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都市神話 作者:馬上將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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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16 23:03: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8 577281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34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66威脅有個屁用!

  此時騷動,讓中海市的警察們神經緊繃。

  外頭安保人員一共有二十個組,不過此時卻由一支特殊的隊伍進行調度,此時如果有一枚高爆炸彈在這裡被引爆的話,這裡的人會影響到全世界將近八千個億的資本運作,並且會在短期內出現不可預知的動盪。

  十八號拿起對講機,沉著說道:「一隊二隊準備。」

  「一隊準備完畢。」

  「二隊準備完畢。」

  不同於城市作戰特警,這些人的裝備看上去很古怪,他們的體型都很高大,然後一身厚重的作戰服,看上去像是從星球大戰的電影裡拉出來的人。

  匆匆而過的一些強力人物則是瞪大了眼睛,其中有兩個人自然是認出來這些裝備意味著什麼。

  竟然已經開始嘗試警用了?

  切斷電源的十八號通知總台:「已經佈置完畢。」

  「拆彈專家做好準備。」

  來了將近五十條嗅彈犬,這些形象各異的專用犬精神狀態很好。

  東方剛微微錯愕,他完全沒有想到今天會是這樣一個情況,此時過來壓驚的人不少,幾個巴基斯坦的客人雖然受到了驚嚇,不過總算穩定了一下。

  全世界能夠做到短時間內就穩定狀況的,或許便只有中國了。

  特殊的民族習慣和歷史行為,形成了更加特殊特別的行為和思考方式。

  那些外國權貴在讚嘆的同時,又為自己的驚慌失措感覺到慚愧。

  只是,也有一些人在那裡指責中海市的安全意識太差,記者們的速度很快,特勤處那邊反饋信息之後,似乎是同意了媒體的全程報道。

  轉瞬即逝便能創造的即時價值。

  只是誰也不知道在那黑燈瞎火的樓層中,有幾個人站在那裡,完全不知道了狀況。

  「伊娃.麥肯娜,你最好選擇投降,否則,只有死。」

  張賁倒握著軍刺,燈光照射了一半在他的臉上,看上去就像是陰陽臉,不過那猙獰的表情,使得邊上的解說員馬克.威廉姆斯渾身一顫。不明就以的陳果和邵帥更是雙目圓睜,他們自然是知道張賁勇猛無比,可是並不知道張賁到底瘋狂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前頭的格里斯拍賣行的總頭目早就溜之大吉,此時此刻,還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

  門外,十八號緊了緊袖子,一把逮住了格里斯。

  「格里斯先生。」

  十八號戴著一副墨鏡,邊上站著海倫。

  「你是誰?!放開我,我是意大利公民,我有……」

  「你哪怕是上帝選民也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不過,格里斯先生,我想我有義務提醒你一下,這裡是中國,然後,請你配合我的工作。」

  十八號的意大利語還算不錯。

  格里斯愣在那裡,手腳掙扎,此時此刻,十八號單手卡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同時另外一隻手還在松著領口的扣子。

  「別殺我,我……」

  「別傻了,如果要殺你的話,你覺得我還會和你說這麼多廢話嗎?」

  十八號嘲弄地笑了一下,然後看著他:「如果不想被彭格里克家族的人抓住你的把柄,我想你會感謝我的。你知道,我們想要找到一個人在羅馬幹了些什麼不光彩的事情,可是很簡單的喲。」

  格里斯的眼珠子鼓在那裡,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中國人,居然知道他的一些事情?而且看上去知道的還挺多?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了彭格里克家族。

  「你是黑手黨的什麼人?!不不不,他們沒有你這麼厲害,你……你是中國特工嗎?是不是?」

  格里斯反應了過來,連忙問道想了想,又斷定道:「你一定是中國特工!一定是的!」

  十八號笑了:「羅伯特先生,總算,你聰明了一回。」

  羅伯特.格里斯點點頭:「好吧,我聽你的。」

  進了一輛指揮車,十八號笑道:「羅伯特先生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看著笑瞇瞇的十八號,羅伯特.格里斯嘴角抽搐,他正待想要敲詐一點什麼,不過當十八號甩出一些照片之後,這廝立刻老實了起來,然後道:「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和那些人一起慌亂逃出來了。」

  「真是聰明的人,羅伯特先生,你如果從政的話,會是意大利一個很出色的政治家的,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十八號滿意地點點頭,羅伯特.格里斯老老實實地縮在這裡,一動不動。

  誰曾想過,在意大利財富排行榜第六十七位的羅伯特.格里斯,竟然在一個中國特工面前,這樣的畏畏縮縮不敢動彈。

  「你們都喜歡這樣威脅別人嗎?我是說……這樣。」羅伯特.格里斯沉悶了一會兒,小聲地問道,指了指照片。

  十八號閉著眼睛回答道:「不,我們更喜歡用其他的手段。」

  叮!

  張賁單手擋住了伊娃.麥肯娜的一次偷襲,這種富山流飛燕斬是突襲劍術中的上品劍術,流傳於富士山一帶,曾經日本戰國時代有過很好的記錄,至少富山流出過九個百人斬,因此富山流飛燕斬,又被稱作九百亡魂斬。

  讓一個歐美女人施展出這樣的手段,富山杉還真是讓人想不通腦子在想什麼,不過這個日本有名的強力女特務頭子,死的也是極為鬱悶,現在,可能或許要輪到她的弟子學生了。

  伊娃.麥肯娜喘著粗氣,身上的晚裝顯然不是很方便,她退了出去,將身上的紅色晚禮服扯的乾乾淨淨。

  晚禮服的裡面,是一條很尋常的健身短褲,看得出來,這女人早有準備。

  邊上的馬克.威廉姆斯長長地吹了一個口哨,事情發生到這樣一個地步,他真是大開眼界,不過這個美國佬還沒有暈過去,而是縮在角落裡,看著這邊剛才那驚人的一斬,原本以為這樣的兇猛,那個中國猛男或許會死。

  不過現在他腦子突然一個激靈:FUCK!這難道就是中國人的高手?我的老天,我得拍下來……

  他從褲兜裡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攝像頭,開始了攝錄……

  「你還要頑抗嗎?」

  張賁的聲音冷酷無比,邊上的陳果和邵帥手足無措,他們有點懵,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樣的一種狀況?完全無法讓人明白的局面。

  而他們更加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在樓道外,有幾十條特殊用軍犬正在待命,還有大量的拆彈專家以及特別行動部隊,這些人的代號完全是陌生的。

  讓外頭的警察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在樓下,警察們還是很平靜地在那裡疏散著人群,彷彿真的是一場火災,而消防車也是按照正常的程序進入,但是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消防車其實根本就沒有滅火之類的行動。

  當然,現在也不會有人傻到返回樓上。

  陸續有大佬權貴撤離了這裡,顯然,他們需要休息和壓驚。

  不過在樓上,伊娃.麥肯娜單手握著富山一文字,冷聲道:「我在這裡安裝了定時炸彈。」

  張賁咧嘴一笑:「我知道,但是……那又怎樣?」

  突然拔出一把九二手槍,對準了伊娃.麥肯娜的眉心:「說出炸彈的位置,然後束手就擒!」

  這瞬間讓人不寒而慄,這個中國猛虎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尋常的手段根本沒辦法對他產生任何威脅。

  威脅對於張賁來說,有個屁用!

  雖然他比不上自己的老子張耀祖那樣喪心病狂,不過也差不了多少,冷酷之處,或許就是張德功開始流傳下來的血腥因子,這個根,是改不掉的。

  伊娃.麥肯娜雙目圓瞪,看著那個黑洞洞的槍口:「你不會殺我的!不,你不敢殺我的!如果我死了,炸彈你們是找不到的!」

  張賁哈哈大笑起來:「其實我想說的是,你這種威脅對我一點用處也沒有。找的到最好,找不到,和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如果我看見了,我或許會考慮一下,但是很抱歉,對於無法確認的事情,我是不會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考量,我最後再問你一句,你……投降不投降!」

  伊娃.麥肯娜看上去要舉起她的雙手,似乎要將富山一文字輕輕地放在桌子上,但是就在那一瞬間,她整個人就地一滾,張賁的手槍砰砰砰砰砰砰砰地連續響了七發!

  陳果和邵帥在這樣近距離的槍擊中,終於知道張賁是個什麼樣的瘋狂角色了,這種人,會乖乖地聽他們擺佈?會讓他們這樣的傢伙收為己用?!別說笑話了!

  尚和心尚且沒辦法讓張賁俯首帖耳,也只能相談合作,他們這種層次,還真是心比天高,眼高手低!

  卡卡卡!

  子彈全部被打空,張賁將九二手槍扔在地上,猛地甩了一下胳膊,抄起軍刺朝著一個角落猛地扎了過去,這是一個演示桌,有一層金屬板,被瞬間扎穿,伊娃.麥肯娜連續的翻滾躲過了射擊,不過剛剛停下來的時候,就聽到金屬板被扎穿的聲音,滋啦一聲,嘭!

  巨力差點讓整個金屬外框崩潰。

  吱呀一聲,脆弱的金屬外框根本沒辦法支撐這樣大的力量。

  伊娃.麥肯娜心中暗罵:這個怪物!這個瘋子!

  是的,張賁就是一個腦子瘋狂的人形怪獸,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暴力、野蠻還有讓人恐懼的力量。

  尋常的條條框框對於現在的張賁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效力。

  換句話說,現有的規則,已經不能阻擋他了。

  伊娃.麥肯娜向後翻滾,貼著牆壁然後站了起來,十分的狼狽,頭髮散亂,看上去真是沒吃過這樣大的虧。

  張賁正要暴起,卻看到伊娃.麥肯娜將自己的緊身健身短褲脫下,下身一絲不掛,光潔溜溜地暴露在空氣之中,隨後她的手從胯下抽出了一把小型手槍。

  「不許動!」

  她單手握著濕漉漉的手槍瞄準了張賁,然後另外一隻手將緊身短褲重新穿好。

  「真是讓人驚訝,你居然強壯到這樣一個程度。」

  伊娃.麥肯娜盯著張賁,然後一手推倒了那個演示台的金屬框,因為遭受了張賁的巨力衝擊,其實已經完全垮臺,鉚釘都已經崩斷了。

  被這個女人一推,瞬間就倒了。

  「你很強,啊哈,是嗎?」

  伊娃.麥肯娜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惡毒:「你怎麼不動了?」

  張賁面無表情,只是說道:「你還不開槍?」

  「我為什麼要開槍?!這裡有炸彈,我得出去!哈哈,我可是不會和你們這群白癡一起下地獄,我要走了,不是嗎?完好無損,不是嗎?我不開槍就是要看看你這頭中國猛虎的悲劇下場,我要看著你失望的眼神還有絕望的表情,這可真是令人感覺美妙的一幕。」

  伊娃.麥肯娜顯然有些心理變態。

  張賁笑了笑,將手中的軍刺拋在地上,揚了揚下巴:「我倒是有了一個全新的決定!」張賁看著她,平靜地說道。

  伊娃.麥肯娜嘲弄道:「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現在我可是掌握了局面。」

  她緩緩地走到了富山一文字那裡,然後一腳將這把名刀勾了起來,握在手中,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手槍。

  「其實,本來我是想要殺掉你的。儘管有人告訴我說要活捉你,不過我想想,既然你這麼想要看我掙扎絕望的眼神和表情,我為什麼不也這麼做呢?其實坦率的講,我還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但是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很有快感的樣子。於是我決定試試看,因為這讓我很感興趣。」

  伊娃.麥肯娜見他侃侃而談,頓時有些惱怒,猛地送前一步:「你以為我現在不會殺你?!如果你現在跪下來向我懺悔,我或許會選擇不殺你!」

  「你們美國的女人都這樣蠢嗎?」張賁很是無所謂地看著她。

  「你在說什麼?」

  張賁若無其事地解開了扣子,將領帶鬆開了許多,然後看著伊娃.麥肯娜:「你可以開槍試試看,看看能不能打中我,或者,我讓你擊中我的身體三槍試試?」

  「你在說什麼瘋話!」

  伊娃.麥肯娜有些不明白狀況了,難道這頭中國猛虎瘋了?

  誰瘋了這頭老虎也不會瘋。

  「如果是博尼斯在這裡,我或許會擔心他手上的那把槍,你?!你覺得我會對一把藏在女人下體中的手槍會感到有什麼畏懼嗎?我除了噁心別無他想,另外,你的毛刮的很乾淨,那邊那個先生表情很豐富,他應該喜歡你這樣的類型。」

  張賁拇指指了指躲藏在一旁正在看著這邊的馬克.威廉姆斯。

  「你這是在找死!」

  「富山杉也是這麼想的!」

  在伊娃.麥肯娜準備扣動扳機的瞬間,張賁同樣爆喝一聲躥了出去,啪啪啪啪啪!槍火交錯,張賁的身形突然就閃爍起來,在光暗之間突然交替,那手槍的彈道線路能夠清楚地看到是朝著張賁去的,但是不知道什麼,邵帥和陳果以及馬克.威廉姆斯感覺自己看到了張賁在躲子彈!

  張賁當然不可能躲子彈,誰也不能,這是預判……

  伊娃.麥肯娜知道,所以,她其實是在斷定張賁的預判條件之上進行的射擊。

  只是很不巧,張賁的預判和博尼斯的那種目力判斷不同,他是依靠身體的爆發力,強行進行一種反向的衝刺,也就是說,當他想要向左的時候,卻是強行進行了向右的動作,這種方式很詭異,節奏很奇特,別人想要跟上你的節奏,但是你的節奏在細微上也是複雜的,於是毫無節奏……

  糟糕!

  伊娃.麥肯娜五槍不中,終於知道對手絕對是妖孽一般的強人。

  張賁突然出現在了右側,一記中鞭腿,右腿橫掃了出去,迎面骨就像是棒球棍一樣砸中了伊娃.麥肯娜的上臂,啪嗒一聲,她的手臂骨完全斷裂。

  手中的手槍頹然地落下。

  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飛了出去。

  嘭!

