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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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91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4:54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26人情,道理,拳頭

  篤篤篤!

  敲門聲,外頭幾個MSS成員都是奇怪地看著張賁去而復返。

  「誰?」屋子裡頭的人問道。

  是夏真真。

  「是我。開門。」張賁如是說道。

  夏真真正待說話,卻聽到張賁拿鑰匙開門的聲音,正說要去鎖上,卻不料張賁推門進來之後,將門關上,然後問道:「莎莎呢?」

  「你……」夏真真手指指著張賁,瞪圓了一雙眼睛。

  張賁看著她道:「暫時不找你,我找莎莎。」

  進了門,將門帶上,卡秋莎正在房間內玩坦克大戰,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眼珠子精神十足地盯著液晶屏,手指在遙控板上不停地活動起來,這是最新的三維坦克大戰,很有趣味性,很有升級的快感。

  主要是坦克能夠不斷升級,最後是一輛超酷的拼裝坦克。

  「咦?哥哥你怎麼回來了?」

  卡秋莎看著張賁,然後手指依然活動著,她在盲打。

  張賁看著卡秋莎,問道:「莎莎,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是誰?」

  小蘿莉一愣,盯著屏幕悶悶道:「哥哥你都知道了呀,她是我媽媽。」

  「她來中國了。正在找你。」張賁看著卡秋莎,坐在一邊的軟椅上,小聲說道。

  雙手支在膝蓋上,手指交叉,看著卡秋莎。

  她玩遊戲的時候很專注,此時吃到一個暫停,屏幕上所有的坦克都停了下來,卡秋莎用極快的速度在那裡橫掃著坦克。

  又通了一關……

  「嗯。本來她都是每個星期六來看我的說。知秋每次都會做好多菜的說。」

  卡秋莎將遊戲保存了一下退出,將光盤拿出來,熟練地放在了CD盒裡,然後抬頭看著張賁:「哥哥,你可以讓我留下來嗎?」

  張賁點點頭:「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

  卡秋莎看著張賁,小蘿莉含著棒棒糖,不說話了,氣氛有點尷尬,張賁看著她,他看得出來,這個小女孩的心事並不少。

  「爸爸說要回來,可是還沒有回來,已經好久了。」

  她看著書桌上的合照,伊凡呆板的表情就像是被劃拉過的北極熊腦袋,粗壯的胳膊上坐著卡秋莎,笑的很開心,手中攥著一隻粉色的小氣球,就這樣看著看著鏡頭。

  不過照片明顯是被剪裁過的,張賁能夠看到這張照片剩下的一部分被剪掉了。

  「莎莎,你……想你的媽媽嗎?」他問道。

  小蘿莉點點頭:「很想的說……」

  「那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來呢?」張賁問道。

  「因為哥哥和爸爸一樣,喜歡爸爸更多一點。」

  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張賁有些無所是從。

  有一種無處使勁的感覺。

  「如果,我是說如果,明天的你的媽媽過來了,你是選擇離開還是留下呢?」張賁問道,然後覺得問的是句廢話,搖搖頭:「算了,如果她來了,才知道怎麼說。」

  卡秋莎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空調開著,房間內很涼爽。

  「反正我才不走呢。」

  卡秋莎看著張賁,然後用力地點著頭,緊緊地握著張賁的手掌:「哥哥,說好的哦,不能走。」

  張賁摸了摸她的腦袋,點點頭:「不會走的。」

  而在這個時侯,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正在酒店中雙手交叉著,一隻手的手指上夾著細長的香煙,她今天晚上打扮的很古怪,黑色的連衣裙,胸部半露,嘴唇幾乎是深紅色,眼影很重,皮膚因為白的可怕,所以看上去很有一種教會風格,像是哥特風格的吸血鬼。

  「爸爸,真的要那麼做嗎?」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看著亞歷山大問道。

  這位費多洛維奇石油公司的總裁看著自己的女兒,然後輕聲道:「別擔心我的女兒,她畢竟是我的外孫女,我不會傷害她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財富,不是嗎?」

  石油大亨的眼神中泛著精光,至於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則是微微地皺眉,看著自己的父親在那裡咬著雪茄,拚命地用力吸,然後是吞雲吐霧,濃烈的煙霧從四周飄了出來。

  到了白天的時候,張賁接到了電話,是伊藤雲這小子的。

  「怎麼說?」張賁問道。

  電話那頭傳來伊藤雲的喘氣聲,大喘氣:「媽的,累死我了……對了,已經弄出來了,那個女人今天就會找你,按照行程,到時候李長明也會陪同,看你怎麼應付吧,不過這事兒也巧了嘿,人家堂堂費多洛維奇家族的外孫女,居然也能和你勾當上,你小子是運氣使者吧!」

  張賁懶得和伊藤雲扯廢話,直接將電話掛斷,然後暗道:李長明?看來,這次這些老毛子是來談合同的,真是不好搞啊。

  那邊在市政府,東方剛將事情當皮球一腳踢給了李長明,升官沒多久的李長明黑著臉出去了,這未必是個好差事,只要有張賁在,就絕對未必是什麼好事兒。

  這裡頭……還真是沒辦法說啊。

  程序很簡單,李長明直接找到了張賁,雖然對於張賁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他表示很震驚,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次談判是要從俄羅斯拿到石油,其他的,他懶得管,也懶得理。

  東方剛讓他服務周到,也算是給足了這票老毛子面子。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看著窗外,外頭陣陣景色倒退而過,兩邊都是騎警,前後都有車子保護著。

  到了小區這裡,著實讓這邊的人都是驚詫了一番。

  張賁從樓上看下去,心中瞭然。

  一言不發,卡秋莎拉著他的手,臉上表情也是複雜。

  按理說應該是高興的,又覺得難過了許多。

  上來了人,張驍騎他們在大廳裡頭扭頭看著張賁道:「來了。」

  開了門,魚貫進入一些人,李長明和張賁握了握手,一臉的尷尬,不過還是說道:「這位是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女士……」

  「卡秋莎!」

  「媽媽。」

  卡秋莎抬頭看了看張賁,然後鬆了手,走了過去,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看著依依不捨的女兒,有些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奇怪的中國男子。

  高大,強壯,冷靜。

  她的保鏢們都是感覺到一種壓力存在。

  邊上站著的張驍騎張大山還有張小山,同樣是給人一股彪悍的氣勢在,李長明覺得有些冷場:「啊哈哈哈,是這樣的,妲莎.朱科娃女士得知自己的女兒在中國,所以千里迢迢從俄羅斯趕到中國來……」

  他尷尬地嘴角抽抽了兩下,覺得笑的極為勉強,隨即閉嘴,沒有再說話。

  卡秋莎看著張賁,眼神複雜。

  「就是你拐走了我的女兒?」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問道。

  她的臉色很不好看,或者說,對於自己的女兒這樣依賴一個外國男人,她非常的不好過。

  張賁冷冷地看著她,問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經過自己那淺薄的大腦溝回了嗎?」

  兩人都是在用俄語說話,邊上的海倫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是卡秋莎這個小蘿莉的媽媽。

  夏真真小聲問海倫怎麼回事,冒牌公主殿下才解釋道:「她是卡秋莎的媽媽。」

  「媽媽?!」

  夏真真顯然沒有想過這件事情,沒心沒肺的傻妞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卡秋莎是打哪兒來的?

  於是這時候突然多出來一個女人說是卡秋莎的媽媽,她表示真的非常非常震驚。

  「你會為你說出這樣無禮的話後悔的。」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冷笑一聲,看著張賁說道。

  「是嗎?你說如果我現在把你們全部幹掉,會不會有這個問題?」張賁目光不屑地看著她,邊上兩個保鏢立刻衝了過來,不過在第一時間兩人就趴在了地上,張驍騎一拳砸在了一人的小腹上,而張賁則是一腳踢中了另外一人的睪丸。

  張驍騎也是聽得懂俄文的。

  很顯然,情況不是那麼簡單。

  對方不是什麼菜鳥,更不是什麼可以任人魚肉的小可憐。

  張賁看著對方,冷聲問道:「伊凡可從來沒有提起過他還有一個妻子。」

  「確切地說,是前妻。」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淡然說道,她渾然不在乎兩個保鏢被瞬間擊倒的場面,她絲毫緊張都沒有。

  「那麼,如果卡秋莎不願意離開呢?你也一定要帶她走?」張賁冷聲問道。

  「不願意?哈……別忘了,她在九歲。她的行為,只和她的合法監護人,也就是伊凡.波多爾斯基,還有我所保護。那麼請問你,你是她什麼人?哥哥?父親?還是其他什麼嗎?」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顯然是說對了重點,這才是張賁糾結的問題所在,儘管他誇下海口,答應了卡秋莎,但是現在直接面對了問題的實質,他顯然沒有更多的辦法。

  強搶?將這些人幹掉?

  這當然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對卡秋莎的母親用這樣的方法,他還沒有這樣的不知道輕重。最重要的是,如果他這樣幹,恐怕李長明不介意將他張賁的人頭當做晉升之路上的一個最大星星,或許未來的很多年之後,李長明都會很滿意張賁這時候的衝動表現。

  不過程度還沒到這裡。

  兩個保鏢痛苦不堪地呻吟著,很快有人將他們緩緩地扶了下,張驍騎拳頭嘎吱嘎吱捏的響,張賁站定在那裡,看著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然後問道:「我答應了伊凡,要幫他照顧好他的女兒。而卡秋莎同樣並不反感留在這裡,那麼請問,你如果是她的母親,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讓自己的女兒開心嗎?」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聽上去張賁的方法還是不錯的。

  不過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顯然想的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她愛自己的女兒是一定的,但是這份愛之外是否涵蓋著其他的東西,並不得而知。

  「開心?快樂?舒適?請問,你們這個地方,如此寒酸、簡陋、狹窄的地方,怎麼能夠讓我的女兒感覺到舒適?」

  前蘇聯特權貴族遺留下來的暴發戶,她是多麼的讓人憎惡,但是,很顯然,這個女人說對了一些問題。

  張賁並不能提供卡秋莎更穩定的生存環境,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危險分子。

  「恕我直言,因為伊凡的緣故,現在不論是美國聯邦調查局還是中央情報局,都對卡秋莎很感興趣,他們想要拿她來做籌碼要挾伊凡。留在我身邊,會非常的安全,而你周圍,並不能提供這樣的安全環境。」

  張賁說的很平靜,但是那種自負的表情,讓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很不爽,有一種鄉下佬反過來瞧不起她的感覺。

  她不喜歡,很不喜歡。

  「你是在嚇唬我嗎?」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盯著張賁,冷笑說道。

  「不!這一點……既然你是費多洛維奇家族的成員,那麼,在俄羅斯應該還有那麼一點關係。你可以讓人去FSB查一查,就可以得到答案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張賁認真地說道。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盯著張賁,然後緩緩說道:「那又怎樣?就算你能夠輕鬆擊倒我的保鏢,但也不代表你這裡更安全,我有的是錢,我隨時可以僱傭更多的精銳為我服務,你呢?你只有一個人。那麼,請告訴我,是誰更安全?」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的前夫,也就是伊凡。既然伊凡敢將卡秋莎放在我的手上,那麼我就能保證她不會有任何事情……任何!」張賁盯著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加重語氣說道。

  兩人的語速很快,而且都帶著一點口音,張賁用俄語說話的時候,喉嚨中發出來的聲音帶著一點兒嗡嗡嗡聲,那邊站著的俄語翻譯也是有幾句話沒聽懂。

  不過至少這個翻譯聽明白了一個大概,那就是,貌似這個男人很猛,而且貌似美國人要對這個俄羅斯大亨女的女兒不利,然後就是這個大亨女已經離婚了,她的前夫將女兒托付給了這個猛男。

  隨即他將這些話小聲地說給了邊上李長明聽。

  原本打算圍觀的李長明頓時瞪大了眼珠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

  顯然,這個消息聽上去有點生猛海鮮的感覺,不過非常的給力。

  李長明心中震驚:張賁這個小子……到底還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中情局?聯邦調查局?怎麼還和美國人有這麼多的牽扯?

  如果這廝知道幾個月前他和東方剛都在中情局一票精英的槍口下轉了一圈,不知道又是何種表情,但是話又說回來,尋常事情,還真是未必能夠刺激到李長明。

  只是顯然張賁這個怪物級的傢伙惹是生非的本事是讓他嘆為觀止的。

  「說這麼多都是廢話,現實就是你拐走了我的女兒,這就是現實!你等著法庭的傳票吧!我會告到你坐牢的!」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冷笑著說道。

  張賁目光冷冷地看著她道:「你這樣的話對我來說和放屁沒有兩樣,原本我還覺得有點奇怪,不過看來,我的觀察沒有錯,你要帶走卡秋莎,顯然不僅僅是因為想念你的女兒。你還有別的原因。」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看到一臉奇怪的卡秋莎,然後抱住了自己的女兒,盯著張賁,略有氣急敗壞地急促道:「你在胡說!」

  張賁笑了,嘲諷道:「你的表現更是確認了這一點。第一,如果真的想念自己的女兒,不會在卡秋莎離開莫斯科的時候也毫無反應。第二,如果你能夠讓伊凡放心的話,伊凡也不會將卡秋莎交代給我而應該是給卡秋莎的母親。第三,我的存在是非常嚴密的事情,雖然這樣說很自負,但是這是事實,而你,毫無疑問,你找的有點快。雖然你可以說是依靠中國警方……但是,這是不成立的,因為你彷彿已經認定了這一點。」

  看著這個中國壯男的自負,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表情數變,她大腦不停地想著對話,不過她最終沒有想去反駁張賁,而是站起來,慢慢地站起來,冷笑地看著張賁:「說這麼多都是廢話,我也不想反駁你,但是,我一定會告你,控告你拐帶卡秋莎。你……明白了嗎?」

  張賁雙目冰冷:「從你最後的表現來看,我已經可以肯定,你來到此地的目的,動機不純!」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心頭一震,暗暗驚道:這個中國男人到底是誰?他到底是什麼人?太可怕了。

  海倫在那裡一句話一句話地翻譯著,夏真真和東方倚天都是瞪大了眼珠子,當然其中一些東西簡略了不少,但是就這樣,還是讓東方倚天驚訝無比。

  她一是沒料到張賁會俄語,而是沒料到張賁竟然會和眼前這位中海座上賓發生這樣的摩擦。

  費多洛維奇石油公司,目前來說,還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橋頭堡。

  東方倚天完全無法想像張賁這個傢伙在外面,到底是做些什麼恐怖的事情,聽上去應該比國內還要生猛火爆。

  張賁已經用人情、道理說的很清楚了,只可惜這個女人冥頑不靈,用嘴說的,已經沒有多大用處了。

  那麼……只有用拳頭來說話了。

  張賁獰笑道:「你用這個來威脅我,簡直就是笑話!卡秋莎你留下也得留下,不留下還是得留下!」

  朝前兩步,卻見李長明攔在中間,大吼道:「張賁!你要幹什麼?!」

  周圍的MSS成員還有警察都是頭皮發麻,這些跟來的人,都是知道眼前這個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只有那些剛畢業出來鍍金的實習生還一頭霧水,搞不明白為什麼今天頭頭們都配槍出行。

  又看到李長明一聲大吼,更是讓他們打了個激靈。

  張驍騎和張大山張小山兄弟也是警惕起來,張賁捏著拳頭,看著李長明,冷聲道:「這個女人動機不純!我不能讓她帶走卡秋莎!」

  「葉卡捷琳娜.波多爾斯基是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女士的女兒,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最後,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給她做的偽造身份和出入境記錄,但是現在是不容置疑的,葉卡捷琳娜.波多爾斯基確實是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女士的女兒!」

  李長明瞪著雙眼,然後低吼一般地攔住張賁:「你認為一個母親,會用什麼不純的動機去尋找她的女兒?你認為一個母親,合法地從另外一個陌生男人手中帶走她的女兒,有什麼不妥嗎?還是說……你確實在拐帶著葉卡捷琳娜.波多爾斯基?」

  張賁盯著李長明,冷笑一聲:「你這是算在提醒我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李長明看到張賁的表情之後,絕對是渾身發冷,他心中連連叫苦,卻又認真想道:此人絕對是不安定因素,將來早晚會出事的!

  身為一個警察,他的職責所在,張賁卻是另外一種存在,李長明有自己的堅持,所以,他做的並非不對,他亦是掌握著道理。

  從人情上來說,李長明他欠張賁的,但是,人情大不過道理,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

  張賁想要用拳頭來說話,那麼李長明,也只能下令,用專制的鐵拳來說話。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太多的左右搖擺,規則之下,只有對和錯。

  張賁緊緊捏住的拳頭,緩緩地鬆了下來,他剛才氣勢暴起,整個人跨前一步的號死後,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的感覺就像是遇到了一頭野生西伯利亞猛虎,更彷彿是面對一頭怪獸,恐怖的,噬人的怪獸。

  如果不是李長明鼓起勇氣擋了下來,站在兩人中間,她真是覺得張賁會將她一把撕碎……

  她有那樣的感覺。

  卡秋莎拉著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的手,隨後又看著張賁,顯然,她想念自己的媽媽,同時……又想留下來。

  她更多的是想要留下來,張賁知道,張賁相信這個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也是知道的,但是這個女人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你最好不要做出超出母親職責範圍之外的事情!」

  張賁從牙縫中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4:55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27那個寶藏

  「七點六二毫米口徑,去掉支架槍身十公斤,彈藥箱兩百五十發。這東西我已經報了銷毀,你拿走吧。」

  一挺六七-二式重機槍被張賁拎了起來,掂量了一下,點點頭:「不錯,趁手。我要了。」

  李長明黑著一張臉,沉聲道:「在國內,只要我看得到,我沒辦法不阻止你幹那些瘋狂的事情。費多洛維奇家族是渣滓和我無關,至少俄羅斯國際刑警沒有說要通緝他們,那麼,這一切和我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但是……出了國外,隨你的便!」

  隨後打了個電話,道:「徐海兵的車子到了,你趕緊走吧!」

  這武器庫內外的管理員都是傻不愣登,上上下下奇怪道:「那人是什麼人?」

  「特種部隊檢驗老舊武器!哪兒那麼多廢話!」

  徐海兵的吉普車剛到,邊上伊藤雲拿出一張紙遞給張賁:「飛機上全程跟蹤,你沒問題吧。」

  「小意思。」

  時間倒退過去幾個小時,當時在房間中,張賁盯著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想到了一些事情,這件事情,和大多數出來游蕩的老毛子傭兵都脫離不了干係,但是伊凡這頭北極熊,應該掌握的信息更多一些。

  馬克也知道,這件事情,就是著名的巴薩耶夫金庫。

  一九九九年第二次車臣戰爭的時候,它的神秘面紗再度露出了尖尖一角,讓無數傭兵為之瘋狂,而俄羅斯聯邦以及周邊國家,無一不是垂涎三尺。

  在那片只有八十萬人口的地區,儲藏著可能是數百公斤至數百噸之間黃金。

  這個傳說的終極版本是四百三十二噸。

  最簡陋的版本是六百公斤。

  但是不論哪一個……這都是一筆高昂的財富。

  原本它應該被叫做古奧賽梯寶藏。

  金帳汗國解體的時候,傳言有一批蒙古帝國時期就留存下來的大秘寶,但是因為自己無法擁有就要毀滅之的心態,這些大秘寶被融化成了金塊,然後沉到了河底湖底,埋藏在了山谷的山洞之中。

  至沙俄時期,到最後尼古拉斯沙皇掛掉,那個寶藏又被冠之以尼古拉斯寶藏的名聲,是比琥珀屋還要有名的寶藏。

  而最出名的事件,應該是一九二二年,第七紅軍擊敗格魯吉亞,而那時,第七紅軍找到了重達一百二十二公斤的金錠。一共是十個,平均一個十二點二公斤。

  這個發現,是對這個大秘寶的進一步肯定。

  但是,這些財寶對於那個傳說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到一九四四年斯大林驅除四十萬車臣人進入中亞,是這個大秘寶第二次出現,這一次,是兩只青銅箱子,埋藏在大高加索山脈中的一處山洞中,它表面上看是青銅,但是將那銅綠擦去,將青銅緩緩地擦掉,才會發現,這是用黃金打造的箱子。

