吃的那叫一個快!

    就這樣說說笑笑,一路行來,直到趕車的把式停了車問:「公子,已經是小李莊的地界了,要不要直接進莊?」

    「不了,今兒就不進去了,麻煩您在這兒歇會兒,我和雙兒四處轉轉!」我跳下車,給趕車師父拱拱手,算是謝過了。

    雙兒也抱著笨笨下了車,跟著我看風景去了。

    一路走,一路看,雙兒對這兒地界熟,不時給我指東指西的介紹:「從這兒一直到河灣子那兒,就是小李莊的天字號田,在往西過去點兒是個山坡,荒地,沒人種,聽說前兩年還鬧狼。東邊兒這些地是地字號地,南邊兒那些是人字號地,種一年得歇一年,出產不大,現在就種些油菜啥的。」

    我蹲了田邊兒上,看看地裡中的麥子,矮,明顯比後世的麥子矮一截兒,穗子也不大,雖然整片地裡的麥子都已經泛黃了,但光看結的這穗子,畝產能有個300斤也就是個頭了。

    又給一株麥子按倒再扶起來,結果麥子一下又矮半截,這抗伏倒能力也差,再給田里的土捏了一撮放手心上看看,嗯,肥給的也不夠,就這還天字號田呢,放了後世我手裡,直接就鏟乾淨的下場,咱丟不起這個人!

    「呔!幹啥的!」猛不丁有人咋呼。

    抬頭一看,田邊兒上跑過來一個壯漢,袒胸露腹的,捲著褲腳管子,光著倆大腳丫:「你幹啥給俺家麥子按到一顆!」

    「這位大哥,俺是看看這麥子的抗伏倒能力咋樣,不是故意弄壞莊家。」我也站起身,拍拍手對大漢說道。

    「啥抗伏倒能力?你不按它,它怎麼會倒!」大漢明顯不懂我這專業術語。

    「這位大哥,您消消氣兒!」算了,跟他解釋不清楚,咱直奔主題去吧:「你這麥子一畝能收多少?」

    「年景好一畝能收三石麥子呢!」大漢洋洋得意。

    我搖搖頭,還沒等說話,大漢急了:「你搖頭幹啥,這莊裡上下,誰不知道俺鐵牛從不說瞎話!」

    「不是,我不是說你編瞎話,我是說這產量也太低了!」

    「放屁,一畝地三石的產量,放了整個大唐也是排的上號的,你這書生別不懂瞎掰掰!」鐵牛差點兒就沒啐我一臉。

    雙兒也一邊兒拉我,那意思估計也覺得我在不懂裝懂。

    KAO,咱別的那是裝的,可種地還真懂!

    也不理會雙兒,咱拉了大漢就指著這田說上了,這水走的不對,應該這樣走,能灌更多麥子,這肥也沒跟上,啥時候要給啥時候的肥,這麥子種的也不合適,株距太小,影響發育,等等等等,一路說完咱都不帶打磕楞的。

    咱說的都是大實話,種地的都懂,要是聽不懂,他就不是個種地的。

    我跟鐵牛這兒較真呢,旁邊圍上來更多田里忙的農民,聽著我講,人一多我更來勁,又像是回到當年在農村田頭上給人講課的感覺。

    一路從時節、水利、培土、施肥、防蟲講到分苗,中耕、深管直到說的口乾舌燥才停下來。

    這邊兒有人用粗瓷大碗給我遞了碗水,我一口喝完,才意氣風發的說道:「按我說的那些種,我保證畝產增加兩成!」

    看著一邊兒目瞪口呆的眾人,就連雙兒都一臉崇拜的看著我,咱心裡那叫個爽,說我不懂,小樣兒,知道厲害了吧。

    「這位小哥兒,看著面生,不是附近莊子上的人吧!」一個年紀大的老人一腳給鐵牛踹了一邊兒去,衝我拱手。

    「老人家,我剛來京城沒多久,老家隴西金城縣的,以後就長住在長安了。」我連忙還禮。

    「不敢!不敢!」老頭忙拉著我不讓我施禮:「您是有學問的人,折殺老漢了。」

    「啥有學問的,其實我以前也是種地的!要不餓著肚子可做不了學問!」我呵呵笑道,硬是給老漢施了一個禮。

    實在人,都是實在人,三句兩句聊開了就好,都是莊子上的人,我心裡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人了。

    「要不是莊主犯了事兒,肯定留李相公在莊子上多住些日子,可惜,這莊子再過兩個月就換主人了,也不知道這個新東家是個什麼樣的人。」鐵牛蹲了我邊兒上感歎:「要是能像李相公這樣的就好了。」

    「盡說胡話!」坐我邊兒上的老關頭兒(跟我行禮的那個老漢)瞪了鐵牛一眼:「李相公是有學問的人,肯定要做大官兒的,咱這幾百畝地還不在人家眼睛裡!」

    其實我還真在乎這幾百畝地,我自己的啊,這感覺跟種別人的地差多了!

    「其實買了這莊子的就是我家少爺呢!」雙兒看我一臉尷尬,笑了。

    「啊?真的?!」鐵牛嘴咧的老大。

    「這是真的?」老關頭兒也老眼瞪老大。

    「是!」我撓撓頭,又把身世解說一遍(這說的多了,也就習慣了):「我就想著置辦份兒家業,好好過日子,也不辜負了當年老爺子的一番教導,這樣老爺子在天有靈,也能含笑九泉了。」自己給自己說感動了,誰讓我自己也是孤兒呢,更能體會李逸的心情吧,他埋首苦讀,又跋山涉水的赴京趕考,可也不是就想著重振家門能安慰老爹的在天之靈麼。

    眼睛有點兒酸,趕緊給眼角擦擦,旁邊兒雙兒也是第一次這麼詳細的聽我講身世,大概是同命相憐吧,也是眼睛紅紅的直抹眼淚。

    「就憑李相公您的本事,大考肯定能高中的!」老關頭兒也不知道安慰我啥,急的直搓手。

    「讓關大叔見笑了。」我擺擺手。

    「哪兒能啊,李相公孝順,是好人!」老關頭兒忙道:「大夥兒趕緊拜見新東家。」說完就指揮著邊兒上十幾號人要給我磕頭。

    趕緊給老關頭兒拉起來,又制止了邊上的眾人:「我李逸舉目無親,如今既然要住了這裡,就把大家當成自己家裡人,我保證盡我所能,一定讓大傢伙兒過上好日子,讓咱們小李莊上的人再也不挨凍受餓,過上豐衣足食的好日子!」

    「謝謝新東家!」還是跪下一片。

    …………………………………………………………

    當天還是沒回程府,而是住到老楊莊老楊頭兒家裡。

    跟老楊頭兒一家一起喝了些小酒,吃了晚飯,坐了院子裡望著天空發呆。

    身邊的桂花樹已經開了花,滿園桂香,天上繁星點點映襯著一輪滿月。

    「快到八月十五了!」看著雙兒忙活完蹲了我跟前,我這心裡突然湧起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就是家的感覺吧!我前世就是孤兒,東飄西蕩的滿世界種莊稼,沒個固定住所,現在穿越到了唐朝,又是一個行孤影單的倒霉孩子。若是我沒有穿越,那我現在應該在幹什麼?那李逸李樂休又在幹什麼?想想自己又笑了,要是沒有穿越,我估計正不知道在那個村裡跟著幾個農家漢子聊天打屁,而李逸估計都已經投胎去了。

    既然讓我穿越了,既然讓我繼承了李逸的身體,既然讓我保留了華夏千年農業的知識經驗,那我就一定要把握自己的命運,就讓我在煌煌大唐真正建立一個自己的家吧。

    「月兒圓圓照九州,幾家歡喜幾家愁,幾家良人同羅帳,幾家飄零在外頭。」我拉起雙兒的手,輕輕低道:「雙兒,我發誓,以後我們都不用再飄零了!」

    「嗯!」雙兒用力點點頭,緊緊地攥住了我的手。

    「少爺給你唱首歌吧!」我靠著桂花樹,伸直了雙腿,讓自己舒服一點兒。

    「好!」雙兒坐到了我邊兒上,靠在我肩膀邊兒上。

    「塵緣如夢,幾番起伏終不平,

    到如今都成煙雨。

    今夜成空,宛若回首袖底風,

    幽幽一縷,香飄在深深舊夢中。

    繁華若景,一生憔悴在風裡,

    回頭是無晴也無雨,

    明月小樓,孤獨無人訴情衷,

    人間有我殘夢未醒。

    漫漫長路,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嘗盡人情淡薄,

    熱情熱心,換冷淡冷漠,

    任多少深情獨享寂寞。

    人隨風過,只在花開花又落

    不管世間滄桑如何。

    已成風去,滿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飄過……」(羅文的《塵緣》,好歌!)

    小院外,一輛馬車停在那裡,直到我唱完良久,車廂裡才傳出一聲淡淡的歎息。

    「姐姐,李樂休唱歌唱的真好聽!那首詩也是好詩!果然不愧大才子之名。就是太……滄桑了!真不知道他十幾歲的年紀,哪兒來這麼多感慨。」

    「呵呵,有些人癡活一世,卻難解人間疾苦,有些人雖然年幼,卻遍嘗生離死別,世情冷暖,這其中滋味,又豈是外人所知?」

    「姐姐,那我們還進去不?」

    「……不用了,回去吧,今夜已經收穫良多了。」

    馬車靜悄悄的走了,就如同靜悄悄地來。

    桂花樹下,雙兒緊緊摟著我的胳膊,輕輕地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少爺,雙兒一輩子都跟著你。」

    而我,酒上頭,睡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夜遊真不容易,白天上班,晚上回來趕緊碼字,唉!生活啊,總是充滿無奈,誰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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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4
正文 第十四章 月上柳梢頭 人約黃昏後

    (    天才濛濛亮,程府接人的車就到了,帶著雙兒和還沒睡醒的笨笨打著哈欠辭別老楊頭兒上了車。

    趕車的車把式還是昨天那位,姓啥來著,貌似姓張?

    「人家姓程,叫程廣。」雙兒遞杯青鹽水給我,又用一條沾了水的手巾摟頭摟臉的就一頓擦。

    「程師傅,啥事兒這麼急啊?」等雙兒擦完了,我算清醒點兒了。鑽了副駕駛位置問道。清晨淡淡的霧氣中一沁,加上小風一吹,爽!

    「可不敢當了師傅二字,李相公就叫我老把式就行,府上都這麼叫我。」程廣忙衝我搖頭:「大公子吩咐的,要一早給您接了回去,啥事兒沒說!所以開了城門我就出來了,相公要是瞌睡,就在車上再睡個回籠覺!」

    哦,我點點頭,程福之這貨又惹禍了?

    鑽回車廂,一頭躺了裡面,笨笨很自覺地趴了我肚子上,身子一蜷,又睡了。

    本來是想睡會兒的,但這來回一折騰,不困了。

    「雙兒,你識字麼?」我看著車頂有一搭沒一搭的瞎問。

    「雙兒可沒少爺這麼聰明,爹說認字都是聰明人才學的會的。」

    「沒這回兒事兒,只要肯學,誰都能認字的!」我一下來了勁頭兒:「我教你!」

    「真的?」雙兒明顯很高興:「可是少爺不是要大考了麼,很廢工夫吧,要不等考完再教?」

    「廢啥工夫,我教你的同時也不等於在溫習了不是。」

    給笨笨扔了車廂角落裡,小傢伙還不樂意,又趴過來蜷了我腿上。

    按後世教小學生的架勢,先從數字開始教,一二三四五六七十,手指頭上沾了水在車廂上塗畫。

    一路教學下來,發現雙兒很聰明,真的很聰明,基本上教了幾遍的字就能記住。貪多嚼不爛,咱先教二十個字,再開始教數學。

    百以內的加減法雙兒已經很熟練了,超過百位數就犯暈,沒事兒,咱有耐心,湊了跟前兒慢慢教,雙兒也學的認真,嗯,決定了,以後每天都給雙兒上課,倆時辰,不帶少的。

    ……………………………………………………………………

    「樂休,你可回來了!老爹都催幾回了!」才剛下車,就給程福之一把夾了胳膊底下夾到程老妖精跟前兒。

    「樂休見過程伯伯,這麼著急上火的啥事兒啊?」

    「還不都是你小子鬧騰的,吐蕃遣大相祿東贊來求親了!」

    「求親?程伯伯您沒閨女兒吧?」吐蕃求親干我啥事兒,我這兒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有也不嫁了野人!」程老妖精一個五百就砍我腦門子上:「走,跟我去見魏老黑!」

    「不行了,挨了伯伯一下重擊,小侄這就的準備去置辦後事了,伯伯您饒了我吧!」這火燒火燎的給我找來,肯定沒好事,咱裝死耍賴。

    「嘿嘿,老程我是裝死耍賴的祖宗,小子你還嫩點兒,告訴你,就是死也得等見了魏老黑再死!」老程直接給我提溜起來。

    忘了,這貨幹過混世魔王來著,能跟他耍賴的人大唐還沒有!