  撞擊在了一張桌子上,啪的一聲砸碎了一地。

  劇烈的刺痛,她感覺自己都快要從這個星球上消失了。

  但是張賁卻毫無壓力地走了過來,朝著伊娃.麥肯娜走了過來。

  「別過來——」

  她想要去撿槍,但是發現自己站起來都感覺到疼痛。

  整個人慘烈無比。

  張賁面無表情,繼續走過去,伊娃.麥肯娜單手持刀,富山一文字以絕對快速的方式刺向了張賁的心臟。

  伴隨著這個女人惡毒的得逞笑容,卻突然發現富山一文字在前進了幾秒鐘之後,就停頓了下來。

  定睛一看,刀身已經一動也不動了。

  「什麼?!」

  張賁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刀尖,這把無上大快刀,落到今天的這番田地,真是不知道富山流的祖先,會不會從富士山的墓園裡爬出來索命。

  「怪物啊——」

  在慘叫聲中,張賁單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然後將富山一文字猛地甩了出去。

  噗的一聲,沒入陳果面前的地板。

  「物歸原主!」說罷,竟然是提著這個女人朝外走去。

  十八號站在門口,張賁將這個近乎赤裸的女人扔在地上:「搞定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35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67交涉,去日本

  日美安保情報官,伊娃.麥肯娜,日本第六大財閥富山財閥家主富山杉的學生,這個名頭扔在東亞的海面之上,還是能砸出一些浪花的。不過,也就僅此而已了,美國ODNI的外聯特別辦公室主人保羅.克里斯在中海的一家辦公室中,正焦急地擦拭著滿頭大汗。

  「陳,請你務必轉達……」

  「保羅,這不是私人問題,另外,對伊娃.麥肯娜,我想這是絕密。不論是在我們的立場還是在你的立場上來說,都是絕密。」

  MSS第二局局長陳援朝放下了茶杯,裡面漂浮著兩片茶葉。

  他和保羅.克里斯的私人關係不錯,但也就是不錯,兩人都曾經是中美對話中的武官,私人情誼還算放的上檯面的。

  「已經沒有辦法了嗎?」保羅.克里斯問道。

  他有些緊張,鬆了鬆領帶,內格羅蓬特現在正在焦頭爛額,美利堅合眾國的換屆大選馬上就要到來,現在,一切都是未知的。

  或許明年的這個時侯,他就會從ODNI滾蛋,美國國家情報局裡的所有人,完全都是吃閒飯的。

  內格羅蓬特身為局長,卻始終沒辦法做出對美國有利的情報來。

  中情局被打成篩子,還真是天賜良機啊,小布什的腦子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構造,竟然會演變成這樣。

  通常情況下,因為中情局比軍方要高半個等級,所以行事作風有些讓人頭大,以美國軍方為例,在南斯拉夫聯盟解體之前,MIA的情報篩選工作,竟然要通過中情局在歐洲分部的批准,可以想像當時美軍航母編隊總司令的怒火是怎樣了。

  不過哪怕是上將閣下跑到中情局面前,也必須老老實實,哪怕他曾經是功勳彪炳,戰功赫赫。

  伊娃.麥肯娜本身的重要性其實很差,但是美軍沖繩基地的一些情報,卻是被這個女人掌握。

  有多少架F15,有多少架F16,有多少常規值班的艦船,有多少地面部隊以及應急戰鬥部隊……

  這一切的一切,身為一個日美安保情報官,是應該瞭如指掌的。

  哪怕是日本方面吹噓的「十十艦隊」,在伊娃.麥肯娜的大腦裡,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同時因為情報交叉的緣故,韓美兩國的軍事動向,亦是被掌握了一部分。

  因此,伊娃.麥肯娜,在某種程度上說,很重要。

  而且原本美國軍方並不知道伊娃.麥肯娜和日本財閥的關係這麼親密,所以對於其審查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嚴格。

  只是在她突然在中國搞事的時候,中情局方面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

  這個女人的自我主義遠超其餘的情報人員,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利己主義至上的女人。

  壞就壞在這裡。

  中情局在中國國內的支撐太低了。

  而因為之前獵殺中國虎的事件,還有伊凡.波多爾斯基女兒葉卡捷琳娜的事件,美國駐華大使館的FBI成員也喪失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可以說,一步錯,步步錯。

  這一年多來,是怎麼在中國國內開展情報工作的,內格羅蓬特都有些迷糊。

  因此,當陳援朝斬釘截鐵地將這件事情說成絕密,已經是婉拒了。

  保羅.克里斯自然是不會迷糊,他已經明白了過來,顫抖的手指將咖啡放回了碟子,整了整衣襟,他有些失魂落魄地離開了辦公室。

  後面是MSS第二局局長陳援朝的肅然目光,曾幾何時,那個起身離開的傢伙是這樣的意氣風發,但是現在,局勢已經變了。

  ……

  兩天後,保羅.克里斯在自己的住所自殺,人們發現他屍體的時候,或許已經過去了九個小時。

  而美國方面,國家情報局局長內格羅蓬特再次遞交辭呈,當然,小布什並沒有點頭同意。

  一切還在觀望。

  中情局決心幹掉伊娃.麥肯娜,不惜一切代價。

  本來美國的注意力還在中東和歐洲,但是現在,卻一點點地轉移到了亞太地區。

  京城,總參三部的技術顧問給一群特勤處的成員再次解說了裝備的使用問題之後,尚和心也有些神情動容。

  「尚總,電話。」

  二號走過來,將電話遞過來,演示廳內一片肅穆,立刻安靜了下來,幾人退場,幾人留下。

  尚和心坐在椅子上,接過電話,然後道:「什麼事?!」

  「尚總,巫行雲去了東京。」一號在日本的一處莊園內,打了這個電話。

  身旁是一台服務器,正散發著高熱,周圍都是冰塊,外面是二十幾個黑衣人在忙活著什麼。在山腰中間的一個莊園,環境不錯,下面是一條小河,叫做琥珀川。河內的鮭魚正在吃著上水,能夠看到一些釣魚愛好者正在那裡看準了時機下鉤。

  「不是讓你把他幹掉嗎?」尚和心沉聲道。

  一號愣了一下,道:「尚總,真的要做掉嗎?」

  尚和心沉吟了一會兒,然後揉著太陽穴,道:「算了,我已經想到他的去處了,你先保住他吧。對了,華英雄怎麼樣?」

  一號心中鬆了一口氣,然後才道:「華英雄的傷勢不大,帶來的特效藥恢復力很快,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富山財閥的武道派正在搜查富士地區,我想巫行雲暴露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雖然一直小看日本的諜報系統,不過被三個財閥追殺,還要投入東京,巫行雲這把戰刀,還真是怡然不懼啊。」

  尚老闆嘴上這般說著,心中卻也是讚嘆:不愧是最強戰刀,如入無人之境。

  巫行雲斬首數人,無一不是日本權力中心的清醒人士還有才學之士,這些人,是能夠將日本帶入高速發展和正軌的人,是能夠強大日本國家力量的人。

  這種人,對於日本來說,是英雄。但是對於中國來說,是障礙,所以,他們必須死,也只有死,才能讓巫行雲感到一身輕鬆。

  於國家而言,實幹家便是籍籍無名,沒有多大的名聲,彷彿是大隱隱於市一般的磊落。而那些名聲顯赫,無數長篇大論,彷彿治國韜略皆在胸中的人,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嘴炮」之流。

  這便是實幹家和空談者的區別。那些叫囂西方如何,中國如何。美式自由民主如何,中國民主如何的人,便是因為上不了台,而心生怨恨罷了。

  這種人,放著,便是放著,殺了,實在是可惜。

  這種人,就應該晾著,讓人民看清楚,看清楚他們的嘴臉,便是最大的好處了。

  巫行雲雖然是特工,卻也有著清醒的頭腦,他能夠看清楚,但是卻無法忍受這種黑暗中前行的苦難,於是,他便沒有理由地爆發了。

  又或者說,他的理由是那樣的充分,去將那些日本國內隱藏起來的,籍籍無名的人殺死,而日本國內那些和中國「精英」一樣鼓吹社會形態論調之輩,就讓他們活著好了,讓他們就這樣活著,看著時代潮流的變化,讓他們去痛恨,去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屠刀自有正義之處。

  這便是巫行雲的道。

  人民之正義,便是大義。國家之正義,便是大義。

  這便是巫行雲的瘋魔。

  偏執狂,亦是要有偏執狂的道理,堅持下去,走到哪裡,看不得看得到曙光,看不看得到時代的潮流,哪怕是最黑暗中前行的卑微之輩,他亦是英雄,哪怕他自己從未把自己當做英雄。

  「尚總,巫行雲這樣下去,勢單力薄,你看……是否要提供……」

  「不用了。身死人滅,潮流就是這樣。我自有安排,你和華英雄聽候調動吧。」

  「是。明白。」

  九月的天氣,中海的國際機場,張賁亦是要前往一次日本。

  主要是高新鋼鐵廠的現代化設備談判,阿爾瓦耶夫這頭死肥豬似乎是知道張賁和日本幾個巨頭有那麼一丁點兒的聯繫,於是讓他代表高新鋼鐵廠前往日本。

  而在兩天前,高新鋼鐵廠三度換名,最終命名為勝利曙光高新鋼鐵。

  股東們表示沒有異議。

  此次前往日本,不過是談判而已,形成算下來,最多就是七天,也就是一個星期,因為一些主要的雙邊條款已經洽談談攏。

  澳大利亞那裡的百分之五鐵礦石配額,也是曲線救國,通過日本人的公司轉到國內,然後從沙洲內陸港碼頭配送鋼鐵廠。

  粗鋼多少,就看阿爾瓦耶夫自己的公關能力了。

  不過在去日本之前,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尚和心的。

  「尚總,有何貴幹?」張賁問道。

  尚和心沉吟一會兒,道:「幫我一個忙,在日本。」

  「好。」

  尚和心一愣,心中嘆了一聲佩服,然後才道:「你就不問問嗎?」

  「不用。尚總你做事,佔著大義。」

  尚和心心中沒由來的一暖,鎮定心神才道:「到時候會有人來接觸你的,你認識的。詳細的要求,他會和你一一解釋,這一次,是要請你出手幫我保一個人。保下來的話,我有重謝。」

  張賁笑道:「衝著這重謝,我也要全力以赴啊。」

  尚和心沉吟了一會兒,道:「多多保重,日本一途,未必是太平之路。」

  「放心。」

  掛斷電話之後,張賁心中暗忖:尚老闆布的局難道真的有這麼大?日本且先不說,那外高加索也有這般能量,簡直匪夷所思。

  他是無法弄明白怎麼能夠支撐起偌大的情報網絡的,外高加索地區其實並沒有太特別的地方,不過現在格魯吉亞和俄羅斯交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因為伊娃.麥肯娜的緣故,當日東江大酒店中就是一片混亂,雖然最後確實拆彈專家排除了六個引爆點,不過還是進行了細微搜索,最後又找出來三個。

  伊娃.麥肯娜這是真想將這棟大樓給炸掉。

  這是一起非常惡性的案件,不過這一次,功勞卻是落在了中海警方頭上。

  當初浦楊區銀行搶劫案可謂是丟臉之極,不過這一次,電視台大書特書,媒體更是在海外傳播所謂的先進經驗,尤其是看到一群穿著古怪,宛如外星人一般的特殊部隊,更是讓人們對中國警方的能力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NHK的第一個疑問就是:他們是誰?

  成功轉移視線,美國人質問中國人不講信用,當然,誰也沒有說過要將那些東西完全不公佈出來,而且,反正都是實驗用具,還不如廢物利用。

  而在阿富汗戰場上,坎大哈地區的超級戰士對轟已經讓人側目不已,博尼斯也沒有辦法在仕廣仁的面前討到便宜。

  這是一場冷熱明暗交替的戰鬥,勝負不在戰場之上,而是在戰場之外。

  在東京新宿大街和千代田附近的東京女子學院外,一個高大的東亞男子引人注目。身穿一身黑色中山學生裝,手上提著一隻巨大的箱子,身旁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歐美美人。

  這夏季的天氣,看到這兩人,便是也覺得天氣不那麼熱了。

  男的冷酷有型,女的眸子碧藍清澈宛如平靜的湖面,賞心悅目的一幕。

  不時地有穿著女子學生裝的中學生路過,然後偷偷地看著他們兩人。

  偶有「卡酷伊」「卡哇伊」這樣的聲音冒出來,這時候,校門口傳來了清爽的一聲「撒由那拉」,便是看到了和同學分別的美少女。

  她雙手提著學生包,放在身前,短裙和長髮,白皙的肌膚,還有脖頸上掛著奇特墜飾。

  這裡看不到接送的車子,她走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然後猛回頭,驚訝而不可思議地盯著那一男一女。

  「哥哥!你、你怎麼來了!」

  「啊啊啊啊啊……想死我了。」

  一頭撲倒在了張賁的懷中,抱著他,卻聽到張賁微笑寵溺地說道:「我這次來日本,所以過來看看你啊。」

  「是特意來看我的麼?」小依抬頭看著張賁,問道。

  「不是,順便來看你的。」張賁說道。

  「哥哥還是這樣不懂氣氛呢。」

  少女手指繞著髮絲,然後撅著嘴,瞪了一眼越發高大的張賁。

  張賁尷尬地笑了笑:「那麼,就是特意來看小依你的,其他的,都是順便。」

  「嗯!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36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68中島武道派

  北野極道組的東京分會,東京組組長藤本健次郎是個身上紋滿了鬼神的壯漢,他個子不高,但是很敦實,看得出來營養很好,而且鍛煉也很勤快。曾經在巴西有過很激烈的回憶,在北野極道組中,算是地位崇高的前輩。

  東京大教堂外,靠近小石川後樂園,沿著田川行走一段距離,就能夠看到日中友好會館,這裡的人平常並不多,再往東一點距離,就是順天堂大學。這段河畔,屬於是比較安穩的地段。

  一個身材高壯,背上背著一個棍狀包裹的壯漢正吃著炒麵麵包,另外一隻手還握著一杯咖啡,戴著墨鏡,因為肌肉發達的緣故,路過的人都是微微地側目,只不過看到這人身上沒有紋身,於是覺得這人應該不是黑社會。

  藤本健次郎從北野晴明那裡知道了中國高手的存在,他準備前往田川和這個中國高手碰頭。

  另外,藤本健次郎也有些擔心,因為他已經猜到,或許那幾個大佬被殺,就是這個中國高手的緣故。

  他不知道北野少爺怎麼會有這樣強悍的決斷和野心,看上去,似乎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吃掉了最後一個炒麵麵包,咖啡也被扔到了垃圾箱中,坐在河畔,終於感覺到來了一群人,背後是日中友好會館,藤本健次郎恭敬地走到巫行雲的身後,然後用力鞠躬九十度,大聲說道:「在下藤本健次郎!請多多指教!」

  後頭的小弟們都是目瞪口呆,什麼?!竟然讓藤本老大這樣的卑微?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巫行雲的日語很好,他頭也沒有回,而是單手握住了棍狀包裹,站起來,道:「目標清單已經做好了?」

  「如閣下所願,已經做好。」

  他又是恭敬地點點頭,然後將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最後退了下去,站在幾步之外,老老實實地看著這個中國高手。

  傳言將中島野男一刀斬首的人物?將富山杉的腦袋打爛的強人?