  而箱子中,裝滿了金球和金條……

  這便是北奧賽梯金球的由來,當年前蘇聯最風光的時候,有些權貴甚至那北奧賽梯金球當做極端身份的體現。

  勃列日涅夫當權的那個時代,前蘇聯開始糜爛,而北奧賽梯金球就流散了出去,在中國亦有六顆。當然這是金帳汗國時期的產物,價值無算,絕對是收藏上品。曾經在英國倫敦拍賣一顆,成交價是四百二十二萬英鎊。

  其餘的,基本很少見有人拍賣。

  當然,這一切還沒有結束,正因為這個傳說被兩次應證,然後前蘇聯解體,俄羅斯的地區能力顯然沒有前蘇聯那麼強大,於是每年都有不俗的人進入車臣周邊地區,哪怕是第二次車臣戰爭的時期,也沒有改變這一點。

  而馬克,自然是奔著這玩意兒去的。

  但是,根據張賁的回憶,不論是伊凡還是馬克自己,似乎都沒有說明白該如何找到那個寶藏。

  傳言一九九九年巴薩耶夫將一批寶藏藏在了格羅尼茲,於是才有了巴薩耶夫金庫的稱號,也是這個名字的由來。

  不過,在達芙妮號上,伊凡曾經戲言自己有一份藏寶圖,等到日子清閒的時候,就去尋寶。

  只是,俄羅斯官方並非沒有通過衛星遙感和金屬探測儀來尋找這個大秘寶,可惜是一無所獲。

  所以,張賁雖然答應了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帶走卡秋莎,但是並沒有留下心眼。

  「就這樣走嗎?卡秋莎還有許多東西沒有帶走。」張賁說道。

  「都是一些廉價品,去莫斯科,我會給她買最好的!」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用一貫的俄羅斯暴發戶語氣說道。

  她傲慢的眼神中,有一種得逞的快意,她應該是愛她女兒的,不過看上去,似乎並不是那麼純粹。

  「哥哥……」卡秋莎微微抬頭看著張賁。

  張賁蹲下來,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小聲道:「莎莎,你不是喜歡小甜瓜嗎?等你到了莫斯科,我就買小甜瓜送給你喲。」

  他抱住了卡秋莎,然後嘴唇成線,脖頸和卡秋莎的臉頰靠在一起,用氣息的震動,使得聲音傳達到了卡秋莎的耳朵裡,這種和腹語術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方法,周遭的人恐怕誰都不知道。

  因為看上去張賁似乎並沒有說話,而顯然也沒人聽到任何聲音,因為張賁依靠的僅僅是喉管附近的震動,那種聲音極小,只有貼近了,才聽得到,有點像耳機放在耳朵中,才會產生環繞聲。

  「莎莎!不用擔心。我現在沒辦法用正道手段留你下來,你先和你媽媽回去,我一定會去把你帶走,好嗎?」

  卡秋莎瞪大眼珠子,小蘿莉顯然沒見過人還可以這樣,兩人分開,卡秋莎用極其驚訝的眼神看著他,周圍的人也是納悶,最後說的是什麼?

  張賁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好嗎?」

  卡秋莎揉了揉眼睛,用力地點點頭:「嗯!」

  在場眾人,只有一個人知道張賁剛才幹了什麼,那就是大哥張驍騎。這本事倒算不得什麼大本事,難度還沒有腹語術難,小時候都是弟兄兩個耍著玩兒的,沒想到現在還能派上用場。

  只是,張驍騎也很好奇,張賁剛才和卡秋莎說了什麼。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只是以為這是張賁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她稍稍地有那麼一點點內疚,但是也僅僅是那麼一點點,很快就又換上了一副傲慢的腔調和表情。真是超級讓人不爽。

  這是一個在前蘇聯權貴中,尤其是最後變成金融寡頭的那批權貴中,流傳最廣最有影響力的傳說。

  而堅信這個傳說的人,不在少數。

  張賁相信,這個費多洛維奇家族的人,應該也是知道這一點,然後……伊凡這頭大白熊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而他自己不知道。

  又或者說,這個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前妻回想起了前夫的什麼東西,以至於讓她覺得似乎錯過了什麼。

  至於女兒……她或許依然愛著卡秋莎,但是很抱歉,這並不是她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任何理由。

  來的時候伊藤雲似乎也透露了一些消息,費多洛維奇家族貌似和前蘇聯克格勃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最重要的是,如今的FSB完全就像是垃圾,在這群金融寡頭面前,那根本就是渣滓一般的存在。

  所以,張賁有理由相信,這個女兒應該真是找到了什麼東西,才會這樣火急火燎地出現在眼前。

  當然,在李長明面前,張賁沒辦法將這個女人幹掉。

  同時,在卡秋莎面前,她也不能這麼做。

  伊凡這頭大熊,給他留了一個大難題啊。

  因為此時在中亞演習,所以,張賁最後托仕廣仁的福,直接乘,運輸機前往俄羅斯聯邦庫爾干。

  那兒現在是中俄-中亞聯合演習的北方司令部,只是,運輸機在鄂木斯克上空就進行了空投。

  「媽的……需要這麼瘋狂嗎?」運輸機上,幾個特別行動處的成員有些激動地罵道。

  仕廣仁也是覺得恐怖,這大晚上跳傘……也虧難這個怪物做的出來。

  不過,張賁確實幹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實際上,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並沒有坐直飛莫斯科的飛機,她乘坐的是前往外蒙古烏蘭巴托的飛機,隨後乘包機前往伊爾庫茨克,接著就是在俄羅斯的公路上乘坐汽車。

  她很小心。

  只是,她小看了張賁的謹慎。

  卡秋莎的身上有一個定時信號發射器。

  汽車經過克麥羅沃的時候,張賁已經沿著公路緩緩地朝東行走,扛著一挺麻布包裹好的重機槍,背著兩箱彈藥,而在三十公里外,是被他一把火燒掉的降落傘。

  身上有多處擦傷,不過很可惜,對於現在的張賁來說,這點小傷,根本就是分分鐘就能恢復。

  臉上擦著油彩,此時距離和卡秋莎分明,大概是六個小時。

  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

  他上了公路之後,打開了信號接收器,不過不是卡秋莎的,而是另外的信號源。

  一輛很普通的俄羅斯車裡雅賓斯市牌照的汽車。

  「媽的……真他媽的小氣摳門!」

  上了車,才知道這車油箱沒加滿油,不過無所謂了。

  發動了車子,朝著東方而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4:56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28前面有人,如何回來。

  巴拉賓斯克,這是一個小城,很小的城市,在這所城市以東的公路上,一輛車裡雅賓斯克牌照的汽車停了下來,熄火了。車燈開著,但是在熄火之後,車燈也關了,油表很清楚地顯示著油箱沒有了。

  「他媽的,該死的毛子貨!」

  一腳踢在車門上,就踢出了一個深坑。

  如果按照德國車的標準,他至少還能再開兩公里。

  媽的……

  「喂喂!有信號嗎?」張賁說道。

  「目標正快速朝你的方向來。」是仕廣仁這個雜碎的聲音。

  在仕廣仁的顯示器前,一個紅點不斷地沿著公路向張賁方向而去。

  「處長,這人是什麼人啊,夜間跳傘成功?這也太扯了吧!」一人問道。

  「人家是超人,你是嗎?」仕廣仁沒好氣地說道。

  此時是夏天,但是在這裡,靠近唐努烏梁海,夜間很涼爽,公路上的路燈亮著,只是能夠讓人看到一個咋舌的景象,一個巨漢身上掛滿了彈鏈,手中一挺七點六二口輕的重機槍。

  這把六七-二式重機槍,可真是老物了,不過很顯然,這玩意兒是個好東西。

  在一排路虎車的保護之下,中央一輛凱迪拉克,這是費多洛維奇在遠東地區的佈置了。也可以想像這個金融寡頭家族在這個國家中的無孔不入。

  普沙皇能夠上位之後拿他們開刀,真是不知道承擔了多大的勇氣和信心。

  「卡秋莎,你難道不高興嗎?」或許是以為女兒累了,妲莎小聲地問卡秋莎。

  小蘿莉抬頭看了看母親,媽媽她是喜歡的,可是……她更愛爸爸。

  低著頭,小聲地問道:「媽媽,我很喜歡中國啊。」

  「那裡沒什麼好玩的,等回到莫斯科,到時候媽媽給你買所有你想要的東西,你的外公也會給你一切,哪怕你要一個遊樂場也可以給你。」

  妲莎.主兒科娃.費多洛維奇終究沒有歐洲那些傳統貴族的那種氣質,正如葉利欽這個竊國大盜強吻英國女王這個老女人的手背一樣,這個國家,尤其是俄羅斯這個民族給人的感覺,就是極盡粗糙。

  哪怕是女人,也遠沒有精緻的感覺,而是宛如一座冰雪雕塑,充滿了強硬的內在硬朗感覺。

  「阿里,怎麼了?」她感覺到了車子在降速。

  「薩門多他們說在前面遇到了一點兒麻煩。」副駕駛位置上的那個男人回頭說道。

  他是保鏢。

  這些從信號旗和阿爾法退役的士兵是這些前蘇聯暴發戶們的最愛,勃列日涅夫讓紅色帝國崩塌,誕生了無數權貴,但是士兵們是無辜的,他們拚命訓練,拿起武器,最後發現,那些叫囂要將帝國崩塌,給人民希望的傢伙,其實都是一群雜種罷了。

  但是……沒有錢,這一切,都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麻煩?」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立刻皺起了眉頭,看著前方。

  她第一反應是俄羅斯國內的人,她沒有想到是中國人,之所以這樣想,那是因為她離開中國還不到六個小時。

  轉道外蒙古烏蘭巴托然後前往俄羅斯,不過是如此短暫的時間。

  中國人怎麼可能發現她的秘密?

  妲莎.朱科娃不認為這會發生。

  遠處,一個壯漢站在公路的中央,一邊的路燈昏黃,年久失修的道路看上去就像是中國的鄉鎮公路,缺乏保養,而使得大多數路段都是一段開裂一段鬆散。

  壯漢臉上抹著油彩,手中一把重機槍對準了前方,兩輛路虎停在前面,車燈大開,但是壯漢戴著墨鏡,身上掛滿了彈鏈,身後可能還有手榴彈。

  那黝黑的槍口,讓人一陣心悸。

  哪怕是路虎,也未必擋得住這樣的火力。

  車內的保鏢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問道:「薩門多,這個傢伙不會是瘋子吧?」

  「那是七點六二口徑的中國貨,白癡!這是一把貨真價實的重機槍!」光頭大漢戴著墨鏡,冒著冷汗,獰聲說道。

  「開什麼玩笑!」

  「下車吧!」薩門多突然命令道。

  「談判,看看有沒有機會!」

  他很果斷,這位阿爾法第一支隊隊長,當然,曾經的。

  薩門多.薩卡斯基的判斷是不會錯的,這樣彪悍的傢伙,很有可能是哪個野戰軍的瘋子,這裡距離第二十七集團軍又很近,這把重機槍看上去是中國貨,這兒是大演習的邊緣地帶,難道是有士兵流竄出來了?

  他不會認為這是玩具,那些彈鏈和槍機身上的反射光澤,都讓薩門多.薩卡斯基一陣心悸。

  頭皮發麻的東西。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本來是想要下令轉頭逃走。

  但是被薩門多.薩卡斯基制止了,如果突然逃竄,恐怕對面這個傢伙可能就會開槍了吧。

  「放下武器!投降!」洪亮的聲音,用的是俄語。

  薩門多.薩卡斯基雙手高舉,大聲問道:「你需要什麼?我們可以談談!」

  嗒嗒嗒……

  一梭子子彈打在了薩門多.薩卡斯基的身前,彈射起來的塵土水泥塊讓薩門多.薩卡斯基渾身發抖,他被嚇到了,心中暗罵:這個婊子養的雜種!

  周圍的人都是握著手槍,不敢動彈。

  而在凱迪拉克裡面,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摟著卡秋莎,緊張地說道:「卡秋莎,不用害怕,沒事兒的。一定會沒事兒的。」

  透過玻璃,遠遠地看去,臉上的油彩遮擋不住那雙熟悉的眼睛。

  雖然……戴著墨鏡,但是那副終結者的模樣,從來沒有改變過。

  酷斃了!

  卡秋莎心中暗中說道。

  「把衣服脫掉!站到一邊去!」張賁大聲喊道!

  薩門多.薩卡斯基一愣,聽到卡嚓一聲,一個原本信號旗出身的傢伙還沒有開始舉槍,就看到一梭子火焰打中了那個可憐蟲。

  突突突突……啪啪啪啪……

  整個人被打成了七零八碎,成為了肉餡兒,落在地上還有窗玻璃上,張賁猙獰地看著薩門多.薩卡斯基:「別耍花招兒……我可是好人。」

  好人……

  看著地上的一攤爛肉,薩門多.薩卡斯基只得舉起雙手,然後將身上的西裝脫掉,還有褲子。

  「這樣可以了嗎?」他們十二個人站在後面,薩門多.薩卡斯基在前面,小聲地問道。

  「全部!」

  露著胸毛的一群俄羅斯大漢不得不嘴角抽搐地脫掉了自己的短褲,心中暗道如果被眼前這個瘋子菊爆的話,也就咬牙忍了,或許沒那麼痛……

  捂著自己的蛋蛋,一群人站到了一旁。張賁一手托著彈鏈,單手握著重達二十斤的槍身,開槍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轟!

  一輛路虎就此飛天。

  引擎蓋飛了出去,然後重重地落下,卡迪拉克根本不敢走。

  車內的兩個人緩緩地走了出來,然後他們看到了旁邊十三個光屁股猛男,正捂著自己的蛋蛋站在那裡,此時雖然是夏天,可是唐努烏梁海的夜晚是寒冷的。

  寒風微微吹過,驟然之間,這些人不約而同地哆嗦了一下。

  「你最好快點兒。」張賁盯著那個司機,催促道。

  地上那灘爛肉就是悲劇,不過很有說服力。

  毫無疑問,十五個壯漢捂著自己的蛋蛋站在冷風中對著路燈站著,這感覺可真是非常的糟糕,非常非常的糟糕。

  張賁獰笑一聲,將那些手槍全部提到了燃燒的路虎車中,還有這些可憐蟲的衣服,看到皮帶燃燒產生的焦味,這些人的表情很痛苦,他們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變態,至少他們是這樣想的。

  很快傳來了肉香味,是地上那灘爛肉的香味。

  走了過去,凱迪拉克的車門剛剛打開,發燙的槍管就在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的臉上燙出了一個圓圈。

  「啊——該死!啊——你這個混蛋!啊——」

  尖叫聲傳出去兩公里遠。

  張賁冷笑一聲:「臭婊子,把衣服脫光了站到一邊去!快點!」

  「你是要侮辱我嗎?!」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顯然沒有認出來這是張賁,只是張賁在說俄文的時候,帶著一點點庫爾斯克的方言,這是非常強悍的技能。

  「你覺得你身上有哪個部位是吸引我的嗎?快點!」

  妲莎不得不脫掉了她的大衣……是的,她在夏天也穿著大衣。

  「扔到火堆裡!」

  「什麼?!這可是要兩萬……」

  「扔到……火堆裡!」張賁將重機槍緩緩地抬起來,對著她的眉心,說道。

  滋滋滋滋……價值兩萬英鎊的大衣,就這樣熊熊燃燒著,然後是她的紅色連衣裙,除了一雙豹紋高跟鞋,她身上能有的東西全部燃燒的乾乾淨淨,捂著胸部,這個女人用惡毒的眼神盯著張賁,她發誓一定要發動她在俄羅斯的全部能量,將這個傢伙從地球上抹去!

  但是張賁的冷笑和不屑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惱怒。

  卡秋莎被張賁抱在了手中,張賁盯著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冷笑道:「莫斯科只需要一個有錢人,但他不叫費多洛維奇!」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她是我的女兒!你要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不,三倍,不,十倍!怎麼樣?十倍!」妲莎捂著私處用聲嘶力竭的腔調大吼著。

  張賁冷笑一聲,拿起重機槍,將凱迪拉克打成了篩子,轟的一聲巨響,同樣爆炸。

  端起重機槍,瞄準了這些人,張賁大聲說道:「現在,先生們女士們!沿著這條鄉村公路,給我跑起來!」

  「什麼?!你說什麼?!」

  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驚愕地看著張賁,她簡直不可置信!

  但是很顯然,這十五個裸體猛男和一個裸女還是很有價值可言的!

  薩門多.薩卡斯基硬著頭皮朝著西邊跑了起來,當然,他們確實都在跑,唯有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因為穿著高跟鞋而跑的一扭一拐,最後竟然是將高跟鞋一左一右拎了起來,然後也顧不得現在光屁股,身後一把重機槍對準了他們,鬼才知道這個傢伙會怎麼辦呢!

  這就是一場悲劇,而且所有人都不得不去做的悲劇。

  等到他們已經跑出去大概三四百米了,張賁調轉車頭,開著那輛路虎,然後將最後的一輛車也打成了篩子,將卡秋莎放在副駕駛位置上,扔了一顆手雷過去,轟的一聲巨響,再度一片火海四起。

  接著,撥通了鄂木斯克的一家娛樂雜誌電話,這是莫斯科一家娛樂八卦週刊的分號,要找到這個號碼並不難。

  「你好,這裡是娛樂週刊,如果有什麼請盡快說,因為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我會在掛斷電話之前把你罵個狗血淋頭!這該死的早晨!」

  顯然,打破人家的好夢不是好習慣,但是夜裡值班的傢伙可是個運氣不錯的傢伙,他的好運來了。

  「我的車剛好經過巴拉賓斯克,我在公路上看到十五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全身赤裸正沿著公路向西行走!是的,其中一個女人看上去很像是費多洛維奇家族的那個大小姐,是的,我發誓!」

  「噢上帝!先生你稍等,請稍等,我記下來,該死……我的筆呢?好吧先生您請再說一遍,謝謝,請再說一遍!」

  電話中聽到了那匆忙翻找執筆的聲音,張賁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可能看到了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小姐正在和十五個壯漢裸奔……是的,我確信我沒有看錯,他們就在那兒。就在巴拉賓斯克東面一點兒,好吧,我是路過,不不不,我可不敢拍照,他們有十五個壯漢,肌肉發達的傢伙……你覺得我會是對手嗎?」

  張賁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可憐的俄羅斯小蝦米。

  「先生,真的是太感謝您了!您知道身為一個新聞工作者,發掘觀眾喜聞樂見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一件……喂喂喂?先生?」

  手機綁在了一顆手雷上,那該死的膠帶看上去還不錯。

  「給,你可是盯了好久了。」張賁將手雷遞給卡秋莎。

  「小甜瓜!」

  卡秋莎眉開眼笑地接過了手雷,然後又有些欲拒還休地說道:「倫家……倫家才不是很想要呢。」

  然後拉開了拉環,熟練地從窗戶外面扔了出去。

  七秒鐘後,轟的一聲,手機在手雷的爆炸中成為了渣滓。

  張賁開著車子,笑道:「哥哥這樣對你媽媽,難道你不恨我嗎?」

  「沒有啊。」卡秋莎搖搖頭。

  「為什麼呢?」張賁很奇怪。

  卡秋莎雙手拍了拍,因為腿短,她的腳是懸空的,踢騰了一會兒,才嘿嘿笑道:「其實呢……我知道媽媽不是因為想我才來找我的……爸爸的藏寶圖啊,藏了好多好多寶藏的!」

  當然,對於小蘿莉來說,這就像伊凡說的那樣。

  「童話故事總是美好的!」

  卡秋莎看著張賁,一副我是大人的模樣。

  張賁覺得好笑,手指頭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卡秋莎摀住了自己的額頭,哈哈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記住哦,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脫的精光哦,這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張賁如是說道。

  毫無疑問,卡秋莎之所以沒有覺得張賁這樣做有什麼,那僅僅是因為,她完全無法理解在別人面前脫光光意味著什麼。

  至於羞恥……話說這個小蘿莉完全是無壓力的說。

  寒風中,十五個壯漢和一個女人緩緩地赤裸著前進,男的捂著下體,女的已經表情麻木了。

  他們的通信裝置全部被丟在了火堆中,天已經開始泛著魚肚白,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有一種絕望的感覺。

  她覺得自己可能被耍了。

  死了一個人,這已經是很值得慶幸的事情。

  而就在此時,一輛輛從鄂木斯克出發的八卦娛樂週刊汽車飛速地朝著巴拉賓斯克方向開去。

  張賁沒有將他們全部幹掉的緣故就在於,這裡是俄羅斯,同時,亞歷山大.費多洛維奇那個老混蛋還活著。

  讓這些傢伙回去噁心噁心那個老東西,也好讓他們長點記性。

  路虎車開的很快,張賁選擇了下公路,在茫茫原野上開著,從定位儀上的標識來看,他現在是朝著俄羅斯和外蒙古的邊界開去。

  這邊俄羅斯邊防軍只有少量的駐軍,很少。

  但是開到一半的時候,張賁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

  那兒,是塔吉克斯坦。

  他所在的位置距離新西伯利亞是三百公里左右,但是離塔裡克斯坦卻只有一百多公里,開快點即可。

  算算時間的話,差不多現在那群裸男裸女已經被圍觀了吧。

  張賁所料不差,實際上,在克拉賓斯克的一些車子都是要去新西伯利亞倒騰點東西來回賣的。

  一些年輕人驅車出去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勁爆的場面,拿起手機就記錄了這一切,在八卦娛樂週刊那些新聞車抵達之前,就有幾十個人在那裡打著電話,當然薩卡斯基中校閣下的怒火是發不出來的,這些人不是傻瓜,這些壯漢可不像是什麼好惹的傢伙。

  然後……那個裸女貌似是亞歷山大.費多洛維奇大亨的女兒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那個號稱石油公主的女人?