    到了魏府門口,老妖精就說了一句:「見了那幾個文鄒鄒的就渾身骨頭酸,老了,經不起折騰,你小子自己進去吧!咱走先!」

    Kao,他給我扔這兒了!

    沒進魏征府,先看看這門臉兒,跟程府比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看人家老程家,門口倆大石獅子那是張牙舞爪的看著兇惡,老魏家的這兩明顯發育不良啊,咋看都跟被人打過一頓似地。

    門上漆都掉了,也不說補補,怎麼說也是皇上跟前兒站著說話的主兒,這也太寒磣了。

    才敲門,魏續就迎出來了,直接就給帶了書房裡,也跑了,真沒義氣!鄙視他。再瞧這書房裡,嚯,人挺多,老魏,老房都在,還有一個老的和年輕點兒的不認識,一介紹,也是名人,岑文本和上官儀。

    「晚輩拜見各位大人!」這些都是文人,不能跟在程府裡一樣說哪兒算哪兒,不然被他們盯上,就是被教育死的下場。

    「樂休大名早有耳聞,《將進酒》、《愛蓮說》名動長安,《卜算子》、《塞下曲》更是佔盡風騷,更兼《吐蕃策》、《高昌策》真知灼見!」岑文本笑著給我拉起來:「果然少年英才啊!」

    這都啥二五不著調的啊?!《吐蕃策》《高昌策》俺沒寫過啊?這老頭不是起太早沒睡醒吧?

    「上次初見樂休,樂休就曾斷言吐蕃贊普松贊干布比會遣使向陛下求親,而且會討取我大唐物資技術,當時我和陛下都將信將疑,如今事在眼前,才知道何謂天縱奇才。且前些日子陛下突然下詔征討高昌國時,我等尚未明其理,直到昨日陛下相告,我等才恍然大悟。樂休眼光,果然非比尋常。」魏征衝我點點頭:「昨日吐蕃大相祿東贊替松贊干布上殿求親後,陛下曾召見我等,商討如何處理,如今朝野上下亦是爭論不休,樂休當日所慮我等已盡知,但那目光短淺之輩卻極力鼓吹陛下結親,今日請樂休來,就是看看樂休可有妥善處理之法。」

    得,明白了,《吐蕃策》和《高昌策》原來是這麼回事兒。老頭這話告訴我兩層意思,一是告訴我之前我說的那些混話在坐的都知道了,你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二是告訴我在坐的都是自己人,至少目前是自己人,大家都反對和吐蕃結親,可是要拒絕也得有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不是,吐蕃的低姿態讓很多官員都傾向於結親,所以這事兒更要妥善處理。既然你早就預見了這個情況,就由你說說主意。

    KAO,可這不是我預見的啊,是我歷史老師這麼教的不是,要不您幾位把我那個老師抓過來問問?……這倒霉催的,這麼大的事兒,您幾位找我一要啥沒啥的半大小子商量啥啊?

    低頭亂尋思,沒敢吭聲。

    「樂休但說無妨,即便有些許關係,我等幫你擔下便是。」老房也說話了。

    說,我要是知道咋說就好了。

    可再急,不敢跟這幾位急不是。

    點頭再給幾位行個禮:「此事干係重大,且容晚輩考慮片刻,想個萬全之策!」

    幾個老頭眼睛一亮,可我卻沒注意。後來聽魏續說,其實這幾位當時是想給我幾天時間考慮的,沒想到我自己說只要考慮片刻就行,讓這幾位歡喜壞了。悔得我當時差點兒就給自己幾個嘴巴子。

    幾個老頭同時點頭,沒問題,你考慮!

    松贊干布若沒記錯的話似乎是605年生的,650年死的,你說這短命鬼還有十年就死了還彈跳啥,文成公主,似乎原名李雪雁,是江夏郡王李道宗的女兒,625年生,這才十五歲,這松贊干布他咋就下的去這牙口呢!

    想個什麼招兒呢?李代桃僵?不行,漢元帝幹過了,結果給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換出去了,聽說沒給漢元帝腸子悔青了。

    再想想,半道兒搶親?MB,找死,電視劇看多了鬧的。這麼大的國婚場面你去搶一個試試,不給你全家砍了掛門樓上那就不算完!真當皇帝都是《還珠格格》裡那種白癡?

    詐死?不行啊,文成公主詐死了,那還有別的公主不是,松贊干布又不是沖了哪個公主來的,這本來就是一樁政治婚姻,是誰都無所謂,重要的是身份,哪怕是頭母豬,只要李大帝敢承認這是大唐公主,松贊干布都能給高高興興娶了回去。

    唉,政治婚姻害死人啊!…………等等,政治婚姻?!哈哈哈,咱咋沒想到這個呢。

    松贊干布今年35歲,他有老婆啊,而且老婆是吐蕃南部泥婆羅(今尼泊爾)的尺尊公主!這也是一樁政治婚姻,要是沒有泥婆羅的全力支持,他這吐蕃贊普的位置估計就不那麼穩當了。我大唐公主重要還是他吐蕃贊普的位置重要?嘿嘿,松贊干布,你就別怪我給你下狠招了,咱不但給你的婚事攪和黃了,還要讓你家裡夫妻糾紛不消停。

    這心裡有底,咱膽氣兒就上來了,笑瞇瞇的就開始了:「諸位伯伯,這松贊干布明顯是在藐視我大唐天威啊,這等親事結了,恐怕今後我大唐就再無顏面二字可言了!」先給他上綱上線,這樣誰再敢提出跟吐蕃結親,誰就得扣個唐奸的帽子拉出去批鬥。

    「哦?居然有這等事兒,樂休儘管明言,若確有因果,斷不容有小人毀我大唐聲譽!」房玄齡是老油條,看了我的樣子立馬出來給我配戲了。

    「想來各位伯伯不知道吧,這松贊干布在貞觀十三年就為穩定國內局面通好泥婆羅,娶了泥婆羅尺尊公主為妻,要說松贊干布這吐蕃贊普的位子能夠坐穩,與這尺尊公主的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如今他松贊干布遣使前來我大唐求婚,是否說明了這一點?若是沒說,豈不是存心欺瞞?有何誠信可言?若是說了,難道我煌煌大唐公主只配給他吐蕃松贊干布做小嗎?這無論說與不說,他松贊干佈置我大唐顏面於何處?這松贊干布要想娶我大唐公主,行,先給他那個泥婆羅尺尊公主休了再談,否則這松贊干布若不給咱們說個明白,我大唐百萬將士豈肯與他干休?」

    「這松贊干布果然已娶了泥婆羅尺尊公主?」岑文本噌一下就站起來了。

    「小子敢用項上人頭擔保!而且此等大事,幾位伯伯一查便知!」

    幾句話說完,就沒咱什麼事兒了,在座哪個不是熱血硬派?那可都是要臉不要命的主兒,就憑咱前頭扣得大帽子,要是再有人敢提跟吐蕃結親的事兒,估計幾個老頭光啐吐沫就能給這貨啐死。(史實當時共有吐蕃、天竺、大食、仲格薩爾以及霍爾王等五國婚使同時派了使者求婚,唐太宗老人家為示公平,還給他們同時出來五道難題考人家來著!京劇、越劇都還有戲文,熱鬧,好看!)

    看著幾個臉兒都綠了的老漢心急火燎就要往李大帝那兒沖,這兒就算沒我什麼事兒了!幹了件大好事兒,這心情舒暢,就一個字——爽!

    剛想走,就聽有人叫了句:「樂休且留步!」回頭一看,上官儀。

    ……………………………………………………………………

    皇城一座寢宮內。

    文成公主李雪雁正端坐桌邊,安靜的翻看著一本佛經。

    「姐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看什麼佛經!」蘭陵公主李淑一頭就闖了進來,給佛經奪過來扔了一邊兒。

    「看給你急的,來先喝杯水!」文成公主微微一笑。

    「這可關係到你的終身大事,怎麼能不急!」蘭陵又一把把水放了一邊兒:「吐蕃那地方據說都是野人!天寒地凍的,去了可咋活啊!」

    「呵呵,看你說的,那吐蕃人不是還在上面兒活的好好地麼。」文成公主笑了笑。

    「他們這種野人怎麼能跟我們比!」蘭陵撇撇嘴:「姐姐你真不急啊?」

    「急有什麼用!」文成公主幫蘭陵捋了捋散開的頭髮:「就是市井百姓之家,哪個兒女的婚事是自己能做主的?更何況咱們帝王之家,這婚事就更沒有自己任性的道理。這個道理你我早就知道了,何須多說呢?」

    「可是……可是你也聽父皇講過,那李樂休說吐蕃之所以求親,只是貪慕我大唐物資文化、技術工匠,他們根本就不在乎娶個什麼樣的公主!」

    「唉——」文成公主輕輕歎口氣:「妹妹,等你在大幾歲就明白了!」

    「公主!公主!」一個小宮女一氣兒跑了過來。

    「什麼事兒?沒個規矩!」蘭陵這兒正氣不順呢,要不是跑過來的是自己貼身的小宮女小喜鵲,就能一個耳刮子呼過去。

    小喜鵲吐吐舌頭,趕緊行禮:「小喜鵲見過文成公主、蘭陵公主!」

    「免禮,跑那麼急,可是有什麼事兒?」文成公主微笑著說道。

    「剛才我聽當值小太監說,皇上把那個吐蕃大相叫祿什麼贊叫過去大罵了一頓,還趕出皇城去了呢!」

    「真的?!」蘭陵公主一下蹦起來了,文成公主的眼睛也一下瞪大了。

    「是真的!」小喜鵲肯定的點點頭。

    「那父皇現在人呢?」蘭陵公主問道。

    「皇上現在和房大人、魏大人、長孫大人他們幾個到御書房去了!」

    「小喜鵲,你可真是個喜鵲!」蘭陵蹦到小喜鵲邊兒上捏捏她的小臉。

    「到底怎麼回事?昨天還客客氣氣的,今兒怎麼就給人趕了出去?」文成公主問道。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小喜鵲搖頭。

    「這都問不清楚,笨死了!算了,我去問父皇!」蘭陵公主興沖沖就走了,小喜鵲給文成公主施了一禮,跟著蘭陵走了。

    呆呆坐了一會兒,文成公主也開心的笑了。

    ……………………………………………………………………

    Kao,恨死!上官儀你堂堂一個秘書郎不說去幹點兒啥正事兒,拿著本兒詩集,拉我一農民談啥詩啊!