  比之奈良時代的傳說,什麼千人斬什麼百人斬,根本就是渣滓一樣。和這個氣度不凡的男人比起來,那真是天壤之別。

  這個人,強悍無比!

  藤本健次郎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巫行雲掃了一眼,然後正色道:「現在趕緊離開這裡。」

  「閣下的意思是……」

  藤本健次郎不解。

  只聽到砰砰砰砰砰砰砰的槍聲大作,這河畔竟然是有許多黑衣人衝了過來,藤本健次郎的手下立刻死了兩個,一時間眾人立刻緊張無比,四處逃竄。

  巫行雲見狀,立刻逃竄了出去,他踩著黑面上的攔截雜物的木樁,輕鬆地到了神田川的對岸,那裡是日本首都五號高速公路,一躍而上,巫行雲幾乎是幾個呼吸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留下飄逸的背影,讓那些追殺的人目瞪口呆。

  等到這邊藤本健次郎他們逃走的時候,地上留下了五具屍體,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第二天朝日新聞報道了此事,大致就是日本黑社會如何如何,影響日本的國民財產安全如何如何……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在第二天,明治大學的社會學教授宇多明光博士死於墜樓,從四十五層的高樓上,摔了下去,最後完全不成人樣。

  有跡象表明,這或許是自殺。

  但是宇多明光的同事和學生紛紛表示宇多明光生前是個很樂觀向上的人,顯然,他們都傾向於這是一場謀殺。

  東京警視廳顯然是火燒眉毛,這種事情連續發生,讓他們火大無比。

  而巫行雲則是在一處靠近地鐵的房屋中,仔細地看著報紙和新聞。

  這裡是他的藏身之處。

  一號和華英雄救了他一次之後,也沒有太多的意義繼續糾纏,反正,巫行雲只想著如何去殺人,按照名單,一個個地殺下去。

  吃著一碗豚骨拉麵,叫的這個外賣還算不錯,身上的錢綽綽有餘,如今北野晴明倒是沒有再來找他,顯然,中島財閥和富山財閥因為動亂,內部整合還需要一段時間,這讓北野極道組的發展立刻壯大起來。

  可以說是立竿見影,幾乎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們的發展勢頭。名古屋那裡出現的黑社會爭鬥,也是十分的激烈。山口組也感覺到極大的壓力,警方也有些不明白,北野極道組為什麼突然就爆發了。

  而且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連照會都沒有出現。

  山口組並不知道他們的內部出現了什麼樣的問題,實際上連續的大佬名人被殺,從諸多證據來看,都是山口組做的。

  哪怕是這次幾方財閥追殺巫行雲這個怪物,藤本健次郎帶來的人,身上都是紋著山口組的紋身。

  日本三大黑社會,山口組被完全拉上了黑名單。

  如果僅僅是地盤爭鬥也就罷了,這種完全和日本政府對著幹,破壞社會穩定的犯罪團伙,是其餘黑社會和政府所不能夠忍受的。

  山口組意外地遭受了打壓,再加上北野極道組的爆發,兩面受氣,一時間也真是不好說山口組的未來如何。

  不過巫行雲卻是遭受了很大的壓力,中島、三井、富山三家武道派都開始對巫行雲的追殺,從大津城到名古屋再到靜岡最後是東京,一路過來,無孔不入,可謂是煞費苦心。

  中島武道派是中島財閥的分家,人稱關西神鶴,首腦神樂佐佐木,是關係神鶴流的核心傳人,號稱是十七代無敗績,在關西的地位很崇高。

  徽章是一隻展翅的仙鶴,形象高潔,寓意非常,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追殺巫行雲的主力,便是中島武道派,追蹤的水準談不上多高,不過勝在做的仔細,一向是無往不利。

  「佐佐木,我們能抓到他嗎?」

  中島武道派的另外一個中島分家是河田流相撲。當代筆頭是河田雅史。力量雄厚強大,是實戰相撲的傳人,早年受山東相撲的影響很大,是當代實戰相撲的改良派,從其父親開始改良至今,河田流相撲已經非常的有名。

  最傑出的學生就是小井熊二,連續奪走大相撲桂冠三次,絕對是制霸式的人物。

  「河田君,請相信我們的能力。我們一定會為主公報仇的。」神樂佐佐木鄭重說道。

  他留著小鬍子,穿著一身道服,手中同樣握著一把棍狀包裹,他們在地鐵站已經蹲守了三天,從來沒有離開過位置,他們要等到那個傢伙出現,然後一舉將那人給斬首。

  哪怕是在這川流不息的地方,人群諸多,卻也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我堅信不疑這一點。」河田雅史同樣說道。

  兩人都是沉默著,中島野男死於神社之前,鳥居的漆還是血紅的,如今卻是看不到中島野男每年的俳句了。

  這裡人流量大,用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但是,如果是近身相撲外加劍道,那麼勝算還是很多。

  使用槍的話,對方只要藏入人群,就沒有辦法施展出來,甚至騷動的人群只能給這個傢伙逃走的機會。

  這不是河田雅史和神樂佐佐木願意看到的。

  「他會出來嗎?」河田雅史問道。

  神樂佐佐木搖了搖頭,他不知道,但是他能確信,這個傢伙就在這裡附近,他沒有了食物,一定會出來買東西的。

  幾天時間而已。

  這是笨辦法,但是得承認,很有用,而且有些傢伙就是吃這一套。

  再加上神樂佐佐木復仇心切,那種隱忍不發的感覺,想必巫行雲自己也很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現在難道真的要惡貫滿盈了?沾滿了日本人的鮮血,然後要死在日本人的手裡嗎?

  他這樣想著,卻又還是化妝了一下,準備出門。

  只不過這一次,他明顯地感覺到了不同,太多雙目光盯著他了。

  在他出現在地鐵站的地下層時候,他就知道,他被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給盯上了,而且這些傢伙,絕對不是來找他吃飯喝酒的。

  想他死的人不少。

  ……

  「他出現了!」神樂佐佐木深吸一口氣,目光圓睜,喝道。

  週遭的人都是緊張無比,他們當然知道這個傢伙是何等的凶殘,如果只是尋常的手段,根本就是羊入虎口,但是眼瞧著現在的光景,似乎並不是那麼困難。

  人多對於他們來說是障礙,對於巫行雲來說,何嘗不是麻煩?

  「糟糕了……這群小鬼子顯然是鐵了心要把老子弄死在這兒。老子要不要隨了他們的心願呢?」

  巫行雲小聲地嘟囔著,週遭湧動過來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人群也有人感覺到一點點緊張氣氛,似乎是哪裡不對勁。

  就在此時,啪啪啪三聲槍響,打破了雙方的寧靜。

  神樂佐佐木和河田雅史都來不及去追究是哪個混蛋的責任,就聽到一聲大吼:「槍!他有槍——」

  一個巨漢突然衝著另外一個方向的男子大聲喊了起來,用的是日語,那男子愣了一下,看著手中突然冒出來的槍,立刻丟在了地上,一臉惶恐地奔逃。

  於是,整個地下層開始騷動起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37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69斷名刀

  河田雅史的身軀十分龐大,兩百一十五公斤的體重,擠壓在一米八一的身體之中,雙臂纏繞著關東護臂,手腕上更是有海東泡釘護腕,背脊上的肉成一個正三角,別看他一身的脂肪肥肉,實際上,這層肥肉下面的斜方肌和背闊肌,卻可以讓他輕鬆地抗擊一點五噸的打擊力。

  這對於大多數肌肉發達的強悍之輩來說,是無法做到的。

  哪怕是張賁,也不可能。

  「看到了!那個人!」

  不遠處,在這紛擾的地鐵站內,一個站立在垃圾桶邊上的男人看著他們。他戴著口罩,身材高大,或許有一米九,就算沒有,也差不多了。體態看上去很雄壯,雖然已經穿了一身瘦身中山學生裝,可是那種彪悍的感覺,有一種噴湧而出的感覺。

  「嘿……」

  目光鎖定了河田雅史,邊上的神樂佐佐木單手持物,突然將棍狀包裹外面的棉布一把扯去,竟然是一把刀。

  秘劍,鶴翼展。刀名千鶴,白刀黑柄,長三尺六寸,四百年兩千五百人頭,號曰十七代無敗績。關西武道宗義,劍之逸。

  「高手!」

  神樂佐佐木目光鎖定了那個男人,此時地鐵內人潮湧動,幾乎是情不自禁地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有人看到了那把白刀,千鶴名刀,和妖刀村正齊名,號稱堂堂正正如白鶴亮翅,高潔飄逸,俊逸非凡。

  乃是總大將之名刀,後神樂一族歸入中島財閥,乃得以苟延殘喘。最悲劇的時代,莫過於抱著一把名刀,卻已經無人可殺,於是在居屋四周,如浪人一般,叫賣著這把名刀……

  得幸,神樂佐佐木的祖先沒有將它賣掉。

  「神樂組!」

  「嗨!」

  「獵殺!」

  「嗨!」

  陣型,武士衝擊本陣,盔甲在身,雙手持刀,刺、砍、劈、挑、削!十六人,手持日本長劍,這種在那霸已經絕跡的三尺六寸刀,竟然還能出現,讓人十分的意外。

  統一的白刀,明晃晃的可怕,地鐵站內,似乎出現了種種紛擾,行人開始逃竄,巫行雲不可思議地看到了這樣一個偉男子站在那邊,一動不動,似乎是怡然不懼。

  啪啪啪!

  又是三聲槍響,朝著那個戴著口罩的巨漢射擊,只是,那一瞬間,驚人的事情出現了。

  巫行雲瞳孔收縮,雙目圓睜,不可思議:躲子彈!

  左右晃動,一個轉身,以超乎想像的速度一記掃腿,於一把長劍擦著過去,嘭的一聲,轟!

  一名劍士竟然被掃飛了出去,人就像是電磁炮的炮彈,撞擊在防護欄上,嘭嘭作響,然後滑落了下來。

  叮噹一聲,那把白刀落在地上,地上有血,卻不是敵人的,而是自己的。

  哇的一聲,那劍士一口吐了出來,鮮血滿地。

  巨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幾個行人,啊啊的尖叫聲不絕於耳,於是許多人立刻蹲在地上大哭,東京的壓力,遠超過人們的想像,一千一百九十五萬人口擠壓在兩千一百五十五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世界十大城市,他們的壓力很大。

  而這瞬間的破壞力,讓他們精神頓時鬆懈或者說是解放。

  有人大小便失禁了。

  單手抄起了那把白刀……

  嘩嘩兩聲,破空的聲響,讓人為之側目。

  「是誰?!到底是誰?!」

  神樂佐佐木看得出來,眼前這個傢伙,就跟怪物一樣,躲子彈?!這簡直就無法想像,槍手站在那裡,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彷彿是著了魔一樣,盯著自己手中的手槍,完全無法相信,竟然這樣都能打偏?

  不過是十幾米的距離,手槍的威力正在其中。

  可是,偏偏打偏了,還偏的離譜,彷彿是配合那人表演一樣的可笑。

  巫行雲此時亦是面對了六個劍士,整個地鐵站內的地下廣場,陸續有人進來。

  看上去,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殺了他!」

  神樂佐佐木深吸一口氣爆喝一聲,秘劍,鶴翼展!

  一共三劍,橫斬,斜眼,穿刺……無往不利,無人不殺!

  ……

  「佐佐木……這把千鶴,就交給你了!」

  「嗨!」

  「要努力啊!」

  「嗨!我一定會努力修行的!」

  白刀黑柄,如此美麗,這是一把名刀,一把無上大快刀,一把讓人自豪自傲自強的刀,此時此刻,它渴求著鮮血的美麗,一瞬間的綻放,便如仙鶴的頭頂,通紅如驕陽一般。

  「吾生逢亂世,必當斬斷紅塵……」神樂佐佐木心中念道,又彷彿見到了老師的企盼,以及,中島野男的期望。

  「日本第一!即是世界第一!」

  他便是這樣想的,要做世界第一劍士,無比強大,無人能敵!

  「有點意思!」

  叮!滋滋滋滋……

  雙劍對斬,切削下去,竟然是火星四射,神樂佐佐木目光驚愕:不可能!

  秘劍竟然被破?!

  不!他還沒有施展!

  橫斬即可間就被擋住,雙方當時的距離是七米以上,這個人七米竄過來用了多少時間?這個人……是妖怪麼?!

  「去死!」

  一聲咆哮,整個大廳都是震蕩,那消音瓦彷彿立刻都沒有了用場,只覺得耳朵裡嗡嗡嗡的作響,這巨漢的力量恐怖之極。

  高敏捷,高力量,體力充沛,比熊羆更加可怕,勢如猛虎!

  「中國人!」神樂佐佐木大喝一聲。

  巨漢獰笑起來:「比起浦島居正……確實要強了一點啊!嘿嘿嘿嘿……」

  聽到這句話,不論是神樂佐佐木還是河田雅史,還是說巫行雲,都是心頭嘎登了一聲,這人……到底是誰?!

  聽到是中國人的時候,巫行雲就猜測,這廝可能是特勤處的高手。尚老闆親自負責的十八王牌,不過看上去,不像是特勤處的風格。

  特勤處什麼時候有這樣的霸道風格?!生猛狂放,宛如一輛重型坦克,碾壓過去,什麼招式什麼苦修,在這種極端的力量之前,彷彿都有些脆弱。

  周遭十六個劍士都是看不到機會。

  那巨漢和神樂佐佐木的激鬥,讓人目瞪口呆,數秒之間,竟然是四十二劍,神樂佐佐木的極限是一秒鐘七劍,但是對方竟然在出劍的速度上,和自己不相上下,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神樂佐佐木苦修二十二年,北海道的山林之中,有他的足跡,百年古松,不過是一斬而過,這等巨擘之力,在日本四島之上,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可是眼前這個明顯是中國人的傢伙,那一身怪力,實在是可怕之極!

  張賁也是越打越興奮:這廝的腕力好強,雙臂肌肉也是不俗,高手,絕對是高手!