  這可真是一個不錯的信號。

  一個能夠讓一群俄羅斯宅男擼管擼到精盡而亡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想要在電腦屏幕前意淫到死。

  不過現在這個女人正在喊著一萬盧布換衣服,當然……惡趣味的青年們除了用手機偷偷地拍下來之後,就是開著車子就像是拿到了一件大寶藏的混蛋。

  視頻能夠讓他們賺到一萬盧布嗎?

  那必然是可以的。

  只要他們的車子開的夠快,到新西伯利亞還來得及。

  在西伯利亞這片鬼地方,卡秋莎還是覺得有一種回到家鄉的感覺,就在塔吉克斯坦的邊境上,張賁果斷地將路虎炸掉。

  然後背起卡秋莎,笑著說道:「要走了喲!」

  「嗯!」卡秋莎點點頭。

  張賁將一件衣服裹在她身上,隨後開始深吸一口氣,手中一挺重機槍拎好,只看見他雙腿上的肌肉開始膨脹,此時此刻,張賁正在給自己的肌肉血管加壓,心臟就像是大功率的馬達,正在給身體的每一根血管源源不斷地輸送著血液,身體就像是服用了過量的興奮劑一樣。

  嘭的一聲,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開始奔跑。

  就在不遠處,便是俄羅斯聯邦和哈薩克斯坦共和國的過界,這裡荒無人煙,一眼看去,便是中亞高原的那種荒涼,就在遠處,便是看也看不到邊的草原,一如外蒙古的那種凋零無人,這片兩百七十二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僅僅只有一千四百萬人口,典型的地廣人稀。

  最重要的是,庫倫達平原上,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人口稠密區,雖然……這個地方已經是號稱哈薩克斯坦共和國的主要經濟區。

  張賁以人類難以想像的速度在狂奔,此時的他可以輕鬆地刷新馬拉松世界紀錄。

  卡秋莎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飛,俄羅斯邊境很快就在張賁的高速奔跑去消失在了身後,而遠處,燃燒的路虎車終於迎來了一堆俄羅斯邊防軍的巡邏軍,他們上前搜尋了一會兒,然後什麼都沒有看到。

  哈薩克斯坦共和國這邊則是另外一番景象,這邊更像是無人區,彷彿什麼人都沒有。

  和偌大的繁華比起來,這兒就像是與世隔絕的地方,張賁甚至有一種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

  在四十五公里外,便是額爾齊斯河。

  順流直下,就能夠抵達齋桑湖,然後邊上就中國邊境。

  到了那兒,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只是在哈薩克斯坦北方邊境,幾乎沒有什麼人,除了牧民就還是牧民,這個國家和蒙古一樣,除了除外資源給中國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收益,很多時候,在大國生存著,也是一種壓力。

  尤其是像哈薩克斯坦和蒙古,他們夾在兩個大國之間,本身的存在,也僅僅是中國和俄羅斯聯邦的緩衝區。

  悲劇的存在。

  「莎莎!你潛過水嗎?」張賁問道。

  「潛過啊。」卡秋莎點點頭。

  張賁笑了笑,停頓了一下,繼續一路狂奔,在天亮之前,他們終於出現在了額爾齊斯河河畔,接著,在卡秋莎驚愕的眼神中,張賁給她塗抹了一層薄薄的透明的東西,類似果凍一下,黏黏的,可是沒有噁心的感覺。

  「這是什麼?」卡秋莎奇怪地問道。

  張賁笑了笑:「好東西,可以讓你潛水哦。」

  「可是哥哥你是放在哪裡的呢?」

  卡秋莎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張賁,上上下下地看了看,沒有找到張賁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張賁笑了笑:「藏好了,你怎麼找的到呢?」

  最後將這些粘質塗滿了卡秋莎的臉頰和面部,隨後張賁抱著卡秋莎躍入額爾齊斯河,卡秋莎抿著嘴正要閉氣,這是本能。

  但是很意外地發現,在水下,似乎也可以呼吸誒。

  那些粘滯物,就像是魚鰓一樣,在水中進行著二氧化碳和氧氣的輸送。

  張賁拉住了卡秋莎,將她抱好,身上的粘滯物越來越多,包裹住了身體之後,只看到張賁以非常怪異的姿勢向前快速衝了過去,宛如是流線型的海豚一般。

  而實際上,這是粘滯物不斷地向外噴射氣泡,形成了推力,只是這種循環,是粘滯物形成了一個保護膜之後,從內部實現的。

  毫無疑問,張賁的生命之泉升級之後,帶來的好處,顯而易見。

  水中的速度遠比他奔跑時候要省力的多。

  卡秋莎能夠不斷地感受著外部的水流在從身邊一閃而過,她甚至能夠想像,自己如果在水中睜開眼睛看清楚的話,會不會看到那些魚兒從身邊就這樣游啊游啊地游過?她想像著,可是又覺得奇怪,為什麼哥哥可以做到呢?

  這是為什麼呢?

  她想不明白,但是她又想到,待在哥哥身邊,還真是有趣啊。

  想起離開時候,張賁對她的保證,她越發地相信,哥哥是會保護她的,毫無疑問。答應的,就要做到。

  而與此同時,在公路上,俄羅斯的軍隊和警察都出現在了那裡,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小姐正在氣急敗壞地大吼大叫,她恨不得要將這些士兵和警察撕成碎片,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好吧,這個女人已經自動將這個原因怪罪在這群士兵和警察身上,當然,外頭的媒體記者們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不停地看到話筒遞過來採訪,那大喊大叫的樣子,彷彿是開記者發佈會一樣,記者們覺得很亢奮,從來沒有這樣亢奮過,想想看吧,明天,哦不,就是今天早上的頭條,或許就會看到,費多洛維奇家族的女兒,石油公主殿下,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和她的十五個保鏢壯漢全身赤裸遠足?

  這還不夠,重要的是,這群裸男裸女會上任何一個版面。

  時政板塊也會有,然後……生活版塊也會有。

  道德作風以及恐怖襲擊,然後當然是人名群眾喜聞樂見的娛樂週刊。

  能夠讓大多數男人看到這個女人的裸體,還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段該死的赤裸視頻價值一萬五千盧布,還真是有不少大膽前衛的傢伙們對於這樣的小玩意兒感興趣。

  當然,這或許也是將來敲詐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這個婊子的好東西,只是很顯然,這個女人或許鐵了心要出來賣的話,也就不會在乎這點小名聲了。

  而在幾千公里外,就在中國中海市,亞歷山大.費多洛維奇這個老東西接到了電話,然後打開國際新聞,他就看到了屏幕上被打上馬賽克的女兒和他的保鏢們。

  勁爆的標題黨差點兒讓他心臟病突發去見上帝,他現在還不想死呢。

  「該死的!到底是誰?!是誰!」

  「是誰幹的!到底是誰幹的!」

  大吼大叫的亞歷山大在酒店中咆哮著,而東方剛並不知道這一切,他還是按部就班地和亞歷山大.費多洛維奇談判,只是令人意外的是,今天貌似談判很順利,一些甚至東方剛覺得有點噁心的條款,這個老東西竟然答應了下來,簡直有些匪夷所思了,東方剛甚至覺得這個亞歷山大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當然,亞歷山大不會腦子進水,他是要回國救場,俄羅斯的那些媒體還在炒作這件事情,他的女兒給他名聲抹黑,他會上天堂也會被一腳踢下來。

  該死的,做這些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但是噩夢沒那麼快結束,重點在於,他的外孫女,葉卡捷琳娜.波多爾斯基不見了!

  用他女兒的話來說,他的這個外孫女,是被一個恐怖分子給劫走的。

  並且,那個該死的恐怖分子口音帶著庫爾斯克那裡的方言,聽上去是那麼一回事兒,但是很顯然,他們猜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

  如果他們能夠想到這是六個小時前在中國出現的那個中國男人,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至於張賁神出鬼沒地突然出現在千里之外,根本就沒辦法得知。

  而在仕廣仁那裡,一切消息都是靜默了,仕廣仁處長眼睛盯著屏幕,然後才嘆了一聲:「操他媽的,這小子簡直就是妖怪!」

  何止是妖怪……

  沿著額爾齊斯河,這條河流直通齋桑湖,然後流入新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張賁能夠輕鬆地沿著河流之下,根本不需要擔心。

  當然,如果沒有攔截的大壩就更好了。

  只是在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境內,人煙稀少的地方還是有大橋建立的,好歹也要連接這兩百七十二萬平方公里上的人民。

  雖然悲摧的連鳥兒都沒有幾隻從這裡飛過。

  「是誰幹的還不知道!」

  亞歷山大.費多洛維奇身旁的首席保鏢黑著臉如是說道,FSB那邊毫無消息,也沒有人給出結果,很顯然,人是在俄羅斯聯邦消失的,那麼,和別人可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雖然離蒙古和哈薩克斯坦是有那麼一點點近的距離,但是邊防軍的人找到那輛該死的著火路虎的時候,人已經早就不在了。

  雖然薩卡斯基中校閣下說他們是朝著東方而去,從描述上來說,應該是去了蒙古那個方向,但是車又是在這裡發現的,而俄羅斯士兵們明確表示,他們沒有看到有人從這裡越境。

  他們用他們對俄羅斯聯邦的忠誠發誓。

  雖然那並不值幾個錢,可是總算也是一場誓言不是?

  這是一場鬧劇,俄羅斯國內都在將費多洛維奇家族嘲笑著,哪怕是在莫斯科,俄羅斯杜馬會議的時候,也有議員在那裡笑呵呵地私下裡討論著這些,只是費多洛維奇家族的人還是緘默了此事,不過還是有警察介入,畢竟有人被劫走,綁架案這種事情在俄羅斯雖然經常發生,但是發生在這樣的大富翁身上,還真是不多見。

  更何況,通過妲莎.朱科娃.費多洛維奇的描述,對方是一個職業軍人,而且應該是就在俄羅斯第二十七集團軍附近的軍人。

  而且看上那個人絕對彪悍,要排查的話,也是不難,如果按照描述的情況來排查的話,確實是那麼回事兒。

  但是很顯然並不匹配。

  讓一群猛男按照妲莎的描述打扮好,然後站在那裡讓她挑。

  當地的媒體戲稱這是費多洛維奇家的石油公主殿下在找駙馬。

  真是讓人笑到肚子疼。

  至於張賁和卡秋莎,已經沿著額爾齊斯河,進入了齋桑湖,三天後,他們出現在了新疆的阿勒泰,那邊的一些牧民都是驚愕地看著這兩人。

  張賁早早地將那把重機槍扔到了湖裡,一路過來,竟然是連個危險都沒有遇到,不得不承認,哈薩克斯坦這樣的國家,雖然地廣人稀,民族成分雜的一塌糊塗,可是什麼鳥人也看不到。

  至於回國之後,總算是踏實了下來,隨便找個派出所,就能發配中海。

  輕鬆的一塌糊塗。

  找了個電話,撥通了尚和心的號碼,尚老闆一聽張賁突然出現在了新疆,把他嚇了一大跳,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毫無理由地憑空出現在了國內?

  這是有傳送門麼?

  尚和心至今也沒有搞明白張賁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國內的,因為從監控上來看,根本就沒有看到張賁本人是怎麼出現的。

  而且他從俄羅斯消失,也是頗為蹊蹺,但是越發如此,越是讓尚老闆對張賁感到稀奇和佩服。

  這樣的傢伙,總算沒有和自己成為敵人,已經是萬幸了。

  而比尚老闆要震驚十倍的人,是仕廣仁,處長大人雙眼鼓在那裡:「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出現在國內了!」

  飛機?火箭?飛船?

  搞毛啊!

  仕廣仁想不出張賁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這麼快就出現在國內,他完全想不到可能性,飛行器?開什麼玩笑,只要過來肯定就被打下來!

  汽車?路卡不是說笑的!軍用飛機?除了他們還有誰可以讓他順利進入?

  完全是一頭霧水啊!

  「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來的?而且,還帶著一個小姑娘?」

  不論是仕廣仁還是尚和心,都陷入了苦思之中,他們搞不明白。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4:57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29衝突,拉架。

  「你人現在在哪裡?」

  從額爾齊斯河入境,北疆大多數地方都是山區和沙漠,也有草原,但是連綿在一起的並不廣大。

  邊上是伊利,不過當地派出所的人將張賁和卡秋莎送到了最近的市級單位,和田地區。

  尚和心弄清楚張賁位置的時候,也是驚的沒話說了。

  隨即和田那邊的警察頭子立刻一桌好飯招待,張賁和卡秋莎倒是吃了個肚子飽,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在和田鐵路將南疆也環繞之前,一直都沒有繁榮過。

  不過鐵路在造,本來預計是要二零一一年通車,不過看這個進度,興許能提前一年半載也說不定。

  警察頭子是個妙人,雖然黑皮三粗的,一口大碴子味,但是卻瞧的出來,是這邊能屈能伸的漢子。

  他叫魏懷有,個子估計也就是一米八上下,本來挺壯實的一個漢子,落在張賁邊上,就顯得矮胖矮胖了。

  「魏局長,我們就隨便轉轉,不用擔心。」張賁笑著說道。

  「哎,張同志你有所不知,這邊轉轉,還是帶好了傢伙什,多多小心麼。」

  魏懷有只當張賁是那種便衣特工,瞧著這模樣,興許還是給綠皮大兵賣命的貨色,眼瞧著身邊還有個俄羅斯族的小姑娘,這模樣俊俏,如果被人販子給拐了,那可真是不值當。

  張賁笑了笑:「放心吧,沒事兒。」

  他將卡秋莎放在肩頭上,小蘿莉抱著她的腦袋,看著前面,這邊的阿富汗金絲棗多的是,還有波斯金絲棗,伊朗蜜棗,還有和田大紅棗,顆粒大的厲害。

  邊上的車子拉著一農用車,雜七雜八的民族都在這裡來來往往,有個小店兒門前,那許多棗子擺好了,宛如金字塔,還有巴掌大的無花果,這無花果下頭還寫著,正宗黃金大果,甜糯好吃,營養無比。

  卡秋莎瞧的直流口水,張賁身上揣著魏懷有給的兩千塊錢,爽利地弄了一些。

  老闆是個大叔,鬍子彎翹,宛如阿凡提大叔,頭上有個小帽,鈔票也是算的極快,讓張賁也是驚訝了一番。

  擦了擦,直接咬在嘴裡,那糖分充足的感覺,確實爽的一塌糊塗。

  「多謝。」點頭謝了一聲。那大爺倒是和善,還多塞了幾顆大棗子,個頭很大,棗核卻是只有一點點大。

  味道很好。

  他往外走了一會兒,一路過去,都是來往的驢車,那板車都是各色各樣,穿著民族服飾的人也是極多。

  只是他所在的位置,偏了一些,一溜兒的土坯黃表牆。

  如那陝北的窯洞一般。

  頭前是十來個漢子,腰間配著一把長刀。

  竟然是藏人!

  這幾人手中摸出來的,卻不是紙筆,而是幾枚三松贊銀元。

  「我們說好的,找到這人,才給錢,現在你收了我們的錢,卻沒有找到,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藏人顯然是沒有多出來走動,指不定就被當地的地頭蛇給坑了。

  站在那裡的人,興許就是這邊一片兒的包打聽。

  「我們這兒的規矩,收錢辦事兒,您放心,十天之內,咱們一定給消息!」

  那個包打聽有一撮鼠鬚,個子雖然矮小,但是眼神卻泛著一股子精明,這些藏人一瞧就是千山萬水來的,保不住還是日噶則那邊過來的漢子。

  欺負外鄉人,這是規矩。

  「你十天又十天,這已經是一個月了!你把我的銀元還給我!」

  那藏人有些急躁,一把扯住那人的肩膀。

  包打聽眼珠子一轉,往地上一倒就開始打滾。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這些人不講規矩啊!打死人啦……」

  張賁眼睛一瞇:屌!還是個潑皮無賴。

  卻不料,這些藏人惱怒的時候,那土坯黃表牆裡頭也出來二三十個人,個個眼神犀利,行走有力,也是彪悍無比,各色各樣的人都有。

  有一個手執帶鞘的大刀,這人,絕對是陝北的漢家子。

  正兒八經的甘陝豪傑。

  頭上是一條白底子頭巾,包著腦袋,眉毛極為濃密粗長,彷彿要連在一起一般。

  一尺眉!

  「好傢伙……天生異象,這人保不住是個猛人。」

  那漢家子邊上,是個蒙古大漢,穿著坎肩,露著一邊的橫肉,腰間是一條皮裙,倨傲看著,不過瞧的出來,這是打下手的,跟著那個漢家子。

  這邊的人都是紛紛避讓,卻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了。

  整條大馬路上,白茫茫的泛著光,竟然就只有卡秋莎腦袋頂著一把小花傘,張賁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哥子,鬧事兒?」

  那漢家子將帶鞘大刀抱在身前,只看見,週遭能管事兒的,都是跑了個精光,連警察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你們不講規矩!」藏人說話說不利索,但是卻還是梗著脖子紅著臉,爭執道。

  和別地兒藏人不同,日噶則當年可是英軍進攻橋頭堡,十九世紀末,當時漢藏邊民幾經努力,才和英軍打了個生生死死,死了多少人且先不說,這邊上的人,最是能夠感受到國家強大帶來的變化。

  「規矩?甚規矩?尕尕的瓜皮娃子,鬧甚?」

  「還我銀元!」

  那藏人頭飾一甩,手伸了出去,腕子上卻露出了一條鏈子:夏魯寺的人!

  「不還你個瓜皮,你能作甚?」

  漢子也是爆脾氣,數不得場子的人,那底下的鼠鬚包打聽眼珠子一轉,竟然是準備悄悄地溜走。

  張賁瞧的真切,後頭那大爺小聲喊道:「漢人。漢人。快回來,快回來吧。」

  起先塞他幾個大棗的大爺朝著這邊喊了起來,張賁扭頭看了看,笑了笑,搖搖頭,顯然是不擔心這些。

  那大爺一愣,心中暗道:這漢人是怎麼了?

  他還沒來得及愣了,那邊漢子和藏人竟然都是拔刀了,不過那漢子的刀顯然要快的多,一刀就是倒抽著出去,倒拔刀,這本事可不小了。

  不過令人震撼的是,只聽到叮噹一聲響,兩邊都是收了手,幾個人都是目光冷冽地站定,周遭有警察緩緩地圍過來,卻是大喇叭在那裡喊,這種事情,小警察沒用,一般都得武警出面。

  「屌!石頭!」

  「看!」

  幾個人看去,那藏人和漢家子都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藏刀和帶鞘大刀竟然都是抖動不已。

  地上一片碎渣石頭。

  這是剛才的手段。

  張賁緩緩地走了過去,一腳踩住了正要閃人的鼠鬚包打聽。

  「兄弟,哪兒人?」

  這周遭的人顯然不是傻逼,這等暗器手法的功夫,走江湖的,誰不知道幾個?就這和田地區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不能冒頭兒的猛人?