    誰不知道你上官儀是初唐宮廷作家,齊梁餘風的代表詩人,擅五言,所作之詩格律工整,詞藻華麗,綺錯婉媚,人稱上官體。

    你一大文豪,跟我談詩?這不欺負人嘛!有本事跟我談種地啊,談不死你。

    心裡腹誹,可面子上還是拿著上官儀的詩集認認真真看一遍,然後畢恭畢敬給詩集還給人家:「游韶(上官儀的字,逼著我叫,不叫跟我急)兄所做之詩,觀其風格詞藻華麗,綺錯婉媚,似是繼承了齊梁餘風,但取字用詞上更注重平仄對偶。」搜腸刮肚的誇獎人家:「尤其這首『啟重帷,重帷照文杏。翡翠藻輕花,流蘇媚浮影。瑤笙燕始歸,金堂露初晞。風隨少女至,虹共美人歸。羅薦已擘鴛鴦被,綺衣復有蒲萄帶。殘紅艷粉映簾中,戲蝶流鶯聚窗外。洛濱春雪回,巫峽暮雲來。』(上官儀八詠應制二首之一)更堪稱律詩典範。樂休佩服!佩服!」

    「樂休果然博學,為兄少時長於南方寺院中,故詩風受南朝餘風影響頗多。」上官儀欣喜的看著我:「為兄本來自覺詩才尚可,但拜讀樂休大作之後,頓感自慚形穢,與樂休詩作之大氣磅礡相比,為兄所作之詩卻顯得華而不實了。故今日斗膽相留,想請樂休提點於我!」說著又給我行一個禮。

    能不大氣麼,縱觀中華歷史,也就一個詩仙李白。他指點你夠了,但我不行,就咱這水平,也就教教雙兒這種小學生的料。你讓一小學老師去給博士生導師上課,那不純粹找抽麼,人家不嫌寒磣,咱自己還丟人呢!

    「游韶兄萬萬不可談什麼提點二字,折殺樂休了!」我這兒連忙還個禮:「其實,一個人所處環境不同,機遇不同,其看這塵世的角度就會不同。詩為心聲,所以才會有各種風格的詩詞產生,這種風格之間本就難分什麼高下,應人所好而已。作詩者因自身文學功底而排設格局、遣詞用句間產生的差異才導致了詩詞的高低之分,游韶兄本身滿腹經綸,才華橫溢,遣詞用句更是個中聖手,又何以妄自菲薄呢?竹不慕花之嫵媚,花不慕竹之有結,梅蘭竹菊,各有儀態萬千,順其自然便是最美,難道不是麼?再說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游韶兄若要去刻意改變什麼到反而落了下乘哦!」一番話說的自己有點兒舌頭打結,這應該說明白了吧,要是這小子再糾纏不清,咱只好開口罵人了。

    「竹不慕花之嫵媚,花不慕竹之有結,梅蘭竹菊,各有儀態萬千,順其自然便是最美……順其自然便是最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上官儀聽了我的話,不住喃喃自語。

    這小子不是傻了吧?怕很,躲先!

    「哈哈哈哈哈!我悟了,悟了!」還沒來得及躲,就被上官儀一把拉了袖子:「好一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的之,聽君一席話,游韶茅塞頓開,在此謝過樂休兄弟了!沒說的,走,今日咱們無醉不歸!哈哈哈哈」

    Kao,想不去都不行,力氣沒這貨大!決定了,明兒開始就跟程福之學武,還就不信了…………

    「少爺,您醒啦!」

    「雙兒,啥時候了?」頭有點兒暈,昨兒又喝多了。

    「再過半個時辰就晌午了。」雙兒抿著嘴偷笑。

    「啥?!」

    「別啥了,像你這號的讀書人,全大唐都少有!」程福之直接就推門進來了。

    「都怪上官儀,非拉著喝酒!下次絕不讓他給逮著!」我抱怨道。

    「你就知足吧,想拉他喝酒的人多了,那還得看他高不高興,能讓他拉了你喝酒,你還想咋地?對了,你的信!」程福之一邊兒給自己倒水,一邊兒扔個信封給我:「老爹從宮裡給你帶來的。」

    「哈?宮裡,又啥事兒?」

    「不知道,老爹讓你自己看,我還有事,先走!」說完一口給水喝完興沖沖走了。

    洗漱完了,運半天氣,才壯著膽子給信封拆開,一張精緻小箋,一筆清秀小楷:「十五燈會,邀君共游,酉時三刻,曲江碼頭!」,居然沒署名。

    哦,今兒八月十五了,但這沒頭沒腦的算怎麼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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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趕慢趕,總算完成了今天的6000個字,呵呵,下班才開始寫,所以早不了不是!看夜遊我這麼辛苦的份兒上,大家的推薦票是不是也別藏著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5
正文 第十五章 我本楚狂人 鳳歌笑孔丘

    (    下午又給雙兒上了倆時辰課,然後狠狠心,一連佈置了六大章作業,號稱明兒早上檢查。然後看看時辰,給程府管家打聲招呼,一個人施施然出了程府,目標:曲江碼頭。

    邊走,心裡暗自有點兒過意不去,這給雙兒的作業是不是佈置多了?小丫頭才剛開始學,要是為此產生啥厭學情緒就不好了。可是不用這招兒咱怎麼去約會呢?難道跟雙兒明說少爺我去約會,帶著你不方便,你就別跟著了?這也有點兒說不出口不是。算了,以後少佈置點兒作業,這次也算是事出有因不是。

    想到這兒我又想明白了,怪不得以前上學的時候數學老師那個千年老光棍佈置作業佈置特別狠呢!哼,哼,原來根兒在這兒呢!

    抬頭一看,媽呀!這又走到哪兒了?***,咱這麼聰明個人,咋就不識道兒呢,這方方正正的長安城,我怎麼就能老給自己走丟了呢?

    得了,找輛車吧,可東南西北走一圈兒,楞沒找到車!中秋燈會,用車高峰期啊!眼瞅著約定的時辰快到了,咱這著急上火的,最後抓住一個趕驢的老漢,好說歹說,出十文錢高價,請了他老人家帶我去曲江碼頭。

    騎了頭黑驢背上,老頭背著手牽著驢晃晃悠悠的朝曲江碼頭溜躂,你還不好意思開口催,人老頭兒明顯五十出頭了,這時速能達到兩邁那是極限了,你還想咋地?

    好容易隱隱看見曲江碼頭的影兒了,驢歇菜了,死活不肯再往前走,「嗷嗯,嗷嗯」的直叫喚,老頭一連給了兩下狠的,這驢倒是動彈了,可您老別往後跑啊~!不行了,趕緊跳車,哦不,跳驢,咕咚一下就栽了路邊兒坑裡,KAO,這是哪個殺才沒天理,在這兒挖這麼深個坑啊?少爺我這可憐的屁股呦!

    這驢看我下來了,也不跑了,晃晃悠悠的就挪了路邊吃草,還不時「嗷嗯」兩聲,行!您狠!算我怕了您了還不行麼。

    等小半晌兒,老頭才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趕緊給驢還了人家。咱自己奔吧!

    老頭還在背後直叫喚:「這位小相公,要不俺還您兩文?」

    「兩文?不行,怎麼說也得還我三文!」我又奔回去了。

    懷裡揣著拿回來的三文錢,這用一文少一文的,可不敢浪費了。

    灰頭土臉扭著腰我總算奔到了曲江碼頭,可到了我又傻眼了,這也太可恨了,你寫信倒是屬個名兒啥的不是,這車來車往,人頭湧動的我找誰去啊?玩人不帶這樣的。

    蹲了棵大樹底下沮喪,自己罵自己,咋就這麼不穩重呢?不認道兒也就算了,一張小紙片兒就能給魂兒勾了去,你當自己潘安宋玉啊,以為穿越了就牛B了,大姑娘小媳婦的都得哭著喊著要跟了你,你說兩輩子加起來你也奔五的人了,咋還這傻這天真呢?

    我這兒正自我檢討呢,那兒有人就扔了一文錢在我跟前兒,還歎息:「年景再好,也有這可憐人啊!」

    我靠!當我是要飯的?恨得抄起那文錢就想給扔了那人頭上,想想又縮回來了,這下乘車……是乘驢的成本又降一文,況且用錢扔太浪費,咱換塊兒石頭?

    低頭找石頭呢,就聽有人半驚半疑的問:「這是……樂休?」

    抬頭,認識,房遺愛!

    「呵呵,房兄,也來觀燈啊?」趕緊給剛撿起來的石頭在背後扔了。

    「樂休你這是…………」

    「呵呵,沒啥,體味世間百態!」打死我也不說是摔了坑裡頭。

    「…………樂休果然奇人,行事出人意表啊!」房遺愛一臉不敢苟同的樣子。

    「呵呵,習慣就好,習慣就好!」說完拉了房遺愛的雪白的袖子:「房兄這是一個人出遊?」手底下用勁兒,給手上的骯髒都擦了他袖子上,讓你小子穿新衣服。

    「哪兒能啊,這不應魏王殿下之邀,一同前來遊湖觀燈!」房遺愛沒注意我的小動作,得意洋洋的掏出個信封來給我顯擺。

    「魏王?」我嘴上應付著,眼睛盯著信封,眼熟。

    房遺愛點點頭:「魏王殿下雅好文學,才華橫溢,更兼書畫雙絕,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

    哦,魏王李泰啊,也沒個好下場。

    「這書信莫不是魏王殿下墨寶?」

    「正是!」

    「聽房兄所言,小弟見獵心喜,不知可否一觀?」雖然心裡有點兒明白了,但咱還是得確認確認。

    「當然可以!」房遺愛給信封遞了我手裡。

    咱也不客氣,抄過來就拿出信紙看,一看鼻子給氣歪了。

    「十五燈會,邀君共游,酉時三刻,曲江碼頭。」跟我手裡那封一樣啊!

    「果然是好!好!」恨得差點兒就奔回去揍程老妖精一頓,話也不說明白,要早知道是啥狗屁魏王的帖子,我至於這樣麼我!

    還了帖子,客氣兩句想走,沒走了,被一個太監攔住了:「房公子,李公子,魏王殿下已經恭候多時了!」

    明顯欺負人,我剛才蹲樹底下的時候你咋不出來,現在蹦躂出來幹嘛?

    「這位公公,你看我這身去見魏王也不合適不是,要不下次?」

    「樂休哪裡話,奇人必有奇行,樂休大名小王早有耳聞,今日誠心相邀,還望樂休不要推辭!」離不遠一雕欄畫舫上,一大胖子說話了。

    誠心,你這是誠心玩我來著,你說你一膘肥體壯的寫字咋就寫的那麼輕柔嫵媚,這不誠心膈應人麼!

    既然走不了,咱還就不走了,到要看看你這魏王李泰能玩出什麼花花兒來!

    昂首就跟著房遺愛登上畫舫,船緩緩離岸而去。

    畫舫二層,十幾個人分席落座,我跟房遺愛一張案子,侍女搬酒上菜,一層鼓樂絲竹其鳴,氣氛不錯。

    「今日中秋佳節,得各位才子賞光,泛舟曲江,共賞美景,實為一大幸事,今日咱們無需拘泥俗禮,儘管賞月飲酒,來,大家滿飲此杯!」李泰當先站起身舉杯道。

    「謝魏王殿下!」

    這算是開場了。

    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咱還真不客氣,心裡暗自盤算著這位魏王李泰。

    李泰,字惠褒,小字青雀,唐太宗第四子,母長孫皇后,始封宜都王,武德四年三月徙封衛王,出繼懷王后。貞觀二年又徙封越王,為揚州大都督。再遷雍州牧、左武候大將軍。改封魏王。雅好文學,工書畫,倍受唐太宗寵愛,史載「寵冠諸王」。按慣例受封王子都應去往封地(所謂「之官」),不得長駐京畿,但李泰封王后,因為太宗偏愛,特許「不之官」,長年留在太宗身邊。太宗因為泰好士愛文學,特令在他的府邸設置文學館,任他自行引召學士。後來其王府司馬蘇勖勸李泰學習古代賢王那樣延賓客寫書,李泰就上奏章,撰寫《括地誌》,引進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人一起撰寫。衛尉供帳,光祿司供給飲食,士人中有文學的多與他交往,而貴族遊子弟更是攀龍附和,所以李泰可說是門庭若市。但這李泰還嫌太慢,有心速成,要成大功業。就分道計州,編輯疏錄,完成了這《括地誌》五百五十篇。李大帝非常高興,下詔收藏到秘閣,賜錦段萬匹。後來,李大帝還到李泰在延康坊的住宅去慰問他,除了賞賜府僚布帛多之外,還赦免了長安城所有死囚,並免去了坊人一年地租,至此,李泰聲望在長安城可謂如日中天。後來因為李泰每月的花銷比皇太子李承乾的還要多,諫議大夫褚遂良看不下去了,就進諫李大帝,李大帝這才有所收斂對李泰的寵愛。

    李泰這貨一心想幹倒太子,繼承皇位,接著府邸可設文學館的便利,拉攏了駙馬都尉柴令武、房遺愛等做為心腹,讓韋挺、杜楚客等人相繼管理王府中事。這些人幫助李泰聯合朝臣大臣,相為朋黨,在大唐朝形成了魏王集團勢力。

    這如今風頭正盛的李泰約我來賞月觀燈,難不成想拉攏我?我應該沒啥值得拉攏的吧。

    我這兒正暗自琢磨,就感覺旁邊有人拉我,一看房遺愛。

    「幹啥,正餓呢!」我看他一眼,咱心裡想事兒,這手和嘴可不閒著,這邊兒這塊牛排沒塞完,那邊兒已經抄起個雞腿來。

    有便宜不佔是傻蛋啊!這別的不會,白吃白喝還不會麼?