  實際上,兩人的劍鬥激戰,完全是混亂無比了,出劍的速度都是極快,周遭圍觀的劍士們都是已經大腦停止思考了。那些瘋狂尖叫的行人也是突然安靜了下來,這個畫面,彷彿是在看修羅門的電影,又彷彿是盲俠座頭市的酣暢淋漓。

  「去死——」

  單刀揮舞,嗖的一聲,那不銹鋼的垃圾箱被切成了兩截,嘩啦一聲,刺激人耳的金屬撕裂聲音,恐怖的讓人以為這是一場噩夢。

  正此時,突然啪啪啪啪地燈光全滅,地鐵站內的兩條專用供電線路,其中一條完全停止了供電。

  只有一條,在正當中的大燈還亮著。

  轟!

  兩人對斬,張賁看得出來,這個日本劍士的體力遠超常人,甚至,那個巴西人卡福也絕對無法在體能上勝過這個苦修劍士。

  傳統的苦修劍士,和洛陽大刀客一樣,全靠苦修和對戰,才能修成,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不過從古至今,哪怕是戰亂最頻繁的年代,這樣的劍士刀客,也是萬人中出一個,可想其和平年代要修行出來,該是多麼的痛苦。

  嗤……

  神樂佐佐木的鞋底和地板劇烈地打滑。

  頭頂的大燈投射在兩人的身形之上。

  地上趴臥著東京趕路人,瑟瑟發抖地看著這一切,他們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戰鬥,又或者說,竟然離這樣的戰鬥這樣的近,就在眼前的感覺,一閃而過的強悍,那種激烈,那種霸道,那種威猛無匹,太可怕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

  神樂佐佐木的心志亦是堅強果敢,勇猛無比,雙手持刀,白刀刀身貼近臉頰,刀刃朝天,劍尖對準了前方,目光和劍鋒的方向是一致的。

  這邊是千鶴名刀的要點,這邊是神樂流派的起手,上中下,只需要一刺,便能殺人於瞬息之間。

  但是神樂佐佐木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強大遠非他所見所聞,比之那些名聲響徹之輩,強悍數倍也不止。

  張賁單手握刀,依然是戴著口罩,挽了一個刀花,整個人斜著走了兩步,抖擻了一下精神。

  「會說英語嗎?」張賁突然用英語問道。

  「你是什麼人?!」神樂佐佐木用英語又問道。

  「救人的人。」張賁看著越來越多的黑衣人,突然獰聲道:「你們留得下我嗎?嘿嘿嘿嘿……」

  神樂佐佐木不為所動:「我要留下的不是你,我要留下的,是你身後那人的人頭,至於我因此而死在你的刀下,我無怨無悔。生逢亂世,斬盡紅塵……」

  「你想要成佛嗎?!」

  張賁雙目凝視,白刀舉起,刀尖對準了神樂佐佐木。

  「只要留下人頭,我無怨無悔,自然成佛!」

  神樂佐佐木的表情依然是那樣的鎮定沉著,讓周遭的劍士們頓時心中大定,張賁看著此人,暗道:可惜了,這廝居然是個日本劍士,若是國內大豪,那該多好,也是一方豪傑,值得結交!

  腦海中轉過一個念頭,看著神樂佐佐木道:「那就成全你!」

  這一刻,張賁雙目如電,犀利無比,讓人感覺到他的氣勢瞬間變化,如果說剛才還是勢如猛虎的話,現在……他就是一頭猛虎!

  墊步,左右晃動,刀尖亮了起來,突然一道黑影躍了起來,整個大燈的燈火照耀之下,這樣的形象越發的讓人膽顫心驚。

  神樂佐佐木覺得晃眼,周圍的人以為他必死無比,有人甚至叫道:「太卑鄙了!可惡……」

  十五個劍士衝了過來。

  但是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只看見,這個關西劍豪閉上了眼睛,手中的名刀千鶴緩緩地舉了起來,冷靜而飄逸,有著一種海東刀客的自信。

  張賁咆哮起來:「送你成佛——」

  雙手握刀,一刀斬了下去。這一刀,氣勢非凡,乃是將張氏五虎純陽刀用在了東瀛刀上,一刀下去,就彷彿是猛虎撲牛,一口咬住巨牛的脖頸,哪怕是力大無窮的巨牛,也是只有倒斃的份。

  但是此時此刻,神樂佐佐木的模樣,便如一隻仙鶴,閉目,在雲海松霧之間,雙腳前後,如仙鶴獨立,劍尖朝前,便是鶴首回望。

  輕吐數字:「秘劍……鶴翼展。」

  嘭!轟隆轟隆……

  地鐵到站了,那聲響劇烈無比,緩慢地停了下來,地鐵內的人都是奇怪大廳裡怎麼就突然燈火忽明忽暗,而地上還有這麼多人的人。

  卻又看到,那些人都是黑衣持刀或者持槍,恐怖的一幕!

  叮噹一聲響。

  神樂佐佐木的名刀落在地上,卻是落了一半,他的刀,名刀千鶴,斷了。

  「……一十七代不敗神話,四百年兩千五百人頭,二十二載苦修對戰,吾,輸了,但是吾,無怨無悔……」

  嘩啦一聲,張賁口罩的帶子斷了,臉頰上劃破了一條血跡,這一瞬間,張賁也是有些感到驚懼,這個關西劍豪的劍術,確實是出神入化了。

  兩斬一刺,如果不是他有特殊原因,他不會是這個劍豪的對手。

  「閣下……可以告訴我怎麼破解的嗎?」

  神樂佐佐木噴了一口血,一柄白刀沒入心口,他雙目已經快要渙散。

  張賁手還握在刀柄之上,冷聲道:「以力證道!」

  噗!

  猛地抽刀,神樂佐佐木整個人向後倒去,地上的血跡瀰漫開來,周遭的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幕。

  「你的中文原來不錯。」張賁看著逐漸死去的神樂佐佐木說道。

  「謝謝。」神樂佐佐木微笑著閉目而亡。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38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70閒庭信步

  「走!」

  張賁提著白刀,突然暴起,一把扯住了巫行雲,一股大力傳來,巫行雲感覺自己似乎是被一輛起重機給勒住了脖子,無法動彈,氣都快要喘不過來。

  在地鐵門快要關上的瞬間,張賁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巫行雲被他拽上了地鐵,門關上之後,外頭那群人頓時大驚失色,河田雅史更是要衝過來,可是此時地鐵已經開始開動了。

  「佐佐木——」

  河田雅史咆哮地扶起了這位中島家的武將之一,神樂佐佐木,關西劍豪,竟然就這樣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最拿手最傑出的秘劍.鶴翼展之後?而且死在了一把三尺六寸長的長劍之下?

  名刀斷裂,英豪隕落,真是無盡的蒼茫和悲哀。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可惡的支那人!可惡的支那豬——」

  他咆哮不已,那種憤恨不難看出,只是此刻,卻是絲毫沒有辦法,地鐵站上,擁堵了將近六百多人,這些黑衣人都是身上紋身遍佈,顯然,都是中島、富山還有三井家的武道派,這些人遠遠超過了那些黑社會應該有的能量。

  大量的槍械還有戰刀,這種情況讓東京警視廳都是如臨大敵,甚至防長也開始介入此事,儘管已經得知那個殺手可能是來自中國,可是此時此刻還是讓防長不得不違心地說了幾句有待調查……

  網絡上充斥著「天誅國賊」「尊王討夷」的口號,日本的宅男亦有憤青,此時此刻,相約在首相府前抗議明志之輩越發地多了。

  「你就是張賁?!」

  車上,張賁臉頰上一道血痕緩緩地滴落,那印記如霓虹燈火,十分醒目,身旁的人見他握著一把白刀黑柄的長刀,又穿著一身中山學生裝,都是十分的好奇看著。他們以為是黑社會的火拼,甚至有幾個女高中生穿著超短裙,腿上的筒襪五顏六色一節一節。

  拿起了手機,對著張賁喊道:「好帥哦……那個……我們可以拍照嗎?」

  張賁將長刀搭在肩膀上,鬆開了衣領上的紐扣,然後扭頭看著他們,竟然是難得露出一個笑容,然後用英語說道:「當然可以!」

  車廂內的人都是刮目相看,暗道:這個人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的兇惡。

  其實在車廂中,到底是沒注意到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並不知道張賁是多麼的兇惡無比,狂暴無端,那些女高中生多半都有著可愛的小虎牙,有兩個興許是十分的高興,竟然是跑過來,摟住了張賁的胳膊,然後衝著她的同伴們說道:「喂喂,看看,像不像極道組的大人啊!」

  「啊啊啊,超像的,好帥啊!酷……」

  她們長長地拖著音調,如果知道這個猛男其實是個殺人狂魔,而且生猛無比,又不知道該是怎麼樣的一種表情,興許到時候還要調查她們一些事情也是說不準的。

  巫行雲雙手環抱,靠著扶手,上下打量著張賁,搖搖頭,有些不解。

  「尚總讓我給你帶個話。」張賁突然回頭看著巫行雲,正色說道。

  話一出口,巫行雲渾身一顫,站直了身體,看著張賁。

  「再不撤離日本,上頭就要鐵了心殺你。所以,他讓我過來保你。除了日本人,還有國內馬上到來的高手。簡單點說,不出意外,你鐵定死。」

  張賁和那些合影拍照的女高中生揮揮手,她們到站下車之後,歡快地笑著在那裡互相傳著照片,這種冷酷瀟灑的男生,似乎很受歡迎,硬朗的氣息,還有果斷威猛的感覺,很有力量感。

  「死就死了,哪裡需要這麼多想法。」

  巫行雲雖然話這樣說,可是雙眼卻是微微收縮,看得出來,其實他已經動容了。

  張賁冷笑一聲:「你當老子過來是看風水的嗎?雜種。」

  「你最好收回你剛才的那句話。」

  「是雜種這句話嗎?」

  叮!

  兩把刀砍到了一起,整個車廂頓時一陣驚悚的感覺,有個女士當場嚇暈了過去,因為太突然了,兩把刀就這樣毫無徵兆地砍在了一起。

  火星四射,張賁單手,巫行雲雙手。

  高下立判。

  巫行雲的腕力和神樂佐佐木沒法比,和張賁更加沒有可比性。

  第一戰刀的威力,在於其不可捉摸的攻擊力和攻擊時間,看著張賁凝視的雙眼,巫行雲猛地收刀,但是張賁的長刀卻是沒有停下,依然迫近,巫行雲沒有地方可以退,只得站定在那裡,整個人微微後仰。

  「你不講規矩!」巫行雲冷冷地看著張賁。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白癡。」

  巫行雲瞥了一眼,看到了一把抵住了他肋下的軍刺,只要發力,就能輕鬆扎爆他的肺腔還有心臟,這種手法當然很簡單,不過破壞力卻是最強的。

  「尚總還有什麼話要說?」巫行雲服軟了。

  只是一瞬間,就知道差距在哪裡了。

  巫行雲的強,是一種形式,順風順水,一往無前,不論什麼,都是殺了,砍了,這就是形式。所以,他是戰刀,第一戰刀,實至名歸的稱號,巫行雲是當得起這個名號的。

  「能不能逃出東京,還是兩說呢。先想著怎麼跑路吧!」張賁冷眼看著他,如是說道。

  他這次出來,其實是化了妝的,當然,氣質上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形象還是大相逕庭,如果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他的化妝特別之處。

  「我為什麼要跑?!」巫行雲皺著眉頭。

  張賁刀尖頂著地板,雙手按在刀柄上,冷靜道:「現在要你命的人,比你看到的還多,另外,因為日美安保情報官的問題,現在中情局有大量人員湧入日本,這個消息是昨天才得知的。」

  「哼,中情局才不會找上我。」

  巫行雲這麼說話,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中情局一般有個慣例,當出現特別危險的事情時候,其實一般都會讓MIA的人上,也就是說,危險出現了,那麼就應該讓軍方的人去送死。

  功勞?哦對不起,那是我們CIA的專利。

  這邊是中情局在美國聯邦中的惡劣評價,比起洛杉磯警察局還有聯邦調查局,還要糟糕一些。

  至於國家情報局,ODNI的大門如今都沒有人願意地多看一眼。

  「你的意思是,你要救我?」巫行雲冷眼看著張賁。

  張賁道:「尚老闆親自為你求情,你覺得你的面子還不夠大嗎?難道非得讓老子帶著幾百號人馬千里迢迢殺到東京,和你這個瘋子一樣大開殺戒,讓整個東京市陷入瘋狂和噩夢之中?」

  「你有那個能力?」巫行雲問道。

  「或許有,或許沒有。」張賁沒有繼續理會他,到了一站,他們兩人下了車,車廂內隨即無數人在那裡鬆了一口氣,唯有之前的那些女高中生,還不知道她們到底和什麼人合影了。

  到了目的地,巫行雲才知道,這裡是東京塔,邊上就是東京電視台,東南方向就是東京港。這裡能夠感覺到海邊的氣氛了。

  「跟我走!」

  張賁攔了一輛車子,車子開到了另外一個目的地,那裡是品川王子飯店,下車之後,迅速進入了飯店內,到了一個房間之中。

  房間內,此時已經有兩個人在那裡守候。

  這兩個人,都是化妝師,易容一等一的高手。

  「巫組長,好久不見。」

  「是你們?」

  這兩人,一個是十五號,一個是十六號,平平無奇,彷彿是普通的工薪階層,不過兩人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強悍的化妝技能,絕對是無往不利。

  十五號給巫行雲化妝,而十六號則是架好了相機,同時準備好了一個信號收發器,還有一套奇怪的裝備。

  「全新的護照和合法身份,現在你就是勝利高新鋼鐵廠的項目部副經理,你叫烏北飛。有問題嗎?」

  張賁給自己卸妝,同時用棉簽將臉頰上的傷痕擦拭了一下。

  換了一身全新的裝束,護照和身份證明也已經全部偽造完畢,確切地說,實際上應該是並沒有偽造,而是真實存在的。

  烏北飛這個人是存在的,只不過來日本的時候,他也是化妝的,是十五號自己給自己畫的妝。現在麼,烏北飛不存在了,只有巫行雲。

  「你居然還有這樣的能量?」巫行雲不可思議地看著張賁。

  「我可是勝利高新鋼鐵廠的談判代表兼股東,這點小事,不值一提。」張賁平靜地說著,臉上卻是充滿了得意。

  「返航中國的危險性很高,所以我已經訂好了飛往夏威夷的機票,然後轉道法國,最後再從法國返回中國。」張賁提醒著巫行雲。

  「回國?!我不去!讓我接受審判?!絕對不去!」巫行雲冷冷地看著張賁。

  張賁突然掏出一把手槍,頂住了他的額頭:「你他媽的就是個大傻逼,你以為你是超人內褲外穿拯救世界?你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要讓國內的人勞師動眾給你擦屁股,你他媽的你以為你是誰?!你不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斃了你這個大傻逼?!」

  他破口大罵的時候,十五號和十六號心中暗道:你自己不也是常常幹這樣的事情嗎?