  「路過瞧見了,拉拉架。」

  張賁拍了拍手,那邊蒙古大漢捏著一把小刀就要刺過來,卻突然整個人都定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一把軍刺定在他眉心前邊兒,張賁獰笑道:「安達,不要亂動。」

  「部隊裡的?」

  一群人看到了這把軍刺,都是心頭冷冽,能帶著這玩意兒行走江湖的,要麼是窮凶極惡的悍匪,要麼……就是部隊裡的猛人。

  瞧著張賁這巨型身胚,也不像是什麼跑江湖吃個溫飽飯的漢子。

  「你們是夏魯寺的人?」張賁扭頭看著那十幾個藏人,問道。

  幾個藏人聽了,都將手中的藏刀收好,竟然是施了一禮,讓人驚詫。

  「正是。」

  張賁笑了笑:「巧了,多吉佛爺和我可是有點兒緣分。」

  他這般說了,那甘陝的漢家子心頭一震:好險,差點得罪了夏魯寺的大金剛。

  在邊境討生活,各路人馬都要認清了,什麼人可以招惹什麼人可以談判,什麼人不用廢話,什麼人不用照面……

  一切的一切,都是慢慢形成的規矩。

  這個規矩,是不因民族信仰身份而變的。

  任何人,都是不知不覺間,都在適應這樣的規矩。

  能夠打破這個規矩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啊!不知道姓名?」

  那藏人眼神驚愕,不似作假,張賁腳上發力,踩的結結實實,摸出幾個銀元,這三松讚的銀元丟在了藏人手中,笑道:「你們找人,還用這樣的土辦法,能有個什麼用?倒不如問問眼前這位,他才是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漢子。」

  「慚愧!」帶鞘大刀漢子老臉一紅,顯然是今天自己手下人不地道了。

  往日,這樣的狀況,必定是一場火拼,砍殺一陣是必然的。

  卻不料,這突然冒出來一個漢子,竟然是這樣的有氣勢,讓人實在是有些不解。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手底下的人幹點齷齪事情在所難免,誰還能保得住這樣的行情呢?」

  張賁笑著,爽朗無比,一翹就是豪氣雲干的人物,那漢子拱拱手:「管教不嚴,是我們沒弄清行情,兄弟剛才得罪了。」

  那藏人一愣,竟然是咧嘴一笑,單純的可以,揉了揉冒汗珠子的鼻頭:「沒事兒沒事兒,這銀元就給你,給你吧!你幫我找找人,找找人……」

  邊民雖然彪悍,可是學問實在是太淺,天真純樸,實在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好!」那漢子一口應承了下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4:58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30衛藏小僧江央,咸陽鐵家守銀

  為首的這個藏人漢子,算是一個戰士,手中的大藏刀橫掛在身前,腳上是黑色的牛皮靴子,髮髻紮起來,有小辮子,手中掛著一串珠子,看著張賁,也是一副傻乎乎的憨厚模樣。

  「我是衛藏小僧江央。」他便是這樣自我介紹道。

  眉毛濃密,臉紅的發黑,嘴唇很薄,說話的時候,眼睛就看著人的眼睛,很有禮貌的樣子。

  張賁笑道:「妙音江央?」

  「嗯。」藏人江央竟然點點頭,很是用力。

  邊上,那個甘陝好漢拱拱手:「我姓鐵,鐵守銀……咸陽人。」

  這會子,這個眉間尺的大漢竟然是操持這一口還算公正的官話,介紹自己的時候還加重了一下語氣,提醒張賁他是咸陽人。

  「噢……這麼說來,你家祖籍是長安?」

  鐵守銀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混口飯吃……祖上的事情,不提了,不提了。」

  竟然是一副羞於提起的模樣,張賁卻是知道,他這是愧對祖宗,所以才這般樣子,倒也是個有趣的人。

  說起這鐵家,倒是未必有什麼特別出名的人物,不過滿清末代,慈禧太后躲八國聯軍往西安跑,當時甘陝有個好漢,名叫鐵成坤,和京城王成鼓是師兄弟。陽谷那邊青龍堂出來的人物,這兩人,扔歷史浪潮裡頭,那基本上浪花都看不到,漣漪都沒有,但是他們的動靜卻是鬧得不小。

  他們要取了慈禧太后的首級……當年風風火火,鬧的極大,被稱作「青龍王鐵案」,往後就沒聲兒了,當時到處都在造反,他們隨後也投奔了各家團練,能搏個什麼身家,就又不得而知了。

  但是左宗棠遠征新疆,陽谷青龍堂的人,基本上都是死光了。

  算起來,也算是真漢子了。

  到民國年月,楊虎城麾下手槍隊隊長鐵滿江在西安事變的時候嗝屁,留下的子孫就漂泊起來,直到新中國成立之後,才算是安定下來。

  紛紛擾擾,相去起碼有百五十年。

  幾代人了吧。

  張賁知道鐵家的緣故,那是因為,當年中蘇對峙,除了遠東地區,在新疆邊陲也是發生過衝突,張老三以前帶兵的時候,有個鐵家的爺們兒死在那裡。張三賢當時早就卸甲歸田,不過還是過去送了一把鮮花。

  張賁小時候的時候,張老三便是會偶爾提到,雖然不經意,但是張賁記憶力極好,自然是記住了。

  鐵守銀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個不知道來路的奇怪漢子,竟然知道他的出處,更是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思。

  「鐵家的刀是好刀,就是失傳了。」張賁看著鐵守銀,如是說道。

  鐵守銀尷尬地咧嘴嘆道:「就剩這把追風月了。再晃幾年,怕是刀也要廢了!」

  這邊弄刀的,要講究個名刀出處,藏人用刀,都是手工,差不了太多,鐵家的洛陽大刀,也不是什麼浪得虛名,是好刀。

  當然了,和現代工業化大生產的東西比起來,那肯定不能比。

  不過邊陲走江湖,比的是槍法好,人多槍多排場大。

  做老大的一般不要親自弄什麼重機槍拎手裡,藏個手槍就算是不錯的了。

  平日裡講個排場,就是一把大刀,但必須是名刀。

  若是尋常撞見了,兩幫人不認識,老大出來講講話,談談場面,人興許不認識,可著傢伙什一瞧一個準兒,於是講開了,自然好說話。

  別小瞧這些走江湖的人,除了喪心病狂窮凶極惡的,其實很少做黃賭毒的,一旦染上黃賭毒的,最多五六年就會被全滅,沒有例外的。

  他們一般走的行情,是倒賣和安保,老話叫茶馬生意和走鏢。

  這票從和田弄東西去內蒙大藏區的,多的是。

  鐵守銀不是什麼好鳥,更不是什麼善茬,能在這兒混口飯吃,那自然是眼瞧著的,張賁能瞧出他的來歷,自然是讓這人心頭有些膽怯,生怕是朝廷裡頭要嚴打的前頭尖兵。

  不過看對方又是按規矩來的辦事,心說難道是什麼道上的好漢?可是眼瞧著不像啊,一把一字頭的軍刺,這一刀劃拉下來,那真是要給人剔骨了。

  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鐵守銀在那裡想著,不遠處警察圍了過來,魏懷有抄著大喇叭喊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啊!幹什麼?!」

  張賁扭頭看到魏懷有,揮著胳膊笑道:「魏局長!沒事兒!我就是問問看他們這個銀元和舊刀怎麼賣,大家在講價錢呢!」

  魏懷有一愣,心說這絕對是放屁,可是又一想:這人可是來頭很大,說不定要幹什麼秘密任務,我還是先看看。

  「哦哦……張同志你隨意,隨意……」

  他走了兩步,又覺得可能這樣形象不好,卻不料那邊不論是藏人、還是一票各色漢子,都是恭恭敬敬地看著這邊,倒是極為配合。

  讓魏懷有大吃一驚:我操!這小子什麼來頭?!鐵守銀這老婊子養的居然一下子就服軟了?

  魏局長還真沒說錯,張賁能認出鐵守銀的出身,這鐵守銀還真得服軟。

  鐵家雖然和別家差不多,都是早幾十年就垮了,可是精氣神還在,這要是被老家人知道自己在這裡不是什麼大老闆,就是個討江湖飯混吃的悶頭子,他這臉往哪裡去放?

  人家甘寧也知道掛個「錦帆賊」的名頭,錦衣夜行要不得。

  但是這臉面,還真就是這樣了。

  「我們賣刀呢!」衛藏小僧江央咧嘴笑哈哈地看著魏懷有,大聲地說道。

  他是妙音江央,這大嗓門出來,還真是個妙音。有點兒意思。

  「找個地兒坐下說吧。」張賁站定在那裡,對兩邊說道。

  衛藏小僧江央連連點頭:「好、好……」他興許是好奇,連連問道:「漢人,你怎麼知道我是夏魯寺的?怎麼知道的?」

  「我和活佛駕前大喇嘛金剛多吉佛爺有舊,情分深厚,你們佩戴的這個,我一眼就瞧了出來。這是達瓦佛陀的佛紋,可是只有你們才用。」

  這標識,張賁本來是不知道的,不過在曼谷的時候,多吉金剛和張賁解釋了一番,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張賁自己興許還沒覺得如何,可是周遭的人聽到他這麼一句話,都是渾身一震,被嚇了一跳。

  呵——

  大喇嘛金剛多吉佛爺的好友?!聽著這話可真是讓人精神為之一振啊!

  周遭有幾輛農用車停在那裡,這些人說著河南口音,過來販和田大紅棗的,有些奇怪地問當地人:「啥意思?」

  「不知道,不過聽那聲兒,應該是和哪個活佛有關係的,是個大人物了。」

  邊上的人都是頗為恭敬,這邊宗教信仰還是比較寬泛的,也有點雜,多少都是信一些。有些人則是家裡頭佛陀真主耶穌基督一起掛,然後最上方還貼著毛主席的頭像,那真是雜七雜八的厲害。

  「好好好!走走走……請!」鐵守銀連忙說道。

  魏懷有見沒有衝突,也就作罷,他每天都是提著精神,只要鬧事,就立刻拿下,不過今天顯然沒讓他發飆,自顧自地大手一揮,帶著警車就走了。

  「魏局!就這麼走了?鐵守銀那狗日的今天落咱們手裡,不是正要關他十天半個月嗎?」有個壯碩的警察看著魏懷有,問道。

  「關?關你的蛋子!狗日的問這麼多屁話幹啥?走人!」

  魏懷有自然是不會傻到直接就將鐵守銀關了了事兒,這年頭,在邊境混跡,可不能瞎搞,警力本來就不夠,如果還要亂來,到時候吃虧的大家。

  這些人反正也不敲詐勒索折騰老百姓,就隨他們去了。

  魏懷有倒是沒做錯,像鐵守銀他們這樣的,一般有點兒類似國外的傭兵,只要出錢,幫忙路上走個鏢,給人鎮鎮場子,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想要佔山為王,畫個圈做老大,要麼沒發現,一旦被頭頭戳一下,那就是全部要進去弄個十年八年的。

  這個魏局長瞧著貌似和稀泥,可眼力勁那沒的說,辦事也痛快,來就來,走就走,這種人,想要往上爬,那是不大可能有希望了,但是要做個實幹家,賺點養老錢,睜一眼閉一眼也就過去了。

  百姓萬事求個平安,魏懷有盡心盡職即可。

  至於今天這事兒,還有張賁這個異數在,他自然是高枕無憂好了,何苦去瞎攪和操卵蛋?

  江央個子不高,藏人都是結實,個子倒是不見得多高,而且在漢藏混居的地方,這些人因為耿直,所以一向關係不錯,和大拉薩那邊有點不同。

  這邊那個蒙古大漢,抄著手,悶聲地跟著,張賁看到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莽古魯,放寬心,他是個好漢子。」鐵守銀看著蒙古大漢,說道。

  莽古魯點點頭,沒有說話,不過卻是朝著張賁拱拱手,張賁咧嘴一笑:「哈,還真是個講規矩的蒙古漢子。」

  這話說出口,就算是扯扯乾淨了。

  莽古魯出來混日子,也不是什麼眼高於頂的人,尷尬地點點頭,心中也在責怪自己怎麼就這麼小心眼了。

  這幾十人進了一家飯館,裡頭的人都是嚇了一跳,心說一來就是十個帶刀藏人,後頭還有一群當地有名的人物,奶奶的……這刮的是哪陣風?

  但是看來看去,就那個高壯大漢,架著一個俄羅斯的小姑娘,這形象放在那裡,一眼就能把眼光都勾過去。

  「這不是鐵大哥麼?大哥來吃飯啊!」

  剛進去,這邊上就躥出來一個娘們兒,臉上抹的跟日本藝妓似的,白的跟教堂裡頭的老修女一個德行。

  頭前張賁一瞧,愣了一下,這娘們兒雖然說這一口中國話,還是東北那片兒的口音,可是模樣卻是個正兒八經的外國娘們兒。

  「這是……」張賁一愣。

  沒等張賁說話,這女人自己先自嘲道:「哎呀,二毛子一個,老家東北的,過來討生活……」

  想來是俄羅斯族的。

  「妹子,哥要吃個飯,這幾位兄弟飯量大,你看著上一桌,要好酒好菜啊!」

  鐵守銀抄著手,又走到前頭趕了兩步,然後才道:「兄弟我今天做東,陪個罪,幾位見諒了。」

  藏人江央是個老實人,不似拉薩那邊圓滑,有一說一,竟然連連擺手道:「我還沒有在大飯店裡吃過飯,我不知道錢夠不夠。」

  他想來是沒聽懂鐵守銀那句話,張賁笑道:「進去吧。」

  江央愣了一下,竟然是訥訥地跟著。

  樓下就那麼一票人。

  十個藏人跟著,他們也是小心翼翼的,邊上的人都是奇怪:難得今天沒打起來啊。頭前那蒙古大漢莽古魯在下面搬著三箱啤酒,那個二毛子娘們兒挺了挺飽滿的大奶子,低頭小聲問道:「兄弟,今天你家鐵老大請的什麼貴客?怎麼瞧著還有南藏那邊來的人?」

  她也是眼力好,什麼人都能瞧過。

  莽古魯冷笑一聲:「你別拿老子當傻了吧唧的蠻子,老子眼睛沒瞎,你眼珠子盯著那個漢子這麼久,豬才不知道你在打聽他!告訴你,什麼都別問,你問的起麼?」

  哼了一聲,這蒙古大漢竟然是搬著啤酒朝樓上去了。

  等到莽古魯消失在樓梯口,這二毛子娘們兒才拉扯了一下分開的衣衫,把露了不少肉的奶子遮擋住,輕啐了一口:「媽逼的,還說不是蠻子,你看你都蠻成啥樣了!傻了吧唧的,死去吧你!」

  她後頭罵著,倒是覺得痛快,不過就是嘴上爽快,其實也撈不到什麼好處,該怎麼地還得怎麼地。

  話又說起來,這女人還是頗有幾分姿色,能在這裡開店撈錢,還能操持張羅,沒點手段本事,真是不好搞。

  「顏如玉!老闆娘!你這兒炒麵裡頭怎麼又有頭髮?什麼意思啊!」

  一個男人筷子上弄著一根頭髮絲兒,揚了揚:「你說怎麼辦吧!」

  這老闆娘二毛子原來叫顏如玉,這倒霉名字!

  抖了抖一對大奶子,挺胸扭腰,朝著那邊走去,那氣勢還真是足的很,抄起一雙筷子,拍到那人面前,然後把那人手中的筷子拿走了。

  轉身就走!

  「嘿……顏如玉!你啥意思?」

  「不是給你換了一雙筷子了嗎?」

  顏如玉叉著腰,瞪大了眼珠子,看著那人。

  男人氣極反笑,罵道:「操逼的,你個娘們兒還真會做生意!媽的,不和你計較了!」

  這男人倒還是挺大度的。

  顏如玉想了想,還是讓夥計跑去弄了六只牛肉水餃,放盤子裡,給那人送了過去,也算是挺有規矩。

  這要是在大城市裡,弄出根頭髮絲兒,非得吵起來,還能打起來,最後還得三請五請,鬧不好還得公堂對薄,這邊荒之地,食物都是緊著吃的,浪費啥的可惜了。

  所以這男人也沒太計較,頭髮嗎,不就是長腦袋上的麼?

  這層次各有不同,所以也是各有各的活法。

  樓上,張賁落座,靠著窗戶,坐南朝北。

  這個講究就是背陽不向陽,說道太多,不過禮數上來說,得是這麼地。

  論以前規矩,拉架的人物,那都是道上有名的好漢,豪爽!拉架之後,那都是好漢出錢請客的。

  不過後來就不興這個了,都是大家出錢,來來去去,和氣飯麼。

  「說說吧,你們要找什麼人?怎麼搞的這般狼狽?」張賁問道。

  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對鐵守銀說道:「忘了自報家門,姓張名賁。祖上是揚州張家。」

  鐵守銀自然是不太清楚,不過能有名有姓,這就說明人家行的端做得正,那是不怕走夜路的人,於是心頭也是越發的慚愧,自己手下出了這樣的齷齪貨色,還被外省人看去笑話,臉就丟大發了。

  「高攀,稱呼一聲張兄弟。」

  「談不上,大家還算同道中人,講講開,沒啥深仇大恨的。」

  張賁很是風輕雲淡,邊上小蘿莉則是扒拉著一哈牛肉,這滋味真是不錯,不過不多,也就是二兩光景,前頭弄來的一碟醬,不知道是什麼,不過味道很香,有小蝦米兒在裡頭。

  兩盤牛蹄筋上來,依然是被小蘿莉一個人在那裡扒拉著吃,她胃口真是極好,讓張賁也是佩服無比,想不明白偌大的身體,竟然能夠塞下這麼多的東西。

  好在也是不怕,所以只管讓卡秋莎吃個開心。

  衛藏小僧江央看著張賁道:「啊!原來你就是那頭猛虎!」

  他這話說的快說的響,讓屋子裡頭的人都是渾身一震:那頭猛虎?!啥意思?