    房遺愛沒理我,直接打個眼色,我叼著雞腿衝他打的眼色四下一瞄,四周圍一圈兒都是鄙視的眼神兒,KAO,這麼多好吃的不吃,看我幹嗎啊?

    「樂休想是餓了,來人,再多上些食物給樂休。」李泰笑呵呵的說道,可眼裡的卻閃過一絲藐視,呵呵,咱要的就是這效果。

    「謝謝魏王殿下,我這兒還真餓著呢!」說完咱就當啥也不知道,繼續開吃。

    「咳,嗯!」房遺愛臉兒都綠了,一旁還直髮響兒。

    「無妨,樂休天性爽直,本王看了喜歡,咱們且先吟詩作對,等樂休吃完再讓樂休品評。」胖子李泰還是笑呵呵的,可是這「本王」二字咬的甚是清楚。

    這下沒人理睬我了,咱也樂得清靜,連房遺愛也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一夥人湊了畫舫邊兒上吟詩作賦去了。

    沒人更好,我吃的更爽快,吱溜一口小酒,咱撇了手裡的雞骨頭,掄圓了膀子就抓了半扇羊排到手上。

    一通胡吃海塞完,又灌了兩口小酒,咱這才開始慢條斯理的擦手。

    「樂休剛才可是錯過了,本王這裡可得了數篇佳作哦!」李泰還是不放過我:「樂休詩作名動長安,快來點評點評!」

    聽了李泰的話,幾個書生都是鼻子朝天的看著我,那意思是要跟我較量較量。呵呵,咱還就不怕這個。

    「如此,樂休洗耳恭聽!」我拱拱手。

    幾個書生估計沖了魏王的面子,又聲情並茂的來了通詩朗誦。

    切——,當你們做出點兒啥驚天動地的東西來呢,也就這麼回事兒,無非歌功頌德,啥花了月的,啥倒履思若渴,吐哺天下心,也不看看魏王的身份,這是該用在他身上的詞兒麼?再說了,這李泰李胖子真從嘴裡吐點兒什麼出來,你敢吃麼?噁心不死你個小樣的。

    前前後後,十幾人似乎人人有份兒,都有那麼一兩篇詩詞。等他們吟完了,李泰笑瞇瞇的看著我:「樂休,以為如何啊?」

    「一般,還真一般!」我撇撇嘴。

    「狂生!」

    「口出狂言!」

    「大膽!」

    周圍一片喝罵。

    房遺愛躲我背後,伸了腳在我腳踝子上直踩。

    「樂休何出此言!」李泰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

    「你,就是你,剛才那句『玄黃迎攆淨長街,天光燈火映月明』是你寫的?就憑這句子你視如今天子為何物?明兒就把你拉西市上砍了算便宜的!」我沖皇城拱拱手,算是敬了李大帝。

    「還有你!『萬民齊頌廣恩德」,好!真好!你說皇上聽了這詩會不會高興呢?」我又衝皇城拱拱手。

    兩個被我點名的書生,臉色一下變的煞白。

    「你!你!你!你!」我隨手亂點,周圍呼啦一下空出一大片,要的就是這感覺:「你們幾個的詩若是在皇上跟前兒做的,我少不得誇你們一聲,可在這兒做了,你們這是安的什麼心,不會是打算陷魏王於不義吧?」看那幾個傻孩子抖的跟篩糠似的,就這點兒出息。

    「魏王殿下您說呢?」我看看李泰。

    李泰臉色一變再變,強笑道:「今日大家酒喝多了,稍有逾越之詞,其情可憫,其情可憫!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哦——!瞭解,酒喝多了嘛,是!大家都酒喝多了!」我點點頭。

    「樂休名動天下,大作本王欽慕已久,值此盛世佳節,還望樂休不要藏私,以慰本王心願!」李泰坐回位子上,又變的笑呵呵的,一揮手,就有人端上筆墨紙硯。

    「如此,獻醜了!」我看看周圍老實不少的書生,知道這些人都能給我恨了骨髓子裡,這都卯足了勁要在我寫的詩裡挑骨頭呢,嘿,做你們的春秋大夢,也不看看咱什麼人!

    提筆沾墨,咱唰唰唰就寫完了,提了壺酒,又灌兩口,酒壺一扔,咱沖魏王拱拱手,噗通!跳了曲江池裡。

    「啊?!」眾人大驚,奔了欄杆上就往湖裡看!

    嘿嘿,咱游水走了!

    眾人長吁一口氣,驚魂未定的再回來看我寫的東西:「天將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淨,秋澄萬景清。星辰讓光彩,風露發晶英。能變人間世,攸然是玉京。」(原作是誰,大家自己查查,嘿嘿!)

    李泰看著我留在桌上的墨寶,半晌才低聲道:「好一個李樂休,好一個狂生!」

    ——————————————————————————

    單位裡躲了偷偷碼字,噓——別讓我領導和同事知道,嘿嘿,今晚丈母娘駕到,這提心吊膽的,可不敢馬虎!大家見諒,見諒!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6
正文 第十六章 十年育樹 百年育人

    (    一輪皎潔的明月懸空而掛,散發著溫柔月光,漫天星斗映滿整個天空,熠熠生輝。曲江池水靜靜蕩漾,如鏡的水面上倒映著漫天星月,恍若另一個天空,遠處幾艘畫舫燈火通明蕩漾其上,隨著清風相送,不時傳來的絲竹鼓樂,一時間讓人生出如夢如幻,恍若仙境的感覺。

    我仰面躺了水面上,靜靜看著這一片乾淨的天空,隨波逐流,隨風而蕩,不是不想游了,而是游不動了。天知道,望山跑死馬,坐船上的時候咋就沒感覺這曲江池這麼大呢!早知道我就不耍帥跳船了。

    可是卻不後悔,涼涼的池水裡一泡,腦子竟是無比的清楚了。畢竟跟李泰李胖子混肯定沒前途。這貨就是塊大大的臭肉,平時看著噁心,但想想捨不得扔,等蒼蠅、蛆了啥的噁心東西都吸引來了,成污染源的時候,第一個拾掇的就得是他,一旦他被拾掇了,那些蒼蠅、蛆了啥的就是被拍死的下場。想想好笑,如果我不是有了這千年的歷史知識,如果我真是一個初到京城的毛頭小子,估計別說李泰李胖子親自來招攬,只要他露個意思,咱這倒貼的肯定快。

    呵呵,自嘲的笑笑,要是換了前世的我,肯定沒心思琢磨這個,這會兒估計正惡形惡狀睡的香甜,說不定還做夢跟某個漂亮小姑娘發生點兒啥不正常關係呢。這人啊,注定要受環境的改變。就譬如我,一門心思想種地,可偏偏別的亂七八糟的事兒搞了一堆,地還沒種上。不過總算有個盼頭了,再熬兩個月咱就有地了,到時候打死也不幹別的,還是守著自己的地實在。

    想著想著瞌睡了,不好,這可不能睡,睡了就沉了湖底長眠了。趕緊活動活動手腳,有點兒僵了,但總算還能動彈。

    瞄準了一處看著最近的岸邊兒,鼓足餘力咱就游了過去。

    「小姐,那邊兒好像有個人!」離我不遠處一葉小舟上,一個小姑娘一手扶了船邊兒上,一手指著我所在的方向回頭叫:「而且還動彈呢!」

    說是小舟,卻也不小,船頭船尾各立了倆提著燈籠的壯碩漢子,操舟的是一個中年船夫。船當中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放的不是酒菜而是筆墨紙硯,一名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少女正端坐在桌邊兒上。

    聽了這小姑娘的話,幾個人都朝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

    「是個書生!」立在船頭的一個漢子看看說道。

    「貴叔,劃過去看看!」那少女立刻對操舟的中年船夫說道。

    「是,小姐!」

    我這兒正游的筋疲力盡,突然看見一條小船就在不遠處,連忙招手。小船像是看見我了,也加快了速度朝我過來。行了,省的我叫了,說實話「救命」這倆字還真沒叫過。

    「伸手!」船到身邊,立了船頭的一個漢子貓腰伸了只手給我。然後抓著我伸過去的手一把就給我拽了船頭上。

    坐了船頭上喘了口氣兒,沖船上諸位拱拱手笑道:「謝過諸位援手之恩,若不是諸位,估計小子我這百十來斤就便宜了這池裡王八了!」看見船上有女眷,我也沒往裡湊,大概我說的有趣,船上幾個人都笑了。

    「這大半夜的,你一個書生,咋在這曲江池裡撲騰?」拉我上來的漢子看著我問道。

    「這游曲江池,當然是要靠游的嘛!」我笑笑。自己笨,被李胖子涮了,怪誰?本來還指望有點兒啥桃花運的,看來只是自己色迷心竅罷了!

    「你這書生說的到也有趣,照著你這個說法,那來游曲江池的人都像你一樣跳了池子裡游,這曲江池不就像下餃子的鍋了麼?」穿著青綠衣裙的小丫頭在一個漢子背後探個頭笑道。

    「呵呵,可不就是,天為鍋,地為爐,這世間萬物可不是在這天地鍋爐中苦苦煎熬?」笑笑:「在這鍋百味湯裡,你說的那餃子湯不過是個作料罷了!」kao,這曲江池子裡泡泡,咱居然說出這麼有深度的話了,難不成被啥大神附體了?