  不過當張賁把槍拿下來的時候,卻又道:「到法國後,你去仰光。」

  話一出口,巫行雲眼睛一亮。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39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71能耐我何?

  品川王子飯店,在國道十五號線附近,車流不息,此時一排的名車雲集,活見鬼一般地出現了大量的權貴人物,而在品川碼頭,一艘游輪剛剛停靠,便是著名的達芙妮號。

  希臘船王之子費德羅.奧納西斯把玩著一對玲瓏獅子球,他對這個中國的小玩意兒十分的感興趣,把玩了一番才道:「你們中國人都很會享受。當然,這是一種古老的傳統,是這樣嗎?」

  「我更認可很會生活。」

  邊上一個年輕人舉起酒杯,晃蕩了一下裡面的琥珀色液體,這是山東產的葡萄酒,晶瑩剔透,倒是有著特殊的中國味。

  酒杯是水晶杯,身上是得體的定制正裝,手錶很尋常,看不出有什麼花頭,不過此人的氣度卻是不凡,讓費德羅.奧納西斯已經刮目相看。

  這人,便是黃四郎。

  「好吧,黃,你贏了。」

  費德羅無奈地搖搖頭,這一次,他其實是過來求黃四郎辦事的。

  不過是幾個月的光景,前後雙方的位置已經顛倒過來。

  因為國家財政危機,希臘國家財政已經將歐元區都拉下了水,如果希臘政府賴賬的話,歐元區將會成為重災區,這是歐盟不希望見到的。

  現如今世界的目光多數都集中在中美兩國身上。美國自然是有其超然地位,號稱豐裕社會,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而且看上去還會統治這個時代將近三十年。

  不過三十年一晃而過罷了,上一次世界大戰,也才過去六十年而已。

  而中國,則是讓人完全無法忽視,驚人的工業產出,是以十萬億美元為計量單位的,而這個數據,中國政府一直在隱瞞,不論是何種國際義務,中國都是以發展中國家為理由,進行推脫,一向是以平均來計算。

  這讓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深惡痛絕,就彷彿明明是一個壯漢,卻一直說自己還很弱小,還需要更多的補助。

  正如事實所看到的那樣,國內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中國其實是在問許多國家拿走補助和免息貸款,這種事情,數十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

  中國政府的厚臉皮,讓不少人都是嘆為觀止。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工業能力,或許已經接近美利堅合眾國,這一點,在有識之士的眼中,正在悄然發生改變,越是接觸基礎科學以及工業建設行業的學者和工程師,越是能夠感受到這種力量互轉,所以才有了大量的國外研究人員回流,這一切,歸根究底,便是力量。

  黃四郎把握到了這個時代的脈搏,二十一世紀,若有秩序,便是只有中國人的秩序,這一點,便是歷史的唯一軌道,也是歷史的正確軌道。

  他要看到那一天,也是把握那一天,這是機遇。

  不能錯過。

  大時代之中,方能彰顯英雄本色。

  雄才大略四個字,落在黃四郎的眼前,或許已經不重要了,很多時候,都是輕笑一聲,顯得頗為淡定和輕蔑。

  人在加拿大的黃雲圖正是無法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會被淘汰,哪怕他是黃四郎的祖父,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在逆潮流前行。

  費德羅.奧納西斯不得不承認黃四郎是佔據了大勢,所以,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奧納西斯家族的資產縮水將近一半,僅僅是幾個月的時間,大多數的船都要停運,在歐洲,沒有那麼多的公司需要他們奧納西斯富於出來的船隻。

  而東方這個國家,要打開市場,他們需要時間。

  所以,費德羅.奧納西斯想到了一個合夥人,他就是黃四郎。

  四海實業的總頭目。

  「噢?我可不覺得呢。」

  黃四郎突然將水晶高腳杯中的琥珀液體喝了個乾淨,然後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站了起來,走出了陽台,扶著欄杆,這達芙妮號,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偌大的一條船,便是各種利益糾纏其中,享樂各種欲望。權力、性愛、賭博、血腥……

  歐洲文明的赤裸裸野蠻性,他們卻用現代的文化來粉飾,真是一種粉刺。

  很可惜,這個時代開始要翻頁了。

  從二零零六年之後,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有人看到了未來,有人想要阻止,有人羨慕嫉妒恨,有人跳腳咬牙切齒。

  搖旗吶喊的牛鬼蛇神,唱衰捧殺的各種粉墨登場,就像是鬧劇。玩不下去的人,才會這樣的耍賴,可惜,苦修內功的淡定,讓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股風潮被吹起來,然後,形成海嘯,席捲東海,席捲東亞,席捲亞洲,席捲這顆藍色的星球。

  「雄才大陸?哼,真是可笑。」黃四郎自嘲地搖搖頭,他和張賁最大的本質不同在於,他的野心能夠貫徹,而張賁有的不是野心,而是理想,這是不同的一種情愫。

  「黃,開個價吧。」

  黃四郎扭頭看著費德羅.奧納西斯,心中突然想到,幾個月前,為了巴結這個希臘船王的兒子,他似乎差點將張賁的性命都搭上,這一切的一切,變幻竟然是這樣的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命運弄人啊。

  「中海有個姚氏,也是做航運的,而且,和我的關係不錯。」

  黃四郎手插在口袋裡。

  他的語氣很平靜。

  費德羅.奧納西斯有些激動:「我們的價格更優惠,而且船隻的噸位更大,航線也更加熟悉。可靠性上說,選擇我們是很正確的。」

  「中國人有講人情的傳統。姚氏的現任總裁姚振邦和我可是高中同學。」黃四郎依然是公事公辦的架勢。

  「六成,平均價格的六成。」

  費德羅.奧納西斯突然提高了音量,他剛才裝出來的淡定,現在看上去就很可笑,但是沒辦法,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中國人在大口吃盡原材料和礦石。石油、鐵礦石、粗鐵,能夠從地底海底挖出來的任何東西他們都要。

  一個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十四億人口的國家正在基礎建設和經濟騰飛,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這意味著以萬億美元為單位的價值正在被發覺,俄羅斯人從中國人這裡撈到了錢,於是別人都顫抖了。

  就是這樣簡單的事情。

  一個帝國的建立,是需要無數血液的支撐,航線,即是帝國之血脈。

  「太高了。你知道,或許我可以做的更多。從澳大利亞,北非,中東……甚至是南美洲和東南亞,只要你想得到的地方。」

  黃四郎歪了歪頭,他摸出了手機,若無其事地看著短訊,然後看到了一條訊息,愣了一下,心道:這小子人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混亂啊。東京地鐵黑社會騷動?哼哼,這小子……

  「五成!」

  「四成!我可以保證至少有三十條船可以開起來。」黃四郎低頭翻閱著手機,無所謂地說道。

  費德羅.奧納西斯剛想吼一聲:你不如去搶。

  但是他沒有吼出來,此時此刻,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什麼希臘船王什麼奧納西斯家族,什麼世界的海洋大航線,狗屁,只有力量,只有強大的力量,才是碾動這個時代的真正因素。

  「我可以先和家族聯繫一下嗎?」

  費德羅.奧納西斯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他有些受不了這種憋悶和壓抑,這個中國人前後的變化,實在是太可怕了。

  僅僅是幾個月麼?

  凡人的智慧,超越了奧林匹斯山的諸神,讓他們去死吧。

  「一個小時。」黃四郎抬頭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無所謂。

  「稍等。」費德羅.奧納西斯說道。

  他走出這個房間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而不自知。

  黃四郎瞥了一眼費德羅.奧納西斯的背影,冷笑一聲,轉過去扶著欄杆,眺望遠處,心中暗道:大勢啊大勢,為什麼總有人看不懂呢?我曾經以為人可以逆潮流而行,現在看來,那絕對是螳臂當車啊。爺爺啊,你已經老了,這個時代,已經不是懦弱的忍讓時代,而是崛起,而是奮鬥,而是捲起風潮!

  ……

  「請問,九月六號下午兩點鐘,你們在哪兒?」

  東京警視廳的警察們正在盤問著張賁他們幾人。

  張賁好整以暇,今天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裝,端坐在椅子上,臉頰上毫無傷疤的痕跡,那些警察們雖然仔細地端倪了一會兒,可是還是沒有證據表明,這人就是攝像畫面上的人。

  儘管體型上來說,真的是很像。

  另外一個則是巫行雲,這廝一副老實人的打扮,穿著一身土到掉渣的正裝,戴著一副厚重的啤酒瓶底眼鏡,乍一看就是書記官一樣的實幹人員。

  再加上張賁氣場很強,警察們有意無意地將注意力都落在了張賁身上。

  論心理素質,能夠做到張賁這樣的,興許也是找不到幾個。

  「我們在女子學院看望我們的一個朋友。噢對了,順便提一句,她是中島財團前任社長中島野男的外孫女。」

  警察們為之一震,明顯氣勢弱了下去。

  原本就覺得這個中國男人氣勢很足,可是現在提到這個,讓他們更是覺得自己被動無比。

  巫行雲眼鏡中閃爍中奇怪:這廝竟然和中島財閥還有勾搭?

  他卻是不知道,中島野男的女兒,便是中島美智子,而侯震霆娶了美智子之後,便是有了女兒由依。

  而中島野男一直對這個外孫女的能力讚賞無比,並且在中島財閥的家族內部會議中,多有提點,在優先遺囑中,也是將由依的份額提高了許多,當然,僅僅是中島財閥本家的財產。

  不過這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實際上,福布斯排行榜上的比爾蓋茨如果論家族資產的話,也是沒辦法和中島財閥相提並論的,更何況,日本財閥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分家的資產是本家意願而動,而不完全獨立於財閥之外。

  所以,本家能夠調動的資產,其實是以千億美元資本為單位,絕非外人所能看到的區區百億。

  其中微妙之處,就在於日本的傳統文化,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太多,這種主臣之別,和主臣相輔相成的微妙,是歐羅巴人無法明白的道理。

  「張先生來日本是做什麼?」

  到了此時,已經是語氣恭順,顯得極為謙卑,讓十五號和十六號都是莫名其妙,心中暗道:這頭老虎到底是怎麼回事?小鬼子怎麼見風使舵一樣的變了模樣?

  先頭進來的時候,那氣勢真是滔天,不過張賁的氣勢更足,壓的對方喘不過氣來,現如今不過是順口一提,竟然是這般效果,讓人有些嘆為觀止。

  十五號和十六號雖然知道日本是財閥政治,卻並不清楚中島家族的構成,實際上,若論關東關西兩地能夠稱雄的家族,中島財閥或許排不上號,但是要論在日本中層官員的影響力,中島財閥舉足輕重。

  這就是中庸了,不做最強,也不做最弱,但是利益卻也不差,甚至是更好。

  中島財閥的特殊之處,也使得他們在東京和京都有著各色盟友,顯得地位特殊。

  索尼集團最輝煌的時候,曾經在語言上開罪過中島野男,但是不過一周,盛田昭夫便親自前往中島家族的神社,在鳥居之前下跪懺悔,中島家族之力量,可見一斑,也是財閥政治的真切體現。

  在外人眼中的日本英豪,一代梟雄,卻也不得不向財閥集團低頭,這,就是日本的財閥政治,是家族的最大經營和生意,豈是尋常商人可以撼動的?

  這就好比日本實業需要財閥政治的支持,美國實業則需要華爾街的首肯,力量不同,卻是殊途同歸了。

  「生意。我今天晚上要和三井財團的三井友住先生簽署一項合同,噢,還有半個小時,不過為了貴方的訊問,我先通知一下三井先生,把安排取消。」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身後裝作助手的十五號立刻撥通了號碼。

  這些警察臉色大變,是真正的臉色大變,毫無誇張。

  「張先生!」

  或許是警視廳的一個高官,竟然是過來用力地鞠躬,然後大聲道:「我們……打擾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40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72吳王破陣青鋒劍

  目黑警察署的車子上,一個警員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署長,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好了,不用再去多想了。」

  揉著太陽穴,警察署的署長完全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的勇氣。如果是黑社會,或許還有下定決心的理由和勇氣,和財閥集團對抗?真是可笑,這個國家就是財閥的,所謂日本皇民,便是如螻蟻一般的存在。

  越是朝著高處攀爬,也就越發地對那些和善和恐怖的矛盾體感到畏懼。

  戰敗之國的詭異政治,延續下來的被閹割過的所謂國民性,其實都是糟粕一般的存在。

  「這些日本警察,實在是……」

  十五號嘆為觀止。

  張賁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中島和三井兩個財閥集團的威勢,竟然是這樣的強悍,讓警察署的署長都要退避三舍,不,確切地說,選擇了卑微的謙恭。這個國家的國體國本,到底畸形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讓人無話可說了。

  翌日,阿克比爾斯飯店小聚,三井友住十分和善地招待了張賁,全然沒有浦島居正和他對殺的那種慌張和忐忑,這種梟雄氣魄,也讓張賁佩服無比。

  若非中日兩國絕無和平之可能,或許可以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但這種假設是不存在的,東亞之上,便只能有一個聲音,毫無疑問。

  或許,將來有一天,日本之於中國,便如墨西哥之於美利堅,那麼,便是和平向上,毫無波折了。

  當日本國民自上而下感慨:離天堂太遠,離中國太近。

  那麼,便是和平了。

  其他,絕無可能。或許只有三戰一過,這日本諸島成為殖民之地,才有希望。

  「張君,別來無恙。」三井友住的漢語說的越發的好了,他給張賁遞上了一杯茶,不卑不亢,有著老者的風範,也有著朋友一般的微笑,得體的讓人差點恍惚掉,讓人恍惚地忘掉他其實是一隻老狐狸。

  「三井先生掛念了。」張賁環顧四周,突然奇怪道:「浦島先生怎麼沒有出現在這裡?」

  「浦島君還在京都靜養,或許要一兩年才能恢復健康。」三井友住平靜地說道。

  張賁面無表情,心中卻道:有膽色,這日本老鬼子果然梟雄氣魄。

  邊上十五號十六號左右而坐,身後有巫行雲捧著筆記本記錄著什麼,彷彿是一派公事公辦的架勢。

  不過張賁的感知力極強,他知道,就在這移門外面,恐怕有十幾個槍手隨時準備著衝進來,雖然是一場生意,一場買賣,可是中國猛虎的名頭,在財閥集團之中,不可謂不響亮。

  三井財團上下,哪怕是武道派,也是明確地感受到了這種威脅。

  如果激怒這樣的怪物,該是何等的噩夢。

  只是,三井友住的暗地行為,卻又不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

  或許是激怒張賁,讓他報復三井家族?