  張賁笑道:「多吉佛爺還真是過獎。」

  江央連連笑道:「啊呀啊呀,我這運氣真好!早說山這邊下雨山那邊出太陽,我還不信,這下信了。活佛說,你是有緣人,將來還會再見面,漢人,你什麼時候去一趟夏魯寺?」

  妙音的江央,大嗓門的天堂。那咿咿呀呀的大嗓門,樓上樓下都聽得到。

  「好啊,等我回去一趟,就去日喀則看看。」張賁笑著說道。

  江央連連說好,在那裡笑著,突然想起來,然後道:「哎呀,忘了說了,我要找到的那個人,就是他了!」

  他摸出一張照片,上頭是個手持鋼槍的戰士……

  「是他!」鐵守銀臉色一變。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4:59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31金牌狗王彭一彪

  「你認識?」

  剛上了手抓羊肉,空調開了起來,一般來說,氣溫太高,空調未必能工作起來,所以這邊用的空調,都是能耐高氣溫的。

  張賁轉頭問鐵守銀。

  鐵守銀表情嚴肅,點點頭,衝衛藏小僧江央道:「想必你也知道他吧。」

  江央疑惑道:「知道啊。不知道我怎麼找他呢?」

  「他叫彭一彪。」

  鐵守銀將照片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對蒙古大漢莽古魯說道:「莽古魯,你去把耗子叫進來。」

  莽古魯立刻出去,將先頭騙江央錢財的鼠鬚小子拎了起來,丟在地上。

  看到自己老大和對方相談甚歡,這個賊眉鼠眼的小子立刻嚇的打哆嗦起來,心說是不是要把他給幹掉啊。

  他心中這般想著,卻不料張賁看著他,張口問道:「說說看,這張照片上的人,這個彭一彪,你知道多少。」

  「說……說了是不是放過我?」耗子小聲地抬頭看著張賁,問道。

  卡秋莎正在扯著羊肉,沾著醬,味道極好。

  邊上莽古魯開好了啤酒瓶,一人發了一瓶,張賁點頭致謝,卡秋莎喝了一小口冰啤酒,然後咂吧了一下嘴,顯然是覺得啤酒的苦味不是很爽。

  邊上的幾個人都是覺得好笑,小姑娘還真是有趣。

  張賁道:「你如果說出來,保你沒事兒。」

  張賁說話了,鐵守銀也是順著台階下,人家給面子自己也要接住,於是說道:「饒你一命!」

  耗子連連磕頭,然後道:「找是找到了。不過位置我吃不準……另個,因為彭一彪是個猛人,邊境上有名的混世魔王,大藏區的金牌狗王,惹身上麻煩,可是怎麼都甩不掉啊!」

  「金牌狗王?」張賁皺眉。

  他可是有些年沒聽到這樣的名號了。

  敢打出這個名頭來,可真是底氣要很足啊。

  「金牌狗王可不是誰都能打這個名頭的。」張賁如是說道。

  邊上鐵守銀解釋道:「張兄弟,你有所不知,這個彭一彪原先是在印緬邊境混跡的,和瓦軍關係很曖昧,早兩年還暗殺過緬甸軍政府的高官……這事兒,我們這邊知道他來歷的,都清楚。」

  「僱傭兵?」張賁奇怪道。

  「倒也不是。這人來歷,我大致知道一些,不過現在人在哪裡,我卻是不知道。這張照片,應該還是他當兵時候留下的。說起來,在秦嶺的時候,和他打過一個照面,給我的感覺,這人殺氣很重。去部隊裡也沒好好消停,倒賣軍需品到尼泊爾,賺了不少錢。」

  鐵守銀也是讚歎道:「他一個大頭兵,幹做這樣的買賣,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當年在西南邊境上,除了傳說中的越南猛虎,還沒聽說誰和他這樣囂張。不過他都是四六不靠,什麼事兒都是擦著邊兒,最後退役的時候,也沒弄出事情來。當然這些都是後來我們吹牛的時候講的,當不得真,不過也能聽聽一二。」

  「金牌狗王,據我所知,建國後,敢這樣囂張的,可真是沒幾個。十個有九個被槍斃,最後一個還得把牢底坐穿,這廝就這麼屌?」

  張賁實在是不信的。

  張耀祖當初和他酒桌上講家常,基本上就是張老三和兒子張耀祖在那裡死吹牛,張賁和張驍騎聽著玩兒。

  那金牌狗王的名頭,有點像三國演義裡頭的五虎上將或者五子良將。

  說明這個人狠,猛,厲害!

  最重要的是,能和關張趙馬黃一樣鎮得住人,能把手下全部吃住,能把邊上的勢力給壓住。

  這樣的人,很少。

  新中國六十年代之後,基本上……青藏高原上,就很少再有那樣的人。

  即便是有,多半都是逃到國外去的。

  強如打遍華北無敵手的孫中出,最終也是吃了三年牢飯,所以說,這裡頭的彎彎道道,還有的說,也不知道這個彭一彪,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能稱呼金牌狗王,必定是有本事的啊。」張賁讚嘆一聲,心說這十個衛藏漢子能不能抓住這樣的人,估計多半是危險,弄不好就是凶多吉少。

  金牌狗王,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太獨特的東西。實際上,可以理解為一片地區上最能夠呲牙咧嘴的人。

  而那片地區,必須要有重要的資源。

  比如說金礦、銀礦、銅礦、煤礦……

  而這些礦場上的私人保安,其實基本上都是私人衛隊……他們一般被稱作狗子。也就是看家護院的。

  金礦上的,就被稱作金狗子。

  而最牛逼的那個,最凶悍的那個,就是狗王。

  但是狗王裡頭,也要分個三六九等,那最最厲害的,便是金牌狗王。

  舊社會的時候,其實各家礦主、土司、頭人,都會帶著自己最厲害的人物來這邊賽一場,打一場,爭一個高低。

  曾經有兩個土司打仗,其中有個金牌狗王將對手殺死之後,還成功幫自己東主幹掉了那土司的保鏢,最後那土司被就殺死,剖心挖腹,人肝被勝利的土司炒了吃,箇中慘烈,實在是令人髮指。

  不過這些典故也不算什麼,到了如今,如果真要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專政鎮壓了,沒有任何機會。

  如今的金牌狗王,恐怕就是哪裡金礦礦山上最厲害的惡勢力頭子。

  以前礦主,一般都是金礦礦主最有錢,黃金麼,弄個幾百斤,砸出去能把人給砸的幸福中死去。

  「這廝的功夫很好。而且在部隊裡鍛煉了十一二年,身體素質非同一般,尋常人二三十個根本沒辦法近身。我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多半要信其有。」鐵守銀面露難色說道。

  耗子看著張賁,訥訥道:「這個彭一彪,人在拇指峰礦場,我也是無意中看到他的,其實……其實以前我也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彭一彪,真要是知道了,有多遠跑多遠。」

  「拇指峰礦場?」

  鐵守銀皺眉,那裡貌似是個偷偷摸摸的私人礦,恐怕這邊沒人知道,唐古拉山脈一條線上,其實能夠藏起來的地方太多了。

  南疆北疆上遍地是礦藏,真要是挖地三尺,興許就是富得流油。

  「路不好走!」鐵守銀說道。

  張賁看到妙音江央一臉男色,然後道:「難走不怕,我又一雙腿,自己慢慢走!山再高,高不過天空。路難走,擋不住人心。」

  他拽著藏人的諺語,張賁笑了笑,安慰道:「不著急,弄清楚了再說。而且,你們為什麼要找他?」

  「這人偷走了夏魯寺的金面佛。」

  江央道:「達瓦活佛認得他,以前我們都沒跑到唐古拉這邊來,這一次,可是真正萬水千山了。跑到這裡,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瞧他們的光景,也看得出來,這真是勇氣可嘉。

  金面佛,那是以前一個東嘎寺活佛洛桑赤列的信徒為其做的,後來送到夏魯寺接受供奉,沾染佛性,輾轉之後,自然是要返回東嘎寺的,只是沒有料到,幾年前被偷走了。

  那天大喇嘛金剛多吉和那偷兒戰了起碼二三十個回合,可別小瞧了垂垂老矣的大喇嘛金剛,這位佛爺可是個手段高超的人物,再加上他周遭還有許多小金剛,一般情況下,根本沒人可以這麼輕鬆。

  但是那頭兒不但跑了,還跑的很輕鬆,多吉根本不是對手。

  而那頭兒,也沒有要多吉性命的意思。

  這便是藝高人膽大了。

  多吉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達瓦活佛卻是認得那人。

  達瓦活佛還不是活佛的時候,曾經給過一個大兵一碗水,那大兵便許下要讓高原遍地黃金的豪言,豪言之所以是豪言,自然是聽上去很有氣勢。

  那人本來也是極為有氣勢的人,達瓦活佛說他有悟性,有金剛氣勢,將來可以做他的駕前金剛。

  可是,還沒聽說有漢人做活佛的駕前金剛呢。

  那個人,便是彭一彪,高原上有名的凶神惡煞。

  在大西南中,興許彭一彪沒辦法和張耀祖這種妖孽相提並論,但是扔在日喀則,扔在整個衛藏地區,那他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曾經有一支喪心病狂的偷獵者,足足三十五個人,最後活命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被嚇瘋了。另外一個精神衰弱,不能受驚嚇,一驚嚇就會羊角風。

  這場行動,便是彭一彪做尖兵,只是沒想到的是,後續人馬還沒跟上來,他就一個人擺平了這些偷獵者。

  名聲在外,也是從那個時候,變得鼎鼎大名。

  能夠留下名聲的好漢,這青藏高原上,也就是數得著的那幾個。

  「這個彭一彪,未必幹什麼好事。他既然是金牌狗王,說到底,也是給人做看家護院的夥計。這拇指峰雖然不是什麼難走的地方,好歹也是有兩條路可以進山的,但是,那裡有一條路,卻不是什麼好路。我們這邊一片,都稱呼那條路是白麵糊糊。」鐵守銀意味深長地看著張賁,如是說道。

  張賁頓時瞭然,這白麵糊糊到底是什麼了。

  海洛因。

  邊境上,有幾種人可以發跡的很快,黃、賭、毒!

  但是要說最快的,必然是毒品。

  手上有個小作坊,有幾十條槍,絕對能夠發達起來。

  如今的製毒工具,只要一車就能全部拉走,絕對輕鬆。

  真要是心狠,來回倒騰,那起碼就是上億的身家,當然,這樣的人,在邊境上,也是少數。

  但是不代表沒有。

  「做這個……就犯了規矩。他彭一彪不怕被人塞雷管麼?」張賁皺眉說道。

  鐵守銀嘿嘿一笑:「毒販子何其多也,他們這條路,已經形成了一條龍,我們這票人,其實是外頭的。你別看我現在不做這個,我這是忍住了。再眼饞,也不伸這個手。一是喪心病狂斷子絕孫,二是朝廷一旦震怒,就是全部死光光。我雖然不才,好歹還有幾十號弟兄跟我吃飯,走鏢做個承包買賣,就算是能混過去就行。」

  他咬開了瓶蓋子,咕嘟咕嘟灌了一口冰啤酒,邊上蒙古大漢莽古魯道:「大哥慢些喝。」

  「哈……那個彭一彪如果真的是在拇指峰的話,倒也說得通了。本來我還納悶,誰這麼膽子大,竟然敢弄白面。先頭不是沒有人進山查探,不過沒兩天就看到警察過去收屍……嘿,現在看來,如果真是彭一彪這頭金牌狗王,那麼就真是什麼都有可能了!」

  鐵守銀冷笑一聲,顯得有些嘲諷。

  張賁皺眉看著妙音江央:「江央,你們十個人,如果進山,沒有勝算的。」

  金面佛都能夠偷,這個彭一彪還真是活在鬼身上了,真拿自己當狗了。

  另外一個就是,人家達瓦活佛好歹也照顧了你,你卻發下黃金高原的豪言之後,立刻放屁一樣地恩將仇報,反過來投達瓦活佛的金面佛?

  真是笑話!

  「我們不怕!」江央一臉嚴肅地說道。

  「不拿回金面佛,我絕不回去!」他正氣凌然地說道。

  那另外九個漢子也是連連點頭。

  這些人,應該是達瓦活佛第不知道多少次放出來查探的人,估計本意也不是讓他們捉住彭一彪。

  憑金牌狗王的本事,這些人,簡直就是連塞牙縫的資格都不夠。

  張賁皺眉道:「不行。我和多吉佛爺有交情,怎麼能夠看你們去送死?報警的話能夠更輕鬆些。」

  「報警也沒用。那拇指峰雖然有路進去,可是要找到彭一彪藏在哪兒,那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山連山,山谷之中,到處都是山洞坑窪,怎麼可能找的到?」

  鐵守銀擺擺手,道:「除非是有熟知道路的人,否則,誰進去也是白搭。這種地方,天上就算飛機飛,你在路上走,都未必看得到你。」

  地理環境的因素,還真是讓人頭疼。

  張賁正要說什麼,卻接到電話:「喂?」

  「我們車子沒油了。媽的,拋錨了!」

  那聲音充滿了悲摧的倒霉意味。很熟悉……是老高。

  高雄在茫茫戈壁上,一腳踹在車門上,咒罵了一聲:「媽了個逼的!」

  他的運氣也忒糟糕了一些……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00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32殼子和殼子

  鐵守銀和彭一彪差了十萬八千里,這一點,這廝也是要承認的。

  不過看著張賁,這個鐵家壯漢還是沉聲道:「張兄弟,這事兒沒個底兒,拿捏不住的人,弄不好去拇指峰都會折了。您想想,這個彭一彪凶悍一時,有名的混世魔王,能夠拿他做狗王的東主,未必是什麼善茬。」

  他這是提醒張賁,不要趟渾水。

  鐵守銀的眼力勁還是不錯的,瞧得出來,張賁是一腔的熱血,滿身的豪情,上上下下,頭頂上到腳心,那可謂是一身是膽。

  但是,好漢架不住人多,猛虎架不住群狼。分寸,尺度,便是行走江湖要考慮的事情。

  這已經不是百五十年前,一把五子快槍就能橫掃的年代了。

  「也就是說,這廝很有可能和人佔山為王,在這兒搞這些勾當?」張賁皺眉問道。

  那拇指峰在玉龍喀什河頭上,在崑崙山脈的一處,遠遠看去,那就是一個巨人的巨大拇指聳立雲霄,最高處的拇指峰,海拔是六千三百米。當然那邊是不住人的,藏在這山北裡頭的山谷中,十里百里,什麼人都找不到。

  偶爾竄出來的,豹子野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有牧民在這裡混跡,人不多,各種民族都有,日子過的艱苦,不過確實和外頭與世無爭,少許多喧嘩和紛爭。

  「漢人,多吉金剛佛爺說,你是大英雄,你會幫我們麼?」

  妙音的江央,耿直的衛藏小僧,眼神澄澈,倒不是激將了張賁,而是真心誠意地希望張賁幫助他們。

  這是邀請,是妙音江央的請求。他們覺得這個漢人大英雄很有本事,聽多吉金剛的描述,就差將張賁描繪成那佛陀價錢的神通金剛,降龍伏虎,騰雲駕霧……

  「會。」張賁輕描淡寫,微笑著說道。

  手掌按在卡秋莎的腦袋上,摩挲了一會兒,神情絲毫沒有多少變化。

  但是妙音的江央卻是大喜過望,咧嘴一笑,手指頭搓了搓鼻子,大聲道:「謝謝謝謝,多吉佛爺說的好,你真是好朋友。」

  張賁心中盤算著,又想道:如果是這些人進去,恐怕真是不夠看的,恐怕還得找人幫人。

  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道:「我打個電話,請些人過來幫忙。」

  張賁說完,邊上鐵守銀咬牙道:「張兄弟……但有差遣,我也豁出去了!這彭一彪早晚是個心病,不如就此助兄弟一臂之力。」

  張賁一愣,道:「多謝。」

  不知道謝從何來。

  彭一彪也是老臉微紅,他自是知道自己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眼珠子裡頭滿是歡欣鼓舞,只是又有些尷尬和慚愧,都是習武的大家,可這格局氣度,比較起來,真是天差地別。

  邊民多彪悍淳樸,能長野性,卻又失了格局,這個度量,誰也把握不好。

  算起來,那打遍華北無敵手的孫中出,竟然能夠在大西南的叢林中混跡,想來也是尋找野性。

  而張賁的老子張耀祖,這廝根本就是從來不知道收斂。視都市如叢林,在其中行走,最終還是一根導火索,將自己炸的四分五裂,平穩的世界,有些時候,真的不適合那些人。

  張賁是個異數。

  「實際上……」

  鐵守銀想了想,道:「張兄弟,不瞞你說,實際上這邊醫院的醫用罌粟,還是有種植的,只是,有人鑽了空子,所以,才從阿富汗那邊傳來了不少黑貨,如今在山北,崑崙山下的一些向陽山坳裡,也是有人種的。我想……」

  「彭一彪就是給那種人幹活?」張賁問道。

  鐵守銀點點頭。

  他是這邊混跡的有點眼力的人物,判斷也不會太失算到哪裡去,這般說法,自然是有其道理的。而且從一些歷史原因來看,因為金三角罌粟種植區被中國政府連消帶打,現如今也是種植經濟作物以替代。

  至零六年的時候,基本上毒品種植區已經銳減百分之九十五。

  因而從那時起,就將罌粟種植區轉移到了阿富汗地區,畢竟,那裡也有大量適合種植的地方,再加上又有那麼大的需求量,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聽說,阿富汗那邊過來的白面極多?」張賁問道。

  鐵守銀拍著胸脯道:「張兄弟,不是我吹牛,我們這片兒,做這個買賣的,基本上是沒有的。好歹咱也是習武之人,仁義忠信還是知道的。這個道理我懂,只是如今笑貧不笑娼,天大地大不如錢眼大。爹親娘親不如鈔票親。也擋不住前赴後繼之輩去伸那黑手。」

  張賁點點頭,想了想,撥通電話之後,那邊是老高接電話。

  高雄問道:「什麼事兒?」

  「這邊兒有什麼人在這裡嗎?能管事兒的。」

  他這樣一說,高雄道:「你等會兒,正好有人乘直升機先到了。總參的人,特勤處那邊的,不和我一個系統。對了!那個徐海兵也過來了,最多還有幾個鐘頭吧。應該到了。」

  高雄正要掛電話的時候,突然又提醒道。

  張賁點點頭。

  換了一個號碼,撥通之後,那邊確實是徐海兵的聲音。

  「是誰?」徐海兵問道。

  「我。」張賁如是說道。

  徐海兵一喜,奇怪道:「小賁,你可知道,這次你可是又鬧出大動靜來了。說說看,到底弄了什麼事兒?現在那個尚和心正跑去沙洲張家大院,找師傅去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談些什麼。」

  徐海兵這麼一說,張賁也有些納悶,想了想,奇怪道:「不知道啊。」

  他本想說去了一趟俄羅斯……可是覺得去俄羅斯尚和心是知道的,沒理由這麼激動吧。

  他是人在局中,並不知道真切。

  現如今,遠在哈薩克斯坦聯合演習的仕廣仁如今也是沒有多大的心思,滿腦子就是不明白,張賁是如何回到國內的。

  偌大的邊境線,竟然找不到是怎麼回來的?

  而在張家大院,尚和心一臉和善,正在和張三賢對弈,彬彬有禮,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老頭子聊著革命往事。張老三頓時覺得尚和心是個值得結交的忘年交,兩人在那裡說的開心,殺了幾盤,你來我往,每次都是張三賢千難萬險得勝,讓老頭子覺得一身舒服。

  下象棋麼,總是要殺的你死我活,然後亂中求勝或者艱難取勝,才有最大的快樂,那種拼搏之後果實到手的快樂。

  不過老頭子也不是傻逼,連下幾盤都是這樣險險得勝,對方決然不會這樣的水準低,再一瞧周遭那些站著一言不發的黑衣大漢,這些人雖然穿著西裝不聲不響,可那姿態那站法,裡頭的名堂老頭子是一眼就瞧了出來。

  當年他可是調教過特種大隊的教官,一等一的好漢。

  雖然卸甲歸田之後就不甚出來鬧風雨,可自己的三個兒子那真是大大有名。

  老大張明堂是個大學問人,能夠走出去走回來,這其中的辛苦,自然是一筆功勞記在他的頭上。二兒子張耀祖,越南猛虎的名聲可不是吹出來的,殺入河內進出,村寨之中砍殺,窮凶極惡……

  至於老么……不提也罷,提了傷感。

  尚和心扯皮也是有水平,憶苦思甜的話題不斷,時不時地還隱晦地恭維,張三賢腦瓜子也不是蠢笨,聽明白之後就覺得心頭暢快,老覺得一陣陣的得意。

  他便是和他老子張德功一般的德行,沒多大變化,不過勝在為人確實讓人服服帖帖,哪怕是尚和心,和張三賢交談個把小時之後,也心中佩服無比。

  不由感慨:這人果然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啊……

  這份感慨,倒不是假的。

  只是……張賁到底是用了方法,能夠這麼快的時間從俄羅斯返回呢?飛機?不可能的,如果他們飛過,絕對會被發現,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尚和心不明白,別人就更加沒辦法明白了。

  如果有人告訴你,他是從俄羅斯沿著額爾齊斯河潛水回來的,同時還經過了哈薩克斯坦,你信麼?

  自然是不信的。

  這世界上大能很多,超人實在是沒見過。

  但實際上越是如此,那江心島實驗室就越發地著急,覺得張賁這個傢伙,必定是掌握了什麼方法……或者說,和那生化超人一樣?

  與此同時,張賁接到了一個電話,這是個陌生人。

  「你是……」

  「我叫李憶君,特勤處和田地區專員。」

  他聲音不緊不慢,類似機器人一樣地刻板,讓人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很是要詫異一番,好半天,才會冒出一句話,道:「你所在位置在哪兒?我現在去找你。」

  掛斷電話之後,張賁也是覺得奇怪:專員?特勤處的?