    想想自嘲的笑了笑,心境變化而已,以前沒想明白的現在想明白點兒了,站起身,給身上水擰擰,拱拱手算是行禮了:「不知諸位是否方便給我送到岸邊?」

    船上沉默了一下,一聲幽幽歎息:「可不是如此。貴叔,咱們也回去吧!」

    「是!」操舟的中年男子也不多說話,點點頭,小舟掉頭向碼頭劃去。

    「書生,你也不問問,是誰救了你?」小丫頭耐不住船上的沉默,又問道。

    「呵呵,我問了你會告訴我?」我衝她笑笑。

    「不會!」小丫頭衝我吐吐舌頭。

    「那不就結了!」我攤攤手:「我問來幹嘛?」

    「你!」小丫頭氣結,跺跺腳,不理我了。

    我笑笑也不說話,往船頭上一坐,兩條腿垂了在水裡晃蕩,反正已經濕透了,也不在乎不是。閒的慌,唱支歌玩玩。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水面倒映著美麗的月光,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小星星迎著月亮,

    星光灑在水面上,

    水中的魚兒望著我們,

    悄悄地聽我愉快歌唱。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做完了一天的功課,我們來盡情歡樂,

    我問你親愛的夥伴,誰給我們安排下幸福的生活。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經典!為了符合環境,小小改動了一下。)

    輕輕唱起小時候的老歌,思緒像是又回到了童年,多少年沒唱了,現在唱來倍覺溫馨。那時候沒感覺,大家混了一起唱,現在才知道,原來歌是要用心唱的。

    小丫頭開始賭氣不睬我,後來聽我唱歌,聽聽就蹲了我身後。

    「書生,你唱的歌真好聽,能教我不?」小丫頭兩個眼睛閃啊閃的。

    「行啊!」我笑笑,開始教小丫頭唱歌。

    小丫頭是唱歌的料,嗓子又甜又亮,一路教完,小丫頭又唱一遍,居然一字不差,讓我讚歎不已。

    「行了,你已經出師了,唱的比我強了!」我笑笑。

    「嘻嘻,謝謝啦,書生!」小丫頭衝我一笑,鑽回去了。

    這歌教完了,也到碼頭了,我站起身,鄭重向沖船上各位行個禮:「謝謝諸位援手之恩,相送之德!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諸位,後會有期!」說完,沒等船停穩就轉身跳上碼頭,走了。

    「書生,你叫什麼名字?」小丫頭在背後叫。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沒回頭,就揮了揮手。

    「真實個怪書生!」小丫頭嘟嘟嘴,轉身回去摻了自己小姐下船。

    「呵呵,奇人必有奇行,別大驚小怪了。」少女扶著小丫頭下了船,回身給操舟漢子施禮:「今日謝謝貴叔了。」

    「小姐客氣,本分之事!」操舟漢子抱拳道。

    「如此,倩兒就先回去了!」少女笑笑,在四個護衛的保護下乘上一輛馬車走了。

    「阿嚏!」狠狠把流出來的清鼻涕吸回去,我這兒又迷路了。

    ……………………………………………………………………

    「平日裡看著挺聰明個小子,咋關鍵時候就犯暈呢?那麼大個曲江池你都敢跳?」程老妖精坐了椅子上把案子拍的咚咚響:「就算跟魏王不對付,那又怎麼樣?他還敢不給你送回來?你這要是跳出個三長兩短的,我老程還要不要在這長安城混下去?」

    我就知道老妖精上完朝回來找我沒好事兒,果然不是,這唾沫星子都能噴了我臉上。

    「程伯伯息怒,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我連忙一臉討好的給老頭兒順氣:「道不同不相與為謀,這不是看著不順眼,待著更難受才跳了湖裡爽快爽快麼。這游水的本事我打小兒就會,黃河裡都敢下水,曲江池裡那就當了自家澡堂子似的。到是讓程伯伯您操心了,小子知錯了!」

    「哼!」老頭橫我一眼:「你也看李泰這小子不順眼?」

    敢跟我面前說了這話,那就是當我是自己人,就沖這份情意,我也沒啥隱瞞的。

    「這魏王說到底可不是皇太子,可我看了他身邊那些人,各個都像是忘了皇太子的存在,這就說明魏王本身有問題。有些事是要講分寸的,小子我膽兒小,不敢湊合了裡頭。」我點點頭解釋道。

    「呵呵,以你的年紀來說,小一輩兒的裡面,你的眼力算是這個!」老頭兒豎豎大拇指:「我老程是粗人,可魏老黑和岑文本的眼光,我是服氣的,他們倆都說一個人有錯兒的話,那人肯定有問題。換了一般人也就算了,可皇家的人,一旦有了問題,那最後準沒個好下場。」老程拍拍我的肩膀:「小子,福之這小子隨我,粗人一個,看得出他對你服氣,所以你要多提點提點他,知道不?」

    「程伯伯放心,小侄必定用心。」趕緊點頭。

    「到大考之前,就別出去了,在府裡隨便幹什麼,外面亂哄哄的,湊合著沒意思。」說完老頭溜溜躂達走了。

    嘿嘿,咱自己也沒想出去了不是。

    一連幾天,待了府裡給雙兒上課,照著以前學的漢語拼音聲母和韻母照搬,我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把拼音的構成、發聲、組合等等彙集成冊,然後又用了三天的時間才讓雙兒明確掌握了23個聲母和24個韻母。

    「瞧見沒,這個是千字文,少爺我已經全部用拼音標注好了,雙兒你讀了試試!」

    雙兒用我教的拼音法,果然一口氣兒就給千字文都讀了下來。這下方便了,教學速度那是噌噌的!

    我剛給雙兒教拼音的時候,程福之還笑話我,結果當雙兒五天內掌握了千字文的時候,程福之眼睛都瞪出來了。

    「這也太快了,當年我學的時候,足足用了兩個月才學會的啊!」程福之眼淚汪汪的感歎不已:「樂休早生個十年就好了,跟你學學問快多了!」

    「呵呵,你現在學也不晚,咋樣,學不學?」

    「算了,俺也不指望有多深的學問,夠用就行了!在咱行伍上的人裡,我小程算是高文化了。」程福之嘿嘿一笑,溜了。

    學了語文,數學也不能落下。

    九九口訣表,百以內加減乘除的簡單計算公式,直接也編本冊子,照了教快,省的到時候東一鎯頭西一棒槌的,沒個計劃。

    雙兒好學,人又聰明,肯下功夫,比我當年用功多了,我教什麼學什麼,從不叫苦叫累,標準的三好學生!

    這天正坐在院子裡樹蔭下面教雙兒注音版的論語呢,程福之領著魏征和有點兒矮胖的男子就進來了。

    「樂休,今兒碰見魏大人和褚遂良褚大人,跟他們說起你用了種怪方法幾天就教會了雙兒千字文,他們不信,我就帶他們來看看。」程福之一進院子就嚷嚷。

    「李逸見過魏伯伯,褚伯伯!」趕緊起來行禮。

    魏征拉我起來,這還沒說話呢,就見褚遂良拿了雙兒的課本兒叫道:「這是啥怪字?」

    沒辦法,解釋吧,就說是自己總結的一套速學漢字的方法。然後給魏征和褚遂良一通講解,於是大唐長安話版標準普通話誕生了。

    「樂休此舉,功在當代,利於千秋啊!」聽我解釋完,魏征和褚遂良用我講的方法一試,果然但有所字,必可注音,頓時給倆老漢激動地亂抖。

    「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奇才,竟有如此奇法,此法一出,蒙學啟迪之難迎刃而解,迎刃而解啊!」褚遂良擊掌歎道。

    「咋樣,俺沒瞎說吧!」程福之得意洋洋的問道。

    「剛才失禮,還請福之見諒!」這褚遂良果然與傳聞中一樣,也是個直脾氣,直接就給程福之賠了一禮。

    一下給程福之鬧個大紅臉,忙著給褚遂良又鞠躬又還禮的。

    「樂休,你所創之法,可有名稱?」魏征一臉正色向我問道。

    「這個叫漢字拼音法。」我心裡歎口氣,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這剽竊也是,剽啊剽的就習慣了,還是那句老話,發明者都沒生出來呢,這世上就我一個人會的東西,算哪門子剽竊?

    「樂休,請務必將此法公佈於天下!我這裡代天下讀書人謝謝你了!」魏征向我一躬倒底。

    「魏伯伯,這是幹什麼?」我急得忙上前拉,這個沒拉起來呢,褚遂良又躬到底了:「請樂休務必將此法公佈於天下。」

    我暈!「公佈,公佈,兩位伯伯想咋公佈咋公佈,我絕對沒意見,求您二位快起來吧,再這樣,小子我是活不成了!」我這急的滿頭大汗的。

    重新落座,魏征眼尖兒,一眼又看見雙兒手裡拿的基礎算術。

    「小姑娘,你手裡的冊子可借我一看?」魏征直接向雙兒說道。

    雙兒兩個眼睛直看我,我點頭後,她才將冊子遞給魏征:「請魏大人過目!」

    還好這裡面我沒寫啥阿拉伯數字,都是用漢字標注的,要不又得解釋。

    褚遂良沒啥忌諱,直接湊了頭到魏征邊兒上一起看,一看倆人又看半天,邊看還邊捏了指頭算。

    「樂休,此算式是何意?」褚遂良指著一條算式問道。

    得了,還得解釋!

    又是一通解釋,倆老頭看我的眼神兒就像是在看神!

    「天縱奇才,原來真的有天縱奇才!」褚遂良喃喃道。

    「樂休,這個……」魏征又指指算術冊子,有點兒不太好意思。

    「公佈,都公佈!」我趕緊揮揮手:「十年育樹,百年育人!既然兩位大人覺得有用,都公佈,小子絕不敢藏私!」

    「如此,樂休必將名垂青史!」怕什麼來什麼,倆人像是合計好了,又行禮。

    倆老漢拿了我的漢字拼音和基礎算術倆個冊子,興沖沖說是見皇上去了。

    趕緊給倆老頭送走,回頭看見程福之和雙兒崇拜的眼神!我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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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趕慢趕,總算趕十二點前發了,不行了,先睡覺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7
正文 第十七章 莫道無力應天災

    (    貞觀十四年,九月初一,諸事不宜。離十五大考還沒幾天了,可我卻絲毫沒有心情想大考的事兒。

    抱著本兒黃歷坐了屋簷下面兒,看著這一連下了兩天的細雨,這心裡堵的慌。

    春雨連綿,種穀種棉,秋雨連綿,白忙一年。這眼看就是開鐮收割的時日,該死的怎麼挑了這個時候下雨。

    程老妖精和程福之都趕去了農莊,府裡所有的壯丁都抽了去搶收糧食,留在府裡的人也都是愁眉苦臉,沒有了往日的爽朗勁兒。偌大個程府靜悄悄的,只聽見雨打瓦片的滴答聲。

    笨笨又大了一圈兒,蜷了我腳下懶懶打個哈欠,平日裡正是撒歡的時候,這兩天似乎也被這不該來的秋雨弄的渾身無力,絲毫不想動彈。

    「少爺,喝杯茶吧!」雙兒端了茶水給我,憂心忡忡的看看這天,再看看皺眉不語的我,輕聲道:「要是這雨再下兩天,今年的莊稼至少就減產一半兒呢。」

    「怕是不止,你看這雲,又濃又厚,絲毫不動彈,這說明天上沒有一絲的風,而且這些日子該是天熱的時候卻感覺不到熱氣,恐怕這雨完了就該發寒了,浸了水的糧食再被這寒氣一捂,八成都得發了霉爛,今年怕是不好過啊!」我輕輕搖搖頭。心裡卻想到了史書的記載,貞觀年間數次天災,這貞觀十四年的雨災怕也就在其中了。

    聽了我的話,雙兒竟然深信不疑,哽咽著拉著我的袖子急道:「少爺,您是天上星君下凡,您懂這天象,您就想想辦法吧,不然……不然……」雙兒似乎想到了什麼恐怖的情景,哭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天上星君下凡?這是誰說的,這不明顯教壞小孩子麼!

    「這都是誰給你胡說八道的,什麼星君下凡,這話可不敢亂說,是要砍頭的!」我拉著雙兒,一邊兒給她擦抹眼淚,一邊兒教育她不准封建迷信。

    「滿長安城好多人都這麼說,就連府上好多人也這麼說,都說少爺您年紀輕輕卻一身本事,定是天上的星君下凡。」雙兒認真看著我說道:「連雙兒這快死的人,您都能給救了回來,您一定是星君下凡!少爺,您就想想辦法吧,不然不說老楊叔他們,這滿長安得有多少人挨餓啊!雙兒小時候經歷過災荒,這長安城裡的大戶人家還能到遠處拉糧食回來救急,這城外莊子上,好多人都餓死了,我娘就是那個時候……若不是我爹忍著挨餓養活我,雙兒也肯定隨著娘去了,可是我爹卻餓壞了身子……不然也不會……也不會……」雙兒說的泣不成聲,難以自禁。

    聽了雙兒的話,我這心裡也不好受,這年頭,農為國本。全天下的人都靠了這幾畝地吃飯。加上物資流通程度不高,運輸能力差等情況的制約,這一旦有個天災,那就是不死也脫層皮的下場。

    算了,盡我所能吧,多救回一石糧食,就等於救了條命。

    「雙兒,我盡我所能,能救回多少糧食算多少糧食。」我又擦擦雙兒的眼淚。

    「來人,備車,帶我去老楊莊!」

    出了城,一路上都是在搶收糧食的農民,好多當兵的也參加了搶收,看來李大帝也急了。三不五時還能看見穿了官袍的人冒雨站在已經淤水的田里指揮。

    心急,直接套了馬車,本想自己騎馬來的,可一考慮到咱這認道的本事,還是認命的選了馬車。這是趕了救命,可不敢浪費時間。

    駕車的把式聽說我要去救糧食,跟打了雞血似的,直接給車上套了兩匹馬,玩了命的飛奔,這破車沒避震,我坐了車廂裡跟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腦門子都撞成釋迦摩尼了,KAO,早知道我還不如自己騎馬呢!