  誰知道呢。

  「生意慢慢談,我們先飲酒助興。」

  三井友住拍拍手,這時,梅花探雪圖的移門打開,一個身穿和服盛裝的美少女跪坐在外面,她低著頭,畫著古樸的裝束,長髮烏黑垂下,宛如漢代的髮飾,能夠看到她的一身裝扮,都是極盡似漢服一般。

  「天之女,進來吧。」

  三井友住微微一笑,彷彿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張賁看著那個美少女,認了出來,這便是那個組合的日本美少女,三井天之女,似乎是三井友住的孫女。

  「張、張君,請、請多多指教。」

  三井天之女雖然化了妝,可是並不濃重,只是有著粉色的唇彩,還有極為稀薄的一側面霜,描眉之處,更是模仿了東晉青黛畫眉的技法,看上去更是美貌無比。雖然身穿和服,卻是大不一樣,這盛裝,本就是吳服水裝,極為華貴,乃是南陳富貴人家的裝扮,尋常人是無法知道這種穿法的。

  另外一點,就是如果有女子這樣穿著,便是主人家將這女子獻給貴客,為其暖床,沐浴更衣,服侍就寢,箇中好處,自然是讓大多數人垂涎三尺。

  張賁知道一些,但是不多,不過還是看著三井友住:「三井先生,這是……」

  「天之女的舞蹈很不錯,而且唱歌也很動聽,如夜鶯如黃鸝,相信張君會喜歡的,酒宴助興而已,張君不必多想。」

  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靜,讓人甚至一點懷疑的念頭都沒有,這個老頭的城府之深,恐怕遠在黃四郎之上。

  身旁的十六號和十五號並不知道這些花頭,甚至連這些江湖上的暗扣也是完全不知曉,這種東南之地,吳越風俗,想必沒有一點點底蘊,也是完全不明白了。

  三井友住顯然對張賁研究的很透徹,並且對其背景有了一定的認知,他在試探著張賁,張賁知道,但是這種事情,放在明面上說,是說不出道理的。

  「不知張君喜歡聽什麼,喜歡看什麼。」

  三井天之女的精緻面容,紅唇貝齒,倒是晶瑩剔透無瑕粉嫩,這世界上最是迷人的,興許就是少女的清澈紅唇,三井友住喝著茶,眼睛的餘光卻盯住了張賁:這頭中國猛虎,難道真是不近女色?不對,這頭猛虎有女人,而且身邊也不缺女人,他需要女人的……天之女,看你的了。

  十五號和十六號饒是受過堅定的訓練,意志力超乎常人,同時有著絕對強悍的自豪信仰,但是看到這個美少女,還是心中癢癢,讚嘆了一番。

  巫行雲則是大相逕庭,在他眼中,美人如白骨,再美麗的女子,落在他的眼中,也是行屍走肉一般。這便是瘋魔無比的人,這便是癲狂無邊的人。

  整襟危坐,張賁請嘬一口清茶,道:「我聽說吳王破陣的殘譜流落日本,不知道天之女能不能表演一番?」

  他出乎意料地稱呼了三井天之女的名字,聽上去無比情切,讓三井友住非但沒有欣慰鬆口氣,反而是心中凝重起來:這頭中國猛虎的嗅覺,還真是令人驚訝的好,這個男人,真的只有二十歲嗎?

  或許,三井友住無法明白的一句話就是:透過現象看本質。

  「真是失禮了,我也只會其中的一段青鋒劍。」三井天之女微微地欠身,只是,天之女面紅耳赤偷看張賁的時候,卻看到他面色如常地正在喝茶,彷彿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

  鐵石心腸?!

  三井天之女不由得想起了中島家的由依子交談的結果。聽上去,由依子的中國哥哥有著令人不可思議的力量,並且有著更加不可思議的決斷,還有非常不可思議的堅定信念。

  這種人,在這個時代,不是應該銷聲匿跡,或者說,絕跡了嗎?

  為什麼,會出現呢?

  「我聽說,青鋒劍這一段,需要舞劍,你舞動得了劍嗎?」張賁側目,沉聲問道。

  三井天之女輕聲道:「不知道竹劍可不可以替代?」

  「不能!」張賁斬釘截鐵。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張賁突然站了起來,環視一周,他身穿黑色的中山學生裝,體態更是高大威猛,只是這樣站起來,就讓外頭一陣騷動,這種動靜,還真是前所未有,三井財閥的武道派都是額頭冒著冷汗,心說這頭猛虎一旦爆發,他們到底有幾成勝算可以保住三井友住?

  其實,此時此刻的三井友住也是內心緊張忐忑,張賁只是隨意地走著,道:「這房間場地寬敞明亮,如果用真劍,倒是顯得氣氛融洽,更能體現出殺伐之氣,不過這裡沒有青銅吳王劍,倒是可惜,這樣吧,正好我這裡有一把名刀……」

  他走到巫行雲那裡,巫行雲微微錯愕,張賁突然一把將巫行雲後背上背著的名刀抽了出來。

  鏘!

  這聲音清涼無比,整個大廳都是為之一震,外頭的人更是冷汗淋漓,差點就衝進去,三井友住更是面部表情水暖件抽搐了一下,說不害怕,那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這頭中國猛虎的行事作風,便是殺伐果斷,根本沒辦法用常理去推斷,最重要的是,他直至根本,周遭的細枝末節,無法影響到他,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刀名海座頭,也算是一把快刀了!」

  這把海座頭被張賁倒握著,遞給了三井天之女,看上去柔弱無比的三井天之女,竟然能夠握住這把刀,並且還能提起來,那瞬間提刀的架勢,一看就知道是修行過劍道的女子。而且水準還不算太低。

  「刀有點沉。」三井天之女身材嬌小,在張賁巨大的身軀對比之下,真的是讓人感覺到一種強烈的矛盾衝擊。

  三井友住微微地吞了一口口水,來掩蓋此時的緊張,張賁笑了笑,十分的睥睨,然後盤膝坐下,解開了衣扣,又將衣領出兩顆紐扣解開,笑道:「反正只是一段而已,不用擔心。」

  他這樣豪氣無比地端坐著,這時,大廳內想起了音樂。

  演奏的人和他們隔著一個屏風,那屏風上面是猛虎下山圖,山鷹在山腰間,而猛虎則是踩著山頭,正在朝天咆哮,威猛無比。

  這音樂低沉有力,小鼓噠噠噠噠地響了起來。

  十五號和十六號就算不通音律,也是感覺到這種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吳王破陣曲,由敢戰士來表現,那自然是威猛無比,但是由美少女來表演,卻有著另外的一種矛盾美感。一種亂世英雄美人無依的悲涼之感,而鼓瑟笙簫,則是逐漸將亂世悲涼和英雄奮發的精神表達出來。

  這,便是戰國,這,便是春秋!

  大爭之世,實力為尊。天上地下,仗劍稱雄!

  這段舞,是表現吳王手持青鋒劍,去虎丘之上試劍,一劍而斷巨石,二劍斬斷不老松,三劍山搖地動,四劍虎賁威猛,五劍猛士志常在,六劍江水斷流天合攏。

  一共六劍,每一劍都是一個勢,氣勢不一樣,表現的方式也不一樣。這對器樂的要求極高,也對劍舞者的要求極高。互相配合,才能有那種殺伐之氣。果斷之處,甚至會心生巾幗亦不讓鬚眉。美人須得英雄惜。

  三井友住自是不知道有這麼多的花頭,他並不知道這首曲到底意味著什麼。

  但是張賁是知道的,這是大爭之世,春秋末代,戰國初年。

  那時的國戰,和如今的國勢,是何等的相似。

  天下紛爭,諸國縱橫聯合,但是唯有一樣,才是稱霸稱雄的根本,這就是力量。大爭之世,實力為尊!

  張賁的心思,已經是越發的表露無遺了。

  只是,三井友住能不能理解,又是另外一回事。

  螳臂當車之輩,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十五號和十六號也是微微錯愕,原本應該美少女清純可愛的模樣,卻因為海座頭的份量有點重,使得三井天之女不得不用更多的力氣去堅持,進而其表情竟然變得十分勇毅堅強,配合這厚重大氣的曲調,再加上颯爽飄逸進而風發無比的舞姿,讓這兩位頂級特工,也覺得賞心悅目,心懷激蕩。

  巫行雲更是微微側目,心中暗想:張賁是怎麼知道這首曲子的?

  但是,他還在想著:這小日本,又是怎麼就有了這個曲子?

  一切太巧合了一些。

  三井友住從身旁的酒壺中拿起了清酒,碗中有一顆梅子,他倒了一杯清酒,微微地呷了一口,突然反應了過來:這頭猛虎,竟然在威脅我?!

  他身軀一顫,有一種錯愕。

  按理說,他和張賁應該是在領域上沒有交集,但是卻忘了,張賁能夠肆無忌憚的根本,除了他自己的力量,更是有中國大勢的力量所在,這種憑仗,五千年以降,便是人人如此,日本諸島無法理解,也是無法明白的。

  精神和意志的傳承,到了這裡,才是真正的淋漓盡致。

  五劍剛過,曲風突然一轉,激蕩勇猛,最後一劍,六劍江水斷流天合攏!

  刀鋒白芒向前,如君王戰刀所指,聲音隆隆,虎賁之士前赴後繼,無所畏懼,這就是大爭之世的敢戰士!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41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73鬼怒川事件

  志摩半島,鳥羽,宮本財閥大本營。熊野灘附近游弋著十七八艘各色船隻,規模不算大,但是做工不賴,而且配備一些高壓水槍。此時此刻,正有幾艘運輸船進入熊野灘,在志摩半島附近停靠,這裡有個小碼頭。

  而在名古屋休整兩日的張賁一行人,則是在中島美智子以及女兒由依的陪同之下,在三井友住的友好帶領下,在新幹線上前進。

  「張君覺得新幹線如何?」三井友住微笑問道。

  張賁無所謂地點點頭:「很好。」

  於是便又都不說話起來。

  而對面坐著的,便是三井天之女,於由依一起,坐在那裡,正面紅耳赤地說著什麼,時不時地朝這裡瞄了一眼。

  美智子一身正裝,上身是小西裝,裡面是襯衫,下身則是短裙,穿著肉色長筒絲襪,一雙黑色的高跟皮鞋。

  桌子上放著一杯咖啡,前後都是保鏢正襟危坐,另外一面則是三井財閥的保鏢,氣氛倒也算是融洽。

  張賁帶上了十五號和十六號,還有海倫。

  整個車廂內,因為三個美少女的緣故,增色不少。

  抵達奈良的時候,三井友住才小聲問道:「張君,怎麼沒有看到你的秘書官?」他一副好奇的樣子,讓人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張賁很輕鬆地回答道:「噢,我需要買點特產帶回去,他幫我去辦事了。」

  輕描淡寫,就像是說的是真話一般。

  他性格沉穩,作風硬朗果敢,充滿著力量,所以哪怕是說謊話,也給人一種很有鄭重的氣勢在,不由自主地讓人感覺很誠懇,覺得說的是真話。

  「那可真是可惜了。張賁要返回中國了嗎?」三井友住問道。

  「後天就走。不過不一定是直接回中國,或許會去別的地方轉轉。」張賁說這句話的時候,讓三井友住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和這個危險係數高達十點零的傢伙在一起,他一刻都不會覺得安寧。

  知道三井友住為什麼身旁的安保都配了槍麼?他防的不是外面的威脅,而是張賁可能存在的突然暴起。

  不為別的,就為最近在日本流竄很久的一個妖孽,他正是來自中國。

  而當日東京地鐵站內的事情,則是日本警視廳都是一派悲涼,警察署署長灰溜溜地離開酒店?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一記響亮的耳光。

  不過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張賁,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這頭中國猛虎要走了,離開日本,不管去哪兒,離開日本就行。

  而巫行雲的人真的是去買特產了嗎?

  當然不是!

  十五號和十六號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顯然,他們都從對方看到了張賁這種猛男式樣的狡詐,有一種老實人也會說謊的詭異和怪誕,讓人哭笑不得。

  宇都宮的鬼怒川沿岸,東京一百四十度,這裡其實有一個實驗室,其中一些人是剛剛結束光子實驗室學習的一群日本專家,當然,光子實驗室的真正內涵他們不可能遇到,不過,所謂舉一反三,觸類旁通,能夠激發他們在另外領域的開拓,這是無容置疑的。

  巫行雲是從野田出發的,一直跟蹤一輛車子前往宇都宮,這是一條大魚,在巫行雲要獵殺的名單中,還專門用圓圈圈了一下。

  這人,叫做宮本時之助,原名宮下時之助,其母親曾經是東京原子能機構對外聯絡部的部長,後來則是成為了比較有名的女原子能專家。

  宮本時之助是核電廠輕水反應堆設計師,而且是此道高手。

  他的保鏢配額數量在二十六個,分兩班,晝夜二十四小時不停。現如今剛剛從加州回到日本,他的車子離開野田的時候,巫行雲就從華英雄和一號那裡得到了消息,情報絕對準確,如何流落出來的,已經不得而知。

  不過巫行雲能夠猜到,是光子實驗室內部有人將宮本時之助的行蹤傳了出來,然後終於被他們逮住了舌頭。

  公路是先從野田去總和,然後從總和轉道下妻,然後是下館,最後是真岡。

  此時離宇都宮就沒有多少路了。

  不過宮本時之助是不可能去宇都宮的,主要是條件不允許,實驗室在外面,他沒有太多的機會去那裡。宮本時之助唯一的樂趣,或許就是能夠忙裡偷閒地前往霞浦看看湖光水色,享受一下難得的下午安寧,僅此而已。

  「巫行雲這把刀,會出鞘嗎?」華英雄問一號。

  似乎是又有些不肯定:「現在那頭老虎已經出手幫忙,昨天還看見在酒店裡對酒當歌看劍舞,今天……該不會就殺伐果斷,殺心大起吧?」

  華英雄的語氣顯得極為不可能。

  一號冷冷道:「你覺得他會收斂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可能阻擋他的了。那頭老虎根本不介意巫行雲亂來,我覺得巫行雲會死。」

  「你的意思是什麼?」華英雄坐在車子的一邊,手支撐著窗戶,沒有轉頭就問道。

  一號道:「宮本財閥的人並不輸給其餘的大財閥,巫行雲這一次依然是單打獨鬥,他的勝算太小了。」

  「張賁讓他去送死的?」華英雄皺眉問道。

  「那可不一定,或許有別的想法吧。」一號這樣說的時候,其實也在手掌撫摸著下巴,他也在想,這個張賁,到底是在想什麼,為什麼會讓巫行雲單槍匹馬去宇都宮追殺宮本時之助?