  他不清楚,周圍坐著的人自然是更加不清楚了。

  不過留下的顏如玉卻是臉色又黑了一遍,這又進來的六個人,一個個都是不正眼看她,直接上樓去了,好不讓人惱火。

  「奶奶的,這還是不是男人,老娘都快把奶罩都脫了,狗日的居然連瞄都不瞄一眼!」顏如玉扇著扇子,那一陣陣的香風往外頭飄,邊上有熟絡的客人笑道:「顏如玉,你不如就真脫了,說不定就多瞄兩眼了呢?就算他們不瞄,不是還有我們嗎?」

  「你們?!呸!你們算個球囊!算個蛋!你們要看,老娘還不給你們看呢!瞎了你們一雙爛狗眼!」

  她脾氣便是如此了,樓底下的男人們都是嘻嘻哈哈地哄笑著,然後講著葷段子,和這個彪悍老闆娘拼無良拼無節操,這些跑著長途大貨車的司機都是拉幫結社的,不過在地頭上,還是比較老實,不會鬧什麼事端出來,講個葷笑話,算個屁啊!

  不過他們卻是小瞧了這個老闆娘,顏如玉何等精明,來的這六個人,莫不是奔著樓上鐵老大那裡去的?

  她又想,鐵老大那孫子吃幾碗乾飯她清除的很,保不準是和那個帶著俄羅斯小姑娘的黑面大漢有干係。這些人,瞧著森森的可怕,應該是朝廷裡頭的猛人。

  有一種憧憬和小心,躡手躡腳地朝著樓上去了,樓梯口卻是站著兩個大漢,也不說話,也不攔她,讓顏如玉的緊張又變成了無趣。

  若是攔著她打著她,倒是讓她有些期盼了,現在瞧著,似乎也沒什麼嘛。

  她若無其事地端著菜走了進去。

  扭著翹臀,停著大胸脯,這騷娘們兒還真是把奶罩給扯掉了,兩個大凸點在薄薄的衣裳底下清清楚楚,這女人想來是想要勾引其中的哪些人。

  顏如玉精明的很,若是上了床,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這外頭兩個大漢不頂用,裡頭的有人不就行了?

  她是沒指望那個帶著俄羅斯小姑娘的黑面大漢,心頭想著的,是那些衛藏小僧,灌醉了往床上摔就是,到時候避孕套一套,誰還能幹啥不成?

  那些衛藏的銀元,可都是寶貝喲。

  她眼睛未必看到,可耳朵沒聾,邊上自然有人講到了耗子誆騙江央的銀元,現如今讓顏如玉撞見了,自然是想著法子弄了過來。

  一個銀元倒騰一下,幾百塊總是要值當的,上個床幹一炮仨銀元就是千兒八百,上哪兒找這買賣去?

  一天也掙不了幾個麵湯錢啊!

  進去之後,她眼睛掃了掃,只覺得一道道目光落在身上,就像是掃瞄儀一樣地透徹,不過她也是臉皮極厚,因為臉蛋長的不錯,再加上和田地區的水質不錯,能養人,這扔東北慢慢渣化的二毛子,放這邊來生養,竟然是容光煥發,皮膚出奇的好。

  「顏如玉,你瞎瞄什麼呢?」鐵守銀沉聲問道。

  邊上蒙古大漢莽古魯冷笑道:「瞧她風騷的要快脫褲子讓人操的樣子,恐怕早就盯上誰了吧!顏如玉,你這奶罩抽了,天氣太熱,要脫衣服嗎?」

  顏如玉瞪了一眼莽古魯,將熱菜穩穩地放在桌子上,倒是不見油哈喇味道,用的倒是好油。這老闆娘,竟然出奇的有良心。

  「蒙古蠻子,老娘脫光了等人幹,也不是等你來幹!」

  顏如玉一頭的金毛,用髮卡卡著,眼睛盯著莽古魯,有著一種野性十足的氣勢,莽古魯懶得理她,只是給邊上的人開啤酒。

  張賁對面落座,偏著門過來看著,李憶君點點頭道:「就這樣談?」

  「沒什麼問題。反正我是有事兒找你,正好問問。」

  他這樣說著,倒是讓李憶君臉色抽搐,這個和田專員顯然是沒料到這廝竟然真的這樣大大咧咧。

  邊上小蘿莉卡秋莎抬頭小聲道:「哥哥,我要尿尿。」

  「我帶你去廁所。」

  站起身來,只是很隨意的起身,因為張賁背陽,光線被遮擋了許多,讓房間竟然是詭異地突然一黯,眼睛有一種突然進入黑暗中的感覺。

  這一瞬間,讓人的神經很是緊繃。

  哪怕是鐵守銀也是暗暗驚叫苦:這人舉手投足竟然就是這樣殺機洩露,吃不消,吃不消啊!

  李憶君則是頭皮發麻,他剛才,甚至有拔槍的衝動,邊上跟進來的三個人也是有這樣的動作,張賁掃了他們一眼,覺得好笑。

  那顏如玉看著張賁,這近了才知道,這人竟然是這般的強壯。

  情不自禁地往張賁的褲襠看去,邊上李憶君沉聲道:「老闆娘,給我弄一隻燒雞過來,可好?」

  「好、好……」

  顏如玉連連點頭,正要轉身的時候,對張賁道:「廁所出門右轉走到頭!」

  李憶君微微皺眉,心中嘆道:名不虛傳,這人果然非常不好對付,怪不得尚總一直在拉攏。

  他眼力也不差,瞧得出來,張賁起身的瞬間,其實隨時可以將身上的軍刺甩出去,只要手一抖就行。

  速度極快的話,李憶君根本沒有躲避的機會。

  而張賁一手按在卡秋莎的腦袋上,身子微側,那麼就可以將桌子踢飛,並且保護好卡秋莎,隨後報住小蘿莉就能跳窗。

  這些都是李憶君腦海中的頭腦風暴,他能想到這一點,張賁自然是不會差到哪裡去,唯一不同的是,李憶君想的是常規思路。

  張賁如果要做,絕對不會出現抱著卡秋莎逃跑的事情來……

  要殺,就要殺個痛快。

  雙手抱在胸前,靠著廁所門,眼睛瞟著過道盡頭窗戶外的路況,心中暗想:佔山為王的人都會有?金狗子做大了,竟然能夠讓地方上的地頭蛇也膽怯。金牌狗王彭一彪……這人到底算個什麼路數?

  他腦子裡在想著,這時候廁所門一開,卡秋莎洗著手,然後在身上拍了拍,張賁領著她,繼續回到房間,繼續開吃。

  不過這時候,菜基本上都來的差不多了。

  顏如玉可不是什麼傻鳥,這光景瞧著,那是一桌好酒好菜呢。

  好歹自個兒這裡八百塊的酒還沒開出來,讓人出出血也是好的。

  鐵守銀如果知道這臭女人這樣損,估計都得強暴了她。

  飯桌上,李憶君倒是不客氣,邊吃邊說,道:「你的意思是,拇指峰那邊,有人做毒品買賣,還做的很大?」

  他吃飯的時候表情也是冷酷無比,聲音宛如機器人,微微抬頭,看著張賁問道。

  「是這麼個意思。」張賁點點頭。

  李憶君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眼神嚴肅,看著張賁道:「這樣吧,你需要多少人手?」

  邊上蒙古大漢莽古魯正在灌啤酒,差點被嗆死。

  這話一出口,真的是太有殺傷力了,讓他們真是覺得自己宛如土鱉。

  邊上衛藏小僧江央也是聽明白了過來,大喜過望,正待說話,張賁道:「不過,最好還是查查看。順藤摸瓜,然後一鍋端。這樣最簡單。」

  李憶君想了想,道:「也好。我來安排。」

  這番對話,平淡無奇,聽上去那真是再簡單不過了,可是李憶君說出來,卻沒有讓人覺得裝逼。

  這人興許也就是三十出頭,能夠做到和田專員,也是有些威猛。

  總參特勤處的猛人,尚和心關照了才過來行動的強人。

  想來想去,倒是也猜不透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張賁索性不去理會。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原本昨天就要到的徐海兵和高雄才姍姍來遲。

  原來路上是徐海兵的車隊拉著高雄的吉普車,再來了和田。

  沿途過來,那真是糾結到死。

  「這麼快?」

  張賁看著李憶君,這廝今天就是一副癮君子的模樣,而且還露著小富,化妝之後根本沒辦法認出來他。

  這廝道:「這邊還是用的緬甸那邊的規矩。」

  「什麼規矩?」高雄奇怪問道。

  徐海兵道:「殼子和殼子吧!」

  李憶君點點頭。

  高雄更是納悶了:「啥意思?」

  張賁道:「就是稱重毒品的東西,使用子彈殼做砝碼的,因為子彈殼裝多少毒品都是定量的。」

  「然後毒品就是罌粟殼……殼子和殼子換。」徐海兵抽著煙,接著話說道。

  高雄有點瞭然。

  當年張耀祖掃死的毒販子,怕是不少於三百人。

  還有一些則是被打殘打癱,這輩子休想有什麼折騰。

  至於張耀祖這廝,才不管當初武警邊防支隊如何的咬牙切齒呢。

  只是當時鬧事兒的,全他媽的去找武警,誰知道張耀祖啊,他們就認武警,這也是讓不少武警系統裡頭的頭頭恨那個賤人恨的不行。

  但是又得承認,遇到軍火販子和毒販子交織的時候,還真就只有張耀祖這種敗類人渣,才能做的乾淨利落。

  這年頭……什麼不缺的人很少,但是缺德的人很多。

  「鴉片殼子和子彈殼子,這兩樣,都能要人命,也能救人命,不過嘛,可不是誰都能倒騰的……在誰手上,有什麼花樣,看那個人的心。」

  徐海兵冷聲說道,顏射那種透著一股子肅殺,張賁也難得瞧見徐海兵這般,問道:「徐叔,你這是怎麼了?」

  「去拇指峰,算我一個。」徐海兵將腰間的手槍拉了一下,冷笑一聲,說道。

  眾人自然是不會真去海拔幾千米的拇指峰的,而是山谷地帶,不過這月份……可不是什麼好月份。

  不過對於張賁而言,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了。

  而與此同時,李憶君打開電腦,道:「好了,已經定位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01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33入山

  總後派了人過來支援三二三實驗室,其實,尚和心也有些頭大的事情就是,江心島這個地方太不安全了。扎眼的厲害,周遭有多少人盯著,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就這長江口岸,金髮碧眼的大鼻子往江邊拍照,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攔著?這不等於告訴別人這裡有東西麼?

  張賁是在給他添堵。

  接了個電話,那頭問道:「老尚,有收穫沒?」

  「張三賢應該不知道。他不清楚這些。」

  尚和心皺著眉頭,盯著手中的那只瓶子,裡頭的類似果凍的藥丸沒幾顆了,腦子中轉著幾個念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而其他的人詢問之後,張家大院也是一無所獲。

  但是鄰村的幾個老頭兒,倒是說道:「在泰國的時候,倒是泡過一回澡,舒服,那泰國的老和尚……」

  阿信?!

  尚和心實在是不相信這些。

  一個泰國老和尚,還有這樣的本事?

  但是可以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在張賁還在邊陲的時候,尚和心已經讓人去了曼谷,因為去年的事情,泰國大曼谷地區受損還是比較嚴重的,只是阿信到底是中泰兩國宗教界比較有名的人物,真要是說一把擄走,那自然是沒什麼搞頭。

  旁敲側擊,調查一番。

  只是,過去了兩天,貌似也沒有什麼結果,新建的白象寺如今大的不像話,又有泰王親臨,來來往往的高官無數,更是有公主殿下特意過來祈福。以至於在整個大曼谷地區,這原本不算多麼出色的白象寺,竟然旺盛起來。

  不過尚老闆,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這讓他有些火大,而在江心島的實驗室,試劑告罄,又要開始投資了。

  遠在和田地區,崑崙山脈綿延不絕,高聳入雲,天際之上,便是層層雪峰,遙遙看去,真是一片美景。

  「好了。已經定位好了。」李憶君看著屏幕,沉聲說道。

  北斗導航的話,應付國內,綽綽有餘。

  顯然,李憶君此人在拇指峰,肯定是留下了定位坐標。

  晚上,大概有二三十人過來,其中十幾個是徐海兵這邊認識的一個戰友,當初曾經一個連隊,在蘭州軍區扎堆過,後來徐海兵就四處做教官,再加上這廝後來被發配武警,徐海兵也不是很好意思過來看他戰友。

  來的人個子可以說是矮小了。

  一米六出頭點。

  又瘦又小。

  不過張賁卻是沒有小看,這人雖然身材矮小,但是精神飽滿,太陽穴鼓在那裡,從背面看看肌肉,就是一張鬼面,這廝的力量不小。這應該是天生的大力量。

  如果高壯的話,那就是天生神力了。

  這人是寧夏固原市下屬彭陽紅河人。就住在茹河邊上,算是六盤山的東邊緩坡,老大的一片地。

  他叫鄭海剛。和徐海兵拜過把子,因為拜把子的事情,差點被發配下去,好在他的脾氣比徐海兵強多了。

  「老鄭,怎麼?來精神了?」徐海兵拿著一瓶礦泉水,在那裡看著鄭海剛,問道。

  鄭海剛聲音很沙啞,早年在連隊裡喊口號的時候,這廝嗓門不大,喊啞了。

  守過彈藥庫,大頭兵爬起來的。

  可是個骨幹中校。

  比徐海兵這種打醬油的要強多了。

  「這個彭一彪,很厲害。」鄭海剛沒有誇口,而是認真說道。

  「這廝我知道他,你怕了?」徐海兵笑道。

  「怕他個球囊。要是張耀祖來了,老子興許還忌憚三分,這狗日的老子怕個屌啊!只是拇指峰附近地形複雜,光靠這些定位儀,沒屌用,這裡頭如果有陷阱暗哨,怎麼摸,不好搞。狗子進山也不行,容易驚著人。」

  鄭海剛板寸頭,摸著一頭的青皮,眼珠子轉了轉,道:「對了,你不是說你這兒有個強人麼?有多強?」

  徐海兵冷笑一聲:「捏死你跟玩兒似的。」

  張賁尷尬地看了一眼徐海兵,心道徐叔還真是脾氣沒怎麼改。

  李憶君也是感覺得出這十幾個大兵的生猛,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他是自信滿滿的,在拇指峰的一個交易地點,來去躥了一下。他化妝的人,是以前的一個毒販子,常年在銀川流竄,其實在幾個月前已經被擊斃,這個身份,順手拿來就是。

  混進去,也算是花了一些功夫。

  來來去去一共三十幾波人,都是帶著傢伙,沒有好鳥善茬。有男有女,都是彪悍的異常。

  甚至還有老毛子和緬甸人,有一個印度佬。

  不知道他們怎麼溜進來的。

  「滾你的蛋!」

  鄭海剛看著張賁,瞇著眼睛,問道:「能除暗哨麼?」

  張賁笑道:「小意思。今天是東北風,更方便一些。」

  順著風向,聞著味兒都能把人鎖定。

  鄭海剛顯然一愣,這話說的可真夠大的。

  不過他也不疑有他,徐海兵還是知道輕重的,再加上還有從京城來的幾個老爺,雖然說是說什麼和田地區專員,鬼知道有什麼手段。

  「那就好。那麼今天晚上,就可以動手。」鄭海剛手指頭輕拍一下檯面,如是說道。

  晚飯前頭,鐵守銀又請了張賁他們吃飯,還是在顏如玉的飯館兒,到了晚飯開席的時候,張賁在店門口才知道,這娘們兒的小店,居然他媽的叫龍門客棧……

  「取了個黑店的名兒。」徐海兵竊笑說道。

  張賁也是覺得無語,顏如玉這個娘們兒,還真是看不透,不過這會子,也算是放棄了勾引他們這幫人,反而是和鐵守銀眉來眼去,風騷的讓人幾欲拍桌子。

  前頭蒙古大漢莽古魯眼珠子瞥都不瞥她,讓這風騷娘們兒大為惱怒,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這蒙古大漢的臉上。

  不過莽古魯對張賁這幫身份來歷不明的人,倒是很恭敬,開酒瓶子倒酒,大兵們穿著便裝,也瞧不出來什麼來歷。但是鐵守銀聞著味道,也知道這些傢伙是綠皮大兵,拿著鋼槍就是大殺器,不是等閒人可以靠近的。

  這前後來的人多了,讓鐵守銀更是心中敬畏,對張賁的身份越發地不解或者說是有些害怕。

  魏懷有這個警察局局長坐在酒席上,甩開腮幫子就在那裡嘩嚓嘩嚓地風捲殘雲,胃口極好。

  「媽的,老子真他媽有陣子沒吃頓好的了!」

  他為人雖然偏野蠻一些,但實際上還是中規中矩的,沒做什麼太僭越的事情,帶著點兒人情味,這邊幾個人也是連連和他敬酒。

  不過晚上要出去的,則是滴酒沒沾,徐海兵吃著菜,也在琢磨著,張賁是打著什麼主意。

  只是毒販窩子是一定要鐵拳鎮壓的,這個不需要考慮,但是能夠在這邊混的風生水起,到底是什麼人,徐海兵還真想見識見識。

  「只是……小賁,你怎麼願意來這裡趟渾水?這裡頭,凶險的很。」

  徐海兵的話倒是不假的,這年月裡,太平日子過久了,陡然之間打打殺殺,真的會讓人有些難以招架,話有說回來,一個毒販子,把事情捅過來就是了,何苦也要來瞧瞧?

  張賁笑了笑:「我只是想要看看,這個金牌狗王,到底有多少本事。」

  魏懷有聽到後,愣道:「彭一彪這個人我不是沒想過搞他,不過拇指峰一帶,尋常手段沒辦法,他手底下大概有三十來波二道毒販子。廣佈西北,遠到寶雞、商洛、安康,秦嶺一帶兜售海洛因的,七成從這裡出,渠道多樣化,這麼多年,抓的都是小魚小蝦,大魚一個都沒撈到。」

  他也不是傻逼,抓毒販子,那真是大功一件,到時候虎皮一脫,狗日的就能大搖大擺地升官啦,何苦在這裡苦哈哈地熬著。

  不過魏懷有之所以是個妙人,那便是他能熬,還能苦中作樂,這大戈壁灘上他能拎著兩瓶燒酒一邊尿一邊喝,還能唱信天游……愛這片土地的人,便是如此了。

  只是,這些矬事,必定是不會被人知道就是了。

  「就沒想過弄臥底麼?」徐海兵問道。

  「天真,你以為這裡是東邊兒麼?當兵出身的,刑警出身的,這裡哪怕是小老百姓也見識的多了,更何況,邊陲的毒販子,有不少都有軍中服役的經歷,甚至有些傢伙還是扎手的很,混世魔王扎堆的地方,讓小警察進去臥底?」鄭海剛冷笑一聲,說道。

  他如今也算是官大一級,徐海兵笑罵道:「怕什麼,你出點人,不就擺平了?」

  「殺人我會,抓人不會。」鄭海剛吃著菜,瞥了一眼,嘲諷說道。

  這兩人脾氣都是不太好,不過到底是把兄弟,還隔了這麼久才重逢,也就沒有吵起來,只是互相損人,還是讓魏懷有咂舌不已,哪怕是李憶君,也對他們這股子驕兵悍將的氣息有些不悅。

  當然了,徐海兵和鄭海剛是不會鳥他就是了。

  「彭一彪麼,倒確實想要會一會,不知道是個什麼本事。」

  張賁瞇著眼睛,面帶微笑,邊上一群人都是奇怪,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徐海兵倒是知道一些,奇怪道:「你要殺了他?」

  「試試看吧,既然吹噓金牌狗王,那麼起碼得有一點本事。那金沙江槍王楊波,不也是名聲大的很麼?」

  張賁這麼一說,倒是讓鄭海剛眉眼一抬,問徐海兵:「說起來,到現在,我還沒弄明白,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徐海兵冷笑一聲:「你啊,還是不知道的好。」

  鄭海剛沒有廢話,看到張賁旁邊還坐著一個俄羅斯的小姑娘,也是越發地奇怪,只是卡秋莎向來不管不顧,在那裡吃著冰堂銀耳大紅棗,砸吧砸吧嘴唇,然後又開始撕扯著羊肉。

  味道香的一塌糊塗,邊上還放著一壺熱茶,隨時可以過來去油。

  「沒什麼來頭,普通人一個。」張賁看著鄭海剛,微笑說道。

  鄭海剛見他這般鎮定自若,也有些吃不準,於是問道:「殺過人?」

  「殺過一些。」

  李憶君筷子嘎吱一聲捏的響:殺過……一些?