    「李公子,到了!老公爺在前面地裡呢!」馬車終於停下了,車伕拉開簾子就叫。

    「到……到了?」我這兒兩個眼睛跟前兒是星光閃爍,兩個腳飄著就下了車:「老爺子在——嘔——哪兒?——嘔——」一句話沒問完,我連吐了兩回。

    ***,下回打死不敢坐馬車了,這跟生死時速似的,我這兒還沒救別人命,先給自己命送了。

    吐完,好點兒了,奔了程老妖精跟前兒:「老爺子!」

    「你小子來幹啥?找抽啊!讓你在府裡待著,這下雨淋病了咋辦?」程老妖精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開口就喝罵。

    「老爺子,您信得過我不?」沒理他,直接就拉了他袖子問。

    「幹啥?」老妖精一愣。

    「救災!」我看著他:「我要您把人都交給我指揮!」

    ……………………………………………………………………

    老楊莊曬穀場上一連搭起二十幾個氈毛雨棚,下面是一排六十多個臨時搭起的爐灶,老楊莊所有農戶家裡的大鐵鍋都被我徵集起來架了灶上,大姑娘小媳婦的都拉出來,三個一組,一個燒火,一個揮鏟,一個捋麥穗兒。

    田里搶割的麥子,統統分給這些娘子軍,所有浸了水的麥穗兒都捋了下來連殼扔了鍋裡干炒。直到把濕漉漉黃中帶青的麥穗兒炒干炒透,變成深黃色,然後給炒好的麥穗兒堆了麻布袋裡,裝滿一袋紮緊袋口,先給運了米倉裡放好!

    而田里我讓老楊頭組織了二十人的精壯力量開挖排水溝,先給所有淤了地裡的水排出去。天上下,地上排,下的沒有排的快,到了傍晚,雖然田里還是泥哇哇的,但總算不淤水了。麥田只要不淤水,就還能多挺兩天。

    天黑了,田里忙活的人也忙不下去了,都湧到雨棚底下幫忙,老楊頭一溜給雨棚子下面掛了三十多個燈籠,還挑著空地點了五六堆篝火。照的雨棚裡如同白晝。

    「福之!」我叫道。

    「在!有啥吩咐!」程福之抄了鐮刀就過來了。

    「給鐮刀扔遠,挑十個壯碩點兒的,拿著那個。」我指指臨時徵集來的十來柄木錘:「狠狠捶打這幾袋麥子!」

    「啥?」程福之一愣。

    「叫你捶就捶,磁愣啥?找抽啊!」程老妖精過來就是一個五百扇了程福之後腦勺上,然後站了雨棚子下面吼:「早上說的明白,如今包括我在內,這莊子上全聽樂休指揮,哪個要是給我磨磨唧唧的,我老程認識你,可我這拳頭可不認識你!都明白不?」

    「是!」雨棚差點兒被給掀了!

    程福之立馬就挑了十幾個人,抄了木錘就給這幾袋炒好的麥子一頓捶打。

    「行了!」我看看差不多了,上前拉住他。

    給袋子打開,把裡面的麥子倒了一個大簸箕裡,邊上下翻抖,邊跟了吹氣,飄飄揚揚的麥殼就飛灑了出去,露出一片黃澄澄的麥米。

    「成了!」我抓了一把遞給程老妖精:「雖然味道沒有長熟的麥子好,但磨了粉做東西一樣能吃,就是不太勁道。」

    「哈哈哈哈哈哈,能吃就行,遇了這天災,能吃飽肚子就是福氣,還敢要求勁道?」老妖精抓了這把麥米跟抓了寶一樣。

    「把田里所有浸水的麥子都這樣處理一遍,至少能給今年的收成保下來個七八成。」我拍拍手:「雖然不能跟豐收的年景比,但就算碰了這種災年,咱也過的去了!」

    「這麼多?」程福之傻傻看著自己舂出來的麥米:「之前聽莊子上的老人說能給收成保下個三四成都是老天開恩了,靠樂休你的法子,保下來的糧食居然翻了一翻!」

    「呵呵,咋樣?厲害吧!」我摟著程福之的肩膀得意洋洋,咱就是幹這個的!

    「知道你本事大,沒想到大成這樣,連天災都有辦法抗了過去,這簡直厲害的沒譜了!」程福之兩眼放光的看著我:「沒說的,以後兄弟你說啥我幹啥,保證不帶打磕愣的!」

    「你老老實實跟著樂休我就放心咯!」程老妖精拍拍我和程福之的肩膀:「走,吃飯,忙一天,肚子餓了!」

    「老楊頭,這裡交給你了,所有人都按了樂休安排的辦法弄,保證明年秋收前莊子上沒人餓肚子!」

    「是!老爺放心,保證沒有絲毫差錯。」老楊頭兒眼睛裡眼淚汪汪的點頭,「咕咚」又給我跪下了:「李公子這是救了老楊莊上下的性命啊,我老楊頭給李公子磕頭了。」說完就要磕頭。

    我這兒還沒給他拽你起來呢,雨棚底下嘩啦跪倒一片。

    「大家這是幹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知為什麼,我這心裡熱呼呼的,眼睛裡淚汪汪的。

    ……………………………………………………………………

    程老妖精應我的要求,連夜把我一紙對抗雨災的方法送進了皇城。

    第二天,長安周邊所有的莊子上都開動了起來,長長短短的排水溝挖了一條又一條,大大小小的炒麥灶台被搭了起來,整個長安都瀰漫著一股炒麥的香味。據說賣麻布袋和米缸的商舖老闆笑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子上,但面對官兵明晃晃的鋼刀,愣是沒敢趁機漲價,不由讓我更加高看李大帝一眼。牛!真牛!

    這老百姓一旦有了共同的目標,其能量之巨大,能令天地變色,終於連綿的秋雨看看人們都不把它當回兒事兒了,又堅持下了兩天,最後實在無力為繼的灰溜溜走了。

    秋雨過後秋風起,這天一下就寒了起來,但長安所有人都沒擔心的樣子,想想也是,整個長安周邊百分之八十的糧食保住了,這倉裡有糧,心裡不慌,只要不會餓肚子,天冷點兒又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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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去掃墓,不僅路上堵,墓區裡也堵,鬱悶!晚上湊了一桌人一起吃飯,散的晚了點兒,回來趕緊發一章上來,呵呵!俺勤勞吧!看在俺這麼勤快的份兒上,您的推薦票票是不是別藏著掖著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8
正文 第十八章 如此考試?

    (    人的畏懼心理來自於無知和不瞭解,當真的瞭解了、明白了,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當初秋雨綿綿的時候,整個長安城一片愁雲慘淡萬里凝的景象,可當大家知道了應對的方法後,整個城市又煥發出了往日的生氣,人人臉上都帶了笑容,走路都有了精神,最多就是抱怨兩句罵聲娘,說這秋雨下的不是時候,減了收成,但從頭到尾也沒聽見一個罵天的。想想也是,當今李大帝是天子,你罵天不是等於在罵李大帝的老子?呵呵,看來這天不能罵,至少不能當了人跟前兒罵,這一點禁忌定要牢記!

    其實這老天爺的兒子也不好當,這日子本來好好的,可突然來個天災啥的,就得理解成老子發怒了,兒子有不對的地方。這不,咱們李大帝前兩天就向天下頒布了《罪己詔》,認為自己不夠勤勉,德行有所差池,惹得天心震怒,降罪大唐。還林林總總給自己找了五六條罪名,連帶著長孫皇后也認為自己後宮管理不善,沒有起到母儀天下的責任,呈了折子,自罰裁減零用錢啥的。你說這天下雨,跟他倆有啥關係?他倆就算想管,也得管的了不是。

    一早坐了程廣駕的車上往大考的考場去,看看窗外世情百態,說也奇怪,這心裡竟然沒有絲毫緊張,要知道當年我要考大學的時候可是激動的兩天沒睡好。

    「李相公,到了!」程廣停了車,恭聲說道。

    「好!」我下車伸個懶腰,轉轉脖子:「還是老把式你技術好,上回趕去老楊莊上坐了趟馬車,差點兒就給我這骨頭顛散了!」

    「呵呵!」程廣撓撓頭,笑的開心。

    「我這就去了!你等會兒再過來接我吧,不然我指不定又轉哪兒去了。」跟實在人說實在話,不用在意啥禮儀用詞的。我這不認道的名聲在程府裡是人盡皆知,有時候在程府裡轉轉都能迷路,所以很多程府的侍衛奴婢,見了我第一句就問:「李相公,又迷路了?」

    「您放心,老公爺吩咐了,今兒我就在這兒等您,哪兒也不去!」程廣拍著胸脯說道。

    發現了,老程家從上到下,說話沒事兒就拍胸脯。不知道跟那個叫金剛的大神有啥遺傳關係沒。

    科院門口人頭湧動,但秩序良好,都拎著個小籃子自覺排隊,準備接受檢查後進院子考試,年紀老的能有五六十,年紀小的跟我差不多十幾歲。你說這古人物質文明明顯低於後世N個檔次,可這道德建設跟後世比,那簡直就高了N的N次方個檔次。想想後世高考的情景,又是警察封路,又是武警戒備的,可那考場門口還是能亂的跟菜市場似的,這明明都是人,可這素質咋就差這麼多呢,我們究竟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曾經看過一篇文章,上面一句話讓我記憶猶新:「隨著科技文明的不斷進步,人類的道德文明已經退化到連原始人都不如的地步了。」或許誇張,但事實卻不容置辯,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不知道自己應該排在那條隊伍上,實在沒轍,拿著自己那個寫了「秀才」倆字的竹牌子,向門口站著的一個考場管理人員詢問:「這位大哥,麻煩問問,我這個應該到哪兒排隊?」

    「可是李逸李公子?」那位看了我的牌子直接衝我拱手行禮。

    「正是在下!…………這位大哥,咱倆認識?」我明明沒見過這人啊。

    「李公子您可是長安城裡的大名人,這十年來敢報考秀才科的可就您一位!您請隨我來,中書、門下、御史台的官員都已經到了。」那人笑笑,也沒說自己叫啥,直接給我領進了院子。

    「這個……咱不用檢查一下?」我看看那些正在接受檢查的趕考學子。

    「呵呵,李公子說笑了,能在中書、門下、御史台三部官員監考下作弊的人,這世上怕是還沒有。」

    「這到也是!」我想想點頭。心說能作弊的你跟前就站了一個,就是你不知道而已,嘿嘿!