  而且對於宮本時之助來說,一號根本不看重,巫行雲之所以看重,那只是因為個人的判斷不同,雙方的判斷如果是往年,這是要進行評估和對比的,現在……還是各管各的吧!

  其實什麼想法都沒有,張賁之所以放開了巫行雲脖頸上的韁繩,不是說他真的要放人巫行雲去瘋魔一把,而是另有打算,他要讓巫行雲明白,這路上走的人多了,路才會越來越寬,一個人走,會迷失方向的,因為不知道路在何方。

  至於那個宮本時之助……張賁絲毫沒有關心這個人的理由。

  宮本時之助的車子經過下館的時候,巫行雲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小小的機會,稍縱即逝。

  前方有兩輛車子相撞,於是車子都緩緩地停了下來。

  宮本時之助微微地睜開眼睛,他現在還很年輕,只有三十六歲,不過卻有著過人的頭腦和知識,實際上,科研一途,大多數的成就,都是在四十歲之前就已經獲得了,之後所做的,無非是鞏固和總結,以及對基礎的進一步研究。

  「怎麼了,大山君?」宮本時之助問他的貼身保鏢大山重男。

  大山重男在三角洲受訓過,同時也有過很豐富的高官安保經驗,在二十五歲的時候還參加過維和,各種情況的經驗都很豐富。

  不過按照一般情況,他還是觀察了外面的車禍,看上去確實是一場車禍。

  「宮本先生,前面有車禍,我們可能要停一停。」大山重男說道。

  「正好,我可以閉著眼睛安靜地聽會兒音樂。」這個科學家有著不俗的音樂細胞,此時耳機中傳來的是唐璜鋼琴曲。

  不過,在他準備將耳機拔掉聽音響的時候,突然車廂內換了另外一個音樂。

  梆梆梆梆……

  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

  「怎麼了?」宮本時之助皺眉問道。

  大山重男也是被嚇了一跳,正要去關掉音響的時候,突然前面一輛車子轟的一聲震飛,接著是大火燃燒了起來。

  眾人嚇了一跳,車廂內的人都是緊張無比,宮本時之助按照訓練所做的那樣,立刻縮到了車下,而大山重男立刻大喝道:「衝過去!」

  話音剛落,卻看到又是一陣爆炸,轟隆一聲巨響,地面一個巨坑出現了。

  路面崩塌,整個巨坑周圍都是殘渣。

  兩輛車子報廢了。

  保鏢們頓時知道,他們遇到了大麻煩,大山重男第一時間通知了自衛隊的力量,周圍是有一支陸戰自衛隊一個中隊的兵力,就在真岡,離他們不遠,如果直升機趕過來的話,還是來得及的。

  鬼怒川河畔,巫行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他是準備在此時下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出現在這裡的時候,前方的車隊突然就發生了騷動,爆炸的聲響和衝擊波讓他目光圓瞪。

  「這是怎麼回事!」巫行雲完全不理解這一點。

  但是很快他的車子在這裡停下的時候,這裡就只有廢墟了。

  巫行雲立刻換道向南逃跑,到了下妻的時候,才重新登上了火車,稍稍地平穩了下來,這一切都超出了巫行雲的算計,沒由來地感覺到自己可能是被耍了。

  而在真岡出發的自衛隊直升機趕到時候,這裡只有一篇廢墟,還有燃燒的汽車。

  鬼怒川四周一臉咬牙切齒的日本警察已經快要暴走了,他們被上面的人連續的唾罵,甚至是耳光扇的震天響,但是還是無法解決現在的難題。

  懷疑那個中國壯漢?可惜,他正在和三井友住一起,他們正要去熊野灘,根本就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嘛。

  那麼,會是誰幹的呢?

  ……

  高速列車上,張賁和由依閒扯著,然後似乎在炫耀似的和由依玩著手機遊戲,連續贏了幾回,由依有些鬱悶地將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張賁打開手機,似乎是一個人在那裡玩。

  過了一會兒,手機上發來一條短信。

  已經搞定。

  張賁微微一笑,將這條短信刪掉,然後不著痕跡地將手機放了回去,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在千葉城參加亞洲健美大賽的兩個壯漢馬上就要上場,其中二百二十五號是個身高兩米的壯漢,這人,正是來自中國江西的關山,一身令人驚訝的肌肉,上面佈滿了各種傷疤。

  擦好了橄欖油之後,關山上場,那種彪悍氣息,瞬間就讓健美賽場點燃,爆表已經是毫無懸念了。

  那些日本熟婦都是又唱又跳,吹著口哨,甚至有堂而皇之在那裡索愛的。

  而另外一個,卻是張賁的本家兄弟,張大山。

  他自是沒有關山那般肌肉賁張,宛如古代大將,但是一身筋肉宛如鋼板,卻是不輸給任何人,一塊塊拍打琢磨過的腱子肉,還有粗糙的皮膚,古銅的膚色,這種雄性荷爾蒙的瘋狂分泌,自然是讓食髓知味的女人們垂涎三尺。

  「娘了個逼的,老子跑來這裡居然賣肉,我操操恁個娘的……」

  張大山的臉都歪了。

  外頭,張小山笑的跟瘋子似的,連忙拍照,數碼相機卡嚓卡嚓地閃爍著,賽台上,關山擺出一個大力神的姿勢,獲得了一個比較高的分數。而張大山則是擺出俯衝飛鳥的姿勢,分數也不太差。

  另外意外地兩人都進入了下一輪,主要得分都在形體和台風,讓人有些不理解。

  ……

  「張賁這廝……」

  三號看著上面的報告,目瞪口呆。

  一邊的尚和心翻閱了一番,才道:「倒是有他的風格。看來,他是真的很想保住巫行雲這把戰刀啊。」

  「尚總,那麼,華英雄該撤回來了嗎?」三號問道。

  「等巫行雲離開日本,再撤吧。」尚和心想了想,說道。

  三號點了點頭,頓時瞭然。

  張賁一行本來是遊玩了志摩半島後,就會去琵琶湖,在京都和大津城待一天,然後就返回東京乘飛機離開日本。

  三井友住簽號合同協約之後,難得感慨自己半輩子居然簽了一份利益沒有最大化的合同。

  但是想到和勝利高新鋼鐵廠的未來合作,三井友住的信心有增加了不少,至少,現如今,能夠在高新鋼鐵方面和中國人搭上線的,似乎只有他一人。

  三井財閥內部對他的評價越發的高了。

  不過,在三井友住正在對張賁離開日本之後的事情進行規劃,東京傳來的一個消息讓三井友住倒吸一口涼氣。

  宇都宮的宮本時之助死了?

  而且在公路上,直接使用了地雷?

  開什麼玩笑!

  這裡真的是日本嗎?這裡是嗎?

  三井友住看著一臉平靜,甚至帶著微笑的張賁,心中頓時駭然:這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42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74東成西就

  緬甸莫代,即中國所稱的芒市,擦著怒江支流,一支人數在兩百人左右的反政府武裝被包圍,包圍他們的武裝部隊不知道來歷,不過各種方言都冒了出來,從佤族、苗族、傣族、昆明話甚至是字正腔圓的川普,雜七雜八地蹦躂起來。

  「前面的哥子,你們是哪路龍王,小的們犯了什麼禍事,惹上了你們。」

  這一票人馬號稱「三寶」團,萊別山的寶玉,薩爾溫江的寶魚,芒市的寶貝女人。為首的這個,外號「青波魚」,臉上有個不大不小的胎記,成個條狀,乍一看,還以為是貼了一張青魚皮。

  這人反華又反緬甸各種政府,一心要在金三角搞「特貨」,還想學著做雙獅牌海洛因,現如今名聲也算是不小了,因為西疆金牌狗王彭一彪死了,手底下有點眼力的立刻逃竄出了西疆,該朝哪裡蹦躂,是個問題。

  刀頭舔血的日子過的久了,真要是突然鬆泛下來,竟然是這般的不給力。

  「瞧瞧你個瓜娃子一張雞兒臉,老子懶得和你囉嗦,囉嗦個錘子,放下手裡頭的傢伙,日你媽的敢在老子的地頭上囂張,你龜兒子囂張個雞巴……」

  那一溜兒的清口西南謾罵,倒是讓人哄堂大笑,山坡上,一陣陣的輕鬆,圍著兩百多人毫無壓力,實際上青波魚也琢磨了出來,這些人,興許就是幾個月前入了緬甸的一幫子西南大豪。

  為首的打的可是虎頭旗幟,雖然不知道那虎頭旗是什麼路數,可是其中兩撥人,一撥可是廣西三宣堂的正牌爺們兒。另外一撥,那則是金沙江數一數二的悍匪頭子,金沙江槍王楊波。

  「和這個憨包廢啥子雞巴喲,甩兩個蛋蛋過去,弄死他算嘍。」

  頭前有個壯漢,拎著一把機槍,這機槍看著就有些年生了,不過保養的極好。看得出來,這等細心的漢子,便是在國內的部隊裡真正歷練過的。愛槍的人,才會將一把老槍都玩出花樣來。

  「是不是楊大爺喲,小的給您磕頭了。給小的一條活路好不好嘛,改日喝酒上貢送女娃子,小的都認嘍。」

  青波魚聽得這句話,就知道糟糕了,這頭前那個不著調的人,便是殺過來的金沙江槍王楊波,天知道這廝怎麼就突然殺入緬甸了。

  現如今金三角的毒品已經越來越少,可以說是每況愈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種毒品罌粟,普通人賺的錢沒有種經濟作物高。

  就這會子,因為中方邊境各種力量的打擊,明的暗的各有幾條路線,那些緬甸境內的牆頭草都是不敢再繼續這樣下去,反正以前撈的也夠多的了,現在中國雲南省會收購甘蔗和其他經濟作物,收成穩定,一個月一戶人家平均下來,千八百塊總是有的,這日子,在緬甸來說,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

  沒人是傻逼,越是如此,越是毒品的生存越是不行。

  這也是為什麼毒品種植大單大單地轉移到了阿富汗,哪怕美軍天天大轟炸。

  「廢話少說!三天前,萊別山的一塊石頭,剛剛到了芒市就被人順了,青波魚,老子混跡西南這麼多年,什麼人拉什麼屎,老子清楚的很!拿出來,留你一條活路。不拿出來,你兩百號人全部給老子死在這裡!」

  這時候,站出來的那人終於讓人看得清楚,竟然真的是被張賁放走的金沙江槍王楊波,話又說回來,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竟然拉起了這麼大一票人馬。

  只是,瞧著成分雜的很。

  三宣堂的人有,楊波的人也有,勇毅堂的人也有,甚至還有從西疆撤出來的一票人,這些人怎麼跑這裡來的,完全不得而知。

  等仔細瞧了瞧,那拎著一挺大機槍的壯漢,竟然是原本說好要回老家種田的虎大高!

  這廝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而與此同時,在千里之外,阿富汗烏魯茲甘根據地,張耀祖抽了一支繳獲來的雪茄,他已經擊斃了三個美軍少校,這個戰果,他老子張三賢也要佩服一下。

  雖然現如今的美軍戰鬥力遠沒有五十年前那般壯觀,可是也得承認,能夠在世界頭號軍事政治經濟大國面前撿這樣的便宜,張耀祖真的是不容易。

  他晚生了二十年啊。

  「老張!看這個!」

  狄江山將一張地圖鋪好,然後將一份情報遞給張耀祖進行對比,前幾天美軍的一次大轟炸,讓他們在穆庫爾的基地完全摧毀,死傷慘重,這種力量的對比還是讓人感覺到一種驚駭。

  但是張耀祖卻不為所動,雖然這次大轟炸他的損失超過了八十人。其中還包括一個和他一同前來的河南漢子,那漢子和他一個姓,也姓張。開封府的漢子,個子不高卻很敦實,人就叫張實,為數不多的幾個通訊員之一,槍法一般但是運算能力極好。

  本來在穆庫爾的安排是制定一次爆破計劃,讓美軍不得不選擇從幾條道路摸索進軍,但是似乎因為地盤擴大的原因,現在整個烏魯茲甘根據地已經成為了美軍的重要照顧對象,和阿富汗的塔利班一個層面上了。

  張耀祖喜歡一個人在山洞口抽悶煙,有一塊巨石擋著,這樣免得被狙擊手給幹掉,然後摩挲一張老相片。

  二十多年前的了。

  照片上一共是八個人,年輕、熱血、堅定、向上。

  那是一個在動亂和奔放中前進的年代,義無反顧拿起鋼槍的一瞬間,他便想起了他老子張三賢的那句話:人活一世鳥朝天,能硬不能軟!