  數百人生死了吧!

  鄭海剛一愣,他顯然察覺到了李憶君的尷尬表情,還有徐海兵的得意,於是心中更是有些好奇:這人到底什麼來頭。

  徐海兵自然是沒和他把兄弟說張賁是誰,其實也沒必要說,事情完了之後,聽過就算,真讓鄭海剛知道張賁是張耀祖的兒子,不知道鄭海剛這個陸軍中校,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估計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頭前來了兩個李憶君的下屬,說了一番之後,李憶君隨意道:「三個小時後出發。」

  邊上幾個都是點點頭,那鐵守銀更是有些吃驚,當鄭海剛直接問張賁有沒有殺過人的時候,張賁那表情感覺就是理所當然的架勢,讓鐵守銀有些膽顫,對張賁的來歷更是有些敬畏,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個路數。

  揚州張家?他沒聽說過啊。

  可是人家能報出他的來歷出處,這讓鐵守銀有一種完全被控制的感覺。

  好在……這些人雖然彪悍勇猛,都是講規矩,一看就是行伍出身。

  民間有言,好男不當兵。

  但實際上,一些行伍家庭出身的人,多半都會說:好男兒就是要當兵。

  當然這其中自然是有信仰和堅持的問題,信念也是左右著不少人,不過卻是不值當來爭論。

  三個小時後,崑崙山脈。

  這一片山谷連綿,彼此都是相通,山坳山口,多的是葫蘆谷一樣的外小內大。內裡寬敞開闊的谷底不少,只是週遭的岩石斑駁,遠處能夠看到沙漠化的景象。

  不過這邊一片夜裡頭反白光不算厲害,

  因為不是圓月。

  能夠依稀地看到山腰上的燈火,那些,便是夜間打點巡邏的毒販子小嘍囉,這些人都是彪悍凶厲,扔到別處,也是一方牛人,不過在這山卡卡裡頭,還真不算什麼。

  「真是要佔山為王啊。」

  張賁夜間的目力憑藉望遠鏡,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些人物走動,極遠處,更是一排排的人工階梯。

  這些階梯十分粗糙,不過明顯有人走動的痕跡。

  「位置差不多,確實就是這裡。」李憶君的聲音宛如電子音,從邊上響了起來。

  張賁身上摸出一把九二,身上掛著兩顆手雷,腰間是一把微型衝鋒。不等周遭其他人說話,嗖的一聲,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夜視儀中,竟然看不到他的蹤跡。

  這個狀況讓鄭海剛臉色一變,簡直就是如臨大敵,頭皮發麻,心中暗道:這是人是鬼!

  徐海兵也是被張賁的古怪嚇了一跳,心中也是暗道:操,小賁不會是冷血動物吧!

  這時候夜裡很冷,這邊晝夜溫差極大,不過此時在耳機中,傳來張賁的聲音:「抹掉了兩個點子,跟上。」

  我操!

  這下子,別說是徐海兵了,來的人都是這樣暗罵。

  鄭海剛和李憶君更是覺得自己活見鬼,這種人都有。

  遠處拇指峰的東北角,這邊靠著是個扇子谷,外頭人稱鐵轱轆,算是個不尷不尬的小鐵礦,一直沒什麼人過來開採,腳下的石子,有的也是褐紅色的。

  張賁今天的狀態極好,可以說是健步如飛,這也多虧了他的恐怖目力,宛如白晝一般,更是能夠輕鬆地察覺到那些暗哨和陷阱,破壞起來,輕而易舉。

  等李憶君他們沿著線路上去的時候,一路上,到處都是陷坑岩石還有捕獸夾。

  其中一個捕獸夾上,有只大貓兒,顯然是死了很久。

  山谷處,能夠隱約地看到火光,那是一處院落一般的地方,能夠清楚地看到,那邊有不少人影在閃動。

  這兒,應該就是那個三十幾波二道毒販子前來聚首的地方。

  此時,在那三間大瓦房中間,裡頭一個人衣冠楚楚,身上穿著西轉,腳上踩著皮鞋,眼瞧著就不像是毒販子。

  不過他邊上一個人,一管子輕輕地戳在一包海洛因上,白面落在試劑中,又是聞了聞,然後點點頭。

  「彭老大,有你在,黑哥的生意可真是蒸蒸日上啊。」邊上一個黑不拉幾的矮子在那裡笑著說道。

  中間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闊嘴獅子鼻,一雙腫泡眼就像是鑲嵌在一個大土豆上,光頭青皮,脖子上一根拇指粗的金項鏈,弄的跟越南暴發戶似的。

  這廝,便是西北有名的製毒販毒的大檔頭,外號「黑狗」,從來不去東部地區,也從來不去大城市。

  但是,這廝只要出國,便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邊角落處,一個大漢閉目養神,蠟燭點著,不能看清他的全貌,不過燭火隨著人走動,卻能將他的人影恍惚起來。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那猜先生只要出得起價錢,我也可以給你做三五天保鏢。」這人,眼睛沒有睜開,只是雙手抱著,在角落裡,冷冷地說話。

  那聲音,冰冷的可怕,那個說話的人,是泰國一個販毒頭目,但是在泰國明面上,是個有名的慈善家,曾經包養過幾個泰國女明星,當然當時媒體曝光的時候,都是傳說中的兩人惺惺相惜相愛之類……

  他叫那猜,這一次過來……是想要弄三十五公斤的海洛因。

  泰國畢竟是小國,而中國也不是什麼製毒源頭,主要的貨源,還是來自阿富汗,但是這兒……卻是個魚龍混雜的中轉站,最重要的是,這裡的喀和鐵路還沒有修好,交通不便利,那麼被中國警方發現的幾率小得多。

  再一個,和金三角不同,這裡的警方密集度很低,軍隊的數量多過武警和警察,對於毒販們來說,更是一個不錯的好地方。

  人少、地廣、容易躲藏、警力稀少……

  因為彭一彪的存在,甚至出現過幾次刑警莫名其妙消失的事情,所以,這些人對於「黑狗」的能量,非常的感興趣,也非常的敬畏。

  再加上當年彭一彪在衛藏地區,也幹過一些讓黑道聞風喪膽的事情,陡然之間他也黑了,讓人更加的發抖。

  「玩笑話,玩笑話……」

  那猜自然是不敢跑這兒來撬「黑狗」的牆角,彭一彪這人,認錢不認人,一心想要發跡,「黑狗」也不知道通過什麼法子,將他籠絡在了手上,反正到如今,還真是讓「黑狗」成為了數得著的猛人。

  邊上一個俄毛子將一隻手提箱打開,裡面全是美金,綠油油的一片。

  他後頭跟著兩個保鏢,進這個屋子,保鏢只能帶兩個人,其餘的都在外頭。

  四處的房子都是為了主人的。

  製毒工廠則是在另外一個地方。

  這邊算是「黑狗」他的毒品王國的「行宮」,當然「黑狗」也清楚,他現在已經風險很大了。在中國這樣的國家搞這個,只有死路一條。

  他已經開始準備撤出中國,所以他一直堅持學習英語。

  只是……他或許並不清楚,自己可能會遭遇什麼。

  「老規矩,一百二十萬的貨。」

  這個俄毛子也是一口流利的漢話,讓人側目。

  不過他說話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地瞥了一眼彭一彪,這個金牌狗王的名聲,在西北邊陲,名聲可不小。

  大大地掩蓋過了「黑狗」的存在,這也是「黑狗」所希望見到的,也是彭一彪自己願意的。

  名聲大,將來攬到的買賣就大。彭一彪能夠撈的也就多。

  而「黑狗」則是要低調,非常非常的低調。

  所以,在拇指峰,他的交易線,總數一直維持在三十二條,而且他也在拇指峰地區來回轉,不同的山谷有不同的休息站,這個佈置花了不少時間,也算是狡兔三窟的升級版本了。

  「黑狗」看上去就和一個賣豬肉的大胖子屠夫差不多,但是一對腫泡眼中的淡定從容,確實讓人側目,彭一彪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抱著手,緩緩地撤出了屋子。

  外頭,幾十個保鏢在那裡互相看不對眼,還有來來去去的小嘍囉,手中捏著五六半自動,看到彭一彪,都是恭敬地喊一聲「彭老大」。

  外頭吹著東北風。

  彭一彪突然睜開眼睛,冒出一句話:「這個天,倒是個好天。」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02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34生猛突襲

  彭一彪的判斷不會錯的,按照這個時候,他的暗哨應該會有一次報到。但是今天人沒有來,雖然有可能出現一次兩次的失誤,但是彭一彪縱橫西疆,靠的不是僥倖和嘴皮子,而是嚴格的紀律、謹慎,這些建立在本身很強實力的素質,能夠形成讓人不得不讚嘆的力量。

  「人多嘴雜,不聽勸告,難成大器!」

  金牌狗王彭一彪嘆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說誰。邊上幾個小嘍囉問道:「彭老大,今天晚上天冷,您要不要加件衣裳?前頭那個老毛子送來一件大狼裘,您給穿上?」

  大夏天的,七月裡的月份,夜裡頭穿大狼裘,也虧難這些小嘍囉想得出來的。

  不過這崑崙山下,夜裡頭確實冷的不行。白天興許是四十度的氣溫,可是到了晚上,保不準就是零度左右,尋常人難以忍受。

  再加上製毒工廠在山谷四周分部,不少人都是準備的十分充分,一件綠色的軍大衣裡面,說不定就是露著腿毛的大褲衩。

  「別廢話了,抄傢伙!」

  他是寧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的主兒。

  謹慎之處,哪怕是最嚴苛的警察都覺得這人是個變態。

  不過金牌狗王之所以是金牌狗王,那是因為在這片廣袤的高原,這片貧瘠的戈壁灘上,實力為尊!

  「彭老大……」

  啪!

  反手一個耳光,彭一彪大喝道:「不要讓老子再說第二遍!」

  那小嘍囉當場一顆牙齒和著血水落了出來,趕緊捂著臉,含著眼淚跑了,鳥獸山的嘍囉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見彭老大這樣嚴肅,他們也是緊張起來。

  「一彪,出了什麼事兒?」

  屋子裡頭,「黑狗」挺著大肚子出來,目光嚴肅,他是準備好隨時跑路的,外頭的吉普車已經預熱,一有狀況,便是如此。

  「黑哥你最好離開這兒,我安排的暗哨沒有報點,已經過去一刻鐘了。如果猜得不錯,有人摸過來了。搞不好是黑吃黑!」彭一彪如是說道。

  「黑狗」冷聲道:「不會是雷子吧!」

  雷子是寶雞黑話,特指專門負責惡性犯罪的刑警,這些人幹員多半在作戰部隊服役過,偵查未必犀利,但是要說抓捕,那真是強的離譜。中國打黑緝毒的成效之所以世界第一,不是沒有道理的。

  再一個,一般來說,五十克海洛因就可以讓一個牛逼沖天的黑老大見馬克思,因而想要成長起來,混黑道的也是沒多大前途。

  只有傻了吧唧的人才會覺得黑道大哥多威風,連警察都可以不鳥,但是卻從來沒有人注意過,哪怕是最牛逼的魁首,他的風光也不可能超過十年。

  「沒個準兒,等遇著了才知道。」

  彭一彪此時手中拿著一把狙擊槍,然後冷聲道:「搞不好今天來的人當中,就有條子!」

  「黑狗」聽言,掃了一眼屋子裡頭的人,然後冷聲道:「這些人?」

  彭一彪搖搖頭:「未必!不過不排除可能,最有可能的應該是白天來拿貨的人,來了就走,雖然蒙著眼睛,不過保不準有人留下了定位坐標,或者有人天生地形記憶力很好,摸到這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說完,「黑狗」立刻道:「我現在就走!」

  他是當機立斷,完全沒有拖拉,手中拎著兩箱美金,後頭跟著兩個貼身保鏢,也都是拎著箱子,這兩位箱子裡頭,裝的都是金磚或者金條,那個印度佬用的是五百克一根的金條,一共十根。

  眼瞧著這些人都是要準備走。

  張賁心道:看來這個彭一彪還真是警覺異常,那兩個暗哨,恐怕也是要報點的。

  心中暗罵可惡,卻又速度極快地衝到了另外一個方向。

  如果有人看到他宛如飛鳥一般沿著山坡直接飛躍而下,看到的人估計臉色都會發白發青。

  彭一彪臉色嚴肅,他感覺的出來,對方應該有強人,而且絕對不輸給他。

  因為到現在為止,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彭一彪如果知道張賁和大部隊其實拉開了最起碼有半公里,不知道又是個什麼表情。

  山坡上的半公里,想要趕上,那可真不是幾分鐘的事情。

  「媽的!那小子還是人嗎?」

  徐海兵罵了一聲,邊上鄭海剛臉色嚴肅道:「老徐!你說實話,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這麼妖?老子也算是在軍中大比武見識過的,可也沒聽說有這號人啊!張耀祖、仕廣仁這樣的王八蛋,也未必有他這樣強悍!太離譜了!」

  李憶君臉色也是不好看,等於說他們這群人全他媽的被張賁一個人牽著走,感覺就是一個人殺在前面,他幹他的,鳥都不鳥後頭還有幾十號純爺們兒。

  和田地區的專員大人心頭大怒:可惡,這種驕縱之輩,完全就不需要吸收,尚總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他的手下們也是面面相覷,都覺得不可思議,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張賁速度極快,那吉普車在故內的簡易道路上開是沒問題的。打著車燈,前頭一共是三輛車。

  三輛都是切諾基,頭前是一輛越野敞篷,能看到車後面坐著兩個手握自動步槍的悍匪,眼神彪悍,氣勢不俗。

  不過誰能想到,在黑暗之中,有那麼一個夜視儀無法分辨出來的妖孽存在?

  車燈打的很遠,能夠看到個頭老大的山耗子在那裡躥,也不知道是兔子還是什麼,嗖嗖地走。

  張賁手執九二,速度很快。

  這些車輛在這裡的速度最多就是四十公里每小時,張賁飛奔的速度就像是從山頭上斜向下切入,殺到了側面。

  彭一彪本人的判斷沒有錯,按照正常經驗來看的話,車子前腳走,後頭要追的人沒那麼容易。

  這道路前後,總共就是兩條路過來,但是要出後谷口,卻必須走過他們的營地,這是避不開的。

  通常情況下,彭一彪可以大搖大擺地等著一群傻逼送上門來。

  就算對方拉了一個連,他也不怕。

  可是今天他失算了。

  失算的最大問題就在於,他沒有想過對方到底有多妖。

  當年張耀祖協同緝毒的時候,一般都是打死了事兒,完全不給緝毒警和武警面子,事情鬧的不小。緬甸果敢地區一票人天天鬧,越南猛虎於是放話:娘了個逼的再廢話老子送你們全部上西天!

  於是張耀祖在吃了一個批評之後,那票緬甸人立刻老實了起來。

  這事兒扔別人身上,那是政治覺悟都有問題,不過張耀祖這牲口哪管這個,如果哪天把他拉出去槍斃,他絕對是雙手歡迎,早死早超生,還解脫了呢!

  彭一彪是知道張耀祖厲害的,正因為張耀祖厲害,所以彭一彪不相信像張耀祖這樣的人會多的跟狗一樣。

  自從張耀祖從大西南離開之後,黑的灰的一群大佬可謂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也讓邊境的MSS成員稍稍地鬆了一口氣,他們的工作可真是不好做啊。

  「黑哥!前頭車子!」車裡頭副駕駛上一個保鏢突然一聲大喝,前頭的車子突然停了,問題不小。

  只看見,那車子竟然歪歪扭扭,朝著一邊開了過去,好像沒人掌著方向盤一樣,往一條小溝裡就栽了進去!

  「呼叫彭老大!快點!」後頭一輛車子也在那裡大喝。

  「黑狗」則是臉色發白,大聲道:「屌!有人要搞老子!黑吃黑吃到老子頭上來了!」

  他聲音還沒停當呢,就停當噗的一聲!駕駛員的腦袋瓜子跟西瓜一樣,濺出一堆的紅白水漿,「黑狗」當場臉色大變,暗道不好。

  對方用了消聲器。

  張賁可沒有那麼多的閒工夫,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車子裡是誰,更加不知道「黑狗」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只是看到有人要從這邊走,便從這邊先堵上去,他的風格和張耀祖有點相似,那邊是鐵拳出擊的時候,只有很少的情況才會放過漏網之魚。

  和張三賢那種有著滿腔熱血,在革命浪潮之下有著樸素信仰的人不同,張耀祖張賁這對父子,那真的是只認鐵血不認真理!

  「糟糕!黑哥的車子!」

  後頭一輛保鏢車子顯然是看到狀況不妙,一腳油門踩上去,轟鳴一聲,正是要朝著前面躥過去,但是在那個一瞬間,只聽到噠噠噠噠一陣輕快的衝鋒槍響聲,擋風玻璃在噗噗噗的聲響之後,側面當場將前座的兩人打死。

  這些名聲躁動一方的頂級保鏢,連人影都沒看到,就被打死了!

  「有人放黑槍!」

  「黑狗」邊上有人大聲地喊道。

  他們一共是八個人,號稱「八隻虎」,算是西疆地區,比較有名的犯罪團伙。在重大刑事案件中,過去三個月中的十一起案子和他們有關。

  凶名在外,窮凶極惡,可謂是社會毒瘤,人民害蟲。

  魏懷有想要立功,其實想要逮住的,就是這八個人。

  這「八隻虎」,都沒有一個好東西,但是不可否認,惡貫滿盈的時候,這些人和那些被他們害死的人,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一樣的脆弱。

  「黑哥先走!我來掩護!」

  左邊的保鏢剛剛喊出口,卻看到嘭的一聲,一隻巨大的拳頭砸入了玻璃之中,隨後卡住了他的脖子,卡嚓一聲,竟然是硬生生地將他的喉管捏斷,頸椎骨能夠清晰地看到錯位。

  張賁的形象,猙獰的表情,宛如鬼神一般的模樣,在微弱的車內燈火之下,讓這只橫行多年的毒梟「黑狗」魂飛魄散!

  右側那個保鏢同樣心頭發顫,但還是作出了反應,可惜迎接他的是馬克和張賁交換的那把一字頭軍刺。

  噗嗤一聲,眉心沒入!

  「別殺我!我可以給你很多錢!一千萬!一千萬怎麼樣!」

  「黑狗」大聲地喊道,他從來沒有想過,死亡離自己竟然只有這麼一點點距離,他小心謹慎,所以很少落單,可是今天瞧著這情況簡直就是鬼魅到了極點。

  前後的車子,已經完全熄火,唯有車大燈還亮著。

  這頭惡貫滿淫的胖狗,一雙腫泡眼之中,再也沒有往日的淡定和囂張,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懼。

  他知道,今天可能是他惡貫滿盈的日子。

  眼前這個不知道來歷的傢伙,很強,非常的強。

  「一千萬……」

  張賁冷笑一聲,一把將他從車裡拽了出來,整個人從車窗裡硬生生地擠了出來,他的兩條胳膊因為擠壓,被完全卡斷,而肚子的肥肉則是在鋒利的玻璃之下,劃出了一道一尺長的口子,血水噴射出來,露出了裡頭的白肉。

  「瞧著你的模樣,應該是個賊頭子吧!」

  張賁嘿嘿一笑,目光中的猙獰越發地讓「黑狗」戰慄,他大聲道:「我是關中李家的人!我是關中李家的……」

  卡嚓!

  張賁扭斷了他的脖子,冷冷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將軍刺從另外一具屍體上抽了出來,然後冷笑道:「又是一個死灰復燃的世家麼?消滅的不夠乾淨啊!」

  張賁並不知道「黑狗」嘴中所說的關中李家是什麼,但是他大致猜得出來,這廝應該是脫身於某個關隴大族,保不準就是沒有剿滅乾淨,打破乾淨的當年大家族。

  中國這樣一個國家,不需要世家!