    左拐右拐的到了一間單獨的院子門口,那人衝我說了句:「李公子請,下官另有要事,先行告辭!」說完走了。

    摸摸鼻子,既來之則安之,咱推門就進去了。

    「樂休可是來了,快過來坐!」院子裡,四個老頭坐了大樹下面的石桌旁正聊天,見我推門進來,其中一位立即招手。

    一看,四位都認識,魏征、岑文本、褚遂良、房玄齡。

    什麼場面說什麼話,這咱可懂,如今這四位是咱的監考,可不能隨便,正正規規上前行禮:「學生李逸李樂休,見過各位……」

    「樂休快來看看,我這仿得帖子可還使得?」禮還沒行完,話也才說了半句,就被褚遂良一把拉了石桌旁,向獻寶似的,指著桌子上幾張紙叫道。

    大叔,您是大名鼎鼎的書法家,您的字是我能品論的麼?再說了,我是來考試的,您拉我品哪門子字啊?都說褚遂良是個癡人,這話還真沒說錯。

    可又不敢不品,人家官兒大,還是咱的監考,不敢得罪。

    草書《卜算子·詠梅》,這字寫的好,真好,乍一看能當了我自己寫的,但許多細節的處理上不符合後世的書法審美觀。

    趕緊先誇兩句,再指出幾張臨帖上一些細節處理不妥的地方,結合著後世書法審美觀,又給後世的書法品鑒方法給幾位解釋一遍。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褚遂良聽的如癡如醉:「一語中的啊,我這心裡總有股奇怪的感覺,但卻說不明白,如今聽樂休一講,豁然開朗,豁然開朗啊!我這就再寫幾遍去,各位失陪!」說完直接沖屋子裡去了。

    喂,你別跑啊,你跑了我咋考試啊!我這兒呆住了,再看看另外三位,指指跑沒影兒的褚遂良:「三位大人,這個……」

    「樂休,今早軍報,侯君集帶突厥及契苾部聯軍3萬人,一戰攻克田地城,高昌王麴文泰聽聞我大軍出征,憂懼而死,其子麴智盛繼位,與我軍在田地城下大戰,結果被我大唐一戰破城,如今正退守保都城。而西突厥餘孽一萬餘人來救高昌,樂休認為如何?」房玄齡捋著鬍鬚打斷了我的話。

    「西突厥援軍不足為慮,其遠涉而來,怎及我軍以逸待勞,且突厥騎兵長與野戰,不擅攻城,只需一將率軍進駐可汗浮圖城,突厥必不敢妄動,拖得兩日,其糧草耗盡,不戰自潰。麴智盛更是不必擔心,其如今一心依靠西突厥援軍,必守城不出,我軍只需圍而不攻,待西突厥援軍潰散,不用我們攻,麴智盛就得撤軍高昌城,只需籌備妥當,銜尾猛追,高昌滅國指日可待。相信侯公軍報中必有應對,何須學生我多言?」歷史書上就這麼說的,這個咱熟。

    「好!千里之外,洞若觀火!」房玄齡拍案笑道:「衛公眼力果然老辣!」

    我這兒說說,跟衛公李靖又有啥關係?

    「這個……」趕緊考試吧,這時候不早了。剛想開口,又被打斷了。

    「據聞樂休前些日子跳了曲江池,不知所謂何故?」岑文本說話了。

    這個不敢亂說,不過在座的岑文本、魏征、褚遂良都是上過折子參過李泰的,屬於李泰的對頭,房玄齡自己本身對李泰也不感冒,曾經反對過房遺愛跟李泰來往,這會兒提起這個,估計是要我說實話,心裡琢磨了半天,才整理好說辭:「我觀魏王行事鋒芒畢現,有咄咄之態,不合溫潤如玉,華光自斂的君子之道,心中不喜,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才有跳池之舉,實乃意氣用事,不上檯面。」

    按理這話已經有所逾越,但在座之人哪個不是目光如炬之輩?明人眼裡揉不得沙子,假話別說我編不出來,就算是能編出來,也肯定騙不來這幾位,所以乾脆坦蕩點兒,反而顯得以誠示人。

    「好!好一個不合溫潤如玉、華光自斂的君子之道。」岑文本笑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果然一語道破心意,我輩不孤,我輩不孤也。」

    魏征拈著鬍子道:「前些日子盧公連夜加急送了宮裡的救糧之法可是出了樂休的手筆?」

    「啊?您咋知道的?」當初我條子上沒署名啊。半天不吭聲的魏征猛不丁來這麼一句,我下意識的就回答道。

    「哈哈哈哈,程府上什麼時候有懂了農事的人?何況此法歷來不為所知,樂休在程府老楊莊上一翻施為,更是被老楊莊農人津津樂道。我又豈會不知?」魏征笑笑:「可是,樂休何以肯將此秘法示人?需知只要拖得幾日,這秋糧盡墨,程家積糧可是奇貨可居哦!」

    放屁!我臉色一變,拱手正色道:「學生幼時,曾聽父親講起前朝末期與祖父懇田種糧之事,當時父親隨口作詩,詩曰:『父耕原上田,子削山下荒;六月禾未秀,官家已修倉。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二月賣新絲,五月糶新谷;醫得眼前瘡,剜卻心頭肉。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彼時學生年幼,不解疾苦,如今想來,時而淚垂,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耕之苦,學生體會甚深。農為天下本,糧為天下先,無糧何以為國?此天災之時,有奇貨可居之心者,非人也!學生萬萬不敢做此有辱祖宗顏面的事。謀思這救糧之法,實為農人一年心血所想,實為國之安定所想,故此,豈敢藏私?」(作詩的人還沒出生,先借來用用。)

    「好一個,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賢父孝子,眾之楷模也!」魏征聽我說完,良久歎道:「我等代這天下農人謝過樂休高義了!」說完跟老房,老岑三個老頭向我一輯到地。

    「諸位大人,折殺學生了,學生不敢!」我急忙要還禮,結果被人拉住了。

    褚遂良手裡攥著幾張新寫紙,正色站在我身後:「這禮是我等代天下受災的農人謝你的,你必須得受!」說完給剛寫的紙扔了一邊兒,也向我行了一禮。

    四個老漢行完禮,相視而笑:「今日與樂休一番交談,直有快慰平生之感,奈何俗事未了,得向陛下覆命去了。」說完竟然都要走。

    KAO,你們走了,誰給我考試去!

    趕緊上前給這幾個不負責任的攔了下來:「幾位大人,是否忘了什麼事?」

    幾個人面面相窺:「沒有啊!」直接給我鼻子氣歪了。

    「幾位大人,學生這是來考試的,你們要走了,誰給我出題,誰給我監考啊?」不能拐彎抹角了,咱得直接了當。

    「哈哈哈哈哈!」四個老頭看著我樂。

    「樂休你回了程府,靜候佳音即可!」房玄齡拍拍我的肩:「要不你搬了我府上住吧,遺愛被我遣回封地去了,府上正冷清的慌。」說完跟其他三個樂呵呵走了。

    一陣秋風掃過,兩片葉子悠悠蕩蕩從我面前飄過。

    幾個老漢給我一個人扔了這院子裡,二五不著調的到底算怎麼個意思?你們到是給我解釋清楚再走啊!

    鬱悶的拎了籃子從科院裡被人領了出來,又走丟了,被管理人員發現,一頓盤問才放了出來。

    剛才看見人家考生都在奮筆疾書,多有感覺,咋我這就早早被放了出來呢?

    「李相公這麼快就出來啦!」程廣蹲了車旁邊兒正跟幾個車把式嘮嗑,看見我出來急忙迎了上來,給我手裡的籃子接了過去:「您果然大才,這麼會兒的功夫就考完了!以前聽說別人考試都要考到晚上呢!是不是這試題太簡單了?」

    「啊!簡單!」我機械的點點頭,就說說話的事兒,連筆都沒動過,沒比這更簡單的。

    「我就說嘛,您可是星君下凡,這種考試還不跟玩兒似的!」程廣聲音說挺響,還一臉得意的瞄了剛才跟他嘮嗑的幾個車把式一眼,頗有點兒裝大尾巴狼的架勢。

    要真考了也就算了,可這考都沒考,不就等於在玩兒麼!這不是有人在玩兒我吧?

    ————————————————————————

    今兒被抓了單位加班,恨死!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49
正文 第十九章 用與不用

    (    皇城,御書房。

    房玄齡、魏征、岑文本、褚遂良四個離開了。

    李大帝一個人坐了書房裡,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笑容,而是種深切的疲憊。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不照綺羅筵,只照逃亡屋。」靠在椅子上,李大帝喃喃著剛才魏征轉述的詩句,自嘲的笑笑:「我又何嘗不想,可這君王的位子看似風光無限,這背後的艱辛又有誰可以瞭解?」靜靜坐著揉了揉眉頭,李大帝深深歎了口氣。

    「去皇后那兒轉轉!」走出御書房的李大帝,又是一身剛強。

    「二郎,你怎麼來了?」瀰漫著濃濃中藥味兒的立政殿內,躺在床上的長孫皇后,強撐起身子,看著快步而來的李大帝。

    (編者按:長孫皇后(601—636),河南洛陽人,小字觀音婢,其名史無記載,祖先為北魏拓跋氏,曾祖裕,平原公。祖兕,左將軍。父晟,字季,涉書史,趫鷙曉兵,仕隋為右驍衛將軍。母親高氏為北齊清河王高岳之孫,樂安王高勵之女。長孫皇后於仁壽元年出生於長安,大業九年(13歲)嫁給李世民為妻。李世民升儲登基以後,被立為皇后。貞觀十年(636)六月,長孫皇后在立政殿去世,時年36歲。同年十一月,葬於昭陵。初謚曰文德.上元元年八月,改上尊號曰文德順聖皇后。劇情需要,這長孫王后死不得!望大家理解!嘿嘿!)

    「別起來,快躺下!」李大帝兩步趕到長孫皇后床前,直接給要起身的長孫皇后摻躺下,又溫柔的給墊了個枕頭在長孫皇后頭下面,方便講話。

    「你們都出去!」李世民握著愛妻的手,看看周圍站的像木頭樁子一樣的宮女,皺皺眉頭吩咐道。

    「是!」所有木頭樁子消失了。

    「二郎有心事?」長孫皇后摸了摸李大帝的眉頭,輕輕將那微微疊起的皺紋抹平。

    「呵呵,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你。」李大帝輕輕笑笑,輕輕抓著愛妻的手給塞回被子裡。

    「你呀,也只有有心事兒的時候才想到到我這裡來。」長孫皇后微微笑笑,蒼白的臉上蕩漾著一種溫柔和自信:「還是那句話,除了事關兒女,我只聽,不說話。」

    「你呀!」李大帝摸摸愛妻消瘦的臉龐:「快快好起來吧,不然我這一肚子話,也不知說給誰聽。」

    「我這不在聽麼?」長孫皇后將臉依偎在李大帝微微有些粗糙的寬厚手掌中。

    「有一個小子,」李大帝靠了床頭:「居然報了十年無人應考的秀才科。」

    「哦?」長孫皇后挑挑眉毛。

    「呵呵,要說這小子,到是有趣的緊。」李大帝開始緩緩講述如何在看見一個掛著「秀才」牌子的小子蹲了街邊啃胡餅,如何看他智分馬駒,如何與他酒樓閒話,這小子又是如何斗瓷麟寶閣,如何謀劃高昌,如何跳了曲江池,如何雨中救糧,如何科院應對。一樁一件緩緩道來,講的詳盡。

    「這小子,別的且不說,這詩才到是堪稱絕世,到京之後,所吟所做堪稱篇篇絕唱,字字珠璣。一手書法更是集名家之大成。」李大帝捋捋鬍子,苦笑道:「可其人偏偏卻是不修邊幅,大大咧咧的,喜歡和知節這種粗胚混了一塊兒。而且愛好怪異,養個什麼不好,偏偏養個狗熊,這不認道兒的名聲更是響亮,據說連程府裡那點兒地方都能轉暈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長孫皇后一路聽下來已經笑了好幾回,這會兒正捂肚子呢:「二郎且慢些說,讓妾身緩緩氣兒,這麼有趣兒個小子,當真少有。」

    看著愛妻臉上因笑而泛起的紅暈,李大帝一陣欣慰,幫著愛妻順了順氣兒:「何止少有,這歷朝歷代以來也算是頭一份兒了。」

    「聽了這一番介紹,妾身到是認識了這個我大唐的怪才子。」長孫皇后舒緩了一下後說道:「二郎可是為如何安排此子煩惱?」

    歎了口氣,李大帝緩緩點點頭:「如今輔機(長孫無忌)和喬松(房玄齡)說這小子目光長遠,想讓這小子先入尚書、門下或中書三省鍛煉;玄成(魏征)和景仁(岑文本)說這小子一身正氣,璞玉一塊兒一心想讓他進御史台;登善(褚遂良)說這小子錦繡才華想要這小子到秘書省,就連李世績和程咬金也來給我添亂,硬說這小子胸有韜略,智謀過人,非要給拉了軍中。國子監那些個老先生也天天上折子要見見這個編寫了漢字拼音法和基礎算學的大才。」李大帝揉揉太陽穴:「大考還沒開始的時候,這要人的折子就已經呈上來了。朕也頭疼,到底怎麼安排這小子。」