  話聽著糙,而且俗,興許會被人唾棄,還會被人譏諷兩句,但是張耀祖無所謂,他盯著照片,沉思之中,竟然是沒有聽到狄江山說的話。

  反而是又摸出來一張相片,那相片上,便是只有兩個人了。位置一模一樣,站的位置還是那個位置,卻是少了許多人。

  一樣的綠軍裝,土氣簡單,可精神面貌,真是振奮人心吶。

  「老張?!」狄江山又喚了一聲。

  「啥事兒?!」張耀祖不悅地收好照片,瞪了一眼狄江山。

  這裡沒人不怕張耀祖,狄江山自然是不例外,咳嗽一聲:「英國人在加茲尼撤了,難道他們不打算和美國佬一起行動?這是唱的哪出?」

  「加茲尼?離我們太遠了。」張耀祖皺著眉頭說道。

  「不過我們沒必要理會美國佬,看看英國人從哪裡走,如果他們想去烏爾貢,就送他們上西天。」

  話音剛落,外頭進來兩個巨漢,一前一後,一個是伊凡.波多爾斯基,另外一個則是三宣堂七星旗破軍馬克。

  「聽說英國人離開加茲尼了?」

  馬克的兩個人也在前幾天穆庫爾大轟炸中掛了,此時窩著一肚子的火,劉飛虎還中了一發流彈,大腿爆的跟大象腿似的,情況倒是不算太渣。

  「他們不會去穆庫爾,這一點我們可以肯定,至於是返回喀布爾還是乘飛機去烏爾貢,我們都還不確定,不過如果他們想要避戰脫離戰鬥部隊,我們就能夠吃掉他們,我們有這個勝算。」大白熊伊凡提醒道。

  烏魯茲甘根據地的勝算就在於,他們這陣子補充的彈藥和武器,多到讓人顫抖,現在一共是六個山洞改造成了軍火庫,各色武器都有,甚至還有二戰時期沒拆箱還擦著豬油的槍械。

  這些東西都是從巴基斯坦和印度搞來的,還有法國貨,捷克貨,毛子貨,美國貨,當然也有中國貨。

  「他們以為他們現在撤離了就算了?這裡不是喀布爾,更加不是坎大哈,送他們上西天!漲漲士氣!」

  張耀祖獨斷專行,已經作出了佈置。

  而在張耀祖正在為阿富汗這群北約自大狂準備大餐的時候,張賁已經離開了東京,至於巫行雲,則是前往了法國巴黎的飛機。主要原因是,現在他的處境已經越來越危險,他所獵殺的人物,越來越有共性,這已經讓日本的情報機構察覺到了。

  另外一點就是,國內尚和心沒有辦法保住巫行雲的,一旦踏上中國國土,巫行雲就只有流亡逃竄的一條路可以走。

  尚和心還沒有大能到可以讓上頭下令點名的人物還在國內行走,張賁是個例外,是他作出諸多選擇和分析之後的妥協,而巫行雲……他還差了許多。

  但是從感情上出發,從立場上出發,尚和心本人是不會對巫行雲有任何不滿的,特勤處第一戰刀,這可不是說說的,戰功彪炳,若是古代,也是一員百戰百勝的猛將,但求死在殺場的瘋魔之輩。

  「他去了哪裡?」十五號耐不住寂寞,在飛機上問張賁。

  張賁道:「誰?」

  他假裝不知道,明知故裝。

  十五號於是作罷,反而是鬆了一口氣道:「這廝已經入魔了,不過只要還在控制之中,也沒有什麼,但是東亞格局,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扭動的。」

  十五號的目光顯得平靜,提到巫行雲,他也只有佩服這樣一個念頭。巫行雲能夠大開大合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法律道德,那玩意兒能阻擋住巫行雲?臭狗屎一樣的東西,撇撇嘴,繼續幹自己的事情罷了。

  而在飛往法國的飛機上,張大山和張小山在那裡啃著飛機餐裡的黃瓜,心中暗自嘟囔了一聲,瞥了一眼邊上閉目養神的巫行雲,張小山撇撇嘴,暗罵道:婊子養的,還真他娘個逼的裝逼。

  而關山則是坐在巫行雲的身旁,他身材高大,拿起杯子給空姐道:「再來一杯清水,謝謝。」

  關山的行李箱裡,還有亞洲健美大賽殿軍的證書,拿到第四名,也真是讓人意外的一塌糊塗。

  黃四郎想起張賁讓他安排的這件事情,還覺得要噴血,讓一群大老爺們兒死去日本脫衣擺姿勢,虧難他們想得出來的。

  但是宮本時之助一死,老孫才提醒黃四郎,這事兒透著一股子逆天的味道,而巫行雲更是對張賁身旁的人物,無話可說了。

  他在特勤處還是戰刀的時候,外勤第一組的組長身份讓他有時候也要忌憚一些事情,本以為自己現在是狂妄的沒有邊際,法律什麼的已經無法阻擋自己,卻沒有料到,和張賁身旁這群人渣敗類比起來,他簡直純潔的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關山和張大山兄弟兩人的彪悍和無畏,更是深深地震駭了他。

  這幾人尚且如此,那張賁本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巫行雲會動腦筋想的,他原本只是從數據和情報上知道張賁的存在,也知道尚老闆對此人極為看重,本來不明白,現在看來,便是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

  殺伐果斷,志同道合,忠信仁義,雷霆之怒。

  心懷仁義而霹靂手段,風林火山,無所不能。

  巫行雲終究還是反應了過來,張賁這是在用事實提醒他,一人之力,不能逆天而行,志同道合,人多勢眾,方能坦途在前,越走越寬,而不是如自己一樣,到了日本做的事情,看似瘋狂殺伐,最後卻越走越窄,被人逼迫到了角落之中,差點身死人滅於地鐵站。

  這就是區別。

  關山喝水的時候,閉著眼睛,他一聲不響,拿出一本春秋,仔細地翻閱起來,渾然沒有去理會一旁瞪大了一雙眼睛的巫行雲。

  張大山張小山兄弟兩人,則是摸出一副撲克牌,在那裡打著撲克,機艙內,前後左右的乘客都是很奇怪:那四個壯漢……到底是什麼人?看上去真的很像劫機犯。

  乘務艙內的唯一一個空勤安保人員是個看上去還算不錯的日本男子,他有點緊張,甚至以為這四個人如果其中一個突然爆發,他能怎麼制服對方……

  當然,他想的確實是制服對方,這個想法沒有錯,很好很強大。

  張大山出了一條順子,然後說道:「小老虎的胃口……變得大了。」

  「好事!」張小山接上順子,然後又沉聲道:「我已經知道小老虎的念頭是什麼了。」

  這兄弟二人心照不宣,詭秘一笑。
mk2257 發表於 2011-5-17 05:43
第七卷 善惡有報虎賁堂 NO.175盤子要做大

  這幾天,阿爾瓦耶夫這個死胖子活動的很頻繁,連續出手,憑藉其多年的人脈,似乎真的被他找到了不少消息。九月中旬的時候,他偷偷地將張賁叫上,然後將一份合同遞到了張賁面前。

  「什麼意思?」張賁看著這份合同,奇怪地看著阿爾瓦耶夫。

  實際上,因為張賁的原因,再加上東方剛穿針引線,更有阿爾瓦耶夫在外面搖旗吶喊,巴基斯坦國內的媒體都對這次勝利高新鋼鐵廠的合作讚美聲很高,已經離職的前巴基斯坦總統穆沙拉夫竟然也表示中國的鋼鐵行業是非常可靠的……

  鬼才知道阿爾瓦耶夫到底耍了什麼花招。

  實際上,所有的基礎設施和設備安裝調試完畢,也不過才一個月而已,一號高爐的點火儀式已經過了,最後成型的鋼材質量完全合格。

  這也讓黃四郎和阿爾瓦耶夫鬆了一口氣。

  實際上,哪怕是當初抽驗的那些鋼材,也都是偷偷從中海高新鋼鐵廠弄出來的,十五噸的板材且先不論,哪怕是最次的螺紋鋼,也是一根都沒有造出來。

  因為在阿爾瓦耶夫將工人全部安排到位之前,這片沿江的土地上,連根卵毛都找不到一根。

  「建築,建築公司啊!你的名義去收購,我認識不少人在國外,到時候,可以在東南亞搞投資!你知道的,至少現在中國人的建築公司還是很可靠的,當然,需要那麼一點點的小花招,那個市長大人你去搞定!怎麼樣?!這家公司我已經經過了評估,沒有不良資產,沒有惡性欠債,不過因為公司的老闆死了,現在兒子正在賤賣,一千五百萬,很划算!」

  這個格魯吉亞的死胖子雙眼都放出了綠光,那模樣就跟聞到腐肉的鬣狗一般,真是讓張賁覺得噁心。

  「可是,我完全不懂這個。」張賁皺眉說道。

  「不不不,你不需要懂,你只要收錢,收錢就行。」

  死胖子站起來,拍了拍張賁的肩膀,然後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我可不會陷害你的,當然,我也沒有那樣的膽量。不過你得相信我,這些,都是錢啊。而且我已經去過了一次緬甸,噢對了,我和那裡的幾個反政府武裝關係也不錯。現在就差一件事情,那就是邊境上那個省份的首肯。一條公路,然後將緬甸的東西運進來,再運出去,這都是大錢。」

  死肥豬的眼光獨到,不錯,隨著金三角的毒品種植業萎縮,未來的出路肯定是原材料的經濟作物的振興,以及廉價的勞動力。

  當然,這片地區的特別東西還是非常讓人垂涎的。

  且不說那些草藥,就以玉石行當為例,毛石運輸倒賣,一個月賺一個億沒問題。

  主要是大前年的新建中緬公路因為政府軍和佤邦交火,導致在薩爾溫江一帶出現了混亂,最後不得不爛尾。雲南省雖然有心修建公路,可是一直沒有辦法說服這裡的人放棄武裝衝突。

  不過現在,看上去事情有點不一樣了。

  雖然不知道阿爾瓦耶夫怎麼就和那些反政府武裝勾搭在了一起,然後緬甸政府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唯一的問題,也是最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解決地方武裝的衝突問題。」

  死肥豬的腦袋並不賴,他既然打定主意要扎根中國,自然有其想法,任何一個可能在周邊賺錢的機會,他都不會放棄,只要他的那隻豬蹄能夠碰到的地方,都會去嘗試一下。

  只是現在,他做的不過是將事情稍稍地加速了一些。

  「這件事情交給我了,如果像你的計劃書那樣說的,每年會有十幾億進賬的話,這件事情,我搞定!」張賁凝視著死胖子,如是說道。

  「你確信?」死胖子張大了嘴巴,小聲地問了一聲。

  「你見過我胡亂誇口嗎?」張賁反問。

  阿爾瓦耶夫握了握拳頭,然後興奮地拿起手機,大聲道:「瓦希尼!找人,對,聯繫那個混蛋,就說這裡有個大主顧,好的,我知道那個混蛋還在女人的肚皮上玩啪啪的遊戲,把他叫來!這個合同我們簽了,不不不,說錯了,是中國虎簽了!」

  他來回地踱步走著,一臉的興奮,就在幾天前,巴基斯坦的兩億五千萬訂單還沒有讓他消退激情,現在立刻又讓他瞬間高潮。

  要知道,在緬甸修路,那就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或許別人不明白,不就是修條路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那是因為大家都在國內,如果在緬甸,公路誰修的,怎麼修的,可是有很大的說道,比如說收費,在緬甸,如果是某個反政府武裝修了路,那麼那條路,就是他們的,怎麼定價都是他們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們修路,可是錢未必是他們出的,雲南省會出錢,中國也會出錢。或許又有人想,這不是冤大頭嗎?給緬甸人修路。

  其實這是值得的,在邊境地區,最可怕的並不是貧窮,而是混亂,混亂到極致,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能要了你的小命。

  很多人無法想像什麼叫做金三角,或者說,有人去過了,那麼這輩子就不會再動第二次去的念頭。

  哪怕是現在毒品減少百分之九十六的年月,那混亂的程度還是讓那些哪怕在東北聚眾遊街互砍的黑幫老大嘆為觀止。

  沒有人想要混亂,緬甸方面亦是如此。

  更何況,如果公路修建完畢的話,如果緬甸方面有什麼反華的傾向,那麼軍隊可以在幾十分鐘或者幾個小時之內到達需要出現的地方,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緬甸也算是中國在印度洋的出海口,陸地出海口,更安全也更高效。

  因此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攻略緬甸,都是將來需要做的事情,讓馬六甲去吃屎,這才是想要做的事情。

  「想想看吧,其實路基沒問題,我們需要的,只是將原來的路基重新夯實,這不是什麼大工程,公路的級別先不要太高,我們可以兩條並行,將其中一條修好一點,而另外一條修的不是那麼好,這是錢,相信我,這是大錢,我們會富可敵國的!」

  阿爾瓦耶夫興奮地揮舞著拳頭,這個死胖子完全有著令人超乎想像的激情和動力,或許因為一次投入十幾億美金讓他元氣大傷,再加上格魯吉亞國內的不穩定情緒越來越嚴重,也讓他不得不選擇離開那個鬼地方,哪怕為此要付出一筆不菲的代價。

  緬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佤邦民族軍首腦猜曼把玩著手中的大口徑左輪,瞄了一隻裝了水的碗,啪的一聲,一槍打碎,然後將這把槍放在桌子上,手指上戴著一顆寶石戒指,手腕上是大金錶,脖頸上是粗的不能再粗的金鏈子,油光滿面,冷聲問道:「來的人是雲南過來的?」

  「人很雜,不過都是高手。他們抓了我們的舌頭,不過又放了,沒有和我們作對的意思,前幾天有政府軍的人去了,是個營長,結果被打爛的腦袋。有個人我認識,他就是金沙江槍王。」

  「是楊波?」猜曼驚愕地問道。

  「就是他,不過這次他好像也不是頭目,有兩票人和他們一起,都是很厲害。青波魚連個照面都沒有,兩百多號人就折了,都是有水準的好槍手,都經不住那樣的打法,實在是太凶殘了。」

  「幾年前還說要僱用他做保鏢,做我的手槍隊隊長,沒想到,竟然也混出一副氣象來了。這個金沙江來的槍王,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到底是要來做什麼的?」猜曼又問。

  「還不知道。不過他們這次打的旗號不尋常,是個虎頭旗,有兩撥人好像是雲南過去點的,有個人還不是咱們這邊的,不過楊波說了,他這次來,是來打前站的,真正的大龍頭,還沒有到,他們要做什麼,真是不知道啊。」

  下面的人你一句我一句,都是炸了窩一樣地折騰。

  「我們八九千的人馬,管他們做什麼,直接過去滅了他們!」

  有人在那裡叫囂著,為首的,號稱是佤聯軍的悍將,名頭極大,外號「緬甸虎」的林飛虎。這人祖籍四川成都,個子精瘦,早年其實很胖,不過這麼多年下來,四十來歲竟然變得這般瘦,也是始料不及。

  他現在是佤聯軍敢死團的團長。地位不如猜曼,但是卻也很有影響力,打仗很有一手。

  「閉嘴!」

  猜曼瞪了他一眼,然後瞇著眼睛道:「搞不好,是中國那邊不耐煩了,我們這裡亂七八糟的人太多,老是過去瞎搞,人家也是受不了的,真要是惹怒了邊防軍,我們只有等死的份。你們記住了,美國人的大腿粗,可是離得太遠,中國人的大腿沒那麼粗,可是離得近。」

  最後他總結道:「抱大腿,不要去想著最粗的那根,要抱,就要抱靠得住,離得近的那根,明白了嗎?」

  林飛虎眾人都是點點頭,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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