  「彭老大……彭、彭老大……」

  小嘍囉們趕到的時候,看到東倒西歪的車子,還有一地的屍體,臉色蒼白,看著彭一彪,不敢說話。

  彭一彪頭戴鋼盔,身披避彈衣,手中拎著一把狙擊槍,冷眼掃了一會兒,沉聲道:「走!」

  他當機立斷,立刻帶著心腹撤離這個地方。

  這種情況之下,彭一彪的判斷不會錯誤,這裡有強人,而且非同小可。

  車子開出去最多只有十一二分鐘,他們趕過來也就是幾分鐘光景。

  也就是說,從後頭一輛車呼叫開始,短短的幾分鐘之內,對方竟然將這裡的十幾號人三輛車全部搞定。

  最重要的是,彭一彪掃過這些彈孔和位置,判斷出來的結果就是——只有一個人!

  來了一個妖人!

  來了一頭怪物!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彭老大……那、那些人……還、還有黑哥……」

  啪!

  又是一個耳光!

  「走!」

  他當機立斷,跟著他的小弟們都是急匆匆地跟上,在另外一個谷地,他們還有另外一個窩點,那裡有車子,但是此時彭一彪是不會去開這裡的車子的,動靜太大,顯而易見的。

  對方是因為看到車子之後,才提前將車子幹掉。

  他不能犯這個錯誤。

  金牌狗王的危險嗅覺十分靈敏,他和張賁可以說是前腳走後腳到。

  張賁和彭一彪錯開的地方,正好是張賁沒注意的方向。

  他要隱匿身形,所以不會直接在大路上衝過去。

  於是彭一彪和張賁沒有遭遇。

  而此時在駐地,那些外國人則是驚愕萬分,他們感覺到事情不妙,但是僅有的三輛吉普車貌似已經掛了,外頭就剩下一輛小巴和卡車。

  他們爭先恐後地想要爬上去。

  但是當他們聚集在卡車上的時候,突然聽到噹啷一聲響。

  有人問道:「什麼聲音?誰扔石頭上來了?」

  話音剛落。

  只看到火光嘭的一聲冒出來,轟隆一聲響,卡車車板上頓時一片狼藉,幾乎是全部人都趴了下去,中心位置的人則是被炸成了肉餡兒。

  腸子一截截地露在外面,內臟四處都是,整個場面極度噁心狼藉。

  那輛小麵包車上的人剛剛坐穩,看到如此大的動靜之後,都是驚愕萬分地大聲叫喊:「下車下車!」

  而有的人則是大喊:「開車!開車!」

  結果是一團紛擾。

  轟隆一聲,麵包車也在火光中成為了渣滓。

  到處都是血肉,水泥漿一樣的肉糜,還有零散的碎肉,殘肢斷臂……

  此時駐點內,泰國人那猜帶著他的保鏢全部縮到了一處隱蔽的房間中,他臉色發黑,呼吸急促,雖然知道中國警方打擊販毒制度極其嚴酷,也領教過雲南邊境上的精銳幹將,可是,他知道「黑狗」在這裡的實力,以為可以躲過,卻沒料到,這一次來的人,似乎比那些邊境上的緝毒警要強悍幾十倍!

  「媽的!佛祖保佑!佛祖一定要保佑啊!」

  那猜大聲地說著,卻突然聽到叮噹一聲,玻璃似乎是碎了,屋子裡的人立刻緊張地到處流竄。

  實際上,這是張賁拿著石塊在那裡砸玻璃,而這些人都以為是手雷。

  等到這些人開始走動的時候,張賁已經判斷出了他們的位置,一顆顆手雷扔了過去,整個駐地竟然是此起彼伏的爆炸。

  遠處的山坳上,李憶君一群人都是目瞪口呆。鄭海剛臉色宛如吃了一碗生猛海鮮卻發現自己食物中毒一般!

  「我操!這就是……張耀祖的兒子?!我操……」

  鄭海剛目瞪口呆,瞠目結舌,這輩子,他沒見過這麼凶悍暴虐的人。從沒見過!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四處都響起了槍聲,那些小嘍囉到處開槍,可是找不到目標,對方就像是妖怪,神出鬼沒,根本就看不到他在哪兒。

  想要衝出去的人,全部死在了冷槍和匕首之下,死亡的陰影,讓這群惡貫滿盈之輩,深深地感受到了恐懼!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03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35猛虎何懼惡犬

  「說!彭一彪去了哪兒!」

  火光沖天,漫天的火焰飛舞,那霹靂啪啪的聲響,那激烈的動靜之中,一個巨漢單手卡住了一個俄羅斯老毛子的脖子,這個壯漢竟然被張賁單手提了起來。這裡留下來的人,哪個不是一方有名的販毒頭子。

  而這個俄羅斯壯漢,更是俄羅斯庫爾斯克地區有名的毒梟,逍遙法外已經有十幾年。

  從戈爾巴喬夫時期他開始販賣自己的第一包海洛因開始,至今從他手上經過的海洛因就已經超過了五噸。而崑崙山脈出產的無花果牌海洛因,純度超過百分之九十七,是屬於檔次很高的貨色。

  但是,這個大毒梟現在很悲劇地發現了自己的處境,自己就像是一隻小狗,被這個已經可能開始爆發的中國猛男控制住了。

  他隨時可能會死。

  「放、放過我……」

  這個俄羅斯的大毒梟掙扎著,但是不經意間,他的左手摸到了自己的西裝上衣內袋之中。

  「嘿……死吧!」

  卡!

  嘎吱一聲,整個人脖子就像是水管一樣被捏塌陷下去,和「黑狗」一樣,這個俄羅斯的大毒梟,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裡。

  橫行一時的人物,竟然是死的這樣窩囊。

  不,他並不能算是窩囊,能夠死在張賁手上,他應該感覺到幸運!

  至少……他死的很痛快。

  「看來……這個金牌狗王彭一彪,比我想像的要精明嘛!」

  張賁腦子轉過一遍,頓時有了計較,在他看來,這個金牌狗王彭一彪,似乎也不是一個純粹的莽夫,也知道避實就虛,避強擊弱。現在看來,自己的威脅讓彭一彪感覺到了巨大的風險,他選擇了逃走。

  「果然是狗王,這感覺,真和狗鼻子一樣了。」

  張賁嘲弄地說了一聲,拿起九二隨意地朝著旁邊開槍打死了一個正要衝出火海的毒販。

  總共倒斃在外面的,就有二十九人,被張賁手雷炸死的大概有二十二人,其中剩下的都被他一個人壓制在了熊熊燃燒的屋子中。

  一把繳獲來的自動步槍,連續掃射了一番,頓時又有七八個身影在慘叫聲中撲倒在火光之中。

  撲撲的火焰翻滾聲音,到處都是慘叫聲,哭喊聲。

  但是張賁鐵石心腸,不為所動,誰要衝出來,誰就是死!

  遠處,看到火光已經一路狂奔過來的人都是臉色大變,他們從未想到竟然一個人就能搞定這麼多人。

  但是,這一切並非不可能的,至少在鄭海剛的記憶中,能夠做到這種地步的人並不少,甚至在一定條件下,他和徐海兵也有這樣的能力。

  只是,讓他驚詫或者說震驚的事情並非是這樣的實力懸殊,而是這種鎮定自若……太可怕了!

  僅僅是強大是不夠的。

  當能夠用這份強大讓被摧毀的人感到一種無力的絕望,甚至在絕望中無法爆發,無法反擊,連最後的同歸於盡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能力,才是真正恐怖的。

  噠噠噠!

  又是三發點射。

  隨著火光閃爍,那屋子的房樑已經塌坯了一塊,嘩啦啦的聲音,左右都有人影湧動,周遭的人都感覺自己來的是多餘的。

  李憶君的表情很古怪,也很豐富,他並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他不知道張賁竟然可以這樣的誇張。他沒有鄭海剛和徐海兵那樣的戰鬥經驗,所以,他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看到滿地的泥濘,他起先以為是水,等用手指沾了沾,然後藉著火光仔細看清楚手指上的東西時候,這位和田地區的專員大人,竟然出現了久違的嘔吐。

  李憶君不是沒有見識過碎屍案,也不是沒有見過被絞肉機弄成肉餡的慘狀,但是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正站在第十八層地獄,看著閻王爺在那裡處置那些惡鬼。

  轟隆!

  一聲巨響,後房的鍋爐爆炸了,整個房子被劇烈的震蕩摧毀了一片,這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人的呻吟和慘叫了,都死光了。

  接近一百人的死亡。

  徐海兵也是頭皮發麻,他雖然知道張耀祖是個窮凶極惡的傢伙,更是知道自己的師兄從來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個人過。但是誰曾想到,自己師兄的兒子,竟然有著比他父親更加凶殘的能力。

  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何等的誇張!

  「小賁?」徐海兵看著站在火焰之前巋然不動的張賁,小聲地喚了一聲。

  周遭的人,無一不是精兵悍將,無一不是一等虎賁,無一不是敢戰之士。只是,在這個烈火巨漢的面前,他們都是噤若寒蟬,有一種身在火山卻宛如嚴冬的錯覺,這個傢伙……太可怕了。

  這是對強大力量的敬畏。

  好在……這樣的怪物,他好像是站在自己一邊的。

  哪怕是鄭海剛這樣意志力強大的戰士,也頭一次覺得自己有動搖信念的感覺,哪怕是面對無情的炮火,鄭海剛都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面對這樣的非人類一般的血肉之軀,他有一種動搖的感覺,很強烈。

  鄭海剛這樣的戰士,他們的意志力,來源於傳承和自強,更來源於龐大軍力戰力的後盾,這是一種勢大力沉,是一種氣勢!

  但是,看到張賁,這種氣勢,竟然讓鄭海剛有一瞬間的動搖,這是難以原諒的事情,鄭海剛自責的同時,也在揣測:張耀祖的兒子?張耀祖怎麼教的兒子?張耀祖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徐叔,走吧!打狗去!」

  張賁走到那些翻倒的切諾基跟前,將車子扶好,隨後將車中的屍體全部拖了出來,走過來的人才發現,那有名的「黑狗」,竟然就這樣死在了這裡。宛如一坨屠夫殺好的大肥豬,耷拉在那裡,十分的無力。

  渙散的雙眼也在告訴眾人,在死前他受到了何等的恐懼和壓迫,瞬間死去的時候,或許內心中還在彷徨著僥倖和恐懼,這種並存的痛苦和不甘,在一瞬間的死亡到來時候,使得這個惡貫滿淫的毒王終於不得好死……

  「竟然是黑狗!」

  鄭海剛讚嘆一聲,卻看到張賁將車子推了上來,毫無顧忌地順著黑狗的身軀碾壓了過去,隨後發動了車子,發動機嗚嗚的一聲響,嘩啦啦的車子晃動著朝前開去,從黑狗的身軀上,再度碾壓。

  吧嗒!噗!

  那聲音讓後頭傻站著的一群人都是目瞪口呆,他們能夠接受很黃很暴力,卻無法忍受張賁這種踐踏式的摧殘。

  「窮凶極惡……」

  「閉嘴!」

  一個大兵脫口而出這個詞的時候,鄭海剛立刻喝住,他臉色越發的黑,卻是越發的不好說話。

  看著徐海兵,無力地說道:「老徐……兄弟我服了。張耀祖的種,真他媽的……真他媽的牛逼!遍尋三軍,怕是無一人是此人對手。」

  他拽了一句文言,徐海兵也是咂舌嘆氣:「早在中海,變知道他殺的興起,就沒有人攔得住,本以為去了一趟國外會好一些,沒想到回國之後,還是這樣,將來他的結果如何,我真是不敢去想。」

  徐海兵這麼說話的時候,李憶君差點吐血而亡。

  出國之後好一點?

  李憶君很想告訴徐海兵,其實這廝在國外比國內還要瘋狂,還要野蠻,還要暴力,還要沒有人性……

  美國聯邦調查局和中情局的三張王牌全部被殺,更是將一百多中情局優秀外高加索特工全部消滅。同時還將美洲虎博尼斯砍成重傷,這廝的凶性大發,根本就沒有人可以扛得住。

  當看著書面報告的時候,死一個人,將殺人手法全部描述出來,會覺得新奇,會覺得強悍的人物在殺人手段上很有犀利和生猛的感覺。

  但是當這樣的數字乘以一百扔在你面前的時候,你除了淡定就是淡定,因為那些,只是一個個字符串,只是數字,毫無意義。

  但是當這樣的數字活生生地發生在了身邊,在你眼前出現,這一切的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屠得九百萬——

  方是雄中雄!

  「走!」

  鄭海剛也是當機立斷,讓人將車子翻了過來,這時候才能看到,張賁開槍的時機和角度是多麼的刁鑽,而且他的槍法也不俗,這讓鄭海剛有一種張賁是百戰老兵的錯覺,讓他有英雄遲暮,廉頗老矣的感慨。

  車子發動,兩輛大切諾基上塞滿了人,朝著遠處開去。

  而他們驚訝地發現,前面的車子,竟然連一點燈都沒有開。

  只能夠遠遠地聽到吉普車顛簸的聲響,那動靜傳出去很遠,在山谷中形成了很大的迴響。

  而同樣是這個時候,在遠處的小道上,彭一彪黑著臉,心中暗忖:來者不善,恐怕未必只是為了對付「黑狗」,那人手段凶殘,恐怕是尋我而來,這種人,萬萬不可招惹!

  彭一彪之所以會這麼想,那是因為……在十五年前,他也是這樣的人!

  專門找那些名聲鵲起的黑道巨擘,毫不猶豫地將他們殺死,不分時間地點,無論是什麼樣的狀況,只要決定去殺,就一定要做到……這就是他當時的精神狀態。

  但他似乎還忘了一件事情,夏魯寺供奉的佛寶金面佛,他拿走的時候雖然瀟灑風光,甚至連達瓦活佛駕前大喇嘛金剛多吉也只能被戲弄,但是……這後果卻是嚴重的,如今照直殺身之禍,悔之晚矣。

  「大哥!有動靜!」一個小弟耳朵很尖,突然站定身形,豎起耳朵,然後趴在地上大聲道。

  「怎麼?」彭一彪問道。

  「吉普車!跟過來了!」

  他們抄的小道近路,但是張賁直接沿著道路上的輪胎痕跡朝著遠處走,這是肯定不會錯的,再結合衛星圖的印象,他的大方向只要沒判斷錯,就能堵死彭一彪這條惡狗。

  這就是戰略方向。

  只要方向對了,不論過程怎麼做,都是殊途同歸。

  「是什麼人大哥?」另外一個彭一彪的小弟問道。

  「是那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此人十分凶殘,不如……我們埋伏他一下,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彭一彪眼睛瞇著,臉上浮現出凶殘表情,那副凶狠極惡的瘋狂,確實讓人有一種戰慄的感覺。

  但是這種瘋狂,讓他的小弟們都是覺得渾身熱血沸騰,士氣高漲。

  但是彭一彪的眼珠子一轉,心中卻是起了別的念頭。

  他是金牌狗王,他是一條惡狗,他橫行青藏高原,他在日喀則不留行……

  此時此刻……卻是喪家犬而已。

  他自己也是知道這一點,但是他的小弟們,並不知道。

  「大哥說的對!就他一個人,我們十幾把槍,還弄不死他!」

  「就是!埋伏他!反正他也根本看不到我們!」

  黑夜,對他們似乎也有利起來。

  彭一彪有一個僥倖,那就是車子上有那個來歷不明的傢伙,最好能夠一群人真的打死他,而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僥倖和幫助。

  金牌狗王也開始了心存僥倖……嘿,真是笑話。

  吉普車的聲音開始進了,也來越近,車子的車燈開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著的,但是能夠清楚地看到,這車子以並不是太快的速度前進著。

  彭一彪他們埋伏在緩坡上,只要竄出來就能夠輕鬆地掃射。

  十幾把槍,哪怕是一輛悍馬,也可以瞬間讓它熄火歸天。

  彭一彪有點兒緊張,他本來不應該有這樣的狀態,但是似乎今天就是那樣的不順。

  「來了!悠著點兒,緊著點兒打!」

  車子近了。

  嘩啦嘩啦的聲音開始響了起來,接著,彭一彪拿起了狙擊槍,大概估算了一個位置,嘭的一聲響,他開了第一槍!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頓時炮火槍聲大起,極遠處的兩輛吉普車也是能夠聽到這邊的槍聲。

  手榴彈只管扔,這一切彷彿都是要將恥辱和噩夢埋藏在山谷之中,在這崑崙山的山北,必須要將這樣的恥辱給埋藏掉!

  車子轟隆一聲,發生了爆炸,烈火熊熊燃燒……似乎是打中了油箱,發生了爆炸,並且產生了激烈的衝擊波。

  熱浪都能夠傳達到他們這裡。

  「成了嗎?!」

  「大哥!那人應該死了吧!」

  「肯定打死了!怎麼可能不死!」

  彭一彪舉著狙擊槍,鏡頭中,看著那火光熊熊,但是,看到燒焦的方向盤時候,他臉色大變,在一群小弟的震驚眼神中,朝著一塊巨石跳了過去。

  只看見,在三百米處,一道火龍朝著這裡飛速而來。

  呼呼呼呼呼!

  呼嘯而至,還不等這些人反應,彭一彪跳到巨岩後的瞬間,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整個緩坡都是飛沙走石,接著是枯草燃燒,岩石黢黑,整個火光場地上掀起來的氣浪,比他們的動靜要大得多。

  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十幾個人,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氣息,再也沒有任何完整的屍首。

  屍骨無存……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加糟糕的事情。

  彭一彪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瑟瑟發抖,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可能快要失禁了,眼淚水從眼角滑落。

  一世英名,在此時此刻,都顯得微不足道。

  這種實力上的差距,讓彭一彪有一種崩壞的趨勢。

  什麼叫做窮凶極惡?什麼叫做喪心病狂?

  他還差得遠,差得遠啊!

  將手中的火箭發射筒噹啷一聲扔在了遠處。

  張賁獰笑一聲,目光中掃視了一下,遠處的車子還在燃燒,方向盤上,塞著兩支自動步槍,將方向盤固定好了位置,這才是這輛大切諾基能夠緩緩前行的原因,而彭一彪剛才做出飛躍躲避的動作,正是因為從鏡頭中看到了這些,所以,他的飛速本能反應,給予了他一個生存的機會。

  但……也僅僅是機會。

  機會可以有,也可以被浪費。

  張賁緩緩地前進著,彭一彪無法知道張賁的存在,張賁卻可以清楚地判斷出他的所處位置。

  腳步踩在泥石混合的土地上,有一種鬆散的沙沙聲。

  每一步跨出去,都是窸窸窣窣,嘎啦嘎啦,小石子,黃沙。

  彭一彪恐懼無比,緊緊地捏住了手中的狙擊槍,他知道自己現在膽氣已經失去,氣勢被完全壓倒。

  用兩軍對壘的話來說,他已經氣勢被奪!

  他已經沒有勝算了。

  但是……球是哪個的本能,支撐著他準備進行最後的一次生死相搏。

  搏了,還有機會,否則,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想要活下去。

  「可惡……」心中咒罵著。

  他不知道來的人到底是人是鬼,他已經不想知道了。

  他在數著腳步聲,判斷著位置,距離。

  緊緊地貼著地面,能夠感覺到那漸漸迫近的聲響,太清晰了,彷彿就在耳邊發生一樣。

  接著,發出了咄咄聲。

  這是鞋底和岩石的聲音嗎?

  咄咄、咄咄……

  似乎越來越近了。

  彭一彪趴砸地上,感覺那聲音似乎都在耳邊了。

  這種感覺十分的奇怪,他不會聽錯的,那個聲音,的確是越來越近了,應該可以出手了吧,一槍幹掉那個傢伙。

  「去死吧——」

  他大吼一聲站起來的瞬間,卻整個人腦海中轟隆一聲巨響,一片恐怕,額頭眉心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

  咄咄、咄咄……張賁用手指敲打著巨岩,然後嘲弄地看著彭一彪:「你就是傻逼彭一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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