    「青雀兒(魏王李泰的小字)被下了面子,會沒個動靜兒?」長孫皇后伸手想替李大帝按摩頭部,被李大帝又把手給塞回被子裡。

    「以青雀兒的脾氣,怎麼會沒動靜兒,如今駙馬都尉柴令武為首,韋挺、杜楚客聯合著一幫下級官員,彈劾李逸狂妄自大,持才傲物,輕慢王子……呵呵,可是熱鬧!」李大帝冷哼一聲。

    「唉,這孩子……,果然還是不知收斂!」長孫皇后歎口氣搖搖頭。

    「好了,不說這個了,觀音婢(長孫皇后的小字),你說,這李逸到是該不該用?」李大帝看著長孫皇后。

    「看來二郎到是對這怪小子器重的緊。」長孫皇后輕輕將一絲頭髮捋了耳後,雖在病中,卻仍風情無限:「陛下身邊的老臣都已經老了,說句不中聽的話,將來無論哪個孩兒繼承了陛下的事業,這些老臣還能用幾年?想來陛下你自己也已經有了決斷,來臣妾這裡相商不過是想堅定自己的心意而已。」

    「唉——,雖然幾個孩子不爭氣,可該留了給他們的,還是得留給他們啊!如今這宮裡,誰又能像你一樣,專為我想呢?知我心意者,非你莫屬啊!」李大帝深情的看看愛妻:「觀音婢,答應我,早點兒好起來,再過了兩年,待挑選了皇兒繼位,我就和你二人像以前一樣泛舟湖上,觀花園中,長相廝守!」

    長孫皇后笑著點點頭。

    李大帝走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長孫皇后眼角流下一滴清淚:「二郎,若是真的能再和你泛舟湖上,賞花園中,那該多好啊,可惜,過去的日子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

    很重要的過渡章節,死不少腦細胞寫了出來,求各位大大賞兩張推薦票讓夜遊我補補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5-2 18:50
正文 第二十章 未雨綢繆

    (    「玩你?」程老妖精翹著二郎腿,捧著我送的福壽茶碗兒,斜著眼睛上下瞄我兩眼:「你有啥值得玩的?」

    也是,你說我一個要啥沒啥的窮小子,有啥值得這些大佬們玩兒的,不夠廢那功夫的不是?這麼想就明白了,那這莫名其妙的大考又算啥?

    「啥也不算!」老妖精瞇著眼像是瞌睡了:「會考試就會當官兒了?屁!官兒是靠本事的,可不是靠了考試就能當的!懂麼?」

    「沒懂,真沒懂,那還要科舉幹啥?」

    「滾遠,你一個考科舉的都不懂科舉是啥玩意兒,還敢問我一行伍上的老粗?找抽啊!」老妖精眼睛一瞪,咱趕緊跑。

    我真是昏了頭,都說了問事兒要問對人,找程老妖精問讀書考試的事兒,我還真***找抽!

    算了!愛咋咋地,反正本來就沒指望科考,咱的理想是種地,哈哈哈,再熬了一個月,咱就有自己的莊子了,到時候,想種啥種啥,想吃啥吃啥,再在莊子上找個胸脯鼓鼓的漂亮丫頭當媳婦,這日子,那就一個字——美。

    想著想著正咧嘴笑呢,「咚」一聲就撞了走廊柱子上,這腦袋一圈一圈的全是星星,鼻子酸的,眼淚都下來了。KAO,得意忘形了,定定神兒,趕緊自己爬起來,心虛的四週一看,幾個奴婢都已經笑癱了,捂著肚子蹲了那兒抽抽,就連門口站著的倆護院都扶了牆一臉鬧肚子的表情。這臉丟大發了!

    趕緊低頭走路,快速撤離現場才是王道,沒走兩步,就聽有人叫:「李相公,您的院子應該往東面走,您走反了!」咕咚一聲,說話的這位已經笑的一屁股坐了地上。

    「啊?又走反了!謝謝啊,謝謝!」我這兒直接鬧個大紅臉,趕緊跑。

    「李相公,您怎麼又往北跑啊?」咕咚,又癱一位。

    終於被人領回自己的院子,你說老妖精沒事兒弄這麼大院子幹嘛?放了後世就一公園兒,還是賊大那種,這咋能不迷路?!

    剛進院子門兒,笨笨就衝了過來,抱了我的腿亂扭,趕緊給抱起來摟了懷裡,摸摸揉揉,親的不行。

    「少爺!」雙兒正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寫字,見我進來,也衝了過來:「少爺,您累了吧,先坐下,我給您倒水去!」

    「好!」一手抱了笨笨,一手摸摸雙兒的頭。小丫頭明顯長高了,皮膚也變白了些,到底是長身體的時候,只要營養跟上了,這長的噌噌的。

    坐了石凳上,看雙兒寫的字,嗯,不錯,小丫頭用功,已經寫了十幾張,間架筆畫規規矩矩寫的工整,這才學了不到一個月就能有這個樣子,是下了苦功夫的。

    「少爺,喝水!」雙兒端著水就過來了。

    「雙兒,還有一個月咱就能有自己的莊子了,到時候家裡的事兒交給你打理,你可要好好用功,到時候可得把家管好咯!」

    「是!」雙兒用力點點頭:「雙兒肯定幫少爺把家管好!」

    「嗷,嗷!」笨笨在我懷裡也稚嫩的嗷嗷叫。

    「對!還有你。」我給笨笨舉了頭頂上:「你可要幫少爺我把家給看好了,知道不?」

    呵呵呵,生活就這麼簡單,快樂也就這麼簡單。

    ——————————又見分割線——————————————

    早上早早醒了,卻不願意爬起來,躺了床上胡思亂想,腦子裡全是即將到手的莊子。這可是咱自己的產業,得好好規劃規劃。

    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第一年,給得搞個種子田,把我那些優質糧種培育起來,這種子田放了別的地方不放心,得搞在自己府裡才行,那莊主府上得重新裝修了。

    還得先搗鼓些先進農具出來,如今在用的二牛抬槓大犁廢牲口不說,耕種效果也不好。換!

    如今莊子上除了莊主府上是磚瓦房,其他農戶住的那基本上都是泥胚房,漏風漏水不說,還容易塌,得改了磚瓦房。換!

    如今莊子上的農具太簡單,不結實。換!

    如今莊子上牛了啥的太少,這不利耕種。買!

    這買了牛得集中管理,為了以後著想,得有個牲口大棚,蓋!

    這要蓋磚瓦房,磚頭瓦片兒的買了太費錢,得自己燒,那就要有個燒火窯才行。蓋!

    KAO,想著想著,這床上是待不住了,竄起來隨便裹了件外衣,想算算這麼一路下來,得有多少錢才行,提了毛筆,不知道咋算,這物價咱不明白啊,這得找人問問,找雙兒去。

    剛出房門,我就站住了,雙兒正在院子裡鍛煉。

    想起來了,雙兒說過他爹傳過她幾下莊家把式,咱還從來沒見過。(主要是每天起太晚,等我起來的時候,雙兒都練完了。)悄悄蹲了門口偷看,讓咱看看咱的寶貝雙兒到底耍的啥莊家把式。

    一看,眼睛看直了。

    哇!平時沒發現,這雙兒的腰咋那麼軟呢,往後一仰,居然就把自己盤成一個圈兒了,頭能挨著後腳跟!看著咱這腰就發酸。

    嘩!一字大劈叉,劈的那叫個直!一下,兩下,連劈了十幾下!趕緊給咱這襠夾緊,看著蛋疼。

    噢!單手拿大頂,還帶拿大頂練俯臥撐的?一、二、三、……一百?左手完了換右手?一、二、三、……一百?完了,我這手臂也發酸。

    絲——,看著雙兒兩隻手各抓一個院子裡足有四五十斤重的石凳子在那兒掄的歡快,我這兒倒吸一口涼氣。

    掄完了,雙兒把石凳子放回原處,拍拍手,晃晃脖子,開始運氣擺架子,不會吧?!剛才只是熱身運動?!

    雙兒打啥拳沒看懂,只看了個眼花繚亂,等雙兒一套拳路打完,我這兒已經看了一頭大汗。

    媽呀,這還是平時我那個文文靜靜的乖巧雙兒嗎?這簡直一女終結者啊!趕緊悄悄躲回房裡,這萬一要是雙兒發現我偷看她練功,發起飆來,咱這小身板兒不夠她掰扯兩下的。

    不行,得學武,不然咱不就真成了吃軟飯的韋爵爺了。

    早上在雙兒驚異的目光下,咱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麵,給自己撐的想松褲腰帶,但想想老人兒說要想壯,先吃胖,咱咬著後槽牙忍了。

    「啥,你想學武?」後院兒練武的院子裡老妖精上下打量我一眼,伸手捏捏我這兩條小細胳膊:「小子,就你這小身板兒,怕是難!」

    「您老別小看人,咱其實也練過的!」我急了。

    「哦?」老妖精想了想說:「也對,聽說當年吐谷渾流匪攻打金城縣的時候,你也跟吐谷渾流匪幹過仗,還宰了幾個流匪,要不你先練了我看看?」

    「您就瞧好吧!」我跳了練武場裡,到兵器架子跟前找兵刃。

    一眼瞄中一柄大關刀,這個好,架勢足,刀把長,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更重要是這個看著就有氣勢!

    挺胸抬頭我就去伸手抓住那把關刀,一拎,沒拎動,挺沉。我氣運丹田,兩腳生根,兩手攥著刀柄往上提,靠,只提起大約一公分的樣子,就已經累的滿頭大汗,這***是人用的嘛?

    「小子,那把刀重150斤,你玩兒不了,換個別的吧,別浪費時間了!」老妖精坐了場子邊兒上的椅子上寒磣我。

    算了,看來咱不是舞關刀的料子,再看看邊兒上那根有我兩個高的長槍,嗯,估計也玩兒不了,最後挑揀下來,還是找了柄十來斤重的腰刀掂了手裡。

    看出來了,老妖精家沒輕兵刃,最輕也就這個了。

    似模似樣端個架子。嗯,要的就是這個感覺!

    「呔!」猛的一嗓子給老妖精嚇一哆嗦。

    我砍!我砍!我再砍!我捅,我捅,我再捅!我劈山刀,地躺刀,五虎斷門刀,緊接著再來一個飛天刀,我飛,我飛,我再飛……嗖的一聲,刀真飛出去了,咣噹一聲掉地上給我自己嚇一跳。

    咳,太興奮,手滑了!

    轉頭看老妖精:「老爺子,咋樣?」

    老妖精看的目瞪口呆,過了半晌才回過神兒來,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你娃命真大!被你宰了的那倆賊娃子真……***可憐!」說完老妖精居然走了!

    你不教就不教唄,這話啥意思?

    剛想走,就聽院子外護衛喊:「快過來倆人,老爺子笑厥過去了!」

    我KAO!

    ……………………

    蹲了樹底下沮喪半天,咱看來真不是塊兒練武的料子。算了,還是安安心心當咱的農民吧。

    讓人帶路,在馬廄那邊兒找到了程廣程老把式。

    「這西市上一頭牛一般得五六貫,若是碰到品相好的壯牛,少說也得七八貫。馬就更貴了,普通的得十來貫,好馬那就沒價!」程廣聽我問牛馬的價錢,立即來了精神。

    「那如果買的多呢?譬如一口氣兒買個十來頭牛了啥的,能便宜不?」我問道。一頭兩頭的牛,還不夠少爺我使喚呢。

    「應該能,但一旦買超過三頭以上的牛,得到官家那兒登記,而且難得有這種大賣家。」程廣想了想:「馬也是,超過五匹就得登記,但西市上賣馬的鬍子不少,真要買的數目大,肯定能便宜。」

    點點頭,謝過程廣,一路又問了程府管家一些其他物資的價格,然後盤算著就讓人領回了自己的院子。

    「少爺,明兒就是重陽節了,你帶雙兒去登高好不好?」雙兒抱著笨笨對我說。

    「啊?明兒就重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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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清明,休息在家,加更一章,嘿嘿,您是不是多賞一張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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